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天就要中區聯賽了，為了表現出我們豐墩國中棒球隊的團隊氣勢，所以大家都要一樣的髮型。學長們的髮型都沒問題，倒是你們這些新的正選選手，不要再留小男孩的長髮了，今天晚上都去把頭髮剪短，剪得像學長這樣的三分頭。知道嗎？」

在隊伍前方訓話的，是豐墩國中青少棒隊的總教練江昺昊，江教練是職棒選手退役，素來以治軍嚴謹出名，在他執教的五年中，豐墩國中不但曾經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更是連續四年稱霸中區聯賽。

「是，教練！」所有人都齊聲應和。

隊伍中的郭宥凡嘴上也跟著喊，但心裡卻不這麼想。

（為什麼要剪那麼短，討厭。）

國二的郭宥凡也是這一次參加中區聯賽的新選手之一，一年級時他主要都是在二軍，沒參加什麼正式的大賽。宥凡主要的守備位置是投手和外野手，身材雖然不起眼，卻有著不錯的臂力和球速，升上國二後，宥凡長高又長壯，江教練很看好他，對他很照顧，卻也特別嚴格。

傍晚球隊例行練習結束後，集中住宿的隊友們被三年級的學長一起帶去剪頭髮。同樣國二的余政緯問宥凡：「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剪？」

「不要，我晚一點再自己去。」

宥凡家就住在學校附近，與遠地的隊友不同，而他表現不錯，也很乖，所以在大賽之前獲得允許可以回家過夜。歸心似箭的宥凡才不想要跟隊友在一起咧，騎著鐵馬就自己回家了。

（不想剪頭髮啦！）

吃晚飯的過程中，宥凡心裡一直嘀咕著。

吃完晚餐，宥凡回到房間裡，拿起之前買的漫畫書，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就開心地看著好久沒碰的漫畫。

看著看著，宥凡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嚇！幾點了？）

醒來時，宥凡連忙看桌上的鬧鐘。

（啊！幹！十一點多了。怎麼辦？沒去剪頭髮，現在理髮店全關了，這下子明天輕則被罰體能，重則被教練修理。）

嚴格的江教練才不管外界什麼「愛的教育」，選手犯了錯，還是會挨揍的。

（怎麼辦？怎麼辦？）

宥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叫阿嬤幫我剪好了，只是家裡根本沒有推平頭的剃刀啊……）

（完蛋了……）

忽然，宥凡想到，一向很仰慕的國三學長武建雄，他家裡是開理髮院的，肯定有剪髮器具。

還好宥凡平常跟學長的關係不錯，拿起電話來就打給建雄。

「都幾點了，你還打電話來？」電話那頭建雄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剛被電話從睡夢中吵醒。

「學長，對不起啦，吵到你睡覺，只是我有急事要麻煩你。」宥凡低聲下氣地說。

「什麼事啦？有屁快放，我要睡覺。」

「我慘了，忘了去剪頭髮。」

「哈哈哈，你死定了，明天一定會被教練打。」

「學長，我知道你家是開髮廊的，可以救救我嗎？」

「怎麼救？」

「你家一定會有那種嚕頭髮的工具，拿來我家幫我隨便嚕一嚕就好了，等明天教練檢查完我再去把它剪整齊。」

「虧你想得出這招，但都快十二點了，我憑什麼大半夜跑出門幫你？」

「學長，拜託啦。如果你幫我這個忙，我什麼事都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喔～」

「只要可以度過這關，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啦！一言為定。那等我過去。」

（Yes！建雄學長好講義氣喔～）

宥凡開心地在客廳裡轉圈圈，剛剛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了。

約莫二十分鐘後，建雄騎著鐵馬出現在宥凡家門口。

「我家人都睡了，我們去房裡剪。」宥凡對建雄說。

「那你去拿一些舊報紙來，這樣才不會頭髮弄得滿地都是。」

「好！」

於是，宥凡拿著一疊舊報紙，便和建雄回到他位在三樓的房間。

兩個人將報紙攤開鋪在地上，將一張鐵椅子放在中間，簡單地完成了理髮前的準備程序。

「等一下，你太早坐下了。」建雄對剛坐下的宥凡說。

「怎麼了？」宥凡一臉狐疑地看著學長。

「你衣服不脫掉的話，頭髮會卡在你的衣服上，很難處理喔。」

「喔。」

宥凡迅速脫掉上衣，露出還算堅實的胸膛。

正當宥凡準備再次坐下時，建雄又開口說：「褲子也要啊。」

「什麼？」

「頭髮也會卡到褲子上啊。」

「呃……」

「你扭捏什麼？大家又不是沒看過？」

棒球隊常會一起洗澡什麼的，脫光光裸裎相見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喔……」宥凡有些害羞地脫下短褲。

「唷，穿三角白內褲喔，你還真可愛。」建雄盯著宥凡看，對他說。

宥凡害羞地用手將重要部位遮住。

「學長，可以開始了嗎？」

「不行啊，難道頭髮不會卡在內褲上嗎？」

「什麼？」

「為了你整理方便，把內褲也脫了吧。」

「這樣就被你看光了啦～」

「你還記得當初拜託我來幫你剪頭髮時怎麼說的嗎？你不是說什麼事都配合我嗎？」

（配合不包括這個吧……）

「你不配合的話，那我回去囉～」

「學長…別…我配合就是了。」

宥凡脫下內褲，放到床上，雙手則拼命擋著自己剛發育不久的重要部位。

「你很幼稚耶，有什麼好擋的？」

「就害羞啊。」

「把手放開，讓我看看你長毛了沒？」

「長了啦……」

「放開就對了。」

「不好啦……」

「不好？那我回去囉。」

「學長……」

宥凡緩緩將手從私密處拿開，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徹底在另一個人面前裸體，而這個人卻又是他崇拜的建雄學長。

「立正站好，讓我好好看一下。」

宥凡羞赧地站直，建雄則走到他前方，用銳利的眼神上下端詳著學弟的身體。

「唷，學弟長毛了呢，哪時長的？」

（為什麼剪頭髮還要問這種問題啊？）

「三個月前……」宥凡的回答有些囁嚅。

「你會打手槍了吧？」

宥凡害羞地點頭。

「學弟不錯呢，真的長大了喔。」

沒想到，被建雄學長一番言語挑逗後，宥凡的下體竟微微勃起了。

「唷，老二還變硬喔，想幹嘛啊？」

「沒有……」

「嘿嘿，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沒事就亂硬。」

（你自己不也是年輕人嗎？）

「好啦，剪頭髮吧。」

建雄要宥凡去椅子上坐好。宥凡屁股接觸到冰涼鐵椅的剎那，雖是盛夏時節，卻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建雄拿出剪頭髮用的圍兜，披在宥凡身上，然後將繩子綁好。

（明明就有圍兜，學長幹嘛叫我脫光光？）

宥凡不敢多想，只希望學長可以好好幫他把頭髮剪完。

建雄拿出剪刀，隨意剪起宥凡的頭髮。

「學長，你也剪好一點啊～」

「反正最後都要推平，先簡單剪短就好。」

宥凡心想，如果面前有個鏡子，他一定不敢看自己現在的拙樣。

幾分鐘後，圍兜和地上都是宥凡的頭髮，建雄收起剪刀，拿出粉撲，把白白的痱子粉撲滿宥凡整個腦袋。

「為什麼要撲這個粉？」

「這樣你頭才不會癢癢的。」

建雄開啟電動剃刀，又是一陣胡亂上下嚕。

（頭髮剃成這樣，明天去學校肯定會被大家笑死。）

「學長，可以拜託你仔細…一點嗎？」

「我已經盡我所能幫你了呢，畢竟我沒學過剪頭髮啊。」

「總之，就盡量讓它整齊好嗎？」

「你的要求還真多呢。」

「拜託～」

「OK啊，只是要我多費心神，你也得答應我的要求。」

（啥，又是要求？學長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好啦，我什麼都聽學長的。」

「你說的唷。」

「嗯。」

「其實啊……」建雄欲言又止。

（什麼？）

「教練要求剪的不只是頭髮。」

「蛤？」

建雄突然掀起宥凡身上的圍兜，指了指他未穿衣物的下體。

「還有那裏的頭髮。」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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