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家的姐姐是在瑠璃八歲的時候認識的。

那時候的瑠璃年紀還很小，在和公園裡認識的小朋友一起玩捉迷藏時，因為高漲的情緒讓瑠璃跑到了陌生的地方而迷路了。

在那時是姐姐救了我。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哭呢？家人在哪裡？」

聽見了人的聲音，瑠璃自然的抬起頭。只見到一雙薰衣草色的雙瞳，正自上而下的看著瑠璃。

啊。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

背著光的身影看不太清楚，但知道是個很漂亮的人。所以當時只冒出了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就停止了哭泣。現在想想還挺害羞的，小孩子的感情就是這麼單純直接。

「瑠璃……瑠璃在玩的時候……跑太遠迷路了……」

「原來你叫做瑠璃啊，姐姐來幫你吧」

回答時還帶著點鼻音，肩膀因為呼吸不順而一抖一抖的。見到這個樣子的瑠璃，姐姐她不但沒有嫌棄，反而蹲下身子，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幫瑠璃擦拭眼淚，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姐姐……你是天使嗎？」

「嗯……沒錯喔！不過姐姐我是偷偷來人類世界出任務的，要跟其他人保密喔！」

「……嗯！」

在姐姐耐心的引導下，瑠璃也終於知道了回家的路。姐姐說她是因為上學的關係搬來這裡住的，雖然對附近也不太熟悉，但好像住很近的樣子，所以認得瑠璃住的地方的特徵。

「因為是天使嘛，什麼都知道喔」

姐姐是這樣說的。瑠璃握著姐姐的手（或者說是手指。姐姐的手比瑠璃大很多，是大人的手。），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了家。在分開之前還給了瑠璃一個擁抱，瑠璃也抱了回去，很溫柔，很喜歡。

「平常也可以來找姐姐玩嗎？」

「可以呦，不過要先問過爸爸媽媽才行」

「對了，姐姐還沒告訴瑠璃你名字呢。瑠璃想要知道姐姐的名字」

「慈，藤島慈」

02————

後來才知道，瑠璃迷路的地方其實就在家附近而已，是一個正在施工的馬路邊，只是那陣子剛開始動工讓瑠璃認不得路。

「是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帶瑠璃回來的，好像是我們的鄰居。叫做小慈！」

晚餐時間跟爸爸媽媽講述了這場奇遇。這是命運的邂逅！這麼說了之後他們只是哈哈笑了起來。真是的，瑠璃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卻還是這樣嘲笑瑠璃。

「那該好好跟人家道謝才行呢」

隔天瑠璃帶著媽媽到了姐姐家裡，昨天回家前有經過姐姐的家所以記得了，跟瑠璃是同一個社區。

看著媽媽和小慈說著一些互相寒暄的話，瑠璃一個人在旁邊有點無聊，沒事可做只好拉了拉媽媽的衣服望著媽媽和小慈。

「怎麼了瑠璃乃？」

「小瑠璃應該是無聊了吧？抱歉喔姐姐有點說太久了」

對不起稍等我一下。說完小慈鞠了個躬就回到了屋裡，然後過了一陣子後取了一個小袋子出來。是一個有可愛的粉色緞帶裝飾的提袋，會讓孩子們很喜歡的包裝。

「這個送給妳，原本是下次見面時才會給你的。這次就先拿著吧，下次再給你別的禮物」

「哎呀，這怎麼行」

「沒關係的，身為鄰居剛搬過來本就想送點什麼。而且我也很喜歡小瑠璃，她實在是非常讓人喜歡」

小慈一邊這麼說，一邊把準備好的禮物放到瑠璃的手上。正想打開的時候被小慈阻止了，說這是驚喜，只能回家再開。只能緊緊扒著提繩，眼睜睜的看著包裝的袋子發呆。

「這孩子真是的。真是不好意思，瑠璃乃說謝謝姐姐」

「謝謝小慈」

「不客氣，希望小瑠璃會喜歡」

03————

小慈送的禮物是一個鬆獅犬圖案鑰匙圈，材質是用橡膠做的，在後面有個按鈕，下方還有個看起來是充電用的孔，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麼。

隔天寫完作業，瑠璃又跑到了小慈姐姐家裡，聊起昨天收到的禮物。

小慈說這個鑰匙圈有錄音的功能，只要在說話時長按後面的按鈕，就能錄下聲音。想要播放錄音的時候，只要快速的按一下，就可以放出剛剛錄的聲音。而且沒電時能用下方的充電孔充電，看來是可以用很長一段時間。

「喜歡這個禮物嗎？」

「嗯！超級喜歡！」

在試了幾次錄音的功能後，發現錄音每次只能錄一段，如果要錄新的的話就只能覆蓋掉上個錄音。這時瑠璃的腦中冒出很棒的想法。便拿起鑰匙圈舉到了小慈的嘴邊。

「小慈也錄些什麼吧！瑠璃會好好珍惜的！」

「……好啊，那先放在我這邊，明天再來拿好不好？」

「嗯！」

當時的瑠璃還不知道小慈想做什麼，但說對她說的話是完全無條件信任的。畢竟你看，要是你遇到了天使這種已經超越現實的存在，應該也不會對她說出的話產生懷疑吧？

誒？會嗎？

那就當成瑠璃被天使的羽毛遮蔽了雙眼吧。

總之，瑠璃就把那個鑰匙圈給了小慈，玩到家裡的門限時間後，也沒多想就回家了。

04————

「小慈～～瑠璃來找你玩了！」

跟一開始遇見小慈的時候相比，已經過了很久。從二年級升上三年級，身高也比以前高了不少。雖然爸爸媽媽都說瑠璃已經長大了，不要一直去找小慈玩，會打擾到人家。跟小慈說了之後說是沒有關係，所以瑠璃還是跟以前一樣常常去找小慈玩。

「小瑠璃真的一直把我送的鑰匙圈帶在身上呢」

「畢竟是小慈送的第一個禮物，而且瑠璃也很喜歡鬆獅犬」

在那之後小慈也有給過其他禮物，但思來想去，還是最喜歡這個鑰匙圈。

在得知鑰匙圈能錄音後，瑠璃時不時就會拿給小慈讓她錄一些東西。但是拿到時通常只會聽到一些奇怪的白噪音，偶爾會有空氣的呼呼聲，或是像風扇運轉的嗡嗡聲。

雖然也會有小慈像平常一樣說話的錄音，但大多數還是些不明所以的內容，在問小慈是不是錄音器壞掉之後，小慈說了。

「這個是特地留給小瑠璃的暗號喔。猜猜看吧？說不定能發現小慈準備的驚喜」

。

「果然小慈在騙人吧？」

「沒有，天使不會騙人的」

小慈坐在暖桌裡，瑠璃則是坐在小慈的腿上，正邊播著橘子邊看電視，偶爾會拿出幾塊（其實是大部分）塞到瑠璃嘴邊。很甜，很好吃。

「但是小慈從以前開始的錄音，瑠璃都完全聽不懂啊！」

「那要等小瑠璃長大，說不定就能聽懂了」

吃完橘子後我們也都不再說話，緊緊的盯著電視上播出的內容，不像是撥給小孩子看的奇怪相聲？喜劇？類的節目，讓瑠璃有點無聊。小慈，這個有那麼好看嗎……正要這麼問時，回頭發現小慈正盯著瑠璃看，剛好對上了眼。

「小瑠璃不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嗎？」

「沒有，除了小慈以外的人都好幼稚。我只要有小慈在就好」

「明明以前都會在公園跟其他小朋友玩」

「那是因為沒有遇到小慈，現在他們都太幼稚了」

小慈緊緊抱住瑠璃，像是不想讓瑠璃離開一樣。小慈常常這麼做，雖然偶爾會有點大力讓瑠璃有點痛，但姐姐應該只是抓不太好力道的關係，只要再長大一點就不會痛了，瑠璃是這樣想的。

「那麼，小慈沒有朋友嗎？」

「有啊，小瑠璃就是我的朋友不是嗎？」

「是指瑠璃以外的朋友，大學裡或是打工的地方之類的？」

小慈聽完並沒有回答，只是把臉埋到瑠璃的頭髮裡。頭髮的觸感蹭得瑠璃脖子有些癢，咯咯的笑了出來。

「瑠璃希望我和其他人玩」

小慈沒有抬頭，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和瑠璃說了一個不知道該不該算作問句的句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繼續用問題掩蓋過去。

「小慈覺得這樣就好嗎？」

過了好半晌，在瑠璃正想要道歉的時候，小慈突然開口了，似乎不像是在回答瑠璃的問題，更像是在跟自己說話。小小聲的，幾乎聽不到內容，只能聽到幾句重複且無力的句子。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零一————

藤島慈是個失敗的人類。

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成就普通，外貌普通，人際關係也普通。不是沒有試著去改變過什麼，但每當我想要行動起來時，心中就有著模糊人形的影子在對我說「你這個樣子是做不成什麼事的」

久而久之，藤島慈變成了一個得過且過的人類。所有事情都樂於安逸，停滯不前。讓原本還能算作「普通」的事物，逐漸跟不上大家的腳步，變成了被社會拋棄的人。

這次也是，只為了遠離像是惡夢般在腦中徘徊不去的人形虛影，偽造了在遠方大學的入取通知書，從那個壓抑的家逃出來，在這個陌生的新環境，試圖給自己找到一個能呼吸的空間。

也不再打算去改變現在的狀態了，這樣就好。已經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懦弱再去被傷害，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完這腐爛發臭的餘生。

原本是這麼想的——

直到某一天。

我遇見了一個正在哭泣的天使。

那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回過神來我就已經在向那孩子搭話了，無意識的。那純潔的面龐，哭泣的樣子讓我生鏽的心臟再次沸騰起來。讓我再次感覺到自己是個活著的人。

「瑠璃……瑠璃在玩的時候……跑太遠迷路了……」

這樣啊？原來天使也是會迷路的嗎？

「姐姐……你是天使嗎？」

不是喔，姐姐是很差勁很差勁的人，小瑠璃才是真正的天使。

看著那純真無邪，還沒有經過生活的風霜的的稚嫩臉龐，心中升起一股醜惡的嫉妒。

為什麼你有資格在飛空中呢？不如這樣，和我一起困在這泥沼裡如何。

「嗯……沒錯喔！不過姐姐我是偷偷來人類世界出任務的，要跟其他人保密喔！」

用這雙手，一根根的將天使的羽毛拔除，粉碎；然後親自，將那雙本可以在天上自由翱翔的翅膀，折斷。

05————

今年的瑠璃已經十歲了！年紀多了一個位數，不知道是不是有更接近了小慈一點了呢？今年的生日願望依然是這樣開頭的。

在幾個月前小慈親了我的嘴巴。

跟平常親臉頰有不一樣的感覺，這個是小慈愛情的表現，瑠璃那時還是知道這點的。

不過電視播到親親的畫面，爸爸媽媽都會把瑠璃的眼睛遮住，不讓瑠璃看到，所以應該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事吧？

「沒錯喔，小瑠璃真聰明。這是我們的秘密喔？」

「瑠璃還聽到同學說過，親不同部位也有各種不同的意思喔！」雖然不太清楚到底有什麼含義就是了。瑠璃這麼說一邊趴到小慈腿上，把小慈的手牽起來往手心親了一口。

「這樣啊？」

小慈的眼睛彎彎的，像是在笑，但裡面出現了偶爾能看見的，瑠璃讀不懂的情緒。

Xxxx

之後小慈又給了瑠璃很多很多的吻，其中幾次舌頭都伸進了嘴巴裡。

「這個是大人的吻喔，只對小瑠璃做的。不能告訴別人喔？」

「哈……嗯……」

那時的瑠璃還不擅長這些，呼吸開始跟不上節奏，親吻時咽不下的唾液讓瑠璃時不時嗆到，但是能感覺到小慈對瑠璃的感情，所以不想停下來。

「喜歡嗎？」

「喜歡」

比起這些行為，更喜歡願意和瑠璃親近的小慈。天使的擁抱可不是尋常能得到的東西，而且像是有魔力一樣，每次被小慈觸碰都會有開心的感覺，很喜歡。

「抱歉，小瑠璃」

還沒反應過來小慈是在為了什麼道歉，小慈突然跪坐在瑠璃的面前，又給了瑠璃一個吻。右手緊緊的抓住瑠璃的左手，拇指在掌心緩緩的繞著圈圈，有點癢癢的。另一隻手在瑠璃的身體上來回摸著，像是瑠璃在摸小狗的樣子，偶爾擦過胸前的點時會有一股神奇的，像是觸電一樣的感覺。

「小瑠璃還沒開始穿內衣呢，有同學已經穿了嗎？」

「……有……」

小慈的手跟爸爸媽媽比起來更柔軟一點，常常看到小慈往自己的身上塗塗抹抹，應該是拜那個所賜吧。

小慈持續在身上摸了好一陣子後，停了下來，臉往瑠璃的肚子蹭了幾下，接著落下一吻。

「我們玩個遊戲，來猜猜小慈的這些吻代表什麼意思吧」

小慈最開始親了瑠璃的額頭。

「吻這裡是的意思是祝福」

「接著是這裡」

小慈親了瑠璃的脖梗，瑠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裡」

親了手腕。

「這裡」

親了腰。

小慈的手沒有從瑠璃身上離開過，一直在撫摸游移著。腦中有點迷迷糊糊的，像是想睡的感覺，又有些不太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奇妙的感覺，從被小慈碰到的地方擴散開來。

「有試過摩擦這裡嗎？」

小慈在親吻瑠璃的大腿時，問了瑠璃一個問題。

「這裡是指？」

「這邊」

小慈的手覆上瑠璃的內褲小力摩擦，有不像是尿液的液體流了出來，布料沾上液體的部分顏色變得有點深。

「……有……」

聽見瑠璃的回答，小慈的頭抬起，看向瑠璃的紫色眼睛帶上了明顯的笑意。表情非常溫柔，但總覺得有點可怕。

「這樣啊。用手？還是枕頭？我送你的布偶？」

「嗚……」

小慈的力道加重，跟平常自己摩擦的感覺不太一樣，不自覺的想閃躲，但比不過小慈的力量，腰直接被攬了過去，那裏被小慈親了一下。

「小瑠璃想知道天堂是什麼樣子的嗎？」

「……可以嗎？」

「只有一下下喔，小瑠璃試著集中精神感受試試看？」

再之後的事應該也知道了，就是想像中的那樣。瑠璃就不再贅述了，畢竟也不會想要知道朋友被做那種事的情況……對吧？

06————

小慈不見了。

當天回去後，瑠璃發了高燒，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在這期間爸爸媽媽都很關心瑠璃，但是瑠璃還是最想小慈。等到病終於好時，得到爸爸媽媽同意之後，瑠璃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小慈住的地方，才發現姐姐已經搬走了。

生活突然失去重心，情緒經過難以置信、否定現實、難過、憤怒。各種不同的情緒在身上產生。為什麼要離開呢，小慈？一聲不吭，連便條紙都沒留給瑠璃，就這麼消失在瑠璃的生活中。

之後又過了七年，瑠璃也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就像世間說的正常人一樣長大、生活。不過好像是少了什麼，心裡一直空落落的，好像有東西被遺忘在過去，再也找不回來了。

「——如何，這就是瑠璃以前發生的事。有趣嗎？」

「有趣什麼的……不敢恭維……」

現在是高中的修學旅行，因為趕路的過程太過無聊，瑠璃將這個「故事」稍微節選後跟同行的村野沙耶香與日野下花帆說了(他們是瑠璃上高中分班後交到的朋友，在那之前很長一段時間瑠璃可以算是沒有朋友的狀態)。似乎是見瑠璃並沒有受害者的樣子，口氣也很平穩甚至帶了點懷念的感覺。他們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瑠璃。

「怎麼了嗎？」

「阿，沒有。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還以為小沙耶香應該能懂的」

前陣子發現小沙耶香有一個比自己年長十歲的交往對象時，瑠璃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雖然一樣是小時候喜歡上跟自己年齡差很多的人，但小沙耶香的經歷比起瑠璃來說更符合大眾眼裡的「正常」。

「但你這個是被.…..」

「被侵犯」

「花帆同學？！」

為了顧及瑠璃的感受，他們壓低聲音，眼睛時不時掃過瑠璃臉觀察表情。其實不用這樣，瑠璃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覺得這有什麼。

「沒關係的，不是那麼嚴肅的話題，瑠璃已經不在乎了」

瑠璃何嘗不知道小慈對瑠璃做的事情。那是在瑠璃六年級時，上健康教育課時發現的，那時的老師一邊教導著保護自己的觀念，一邊教大家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如何自保，其中也提到過這個詞。

性侵。

原來瑠璃這是被性侵了啊。

回家的瑠璃直奔房間，打開電腦開始搜尋。

性騷擾、性侵犯、戀童癖

各種陌生的辭彙進入了腦海中，雖然不熟悉的名詞那麼多，但瑠璃的思考卻意外平靜。看著一個個的解釋，點開相關的新聞，儘是些討伐著加害者與可憐受害者的聲音。

瑠璃不需要可憐，小慈也不需要去承受這些攻擊。

畢竟我們是兩情相悅的。與老師說的，新聞上寫的性侵還是不一樣的對吧？

對吧？

一直如此相信著，我們這麼的要好，小慈這麼關心瑠璃，怎麼可能......吶？

到了很後來的後來，瑠璃才慢慢接受現實。但瑠璃並不痛苦，畢竟天使也並不會每天都待在人身邊。

不過瑠璃真的不在乎嗎？

在乎，非常在乎。

不過並不是因為被侵犯這點而感到不快，而是因為小慈她。

瑠璃深深愛著小慈，但是小慈並不愛瑠璃。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逃走。

這就是為什麼瑠璃會被拋棄。

Xxxx

不知走了多久，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小花帆提議先去一趟便利商店，瑠璃和小沙耶香就站在門口等著。當初被瑠璃掛在鑰匙上的鬆獅犬吊飾，被掛在手機上，錄音的功能也已經壞掉，現在只是個普通的裝飾品。

為了再聽裡面收錄的聲音，之前也找人修過這個吊飾，但沒有修好，似乎是使用壽命已經到了的緣故。在謝過師傅準備離開時，他問瑠璃，是否知道這個吊飾有定位功能，並提到現在有很多人利用這種工具犯罪。

不過在師傅剛說完第一句話，瑠璃就已經沒在聽了。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在吊飾壞掉之前，小慈一直都在關心瑠璃的動向也說不定。

想到這，臉上不自覺堆滿了笑容。雖然再也聽不見小慈的錄音，但之後......

唐突地，瑠璃從眼角餘光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忘不了的棕髮紫眸，從記憶中被喚醒，並與擦身而過的路人重合。下意識脫口而出。

「小慈！！」

那女人身體一頓，回過頭看向瑠璃的方向。看到臉的時候更確信了。是小慈，終於找到小慈了。

但那個女人也是在看到瑠璃的瞬間，臉上露出了驚恐，轉身向大街上飛奔而去。

「是小慈對吧！小慈 ！！」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不能再讓她溜走。這種失而復得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抱著這種心情，丟下還在便利商店的朋友，朝那人的背影追上去。

這場追逐持續了很久，猶如一場體力的消耗戰。在最後小慈還是因體力不支慢了下來，瑠璃也趁機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

「終於......找到你了」

零二———

我逃走了。

因為我是膽小鬼，所以我逃走了。

不管是生活，學業，家庭還是工作。全都是以我狼狽的退場作為收尾。就連做出了這種事，都沒有去自首的勇氣。

在送小瑠璃離開後，被各種情緒充斥著的大腦終於冷靜下來。被擠壓的罪惡感終於在這時爆發而出，黏稠腐爛的感覺從腳跟一路爬到臉上，令我難以呼吸。想從中抽身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濕。

拿起手機，用顫抖的手指撥打夜間搬家公司的電話。必須逃走！越快越好！快！這些聲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吵得我耳朵生疼，甚至引發了耳鳴。盛夏的蟬鳴、耳邊的嗡嗡聲、電話等待接通的鈴聲、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斥聲，像無數細小的手在抓撓我過度敏感的神經，令我精神幾近崩潰。

「喂，您好。這裡是……..」

耳邊傳來電話接通的聲音，將我帶回了現實。像是毫不容易回到水中的魚，我用盡最後一點的聲音說出了幾個字。

「我想，離開這裡」

07————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慈的語氣極度不悅，雙手不斷在身上抓撓。這是不安的表現，看來小慈很不願意跟瑠璃待在一起呢。

「小慈......是瑠璃啊......鄰居的大沢瑠璃乃，不記得了嗎......？」

「是嗎，不記得了」

用輕巧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眼神卻飄忽不定表情僵硬。很明顯是記得的反應，但為甚麼不承認呢？

「你看這個，還記得嗎？前陣子瑠璃發現了這個的新功能喔，小慈不好奇嗎？」

舉起手機給小慈展示了那個熟悉的「吊飾」，臉上的表情從不屑變為驚恐再轉為不安，像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令瑠璃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麼好讀懂實在是非常可愛。

「......跟我來吧」

沉默許久後，小慈終於勉強從喉嚨擠出了這幾個字，雖不情不願卻令瑠璃很開心。

Xxxx

在這之前，瑠璃先聯絡了花帆他們。說是集合時間之前都回不去了。

「瑠璃找到了喔，那個人」

「什麼意思？瑠璃——「先掛了喔晚上見！」

不等小花帆回答，瑠璃率先掛斷了電話，見狀小慈打開她家的門示意瑠璃進去。

「說完了嗎。進來吧」

小慈的家的裝潢跟之前住瑠璃隔壁時差不多，小時候並不覺得，但現在看起來應該算是有些雜亂。大小也小了許多，除了主臥室外，只有小小的浴室與跟玄關做在一起的廚房。門口的門牌上也並不是寫著「藤島」，而是什麼都沒掛。大概是擔心過瑠璃報警所以把名字藏起來了吧。

從冰箱中翻找了一陣子，拿出一寶特瓶未開封的麥茶拿到了瑠璃面前。

「抱歉啊，已經沒有杯子了」

「沒事的」

瑠璃並沒有動眼前的寶特瓶，而是看向剛剛的冰箱。裡面除了這瓶麥茶，似乎只剩下罐裝啤酒或功能飲料之類的東西，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然後呢，找我這個幼女強姦犯有何貴幹？如果是要問罪的話我已經準備好了，放心吧，就算報警我也不會反抗」

自暴自棄的說著自以為是的話，真的是任性又不可理喻呢小慈。這幾年來瑠璃一直在想，小慈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接近瑠璃，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對瑠璃做出這種事？

「小慈真的是，徹頭徹尾的人渣呢」

起身走向坐在矮桌對面的小慈，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小慈的表情變得慌張，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動彈。

「對瑠璃做了這種事，把瑠璃變成這樣，還想要輕巧的脫身嗎？寧願交由法律制裁，遭受社會批評，也不願正面面對瑠璃嗎？」

「就讓瑠璃告訴你吧」

站到小慈的身後蹲下，右手繞過她的面前，撫上小慈左邊的臉頰。湊到耳邊說。

「都是小慈的錯喔」

再也沒對任何人動心過。自那之後，瑠璃總是想像著被小慈強暴的樣子自慰，可完全無法滿足。

放學後總是繞到初次相識的那條路，看著原本小慈住的公寓裡的人來來去去。

在小慈曾經帶我去的地方尋找你的蹤跡。

全——都是小慈的錯。

強硬的將小慈推倒在地上，無視她的痛呼，瑠璃也沒有那麼用力，不需要反應這麼浮誇才是。面前的人緊閉雙眼，雙手摀住自己的臉。身體上卻沒做過多的抵抗，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或者覺得這樣任由瑠璃擺布的話，會讓她心中的愧疚感減少一些。

不過這並不是瑠璃想要的。

「怎麼沒有反應呢，果然是對小女孩才有興趣吧」

緩緩脫下慈的衣服，她的動作還算配合，沒多久就將衣服連同內衣給脫掉了。

手伸向面前的胸，可觀的尺寸令瑠璃看直了眼。從小時候就接觸小慈的大小，多少影響了瑠璃的興趣。

雙手迫不急待的朝著胸前的柔軟伸去，比想像中的更有彈性，肆意揉捏著，讓軟肉搖晃，塑形後再放開，如此反覆。用觸覺感受著小慈的生命力。

「小慈，看著瑠璃好嗎」

手把慈側到一旁的臉龐板過來正視自己，然而慈卻閉上了雙眼。原本還微笑著的瑠璃臉瞬間垮了下來，露出不悅的表情。捏住小慈的下頷毫不客氣用舌頭撬開唇齒，肆無忌憚地、貪婪地奪取她的氧氣。

「讓瑠璃……看看小慈漂亮的紫色眼睛」

因為想要得到小慈的關注，瑠璃不得不做出更加強烈的行動。跨坐上小慈的腰，雙手捧住頭部，像是進食一樣瘋狂地啃著嘴巴，時不時鎖定她的舌，從口中銜出，吸允，咬出血後再給予輕柔的吻。

吻畢，小慈大口喘著氣，寶石般的雙瞳因淚水變得金瑩剔透。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瑠璃會努力的，努力讓小慈喜歡上瑠璃。所以放輕鬆，好嗎？」

看著小慈的臉，堆積著無盡的疲憊，任由歲月在肌膚風化出痕跡，即使細心保養也無法阻止的細微變化。實在是太可憐了，不知道這次的「發洩」能不能讓她緊鎖的眉頭鬆開些。

將小慈剩下的布料全部脫掉，心中想像無數次的場景，現在就呈現在面前，然而並不如想像中美好。眼前的小慈自暴自棄地，就這麼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呼吸的起伏，還以為面前之人早已失去生命。

懊惱的將手直接移到腿根，就這麼抵在那裡，完全不加遮掩的，溫熱黏膩的觸感，像戳在軟泥上。你看，早就濕透了。

「不……啊……！小……瑠璃……！」

並沒有和其他人做過的經驗，瑠璃全靠自己摸索著，從小慈現在的反應來判斷哪裡才是會讓她舒服的地方。只要任何露出最低限度的反應，就會一次次地為了她，反覆在敏感處週遭游移。

「這樣啊這樣啊，這裡很敏感啊」

「小……瑠璃……」

「～～～～～～！！」

小慈努力壓制住聲音，張大嘴發出無聲的喊叫。身體用力地繃緊顫動，要是瑠璃現在沒有坐在小慈身上，腰拱起的角度大概會很厲害。

看著身下的人激烈的反應，瑠璃忍不住問出聲。

和瑠璃做的感覺舒服嗎。

「技術糟透了」她答道。

是嗎。

雖然小慈嘴上說著拒絕的話語，可身體的動作卻無不透露著對快感的渴望，滑稽地令人發笑。連同這份憐愛，瑠璃更價賣力地傳達對小慈的思念。

剛高潮過的小慈身體還很敏感，雙腿無力的敞開。也許是沒有併攏雙腿的餘俗，或者是因為過度興奮以至於忘記了這樣做。無論如何，現在的小慈就像是一個人偶，受制於瑠璃的行動，只要輕輕一愛撫，她的整個身體就會抽搐顫抖。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小慈咬著牙，試圖掙脫瑠璃的動作。可都到這步了，瑠璃怎麼又會讓她如願呢？

就這麼去第二次。

「小慈之前甚至錄過自慰的聲音給只有八歲的瑠璃聽呢，怎麼現在的聲音變這麼小了」

「真的、不行……！不要！！～～～～～！！」

這是第三次。

現在瑠璃的手已經跟小慈差不多大了，雖然還是小上一圈。扳開小慈緊緊抓在瑠璃身後的右手，撐開指縫與小慈十指相扣，跟小時候一樣。

背上涼涼的，似乎隔著衣服也被抓出傷口了。

「對不、起！！對不起……不……！」

應該是感受到瑠璃強烈的情感，小慈又去了第四次。

她咬著牙，從嘴中擠出求饒的話語。不知是在為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後悔，還是為以前做過的行為請求寬恕。

「求你了……對不起……」

連續做了太多次，小慈的身體好像有點麻痺了。去第五次前忍耐得比剛才都還久。

從小慈的身上離開，順手抹去了自己眼角的脂淚，打算去廚房把手上的粘膩清洗乾淨。

水槽的流水，手上散濺的液體，一片狼藉的客廳，讓我腦中的思緒逐漸成形。這場行為中，沒有愛的索求，也沒有感情的交流。只有小慈的負罪感及愧疚地求饒，以及單方面在發情的瑠璃。

越興奮，越覺得自己可悲。

瑠璃可不是要小慈你道歉的啊......

「對不起……小瑠璃……對不起……」

結果到最後，你眼中還是沒有瑠璃。

08————

在那之後瑠璃還是做過了頭，到晚上都沒有回去集合地點，引起了很大的騷動。被學校與家人訓斥了一番，在被禁足幾週後，瑠璃回到了跟平常一樣的生活。

高中畢業後，瑠璃報考了小慈所在的地方的大學，就此開始了只有我們倆人的同居的生活（小慈是自願待在瑠璃家裡的，雖然她什麼也沒說）。瑠璃送了小慈一個天使造型的鑰匙圈給小慈，當作是同居的禮物，就掛在小慈的手機殼上，很可愛，非常適合她。

「小慈！看這邊！瑠璃打工回來了！」

回到門牌上寫著「大沢」的家。

小慈蜷縮在玄關，目光呆滯地看向瑠璃，雖然還是沒有看著瑠璃的眼睛，但最近懇看向瑠璃的頻率變高了。

畢竟她也只剩瑠璃了。

原本是錯誤的邂逅，但既然都相識了，那就是命運的緣分。

不讓天使飛走的方法，果然只有折斷翅膀，拔光羽毛吧？

「啊、嗯，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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