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八：“……”

“对了，银时。公主、牛郎、人妖是什么意思？”

坂田银八一口把咬碎的糖咽进肚子里，瞪着吉田松阳：“你不知道？！”

“感觉大家都很喜欢的样子？”

坂田银八看着长生种眼中有清澈的无知，明白了吉田松阳是真的不懂。他就是拿松阳没办法，“那你还和他们掺和到一起去，啊就是那个，嗯……就是那个……”

“就是一群陪人喝酒的人。现在女性叫公主、男性叫牛郎、男人穿女装则是人妖、伪娘。”高杉晋助解答，还顺便坑了银八一下。“话说，当年我可听过不少传闻呢。银时可是传说中「歌舞伎町的无冕之王」啊，能当头牌牛郎、又能当陪酒女招待德川茂茂、还能和假发那家伙一起当人妖跳舞呢。卷子小姐与假发子小姐的美貌世人皆知啊。”高杉晋助每说一句话，坂田银八的汗水就往下流一滴，说道最后已经汗流浃背了。“说起来啊，攘夷派里可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桂攘夷也就图一乐、真倒幕还得看白夜叉。”

“呐，高杉同学……阿银没有招惹你吧？”

吉田松阳一脸期待的看向坂田银八。“小银的经验很丰富嘛。能穿给我看看嘛？”

坂田银八：“……”

高杉晋助嘴角裂开，露出一个经典鬼畜的笑容。看的坂田银八面目狰狞，当初让高杉在松阳面前吃瘪，高杉没回整他。他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吉田松阳像是没看到两人之间的恩怨一般，歪着脑袋问：“给我看看嘛？”

坂田银八有些急了，人一着急就开始跑火车，“卖萌可耻啊，卖萌可耻！话说松阳你的属性原来是抖S嘛？也难怪啊，笑眯眯把我们种进地里什么的也只有抖S才能干出来的吧。那个虚也是，喜欢装成别人看人破防什么的，现在想来真的是抖S啊……”

“银时，”吉田松阳的语气语法温柔了，“不行吗？”

坂田银八内心大喊：「不要这样温柔的说话啊啊啊啊啊啊，无法让人拒绝的啊啊啊啊啊」

在坂田银八还在犹豫的时候，高杉晋助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松阳先生，我也想看看这家伙的女装，不过单凭我一个人是看不到的。听传闻说卷子小姐貌美如花，您可一定不能错过啊。”

“！！！！”坂田银八又把视线移到了吉田松阳的脸上。那个狐狸一样的笑像是焊在了松阳的脸上，看得让坂田银八心里发毛，幼年时期恩师的栽培还历历在目，他情不自禁的往下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应下了。

“我答应就是了！但是松阳，你看小晋长得也是风流潇洒一表人才的，刚出场的时候露深V性感的不得了，还有一个手办叫「艶」呢。他穿上女装肯定也好看啊！如果能让他穿上女装，一定能成为头牌的。营收大幅度提高啊！”

吉田松阳又期待的看向高杉，一句话都没有说。

高杉晋助笑不出来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答应下来，同意了学园祭当天穿女装。

坂田银八留心到桂小太郎的书包还在这里，刚想问他们人去哪里了，就见着桂捂着屁股回到了教室。

高杉晋助打趣：“哟，假发，你的屁股是怎么了？”

桂反驳：“不是假发是桂！你应该好好的叫同学的名字吧？高杉同学。”

坂田银八在面对桂的时候又和高杉统一阵线了，“好的假发同学，没问题的假发同学。”

“不是假发是桂！银八老师你更应该好好的叫同学的名字吧！”桂拿起书包，解释道：“可能今天吃的东西有问题，刚才有些拉肚子。”

“现在身体没事了吗？”

“没关系的。吉田同学，别看我这样，我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哦。”

桂小太郎不多就留，和他们道别，“那大家、我先走了，明天见。”随后在道别声中，桂小太郎转身离开。走出教室之后他脸上的傻笑消失，心中琢磨着他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几个关键词。

「德川茂茂」、「攘夷」、「白夜叉」，以及自己的名字——「桂」。

桂小太郎自幼对历史政治有着兴趣，天赋也高。原本就猜测自己的几个同学绝不简单，现在几个词一出来就已经确定了。联系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一个推测在自己心中逐渐成型。

桂小太郎离开后，高杉晋助却有些担忧。“刚才是我疏忽大意了，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吉田松阳说道：“小太郎的话，刚才一直在哦。”

坂田银八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吉田松阳：“在银时之后没多久就来了。嗯……是从解释人妖的时候，他就已经到外面了。”

高杉晋助：“那就基本上都听到了。”

坂田银八：“嗯，不过以假发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性格，估计就算知道了也照样装傻。”

吉田松阳问道：“你们不想让小太郎知道吗？”

“到也不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坂田银八说道，“而且他没有记忆，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总觉得不能再把他扯到过往里，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好了。”

吉田松阳笑着揉了揉银八的卷毛，心中感叹还是卷毛的手感更好的同时、说道：“之前我看到小太郎和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呢。感情很好的样子，感觉很般配呢。”

“那个人是叫几松吗？”坂田银八问。

“似乎是吧，你们认识？”

高杉晋助：“以前的世界里认识，最后和桂结婚了。”

吉田松阳眼睛都亮了几分，“那他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

“不，他们没有孩子。可能是之前几松伤了身体，他们之间一直没能生出孩子。假发也没再婚另娶什么的，最后过继了两个男孩继承家业。”高杉注意到了松阳眼中有些失望，问，“先生，你怎么了？”

“嗯…在之前我就一直想着，你们将来会长成什么样的大人呢？你们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呢？”松阳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我亏欠你们太多了……对不起。”

坂田银八不愿意看到吉田松阳这副样子，“如果想道歉的话，不如学园祭那天穿振袖吧？阿银想看。”

吉田松阳：“？”他心中的一点愧疚感消失了。

高杉晋助也说：“松阳先生，我也想看。我们可以一起去挑衣服。”

吉田松阳：“？？？”

晚上，吉田松阳到家的时候，发现胧也在。他还是围着上次的那条小狗围裙，站在厨房里做着饭菜。松阳走到厨房里接了一杯热茶，然后就站在厨房的门口讲起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

虚听完以后抓住了重点，问：“学园祭是几号？”

“六月…十五吧。”

虚提高了些声音，对着厨房喊道：“胧，到那天我们一起去吧？”

胧的心里早有此想法，正准备想理由去参加，就听到虚说这句话，当即答应下来。虚的心情大好，很乐意去看JUMP男主的女装场景。

“松阳，你的学生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

“虚大人，之前奈落对他们格外关注过的。”胧说道。所以虚大人这是在找乐子吗？

吉田松阳意味深长地看向虚：“……哇哦，格外关注呢。”

虚立即否认：“我不是我没有。”随后看向胧，胧似乎改变了一点呢。

————————————————

章十四 表白就像面试一样

既然已经答应了穿女装，吉田松阳就不会食言。只是几百年来他们的身体都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肌肉也保持的相当好。

在最初提到松阳要穿女装时，胧和松阳、虚这三个从江户时代出来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和服。幻想着老师的长发与雌雄莫辨的模样。直到松阳真正穿上了他精心挑选过的传统女装后，沉重的现实把胧的幻想一拳干到稀碎。

雌雄莫辨的只有老师那张年轻貌美的脸。老师身材高大，胸肌饱满却被女装内衬一层一层的裹紧，削减了胸部的存在。毫无赘肉的腰部则被厚重华丽的腰带缠了个结实，也看不出原本的曲线。整体看下来有些过于魁梧了。

吉田松阳：“……”

胧：“……”

虚：“……真是可笑的模样。”

吉田松阳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勉强了。“感觉这个不太合适……”

“我觉得可以找一些突出一些腰线的衣服？”胧提出方法。

“这个好，那就拜托你了，胧。”

“好、好的。”胧受宠若惊，“老师，我一定会为您找到合适的女装的！”

虚留心道胧的耳边有些红，脸上却还是以往的淡定模样，想起了以往胧看着自己吃松阳代餐的事情，一时间心中有些不爽，情不自禁地产生胧想要捉弄一番的冲动。他主动提起了往事。“我记得在德川秀忠时期，奈落还没有完整的情报部门，当时那任虚曾经潜入过吉原打探消息。当时似乎并没有过多人怀疑性别。”他从沙发上起身，把松阳身上的腰带扯开，去除层层内衣后只留下一件单薄的留袖。腰间仅系着一条细布，前襟略有打开，隐约露出了一些起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往里看。虚一边打理着松阳身上的衣服一边说：“胧，你给他穿的太正经了。”

实话说这对胧而言太超过了。他看着虚把松阳的衣物扯开，喜欢的人变成了两个还在自己面前相互搞这种软色情什么的……太超过了！

“这样看起来就好很多了。”虚从身后抱住松阳轻轻撩起他耳鬓的头发。注意到了胧的异状后，更加亲昵的喊着他的名字。“胧，你说呢？”

胧红着一张脸，有些不自然的起身，连忙捧起换下来的腰带遮住自己的下身，有些慌张的开始整理起今天带来的衣服。“老、老师您、很好看……虚大人、松阳老师我刚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失礼了！”在吉田松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走了。

松阳想要去把胧抓回来，却被虚拦下。“让他冷静一会吧。”

松阳有些困惑：“胧这孩子，突然之间的，是怎么了？”

“他啊……喜欢你来着。”虚说道。

“胧他一直都挺喜欢我的吧？”松阳回忆起胧小的时候，会满心欢喜地跟在自己身边。

虚用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去看松阳，“你说的喜欢，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带有性欲的喜欢？”

松阳思索片刻：“应该是单纯的喜欢吧？我们的身份也没对胧隐瞒。为了在那个时代不被讨厌，我还是做了很多努力的。再说了，如果胧的感情是后者，早就被你砍了吧。”

虚冷笑一声：“确实，他当时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保持了沉默，不然我也不会容忍他。你的大弟子可是不止一次试图在我的身上找到你的影子呢，现在还对你产生了性欲。从很早之前，他眼里的对你欲望都太明显了，让我不注意都不行。”他垂下眼帘：“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这件事发生在七代目时期。有一位伺候了他多年的仆人突然示爱，不知情为何物的虚面对突如其来的爱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对方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对他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产生了无端的恐慌。七代目惊恐之极，当场拔出了自己的刀，捅进了对方的心窝。仆人临死之际非但没有怨恨，反而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喃喃说道：“虚大人，您这是感受到了我的爱了吗？”

人虽然死了、但是对方带来影响却从未减少过，每当虚想起这件事时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对那个人类感到恐惧。或许是因为警醒自己、又或许是因为对那句话的不解，总之七代目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把那个仆人的梳子留下。

在那个心理研究并不发达的年代，虚不明白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他与松阳一同研究了相关的课题。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也逐渐明白了仆人的临终遗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再见那个仆人一面，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只可惜时过境迁、这个能回答虚答案的人早已化为一抔黃土、骨头都不知道在哪了。

松阳紧紧地拥抱着虚，通过简单的肢体接触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对方。“我们一直都能感受到爱，只是以前没有得到过。既然命运让我们再次遇见，要不要尝试一下接受他人的爱？”

虚原本闭着眼睛感受着松阳拥抱带来的温暖，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猛然睁眼。“胧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他一直以自己能成为你的大弟子而感到自豪。我只不过破坏了你们师生感情的恶徒罢了。”

“我们一直都是一体的。把决定权交给胧吧。胧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无视，会做出选择的。”

而另一边，胧在离开松阳与虚的家之后，立即隐匿自己的身形躲藏在角落里等待自己的欲望消退。他一向压抑自身情感，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物品对待，没想到自我意识逐渐觉醒之后却发生这种大不敬的情况。如果按照以往，他一定会选择无视自己的内心，再次选择压抑自己。

胧靠在墙角，抬头仰望飞机划过天空，听着不远处有幼稚园老师带领孩童们在公园里嬉笑玩闹的声音。发生的种种都告诉了胧这已经不是原先的世界了。

他想对喜欢之人表达自己的感情，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清晨。

胧两眼下方乌青一片，提着早餐盒上门给老师家里送饭，把给他开门的松阳吓一跳。仅仅一夜不见，胧就已经憔悴成四十岁加班28小时的社畜模样。

吉田松阳接过食盒，关心道：“胧，你这是一晚没睡吗？”

“谢老师关心，我没有睡好而已。”

虚披着一件绣暗纹的黑羽织从卧室里出来，瞟了胧一眼，问：“瞪眼到天明的那种没有睡好么。”

“早安，虚大人。”

“你有事要说？”虚开门见山地问道。

“……”胧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了。他没想到虚会直接问出来，这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吉田松阳已经把食盒摆在了餐桌上，又从厨房里泡了些柠檬香草茶端来。看到胧一副宕机的模样便给他递了一杯水，笑道：“胧的脸上写着紧张呢。”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胧捧着水杯，说道。

松阳坐在了虚的身侧，笑咪咪地说道：“如果是不熟的人，可能不会发现吧。但是我和虚酱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们眼中还是比较明显的啦。”

胧喝了一口茶。茶水的温度适宜、柠檬香草与蜂蜜的清香也稍微安抚了他的紧张情绪。他深呼吸后，开始说准备了一晚上的台词：“松阳老师、虚大人。我知道自己的寿命有限，无法永远的陪伴在你们左右，但、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我……”胧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在两人的目光中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我喜欢你们。请让我一直陪伴在你们的身边直到寿命的极限。”

“……”虚的手指一动，刚想开口说话，松阳立即把他的手按住，抢先开口道：“胧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

胧一时间不太明白松阳这个问题的意思，“是老师和虚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吗？在我眼里两位都是很好的人。”

松阳摇头，补充了上一个问题：“之前我只是虚的其中一个人格，在这个世界里我与虚分开了，拥有了两个身体。胧的表白是对谁说的呢？”

“在我心中，两位是相同的。虽然虚大人和老师的做法不同，但是目的是相同的。”

松阳轻轻地握住一下虚的手，虚感受到了松阳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于是反向捏住了了松阳的手。松阳说：“可是，我没有询问你的想法就把你变成了怪物，让你承受了腐烂的痛苦。虚也对你施加了诸多伤害。为什么、还会喜欢我们呢？”

胧心中一紧：“我不知道…起初您拯救了我，从小时候我对您的感情是敬仰，想要追随着您的脚步。到了后来，我想为您效劳，希望能够陪伴在您的身边。”

“身为人类的胧也不明白爱这种感情吗？”

胧回答道：“原先我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爱。只是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就已经喜欢上您了。”

“这样。”松阳笑着说道：“感觉胧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样呢，有话就直说。”

胧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上头，把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说出口了。他有些无措，“真是万分抱歉、我……”

“胧没有错，”松阳打断了胧的道歉，“能重新看到这样有活力的胧，我感到非常开心。”他又看向虚，问道：“虚酱还有什么问题吗？”

虚坐在那边，像个挑剔的丈母娘。问道：“喜欢我们很久了？“

胧点头，说是。

虚又问：“上辈子怎么没说？”

胧犹豫了一会儿。

上一辈子他是不想说、也不敢说。他觉得自己寿命有限，不想死的太早让虚和松阳那么伤心。这种理由说出来又有些可笑，胧隐藏起了「不想说」的部分，将「不敢说」的部分换了一种虚更能接受说辞：“按照虚大人之前的状态，如果说了的话，我会死。”

虚失笑：“你怎么就肯定自己会死呢？”

胧很想说「以你当时的状态，这不是很明了的事情么。」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能沉默着。胧的沉默本身也是一种态度。虚等了一会，从胧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他继续说道：“该说你洞察力强还是直觉强呢，你想的不错，如果是以前，我真的会杀了你。”

“虚酱。”松阳提醒他。“别这样说啦！”

“那虚大人现在还没有把我杀了是因为你也改变了吗？”胧突然问道。

虚猩红的眼睛注视了胧一会，然后露出一个和松阳别无二致的笑容来，“你还真的是变了不少。是啊，我现在愿意尝试一下与人类谈恋爱。”

松阳拉起胧的手，说道：“不过关于谈恋爱这方面，我们还是初心者来着，有很多地方不懂。还要请胧酱好好教我们才行。”

胧没想到这次表白竟让能顺利成功，心中放松下来，眉间都舒缓了许多。“我也没有经验，一起学习吧。”

“从刚才我就想说了，松阳你之前的样子像个hr。”虚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打破了这个充满了初恋气味的场景。

胧不知道虚这时候在搞什么幺蛾子：“……？”

松阳倒是反应过来：“……虚酱，你是感觉到不安了吗？”

虚像是被噎住了一样，最后只能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滚。”

有时候对方太过了解你，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原本应该是ドキドキ的表白场景，经虚的一打断、气氛尴尬了下来。

松阳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胧的心意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或许不应该问的这么多，看起来真的像在面试。只是他和虚真的不太懂这方面。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人类，胧是一个不善社交之人，对与氛围感知比较迟钝，因此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表白成功的他此刻脑子还有些迷糊，大脑里已经兴奋的开始计划以后的生活了。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的，要不要去学习什么床技啊之类等技能来伺候好两位。

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虚则在摆着一张臭脸，努力维持自己的颜面。松阳一语道破他的内心真实想法，让他感觉颇为难受。

三人虽然彼此相熟，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此时却各想各的事。还是吉田松阳最先意识到氛围有点不对劲。他将头放在弟子的头上，轻柔地揉着弟子浅灰色的头发。

“胧酱现在能搬过来一起住吧？这样就不用早起了。”

胧偷瞄了一眼松阳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爆红、又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去。松阳有些不明所以，继续说道：“这每天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呀。”

虚见胧那副模样，显然脑子里是想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致，故意问道：“胧，你在想什么呢？”

“……”

胧把头低的更低了。他该怎么说？虚大人我刚才在幻想爬上你们的床。这能说么？这种话他没法说啊。刚表白成功了就幻想着想要和两位贴贴什么的他说不出口啊。

虚见惯了胧一副死人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他如今情感外露的状态感到很新奇。特意挪了身子往胧的身边一坐，伸手就要去捏少年的脸，想看看仔细，却被松阳拦住。

“好啦好啦，胧酱比较害羞，你别欺负他啊。”

“欺负？”虚的手被松阳握住也不挣扎，看看松阳又看看低着头的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眉毛一挑、眼中带了一些嘲讽的笑意，慢慢悠悠地说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他可是凶得很啊。”

胧手上的杀孽不少，听到这话，他呼吸一滞。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幼小的稚童了，他成为了老师最不愿意让他成为的人，一颗心提了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松阳的回答。

“虚，你怎么又这样说。胧和其他孩子一样，是我很重要的学生。不可以再说他们是狗。”松阳埋冤完虚之后就将胧搂入怀中，像安抚小孩一样，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胧已经为我们付出太多了，我知道的……”

胧僵硬的身体在松阳的话语中软化下来，少年埋在师长的胸口，感受着老师身上清香的气味、略低的体温。他刚认识就知道老师是恐惧人类的。最初，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触老师，能允许他站在身后梳头已经是老师承受的极限了。后来他为虚梳理时，虚已经不再畏惧人类的接触，想来也是因为村塾孩童们的功劳。现在，松阳能毫无顾忌的抱住他，胧感受到了幸福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想参与到村塾的日常中去。好在现在有大把的时间能弥补…

一旁的虚看着这对师徒搂搂抱抱相亲相爱的场景，不由得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

第二天是周六，胧在山月家的卧室内收拾着行李，他没有避开人。

自从经过鹰番会馆绑架事件之后胧正式跟随在了虚的身后工作，虽然胧明面上已经拒绝了成为山月家主，但他的父亲是个明眼人，知道首领从不养闲人，再也没有轻视

山月若利的耳朵不错，听到了动静前来询问，刚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只行李箱，他问道：“胧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胧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回道：“收拾行李，这段时间我会去榊原大人家中一同居住。”

这是同居吗？？？

山月若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胧今年才高三，虽然行事高明做事狠辣，但在他眼中终归是个孩子。只是这孩子突然说要去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同居，这不是明摆着那位榊原大人看上了自家孩子吗！？

“是榊原大人让你去的吗？”山月若利试探着问道。

胧此时低着头在叠衣服，手上也不带停，说了一句对啊。见便宜父亲突然不说话了，胧便问道：“怎么了？”一抬头就看到对方震撼的表情，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山月若利对胧的感情一直比较复杂。对孩子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而感到愧疚，在胧成为山月家主事人之后又对他或者说对首领产生了敬畏，平日也多以上下级关系相处。此时，山月若利难得的摆出了一副父亲的形象。“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拒绝掉，我们山月家还没到卖孩子的地步！不想看到你受委屈。我现在就去联络榊原大人，让他再慎重考虑一下……”

“不用，”胧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看着父亲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是我主动表白的。”

山月若利有些懵：“啊？”

胧继续说道：“我没说错，是我主动追求那位大人的。另外你的意思我明白，对此我很期待。”

“！！？？”山月山月若利不由后退一步，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里充斥着不可置信。“那位大人、他同意了？！”

“是。”

山月若利上前几步想给儿子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又不敢，只能抓着胧的衣领哑声吼道：“你疯了？！万一事情不成你怎么收场？山月家又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大，惊动到了上了年纪耳朵已经不太好的山月平利。老爷子身体还算健朗，上了楼就来到了胧的房间。

“怎么了，这么大的动静。”

“爸！你快劝劝他！”山月若利连忙将刚才的事情说给老爷子听。山月平利的反应倒是没有儿子若利那样大，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如鹰鹫一般盯着胧的脸看。

过了许久，山月平利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喃喃说道：“…原来如此。”他走到胧的身前，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回忆道：“我小时候被榊原大人拯救过，我曾经问过他理由，为什么会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穷小子呢。榊原大人说因为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现在想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人应该是你吧。”

胧立马明白了山月平利话中的意思，这个老人已经猜到了虚是不老不死的了，而自己是重生的事情也知道了。秘密暴露的瞬间胧心中起了杀念。当杀手这么些年，胧早已将自身的杀气做到了收放自如，山月若利这个黑二代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山月若利现在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喊道：“爸，你在说什么啊？哪有爷爷像孙子的。”

山月平利没有理会儿子的质疑，看着胧的脸又爽朗地哈哈大笑了几声。用力拉着若利的手就往外走。“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我们来操心。胧，好好珍惜时间。那位大人以前时常会想你。”说罢便拉着儿子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胧一个人，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山月平利究竟是什么意思，随后心中的一点杀气消散。该说到底是一路跟在虚大人身边打拼的人吗？忠心可嘉。

胧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衣服、电子产品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他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走出山月家大门的时候，柩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柩还是开着虚的那辆帕拉梅拉，他从胧上楼开始就一直站在外面等待着，没有靠着车门，而是像根柱子一样站得笔直。

山月父子站在门口与柩在谈话，说是谈话也只是他们单方面的闲聊。柩对这对父子谈不上熟悉，只有业务上的来往。山月父子主动上前寒暄了几句，柩多数的时候沉默着，偶尔才回答一两句。见到了胧出来的时候，柩上前去帮胧提行李：“就这点东西吗？”

“嗯，我东西少。”胧又向他的便宜父亲与爷爷道别，“那我走了。”

三月若利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赶着要去给领导潜规则，心情哪里能好得起来，脸色一变再变最终硬是从嘴里挤出一句：“路上平安。”和儿子若利不同，山月平利倒是一脸欣慰的模样，笑着说着一些吉祥祝福的话语。

柩先是给胧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将行李箱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后回到了驾驶位。车门一关，隔绝了外界风声，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胧主动把安全带系好，等了一会见柩发动了汽车却没有立即出发，扭头看向柩。

柩还是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想法，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能干巴巴地问道：“现在出发吗？”听到胧嗯了一声，柩才踩了油门离开了山月家。

银灰色的帕拉梅拉行驶在目黑区的街道上，车内也没有播放音乐也没有链接电台，只能隔着玻璃隐约听到街边商店播放的广告。就在胧以为柩会这样沉默一路的时候，柩开口了。

“他们、看起来能接受。”

柩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胧的家人。

胧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说:“爷爷知道了虚大人的情况。”

柩在转弯路口打了一个转向灯，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要动手吗？”

“不用。”胧回忆起刚才山月平利的行为动作，“他们不会做出伤害虚大人的事情的。”

柩不动声色地看了胧一眼，“你看人一向很准，我明白了。”

两人到达世田谷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出来迎接的人是吉田松阳。柩跟在身后提着胧的行李箱，尽职尽责的完成司机的工作。

“松、松阳大人，您好！”柩差点被松阳的笑脸闪瞎。

松阳今天的笑容格外的灿烂，邀请着柩一同留下吃饭。柩有些不自在，还在犹豫中就听到了松阳说:“今天的午饭是虚做的哦。“柩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一想到那位虚大人竟然会下厨做饭，他深感震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松阳拉到了餐桌前，手中还被塞了一碗饭。

餐桌上的饭菜并不复杂，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式。胧看到柩的脸色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和他最初看到虚会去洗碗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吉田松阳将一碗米饭递给胧：“胧酱最近笑的次数变多了呢。”

“是么？”胧接过饭碗。

“嗯，变得开朗一些了呢。对吧，虚？”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