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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希】彷徨迷途者们(上),1

小说:不是哥们? 2025-08-30 08:30 5hhhhh 1220 ℃

《多分,风》后续。

  不过嘛,就算没看过前作,看这篇也没有太大影响。

  ps:有受伤表现,只想看小甜饼的不建议来。

  多来点流量喵,狠狠评论谢谢喵。

  

  

  我原先出生在山下,目光所及都是大树。

  在我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我搬了家。

  曾经我以为我来到了什么大地方,但现在想来,那只不过是小小的镇子,只要爬上一座小山,镇子的一切便能尽收眼底。

  我的童年想必与糟糕无缘,爸爸妈妈待我很好,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也会为我拿到。

  要从那里离开,从老家搬到新家需要四个时辰。不过万幸,马车行驶过的道路并不存在分叉,要是我再长大一些,顺着泥土路应该也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不明白走路需要多久,至少与现在的我无关。

  那是搬家的第一天,马车晃晃悠悠的在终点停了下来,爸爸将两匹马栓好,紧接着他和妈妈开始忙活。

  “在这边你一定能够找到新朋友。”

  “真的吗?”

  “这里有很多孩子……至少你可以去试试看?”

  等到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她对我这么说。

  接着妈妈带着我来到了附近的农田,有很多萤火虫般的光源在作物间涌动,妈妈的下巴朝向某处,我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小孩子们搬着木桶在挖坑。

  我的视线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多久,正相反,我面对着光源。有那么一会儿,妈妈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去田里?那些草和你差不多高。”

  “有东西在发光。”

  “嗯…或许那是你的幻觉。”妈妈眯起眼睛,她长的比我高很多。“一点光都没有。”

  “大概是妈妈你太高了,所以注意不到一些细节。”

  “别闹,你甚至看不到杂草的顶端。”

  说不通,那种事怎样都好。

  我松开妈妈的手,往光源处跑去。

  “喂!会迷路的!”

  “还没到晚上!”

  被甩在后头的妈妈还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已经听不清了。

  

  “在发呆?”

  “…啊,立希。”

  她微微叹了口气。

  “你在啊什么?”

  “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哪件?”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立希的眼皮颤了颤,她不再盯着我看,只是轻捏我的手指。

  “当时什么都没感觉到。”

  “毕竟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了解。”

  “是吗?那么你有?”

  “其实我在骗人。”

  “能被骗到的只有你自己。”立希拧着眉头,“上一次我们接吻是在哪里?”

  “这是什么,突击检测?”

  我悄悄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立希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她啪的一声将我拍开,随后合上笔记本。

  “你不是总是在遗忘吗?我想这样多少能帮到你。”

  她说的没有错,我因为一些事获得了不死之身,但记忆的磨损成为了其代价。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很容易就会忘记。

  和立希的吻……虽然它对我来说也算重要,但次数并不算少,我没办法全都记下来。

  就算是功能健全的人,遗忘对他们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更别说我。

  我本想鼓起脸盯着立希,但现在的她没有办法被动摇,所以我放弃了。

  “我忘了。”

  “……”她果不其然叹起了气,“不过,能想到以前的事,相较下来还是有赚到的。”

  “就算想到的是没啥意义的记忆?”

  “那又另说。”

  我得意洋洋的朝她招手,立希侧过头,我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啄。

  “是在马车上。”

  “……挺聪明。”

  马车正将立希送回城市,我只是陪她走完这一程。

  说到底,我们待在一块的时间也不多了。

  立希所在的地方比我的庄园还要高上许多,她要是来了劲打算爬爬楼梯,那别说城市,她甚至可以看见大海。

  我们去过很多次,但在我那里是不可能看到它的。

  立希正眺望窗外,她的晕车好了许多。

  “也许你该给自己写本笔记。”

  立希的声音被风吹散,我没办法听真切,只能往她的方向靠过去一点。

  “笔记…?”

  “对啊。”她回过头看我,“我手上拿着的这本就是。”

  “我当然知道笔记本,我想问的是为什么。”

  “它是额外的载体,可以把重要的事情记在上面。”

  “那么重要的事我不会忘,而且……嗯…”我沉吟一声,戳了戳笔记本陈旧的表皮。“我的记忆容量有上限,看完笔记本说不定又会忘掉一些东西。”

  “这是在用无用的信息兑换重要的信息。”

  “问题就出在这,我不知道忘掉的信息有没有用。”

  立希再次沉默下来,我举起她握着笔记本的手,就这样随意翻开其中一页。

  “这部分内容是你写的,'千早爱音的喜好’?哼哼~”

  “………”

  她看起来不想理我,那我继续唱独角戏好了。

  “喜好这种东西是会变的吧。”

  我会吃腻了某样东西而想去寻求,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上了另一件食物,那么喜好处要把它们都包括在内吗?还是找共同点?

  “我觉得概括一下就行,我没那么挑食。”

  “……你让我久违的感到烦躁了。”

  “好吧。”我还是收敛些比较好。“换个话题,毕竟太安静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你有想起以前的事吗?”

  “指的是遇到你之前?”

  “如果有你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拜托,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那倒未必。”

  就比如刚才,我想到了最开始。

  不过,想到是一回事,把记忆连成串,拼凑成故事,那对我来说又是不同的事情。

  我能猜个大概,但我没办法把这个猜测告诉立希。

  “说到这个。”我轻轻撞向对方的肩膀。“有人在夜谈时对我说过很恶劣的话。”

  “啊。”她睁大双眼,似乎是在寻求记忆,“很恶劣。”

  “嗯嗯。”我点点头。

  “不,不会是,我说能不能杀死你吧。”

  她那退缩的样子让我有些诧异,是在感到抱歉吗?

  “嗯嗯。”我再次点头,立希这次缩起了身子。

  “抱歉。”

  “不,我倒是不在意啦…”

  “不在意的话也就不会用很恶劣形容它了。”

  “好吧,是有点。”

  我承认我当时是起了点火气,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我是想说,我能被杀死。”

  “那…?”

  立希简直要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我将它重新托了起来。

  “我不死是因为我有无数条命。”

  “……那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做了场很奇怪的梦。”

  “哦。”立希心不在焉地看起笔记本,也许她是觉得话题该停止了。“我有些困。”

  “那就先不要看书,你的头会不舒服。”

  “那我睡会。”

  她合上笔记本,将它塞到我的手中,然后立希眯起眼睛。

  嗯…死亡确实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

  

  我走到楼梯前,把行李放在地上,然后才回马车。

  我把头朝窗外一探,立希还是拎着那大得吓人的箱子,在马车前与我对视。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能不能来陪我?”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每次都是这么对我说的。”

  “是吗?”

  明明记性比我要好得多,立希却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那么姑且再问一次。”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嗯?”

  “不能回来吗?”

  立希移开了视线,我们彼此沉默了一小段时间,耳边传来滚轮压过路面的声响。

  “你也每次都这么问。”

  “果然记得嘛!”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瞬间变脸,面露凶相地瞪着立希。

  “这都是立希的错。”

  “别这么轻易的就把责任甩给我啊…”

  立希回过头,似乎是想确认有没有人偷行李,不过那只是她的多心。

  我一边注视着她多余但可爱的动作,一边在心里盘算还有多少时间剩余。

  毕竟在这里停留会给别人造成麻烦,特别是立希。

  “那我走了?”

  “不……好吧。”立希最终叹了口气,“一路顺风。”

  我摆摆手,回到长途旅行之中。

  身边少了立希的存在,再伴随着夜幕的缓缓降临,就算是我也会变得沉默。

  晚饭要一个人吃也是缘由之一。

  回到庄园,女仆们早已为我准备好一切。

  “好累~”

  “那就先歇息吧。”

  在望月为我打理的期间,我已经扑通一声瘫倒在床。

  “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

  结果我晚餐吃的还是三明治,因为心不在焉还不小心加了些芥末,吃的时候有些慌慌张张的。

  不论如何,能吃饱就算成功。

  “我可能会在浴缸里泡昏过去,到了那时候你得来救我。”

  “……哪时候?”

  “听不到有声音的时候。”

  望月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否的表情,她抓住了准备前往浴室的我的手。

  “既然我不能进浴室,为了安全,请明天再说吧。”

  回想起望月的执着,我决定顺从她。

  洗漱完我便躺回床上,沉重的黑暗包裹住我。

  

  杂草,作物。

  各式各样的植物被我推开,发出哗啦啦的,水浪般的声音。

  我沿着光往更深处走去,可见度也在不断降低。

  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断往前。我与光点的距离越来越近。

  说到底它就没有移动。

  “嘿呀!”我猛地朝前一扑,手中传来了抓到什么的触感。

  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一头扎进植物组成的海里。

  身体本能的用能腾出的一只手护住重要部位,不过与我想象的不同,我没有在地上摔成狗啃泥——有植物保护了我。

  “唔…!”我心想反正有草垫着,干脆就没爬起来,而是选择就这样检查我的收获。

  张开手,发着光的是……果子?

  我眨巴着眼睛,扒开挡住我前方视线的杂草,随后一棵树出现在我面前。

  我注意到上面结满了这样的果子。

  发着白色但微微透出一丝红的光,而且果实十分小巧,我一口就能塞下好几十颗。

  嗯~为什么会发光呢?

  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没有食物会自然的发光提醒别人。

  但既然它生长在这片田里,那就一定代表别人知道它的存在吧。

  要不要尝尝鲜呢——

  我盯着手中的这颗…不,这一串果子,然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

  唔。

  酸酸甜甜的味道,而且汁液十分浓厚。

  我只在梦中想象到过这种大餐。

  数不清的鲜果,而且…看这棵树的样子!果实沉淀到树杈都有些被压弯了。

  为什么别人不来吃呢?是因为这里太难找了吗?

  对了,妈妈很高,她的视野一定比我好。

  但她说了看不到……说不定这是孩子的高度才能看到的东西。

  果实的量有好多,我是不是应该把它带回去?

  唔,妈妈不会同意我那么做。

  虽然犹豫了好一会,但我最后决定隐瞒这件事,我可不想被教育。

  只吃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啊~你看到了啊。”

  我原先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但还没靠近就被楼房内的她发现,立希挑了挑眉,我用镜子遮住脸,随后我就听到她和别人对话的声音。

  嘎吱嘎吱,木板被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只手扒开镜子,我得以看见她的全貌。

  “为啥躲起来?”

  “我以为你看不到我。”

  “……算了,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上楼,打开一扇朴素的木门,门后是她的居所。

  不大的房间里摆放了一张双人床,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一次都没在这里住过。”

  “你想试试?”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的。”

  她没问万不得已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没办法解释就是了,大概可以当成随心一说。

  立希引导我坐在椅子上,随后她端起两个杯子朝我走来。

  “来?”

  我接过其中的一杯,立希倒上酒。

  两人轻轻碰了碰。

  “我以为你会很有钱。”

  “其实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喔~”我拉长音,再次环顾屋子。“为什么不换个更好的?”

  “因为这样挺好?”

  “好吧。”

  我不再过问,把大衣脱下来挂在椅背上——外边下着雨。

  “搞不懂。”

  “什么?”

  “有人刚才在外边淋雨。”

  “嗯~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啦。”

  雨势又不大~我无所谓地品起酒,结果立希一脸不爽地拧起眉头。

  “你生病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会借用你的房间洗澡,然后把衣服穿回去换掉。”

  “那要是立刻生病了呢?重感冒?”

  “哼,反正我死不掉。”

  话音刚落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果不其然,立希那边产生了惊人的压力。“你再这么讲话试试?”

  “对不起。”

  我以最快速度合掌道歉,同时蹭过去依靠她。

  立希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不要只是口头。”

  我喝完酒就听话的去洗了澡,随后我再次凑近立希,这次嘴唇贴上了对方的脊背。

  “现在的确没有工作要做…你想干什么?”

  “不是你说不要只是口头吗?”

  我把立希圈在怀里,事到如今,她的个子仍旧比我要小一圈,大概是不会再长了。

  “啊啊…虽然这么说了。”

  立希沉吟着,在此期间我一直盯着她,直到对方的脸颊染上红晕。

  “好吧,虽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但真要来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

  “你今晚得留下来。”

  “真是可恶,那先算了。”我放开了怀中的人,她撑起脸,露出一个晦暗的笑容。

  “至少你应该把缘由告诉我。”

  

  我并没有交到新朋友,不如说,首先我就被杀掉了。

  回过神来,自己身处火海。

  先是看到爸爸妈妈所在的房间有刺目的红色,很快它就占据了整个房子。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明确的危机,所以根本反应不过来,火舌卷过身体,肉被烧焦,一连串的痛吞噬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我的全身开始颤抖。

  “……为…”

  我看不见,虽然看不见。

  我全力动着指头,指甲刺入泥地。

  就算再怎么否认,自己的确被谁埋进了土里。

  我因为完全未知的恐惧而哭喊起来。

  

  “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

  立希从楼下带了一盒吃的回来,她将盒子放在工作桌上打开,里面是带有酱料的炸鸡肉,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我喜欢这个!问吧!”我用食物塞住自己的嘴,肉与酱料在口腔内融合。

  “如果你的记忆一直以筛选的机制运行,那到了最后不就只能记得重要的东西了吗?”

  “…那要看你对重要的定义是什么。”

  我其实不想在吃东西的时候聊深刻的话题,但既然是人家请的我,多少通融一下…真的要吗?

  嗯,不行。

  “哎呀我的脑袋不适合思考。”

  我说着就打算站起来,至少要把鸡肉搬到不容易被影响的地方吃。

  “说起来。”

  “嗯?”

  “我这边工作结束了,虽然有点艰难,但努力一下的话不是不可以陪你回去。”

  我立刻回到原位,刚才的一切权当伸了个懒腰。

  “要多努力?”

  “………”立希以无言的表情盯了我一会。“你得把东西带车上吃。”

  我们收拾好东西走出大楼,沿着装有辅助灯的硬质路面寻找马车。万幸,运气很好。

  “出发?”

  见我点头,立希让车夫发动了车子。

  马蹄与车轮声压过了我的咀嚼,立希安静的等待着我,这反倒让我有些紧张,连着鸡肉都尝不出多少滋味。

  “你不吃吗?”

  “我又不像你。”立希总算是开了口,“我得控制体重。”

  这是不死给我带来的好处之一,即便它总共就这么几个功能能看。

  “那我喂你?”

  “所以说……算了。”

  她先是捏了捏自己的小腹,然后才露出放松的表情将脖子伸过来,我特地挑了小巧的一块送入对方口中。

  立希的唇温温热热的,直到她已经吞咽完毕,我还在傻傻盯着自己的手指。

  “喂。”

  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晃悠,我眨眨眼睛,没过多久它就停下反复的运动,这次轻点了我的鼻尖。

  “这天气,鸡肉很容易就会凉。”

  “嗯……有什么别的东西吃吗?”

  “没有。”

  “我饿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说完立希抓起我的手,似乎是想让我先把鸡块吃完再说话。

  咀嚼,咀嚼咀嚼咀嚼。

  好吃~

  我满足地擦干净嘴,把空空如也的盒子放在脚边。

  “要继续聊聊吗?”

  正当我享受着调料的余味时,她突然这么对我说。

  “刚才那事吗?”

  “除非你有别的好聊。”

  “当病人开始聊一些奇怪话题的时候,最常见的做饭就是转移话题,从而抑制住对方的妄想。”

  “……你的意思是?”

  “对不起!”

  我觉得这明明很好玩耶!干什么生气啦?

  我放下合十的双手,开始思考如何把信息传达给对方。

  “那么就稍微透露点吧……重要是相对的。”

  “相对?”

  “嗯嗯,要是我的记忆中全都是幸福的事,那我在面对正常生活的时候就会痛苦的想死。”

  “在那个时候,平时无所谓的记忆就会变重要吗?”

  “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接下来只是我的猜测。

  不过,当我的幸福达到极点时,我的一切大概都会被推翻重来。

  “这判定还挺客观。”

  “这样也不错吧,起码我的记忆不会在默念中被误打误撞的抹除。”

  心想着坏记忆快离开!然后一不小心把更之前的片段删掉!天啦~

  比起那种莫名危险的可控,我宁愿让身体自己做出选择。

  “说起来,上次要你清理房间,你有听进去吗?”

  立希立刻转移开话题。

  “……有。”

  “那行动呢?”

  “就不能多留一些吗?”

  “那是一些?”

  我明明给桌子留出了五分之二的空位,再说了,被收藏品包裹的感觉实在不错,就像是精心挑选的小小军队守护着我。

  “既然如此,要么你亲自把它们扔掉,要么就对把它们扔掉的我发脾气。”

  “我绝对不会相信……”

  “垃圾袋的位置就问望月小姐好了。”

  “等,等一下!”

  “反正你很喜欢收集,重来一遍对你也算是有乐趣在吧。”

  “混蛋立希~!”

  

  “混蛋……”

  我大喘着气在树林里奔逃,但大人们很快就抓住了我。

  “呜!”

  镰刀扎进我的后背,随后那群人把我拖走,捆起来扔到马背上。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过来,我反倒希望能就这样死掉。

  血顺应着重力与我的期望开始倒流。

  “这是第几次了?”

  “四十出头吧,又有谁在乎呢?”

  这次派来抓我的只有三个人,最开始他们派了数十人之多,但很快对方就发现果实只赋予了我不死。

  不会有体能的提升也没有别的超能力,甚至抓住我都不需要太多时间。

  即便是我也感受到了他们的散漫。

  “已经得心应手了,还得感谢她给了我这个工作。”

  我仍旧闭着眼睛,马车的目的地我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刑场,只在正中央造了一座十字架。

  我将被绑到那,在众人的面前处以火刑。我会死掉,然后在不知何时重新睁开眼睛逃跑。

  毕竟我是魔女。

  

  “怎么苦着脸。”

  立希先是看了愁眉苦脸的我一眼,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不是生病……不过肚子有些不舒服。”

  “吃坏肚子了?”

  “不清楚。”

  我挣扎着朝车下的她伸出手,立希握住了它。

  “也许是我的多疑,但我总感觉你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被她说中了。“才不会。”

  “你的表情扭曲了,看来我没有疑神疑鬼。”

  “你有没有听说过关系的破裂是从怀疑开始的?”

  “少说这种不明所以的话。”

  立希原本打算牵着我的手扶我下来,但在听完我这番言论后,她的牵引只做到了一半。

  “好过分……”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执着的就像是想要抓住失去的什么。

  “总之,这点路你自己走。”

  立希完全丢弃了她的善心,她只是绕到车后将行李提在手中,随后头也不回的远离了我。

  “……算你厉害。”我努力摆出冷漠的表情,下车跟在她身旁。

  我们回庄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是立希提出的不想让他人操心,所以两人决定向他人保密,只是悄悄的走小路回家。

  最后望月小姐发现了我们,明明我之前有吩咐过太晚就不用继续等待。

  “我不认为您真会在立希小姐家住下。”

  而且第一句话就伤到了我。

  “虽然没错……但没必要这么坚持吧。”

  “有必要。”

  “好吧,也许你说得没错。”我主动宣告了败北,望月点了点头,接着她和立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要洗澡吗?”

  “我们都洗过了。”欸,她在骗人。

  我不满地撇起嘴,终究没有戳穿谎言的泡泡,只是示意望月不用管我们。

  等到脚步声远去,我锁上了房间的门。

  立希难得在工作时间回来,我个人还是很想庆祝一下的。

  立希在忽悠完望月后就去倒水洗了个澡,而我趁着她洗澡的时候简单整理了一遍房间。

  比如把东西暂且放到角落的箱子里,然后按喜欢的模样摆好蜡烛,最后我往盘子装了一些糖,为杯子倒满酒。

  “嗯哼~”

  过了一会儿,浴巾裹着身体的立希就走了进来。

  我朝她挑了挑眉,对方停下脚步。

  “让你久等了?”

  “小姐,看着…您是第一次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风还是我故作扭捏的声音,立希揉搓起自己的两臂。

  “呃…我是熟客。”

  “那更好,来杯酒吗?”

  我将一模一样的一杯放在靠近她的那边,立希来到我对面坐下。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摇曳的烛火上。

  立希的身上只穿着最基本的衣物,但我却全副武装。截然不同的两人。

  “深夜聚会?”

  “聊完我们就上床睡觉。”

  “你明天最好不要抱怨……话说肚子好了?”

  “你知道的,我很容易就能把小病小痛压下去。”

  “不论如何,为了身体着想,你不能喝。”

  立希毫不客气的延续了她的冷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手里的那杯酒喝完,然后她拿过了我的。

  “你喝就没问题吗?”

  “至少现在没有。”

  立希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她抓起一颗糖掷入口中。“说起来,也许我该扩张一下了。”

  “你的工作?”

  “嗯。”她点点头,“首先是买更大的工作室,然后招募人手。”

  “哦,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有钱了吗?”

  “我在思考让自己更轻松的赚钱。”

  “好吧,所以你想着把工作交给别人。”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做。”

  “嗯…我这边也许会有你想要的人……如果你需要。”

  “我不能打乱这边的节奏。”

  那就没办法了~

  “说不定你会比我还有钱。”

  “真有那时候就好了。”

  立希摇晃起酒杯,她似乎不打算把第二杯喝下去。

  “然后我就可以带你出去。”

  “……去哪?”

  “各种地方。”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立希完全没打算否认,她耸耸肩。

  我皱起眉头,把酒杯从她的手中夺过来,一饮而尽。

  “我觉得我必须得警告警告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觉得是时候让大家都离开了。”

  立希枕在自己交叉的双手上,她偏头看我,“从下一代开始。”

  立希身后的小窗外传来轻柔的雨声,我承认它安抚了我的焦躁。

  “我不相信。”

  这话可真令人伤心,心中的我这么评价。

  但那确实没办法,现在的立希远没有成长到能令我放心。

  而且我并没有把熟知的一切告诉她。

  我不断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记忆的丝线时不时中断,以至于说我得靠逻辑判断某件事发生在其它的事之后还是之前。

  我活得有些太久了。

  “我没打算现在说服你。”

  立希用与夜谈氛围完全不相干的严肃表情看着我,与之相对的,我在翘起腿的同时把头别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俩之间一定有人会是错的。”

  “…就是这样。”

  “好吧,我欢迎你的挑战。”

  光论阅历,我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很显然立希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里是承载着我过去一切的地方。

  不管是街道,山河,还是人与房屋。

  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我,而我也确确实实有帮助到他们。

  我离不开这里。

  “…抱歉。”立希吐出一口气,她用指尖轻划玻璃的杯面。“我不是想和你吵。”

  “确实有点不会看气氛。”

  “………”这次对方没有说话,她只是将酒壶推到我这边。“我差不多该去睡了。”

  “你每晚睡多久?”

  “至少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

  她的台词就像是在左右闪躲,我有些怀疑。

  “那是多久。”

  “……四小时以上。”

  “那太好了。”

  我挥手把立希赶到床上,知错在身的立希有些敢怒不敢言。她乖巧地钻进被子,我以略带不满的视线持续压力她。

  “总之……我也要睡了。”

  留意到我的视线,立希转过身为我掀开被子。

  我不熟悉当下几点,不过再熬下去的话脑袋应该就与清醒无缘了。

  我决定顺从自己的本能。

  “晚安。”

  “晚安。”

  

  “他们说你是魔女?”

  年轻的猎人再一次确认了门外的安危,随后他朝我提问。

  我蜷缩着身子,用手指压住自己的喉咙。

  因为上一个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即便死而复生,我连说话的功能也快要失去了。

  “嗯…谢谢。”

  “……我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出攻击性。”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要是我真的救了一位邪恶的魔女,我会尽量在她惹出事端前把对方踹出门。”

  “谢谢。”

  我想不出回应的台词,只是干涩的重复感谢——猎人一定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他已经开始挠头了。

  “那么魔女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已经忘掉了。”

  其实,就在我回想的时候,有复数的发音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但我并不能确定它们源于谁。

  有可能是别人给我起的代号,又或者说那只是我遇见过的某个人。

  我实在没精力去细分谁是谁。

  “这样吗?所以他们才会叫你魔女啊。”

  不知为何,猎人将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串联了起来,接着他将进门就在摩挲着的木杯子递给我,里面是茶水,温热中散发着一股苦味,我见都没见过的细长叶片在水中沉浮。

  “就算不想喝,看着茶叶打旋也是好的……总得有什么事做。”

  他坐在我身旁自顾自讲了一通,先是他怎么遇到的我,然后为了甩开那些人做了怎样的斗争。猎人的口才很好,他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讲成了一个好故事。

  “我理解你的处境,虽然不是一个等级,但从前的我有被冤枉过。”

  现在已经安全了很多,追我的那些人在半路遇到了熊。

  在猎人讲述的故事中,他们凶多吉少。

  猎人坐在我的对面,比我大几岁的样子。

  “我就是为了反抗才学了这一身本领,就这点我得感谢他们。”

  猎人咧开嘴,我的视线又一次回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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