“你要走？你要嫁给那什么许文升？！”宜欢的嗓音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眼里迅速泛起了泪光，“茹玉姐姐，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

茹玉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痛，眼角也不禁泛起了泪花。她本以为少爷年纪轻，或许会不以为然，谁知他竟反应得如此强烈。

“少爷……”茹玉的嗓音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安抚他。三年来，她虽然没有与少爷真正有过逾越的举动，但感情深厚，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她清楚，少爷年纪虽小，但对她的依赖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主仆关系。

宜欢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他倔强地擦了擦眼泪，哭声中夹杂着愤怒和失望：“我不管！我不让你嫁给别人，茹玉姐姐，你不能走！你答应过要陪着我的，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他冲上前去，紧紧拉住茹玉的手，眼中满是恳求和痛苦，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茹玉心头一阵剧痛，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少爷的恳求，尤其是看到他这般模样时。她轻轻握住宜欢的手，柔声说道：“少爷，奴婢怎么舍得离开您？只是，奶奶和老爷都是为奴婢好，这婚事若不成，奴婢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丫鬟，终究没有名分。可是……若奴婢还留在您身边，将来您娶了正妻，奴婢顶多也只是个妾。”

宜欢哭着摇头，根本不听这些话。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茹玉，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他心里那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和不安正疯狂地翻涌，冲击着他的理智。

“谁规定的只能做妾！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宜欢哽咽着，急得语无伦次，“我不要娶别人，只要你！”

茹玉无奈地望着眼前痛哭的少爷，心中酸涩难忍。她知道，宜欢年纪尚小，根本无法理解这背后的现实考量。他只知道自己不要失去她，根本不明白名分与地位对她这样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一夜，茹玉心软了。她最终无法狠下心来离开三少爷，便答应暂时将婚事搁置，不再提及。宜欢听到这话，泪眼朦胧地望着她，仿佛在确认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情绪稍稍平复，但心里依旧充满了不安。只是，茹玉的答应暂时让他心里稍稍安定，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然而，周奶奶很快得知了茹玉劝慰宜欢的事情，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并未直接责怪小孙子。她知道，宜欢年纪小，不懂事理，但茹玉耽误不起。她思索再三，决定换个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既然宜欢对茹玉如此依恋，不肯让她嫁给别人，那不如先为宜欢定下婚事。等他一入了正妻门，茹玉也就没有了牵挂，届时再嫁出去，或许就顺理成章。

说媒的对象周奶奶早已定好——是本地望族宋府的一个姑娘，也是大家闺秀，年纪与宜欢相仿，性情温婉，与宜欢颇为般配。茹玉也曾见过几次那位宋氏姑娘，心里对这门亲事颇有好感，觉得这位姑娘将来定能与少爷相得益彰。茹玉知道，少爷有这样一位正妻，自己若能做个妾，终究也比留在府中做丫鬟强得多。

然而，宜欢很快便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周奶奶频频提起婚事的事情，府里的管事嬷嬷也不时向他暗示将要定下亲事。宜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这一切可能都与茹玉的去留有关。

再一次，当周奶奶提起婚事，问他是否愿意时，宜欢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奶奶，我不愿意娶亲，我才十五岁，您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周奶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无奈，但依旧温言劝道：“宜欢，你已经不小了，早些定亲也是为了你好。这个姑娘你也见过，将来她进了门，你就有了靠得住的人。而且，以后茹玉也能在你身边做个妾，不是更好么？”

宜欢一听到“茹玉”二字，心里一紧，有几分猜到了其中的道理。这一切是为了让茹玉嫁给许文升？他心里有些慌乱，强忍着情绪，低下头不再说话。

茹玉见宜欢如此抗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知道，若这亲事不成，自己将一直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名分、前途都无法得到保障。但她也明白，少爷心中不愿意接受这现实，才会如此倔强。

一夜无眠后，茹玉决定亲自去劝劝少爷。

她来到宜欢的书房，看着少爷正沉默地坐在桌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茹玉心疼又无奈，走过去轻声说道：“少爷，奴婢有些话想跟您说。”

宜欢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茹玉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柔声道：“少爷，您可知道，奶奶是为了您的将来好。您若成了亲，有了正妻，奴婢便可以安心留在您身边。若您不定亲，奴婢终究只是个丫鬟……”

宜欢听了这话，心中一痛，急忙打断她：“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茹玉姐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

茹玉摇了摇头，目光温柔却坚定：“少爷，奴婢知道您心里对奴婢的好，可是，身份终究是摆在这里的。奴婢若没有名分，将来您成家，奴婢就只能退到远处做个无名无分的人。可若您成了亲，奴婢做了妾，至少还能在您身边，无论正室如何对待，奴婢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她的话句句在理，宜欢虽然年幼，但也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仿佛是妥协了一般，声音低沉地说道：“茹玉姐姐，你真的希望我成亲吗？”

茹玉看着他，轻轻点头：“少爷，这样对您、对奴婢，都是最好的选择。”

宜欢沉默良久，最终眼中泛着不情愿的光，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几日后，周家正式定下了三少爷的亲事，宜欢的正妻将是那位同样家世显赫的宋家小姐。而茹玉心中虽然五味杂陈，但她知道，这一步迈出，意味着她的身份终将有所改变。即便最终没有嫁给许秀才，她也能以妾的身份留在少爷身边，不再是那个毫无保障的丫鬟。

洞房之夜，烛影摇曳，红帐低垂。十七岁的周宜欢坐在床边，望着身旁的宋氏，心中依然有些难以平静。床上的新娘，年仅十五，娇羞可人，肌肤胜雪，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女儿香。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怯与期待，任由他轻抚她的手腕，仿佛是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这一刻，宋氏的娇嫩与羞涩被他深深记在了心中，但同样，茹玉的影子也未曾消散。

茹玉在新房外的外房悄然坐下，烛火摇曳，映照在她那张温婉如旧的脸上。她今天的任务不再是端茶递水，而是默默地守在这里，聆听内房的一切——那层薄薄的帘幕后，正进行着三少爷与宋氏的新婚之夜。

宜欢低头看着宋氏，那分明是一个娇嫩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他的心里此刻却有些复杂，不仅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房事的紧张——更隐隐浮现出一股熟悉的记忆，似乎在宋氏身上，映照出了三年前的茹玉。

在细腻的肌肤触感、青涩的神情、那少女特有的紧张气息中，宜欢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茹玉第一次为他通房的场景。

那时，他才十二岁，懵懵懂懂，少年的欲望驱使着他想要去探索那未知的领域，而茹玉——那个陪伴他多年的贴身丫头——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一晚，茹玉也同样是这样跪在他的面前，带着那种迷茫又顺从的神色，撅起屁股，裸露出她的后方。那时的茹玉，虽无名无分，却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所谓情欲的女人。

他记得她的身体紧绷，记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夜的茹玉，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这位懵懂的少年在她身上探索、碰撞。那时，他笨拙地在茹玉的后庭之间进出，紧紧的、令人上瘾的感觉让他的内心既满足又迷茫。他记得清楚，茹玉的粪门让他那少年时的欲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那紧窄、温热的感触至今仍记忆犹新，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深入，似乎都在那特定的部位留下了印记。

如今，三年过去，眼前的宋氏虽为正妻，却与当年的茹玉有那么几分相似——年纪相仿，同样娇羞未谙世事的模样。然而对于宜欢来说，她的存在却意味着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感基调。虽然她的容貌、身形或许与当年的茹玉有些重叠，但她的角色、名分已然高高在上，另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光彩与庄重。而她的身体，尤其是那粉嫩的小穴，与三年前茹玉的后庭相比，是另一种全新的体验。

他低头望着宋氏微微张开的双腿，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宋氏的身体白皙而柔嫩，她的小穴轻轻颤抖着，带着少女的紧致与羞怯，仿佛在邀请他深入其中。这与三年前茹玉的后庭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通道，承载着不同的职责与意义。

对宜欢来说，茹玉的屁股眼儿是他最初的欲望出口，而如今的宋氏，却是让他进入成年、承担家族责任的象征。那小穴温暖湿润，对他而言是新的起点，但他却无法完全拒绝内心那一丝怀念与留恋——怀念三年前那个让他从懵懂中初识男女之事的茹玉，怀念那紧致的后庭所带来的与众不同的体验。

他轻轻俯身，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温柔地抚摸着宋氏的肩膀，感受到她的战栗与期待。他知道，今晚，他必须全心全意对待眼前这个妻子，给予她那作为正室应得的温柔与尊重。

然而，在他慢慢进入宋氏身体的那一刻——那温暖而湿润的小穴包裹住他的瞬间，他的心中却不可避免地涌起一丝对往昔的追忆。那一次次的深入，仿佛都是三年前的重演，只是这次，他面对的是一个合法的妻子，进入的是她的小穴，而不是如茹玉当年那样的粪门。

内房的动静很轻，慢慢的，仿佛是两个人的轻语低笑，逐渐变成了压抑的喘息声。茹玉听得心跳渐渐加快，手指轻轻抠着椅子的边缘，指尖有些发凉。她知道，这是少爷和宋氏开始洞房了。

这场景，仿佛是一场命运的轮回。三年前，自己也是如此，第一次伺候少爷通房，虽然没有“洞房花烛”的名分，却已经在无数个夜里扮演着同样的角色。此刻，同样的轻压在床上的动作、同样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膜里——只是，这一次，少爷的对象不再是她，而是他的正妻，是那位从另一座深宅大院里娶回来的宋氏小姐。

她闭上眼，耳边的声音仿佛更加清晰了。茹玉心头一紧，隐约间听到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少爷低沉的呼吸越来越靠近，这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向她，将她拉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人生的转折点。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的世界同样被一帘薄纱和炽热的身体所包围。

那时，她不过十五岁，因为从小聪慧懂事，被老爷和周奶奶挑选为三少爷的贴身丫头，伺候在他左右。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安排去做他的通房丫鬟。那一天，奶奶召她到房中，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茹玉啊，宜欢已经大了，他身边有你这人稳妥些，奶奶也放心。”

她听得明白，心头隐隐泛起一丝羞怯与不安，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当夜，她主动走进了少爷的房间。烛光闪烁，少爷坐在床榻边，脸上显得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茹玉面色绯红，低头站在床边，恭敬地等候吩咐。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让她措手不及。

“茹玉姐姐……”少爷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轻快，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她缓缓跪下，身子颤抖着，按规矩撅起了屁股，任由身体被少爷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那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脸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少爷的手指在她的腰间游移，不断探触，带着生涩的热情。她不敢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咬着下唇，忍耐着身体的异样。

少爷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笨拙地碰撞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那种撕裂般的感觉让她眼角忍不住溢出泪水，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牙齿咬得生疼。而少爷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正如初尝禁果的少年，急切又不懂得节制。

“茹玉，疼吗？”这是少爷在行至半途时突然问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稚嫩的关心。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柔声回答：“少爷不必担心，奴婢……奴婢无碍。”

那一夜，她的身心都深深刻下了少爷的印记。虽然并无名分，但自此，她成了少爷的“人”，一步步走入了这个深邃复杂的情感漩涡中。

耳边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内房的床榻上，宋氏娇弱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轻颤。少爷的低语夹杂着轻轻的喘息，如同三年前一样，急促而带着心疼。茹玉知道，此刻宋氏的腿正缓缓张开，那熟悉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这不就是三年前的重演吗？只是，床上的角色和进入的地方不同罢了。

宋氏的娇吟声再度响起，那声音和自己三年前刚刚承欢时的感受何其相似。茹玉默默坐着，听着内房中少爷那熟悉的喘息声，心中感慨万千。这声音曾是只属于她的，而如今，它成了另一个女子的专有权。

她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双炽热的手在她背上游走的感觉。那时，少爷还不懂什么是温存，只是急切地想发泄一股少年心头的躁动。而如今，内房的少爷已经比三年前成熟许多，那喘息声中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柔和节制。

内房的喘息声渐渐急促起来，宋氏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轻轻抽搐，羞涩的呻吟声溢出，少爷的动作也渐渐失去了章法。然而在那一片混乱与欢愉之中，宜欢的思绪却似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他分明感受到自己正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责任与义务，但同时，那一丝对茹玉的留恋，那一丝对过去的追忆，却让他的心境变得异常复杂。

这一刻，茹玉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应该感到欣慰吧？少爷长大了，成熟了，懂得如何对待他的新婚妻子了。而自己，当初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一块踏板，帮助他跨过了那段初识男女情欲的青涩时光。

然而，为什么她心中又隐隐作痛呢？这是因为少爷不再属于她了？还是因为她再也无法回到当年，那个曾经唯一在他怀中感受过疼爱的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痛苦。她静静地坐着，听着床榻上两人亲密的动静，仿佛每一声都是对她心灵深处的一次刺痛。那个曾经将她压在身下的少爷，如今温柔地对待着另一个女子，给了她从未得到过的怜惜与温存。

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澜。她知道，自己终究不过是个贴身丫鬟，虽说有了点情分，但在这新婚之夜，自己依然只能默默守在帘外，注视着另一个女子占据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内房的动静逐渐平息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静与暧昧。茹玉睁开眼，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那股纠结的情绪依然没有散去。她无声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任冷风轻抚她面颊。

她知道，这便是命运的轮回。三年前，她为少爷开启了一段少年的情欲，而三年后，宋氏将取而代之，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分享他的一切。而她呢？她可能会继续做个无名的影子，默默守在少爷身侧，虽然近在咫尺，却终究隔着那道不可逾越的名分之墙。

或者，她可以跨过这道名分之墙，成为另一位才子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个月后，许文升再次拜访周府，这一次只为茹玉一人而来。茹玉站在会客厅后门门外，内心的纷乱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翻涌。面前这扇门，仿佛隔开了她未来的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门后是她熟悉的周府，三少爷，和她曾经的种种过往；门前，是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一个才子的未来，以及她可能成为的正室身份。

老爷和周奶奶的安排一直逼迫着她做出决定，而她知道，这并不是一场随意的谈话，而是一场抉择，是决定她未来的命运该走向何方。这让她的脚步不断迟疑，胸口仿佛压着万斤重的石头，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自少爷成亲以来，她的身份已然模糊了起来。她原是少爷通房的丫鬟，却并未如常例成为妾侍，所有人都在等待她自己做出选择。新婚日后，少爷与宋氏共享着新婚的喜悦，在他们的生活中，她像个影子一般，守在门外，默默听着，想着，等待着。而现在，老爷和奶奶为了她的未来，准备将她许配给许文升，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命运。

茹玉轻轻咬着下唇，脑海中反复排演着可能的两种未来。她知道，待会儿见到许秀才，所有的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如果她决定嫁给许文升，那么她会走进会客厅，温柔而含蓄地对他说：“许秀才，茹玉自幼在周府长大，未曾见过旁人，但早闻秀才品学兼优，心中慕仰已久。茹玉知晓自己身世卑微，配不上秀才，但若秀才不嫌弃，愿一生追随左右，做个相敬如宾的妻子。”

她反复在心中酝酿着这些话，想象着自己将如何表现得得体、温婉，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许文升的贤内助。她会成为许秀才正经的妻子，过上普通而安稳的生活。她的日子不再是如同今日一般的游离不定，她会有一个稳定的名分——一个恨不得所有人都羡慕的才子佳人之配。

而且，许文升未来很可能会出仕，考取功名。她也会成为一位官夫人，或许还能在家中掌握一部分权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于她这种出身的女子来说，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际遇了。

可是，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质疑着——她真的能忘记这三年来与少爷的点滴吗？能忘记那些夜晚，在少爷身旁感受到的温暖和依赖，哪怕她的身份卑微，哪怕她只不过是一个通房丫鬟？

她的脚步更沉了几分，心头的另一种选择再次浮现。

如果她决定留下，那么她会在许文升面前低下头，抑制住内心的羞耻与痛苦，低声说道：“许秀才，恕茹玉直言……茹玉虽未曾经历真正的人事，但通房多年，身子也谈不上清白，配不上秀才的文思才情。”她会咬紧牙关，把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一倾诉出来。她会告诉许文升，她的后庭早已被三少爷无数次占有，虽然没有完全破身，但亦谈不上干净。那种羞耻感会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必须这样说，必须彻底断了许秀才的念想。

“一个身子早已被主家少爷占有过的丫鬟，又如何当得起贤妻良母的职责呢？”她会这样无情地告知他，迫使他放弃这个婚事。

她知道，这么做，无疑是将她的未来一脚踢进了深渊。她将永远没有机会成为许文升的正妻，甚至再也无法嫁入任何人家。她将继续做三少爷身边的影子，或许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妾侍，或者，单单是继续在府里守着，做一个无人问津的老丫鬟。

可若她不想走，她还有多少机会留在少爷身边？茹玉无法想象自己真的离开周府的那一刻。三年来，她的心早已被周宜欢的喜怒哀乐充盈，她早已无法将这份情感轻易割舍，尽管她知道这样的依恋可能并不妥当。

她的内心一次次排演着这两套话术，走进会客厅的脚步却依然未曾停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分岔路口，迟疑、恐惧，却又无法回头。

终于，茹玉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迈进了会客厅。厅内的陈设一如往常，简单而又庄重，然而，她的目光却被正中那位儒雅的年轻男子所吸引——许文升。传闻中的才子此刻正端坐在客位，身着素雅的长衫，神色温和，目光清澈，带着一丝书卷气。这般文人气度，如同她曾经无数次想象中的模样。

许秀才起身，拱手向她施礼：“茹玉姑娘，久仰大名。”

茹玉心头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紧紧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眼前的男子文质彬彬，言谈举止间皆是温文尔雅，仿佛一切正如她所期盼的那样，温柔而体贴。

然而，眼前这一切的美好，却让她的心底那种矛盾的痛苦更为强烈。她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一边是许文升的仰慕，一边是周府的过往，那两套话术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错，仿佛一场激烈的拉扯战。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提前决定。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接下来的某一瞬间，一句不经意的话语，或许是他的一个眼神，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许文升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犹豫，柔声问道：“茹玉姑娘，今日相见，不知你心中是否已有定论？”

这一刻，茹玉的内心猛然紧绷起来。她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与许文升对视，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嘴唇微微颤动，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然而，出口的，将会是哪一种选择呢？

“奴婢茹玉，见过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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