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在雪后的东京城许下雪下的誓言会永远作数吗？

星龙之心为祈妙真配备的核心武器很特别，是一对科技侧与超凡侧成分兼具的光翼。

可能是有研发部些设计师夹带私货或厨力强大，为小天使设计的光翼中设置的功能非常多，堪称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导航、AI助力作战、接入互联网、飞行、高速移动、能量捕捉、体外转化原力为常规攻击或防御手段、常规治愈等等甚至外观也做的十分炫酷，可以根据超凡者原力属性变化外形与颜色。

祈妙真穿戴上后显示出了堪比神话中的天使那样的洁白而泛着圣光的羽翼。

对于很多远程或能力单一的超凡者来说，这绝对是个很好的顶级武器。

但是对于我们学院排名NO.2的天才祈妙真而言，就有些设计错方向了。

设计师只顾夹带私货和追星式的狂热堆料，导致没有更好地考虑到祈妙真的异能本身。

我们在前面与祈妙真的战斗中已经知道（详见第十五、十六章），祈妙真的异能属于极为全面的复合型异能。

也就是说，光翼的很多功能，祈妙真已经有了。

于是就很鸡肋了。

甚至在时髦值这一点，小天使自身的特效也能随时拉满——从参与宣传部的汇演晚会就能看出来……

本来打算上报重新制作呢，但是时间上暂时来不及了，祈妙真只好带着这鸡肋的光翼来了。

本来还准备看能不能给牧诗尧这位短手笨比超凡者用一下，但是好像发现小怪物的原力和部分超凡侧的转换符文极为不对付，效果十不存一，于是就彻底没用了。

我当时还这样安慰莫名气馁的牧诗尧。

“没事，不能飞就不能飞啊，迟早有一天，诗尧能穿上超凡侧含量较少的机甲飞的。”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一语成谶，但是显然让牧诗尧更不高兴了。

“我才不关心这个呢。”

总之，现在似乎有了用这个虽然功能强大但对于几人来说非常鸡肋的原力武装交换一把带着神秘的绝世好刀的机会，我自然要试试。

虽然不知道换过来给谁用，但这等好刀拿到手光摆起来看都是一种享受呢。

至于学校方面，根本不用担心，我们这等顺位，随便提交个申请就是了。

真从英思考起来，表示可以先看看我们那具武装。

祈妙真打开盒子，取出了一条看起来略微浮夸的腰带，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像上个世纪的霓虹特摄片。看来不管是哪里的研发人员的成分都带点复杂。

小天使将腰带递给真从英，真从英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后还是没有选择自己带上这中二的腰带，直接递给了一边迫不及待咬着手指的源令羽。

源令羽围上腰带，却不太会扣上形状浮夸的开关，求助地看向真从英，坐在她身后的祈妙真探身，环过她的腰为她轻轻系上，在腰带开关处圆盘处握住柄像启动早期内燃机式的转了几圈。

“少许注入原力，让它判断属性。”

源令羽听话照做，腰带渐渐发亮，然后发出一声激昂而机械感十足的霓虹语。

「HEN——SIN！」

我乐呵呵地看着，被背后的楚融月扯了扯衣袖看向真从英。

真从英像是被这个声音触动，想起了儿时的什么事情，也有些脸色微红。

真千鹤倒是觉得很新奇，赶忙让源令羽去亭子外试试看。

源令羽和祈妙真走到亭外，祈妙真在她耳边教了教基本的操作用法。

大小姐似乎很有天赋，很快学会，首先微微漂浮起来，背后如枝丫蔓延一样生长出和当时祈妙真差不多大小的但更嶙峋峥嵘的华黑色羽翼，十分酷炫。

源令羽高兴地喊了一声。

随着心念一动，背后的羽翼轻轻振翅，源令羽彻底脱离了地面，自由地飞到了空中。

祈妙真也轻轻飞到空中，跟在这位正玩新玩具玩得十分开心的大小姐身后。

羽翼微闪，黑色的光刃袭向林间树木，有几根无辜的树木因大小姐的任性而倒下，惊起几群鸟儿。

所幸大小姐生性不算顽劣，小玩了一会之后又回到亭子里安稳坐好。

我喝了口茶，问真从英。

“真老师觉得怎么样？”

真从英看向一边认认真真研究腰带的源令羽，源令羽抬起头，黝黑的重瞳眼一眨一眨地紧张地看看老师和我。

“唉，”真从英叹了口气，然后却又笑了出来，“大小姐喜欢就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你们确定可以送出去星龙之心的专项超凡研究产品吗？”

“其他人可能还需要报备，但是是源令羽的话，肯定没问题。”

我说。

“东方小友，为什么这么讲？”

“源令羽小姐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星龙之心欢迎每一位超凡者，更欢迎每一位绝世天才。”

“你是说，让令羽去星龙城……？”

“正是。”

我说出了刚刚有的想法。

“这个我之前想过……但是令羽的能力失控还是个问题，生活能力和身子也不太行…不瞒你们说——令羽小姐的眼睛还有些障碍，她目前只能看得见黑白色。在那边又不认识什么熟人…我和她家长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全世界还有比星龙城更好地解决超凡失控的城邦吗？至于后两个问题，现在不是也基本解决了吗？而且到时候千鹤可以和源小姐一起去，做个伴，千鹤也好完成觉醒。”

真从英听到我的话，陷入了思考。

楚融月为我的口才比了个大拇指。

一会，真从英才结束思索，沉吟一会后说。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几天就去和家主、少家主商量一下。决定了再告诉你，不过以物易物，倒是现在就可以决定了。”

真从英解下腰间的「真御刀」，郑重地摆在桌面。

“你们谁来持此剑？（霓虹直至今日依旧刀剑不分）”

星龙四人互相看了看。

最终还是牧诗尧握住了这把刀，刀鞘微颤，名剑有灵，真御刀颤抖起来，险些从鞘中脱出，但被小怪物轻松合鞘关上。

牧诗尧凝视了一会，随后骤然拔刀作势斩向我，真御刀刀身破风，最后在距离我鼻尖两寸位置停下，铭文微振，啸鸣声不断。

小怪物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收刀入鞘。

“此刀与我相性一般。倒是应该更适合祈妙真才对，也好。”

她将刀递给祈妙真，祈妙真匆忙接住 差点因为错估重量而没握住刀鞘摔在地上。

然而真御刀一到祈妙真手中，却神奇地安静下来，被她身上浓郁的生命力量侵染，打了个欢跃的滚，下一刻便服服帖帖待在她的身侧。

牧诗尧真是神了。

祈妙真自己也很惊讶，她之前基本没怎么系统地练习过冷兵器，但没想到今天却有这样一把刀一见面便亲近于她。

已经完成了一半呢。

“妙真你接下来要好好练习了。争取早日成为太刀高手。”

我揉揉少女柔软细腻的耀眼金发。

“那我要哥哥教我。剑好重的。”

祈妙真舔舔嘴唇，一双牛奶白的手轻轻抚摸过真御刀。

“这小姑娘真能行吗？”

真从英有些担心。

“相信天才啦，真先生。更何况还有这两位当她的老师。”

楚融月拍了拍手。

真从英将信将疑。我勾起嘴角。

“别忘了还有我呢。我必然能驾驭它的。我可是太刀高手，不信问诗尧。”

牧诗尧：“你剑道还没赢过我。”

“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挥挥手。

小怪物用鼻子哼出不屑的声音。

霓虹，东京城，京都育成学院。

来自星龙的四位优秀学生参加了由地中海发型的学院理事主持的交流会。

对于育成学院的学生来讲，这四名在PPT和讲稿里的被吹的天花乱坠的外地人虽然带着些神秘色彩，但是无论在哪里年轻的超凡者学生们都依然是一致的心高气傲。

交流会如同东亚一直以来的政治生活一样，可以说到处充满着冗长无趣的演说，好在致辞什么的楚融月作为代表一手包办了，我和牧诗尧只用摆冷脸装酷看底下的闪光灯疯狂地拍小天使和楚会长就好。

在我无聊地第三遍远程遥控乾元戟在后台匣子里翻身的时候，会议可算是结束了。

本来预计是要在育成学院生活学习一段时间的，但是计划与商请函出现了不符，只好随机应变了。

真从英这几日也终于征得了源澄镜老爷子的同意，带上源令羽一起下山去城里游历一番，毕竟很快就要准备去星龙城了，前提是要和星龙来的客人们在一起，避免发生意外。

虽然源家自己也派了安保，但他们似乎还是更愿意相信我们呢，准确来说是面前这位偷偷躲起来喝咖啡的「禁咒」级超凡者。

我们四个和黑白先生会合，五个衣着打扮各有怪异的人，晃晃悠悠地漫步到了一家刻着源氏徽记的浮空艇旁边敲了敲窗户。

源令羽大小姐洋娃娃般的瓷白脸蛋儿正趴在雾气朦胧的窗玻璃上，用纤细柔弱的手指划着凝出的水珠，瞪大神秘的重瞳眼睛观察窗外未曾见过的世界。

透过朦胧的窗景，能看到真千鹤在旁边抱着胳膊，刻意装作我已经看过好多次的样子，然而视线有意无意地瞄着源大小姐樱唇中间歇呼出的哈气所擦亮的玻璃。

祈妙真蹦蹦跳跳地钻进浮空艇，拉着真千鹤和源令羽走了出来。

源令羽怯生生地跳上东京城的柏油路面，但眼睛里明显藏着如小鹿般的兴奋和激动。

真千鹤自然也是如此。

东京城新下过雪。

柏油路面湿滑，代步车和人类行走过的地面偶尔还会有些泥泞，但雪与泥皆是充满混乱的生机。

挂着雪的樱花枝干上已经有了特种培育的颗颗蓓蕾，似乎是杂交了来自星龙北方的梅花。几只铅灰色的不知名鸟儿，闪着明亮的黑色眼睛，在银白的雪上与树干上蹦来蹦去，是在为当下和未来、自己与家人而寻求食物吗？

往远看，湿滑的柏油路面宽广而有些空旷，空中三三两两极速闪过的飞空艇带着破空声很快又融入东京城的楼宇灯光中。

在人行道临近花坛侧的硬化路面上，源家大小姐第一次彻底来到人们所认为的东京城，她先是抬头看，却被重瞳所呈现的光怪陆离的黑白世界给吓了一跳。

于是她低下色调是可爱粉而手法粗劣的毛绒帽子，扫过在最喜欢的女仆和最好的朋友真千鹤为她悉心准备的马丁靴旁边的一片清澈的积水潭。

是路面养护工人的疏忽呢？还是哪位司机的超重驾驶呢？

我们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

源令羽也不知道。

但她在水潭中初次近距离看见了这片她出生于此的大地。

虽然她还不了解东京城的人们，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波诡云谲。但源令羽已经形成了第一次的认知。

这比从山间俯瞰毫无意义的黑白亮点，更加真实，可触。

我被小怪物直直地戳了戳后腰，从牧诗尧手里接过她在路上全天候便利店里买的一份平价促销的酸黄瓜饭团，小跑两步递给了人群簇拥中的源令羽，然后又微微退后。

源令羽很有礼貌地双手接住，说了句软软糯糯的阿里嘎多，然后用套着名贵海兽皮手套的小手轻轻举起刚刚用微波炉加热过的廉价饭团，第一次没有征求老师和佣人的意见，将有她小半个拳头大的饭团一点点粗笨地塞入樱桃小嘴中。

她鼓起的可爱脸颊动了起来，轻轻咀嚼着饭团，偶尔张开的小嘴里呼出代表热的白气。

她一边吃着这算得上粗劣的下等食物，一边抬头充满新奇地看着将近夜晚时的城市灯光。

源令羽本就略显钝感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停顿了，还带了点小小的扭曲。虽然她很快恢复了幸福期冀的神情，但是依然引起了脱离围绕在源大小姐身边的人群的两人的窃窃私语。

“我就说酸黄瓜只有你这种奇葩才喜欢。”

我拍了拍一旁牧诗尧的瘦削肩膀。

她抬头看我，像是又想杀了我。

我心情好，就不和她计较了。

“我现在心情好，就不和你这个笨蛋计较了。”

却是牧诗尧先说。

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转身抱着胳膊往前走，弹软如松鼠尾巴的银色马尾在娇俏少女的脑后一甩一甩，折射着东京城路灯的白黄光线。

她跟上金发天才偶像和黑长直学生会主席牵着源家大小姐的步伐，人群正簇拥着她们缓缓前行。

我拿出在街边曾经世界魁首，现在却没落的品牌专业店里买的第二代专业便携相机，咔咔信手按了几下快门。

正好捕捉到牧诗尧略微停下脚步，双手插着口袋，一对清冷银眸剪开水雾，侧回头望向身后的那个瞬间。

真好。我笑了笑，踏着些许泥泞小跑几步，追上那位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的银色少女。

传言在异国的不知名雪天，最适合结下你和我那些最永恒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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