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換

沈怡煞是狼狈地跌向主场的大门。曾象征着“纯净光洁”的婚纱，如今却沾染上了不可洗净的污垢——鲜血，泥土，还有随处可见的破洞，以及覆于其下那满身“陰我”的女人……

满溢的鲜血溅洒当场，在女人破碎的躯壳之外如涌泉般流淌。绯泊之间，喘息渐停；她攥紧的拳头却又渐渐攀上插入胸腹的剑身之上，任由庇于怀中的绣球掉落在地，沾染上层层斑斓的血迹……

“你，应该明白的吧？用这种破剑是杀不了我的……”沈怡强撑着如此说道，她的脸上半带着痛苦，半带着释然，望向馗逾賢的瞳孔之中还满是希冀。

“……如你所愿。”

馗逾賢顿了顿，将虞渊剑收入了玉匣之中；他闭眼瞑目，向着前方张开了五指，炽热的光芒于他的掌心之中绽开——紫焰见寒星，虹光射斗牛，赤金色的宝剑于那不断汇聚的星火之中淬炼而出，正被那青年紧握在手中。

“这一次，终于肯回应我了吗？”馗逾賢隔空质问，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瞄向了沈怡。

灼烈的火光于这瞢暗黑夜之中将这原本的绛天染透。那持剑者好似一盏孤檠，但他迸发出来的气势，却似要将这世间照得透亮才够！

窗台外，零落的璃片纷飞，倒映出万千火光聚焦在跌落谷底的女人身上。沈怡落了下去，馗逾賢又追了上去，这一次，他再也不惧物质的泯灭，即使是跌得粉身碎骨……

“我也要……”

绛虬出世，于他身前汇成了光圈，鎏金赤甲从中飞浮而出，附着在身。

须臾龙吟怒涛吼，鼓荡六合雰溟蒙。这一剑几近堙坠，生生地斩灭了那号称“不死”的魔种。

沈怡被馗逾賢捧在怀中，缓缓地降下地去……

她如枯骨枝节般的手费力地举起，扑在空中抓握着，像是想拿住什么；馗逾賢试探性地牵起了她的手，却被沈怡撇开了去。

沈怡闭上眼，摇了摇头，只伸出一指，指向了后方正从废墟中麻木走出的少女吴萱。她将枯燥龟裂的唇角贴向男人的耳侧，轻声吟道:

“唯有…牺牲，多……壮志——”

沈怡的手直直地垂了下去。

那象征着正统的三棱形大屏幕仍旧“不着地”地漂浮群众的头上，如同断头台一般，令人不安。

馗逾賢直视着荧屏上的主持人，她依旧是那么的“铁证如山”。

“今日凌晨，在蓝屏酒店内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婚礼凶杀案，经过多方查证，所有的证据竟指向了篝城人民的守护神——炎之剑士Saber，他究竟是救世的英雄，还是杀人的狂魔……”

……

东方，曙色初露。初升的曦阳却更似残阳，像是浓烈的鲜血，溅洒在男人的身上。

火炎剑插在那，沈怡的尸身也埋在那，馗逾賢站起了身，他眯着眼，望向了那赤色渐退，杳漠返上的碧寥青天。

“天破晓，情已了。”

歌未竟，东方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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