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点的是她在英国留学时常吃的那一套：炖菜加上吐司面包，以及大英经典炸鱼。在吃完后她照例又点了一杯绿茶，一边拿起带过来的报纸开始阅读，一边慢慢的啜饮着滚烫的茶水。只有在非工作时间Z才会去吃中餐，在放松的时刻回味无法重返的祖国的味道，对于她疲倦的心灵是莫大的慰藉，而在工作时间，吃西餐可以提醒自己，短暂休息后还有即将处理的工作要面对。

“Z女士。”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Z抬眼从镜框外，看到一朵“百合花”正端着餐盘不紧不慢的走向自己，于是她放下报纸对着那人深深低头示意。

“副会长，中午好。”

康斯坦丁，圣洛夫基金会的副会长，这个四旬过半的女人是基金会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如若是当年担任她幕僚长时的张之之，能有幸和副会长就餐，必定会中断自己的午饭起身行礼，而现在虽然级别仍然低于康斯坦丁，但Z已不用那么毕恭毕敬了。

两人并没有过多寒暄，康斯坦丁坐在了Z的对面就开始用餐了。作为副会长，她的工作忙碌程度远非Z可相比的，突发事件挤占午餐时间是家常便饭，所以Z能在食堂准点遇上康斯坦丁的机会并不多，即便是在权力场上再游刃有余一针见血的女强人，肚子照样也咕噜咕噜直响。Z注意到自己的上级用餐非常健康：一大盘沙拉、圆面包和一块小肉排，还有一杯胡萝卜汁。看够了的黑发女子低下头继续读着报纸，共事多年她知道康斯坦丁会主动开启话匣子的。她们是不会在食堂谈论公事的，一方面是在公开场合保密性无法保证，另一方面这短暂的休憩其实两个成年女人都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比方说面对比自己年轻的后辈，康斯坦丁无论怎样自律锻炼，都比不过Z正值青春巅峰的身体；无论如何化妆，都盖不过眼角日益深重的鱼尾纹——在仕途上，康斯坦丁无疑远远优于Z，但是在最基本的生理条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当年的学生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甩远。

“你知道时辰小队最近发生的事情吗？”

“嗯？”

吃了个半饱的康斯坦丁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只有Z能察觉的狡黠，不动声色的询问Z。后者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近期自己经手的各个部门的失误、批评等等通报，都没想起来维尔汀她们最近有犯过什么错，能让在“芝加哥事件”后吃了大亏的副会长女士如此洋洋得意呢？Z若有所思的又将嘴唇凑近茶杯……

“我确实不知道呢，你告诉我吧？”

“喔喔，是这样的，我们的司辰小姐，最近在谈恋爱哦。”

Z的左眉毛抽搐了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她看到对面的康斯坦丁正饶有兴致的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表情，似乎很感兴趣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

[康斯坦丁你啊……]

Z微微摇了摇头，作为司辰小队的直属上级，专门针对维尔汀的备用计划有十好几套，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发生在司辰小姐身上的各种“事故”，其中甚至还有万一维尔汀意外怀孕的应对方案，在此不再赘述。所以女子对于灰发少女找到对象这事儿并不算太吃惊，她比较疑惑的是，康斯坦丁是如何比自己更早知道这件八卦的，毕竟自从上次冲突后，康斯坦丁已经失去了非紧急状态下，直接审查司辰小队的权限。

“是怎么判断她在谈恋爱呢？”

“哦，昨天上午，起床的时候那两人一起从维尔汀的房间中走出来了，而且维尔汀的雌性荷尔蒙信息明显发生了剧烈改变，搞不好已经同床过了啊。”

Z眉头紧锁，维尔汀的房间设置在了她的箱子里面，根据之前委员会唇枪舌战的辩论和妥协，基金会不可以把监控装置或情报人员安插进维尔汀的箱子，那康斯坦丁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Z面露不悦的呡了一口茶。

“这是哪里来的信源啊？”

“拉普拉斯科算中心中，某些热心人士搞得八卦小团体，他们本想把这事儿作为新鲜的八卦传播一下的，但是被我提前发现并截住了。”

康斯坦丁笑盈盈的望着对面有些尴尬的后辈，她知道这下Z是被自己摆了一道了，而且甚至算是小欠自己一次人情，毕竟是消息的时效性也是很有价值的。而后者则在心中咬牙切齿的重复着“X、兔毛手袋、星锑……”几个神秘学家好事者的名字。随后Z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和她一起的人是谁？”

“哦哦，是十四行诗，我们第一防线学校优秀毕业生呢。”

Z的肩膀放松了下来，在心中庆幸维尔汀的心上人不是什么半道入箱的野路子神秘学家，毕竟司辰小姐表面上沉着内敛，实际上内里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如果是一时性的春心萌动对着什么不靠谱的家伙投怀送抱，那康斯坦丁肯定不是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到食堂来找自己分享信息，而是冷若冰霜的准备棒打鸳鸯了。

“果然是选的是女生吗……”

“在学校读书时，性教育课上，维尔汀在性取向一栏上填得就是‘反正不是男性’，这么看来并非虚言啊。”

康斯坦丁沾沾自喜的拿叉子拨弄着沙拉，似乎对于维尔汀的恋爱对象是基金会的忠犬非常非常满意，Z哭笑不得的将康斯坦丁包藏不住的喜悦尽收眼底，觉得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级在某些地方众所周知都没变过——当年在上帝视角设置骗局欺负一群啥都不懂的小朋友，之前动用特权强制催眠了维尔汀结果到最后还没打赢，现在又颇有一种“班主任看到捣蛋鬼和优等生交好，盼望优等生能够影响捣蛋鬼好好学习”的既视感。想到这里，Z也露出微笑，将已经半凉的茶一饮而尽。

“副会长，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好的，Z女士。”

Z起身端起餐盘，步履轻盈的离开了餐桌，留下了笑容逐渐消失的康斯坦丁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面前剩下的沙拉。

在这天早上时。

“…嗯……”

维尔汀醒了，但是并不愿意立刻睁眼起床，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而甜蜜的美梦，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氛围笼罩着自己，她不由得将又往温暖的被窝里面缩了缩，然后司辰小姐就摸到了自己肩头披着的白色衬衫。

“哇？！！！”

终于想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的维尔汀翻身而起，随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又赶紧缩回了被窝里，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刚刚到八点，这对于作息不规律的司辰小姐而言已经算起得非常早了，而卧室只有她一个人，十四行诗似乎已经离开了，但自己的衣物从外套到内衣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了床尾，而她那顶圆礼帽放在了最上面——这明显是十四行诗临走前留下的。维尔汀面红耳赤，她用力揉着太阳穴，对深夜发生的一切又喜悦又羞涩，现在的司辰小姐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位熟悉却又陌生的橘发少女了。

然而还没等维尔汀再做什么，一阵和缓的敲门声响起。

“司辰，你醒了吗？我带早餐给你了。”

“？！十四——稍、稍等一下，我、我还没穿好衣服！”

维尔汀手忙脚乱的将除了外套以外的衣服往身上穿，跌跌撞撞的奔向门口，扭开了门把手。

“司辰？”

“十、十四行诗。”

当门打开时，着装整齐连手套都仔细戴好的十四行诗端着一块餐盘站在门口，容光焕发脸上带着一抹平日从来没有的红润，她看到衣装不整的维尔汀连标志性的单边团子头都没梳好，披散着头发就慌里慌张的来给自己开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维尔汀的脸更红了，她尴尬的把十四行诗让进了卧室里，不想让其他手提箱中的神秘学家注意到自己的丑态。

十四行诗一边轻轻的笑着，一边带头往里走去，反倒是身为主人的维尔汀有些怯懦的跟在第一助手的身后——她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房间又多么混乱，到处堆积的书籍和日常用品，全部拉开的各种抽屉装满了不知何时会派上用场的神秘学物件，衣服也是东一件西一条，除了外套会挂起来，各种内衬都皱巴巴的，虽然没有任何异味，但总归是观感极差。十四行诗也是第一次白天“参观”维尔汀的卧室，她拉开了窗前的窗帘，仿生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晃得维尔汀眯起了眼睛。而十四行诗单手将维尔汀乱七八糟的桌子清理出一个角落，将带来的早餐放在了上面。

“司辰，请慢用吧。”

“啊！嗯……谢谢你，十四行诗。”

维尔汀乖乖的在桌子前坐下，开始慢慢的吃第一助手为自己端来的三明治和热牛奶。这个三明治的分量很足，里面塞满了鸡蛋、培根和生菜，明显是十四行诗亲手做出来的，不知道她比自己提前多久起床来准备这顿早餐，想到这里维尔汀的心头非常的温暖，而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灰发少女意识到这是橘毛小狗正在帮自己收拾房间。

“啊…那个，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就好……”

“司辰真的会自己收拾房间吗？”

“呃…当然会的啊。”

面对十四行诗茶绿色瞳孔的凝视，维尔汀有些心虚的萎缩了一下，抓紧往嘴里塞三明治，掩盖自己的外强中干。而第一助手一眼就看透了司辰小姐的真实想法——维尔汀是担心自己的物品被十四行诗收拾好，她就找不到很多物品了。所以橘发少女继续一边收拾一边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帮司辰把东西都放好的，我只会把它们叠好摞在你的床上，这样你下次睡觉前就必须先把它们放好了才能睡觉了，这样司辰下次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嗯嗯，谢、谢谢你啊，十四行诗。”

“呵呵，抓紧吃吧，司辰，一会儿还是有事务等你处理的哦。”

等到第一助手把东西收拾好，维尔汀还没有吃完了，这倒不怪她嗓子眼细，而是十四行诗做的三明治鼓鼓囊囊实在是太丰盛了。橘发少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索性来到维尔汀的身后开始帮她扎头发。

“有点…我们当时在学校时的感觉呢。”

“是啊司辰，那时还是你教我怎么扎头发的呢。”

两人刚刚入学第一防线学校不久。

与很多人的想象不同，十四行诗小时候因为出奇的死板和墨守成规，几乎除了学习以外不擅长任何别的事项，当时的橘毛小狗狗喜欢剪短发，发型也一般都是披散型，或者直接将所有头发拢在一起扎成简单的马尾辫。在和维尔汀成为同桌几天后，扎着单边团子头的灰发女孩在十四行诗课间写作业时，没头没尾的突然说了一句：

“十四行诗，你应该把头发留长，然后弄卷一点，拿发箍束高一点编成两条马尾辫的。”

“？什么？？”

突然被搭话的十四行诗毫无防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身边的同窗，她毫无边界感的伸出一只小手，捻着优等生脸庞边橘色的发梢。

“十四行诗的发色很漂亮啊，发质也很好的，一直剪短发好浪费的，可以蓄一蓄头发哦。”

“我的头发……留长头发收拾起来很麻烦吧，尤其是梳头…还有洗头。而且我对现在的发型挺满意的。”

小维尔汀扬起了眉毛，看穿了平时回答老师问题对答如流的优等生的窘迫，她笑嘻嘻的将纤嫩的食指戳在十四行诗的脸蛋上。

“十四行诗是不会扎好看的发型吧？嘿嘿嘿，全校第一也会有做不好的事呢~”

“我、我才……”

“放心好啦，我来教你喽，可别小看我哦，我会扎的发型可多啦。”

甜糯的灰色小团子自顾自的帮橘毛小狗狗做好了决定，又将十四行诗橘色的发梢缠绕在指尖上，似乎以及在构思要给同桌设计什么发型了。十四行诗因为过高的成绩和严丝合缝的作风，很少能收到如此主动的善意，她的小脸微微一红，低头继续到课本上，算是默认了维尔汀的提议。

当十四行诗蓄了一个月的头发后，再次在大家面前亮相时，全班男女同学都不禁驻足观看，没想到平日沉默古板的优等生改变了发型以后，竟然会如此落落大方，其真容完全是个尚未成熟的美人胚子呢。好几个平日喜欢叽叽喳喳的女生很快就挤了过来，争相和平日“高冷”的全校第一搭话，把她的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半扎双马尾发型哦，好看吧~！”

维尔汀被排挤到人圈之外，还是很满意的用食指在自己鼻子下面揉了揉，白糯的小团子脸上写满了骄傲，而被隔开的十四行诗，只能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羞涩的向自己的同桌报以感激的微笑。

“维、维尔汀……？”

“怎么了啊？”

这是十四行诗在第一次和维尔汀见面结束以后，罕见的主动向后者搭话。橘发女孩的眼神躲闪着，很腼腆的请求道：

“维尔汀可以教给我怎么扎这种发型吗？”

“哦哦，你果然很喜欢吧？”

“是、是的，我很喜欢。”

维尔汀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同桌的请求，有能帮助优等生的机会可是来之不易，灰发女孩必须好好表现一下，然而十四行诗的下一个请求则让维尔汀有些吃惊：

“那个……能不能也教给我，维尔汀你自己的发型是怎么扎的？”

“诶？”

“我、我也想帮维尔汀扎头发……”

灰毛小白团子对着橘毛小狗狗开心的笑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四行诗迎着维尔汀耀眼的笑容，也红了脸微笑着的低下头。

………

第二天，当小维尔汀走进教室时，她也收获了远不低于昨日望向十四行诗的目光。

“…（窃窃私语）…”

在同学们的目送下，灰发女孩骄傲的昂着头，仿佛顶着一尊皇冠般入座，而她的旁边坐着的正是面红耳赤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全校第一。

“（你为什么不重新扎好再来啊？！！！）”

“诶~~~因为是十四行诗给我扎的嘛~所以要好好珍惜喔，今天一天我都要保持这样！”

“…呜呜呜…”

维尔汀的发型像一个歪斜的鸟窝一样杂乱无章，大部分都卷成了一团乱麻，还有很多发茬如野蛮生长的杂草般剑指天花板，使得女孩比真实身高看上去高了半头——而这就是十四行诗的杰作。当她扎完以后，就意识到自己搞砸了，想要让维尔汀重新扎结果后者立马表示“没问题，今天我就顶着这头发型去上课！”，优等生拼尽全力劝阻同桌顶着这头“鸡窝”去现大眼，但无法战胜维尔汀的兴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炸毛小灰团子摇头晃脑的走进了教室。

两人就这样一上午都没说一句话，十四行诗照例挺直背目视前方认真听课，维尔汀也日常藏在堆起的书墙后面天马行空，直到一张小纸条越过了桌缝，被推到了维尔汀的那一边。

「你可千万别告诉人家这是我给你扎的头发。」

维尔汀微微一笑，拿起笔写了回话：

「好哒。」

等到维尔汀把小纸条推回去的时候，十四行诗立马用手盖住，慢慢挪到了自己的胳膊下面，直到教员转头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时，才低头悄悄瞥了一眼，看到维尔汀的回信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她扭头看了一眼顶着鸡窝头的维尔汀，后者连眼睛都笑成了两弯灰色的月牙，橘毛小狗狗有点小气的嘟起嘴，转头又继续认真听课了。

然后，那天晚上，在维尔汀的床前，十四行诗和她学习扎头发到深夜，直到完全掌握了方法。小灰毛团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全校第一才肯放过她。

时间回到现在。

“真是没想到，十四行诗也会遇到不擅长的事情呢，但最后都学会了实在是太好了。”

“我不擅长的事情可太多了，只不过会尽量努力去学习罢了。”

十四行诗走到还在吃自己三明治的维尔汀背后，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帮自己的同桌扎头发。十四行诗的纤长的手指梳理着维尔汀柔顺的灰色发丝，将其整理成束，慢慢的卷起整理好，逐渐挽出了单边团子的形状。期间，橘发少女的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维尔汀光洁的后颈上，使得司辰小姐发出一声奇怪的颤音。

“司辰？”

“没、没什么。”

[这就是十四行诗的手指……昨天晚上把我给……]

维尔汀的脖子纤直而白皙，如同新春的嫩柳般修美，而几缕散在上面的发丝有勾勒出不同寻常的色气。十四行诗看到维尔汀的耳后根逐渐的红了，她不由得窃笑着——司辰小姐自从正式入职基金会以后，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表情，经典的喜怒不言于色，虽然称不上扑克脸但表情非常镇定，这么轻易的害羞可一点儿都不维尔汀，而竟然想要对司辰小姐恶作剧这种事情，也一点儿都不十四行诗，但是一切就是这么意外，自从昨晚两人同床以后，她们之间再发生什么似乎都毫不意外了。橘发少女这么想着，在给维尔汀扎好头发后，食指从下到上在灰发少女的白皙修长的后颈上快速划过，觉得这样的脖子真是太漂亮了。

“嗯？噫呀？！”

“司辰，已经扎好了，我们走吧？”

“啊？哦。”

被吓了一跳的维尔汀抬手捂住后脖子，有些反应过度的起身，把自己的圆礼帽扣在头上就想要向外走去，却被十四行诗握住了另一边的手。

“那个……十四行诗？”

维尔汀有些尴尬的试探性问到，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司辰就打算这样当做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自顾自的逃到工作里面吗？”

“呃……我…………”

几乎是下个瞬间，十四行诗就把手松开了，她静静的微笑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脸上的表情和平时一模一样。

“我不会性急的，司辰可以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

“…哈………”

维尔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把帽檐压得努力藏住自己的眼神，最终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已经不想再拖延的司辰小姐转身投向了十四行诗的怀抱，双手在橘发少女的背后交叠。

“This is my answer.”

维尔汀仰起头，在崭新的一天与自己的忠诚的十四行诗双唇相接。

……

…………

……

这天下午。

“等等，刚才她是不是告诉我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已经同、同床过了？！”

走在基金会行廊中的张之之猛得停了下来，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中午和康斯坦丁的谈话中，重点的重点。

“欧洲女同的恋爱进展这么迅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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