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驶入的马车居然是德沃里先生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普劳德先生面前，施克奥尔下车走到车厢门前，打开车门，德沃里先生穿着一身简约但不失华贵的正装，走下马车。

“看样子你身体恢复得不错啊，我的朋友。”普劳德先生先一步开口。

“凑合吧，这次你不必担心我弄脏你的地毯了。”德沃里说。

二人相视而笑，紧紧拥抱了对方，许久才分离。德沃里环顾了四周，看见了一脸茫然的卡罗克，以及夜影旁边抚摸小狼崽的亚特瓦。

德沃里笑了笑，说：“看来你已经见过我的保镖了。”

“谁？那位摩伽恩先生？”普劳德疑惑道。

“是的，没错。”

普劳德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还想着让你通过隐蔽一点的方式知道我的地址呢，昨晚你就派信使冒雨把信件送到我这儿了，原来是从我儿子口中得知了我的位置。”

“只能说非常凑巧了，明明之前说好的，我应该是要去柯帕埃找你的。”德沃里带着一丝怨气说。

“抱歉，我的朋友，我有些不得不处理的事情。”普劳德解释说。

“你指带着孩子来哈卡克莱旅游？”

“哈哈哈，我亲爱的德沃里，快进来，我们俩好好喝一杯，边喝边请您听我慢慢解释。”普劳德挽着德沃里的胳膊，朝府内走去。

德沃里回头吩咐：“施克奥尔，跟着公爵阁下的人把马车停放好；卡罗克……你暂时自由行动，有活儿我会叫施克奥尔通知你——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说完，和公爵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别墅里面。

卡罗克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心里莫名感到有点慌张，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点目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他的眼睛只是一直盯着刚刚关上了的别墅大门。

“卡罗克，别愣着了，看来我们还可以再多相处几天了！”亚特瓦高兴地跑过来。“走吧，我们去把小狼们安顿好。”说罢拉着卡罗克走了。

柯帕埃公爵的别墅是一栋三层的大型建筑，外层墙壁用细腻的白浆粉刷过，上面还有十分精致的浮雕；屋顶用青色瓦片覆盖，远远望去，很是端庄气派。建筑内部设有几十个房间，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宴会厅，是哈卡克莱附近最奢华的一间宅邸。这栋大房子本来属于前一任瓦卡拉罗总督，三年前他因为贪污被拉奇瑞皇帝下令撤换后，这幢房子便被拍卖。两年前，柯帕埃公爵花了十四万拉奇里克买下了它，但直到今年三月才派人对房子进行重新装潢，六月初才第一次来到这里。

亚特瓦在院子后面的狗窝里，为两只狼崽找了只可以哺乳的母犬。那是一只有着黑色斑点的雌性的蒙努克牧羊犬，跟狼的外型非常接近。这个狗窝，与其说是“窝”，“圈”这个形容应该会更贴切一些。除了刚才那只，这里还养了许多不同品种的犬类。卡罗克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狗，有些震惊地问：“这些，都是你们家养的？”

“嗯，爸爸养的，他们都很可爱吧。”亚特瓦抚摸着另一只纯白色的蒙努克牧羊犬，冲卡罗克笑道。

“嗯……”卡罗克悻悻点了下头。眼前这些狗，无一不毛发光鲜亮丽，兴高采烈地朝主人吐着舌头，有些还穿着特制的漂亮衣服；而自己前段时间，还在为怎么解决一家人吃饭问题发愁。果然是有些时候，人活得还不如狗吗？不过卡罗克觉得自己也没法去指责这种现象，人各有命而已，便就此作罢。

亚特瓦站起来，继续牵着卡罗克的手，从侧门进了宅子。他和侍从用拉奇瑞语交谈了几句，卡罗克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交谈完毕，亚特瓦转头对卡罗克说：“走这边。”

两人一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亚特瓦转动了门把手，推开房门，拉卡罗克进去。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卧房，靠西边的墙上靠着一张很大的床，对面是一个比这张床还宽一倍的衣柜，旁边也是立着一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书柜，上面陈列着各色各样的书籍。周围也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家具，很多东西，卡罗克都说不上应该叫什么。

“欢迎来到我的房间！”亚特瓦满脸笑容看着卡罗克。卡罗克只得强挤出一个笑容予以回应。

亚特瓦看出卡罗克心里有事情，就让卡罗克先到沙发坐下，自己去泡茶。不一会儿，亚特瓦端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过来，摆在了卡罗克面前的茶几上。他给两盏茶杯各添上了热气腾腾，香飘四溢的茶水。

卡罗克回想着培训课程的内容，好像是手指不能抠到杯把里，得用拇指和其他指头捏住，把杯子托举起来才可以。就在这时，卡罗克看见亚特瓦直接用手指伸进杯把，提起来啜饮一口，还翘着二郎腿。

看见卡罗克满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亚特瓦笑着问：“怎么了？”然后又看见卡罗克端着茶杯的姿势，这才明白。他对卡罗克说：“卡罗克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拘束嘛。你在希利先生那里学到的什么礼仪，在我这里全都不用管，就像我们之前相处的那样。”

“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你是公爵大人的儿子，”卡罗克嘀咕道：“你也没表现得像个公爵之子。”

“就算是公爵之子，我说到底也是和卡罗克年纪差不多的小孩。”亚特瓦微笑着看着卡罗克，“这层身份我只会在必要的场合才会宣称，而和你相处时，我只是亚特瓦·普劳德，我不希望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你和我在一起会变得不自然。”

“话说，普劳德少爷，如果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卡罗克耷拉着脑袋，说：“大不了我收下那几枚金币就是了。”

亚特瓦剧烈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的，那个，其实，我希望和卡罗克做朋友！”

“朋友？”卡罗克抬头看向亚特瓦，和他真挚的眼神来了个正面碰撞，他是真心的。

亚特瓦郑重地朝卡罗克伸出手，说：“卡罗克是我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同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产生好感的人，所以我想和卡罗克交朋友！”

“你们拉奇瑞人说话都这么……”卡罗克对亚特瓦的遣词造句的水平有那么一点怀疑，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冥冥之中，卡罗克觉得，亚特瓦和他自己或许在某些地方挺像的吧。但是，对于“朋友”这个词，卡罗克并不那么熟悉，从小到大，似乎没有这样一种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玛库鲁克或许算吧，但和他的实际交往时间甚至还没眼前的这位少年长。而且，自从成为赏金猎人以后，卡罗克似乎没怎么和同龄人交往过，谁让在别的孩子上学或打零工的时候，卡罗克已经在刀剑上舔血了呢。以前玩耍过或者互殴过的同龄人，也没几个能记住的了。卡罗克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亚特瓦的手，对方则紧紧抓住卡罗克的手，捂得热乎乎的。

“丑话先说前面，我这人性格很糟糕，或许咱们之后的相处会很不愉快。”卡罗克用另一只手一边卷着鬓角的头发，一边说道，“如果中途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发生，你还是立刻和我断交为妙。”

“嗯，我会的！”亚特瓦重重地点头，“但是，我相信，我会卡罗克会相处的很融洽！我们一定会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亚特瓦的情绪无疑感染到了卡罗克，他也终于舒展了紧皱的眉头，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亚特瓦过去开门。刚在那位和亚特瓦说过话的侍从把身子探进来，用拉奇瑞语和亚特瓦说了几句话。亚特瓦点了点头，他转身对卡罗克说：“卡罗克，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跟着这位先生，他会带你过去的，我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担心，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相处的。”说完，他朝卡罗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脸，目送他离开房间。

“呼——我是不是又太冒失了？”

卡罗克的房间离亚特瓦的房间不远，也就十来步的距离，两个房间中间只隔了一间储物室和浴室。卡罗克跟着侍从来到房间门前，侍从递给他一把铜制钥匙，对他说：“摩伽恩先生，这是您的房间，您的行李已经在里面了。希利先生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施克奥尔先生的房间在他隔壁。”

“好的，了解，谢谢。”

“那我就先行告退，有事情请拉传唤铃，我会及时赶到。”侍从朝卡罗克行礼告辞，卡罗克予以鞠躬回礼，随后卡罗克用钥匙打开房门，溜进去，迅速关上门，从里面反锁，他现在想静一静。

卡罗克的房间相比亚特瓦的小了很多，但是比他在戈鲁住的那间破屋要宽敞，况且那里生活着包括卡罗克在内的七个孩子。房间里的陈设相比亚特瓦的要简单很多，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床，卡罗克担心它会不会太软，而让自己不适应；床边是一张梳妆台；另一边则是一个大储物箱子，远离窗户的那面墙上靠着一个大衣柜。还罗列着一些衣架、桌椅和盆栽等就不一一赘述。

卡罗克躺在那张大床上，它对于睡惯了硬板床的卡罗克来说，确实太软了，自己或许今晚不会有个好觉了。明明是昨天才离开戈鲁，为什么感觉会这么煎熬呢？德沃里自始就没有告诉卡罗克此行的目的，施克奥尔很明显知道，但他也没透露任何信息。也是因为，这才第二天，自己便被告知这几天可以自由行动了，这算什么？蹭着德沃里先生的钱来旅游？还有这个亚特瓦，卡罗克心想自己会不会答应地太草率了，但是他的眼神，他面容，他的笑脸……真是有些让人难以拒绝啊。

“嗯……”卡罗克自己也注意到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产生了“异变”。“真是不争气啊。”卡罗克松了松裤腰带，把手伸进裤子里……

就在这时，响起阵阵敲门声，卡罗克吓得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连忙系好腰带，跑去开门。卡罗克快速打开门锁，转动把手，推开门后发现亚特瓦正站在门外，他已经穿好衣服，上半身着一件宽松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宽口裤，脚上穿着拖鞋。

“卡罗克，你怎么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

卡罗克紧张兮兮地摇头，说：“有点热罢了。普劳德少爷，你已经洗完澡了吗？”

亚特瓦摇了摇脑袋，回答：“才正要去呢。我是来告诉你，晚宴是今天下午五点半，父亲邀请你、希利先生和施克奥尔先生参加，希望你不要迟到。”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那就晚宴时见。”亚特瓦留下一个笑脸转身离去。

卡罗克轻轻掩上门，长舒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那里已经没了兴致，果然还是算了吧。要说卡罗克了解到这方面的事，也是和霍亚利有关系。

在霍亚利开始作为男妓活跃后，他经常在夜里不回家，出于担心，卡罗克便会出来寻找哥哥。四处打听后，卡罗克知道了那间破屋的位置，并在后窗看到了霍亚利光着身子和其他男人交合。看着看着，他的下体也变得坚挺，学着霍亚利的样子，抚慰着自己。

有一次，当他看见有些人会莫名奇妙粗暴地对待霍亚利时，他想冲进去保护哥哥，但是这是霍亚利会表现得十分顺从，任由他们施虐，依旧叫喊着妩媚低俗的话语来巴结那些嫖客。卡罗克很是不解，于是当面向霍亚利询问。霍亚利的脸色很快低沉下来，他蹲下严肃地告诫卡罗克不许再靠近那里，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不想卡罗克因此受到伤害。卡罗克表示担心，但拗不过霍亚利，只好作罢。

当然，卡罗克在此之后还去过两次破屋，但都是不好的回忆。

房间里的挂钟时间指在五点十五，卡罗克从房间走出，走向走廊尽头的客房并敲响了房门。施克奥尔为德沃里更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了卡罗克。

“施克奥尔，你在啊——希利先生，我们该去参加公爵大人准备的晚宴了。”卡罗克说。

“嗯，好的，知道了，这就去吧。”德沃里说。

德沃里走在前面，卡罗克则表现得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施克奥尔走在最后。德沃里突然说：“你和亚特瓦少爷相处的如何？”

“不怎么样其实……”卡罗克小声说，“我不太会和这类人相处……”

“没事，我看他对你很感兴趣，我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德沃里笑了笑，走下楼梯，在侍从的引导下，来到餐厅。餐厅拜访着一张比较小的长方桌，毕竟这场晚宴并没有太多人，柯帕埃公爵已经坐在主座上等候，旁边分立着两位侍从。

看见德沃里、卡罗克以及施克奥尔走进餐厅，他站起来与德沃里握手。二人稍稍寒暄了几句，公爵邀请三人落座，现在只差亚特瓦尚未入席。

德沃里和公爵一直在谈论过往的事情，卡罗克对此不感兴趣，他静静地坐在德沃里右手边，呆呆地凝视着那张暂时空缺的椅子。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啪嗒啪嗒”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亚特瓦走进了餐厅。卡罗克迫不及待地抬起头，他看见亚特瓦已经完全换了身衣服，和他昨天初遇时那件大衣外套配猎人套装的风格大相径庭。亚特瓦一件白色衬衣，衬衣肩膀做成了蓬起来的样子，形成一些褶皱，前臂戴着绣着金丝的护腕；衬衣上套了一件皮马甲，马甲后面垂着燕尾，领口缝着一圈大荷叶边 纽扣两旁用金色针线绘制着拉奇瑞传统的装饰图案，还配合着两道小荷叶边；腰部缠着一条紫底金镶边束腰；下身只穿一条十分短的南瓜裤，一双白色长袜覆盖到了膝盖往上的部分，只留袜口和裤腿口之间露出亚特瓦雪白的大腿肌肤；他脚下还踩着一双深灰色宽口高鞋帮、鞋头加固的皮鞋。在卡罗克看来，这时的亚特瓦就像一只孔雀，并非觉得他造型张扬而讽刺，卡罗克单纯觉得这身打扮趁得亚特瓦如同孔雀一般漂亮，更表现出一丝贵气。

卡罗克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着装，贴身且破旧的褂子，外面套着一件皱巴巴的皮衣，下身是一条皮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旧皮靴，跟亚特瓦一对比难免觉得自惭形秽。

亚特瓦走上前朝几人行了礼，一本正经地说：“万分抱歉，鄙人来迟，害诸位久等了。”说完，亚特瓦便恢复了日常诙谐随意的语气，他对公爵说：“爸爸，可以让卡罗克和我坐在一起吗？”

“那得看摩伽恩先生愿不愿意了。”公爵回话。

“欸？我？我，我没意见。”卡罗克不知怎么又觉得紧张起来。

“太好了！”说着，亚特瓦跑过来准备帮卡罗克搬椅子，旁边的侍从要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德沃里对亚特瓦说：“亚特瓦少爷，我和你交换位置吧。”

“那太麻烦您了！”

“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不用太客气的。”德沃里笑着说，然后走向餐桌另一边。

亚特瓦蹦蹦跳跳地过来，坐在卡罗克身边，还可以把椅子往卡罗克这边挪了一点。

公爵吩咐可以上菜了。

仆人们将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从后厨端上餐桌，卡罗克的目光被这些从未见过的食物所吸引住了，口水止不住从嘴角流下。

“卡罗克！”亚特瓦很小声地叫着卡罗克的名字，卡罗克转头，看见亚特瓦递过来一块手帕，然后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亚特瓦看见卡罗克慌慌张张擦着口水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吃饭时，哪怕食物味道非常好，但卡罗克还是更觉得不自在，刀子和叉子有标准的握持方法，而且尽量不能在盘子发出碰出声响，还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在家里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啊？卡罗克恨不得抓起盘子里的牛排，用牙撕扯开。看着一旁的几人，他们似乎都对这种吃饭方式习以为常了。

“哦，对了，摩伽恩先生，我从希利那儿大概了解了一下你，听说你的枪法很好，是吗？”一直在和德沃里聊天的公爵突然转头问道。

“我……我吗？”卡罗克虎躯一震，看向公爵，又瞥了一眼德沃里，他正平静地品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卡罗克吞了吞口水，回答：“呃，也不算有多好吧。”

“你也太谦虚了，”亚特瓦说，“爸爸，卡罗克救我表现得可厉害了，那么庞大一头熊，卡罗克弹无虚发，几枪就撂倒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打空了好几枪呢！”卡罗克有些害羞地反驳道。

“我可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啊！”

“你在树上有我本人看得清楚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呃，什么意思？”

听着二人的争论，施克奥尔不禁笑出了声，公爵和德沃里也相视一笑。

晚宴在一阵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跟亚特瓦那么一闹腾，卡罗克的心情反倒是舒坦了不少，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亚特瓦有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起身，说：“我吃饱了，爸爸，我先回房间了。”他又对德沃里行了个礼，说：“希利先生，恕我失陪了。”亚特瓦离开坐席，经过卡罗克旁边时，把一张纸片塞进他手里，俯身凑到卡罗克耳边说：“回房间再打开。”

卡罗克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德沃里几人离席，一离开餐厅，施克奥尔就不见人了，卡罗克没怎么在意。在二人走上楼梯时，卡罗克问德沃里：“先生，您和公爵……关于‘商务’，谈得顺利吗？”

德沃里摇了摇头，说：“该怎么说呢，我对他，对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问题不大，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操心，我会想办法的——对了，亚特瓦少爷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好了，你回自己房间吧，这段时间养足精力。哦，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能跟亚特瓦少爷很好相处吗？哼，随口一说，别往心里去。”说罢，德沃里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晚安，卡罗克。”他说道。

“晚安，先生。”

卡罗克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从口袋里取出亚特瓦给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卡罗克试着阅读了一下。内容如下：

卡罗克，

你的腰还痛吗？我这里有一些药，应该对你的腰伤有帮助，但如果还想要我帮你按摩的话，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想按哪里按哪里哦！话说，可以明天要一起去玩吗？我知道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呢？

你的朋友，

亚特瓦

卡罗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嗯……真是热情让人应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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