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看守所，审讯室。

我渐渐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铁桌前，刺目的灯光打在脸上，只勉强看到桌对面坐着两个人影。

「姓名。」高大的影子开口，竟是个年轻女声。

「Elvn。」我垂下眼帘，抵御强光的侵袭。

「年龄。」女声继续问。

「12岁。」

「住址。」

「……卓恩旅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暗暗提醒自己要三思而言。

「你……」女人略作犹豫，继续问道：「是本地居民吗？」

「不是，我们是路过的。」

「为什么夜间在街上游荡？」女人的音量逐渐增大，「谁指使的？」

我不想透露妈妈的行踪，一时又想不出合理的说辞，只好回答后面的问题：「没、没人指使。」

话音未落，面前铁桌发出「哐啷」一声，接着胸口一紧，身体被一只大手拽得站了起来。

「你的同伙在哪？」高大女人单手撑桌，一头蓬乱的短发，满脸怒容，在底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恐怖。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跳江了……」听到话音，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赵主任，」另一个黑影也慌忙站起，小心翼翼地说，「明天就是听证日，敏感时期……还是谨慎、谨慎为妙。」

听证日？是归化听证会吗？

一阵沉默，赵主任缓缓松开我的衣襟，坐回原位。她向站在身旁的那人说道：「这里交给我，有劳陈队长跑一趟，找卓代表了解一下情况，最好让她来一趟。」

Joen姐是什么代表吗？

「呃……」陈队长稍稍迟疑，随即高声应诺，「是，在下这就去办。」他在门口按下指纹，厚重的铁门应声打开，他顺势一推，快步走出。

灯光后的赵主任抬起双手，伏了伏凌乱的短发，顺势滑向脑后，托住后颈，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对抗着倦意。

「坐。」

刚刚不是被你拽起来的吗？虽然心中不快，身体却乖乖坐了下去。

「你和卓恩什么关系？」赵主任继续发问。

「没关系。」谎言脱口而出。

「就是见过她了。」赵主任没给我申辩的机会，接着提问：「你们从哪来？要去哪？」

「从洪城来，要去、要去……」我只记得妈妈说要找部队，却不知道具体方位，再说就算知道，也不能随意透露。

「听好，小子，」赵主任放下抬起的双臂，双肘撑着桌面，身体前探，声若寒冰，「老实交代你们的目的，否则……」

寒意入耳，贯透全身。

「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我打了个冷颤，勉力对抗着再度袭来的尿意，「我、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很好。」赵主任刷的一下站起，缓步绕过铁桌，走到我面前。

一阵芬芳飘然入鼻，我不禁深吸一口。

「你是在嘲讽我吗？」注意到我的动作，她怒喝起来，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

突然的吼声吓得我一个激灵，想向后挪动座椅，扶手却被一双大手牢牢按住。

「回答我。」赵主任撑着椅把，居高临下地睥睨。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挺好闻的。」我不敢跟她对视，目光落到她纽扣错位的蓝灰制服上，脑中回放着彩鸳被击飞的画面。

赵主任微微一愣，冷哼一声，「很快就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她将身体前倾，凑近我的脸，香气越发浓郁，我不禁将脸侧向一边，躲避扑面而来的御姐气息。

【神秘画外音：什么欲望审讯官（见妈陪看系列）】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砸门声打断了赵主任的「测谎试炼」。铁门打开的瞬间，冲进两个人影。

「Elvn！」

妈妈？

她绕过审讯桌，向我跑来。「喂!」赵主任想要阻拦，却被紧随在后的高大身影推开，那自然是Joen。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妈妈气喘吁吁地在我面前蹲下，一脸担忧地检查起我的状况。

我瞥见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又勾起了先前她接受按摩的记忆，心中升起一股不快。

「裤子怎么湿了？嗅嗅，什么味道？」唐突的问题使我更加尴尬。

「Rost呢？他在哪？」听着她喋喋不休，蓄积的愠怒终于爆发，厌恶地将她推开。

妈妈失去平衡，坐倒在地，错愕地看着我。

「十分抱歉，赵主任，是卓代表她……」站在门口的陈队长终于找到空档，战战兢兢地推脱擅自开门的失职行为。赵主任抬手制止，示意他出去。陈队长如释重负，匆忙退出审讯室，将房门锁上。

「赵毅！你搞什么鬼？」Joen像训小孩似的斥责着赵主任，又命令道：「把灯打开！」

赵毅不发一言，往门口的墙上一摸，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二人的样子，她们都披着先前的黑色斗篷。此时妈妈已经站起，靠在桌旁，似乎还在平复喘息；Joen纵使呼吸相对平稳，脸上却也挂着一丝疲倦。赵毅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倚在门边，直视着Joen，用眼神抗议她的训斥，全没了主任的威严。

Joen和赵毅对视一眼，长叹一声，说道：「行了，这孩子我认识，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开门放人吧。」说完拉着我要往外走，却被赵毅挡住去路。

「我不能放。」赵毅坚定回绝，视线却避开了Joen。

「赵毅，你别不知好歹。」Joen压抑着怒火。

「黄萧蔓失踪了。」赵毅顿了顿，继续说着，「她在巡逻途中……」

黄萧蔓？那名陷害彩鸳的巡安员？报应来得不要太快！

赵毅还没说完，就被Joen高声打断：「你主人失踪关我什么事？还不赶紧嗅味寻踪？」

「你、你别太过分！」赵毅直直地盯着Joen，黝黑的脸颊微微泛红，眼里隐约有泪光闪烁，「她在追捕时，和目标一起失踪了。」

目标是小叫花吗？他也失踪了？

不知为何，我第一时间看向妈妈。她和Joen交换了一个眼神，充满担忧。Joen略略沉吟，转头对赵毅说道：「你先出去，我有事商量。」

赵毅微张着丰满的嘴唇，欲言又止，「嘁」了一声，开门离开。

「别担心，我先去找人，找到就让她立刻放人。」Joen安慰着妈妈，语气却带着几分焦急，「你和Elvn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有需要只管找那臭丫头。」

Joen怎么叫赵主任丫头？刚刚她俩势同水火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

「我一会还有个筹备会，就不来接你们了。」Joen走到门口，敲了敲铁门，似乎又想到某事，补充道：「你们回到旅馆，尽快收拾好行装，下午我送你们出城。」

「咔嚓」一声，铁门开了一条缝，Joen推门要走。

「Joen，」妈妈看着Joen高大的背影，眼中充满感激，「谢谢。」

Joen举起右手，晃了两下，随即离开。

寂静的审讯室中，只剩我和妈妈默然相对。我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跟妈妈闹别扭，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饿不饿？」

听到妈妈温柔的关心，一股暖流从心间涌起。我确实有些饿了，然而心中芥蒂一时无法消除，正要摇头否认，肚子却不识时务地发出一阵「咕咕」声。

妈妈婉转一笑，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随即站起，开始解开斗篷。

我红着脸，端着椅子走到她身边。

放下座椅再看她时，她已将斗篷脱下，露出一袭深V挂脖连衣裙。柔顺的丝绸包裹着高耸的双峰，裙摆贴着汗湿的皮肤，勾勒出婀娜的大腿曲线，白皙肌肤映衬着水色面料，高贵且优雅。胸前残留的汗珠闪着晶莹的光泽，宛如一串华美的珍珠项链。

我呆了。

「是Joen的裙子，」注意到我炙热的目光，妈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不太合身？」

【神秘画外音：合适！合适得不得了！（罗圣口吻）】

我连忙否认，脑袋变成拨浪鼓。

妈妈笑着，拉着我的手坐下，让我躺在怀中。她解开后颈的吊带，连衣裙上半滑落，雄伟的双峰失去束缚，柔软地摊落在脸上。我闭上眼，感受着乳肉的温度，摩挲着光滑的肌肤。不知其上布满的细密液滴，是汗水还是乳汁。

猛然间，一股花草异香袭来，犹如一把利刃直冲入脑，刺破了刚刚才被封存的记忆。妈妈在监控中的一幕幕纷纷钻入平静的脑海，掀起滔天巨浪。

「哕……」我干呕起来。

「怎么了？」妈妈被突然的变故吓到，慌忙将我扶起，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肩膀用力一抖，不耐烦地将她甩开。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空气再度凝结。

「叩叩」，敲门声打破凝重，妈妈慌忙披上斗篷。

赵毅端进两杯水，似乎察觉出气氛的异样，故作平静地说：「来，先喝点热水。」说着，将水杯轻推到我们面前。

「谢谢。」妈妈低着头，呆呆地盯着杯中升起的雾气。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敲门就行。」

「赵主任……」我无法忍受即将再临的压抑，鼓起勇气叫住了赵毅。

赵毅没有应声，只回头看着我，眉头微启。

「我……」我偷偷瞟了妈妈一眼，正好和她对视，于是匆忙转向赵毅，「我可以去看看彩鸳吗？」

赵毅有些意外，看了看一旁的妈妈，见她低头不语，略微迟疑，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跟着赵毅来到监室回廊。

「赵主任！」打着盹的看守从座椅中跳起，站得笔直。

「没事，老章，」赵毅双手在空中轻拍两下，示意老章坐下，又指了指我，「他想进去看看那孩子，麻烦你。」

老章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他匆忙回应：「不麻烦，完全不麻烦！」

老章谄笑着，向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彩鸳，彩鸳！」我抓着监室隔栏，焦急地呼喊蜷缩在监室角落的黑团。

黑团变换形状，成了坐着的人影。

「Elvn？」人影站起，迅速靠近，「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动粗？我出去一定好好『歌颂』！」

我笑着摇头，反问道：「你怎么样？我只记得你飞了出去，有没有受伤？」

「嘻嘻，我也没事，厉不厉害？」彩鸳见我并无大碍，也笑了起来，原本整齐的牙齿多了一个窟窿。

「你的牙怎么了？」

「『着陆』的时候磕掉了。」她轻描淡写。

「对不起啊，都是我害的……」

「没事啦，你看，」彩鸳从怀中摸出一小粒白色事物，是半颗断掉的门牙，「回到浦城就能修复了，浦城的机器牙医可先进了！」

「浦城？是你老家？」对于浦城的发达，我也有所耳闻。

「应该……是吧，反正我记事起，就住在浦城了。」她掀起斗篷，将牙放进内袋，露出雪白的肚皮，我慌忙移开视线。

「好了，嘻嘻。」

「哦……」我将视线移回，忽然心中闪过一念，「对了，那个害你的黄萧蔓，她失踪了！真是老天有眼。」我兴奋地分享着喜悦。

「啊？什么时候？」彩鸳竟然担忧起来。

「你还担心她？」我有些生气，「不是她害你进来的吗？」

「也算吧，不过我也没受什么罪，而且明天就能出去了。」

也算是什么意思？

彩鸳看出我的不满，竟然开导起我来：「好啦，我是有些怪她，但也不想她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我一想也是，在心中反省自己的极端。

「再说，」彩鸳的语气变得轻快，「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相遇，对吧？」说完又「嘻嘻」地笑起来。

此话一出，让我对黄萧蔓的敌意消解了大半，甚至有点感激。

「这倒不假……」我还想说点什么，妈妈的喊声却从回廊入口传来。

一股不祥穿过眉间。我猛然转头，循声望去，妈妈站在老章身边，挤出一个微笑，向我招了招手。后者坐在椅子上，正昂着脖子，色眯眯地来回打量着她。一只手还不停捻着下巴上的稀疏短须，表情甚是陶醉。

羞耻如热浪般从后背袭来，钻入每个毛孔，使我浑身发烫。

「你先出去！」我歇斯底里地喊着，缺氧让我头晕目眩。

妈妈又是一愣，眼神渐渐暗淡，缓缓走进拐角，消失在视线中。

「啊，是那个漂亮大姐姐！」身后的彩鸳惊讶地叫出声。

我连忙回头，想出声制止，眩晕感愈发强烈。一时无力说话，只好做了个噤声手势。

「哦。」彩鸳捂住小嘴，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我过去坐一下，你也好好休息。」意识到自己的虚弱，匆匆跟彩鸳道别。

「嗯嗯，」她点了点头，「拜拜，有机会去浦城，来艺游团找我玩~」说完，又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天真笑容，皓齿间的黑色空隙格外醒目。

我抓着栏杆，硬着头皮走过老章身旁，不敢与他对视，生怕预感成真。

「聊完了？嘿嘿，」老章的语气依旧谄媚，「你妈妈说她在前厅等你。」这话如当头一棒，暴击着我即将崩溃的神经。我强忍着羞耻感，心中责怪妈妈轻易暴露身份的行为，缓缓朝前厅走去。

「Elvn！」看到我蹒跚的动作，妈妈快步上前，略作犹豫，还是将我扶住，「身体还好吗？脸怎么这么红？先坐一会。」

我虽然羞愤交加，却再也无力拒绝，被她搀着坐下。

「赵主任刚刚接到电话，那名队员已经找到了，Rost也在一起，」她说到小叫花时，兴致明显高了起来，「他们都没什么事。赵主任答应带我们去找他。」

虽然庆幸小叫花平安无事，还是对妈妈的一系列的迷惑行为耿耿于怀，加上虚弱疲惫，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要不要休息一下？」她的语气依然温柔，却只是站着，毫无坐下的打算。

难道她心里只有那个臭叫花吗？我心中气愤，更加不愿示弱，于是用力摇摇头，挣扎着站起。

「那行，」妈妈不经意地嘴角上扬，双腿已经不自觉地开始转向，「我去叫赵主任。」

脱下制服的赵毅换上了一套休闲运动装，领着我们走出看守所。

此时天已大亮，她和妈妈并肩在前，我跟在二人身后，独自消化着昨夜的种种遭遇。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微风抚面而过，零星的清脆鸟鸣传入耳中，心中郁闷如同晨雾，渐渐消散。

「赵主任，谢谢你给我们带路，真是麻烦你了。」妈妈边走边说。

「不用客气，我也是顺路，举手之劳。」赵毅腼腆地笑着，与之前的制服状态判若两人，「叫我赵毅就好，卓恩姐就这么叫我。」

「嗯……恕我冒昧，」妈妈支支吾吾，缓缓问出了我的疑惑：「Joen对你好像有点……」

「敌意是吧？」赵毅笑着接话。

「啊，也说不上，就是感觉她对你的态度有点……割裂？」妈妈谨慎地措辞。

赵毅长叹一声，「其实，我是被她的姑妈养大的。」

「之前Joen提过，听说她姑妈领养了不少孩子。」妈妈的语气带着几分景仰，兴致也高了起来。

「是，她收留了许多孤儿，我就是其中之一。」赵毅打开了话匣子，仿佛把妈妈当成了多年未见的好友，「我们都叫她卓妈妈。

「她本是旧世界的星沙县长，AI危机爆发后，各国政权纷纷崩溃，基层政府首当其冲。她积极组织居民自救，成立了医疗、教育特别小组，开垦荒地，解决了粮食问题，随后又加入了刚成立的沙城自治委员会。星沙县并入沙城，更名新沙区，她也顺理成章地当选为新沙区代表。

「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卓恩姐时，我还是个瘦弱的少女。当时觉得她好高，好壮，跟她在一起就觉得心安。」赵毅说着，伸了个懒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时间倒是差不多，她离队时……」妈妈猛然收住话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赵毅察觉出妈妈的紧张，安抚道：「放心，卓恩姐之前参加过起义军，不是什么秘密。」

妈妈尴尬地赔了个笑，将话题拉回：「但你俩现在……」

「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有的是误会，有的则是身不由己，导致和卓家的关系越闹越僵。」说到此处，赵毅神色变得落寞，步伐也慢了下来，她顿了顿，自我安慰似的说道：「现在我已经不奢望修复了，只能尽量减少往来，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我心不在焉，听得云里雾里，跟着二人转过街角。

突然一人迎面奔来，和妈妈撞了个满怀。妈妈受痛，「哎呀」叫出了声。

那人也不道歉，想绕过我们继续赶路，却被赵毅一把抓住。

「小子，干什么？」赵毅对那人喝道。

不等那人答话，妈妈突然惊呼：「Rost？」

听到名字，我也抬头朝那人看去：一头蓬乱的卷发，黝黑的脸庞，叛逆的眼神，真的是小叫花！

「叫花子？」我脱口而出。

「放开他！」不远处传来一个绵软的女声。那女孩停下脚步，双手撑膝，躬着身子急促地喘着气，一双黑色马尾辫从肩头滑落，几乎拖到地上。

赵毅一愣，失声叫道：「黄小姐？」顺势松开了挣扎中的小叫花。

「赵主任？」女孩也吃了一惊。

「Elvn？」小叫花认出是我，兴奋地走近，将我紧紧抱住，「我们打听到你被拘留，正要去救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本就虚弱不堪，被他一勒，顿觉喘不上气，无力地在他肩头拍了拍。

「噢，抱歉。」小叫花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忙松开双手。

「Rost，」妈妈扶住他的双肩，轻轻转过他的身体，「昨晚去哪了？阿姨担心死了。」

听到此话，我不禁轻哼一声，发泄心中不快。

「不小心掉水里了。」小叫花心虚地撒着谎，抬手挠了挠头。

「手怎么了？」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的几圈布条，妈妈面露担忧，「让阿姨看看。」说着握着他的手要检查。

「不小心划破了，」小叫花似乎有些尴尬，轻轻甩开了妈妈的手，「已经处理好了，没事。」

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平时可不这样啊？

此时双马尾女孩已经走近，看到小叫花的羞涩模样，双手捂着嘴，发出「呼呼」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小叫花隔着妈妈问那女孩，脸竟然红了，「她是我阿姨！」

妈妈转身，看了看女孩，微笑道：「你好，我叫Fresia，是Rost的监护人。」

「什么监护人……」

「阿姨您好，我叫黄萧蔓。」女孩打断了小叫花的吐槽，自信的语气配上柔弱的嗓音，显得格格不入。

她就是那个陷害彩鸳的坏女人？

感觉……不太像啊？

不对，人不可貌相！

不能掉以轻心！

「你好，Elvn！」黄萧蔓伸出右手，等待着我的回应。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盯着悬在空中的修长手掌，脑中一片空白。

「喂！」身边的小叫花用手肘捅了捅我，一脸坏笑，「人家跟你握手呢。」

「你、你好。」我弱弱地伸出了手。

「嗯哼，」赵毅清了清嗓子，「既然人已找到，我就送你们回旅店吧。」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妈妈微微欠身，「十分感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赵毅似乎松了口气，又问黄萧蔓：「黄小姐要一起回公馆吗？」

听到「小姐」时，黄萧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了，赵主任，我还有点事。」

「那在下就先走一步。」赵毅向妈妈道了别，就此离开。

「喂，那个……」小叫花看着黄萧蔓，慢吞吞挤出两个字：「谢了。」

「不客气，都没帮上忙。」黄萧蔓垂下双目，脸颊泛起红晕，「那……我也走了。」

「嗯。」小叫花答应一声，拉着我要走。

「喂！」柔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叫花停下脚步背对着女孩，等她继续，「有缘再会！」

和黄萧蔓分别后，妈妈领着我们直奔旅店。

道路上的行人陆续多了起来，一个个面无表情，行色匆匆。

穿过一个街区，四周变得熟悉起来，正是我被捕的地方。我和小叫花默契地对望一眼，心中感慨，昨夜的遭遇恍如隔世。

我们登上大桥，风瞬间大了起来，在耳边呼呼作响。

「真是个好名字，」妈妈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黄萧蔓。」

原来在说那个人，不关我事。

等不到回应，她又问小叫花：「你觉得怎么样？」

「啊？哦，普普通通。」小叫花的回答漫不经心。

「阿姨是说，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妈妈的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什么情况？

「就那样啊，还能怎样？」小叫花茫然。

「阿姨感觉那孩子，好像……」妈妈顿了顿，轻哼一声，「对你有点意思。」

是吗？我试图回想黄萧蔓的举止……不对！妈妈怎么关心起这个？

「啊？」小叫花看了妈妈一眼，「你想多了吧，阿姨。」

「阿姨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妈妈幽幽地说着，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有股哀怨的味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妈妈突然涌起一股好奇，「跟阿姨说说。」

「啊？」小叫花回头看着我，面露愧色。

几只江鸥在江面嬉戏，风中传来阵阵凄婉的鸣叫，拨弄着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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