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3年 10月27日

新城联合大学已经开学了快要两个月，自然也是一片充满青春和洋溢着活力的景象。

理工科主教学楼对面的学生广场，或嘻嘻哈哈或抱着书的少年少女身影互相浮现又消失。

好像，在这科技发展了有没有世纪初的人们预想的那么科幻的时代，这里的一切景象和二三十年前差别也没有大到哪里去的样子。

唯一能与几十年前有所区别的......也许就是在那熟悉的建筑布群中，多了些许多出意思科技气息的简介建筑吧，偶尔也会看到不少......比较特殊的俏丽“少女”们表情各异的进进出出那样场所的样子。

这也是比起前一个时代比较吸引人的另一个区别注目点了。

或许是会让人怀疑是否人类，不，女性的外表基因得到了一次进化吗？在场的...青春洋溢少女中，肤色各异，风情各异的青春“少女”身影里，无一不是拿到二三十年前能被称为在女性基数中屈指可数的“大美人”程度。

而这些过于吸睛的倩丽青春少女身影，几乎十有八九的纤细手腕上.......

恰合尺寸的黑色手环似乎象征着什么又证明着什么，赫然在目。

“...我靠，你选公选课了吗？”

“没有啊，选课系统根本进不去......”

“啧，这破学校，也不怕我们这些‘开校学长学姐’们以后毕业了上眼药啊...啊啊啊，就不该听我爹妈的来这学校，特伦那边的老校区不是好多了吗？”

“...那边分数线...你有的挑吗？”

“啧......不要说这么残酷的话啊你这家伙！！！唉......赶快给我看看你那边选上课了没？”

“选上了啊。”

“？你刚才还说进不去。”

“也是聊的时候才进去的，诺，只有一门课还有位置了。”

“李怀归授的......《三性近代发展规律与近代历史》？怎么听着像文科的专业课？”

“...你没得挑啦，这次补录能选上就已经很幸福啦，谁叫我俩迟到俩周才选课，补录的课本来也不多，也就四五门，几百个学生选呢。”

“.........”

“而且啊，不感兴趣就签到后找个角落睡嘛，不过我倒是挺感兴趣的，这个李怀归教授我好像听过，是......一开始在米联邦的圣伦市的最年轻史学博士，后面被聘请在特伦联合大学教了两年之后说自己不想在一个地方被束缚太久，就来新城了呢。”

“...啊啊啊，这么厉害？我倒是有点兴趣了，但是听他名字是...东方人？华还是南俪的？东方人的性格我总觉得扭扭捏捏的。”

“...你不会是种族主义者吧，这话被执法组的听到你死定了，然后，纠正你一个错误，是She不是He，是一个华国女教授。”

“你别说出去就行......啊啊啊，是女教授啊？我听这名字不像女性......finefine...上课时间是多久？”

“...十点二十。”

“？！那不只有五分钟了吗？快去快去！你还在这一脸无所谓呢。”

“别急，以为我像你，我早就找到教室在哪了.......”

..

..

..

“...王继缘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

“虽然你以特援生第一的成绩考入本校，这也不是你开学至今一节专业课也不去上的资本。”

“这样，就算你期末考试全过，你的专业课也即将会全部挂科，也就是意味着你这个学期的绩点和学分是零，你知道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吗？”

“...虽然，对于一个月前在你身上的事，老师和校方也表示很抱歉，但是这不是你这样...消极下去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尽快平复好心情投入学习。”

“如果实在平复不了心情，你来找我办理休学好吗，明年和新一届的新生一起入学也可以，你是特援生，学杂费的事也不用担心。”

“......知道了，史密斯老师。”

“嗯，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沟通......对了，明天有一门公选课，是和你一样的华国人任教，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尝试听听，一个人孤身在外地，能见到同样肤色的人心情也许会安定一些吧，当然，我只是建议。”

“...好的，谢谢您，史密斯老师。”

.........

......

脑海里，昨日与导员的对话一闪即逝。

回想起那位虽然语气公事公办，但人意外很不错的白人中年，趴在阶梯教室最后的碎发少年那没有高光的瞳孔里，一抹灰色闪过。

但是也......

......

......无聊。

也许，在听到那个建议的时刻，死水般的心脏还会微微动容一些，但是到现在也......

.......

这门...什么......三性的发展和近代历史，反正就那样的东西，也......

一样无聊。

......啊，啊。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勉强能算是精致耐看的脸，更加藏入的双臂中。

名为王继缘的少年，此刻只想把这个世界也一同关在外面，或者说.......

只把自己关在里面就好了。

.........

......

...

.

“大家好，感谢同学们选择我的这门《三性近代发展规律与近代历史》，我是你们的老师李怀归，你们可以叫我李女士，或者李老师。”

很平静的，声音。

闼闼

闼闼闼闼

上课铃过后便迈入教室的年轻身影，用起世上最常用的五六种语言写上了自己姓与名，娟秀的字迹似乎是其良好书法基础的证明。

只是......

身着一身职业包臀裙的年轻女子，轻轻推着自己眼镜的那副姿态，着实让不少奔着这个小众圈子中闻名遐迩的存在名声而来的学生有些失望。

确实是，很年轻的博士，年轻到就算直接换上别的衣服直接落坐在教师座位上也不违和的年龄，但是......

“......好普通啊。”

不敢说出声的细语，在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心中冒出。

是的。

平凡——————普通。

在高材生们刚刚高中毕业的脑海里都很难想象出形容词程度的普通。

无论是那扎成马尾的黑色长发，外表，不高不矮的一米七出头的身高。

真的是，放在大街上会马上消散无踪的那种存在。

表情平静的女子，用那同样没有情绪音调起伏开口吐着话语，甚至让不少对于大学抱有期待的高中生一下就回想起了曾经被五十岁中年人的无感情语气讲课支配的时光，脸上在一瞬间出现了情商也压不下去的抗拒和无趣。

唯一让人留有点印象的...就是那脑后哪怕扎旗马尾也几乎落到后腰位置的浓密黑色发丝了。

似乎，将讲台下学生们的所有表情都收入眼中似乎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推了推厚到几乎看不清眼眸的眼镜，台上的女子也并没有别的客套，只是翻开了自己教材，完全进入到了单纯的任课老师身份里。

“请大家翻开P3的序言，我们这门课讲的是从最初的一个世纪前，第三性别被发现和官方记录的事，一直到近几年的近代历史记录。”

果然。

一副毫无波动和趣味的公式讲课开头，让最后少部分一点还抱有期望的学生也彻底失望，发出了甚至压不下去的轻轻嘘声。

只有......听到那毫无波动的平静女声。

某个趴在教室角落的少年表情，安睡的更舒适了一些。

...................

..........

.....

“...二十八年前，特伦市曾经的三大家族成立和公开了进化院，第一座试点城市特伦市也开始宣布公开，与其一同公开的还有第三性别们的存在，被称为「新时代」的开端。”

“对此，开始尝试性的与世界各国进行合作，一同制定和推广对于第三性别的特殊政策和法律条文，也就是《三性法典》的前身雏形。”

“同期，三大家族和进化院也开始了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座新城的建立事项，一切直到......三年后的，【第一次默示录】，也是大动乱时期的开始。”

“......”

平静的声音，似乎在这个时候顿了顿。

微微低着头的李怀归有些看不太清表情，此刻基本上都在各干各事的学生们似乎也不会去在意她的表情，她也没有让这顷刻间的沉默扩大到会引人注目的地步，那平静到催人入睡的普通女声就紧接着开了口。

“......持续了五年的【大动乱时期】，三次【默示录】，造成了世界格局的巨大动乱和骚动，最后，在新城的首任城主，进化城邦的首任首领西尔维娅女士带领下，率领进化城邦的前身「救世军」，手刃了造成动乱的首犯.......鸢尾花先生后，这场持续五年的大动乱宣告了结束。”

“同样也因为大动乱的原因，全世界开始更重视起第三性和相关方面的各个事宜，并实施下去无数政策和法规，逐渐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西尔维娅女士的部分和鸢尾花先生的部分圈下来，期末会考。”

“啊，我知道，「勇者」和「娼妓王」嘛，像是那些loser neet族会用的词也是一起的。”

似乎是终于按捺不住无聊到窒息的教学氛围，台下，一个嘻嘻哈哈的女声冒出，课堂上哄堂大笑了起来。

“............”

“............”

好吵...

眉头因适睡的空间骤然变得充满恼人笑声而轻轻皱起，半梦半醒的某位少年表情变得不太美妙起来，但随即，他周期的眉头就开始轻缓舒开。

......突然安静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名为王继缘的少年只是美美地侧过了脸，继续让意识沉入唯一能让情绪安定的睡梦中。

而在不太关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教室里，此刻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娼妓王」这个词汇，刚从那嬉皮笑脸的朋克装女生口中蹦出的一刹那，好像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又好像是......错觉。

噬人的腥色光泽，从那明明看不真切眼眸的眼镜镜片背后......一闪即逝。

一瞬间，好像有锐利又冰凉的什么感官抵在了自己脖颈之上似的，让教室里的几十个刚刚“活跃起气氛”的少年少女身影脸色苍白，轻颤着身子的如坐针毡起来。

但是又也是一瞬间，这样的感觉只像是错觉。

那位没有表情的年轻华国女教授只是一如之前那样地站在讲台上，依然的......普通，平凡，没有......存在感。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女教授的视线从那几乎瘫软在椅子上，似乎连呼吸都要忘记的显眼包小姐身上扫过。

同样的，也看见了那一身张扬乖张的朋克装扮少女手腕上，不算罕见了的黑色手环。

她低下头，一边翻动着自己的教科书，一边重启嘴唇，轻声回应了自己的平静声音：

“下次发言前记得举手，然后......年轻人就多看书，不要去网上看一些野史了之后就大放厥词。”

“安东妮小姐，平时分扣十分。”

“...我们接着说，自大动乱之后......”

“.........”

明明没有过自我介绍环节，也见过拿着什么名单之类的东西。

素昧相识女教授，的精准叫出了显眼包小姐的名字。

嗫嚅着嘴唇，名为安东妮的少女还是依旧的面色苍白着，如同坠入冰窟般的不敢回话。

明明按照她往常的性子，有一个没比自己大多少人当着那么多人说教，她早就发作了，但是此刻，她只感觉自己的四肢有些发颤，无言地低下了头。

刚刚那一瞬间，就像是......就像是.......

被什么，形容不出来的。

“不可名状”的存在，盯住了一般。

要不是她死死的抓住了身旁闺蜜的手臂，此刻可能要......丢人到要退学的程度也说不定。

虽然其他人也许会觉得那一瞬间的感官只是......“错觉”，就像是学生时期吵闹中突然安静的教室，那样的东西，但是只有她知道，刚刚被......“注视”的她知道。

......那不是错觉。

她现在竟然没有来由地大口喘息着，底下的苍白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笑脸。

有了一点.......“捡了条命”的感觉。

而，发生了刚刚的那件事，哪怕确实如某位少女所说，大部分的学生都觉得刚刚那没理由的“错觉”有些奇怪，但依然正襟危坐了起来。

......有些，不敢在那位无聊的女教授的课上浑水摸鱼了。

“........三年前”

“去年.......”

“......”

“.........概论，大概就说到这里，期末的重点刚刚也给你们圈了出来。”

“今天是第一节课，先这样，以后从头到尾的每一节再和你们展开说一说。”

“现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不要太吵的情况下做自己的事吧，玩手机睡觉都可以。”

“......”

看到那位其貌不扬的华国女教授合上了她自己的教材，以及嘴里说出的那句平静话语后。

几乎课堂上所有的学生都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摊在椅子靠背上，一边庆幸自己度过了这么无聊的课以外，一边又为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情绪觉得有些奇怪和丢人。

这时。

教师中，从一开始就与大部分人也有所区别的一小撮人，位于教师最前端位置的一位眼镜少女则是忽的坐直了身体，举起了手。

无论是一开始，还是此刻，都“与众不同”的小团体区域，终于吸引过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前或是因为一些对于好学生的“排挤”或者“不一样”的心情，此刻全然的变成了夹杂着紧张的讶异。

讶异于竟然真有人敢在这么无聊和.......不太一样的课上，提问的事。

“......金妮同学。”

收拾着自己东西的李怀归，同样注意到了举起手的身影，她再次用平静的声音叫出了此前没有见过面的少女名字，轻轻点着头地示意她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

“教授......！”

像是，从某个时刻开始就一直忍耐着自己好奇和兴奋的好学少女站了起来，满脸雀跃地开口提问着：

“我们后面学的历史，会包括「大动乱」时期的五年吗？”

“不管是中学时期，还是平时，我们都只知道「大动乱」这个事，但是对于那五年间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现在的一些野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拼凑一些捕风捉影的网上传言缝合成的，包括所谓的鸢尾花先生，恐怖组织「乐园」，到现在都有一部分人认为是进化城邦为了当年的一些三性措施和政策的不当引起的暴乱而推出的一个替罪羊，实际上存不存在也根本一无所知。”

“关于这方面的历史......请问李教授后面的课程有涉及吗？”

“.........”

视线，扫过最前排那几双满是求知欲的好奇眼神。

让他们一下子从这位很厉害的教授那里得到那个神秘时期历史的希望，落了空。

讲台上的女子继续起了自己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地摇了摇自己的头，进行了否定：

“不会。”

“曾经经历过「大动乱」的相关者已经全部搬到了特伦市，这部分历史的知晓也是进化院和进化城邦明令禁止的事项，发生的那几年，老师也不过刚刚出生而已，所以老师我自然也不会知道，所以我不会在后面的课程涉及，同学们也不用想去知道。”

“...而且，金妮同学，以及感兴趣的同学们。”

推了推眼镜，在场的同学们似乎都有些意外这位来自东方的历史教授在谈论到这方面的东西的时候，居然会意想不到的话密了起来。

身后的马尾，顺着整理书籍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眼神也从教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上收回。

李怀归继续用那不起波澜的平静话语开着口：

“...你们现在还年轻，应该不会被治安局和执法组找上门，但是类似的话题以后还是尽量少提一些，毕竟官方不提那段时间的历史自然有它的道理。”

“........不过。”

注视着，那最前排的几位好学少年少女身影极度失望的表情。

将手中的书，“沓沓”地轻轻敲整齐，她站起了身。

“对于大动乱前后的一些野史或者故事，是以前我博士时期的研究课题，倒是能和你们聊聊，当然，只是以故事会的形式。”

“...晚上，九点二十的晚自习后，我会在这个教室自习半个小时，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过来。”

“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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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哈哈哈.......你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和那个怪物说了什么吗小缘......？哈哈哈——————”

“终于骗的我去结扎啦，虽然本来以后就没可能了，但是她还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娅琪...小琪........根本就不是你亲妹妹！！！！！是那个畜生和那个怪物————————————————————”

“哈...哈哈......你说，我怎么会信呢？我怎么该信呢？不对，其实我是不信的，我让自己信了，小琪出生的时候我让自己信了，信小琪就是那男性和女性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会生出那种怪物的人，相信我就是那千万分之一...哈...哈哈........”

“跑啦...跑啦......带着小琪.......跑啦........还有...本来想留给你和小琪的房子和车子......跑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小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能好好照顾好你，我不是个好爸爸，对不起..........”

“不要相信那些...不男不女的畜生怪物，她们都不是人，就该在大动乱时期全部死去的，不要相信她们...不要......相信......”

“......卡里，还有爸爸工资卡存的两万多一点，老房子的名字也改成你的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

“...对不...起.....”

....................

............

.....

熟悉又不熟悉，一个男人仅存于世的最后那绝望的哭泣声又从脑海中闪过，逐渐唤醒了梦里安定的意识。

.......啧。

别老来吵他睡觉啊，死鬼老爹。

...虽然真成死鬼了。

......哈，对自己说地狱笑话......果然不怎么好笑。

有些，昏暗。

无力的身体随着意识到唤醒也逐渐填充起了力气，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让人有些不敢接近的锐气一闪即逝，随即，又变得睡前那般的百无聊赖了起来。

嘛......几点了。

我tm睡了多久......？

阶梯教室最角落的位置靠窗，恰好一眼望出去是昏黑的夜色。

王继缘挠了挠头，继续趴回了桌子上，懒洋洋地不太想动弹。

既然都已经睡了那么久了，那就接着睡吧，最好睡到明早上课也行，反正回寝也不知道干什么。

况且因为来得晚，作为特援生只能住混寝了。

不是那种高低年级不同专业的混寝，而是......不同性别的混寝。

说出去，也许不少青春期的躁动男生会觉得是好事吧？

而且还是间研究生寝室，两人间，一人一间单间那种，一学期6000呢，作为特援生能免费住更是好上加好了是吧？

...好事......吗？

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少年换了个更易入睡的舒服姿势，准备再次一口气睡到明早的时候————

“...李教授！我们...来了！”

突然响起的少女声音，让他发现了除了自己这个教室居然还有人这个事实。

昏暗的大阶梯教室占地三百多平方，仅仅只有最前排的一排灯开着的这件事更是让照明不足的偌大空间显得更加昏暗，不只是刚刚没注意的他没注意到坐在最前排那七八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少女，和讲台上那个没见过的女人身影。

那伙人也没注意到处于最黑暗角落的不起眼少年。

“.........”

现在是...已经过了晚自习时间了吧？

.........干嘛呢。

开学以来一节课没上过的他自然可以自豪地说出自己一个同学没见过，自然也不会认识那讲台上平平无奇的女人身影。

知道的，只有那个女人似乎是今天让自己睡得很香的声音来源这件事。

只不过，看着好几个自己的同龄人在这种时间，悄悄摸摸的聚集到教室里一脸兴奋的坐在最前排，昂首以待地看着讲台方向的女子，这种奇怪的景象还是让少年撑起了脸。

好像总是没什么精力的脸上，似乎总算多起了几分兴致，他将视线投向了被那些学生的视线同样投注的方向，哪里存在的......

“.........”

一身不引人瞩目的职业套裙，坐在讲台后的女人身影带着入耳式耳机，轻轻点着头的低下脑袋，似乎注意力还在桌子上一堆纸张和资料中似的。

......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景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出现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身上，没有原因的......“违和”，这样的印象透了出来。

也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莫名的感觉吧？看看最前排那几个学生不就知道了。

他们应该是今早上过她的课的吧？脸上的错愕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似乎对于这个普通又不起眼的女人这幅.......很“让人亲近”的模样，有些不太理解。

镜片比较厚的妹妹头少女抱着自己的书和笔记本，声音有些不太确定地再次开了口：

“......教授......？”

似乎是叫回了那注意力集中的女子，让她抬起了头，注意到了眼前的这八九个小心翼翼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少女，摘下了耳机。

“......来啦？”

依然是，和早上那般相似的平静声音，却没有理由的让人感受到了几分亲近，金妮用书遮住了脸，礼貌地点了点头。

“抱歉，刚刚有些......入迷了。”

面无表情的将另一边的耳机线也摘下，年轻的女讲师收拾着自己的耳机线和手机。

这时，似乎是这幅比之今早......“容易亲近”了的景象让名为金妮的少女多了一点的勇气，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开了口：

“...那个，李教授......？”

“什么？”

虽然已经被厚厚的镜片遮住了大半，但是突然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的平静视线还是让金妮刚刚鼓起的勇气泄了一大半出去，她有些怀疑自己想要和这个来自东方的女教授拉近关系的想法是不是有些愚蠢，不过既然开了口，她还是有些磕磕巴巴地把剩下的话语也吐了出去：

“......那，那个......”

“能问问您......刚刚听的...是什么歌吗？”

预想里，下一步也许就是这位女教授会装作没听到似的不想回答，亦或者是冷漠的“金妮小姐”这样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今早的......“错觉”景象，从脑子里一闪即逝。

一下子，金妮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起来。

——————

“...这个吗？”

预想里的两个场景，一个都没出现，出现的只有.......错觉般的，少年少女们从那无波动的声音里疑似听出了“兴奋”这种情绪，或者看到了女人嘴角那一闪即逝的弧度这种错觉。

毕竟两个都是不怎么可能发生的事。

面无表情的李怀归只是思考着什么地顿了两秒后，就没有在意地开了口。

“...《TRAGEDY:ETERNITY》，听过吗？”

“......悲剧...永恒？”

大一新生们，似乎都因这得到的答案，或者因为眼前的女子会给出答案这件事而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

更加“预想外”的事，同样没给他们去反应的时间。

“Every time I sleep here in this white room

Seems like I have a bad dream

When I open up my eyes I can't recall

But it was colorful”

“Everyday,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feel like I'm all dried up

I know that it's a bad dream, yes I know

But I want it now……”

低语般的呢喃轻哼，是深夜的睡伴在子夜会轻声附耳的耳语。

如同会让人心口轻轻飘上雾的轻轻歌声，很难想象........是那早日无感情又无波动的声音，能够唱出的曲调。

只是......

像是。

毫无征兆的，被拦腰截断了一般。

女人的唇在这里轻轻关合，让刚刚注意力因那歌声有些恍惚的学生们回过神来。

随即，更加出乎意料的........此次的，确实不是错觉。

名为李怀归的东方女教授，那唇瓣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们来这，应该不是为了听我唱歌来的吧？”

“......啊！不好意思教授！”“对不起教授！对不起...”

一伙刚出高中校门的大一新生们因为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纷纷挠着头，表情难为情的道着歉，随即，几乎同时在心中浮起了一个类似的想法。

......教授...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嘛......

只是新任教师为了以后方便上课的...“下马威”而已，按照东方的说法是这样吧？

其实现在的教授才是她的本性。

好像，早日的第一次会面和上课时造成的那一点点隔阂也随着刚刚的一切开始消融。

本来从走进教室起就有些紧绷着身体的少年少女不知觉中也变得轻松起来。

“.........”

撑着脸，角落阴影中的某人只是注视着这幅其乐融融的场面，不发一言。

直到......

轻轻笑着的女教授从讲台后站起，轻启着口：

“......你们，都是来听我讲故事的吗？”

“是的教授！我们和那段历史相关的事都很感兴趣！”

“...这样。”

轻轻点头表示了解了的女教授，轻轻用手臂撑着讲台，半倚着自己的身体，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最前排的一众年轻身影，开口问询着：

“你们...对于「大动乱」的了解都是什么样的？我想先听听。”

面对讲师这幅好说话的问询姿态，算是开启了讨论和“故事会”的这句温和问询，一众学生们皆是有些争先恐后地开口发言着：

“就是...说有个恐怖组织和很恐怖的首领啊~还说在全世界世界上搅风搅雨引起各地动乱的，持续了五年呢！！最后被西尔维娅女士带领联合军队才平复，就这样一笔带过啦。”

“对！！！我问我爸妈他们也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段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敢出门，但是具体的事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其实我觉得真和网上说的差不多啊，那些搞笑又中二的称呼还有传说都太搞笑了吧？什么恐怖组织能在全世界作威作福五年啊，听说连樱国白鹰华帝国这些大国都感觉头疼无法处理，怎么可能嘛？是小说看多了才会这么说吧？所以那些恐怖组织啊，什么鸢尾花先生这些这些奇奇怪怪的，多半就是推出来为了掩盖当时进化城邦官方对于新时代初期一些政策和法规不当造成的布料后果编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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