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雨珠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响让蔚有些困倦，她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看着窗外那被雨洗涤的世界，泛着迷蒙的雾气，模糊了它原本的模样。蔚趴在桌上，眼神有些放空，“雨的声音总是那么催眠”，怀抱着这个想法，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咚咚”，她的耳边传来了莫名的声响，费力抬起眼皮却发现金克丝正趴在她脸边，眉眼里是浓浓的笑意。蔚的脸颊原本半埋在双手圈起的窝内，突然出现的金克丝将她吓得清醒了些，身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下：

　　“爆……爆……？”她下意识瞥眼瞧了瞧门，确认门先前就被她上了锁，没有人进得来，“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金克丝站起身坐在了桌上，额前垂下的蓝色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哦……也对，毕竟，你现在可是‘执法官’，而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特意在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是吧？我的，姐，姐？”

　　蔚的眉头早已虬作一团，她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说话和带着刀子一样。

　　这些年，她已慢慢明白。可即使听过了再多次，她却依旧在此刻感到一阵鼻酸。她想不出说什么，甚至垂着头不敢看她。脑海里出现了办公室远处角落里那个伤痕累累的沙包，她攥了攥拳头。半晌，她才抬起头看向了金克丝：“有事？”

　　金克丝纤长的手指在蔚的茶杯沿不住地打着圈：

　　“这杯茶，好喝吗？”

　　蔚意识到她早就潜进了办公室，在暗处看着她泡茶、办案、犯困。等等……犯困？她觉察到了金克丝的意思，这才发现自己即便是被突然出现的金克丝惊走了睡意，却依然感觉全身无力。她回忆起了过往金克丝做过的大大小小的恶作剧，原来小到警察局到处出现的整人盒子，大到炸屋子炸展览，无一不是针对她来的，眼里顷刻氤氲了无数辛酸。她强撑着身子，抬眼看着掩着面庞的金克丝，语气有些颤抖：

　　“你……恨我，对吗？”

　　金克丝突然笑了，意味不明。她没有回应，只是转过了身，面对着蔚，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

　　指尖冰凉。

　　可手的主人，金克丝，她那双常年带着疯狂、透着血丝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柔和。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注视着蔚，帮她抚顺有些乱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庞。那双眸子逐渐透露出她此刻复杂不堪的心情。

　　办公室安静极了，唯有窗外雨声不断，敲击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大。

　　蔚的身体使不出任何力气，只勉强靠着椅子。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金克丝坐上她的双腿抱住了她，埋进了她的怀中。她愣了一下，随即难以压抑的酸楚一下冲了出来。她竭尽全力支撑起身体，回抱住了金克丝，她的至亲至爱之人。

　　“蔚…我爱你。”

　　“我也……”

　　“不！那不一样……”怀里的声音闷闷的，鼻息搔得自己脖颈发痒。

　　蔚想要反驳些什么，然而自己的嘴却被对方用绵软的吻封住。

　　她的脑袋陷入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此为何物，此为何人，事何至此。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热泪滚过，沁入唇瓣，舌尖微咸，她才稍缓过神来。

　　那不是她的眼泪。

　　蔚的讶异、惶惑无法传达给眼前的金克丝——当她结束那拙劣的吻时，已用不知从哪抽出的布带遮住了她的双眼。

　　“我说了……不一样……”金克丝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颤抖。

　　何以至此呢？蔚又怎么会想得明白？连金克丝自己也想不明白。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想念着蔚奥莱。她曾绝望地以为她早已不在这世上，若不是那根烟火，其实连蔚的模样她都已然快要记不清。本以为见了她，那思念之火就能够熄灭。可蔚又一次舍她而走，甚至是为了皮尔特沃夫的警察。

　　“我只是想把姐姐抢回来！”

　　金克丝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她越来越觉得蔚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的场景在扎她的眼睛，越来越无法忍受她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暗地里看着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时不时来点恶作剧让她无暇顾及任何人。自然，她自己也无暇再顾及别的什么东西了。她开始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像个怪物。直到有一天，当她在暗里看到蔚洗澡，氤氲的雾气中，蔚拿着香皂涂抹自己的身体，从结实的臂膀到挺拔饱满的胸脯，再直直往下……她动了别的心思。躲在暗处的旖旎之举，片刻的欢愉之后是无尽的痛苦。她刚刚对蔚说觉得自己像个老鼠，并非是在讽刺蔚。

　　是就是吧，金克丝已经不在乎了，在世人眼里，她金克丝早就是个罪该万死的疯子了。她只想得到蔚，哪怕此后永远被她拒之门外永生不见，她也想要她蔚奥莱知道——金克丝，她的妹妹，爱她！不容阻止，不容拒绝！

　　她摸进了蔚的衣衫，一寸寸触摸着那烫热的肌肤，指腹所感之柔滑和时而触及的那些或深或浅的疤痕，伴随着蔚慌乱的呼吸，让她感到兴奋和快乐。她扶着蔚的脖颈，含住她的耳珠，于是便听到了一种巧妙的低哼，随之蔚胸腹的起伏也越发频繁了。蔚想要挣扎，却又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因此在金克丝看来，她只是软软地扭动着身体，这种无力的挣扎在金克丝触碰到乳尖之时变得更甚。金克丝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掌控的快乐。

　　我在得到她。

　　欲望，和欲望的满足，让金克丝不再感到痛苦。她给予蔚温柔一吻，接着唇舌便滑入对方的口腔。她能感受到蔚的迷惘、害怕和抵抗，于是她竭尽所能，以唇舌、以手取悦着蔚。她是疯了似的想要得到她，却也希冀她能够快乐一点。毕竟她爱她。

　　“嗯……”

　　蔚逸出喉间的呻吟，在一点点剥夺金克丝的理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就像蔚一样急促。她看着蒙着眼睛，不住大口呼吸着的蔚，拇指轻抚着那被她濡湿的唇瓣，嘴角不自觉地勾出笑容。

　　“Powder……”她似在呓语。

　　金克丝的身体怔住了，一时间她又感觉自己被怪物吞噬，无尽的痛苦向她袭来。

　　她不要听！不会是好话的！一定不会！

　　于是她咬住了蔚的下唇，痛得她哼出声，咽下了未知的词句。衬衫的扣子被尽数解开，背心也被匕首割开，金克丝终于离她日思夜想的美丽躯体那么近。可她终究在挣扎，哪怕只是一点点，在被唤了名字之后，都会让她感觉到刺痛。她将她的双手反铐在椅子后背，又撕下衬衫的一条，横亘在她的唇齿之间，让她无法发声。再而衰，三而竭，金克丝不愿退却，只能这么做。

　　金克丝又一次埋在蔚脖颈间，嗅着她的气息，越来越贪婪，最后在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咬痕：

　　“你明白吗？我……”“爱”这个字她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她慢慢抱住蔚，一寸寸吻着她的肌肤，口齿撩拨着她的乳尖。是时候了吧。金克丝褪下了她的裤子，霎时窗外响起的惊雷吓得她手一滞。她看了看被她搂在怀里的蔚，遮眼的布带已被眼泪浸透，勒嘴的布带也被唾液濡湿，甚至已有银丝淌至下巴；遍身的伤痕，交错着她的咬痕、吻痕；挺立的乳尖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的光。她搂紧了蔚，在她耳畔嗫嚅：“我爱你……”

　　爱能给予人勇气吧！金克丝的手探入秘境，寻着滑腻的缝隙深入；而蔚，为她唱起了赞歌。她伴着歌起起伏伏，且进且退，描绘着蔚的模样：细致轻柔地勾勒，再浓墨重彩地填充。赞歌越发高昂，她却越发觉得空虚——这条甘霖之河无法解她之渴。于是她褪尽衣衫，肌肤相亲。爱人濡湿的乳尖轻易便拨起丝线，可这又如何能足够？她挺起身，扣着对方的头——蓓蕾需要被浇灌。

　　她不再于暗处垂影自怜，而是真正与她金风玉露此相逢，河川合流。朝闻道，夕可死，一切都值得。

　　窗外惊雷阵阵，风雨不休。

　　雷自惊人醒，蔚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失去意识的。她动了动身子，感到肌肉酸痛。穿着的制服早已被风雨打湿，窗户是何时洞开的？桌上那半杯茶是何时打翻的？她头痛欲裂，神识依旧有些不清醒。又是一声惊雷，她注意到窗边的水渍里有一只铁罐子——是金克丝的炸弹。

　　她叹了口气，将炸弹揣入怀中，踏着窗台冲入雨中。她是皮城执法官，也是祖安的孩子，有责任找回这两个城市中任何一只迷途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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