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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an】浆果,1

小说: 2025-08-30 08:31 5hhhhh 4430 ℃

——简直莫名其妙。

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时,千早爱音如此想。

客厅里,房子的主人正坐在沙发上。

她望向窗外,雨没停。

“欸...雨居然还没停啊。”

“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到明天早上。”

千早爱音也坐上沙发。

“没下雨时明明还说今天整天都会是晴朗的...

“话说...我的衣服呢..?”

长崎素世挑眉看她。

“放在那边的衣筐里。”

“谢谢,我拿回去洗就好了。”

“你怎么回去?”

“打车就好了吧。”

“......留下来住一晚吧。”

闻言千早爱音的眼皮兀地弹了下。

看吧,就是很莫名其妙。

在不会下雨的时候淋了雨,在最不该一起独处的人家里洗了澡。

“...不了吧。”

“明天要上班?”

不,她只是不想和长崎素世待在一起,就像长崎素世也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不过相看两厌而已。

夜色里裂开一道骇人的闪电,几秒后轰鸣的雷声响彻而至,雨下得更大了。

喂喂,能不能不要下这么看场合的雨啊。

千早爱音认命似地叹了一口气。

“...我睡客房。”

“好。”

长崎素世起身离开,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杯子。

她一只手将低马尾拂到肩前,另一手拎着杯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喝吗?”

“什么?”

“酒。喝吗?”

喝酒?真聪明。这样至少能削减一些弥漫在她们之间的尴尬。

“好啊。”

“百利甜还是龙舌兰?”

千早爱音仰头看她。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威士忌。”

于是她们坐在沙发上喝酒,彼此隔着半丈沉默。

千早爱音仰面吞饮,酒精顺着食道冲下,灼烧和迷醉的快感却逆着重力直撞上脑门。

嘶,好呛啊,要不下次还是喝百利甜吧。不对,哪儿还有下次啊。

“工作怎么样?”长崎素世问。

她看见长崎素世低着头,修长的指尖环着酒杯纹路游走,带起那些凝结在杯沿的水珠。

刚想回一句一切都好,但是话一离口就不可控地扭成了吐槽与抱怨,对着自己乐队成员的贝斯手大倒苦水。

“就是说啦,创业也是很艰难的好不好——而且那些客户都超级刁钻,有时候我都会想呼两个大嘴巴子上去。”

长崎素世的面色很平静,只是看着她。

“干...干嘛。”

“只是觉得有点...新奇。毕竟爱音平时明明都不会在群里说这些事情。”

“嘛,毕竟工作和生活我还是分得开的啦。”

“明明是分享欲很强的人?”

“soyorin!分享欲再强也要有分寸感才行哦。况且,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说的嘛,成年人就是会有很多负能量啊。”

到底是自己的分享欲淡了,还是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她分不清,或许只是成长的代价。

“现在全球经济下行,日元持续贬值,连海外业务也不好做呢。”

“那为什么不放弃海外拓展?”

“那当然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很有野心?因为其实自己果然还是很想要Anon London?还是因为想要用排满的时间去规避某种完全不顾自己意愿自顾自窜上脑海的东西?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啊。” 喜欢哦。就算加班也喜欢,熬夜也喜欢,为了迎合大众而砍掉自己得意的创意也喜欢。热爱的东西,就算变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也依旧热爱。是吧。就算会被人们拿来庸俗地评价着好与坏,也依旧热爱。是吧。

啊,好讨厌。不管被社会加工成什么样子,最初那种爱的感觉,果然还是只增不减啊。

她捏着杯子又灌下一口酒,每次吞咽都要费莫大的力气,滚动喉咙饮下液态生活杂质。

“资历社会崇尚信誉成本什么的,太可恶了啦——连融资都成问题哎!”

长崎素世面无表情地听,像个成年人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千早爱音又开始烦躁,长崎素世永远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她,不需要别人,不需要任何人。

她感觉自己也泡进了装满酒液的玻璃瓶里,可酒实在太烈,辛辣地从眼眶里挥发逸出。

好奇怪啊?长崎素世明明和自己不熟吧。她们从来不对彼此说工作上的事情,唯一的交集只是乐队而已。为什么自己会在她的面前哭出来呢?

“真的是,到底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不好好把需求说出来是让别人去一个个猜吗?拜托,人生可没有那么多试错成本哎——” 尾调都颤出沉浮,可她只能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不然就会有什么顺着泪痕从沉默里追上来,止不住一般,口中那位恼人的甲方被她说得愈发可恨,可千早爱音现在其实一点也不讨厌那个甲方,甚至还有些感激他,感激他这么讨人厌,让自己总有碎不完的嘴吐槽他,从而掩盖一些真正让她讨厌的东西。

长崎素世皱起眉:

“你不能再喝了。”

千早爱音晃着脑袋,看茫然的天花板,看酒面自己的倒影,看窗外摇着大雨的狂风,可视线就是没法与长崎素世对上哪怕一瞬,像是执拗的闪躲。

“soyorin,我可是天天去应酬的人——才不会那么容易醉咧。”

急着证明自己般,她想走两步,刚一站起,世界顷刻天旋地转,要把一双眼睛都甩飞出去,踉跄了一下,依旧不死心似的迈了半步,不出意料地——摔了。

千早爱音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了长崎素世那边,因此变成现在虚跨在对方身上的姿势完全不是处于她自愿。

好糟糕。她们的嘴唇仅有咫尺之遥,差一点就要碰上,但谁也没有主动越过那一步。

落地帘欲遮未遮,灯火通明的光点投射在巨大玻璃上,大大小小的灯影重重,被雨水凄厉划破。城市灯红酒绿,生活纸醉金迷,可楼层太高太高,听不到繁闹的喧嚣,只有振聋发聩的心跳。

太近了,这个距离,除非在梦里。

眼泪被长崎素世带薄茧的拇指抹开。

酒精软化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线,或许还糟糕地诱发了变质,太薄了——薄到好似无足轻重。像上帝对伊甸园禁果的警告,又像一层如纱的纸张,或是她们现在紧贴着身体的衣物。一切都如此薄弱,半秒钟的体温交换就能将之全数戳破。

长崎素世的嘴唇看起来很诱人,几厘米的距离隔着海角天涯。

一半可惜一半荒谬。

...可惜?为什么要觉得可惜。自己已经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了哎,才不会对某个拧巴的家伙单恋整整十年,那不是纯纯浪费青春嘛!对呀对呀,值得我悲喜的是人间风月,才不是你长崎素世嘞!

“哈哈,好险啊,差一点就要亲上了哎。”千早爱音率先出声。

“爱音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亲上去呢?”

千早爱音居高临下睨着她,面前的蓝色眼珠冷暖不明,像蒙着嶙峋光的硬质宝石。

“你会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又残忍的人呢?既不喜欢她,又好似看不见她不知分寸的靠近,却总要在最后一刻变卦,推开她,逃离她。

幼稚的不甘随着酒精倒灌至喉口,仍然像初次恋爱般翻涌着苦涩的味道。十年过去了,还是不知道怎么放过自己。火焰包裹住身体,温热的吐息凝成白雾,她们隔着冰冷水汽相望,眼神间的博弈剑拔弩张,却又在沉默地等待着最终宣告判刑,好能够在暧昧的挣扎里解脱,不再以模棱两可的感情凌迟彼此。

直到嘴唇被贴了一汪温热的柔软。

长崎素世用行动代为回答——她会。

唇瓣相贴的瞬间就撕裂了表面温柔,长崎素世的吻和长崎素世本人相比称得上风格迥异,又凶又急,不顾一切得好似明天世界末日就要降临,舌头急切地往里伸入,尖端卷着一点酸灼,混进自己的威士忌后在连通的口腔内融出绵软的回甜。

初吻是兑了雨的酒液,是自燃的漆色夜空,是吉他与贝斯不谋而合的缄默。

疯了。简直是对浪漫主义的谋杀。黑胶爵士、玫瑰鲜花、耳鬓厮磨,一样不占,只有身体还在一意孤行地回应着对方。或许是因为soyorin喝的酒味道其实也很好闻吧?

直到嘴唇被对方咬破,千早爱音疼得弓起了背,一瞬间又清醒过来,抵住对方的肩膀有些力不从心,但唯独不想对长崎素世服软。她舔着唇,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吻技好烂。”

“彼此彼此。”

接着她就听见长崎素世问——

“做吗?”

长崎素世的语气实在过于稀松平常,像是在问她下次live需不需要帮忙做演出服那般。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所以,你也可以当我在耍酒疯。”

“哈?”

不是,喝醉了还这么清醒的?冷静地发疯?

长崎素世笑了,明明是很正常的笑容,她却总觉得对方嘴角弧度翘起的是一种戏谑。

“第一次?”

“你才是吧?”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将谁,对方或是自己,明明就是个雏儿还要大放厥词,却非要向谁证明着自己才不是离开了她长崎素世自己就遇不到喜欢的谁一样。

于是,长崎素世的房间里,爱音叉腰高昂下巴,试图用气势把长大了却依旧矮着2cm的身高差追平,声音也因此铿锵有力——

“我在上面。”

长崎素世没答,只低头盯着她的手。

?千早爱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己手指的十片指甲上全染着亮晶晶的桃色猫眼指甲油。

......西八。忘了上周才去给Anon Tokyo的杂志拍了模特封面海报。

那行呗,在下面就在下面呗。至少,至少气势不能输!

强装镇定,继续面不改色道:

“你先脱。”

她感觉长崎素世是真的醉了,居然没有回怼,反而很乖顺地扒住自己的紫色连衣睡裙摆往上脱。

咕嘟。

千早爱音听见自己咽了一口唾沫。

Soyorin...身材真的很好。

房间里没开灯。长崎素世的身姿轮廓极美,腰腹圆润又恰到好处的线条因为光线角度而比平时更深地印在身上,流着丝绸质地的光。千早爱音有些恼火,她无端联想到许多电影里那些色令智昏的愚人,而此时此刻她居然惊奇地身临其中。

她低头迅速解开身上的浴袍,赌气般直接仰面向后躺下床尾。

霓虹打进屋内,满室流光。千早爱音安静地躺在上面,皮肤皎白,粉发凌散,细长脖颈,红润嘴唇,是一面太通透的画。

长崎素世倒也没让她等太久,俯身压下,软唇轻蹭爱音的脖颈,口中含着团烈焰,所到之处都烧起阵阵野火,余下烫贴的温度。她闻到了长崎素世身上的熏香,酒精的兴奋并未过去,扩张的血管放大了刺激感,这份味道却让她变得异常平静。

火舌从喉咙一直流连到散发着沐浴香的颈窝,刚洗完澡,皮肤被酒精染得红润。她不明白,她们用的明明是同样的沐浴露,长崎素世却还是留恋地又嗅又啄。她自暴自弃地想,随便吧,反正都酒后乱性了,思考这些也没有意义。

身上人的牙齿和舌头是彼此默契十足的帮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搞得爱音又痒又痛。

锁骨处的薄皮被叼起,在齿间擦着牙印摩梭,千早爱音竟有一种要真的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对方直起身,意犹未竟地舔了舔唇,指尖点在喉间,不规则地乱动,细数留下的痕迹,最后轻落在尚未品尝过的胸口。

“尺寸倒是没有一点变化呢。”

“你平日就用这张嘴去亲其他床伴?” 千早爱音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

长崎素世对她的讥讽毫不在意,轻轻贴在她的胸腔上,像是要听清她每一下心跳。

“爱音酒量很差呢。是因为应酬的时候总有很多人愿意给你挡酒吗?”

“那当然,毕竟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啊。” 说谎了。事实是她根本不喝酒,还经常逃应酬,都说人长大了就会爱上酒精,那玩意到底有啥好喝的?有那闲工夫的话还不如去喝奶茶呢。

“嘶...!” 长崎素世咬了她的乳头。

刚要嘴两句,对方就迅速切换讨好的唇舌来吮吻。

长崎素世,你**故意的吧。

千早爱音被舔得很痒,猫咪舔舐一样的痒意中能感到一点细细密密的酥麻,长崎素世还拿牙齿轻磨她的乳头,这种细微的疼又让人有些害怕,而含吮的动作太刻意,在寂静的屋内发出了明显的响声,快感与羞耻感同时袭来,惹得爱音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泪水。

温热感一路下行,滑到泥泞的穴口,下腹传来的热度让她的脑袋空白了几秒钟,而后她才震惊地意识到——长崎素世居然在舔她?!不嫌脏吗??她惊得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闭嘴了。音调黏着又有点情欲的哑,这是自己的声音?尽管不愿承认,但她确实被自己听起来有些欠操的声线惊住了,当即咬死下唇,不愿再出声了。

长崎素世的舌头很灵活,毕竟她可是能念那种超长又拗口的奶茶名还不带打结的,而这一点也如实反应在性事上。

舌尖挤开花瓣往里探,软肉果冻似的被压出凹陷,舌面下的腺体还一如既往地分泌唾液,然后粘膜被更为滚烫的液体成片包裹。

舒爽的失重让爱音感觉摇摇欲坠,双手将床单布料捏起褶皱,把指骨都攥出细小声响,好像这样就可以抓住那点摇摇欲坠的羞耻心。

她有些讨厌长崎素世能够这样将她的每个敏感点都照顾得很好,好像这场情事对方才是那个成年人,而自己还是如十年前一样,只是个成年失格的孩子。

时轻时重的动情喘息像挠痒痒一样挠得长崎素世口干舌燥,千早爱音变成了泉眼,她吞咽着舌尖卷出的体液,依旧不解渴。她还是想要从那道缝隙中再汲取些什么,眼泪,涎水,淫液,或是一片永远不会干涸的大海。

被软舌舔舐的感觉实在过于鲜明了,鲜明到无法忽视,剥夺了其余所有的感官,好像全身上下就只剩被吮吻的那个地方一样。

不可控的水液流得到处都是,顺着长崎素世的唇瓣溢出来向下颌流淌,爱音卸下双手进退两难地按着长崎素世的脑袋,推开或按近感觉都不太礼貌,于是只能变成像是在抚摸的鼓励,可对方给的实在太满又太多,直到千早爱音再也无法承受,泄在那温柔的唇舌中。

勉力撑着自己坐起来,看见长崎素世走到床头点亮了一盏夜灯,仿琉璃材质的灯罩被打开后在房间里折射出宝石碎片一样的光斑,千早爱音记得,那是长崎素世十九岁生日时自己送给她的。

“...你还留着。”

“...嗯。”

什么啊,整的像长崎素世很喜欢她一样。

纯网红款,拆开的时候明明评价华而不实,结果居然一直放在床头么。

“喝点水吧。” 长崎素世将水杯递给她。

脱水确实很严重,喉咙烧得她发声都困难,也不仅仅是酒精的原因。她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又想起长崎素世刚才也是如这般吞咽着她的...

“咳咳咳——!”被呛到了。

“需要给你煮点醒酒汤吗?”

千早爱音摇了摇头,她又有点想流泪。

明天也许会是个好天气吗?

会的。太阳还是会升起,因为世界从来不会为任何停留,执迷不悟的只会是那些甘愿等待又作茧自缚的人。

千早爱音的眼睛垂下来,眼角底下挑一点红,泛着圈水光,面上成熟和孩子气冗杂,色欲与纯真纠缠,她甚至没发觉此刻自己的神色正是一种赤裸裸的勾引。

“...别停下来。” 她勾着长崎素世的小指,带点儿撒娇的意味,酒精已然接管了她的思维,让话语和行为都体现出一种毫无缘由的坦荡来。

“我本来也没打算停。”

外头雨势变大了。水滴不规则地刮过窗户,刻下模糊凄厉的痕迹,寒意更甚,却并没有影响到二人,屋内酒精引火,正愈烧愈烈。

长崎素世抱着她,中指停在阴道口揉弄了几下,那里淤滞着太多怅然若失的眷恋,手指很轻易地就滑了进去。

侵入的感觉过于鲜明,一瞬间内壁就开始瑟缩,想要把异物挤出去,却只是吸得更紧,初尝被填满的奇异感让千早爱音很想要逃离,她用手肘撑起身体向后挪,又被长崎素世按住了小腹,实在没有力气挣脱,千早爱音几乎能够感知出贝斯手指节的型状。

层层叠叠的软肉被寸寸推开,细长的手指拓开甬道,指腹试探着在周围磨蹭,像在摸索研究自己的身体,不夹杂丝毫急切的情欲,动作又太轻太轻,生怕自己碎掉一样。

隔靴搔痒的快感时断时续,催得深处吐出了更多水液,贝斯手的指既是在抚摸她,又是在蹂躏她,温柔而残酷地蹭过穴肉。长崎素世的动作太过温吞,甚至显得游刃有余,因此看上去显得像只有她自己的身体在索求着长崎素世的手指一样。

她突然有点希望自己能被操晕过去,但却只能维持着自虐式的清醒,她的身体变成了不知该如何关闭的水龙头,欢愉源源如潮,淌得没完没了,她的喘息也因此腻软黏着,不似人言,倒更像是春水。

“soyorin,不要那么温柔...”

手指动作幅度随即大了些,长崎素世同样是很聪明的,能够从表情观察出对方喜欢被怎么做。找到薄弱的敏感点对她而言并不困难。

指腹那一小块薄茧轻微凹陷,不平的硬肉按压着她,褶皱被嵌出指尖的型状。

“爱音下面好湿。”

千早爱音就知道长崎素世不会放过她,索性装没听见,可是对方仍然不依不饶——

“平时不会自己做吗?”

依旧拒绝回答。

长崎素世的嘴唇贴到她耳廓。

“会?”

顺着耳道湿湿热热爬了进去,毛孔都要竖起来,千早爱音的脸几乎烧透了,气急败坏,可当下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抛掷零零散散的字句:

“怎么...嗯...可能...会...哈啊...”

千早爱音确实不会,倒不是因为技术原因,只是不论她是看图片或是视频,真的上手的时候脑海内总是会浮现出长崎素世的脸,她的身体就是能这般毫无顾虑地背叛大脑,连自慰时都要想着长崎素世,尽管对方并不知情,但这依旧让她感到羞恼,怎么可能还继续得下去。

“所以爱音和那个新人在一起的传闻是真的吗?”

千早爱音伏在她肩头喘息,【所以】又是怎么来的了?这问题是否太过跳脱。

“你...呜嗯..!就非要...挑这种时候...问...?”

长崎素世又喂了一根手指,那两根细长的手指并作一起,在挤入肉穴时撑开穴口的酸痛,又在甬道里分成两指扩张开湿滑的内壁,最后弯曲指节刮蹭那块软肉,逼迫她诱导她,叫她展露一副淫荡的情态供自己欣赏。

“啊嗯...那里...慢..慢点...”

看来不好好回答的话长崎素世是不会让她好受了。

“没有...只是...带她实习...”

夜灯的光斑破碎又美丽,也是抓不住的,像在警告着——关山路遥,棘刺丛生,爱难企及,爱难企及。

千早爱音咽下一口气,让自己的下一句话听起来能够连贯一些——

“你呢?那些...相亲对象,你就一个也没看上么?”

“...那是母亲安排的。”

炽热吐息喷在脖颈,她想要从对方侧望向自己的那片蓝色里看穿些什么,破绽,或是谎言,可那儿只有一界无边海水,波光粼粼似冲绳浅浪,有一点潮湿的情欲温在虹膜里,自那震颤的纤长眼睫慢慢莹出。

或许当年自己不该酝酿那句没说出口的我喜欢你,长崎素世也不该那样不明不白地转移话题,这样她们还能具有同性朋友的暧昧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时间猜测对方的心意。

——长崎素世会不会也喜欢她?

她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狂响,姬达?不,那只是自己的心跳。长崎素世怎么会是同性恋呢,虽然她确实长着一副姬圈天菜的脸。再说就算她是,她也绝无可能喜欢自己。

“爱音不专心呢。”

手指的力度兀地变重,仿佛要剜空她的身体,剜空她的灵魂,剜空她的思维,再灌入钉子般尖锐到无法承受的快意,从下身被操的地方往颅顶直直地钻,皮肉连着筋骨都开始战栗,她的脊骨一节节起立,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再是身体,而是被长崎素世放在掌心把玩的物什,感官尽数落在了贝斯手的指尖。

迭起的快感叠加再叠加,不知何时就变为了滔天巨浪。千早爱音感觉神志都被那手指撞出了一处缺口,目光失焦,定格处不知是落在暗色的天花板,还是长崎素世近在咫尺的脸。

“唔……嗯嗯……” 不行了,好累好涨,几乎含吮不住对方的欲望,急促的呼吸暴露出她快感超频的事实,弱小的尾音碎在了雨声里。

膝头簌簌颤着,大腿根痉挛一样抖,在意识模糊的尽头,她几乎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和长崎素世做爱,累极了的把脸闷在对方颈窝,任凭潜意识呢喃:

“为什么躲着我。”

成年人自当把握分寸,拿得起放得下,可她偏偏心有不甘。

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很明显,情侣手链,同款马克杯,排练时若有若无地偷瞄,周末还常常死皮赖脸地去长崎素世家里蹭饭,可长崎素世真就那么讨厌她吗?讨厌到都不等她把告白的话说完,就以一句冰冷的【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有点太过干涉对方的生活了吗?】来结束,然后开始回避自己。对视的眼神,偶尔的肢体接触,二人独处的时间,全被她有意无意避开。

“对不起...因为我实在是太在意爱音了。”

理智从溺海的快感里被长崎素世猛拍上岸,意识因此搁浅了几秒,她甚至忘记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喜欢的意思吗?可若是喜欢怎么会将自己推开。

“...醉话也要有个度吧,你又不喜欢我。”

“嗯...确实不喜欢。”

看吧,长崎素世怎么会喜欢她。

“不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甬道急剧地紧缩,夹紧长崎素世的手指,前所未有的紧绷和松溃同时袭来,感官在那一瞬放大到极致,突如其来的炽烈告白终于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强烈高潮如洪峰过境,将她的意识彻底冲刷为一片荒芜。清液失控般一股股喷涌出来,或溅在床单上或顺着长崎素世的手臂垂流,淅淅沥沥像一场小规模落雨。

未尽的余韵压得她说不出话,甚至忘记了羞耻,直直盯着长崎素世的眼睛,平日三分装七分藏的感情此刻汹涌尽现,坦率到惊骇,眸底不再是海洋,而是被揉碎散落到身边细碎的宠溺,对着咫尺之遥的太阳缴械投诚,看起来竟也深情。

现在...现在还装深情给谁看?迟来的深情***!她一股无名火气刷地涌了上来。

所有此起彼伏的情绪流经身体,又沿着隐秘的泪腺逃逸而出,拥抱自由。她的咽部仿佛被先前那一声声急喘划破了,换气时喉口总蔓着股微妙腥甜,整整十年的委屈拉扯声带刮出沙哑的疼痛,可她依旧不管不顾,呜咽着质问:

“凭什么...

“当时推开我的人是你,现在表白的人也是你...

“长崎素世,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鬼!...嗯呜——你,你还扣?!”

长崎素世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又是一下摁压,尚处于高潮后敏感期的身体被激得剧烈一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千早爱音哭得更凶了,但泣不成声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你...你...你...你这个玩弄感情的渣女!骗子!混蛋!”

“是是是,我是玩弄感情的渣女,骗子,混蛋。”

“无耻!”

“嗯,我还无耻。”

千早爱音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真是被长崎素世气得想不出词儿了,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以前那个一贯捧着尊严、脸皮比纸还薄的长崎素世去哪儿了?

“胆小鬼!”

长崎素世抱着她,轻轻抚摸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脊背,一边去吻她汇聚在圆润下巴的细小泪珠。

“我知道。”

“你、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咬吧。”

“你简直*#%+\^>?&”

长崎素世的手指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折磨她,可她再不剩一点力气反抗,只能边哭边骂边被操,直到身体累到完全失去意识。

长崎素世记得,幼时父亲曾一遍遍情真意切对她说【我永远爱你】,可随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曾经属于一家三口小公寓里那点剩余的图景——终是如同被暴雨舔舐过的泛黄相片一样模糊褪色了。

她明白了,双向选择的感情伴随争吵和背叛,哪怕是血缘和法律也束不住爱。爱很脆弱,爱会离开会转移,爱是一种无成本无责任的凶器,爱是剖肠开肚前用来注射皮肤的冰冷麻醉剂。

不该向往这种东西的。可为什么呢?

因为千早爱音性格很温柔,对他人温柔,对自己温柔,无论什么时候都该死的温柔,明明是烂大街的温柔,却唯独就是让自己产生了一种被偏爱的错觉,这导致她从没发觉自己居然可以这样贪心,得到了太阳的光芒还不满足,还想要索取太阳的体温。

可千早爱音怎么会跟自己这样无趣的人在一起?她有很多长崎素世触及不到的精彩人生。她是自恋的、活力的、张扬而自由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让长崎素世无法形容的板块,这一切构成了那个独一无二又充满魅力的她,那个让长崎素世挪不开视线的她。

在千早爱音将要捅破她们之间那层纸糊的窗时,她看见千早爱音的背后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她暗自祈求对方不要把使用权交予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她就已经看到了血淋淋的结局。因此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对方推远,像躲着什么洪水猛兽。

这世间有许多道理教喜欢和爱,却不可尽信。旁人的道理往往会与现实背道而驰。而长崎素世的结论是:在开始之前结束,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她们至少还有一辈子的朋友能做。

这样就好,没有什么比保持原样更好的了。太阳存在就很好,没必要为自己独占。

她本身就是自制力很强的人,抚平心口的悸动只需要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比如千早爱音总会遇到比自己更好更值得的人。她把这样隐秘的情绪藏好,做回老师母亲同学们眼里的乖孩子。她们就这样平稳地步入了社会,变成世界的一颗齿轮。

常听他人言时间能解决一切,根本没有用,时间什么也解决不了。

千早爱音或许原谅了她,可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在爱音身边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真实感把一切不好都抵消了。就好像在那之前,这个世界便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一样。

她惩罚了自己十年,她把长崎素世丢掉了十年,她拼凑破破烂烂的自己努力生活了十年。

爱情并非博弈,永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完全可以示弱,可以直言自己渴望被关爱,可以大方承认自己需要对方,这并不丢人。而当她真正明白到这些的时候,她反悔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迟钝呢?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之后才后悔呢?是不是那天风太喧嚣,她才没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如果,如果当时比眼泪先流出来的是勇气...她们会有一个彼此都满意的好结局么?

没人能告诉她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开窍得太迟,没有人天生应该苦等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

千早爱音很优秀,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男男女女,他们是什么关系?自己有立场问吗?...她现在或许还有一丁点喜欢自己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好...

——她们已经错过彼此了吗?

错过。多可怕的一个词。

比孤独还可怕。

她敛着眉,将不安的思绪驱散。窗外雨声渐渐微弱,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替代了背景音。

“雨停了呢。”

千早爱音已经熟睡,脸上还印着干掉的泪痕。长崎素世熄灭了灯卧在她身侧。

爱——她曾渴望又害怕的东西。这个字犹如实质,沉重无比,砸穿童年,砸穿床铺,砸穿钢筋水泥,真正落在她手心时,却软泡化开,变成她抚捻在指尖的粉丝发丝。月轮垂拂,上面沾上了荧荧微光,随着呼吸柔软地起落,像晨间露水,星火余温,稍纵即逝,一段美梦里残存的幻觉。

“爱音,谢谢...” 谢谢你没有放弃...喜欢这样差劲的我。

她俯下身,落下一个与最开始截然不同的吻。剥离了成年人光怪陆离的性,反倒像青春期的学生,生涩又紧张,也轻柔到虔诚,只虚虚触碰一下对方的嘴唇就离开。

“晚安。”

第二天早上千早爱音几乎是渴醒的,起来的时候长崎素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感觉像是一场梦。她摸着脖子的齿痕,不是梦,也没有断片,她和长崎素世做了,而且对方还表白了,她还哭了,嗯,不过至少不是被操哭的,值得表扬,不然保不准要一辈子做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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