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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月光系列之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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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晓茜

一种想象，一种感觉，一个哲学问题，一个故事。

躺在桌子上，自己柔弱的身体在时不时地颤抖，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

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吗？明天人们还会哭么？还会笑么？还会做梦吗？

明天？还会有明天吗？如果没有我，明天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我在等待。

命运的力量几乎在我能正视它之前已经摧垮了我。

我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有点难堪，我无法像我想的那样控制好自己。

我期望来这儿，我一直都期望能来这里，但是我还是想离开，想跑出去，尽管我的腿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稳。

当菁菁把头放到那个木墩上的时候，我和佳佳就在旁边看着。

我们都努力地让自己不在菁菁的最后时刻晕倒。

我们三个人都赤裸着干干净净的身体。

菁菁希望第一个被斩首，不过我和佳佳早已经自愿地接受了相同的命运，所以菁菁的结局只是我们的一个预演。

菁菁表现得比我要好，她默默地走到木墩前，她的胳膊像我和佳佳的一样被紧紧地绑在身后。

她没有反抗，没有哭泣，甚至对着欢呼的人群微微笑了笑，平静地跪在木墩前，把头放在上面，伸直了她细嫩的脖子。

菁菁的表情很严肃，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

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没有能看到菁菁的头被从她美丽的身体砍下来，因为我自己先紧张地晕倒在地板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这桌子上。

我可以听见屋子外面宴会厅里人们的欢呼声。

我已经平静下来，也不再那么紧张，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今晚将不再属于我自己。

这时候我听见从宴会厅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我本能的知道那是佳佳的归宿。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他们很快就回来叫我。

实际上有人已经进来了。

阿满健壮的身体挡住了门口传来的光线，他是过来带我去斩首台。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温柔地对我说：「晓茜，妳知道妳不用非得这么做。」

「不，」我想都没想就说：「我想要这个，这是我的主意，我能行。」

阿满微微地笑笑，点点头尊重了我的决定。他抓住我的胳膊，帮我慢慢站起来，我的腿靠在金属处理台旁边。

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来，至少自己的大部分会的。

我站好以后，阿满轻轻地放开了我，让我自己走向自己的归宿。

我努力地走到门口，可是自己的双腿又开始颤抖。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心底深处求生的欲望背叛了自己。

我无法控制好平衡，无法向前移动自己的身体。我又瘫倒在地上，绝望的泪水不住地从眼中涌出。

阿满走过来：「如果妳现在退出的话，没有人会怪妳。今天的宴会有菁菁和佳佳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但是当我向斩首台上望去，我看到我两个好朋友的头颅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她们瞪大的眼睛在看着我，脸上平静的表情中好象有一丝责怪。

毋庸置疑她们是在期待着我，鼓励着我继续下去。

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我们一定要一起分享。

如果我现在退出，我无法面对她们。

「不，阿满，我想和她们在一起。」我哭出声来，泪水浸湿了阿满的肩头：「我真的想这么做，真的。可我走不了路，阿满，帮帮我好吗？」

阿满又点点头，用他强壮的臂膀毫不费力地把我提起来，走向大厅中央。

这时候我开始喜欢他了，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他会为我做一切事情。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以前没有对他好一点儿。

我认识大厅里的大部分人，他们是我的朋友，男友，情人，还有对我一见钟情的人。

他们对于菁菁和佳佳也是一样。

我们很高兴能够一起招待他们，三个人一起计划好这一切，邀请他们，安排宴会，事情像山一样多。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双手被紧紧地绑在身后，和一个爱我，却被我拒绝的人在一起。

即便如此，阿满依然对我是那么好，我真的希望他今天可以从我的身体里得到一些补偿。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猫或者小狗，自己和阿满魁梧的身躯比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再加上自己现在无能为力的处境。

我看到那个木墩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看到那两个原来属于好朋友的身体了，虽然没有了头颅，她们的身体仍然显得那么美丽。

我知道自己的身材一定也会让大家满意，今天一定是如狼似虎的餮宴。

看着她们的身体，我知道自己马行就会加入她们之中，和她们一起被抬回刚刚待过的处理室，也许还是阿满把我抬回去。我觉得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

阿满把我轻轻放到木墩前面，扶着我跪好。

我又抬眼看看两个好朋友的脸，她们现在的表情再也不是责怪，好象只是一种热情的邀请。

我可以看到佳佳旁边的空位，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脸放到那里的样子。

阿满调整了一下我的姿势，把我的头对准木墩的中间。

他接着把我的长发拢了起来，露出我细嫩的脖子。

真难以想象生命的归宿现在离我是那么近。

我脑子还是在想着明天，没有我自己明天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太操心了。

今天，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两个朋友，可一切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

不过也许我和她们不一样，也许当我走了以后一切都会结束。

也许没有了我明天的太阳就不会升起。也许上帝会眷顾我让我得到永生。

天哪，别想了，停下来，停下来，什么人快点儿砍下我的头吧。

我的身体还是在发抖，不过好在我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所有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我几乎不能感到我的脚趾，我好象只是一个玩偶。

不过，我至少还可以微笑。

我的身体让我感到恐惧，可我知道不会有什么痛苦。

阿满的技术非常好，他一定不会让我感到痛苦。

我只要说一句话，我的世界就结束了，就像菁菁和佳佳几分钟以前那样，迅速而没有痛苦。

然后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会欢呼起来，开始享受他们这辈子最美味的晚宴。

「妳准备好的就告诉我，晓茜。」阿满说：「噢，谢谢妳们准备的晚宴。」

我几乎说不出话，努力让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嗯，我好了。」

我听见一阵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接着是一声似曾相识的巨响，然后整个世界，至少有我的那部分，永远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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