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把杰斯从睡梦中惊醒。

"杰斯！杰斯·塞索！"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木制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油灯，灰尘在晨光中缓缓飘落。这里不是他记忆中的出租屋，而是暴风城贸易区一间简陋的阁楼。

"马上来了。"

他披上粗布衬衣下床，脚底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人声鼎沸，街上的居民正结伴向城门方向涌去。城门似乎正在举行什么盛大集会，喧闹声此起彼伏。

打开门，一个身高刚到杰斯胸口的高大硬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在干什么，嗯？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还在睡懒觉，马上就要错过了！"

眼前这个一嘴黑胡满脸横肉，右眼戴着亚麻布眼罩的家伙是个矮人。"高大"绝不是什么讽刺，他在自己的族群里绝对算是个子出众的那类。即使只到杰斯胸口，但那结实的体格和粗壮的手臂足以轻易举起一把战锤。

"所以，格瑞德，是发生什么事了？"杰斯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想看奥蕾莉亚·风行者了吗？"名叫格瑞德的矮人兴奋地说，"她可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将领，图拉杨将军的相好...如果现在不看，以后哪还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精灵美女啦？"

听到奥蕾莉亚·风行者的名字，杰斯感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因为对这位精灵女将军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而是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唤起了沉睡在记忆深处的前世回忆。

十七年前，他还在电脑前专注地指挥着团队攻打副本。屏幕上跳动着各色技能特效，团队频道里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仿佛就在耳边。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袭来，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被接生婆拍打着发出第一声啼哭。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穿越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世界竟然是他曾经沉迷的游戏——魔兽世界。

他出生在洛丹伦王城，父亲是一名看守城墙的卫士，母亲来自布瑞尔的一个农场。童年时光平静而安详，直到十岁那年，黑暗之门开启，兽人战争爆发。

幸运的是，洛丹伦王城在兽人战争中并未受到严重波及。但从暴风王国逃难而来的难民们描述的那些发生在遥远南方的混乱和灾难，让杰斯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与游戏世界中描述的历史完全一致。

那些血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兽人们冲进农庄，用战斧砍下农夫的头颅；恶魔术士召唤的地狱火焰将整片森林化为灰烬；红龙从天而降，喷吐的烈焰将城堡夷为平地...

这样的话，要想顺利过完一辈子，就必须离开洛丹伦在暴风城定居。

因为按照游戏剧情，十几年后，辉煌灿烂的洛丹伦就会被天灾军团彻底毁灭，整个王国的土地都被瘟疫肆虐。

遇难者不但无法在死后获得安宁，还会被死灵魔法从坟墓里拉起来，为那些想要征服世界的不死主人们战斗到支离破碎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而暴风城虽然此时被毁，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还算得上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毁灭级别的灾难。

杰斯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然而父母在洛丹伦生活了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搬家。他也不可能让父母们相信这些听起来荒诞不经的预感。

幸好，他们倒是不反对年轻的杰斯外出冒险。

暴风城在战争中被毁，洛丹伦的国王泰瑞纳斯二世为了帮助暴风城的乌瑞恩王室重建家园花费了巨资从各大王国，甚至是矮人那里聘请工匠和年轻劳力。

那时十五岁的杰斯就借着这股风，与归乡的暴风王国难民一同来到了这座希望之城。一路上他见识了不少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记得在北郡修道院歇脚时，无意中撞见一位年轻的牧师在深夜安慰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妇。那充满激情的"祈祷"声和喘息声让他彻夜难眠。还有途经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时，遇到一队巡逻的精灵游侠。那些优雅的生物在月光下赤裸着沐浴，苍白的肌肤在银辉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眼下，格瑞德凭着自己强壮的身躯像一个破冰船似的把面前的围观人群顶开，带着杰斯一路向前，一边忍不住发出哈哈大笑。

他根本不掩饰他的激动之情，毕竟奥蕾莉亚·风行者这位传说中的战斗大师，正是他最爱慕的那类女子——同时具备美与力量的战士。与那些喜欢自吹自擂的浮夸精灵不同，她是真正能够以一敌百的英雄。

杰斯当然也很兴奋，因为这算是他第一个能亲眼见到的有名有姓的魔兽名人了。

人生的前十七年，那些熟悉的名字只从父母，或者其他乡下人和市民的嘴里听到，要么就是战场上送回来的消息。

他从来没有亲自认识，甚至是见到其中任何一位。

杰斯追着格瑞德出了内门来到英雄谷——当然，此时这里还不叫英雄谷。

没有雕像的英雄谷破败不堪，持续数年的战乱让这里满目疮痍，恶魔术士和红龙的火焰把曾经郁郁葱葱的河畔树荫烧成了一片狼藉。

他们找了个制高点，看着联盟远征军的队伍缓缓通过。经历了兽人战争的老兵们从才重建完成的城门大桥上列队通过，他们的盔甲上还带着焦痕和砍出来的凹陷，手持的武器和盾牌也都是不同王国的标记。

他们的目的地在千里之外的东南方，也就是兽人从异界降临到这里的通路——黑暗之门。

图拉杨大元帅骑着他的战马走在最前列。这位联盟的统帅身材高大，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身边骑着白马的奥蕾莉亚·风行者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她那优雅的身姿和飘逸的金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突然，杰斯注意到远处的树丛中闪过一道人影。他眯起眼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女精灵。她穿着游侠的制服，但神情中带着一丝哀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奥蕾莉亚和图拉杨。

"那是维蕾萨，"格瑞德用胳膊肘捅了捅杰斯，"听说她是图拉杨的旧情人。自从奥蕾莉亚来了之后，图拉杨就把她冷落了。可怜的姑娘，天天躲在暗处偷看他们。"

杰斯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不久的将来，这支远征军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在他们身后，更多的军队正在列队等候通过城门。银月城的精灵游侠们身穿银白色的铠甲，手持雕花的长矛和银弓，海蓝色的披风随着穿过山谷的风猎猎作响。他们与矮人和人类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杰斯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结局的人。

几年之后，兽人的领袖耐奥祖引导了毁灭德拉诺的魔法，整个星球天崩地裂。远征军们为了这场浩劫不波及艾泽拉斯，主动摧毁了德拉诺一侧的黑暗之门。

自此，所有远征军成员被留在了那个濒死的世界。

为了纪念远征军们的牺牲，暴风城的国王下令在这座桥上为远征军的英雄——"洛萨之子"们树立雕像，并命名这里为英雄谷。

"奥蕾莉亚呢，我要看奥蕾莉亚·风行者！" 格瑞德大吼着，全然不顾周围的肃穆氛围。

无论是暴风城市民，还是远征军的成员们，几乎都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士兵们壮行的。

然而在格瑞德这样的矮人看来，与足以毁灭世界的敌人奋战到死简直是人生最高浪漫。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就像一个痴迷的追求者望着心中的女神。

眺望着列队当中的从鹰巢城赶到这里的矮人战士，他的眼神里满是羡慕而不是担忧。周围不时传来低声的啜泣，有些妇女在为即将远行的丈夫或情人伤心。

"要不是我被巨魔的蝙蝠抓瞎了一只眼，投不准锤子啦，我也愿意跟着库德兰·蛮锤钻进黑暗之门。"他遗憾地用矮人口音的通用语说，"到时候我就是奥蕾莉亚将军的亲密战友，最后我跟你们的图拉杨元帅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还说不好呢。"

听到他这番话，周围的市民本来还略显厌烦的眼神都默默地收了回去。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甚至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兽人战争前，人类，矮人与精灵曾经有着巨大的隔阂和矛盾，甚至发生过数次冲突。但此时，所有暴风城的居民都知道，如果不是矮人和精灵们在危急时刻与人类站到一起，面对异界入侵者不顾一切的殊死作战，他们可能没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杰斯说："奥蕾莉亚还有两个妹妹有同样的美貌。你还有机会，格瑞德。"

"呵！"格瑞德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看不上那些幼稚的小姑娘，我喜欢成熟的。"

"风行者三姐妹的老二希尔瓦娜斯女士据说已经有六百多岁了。"

"六百多岁？！那她的姐姐岂不是……"

"嘘……"

杰斯突然注意到远处出现了奇怪的骚动。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青年正挤过人群往前冲。在他身边，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正低着头快步跟随，看起来像是他的侍女。

贵族青年的眼睛紧紧盯着队伍最前方的奥蕾莉亚，脸上带着痴迷的神色。而那个女人却时不时偷偷瞄向图拉杨元帅的方向，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愫。

"那小子叫埃德温·范克里夫，"格瑞德压低声音说，"他父亲是暴风城有名的商人。听说他为了追求奥蕾莉亚，特意学习精灵语和礼仪，还花重金从银月城请来舞蹈老师。"

"那个女人是谁？"

"他父亲的情妇，"格瑞德嘿嘿一笑，"现在是他的侍女。不过看她的眼神，显然对图拉杨元帅更感兴趣。啧啧，这些贵族的事情真是复杂。"

杰斯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在暴风城并不罕见。战争过后的重建时期，许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委身于权贵。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乐于在这个混乱的时期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看到范克里夫青年终于挤到了队伍旁边，正试图引起奥蕾莉亚的注意。那个高贵的精灵将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这一眼却让范克里夫兴奋得浑身发抖。

而那个女人则站在后面，目光在图拉杨和范克里夫之间游移。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嘴唇微微颤抖。

这一幕让杰斯想起了洛丹伦的往事。在那个看似平和安定的王都，各种欲望和阴谋也在表面下涌动。那时他还小，但已经能感觉到成年人世界的复杂。

如果不是预见到了那个恐怖的未来，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漂洋过海远离家乡来到暴风城的决定。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金手指。

是的，到现在为止，没有戒指里的老爷爷，没有突然觉醒的远古血脉，没有一个充满魔力的奥术宝石，没有听到任何神明或者魔王的低语指点。

他只是个来自北方的搬砖工罢了，除了一口布瑞尔口音的通用语之外与本地人再无什么区别。每天和其他工人一样，挥汗如雨地搬运石料，用粗糙的手掌握着沉重的铁锤。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吗？"格瑞德望着逐渐远去的远征军队伍叹了口气问道。他的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还沉浸在对奥蕾莉亚的幻想中。

"去告示板看看有什么活干。"杰斯回答，"马上要交下个月房租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与人群一同往内门走去。他们经过一座修缮一半的旅店，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正搂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上楼梯，而在楼下的吧台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死死盯着那对男女，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我也要交了。"格瑞德说，目光被楼上那扇半开的窗户吸引。一个年轻女子正倚在窗边，她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忧郁，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金链子。"有几个铜须说下个月莱斯科瓦男爵要涨租，从5个银币涨到6个。"

"你不换个房子住吗？"杰斯问道，注意到街角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和一位风韵犹存的商妇窃窃私语。那商妇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而她的丈夫就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忙碌着。

"换到哪里？现在整个暴风城都在涨租金，便宜的都住满啦，难道要我去闪金镇？别在半路上被兽人割了脑袋。"格瑞德嘟囔着说。

他们路过一家酒馆，里面传来嘈杂的笑声。几个醉醺醺的士兵正搂着妓女大声调笑。一个体格魁梧的战士正在炫耀他的战功："...那时候我一个人就顶住了三个兽人！"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发出一阵夸张的惊叹："哇，真是太厉害了！"

在角落里，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贵族正和一位美貌少妇窃窃私语。那少妇不时偷瞄着门外，似乎在提防什么人。

"到闪金镇的路还没有恢复日常巡逻吗？"杰斯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对男女吸引。

"恢复啦，上个月刚在明镜湖畔发现了巡逻兵的佩剑和肠子。"格瑞德说着，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明镜湖，你知道吗？那里现在可热闹了。每到月圆之夜，就有不少贵族带着他们的'朋友'去那里幽会。"

"剑和...肠子？"杰斯皱眉问道。

"是人类的肠子，不是兽人的肠子，"格瑞德神秘地笑了笑，"不过比起被兽人杀死，那些去幽会的人玩得可开心了。听说前几天还有个商人，专门把自己漂亮的小妾带去给行会会长'欣赏'，为的就是拿到一笔生意。啧啧..."

"会不会是狼群干的。"杰斯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有差别吗，杰斯？狼灾，兽人，鱼人，艾尔文森林比天杀的辛特兰还恐怖，我说真的。最起码阿曼尼巨魔还懂一点矮人语，你大喊一声'饶了我吧！'，他们不会误以为是'快把我的脑袋插在矛尖上！'"格瑞德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说到巨魔，你知道他们有个奇怪的习俗吗？如果一个部落的首领被打败了，胜利者不仅可以得到他的地位，还可以得到他的..."

"反正最后都会把你的脑袋插到矛尖上。"杰斯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贸易区，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摊位。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在向路过的商人兜售香水，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那男人却在偷偷打量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女人。

"确实也没区别啦，但感觉像是跟敌人战斗到死，而不是被没脑子的野兽莫名其妙地吃掉，你懂我的意思吧？"格瑞德哈哈大笑。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路过一家裁缝铺时，杰斯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贵族妇人正在挑选布料。她身后站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侍从，两人的眼神不时在镜子中交汇，而那位贵妇的丈夫就坐在门外的马车里打盹。

然而在这里，暴风城里不少人辛苦一个月都赚不到几个银币。

杰斯记得去年家门口有一个给老兵擦盔甲和武器的，擦一次只收两三个铜子儿。那时西部荒野的银矿还没有从黑石兽人手里收回来，一个银币值将近两百枚铜币。

那个老兵是暴风城本地人，战前还跟某个贵族有点关系。但现在日子过得非常拮据，房子在兽人占据期间被食人魔糟蹋过，重修欠了一屁股债。他每天蹲在街角，用发黄的旧抹布擦拭路过士兵的盔甲和武器，挣几个铜板糊口。

有时杰斯路过时会听到他讲述战争的故事。那些惨烈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兽人的战斧劈开盾牌，砍断战友的手臂；恶魔术士召唤的地狱火焰将整片森林吞噬；红龙从天而降，喷吐的烈焰将城堡夷为平地...

老兵说这些时，眼神中总是充满着悲伤。他的右臂在一场战斗中被兽人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再也无法握紧武器。那个曾经贵族的亲信，如今只能靠擦盔甲为生。

杰斯还不如那个人，至少人家还有个手艺。而他除了做力气活，就连泰瑞纳斯二世承诺的那笔酬金也要花完了。

本来说好的是每人一枚金币，结果发到手里变成了40个银币。

发工资的贵族声称闪金镇周围那些金矿里的狗头人已经被赶走了，现在金价便宜，40个银币足够换到一个金币了。

然而这些工人从来到暴风王国之后既没见过金币，也没见过狗头人。贵族们总是有各种理由克扣工钱：说是材料损耗过多，说是工期延误，说是质量不达标...而工人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默默忍受。

走在暴风城的街道上，处处都能见到贫富差距的痕迹。贸易区里，富商们穿着华贵的丝绸衣服，胸前佩戴着金银饰品。而在后街的角落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残渣。

一位矮人工匠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锻造锤。他打了个酒嗝，脸上还带着醉意。这让杰斯想起昨天在酒馆里听到的闲言碎语：那个矮人接了贵族的订单，打造了一套镶金嵌银的餐具。订单的价格够普通工人干一年的。

"唉，日子不好过啊。"走在身边的格瑞德叹了口气，"听说莱斯科瓦男爵最近又买下了三栋房子，准备重新装修出租。到时候房租肯定还要涨。"

街角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穿绸缎长袍的男人正在训斥一个衣着朴素的工人："你说什么？工钱不够？我已经很照顾你们了！要么接受这个价格，要么就滚蛋！外面有的是人等着干活！"

工人低着头不敢说话，最后只能默默离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

"看到没有，"格瑞德压低声音说，"那个就是莱斯科瓦男爵的管事。以前是个马夫，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老爷。整天对我们这些人呼来喝去的。"

一个穿着考究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手里牵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那猫的项圈上镶嵌着宝石，闪闪发亮。而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啃着发霉的面包。

现在找工作一天比一天难，上星期一个把东谷伐木场的木头护送到暴风城的工作，半路上一群灰狼跟着他们几个雇工走了两三个小时，回来才给了每个人35个铜币的酬金，简直就是开玩笑的。

"那些贵族老爷，"格瑞德啐了一口，"坐在城里数钱的时候，可想过我们这些人在外面拿命拼？"

就这还有一群跟他一样的外地人疯抢呢。战后的暴风城虽然百废待兴，但至少比其他地方安全。每天都有大批难民和流浪汉涌入城市，寻找活命的机会。

正当发愁之际，突然在公告板上看到一个颇为特别的活计。

"招募助手，要求有一定的历史知识，考古学知识，最好对草药有一定的了解。具备良好的耐心和其他优秀的品质，工作地点在法师区——伊登·马林。"

伊登·马林？

杰斯记得暴风城的法师区有一位大法师马林，他的女儿也是一位优秀的法师。据说她经常出入贵族府邸，为那些达官显贵治疗疑难杂症。每次出诊都能收到丰厚的报酬。

如果这个伊登·马林就是那位大法师马林，应聘这个助手不就是一次成为法师的好机会？

历史知识，考古学知识，对草药的了解...虽然当学徒要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但至少比整天搬砖要强。更重要的是，法师不愁吃穿，有了一技之长，就不用担心房租问题了。

一想到这里，杰斯的心跳不由加快。也许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虽然做法师助手开始可能也是端茶倒水的杂活，但总比在工地上暴晒要好得多。

况且他确实对这些知识感兴趣。小时候在洛丹伦，他就喜欢听那些吟游诗人讲述古老的传说。关于精灵与巨魔的战争，关于巨龙与矮人的恩怨，关于人类王国的兴衰...这些故事让他着迷。

"你在看什么？"格瑞德凑过来问道。

"法师区在招助手，"杰斯指着告示说，"工资虽然没说，但..."

"法师？"格瑞德皱起眉头，"那些家伙可不好伺候。我认识一个在肯瑞托学院做修理工的矮人，说那些法师脾气古怪得很。你确定要去试试？"

杰斯看着告示，陷入了沉思。

一旦成为法师，应该就不缺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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