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红痕显露人前时，未遂是颇为大方的。但这种新痕旧伤层层叠叠暴露在四百一十一眼前时，他莫名察觉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充血，发烫。烫的扰人，于是他主动吻在四百一十一的嘴角，两人沉默无言干柴遇烈火，在床褥间抵死缠绵。

四百一十一没什么自己的喜好，但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被未遂关注，那双海色的双眸浸水一般望着他时，会让他想起曾见过的最漂亮的瓷器，上面嵌着的是一块颜色比之更浅的宝石，但就是能透过未遂的双眼窥见此生见过最美的器物。但他隐约地感觉到自己是不想见到的，不想他和它一般有着被人毁坏的未来。

墨色发丝浅浅铺散开，在绀色软缎上隐隐散发着淡香气，未遂喜欢用的是教派那边本地百姓所制作的香料，只要不出任务，每天都喜欢混在水里皂里一同进行清洗。或许是有着爱人的缘故，总会额外关注些自身的形象问题，但红色痕迹展露人前时他就是不那么在意，甚至心中隐约有一丝骄满，又恨不得将四百一十一的名字纹在红痕附近，但这些是仅仅是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再没有在心中起过一丝波澜，便也石沉大海，如常人一般。

四百一十一的每天都是要见红的，那些本是同类的生物总是红的透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习惯了。偶尔在床笫间和未遂玩的过火时，他窥见身下结合处也似一把刀，沾染未遂的裂开伤口的血液，一下一下进进出出，但再窥看未遂的反应，似乎对痛感并无太多反对，甚至还会咬住下唇，眼角泛起艳色酡红，四百一十一难免更起劲了，挺动腰身进出速度加快，这时候反而会惹得未遂低声惊叫，然后挖苦咒骂四百一十一。

“你的技术就跟你的杀人的品味一样差。”

“是不是摸不准该怎么叫人舒服？”

四百一十一反而觉得兴奋了起来，那种微弱的怒意后反馈而来的是种种诡异快感，泥泞后穴吞咽又被迫吐出他的东西，未遂惊叫声早已从种种阴阳怪气的语言组织变成支离破碎的咒骂。成就感吗？在上面的，说是情趣，也对。但他难免会想起初见未遂时的场面，那种似乎连阳光都能融进他眉梢眼角的温柔气如今是被他操弄的刁钻蛮横，四百一十一突然懒得听了，在吻上对方嘴唇狠狠咬破和用辫子绑住对方脖颈之间选择了后者，还让未遂咬住了鞭梢的尖角。

于是咒骂声转变成了呢喃哽咽，四百一十一回想起那些被他杀过的人，死前的惊叫惊恐，睁大的双眼和无措的举止，这些跟未遂高潮前的反应有点像，他会抬起胳膊来用两只手四处乱抓，然后四百一十一还算好心的将身体下倾，任未遂将自身的脖颈抱紧。如果他今天心情好，还会低下头去认真接个吻。

接吻时他总会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漂亮瓷器落地时的声响，碎片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在那之前是那花瓶以极快速度变成了一朵花，糜烂的，淫荡的，只剩那美丽的浅蓝色宝石摔落在四百一十一的脚边。

而他现在将它捧了起来，隔着面纱将细腻的吻奉上。

舌尖探出后舔舐未遂因高潮余韵而诞生的眼泪，微微的泛着咸味，两具男性身体交缠炙热，情欲缓慢弥漫着，未遂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重量，下身一阵阵余存快感一点点缓缓冷却，他将搭在四百一十一肩上的手缓缓垂下，眉眼间透着一股白日里无人可察的媚色，舌尖微吐，呼吸不匀。随后将一只胳膊抬起，反手抵放在额头上，抹下一把细汗。

未遂高潮时，便是瓷器落地。

而他缓慢恢复时，四百一十一眼中便是那碎落一地的瓷片正在被自己拼好。

滚烫的下身还被对方的穴肉死死咬住，高潮所致，刚刚根本没法继续进行结合抽离的行动，所以他在等，等未遂差不多能进入下一段交合，这时间里他总是目不转睛盯着未遂的，四百一十一的眼中看着逐渐被拼凑回来的未遂，低头轻轻吻过对方眉眼之间，又伸舌舔过对方羽睫。腰身一挺，听身下人惊叫声响里没有太多痛意，便继续这未完交欢。

热的。

未遂的身体很烫，物什进出尽情品味他身体滋味。从初次体验那被柔暖穴肉包裹的快感以后，这种事经常发生在二人之间。偶尔在白日里想到未遂的眼眸也快抑制不住下身挺立，四百一十一分不清什么是爱情，只是这种冲动总给他带来很多困扰。

湿软滚烫，与人交合的快乐似乎比想象中的简单明了。兽欲是本能，而这种本能却暂时只对这一人释放。四百一十一想不清楚，但这不代表他会抗拒本能所希望的快乐远离他，一不是僧二不是佛，活在这红尘中，为何不能咬著爱人肩上皮肉将自己的欲望送入两瓣臀肉之中？四百一十一将指尖伸入未遂再度想要叫嚷的嘴中，搅碎了大片呻吟呢喃只剩上下两处水声靡靡，不知是否是因为过于淫荡，两处被人入侵反而带来诡异快感，再度涌上小腹，如触电一般。蓝色双眼再度如同浸水，失神时不小心被四百一十一身上未脱净的衣服蹭过自己尚还硬挺的东西顶端。随即四百一十一听见未遂发出呃啊声响，然后是一阵阵肉体的颤栗随肌肤相贴而来。

“又被搞这么快，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用……”

浊白液体还在向外喷涌，腥气混着情欲又掺杂了未遂身上香料的气息，身下人耸动了腰身，语调即便娇嗔，话也难听。四百一十一微微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呵，这次就不等未遂是否体内现在开始不应，随着自己心意一下下将肉棍送进抽出。

未遂这次的叫声里听得到痛了，但没有叫停。

四百一十一倒也没想为他停，已经舒服过两次的人，在他眼里暂时没有人权。抓紧未遂的手腕向上，用细长鞭子的另一端狠狠捆紧，再将对方的腰身抬高后四百一十一调整了身体姿势，在床上半跪后挺直腰身，双手握紧未遂腰身，将他身体像是器物一般对准自己炙热物什忙进忙出。

想把他操成什么样？

四百一十一倒没怎么想过这个，他向来床上不算温柔，但也逐渐学会叫未遂怎么高潮，但这也只是让他自己多有花样折腾就是了，停顿时间有效延长了性交时间，一次次下来经验逐渐丰富起来，论体力，两人其实差不太多，但论计算精妙的技术，还是四百一十一更胜一筹。

未遂的背磨蹭在身下床褥的绸缎上，任他尖叫低吟，四百一十一这次也没有停顿的想法。阴茎一遍一遍擦蹭过内外都高潮过的敏感点，内部每擦蹭一次便能感受身下人微弱的颤栗从内到外传来。

四百一十一顿了一下，再度压住未遂两条细长白嫩的双腿，倾身向前时猛烈刺入，身下人惊叫着，腰身微微拱起。四百一十一低头吮吸对方脖颈，任其留下斑斑点点的艳丽红紫，随后再弓起腰背，轻轻含住未遂左侧的粉嫩乳尖，另手捻住另边，随着贯穿的频率一下下吮咬捻玩。

未遂只觉得神智随着对方操入和玩弄变得再度飘渺，身前敏感配合身下泥泞的快感糅杂而成，呻吟不自主变得腻上几分，昂首大幅度喘息，只觉得对方那根肉棍更加硬热。手腕还被鞭子固住，双腿和腰身也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宛如砧板上鱼肉一块，任由四百一十一宰割品尝。银白发丝随四百一十一的举动从脸颊旁侧垂下，先是舒服的微凉，而后是丝丝缕缕的感触。

对于喜欢，未遂逐渐察觉到自己和四百一十一的确是不一样的，或许是自己有着清晰的意识概念，而四百一十一没有。有时候四百一十一很冷，性格上，相处上，但永远不是床上。在床上合拍的两人谈的到底是肉体上的恋爱，还是逐渐会被接受一切呢？未遂在情欲高涨时忍不住想着。但起码他有着自信，也确切地感觉到，来自四百一十一藏在淡漠中的爱。

似乎是被察觉到自己走神了，对方在身躯上方侵入的更加用力了。呜咽声不绝于耳，粘腻声线呢喃着泛着甜气，但已经去过两次的身体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欲望最强烈的样子。四百一十一的持久在此时变作了折磨人的事情，但未遂并不觉得。或许是在跟此人的性爱之中习惯了鞭子又或者其他什么，一开始的痛感最后缓慢化作了快感在体内流淌，但仅限于是四百一十一给予的。

血液，伤口，痛楚。这些事情在床上床下都屡见不鲜，只是区别在于眼中有谁。未遂的手腕现在被鞭子绑在一起，疼痛摩擦感从身下袭来，混这一点发甜的快感。他在想，如果能在此时说一句喜欢就好了。

眼前被四百一十一的白发遮盖着，雪色弥漫在未点油灯的房间内显得仍旧白花花的一片。交融，缠绵，如网似纱，喜爱来的太过突然，诞生于种种点滴中。对他们二人来说，即使幸运，也算浩劫。

四百一十一除去对未遂那如同对嵌了蓝宝石瓷器的印象外，就是散发暖意的阳光。或许只是见面时太过凑巧的暖融融，当时只道是寻常辣日照耀人身躯，现在却觉得是不可多得的暖意，筛过身躯直进心坎里。

会想留住吗？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

四百一十一的东西仍在未遂体内驰骋，盯着那双蓝色的双眼，不可自控地抬手去扼住未遂的喉咙。扼住前他观察到上面有许多自己留下的新新旧旧的吻痕，眉眼之间微弱的戾气轻轻散了些。他不算用力，但能感觉到未遂的身体顺从而紧张。这条命，不知何时开始归于他掌控了。

四百一十一加快了速度，未遂的呻吟声也更浓烈，但扼住喉咙的后果就是听起来有些闷。一股快感汇聚在小腹，又逐渐走到深埋进未遂后穴的粗长。他抬抬眼，又是盯紧了未遂的脸。这次是轮到他在对方的体内破碎了，即便做了那么多次，他还是有些不安，手上的力度略微轻了轻，但有在即将爆发的一刻收紧。

“……”

热流喷涌，射入对方体内而显得毫无声息。四百一十一的手在喷涌后的第二个瞬间松开，随即传来未遂重喘的声响，一阵阵空气返涌回到肺腔的声响。四百一十一扯开了捆绑在未遂手腕上的鞭结，随后被对方拥住肩膀和后颈，白色发丝也被急躁动作扯得发痛，但他仍是一字未出，任由未遂吻上自己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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