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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美满结对,2

小说:我在大学学驱魔 2025-08-29 13:26 5hhhhh 6510 ℃

  几天前夏犹清主动偷袭的强吻,只是浅尝辄止的四唇相贴罢了。但第二次亲吻却截然不同,变成了烙印进灵魂的狂野深吻,欲把积淀整个中学时代的爱意统统宣泄出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时刻?无锡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正迎来黄昏,如同以往无数个风物晴和的日子,天空女神庄严地降下帷幕,地上万象冥合于希夷之中。在吕、夏二人就读的高中母校,好学的学生已提前回到教室自习,贪玩的家伙还在趁着最后一缕天光打球,怒发冲冠的班主任赶往篮球场抓人,跑道上幽会的情侣们也吓得作鸟兽散;在某家银行的办公室中,吕一航父母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有条不紊地准备下班;在堆满参考书籍的书房里,头敷毛巾的巫沅君正在狂敲键盘,在截稿日前夺命赶稿;瀛洲大学食堂的角落,吕之华带领程秋籁挑战新出的「激辛地狱拉面」,都辣得涕泗横流,餐巾纸堆了满满一桌。

  这是一个无比寻常的时刻,晨昏的律动按时到来,大地的书页翻至下一个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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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粗糙的大手在饱满无毛的阴阜上摸索,指尖划过翘起的花蒂,惹得夏犹清呻吟不已。她已被脱到全裸,如一只待宰的羊羔般楚楚可怜。

  原本万众瞩目的高中女神,却成了随意把玩的禁脔,光是想到这点,吕一航就已经兴奋到扯旗。

  为了避免处女过于害羞,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吕一航猜测得到,这具白瓷般的胴体之上,应该已透出一层娇艳的薄红。她的肤质又薄又嫩,血管的颜色很容易反映在皮表,当她打网球打到尽兴时,双颊总会染上绯色,现在一定也是这样的状态。

  ——既然是魔神的催情法术,效果肯定非同凡响吧?

  吕一航轻轻拨开两条大腿,如他所料,腿心之中已经变成一汪水泉,把底下的床单都打得湿透,伸手摸一摸,还带有些许身体的温热。

  夏犹清的体质本就敏感,又受到「尘世欲火」的催动,变得比豌豆公主还易受刺激,吕一航的每一下爱抚,对她来说都是一场艰险的挑战,能忍住不高潮就已耗尽全力了。

  吕一航用食指一抹床单上的淫水,涂到夏犹清的脸颊上,笑道:「怎么,是憋不住了吗?」

  「……快点插我吧。」夏犹清闭上眼睛,脸上有种大义凛然的决绝,反倒令人有些于心不忍了,「还是要我给你口交?我看黄漫里都有这一步。」

  不愧是二次元入脑的资深宅女,事到如今还想着黄漫的公式流程。吕一航舔了舔她的耳廓:「不必了,你已经够难受了,我得尽快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夏犹清轻微地点了下头:「嗯,交给你了。」

  魔神的法术已帮助吕一航做好了前戏,他不必做更多挑逗就已让对方逼近高潮,本番的时机已至。他将雪润的大腿掰了开来,龟头抵住湿热的穴口,像一枚鹅蛋被蟒蛇吞了进去。从外面看起来,应为膣肉的弹性感到惊奇。

  粗大的肉棒裹着半透明的蜜液,挤开狭窄的肉壁逐渐深入,侵犯到夏犹清自慰时也涉及不到的深处。一阵酸麻从下腹蔓延到肩胛,夏犹清「唔」地叫出声来。

  「犹清,疼吗?」

  「不,继续吧。」夏犹清疲惫地笑道,「我以为会很疼的,但……我还撑得住。」

  这大概也是西迪的贴心之举吧,对性欲大增的夏犹清来说,交合的快意甚至压过了破瓜的疼痛。她的处女穴紧窄得可怕,层层细密的褶皱缠上铁杵,每深入一毫米都像对杆身施以肉刑,刺激它进一步充血肿胀,真是令人酸爽的名器。

  随着夏犹清身子的微微抽搐,两人连接的部位摩擦出「唧唧」的水声,淫液夹带着落红挤出嫩穴,溅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绘作稀薄的朱砂大写意。

  「我是吕一航的女人了,对吗?」

  夏犹清面带幸福的微笑,与吕一航十指相扣,一对情深意笃的恋人再度吻在一起。

  吕一航按着抽插的节奏,舌头渐渐下移,舔过夏犹清的雪靥,再舔过玉颈,最后顺着胸部攀登而上,舌面隐隐传来一股乳脂的清香。

  夏犹清遗传了母亲的巨乳基因,胸围相当傲人,大致可以跟克洛艾相提并论。两只乳房玲珑且丰满,平躺的时候,乳肉失去支撑,向四面坠开,却仍然辨认得出惊人的分量,真是一对看不腻玩不腻的绝美乳瓜。

  吕一航用手裹住双乳的下沿,在掌中不断揉捏搓弄,缓慢地向上提起,同时啜吮两只尖尖翘起的乳头,夏犹清感到又羞又痒,忍不住发出娇滴滴的鼻音。

  肉棒捅到蜜道末端的花心,就意味着抵达终点,但对于二人的恋情来说,这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一发滚烫的浓精射在了方才破处的小穴中,强烈的快感涌上夏犹清的大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着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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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出一发后的贤者时间里,夏犹清侧躺在吕一航胸口,似在做网球盘末的小憩,又似在倾听心脏的跳动。她才刚从「尘世欲火」的影响中挣脱出来,四肢都疲乏不已,尚无精力接受下一轮侵犯。

  吕一航享受着片刻闲暇,忽然发问:「对了,为什么你能接受我出轨?我同时和提塔、柳芭交往,你难道不埋怨我吗?」

  「一航,你记得我们一起看《广岛之恋》的事情吗?」

  阿伦·雷乃导演,杜拉斯编剧的经典电影——吕一航当然记得。

  高二下半学期的某节晚自习,班长夏犹清要为班会课做PPT,就问老师借来了旧计算机房的钥匙,顺便把学习委员吕一航也捎过去帮忙。

  PPT只花了15分钟就搞定了。但好巧不巧,他们在尘封已久的D盘中找到《广岛之恋》这部老电影,也不知是哪位搞信息竞赛的前辈留下的。他们耐不住好奇心,就点开看了起来。

  在黑洞洞的房间里,一对孤男寡女共看一部爱情电影,的确是很暧昧的气氛。不过,当时两个人都没有顾虑到这一点,心中更多的是逃避晚自习的窃喜——高中生就是如此单细胞的生物,只要能远离教室,就算是莫大的幸福。

  在这部电影中,女主角在法国小城纳维尔生长成人,并与一名德军士兵相恋。二战结束后,那个士兵被民众击毙,女主角上了巴黎,成为了光鲜亮丽的演员,之后结婚生子,将那段禁断之恋藏在心底。过了好几年,她来到广岛拍电影,邂逅了一位日本工程师,也就是男主角。多次私会缠绵过后,她向男主角倾诉了纳维尔的初恋经历。

  当男主角得知自己是第一个听说纳维尔往事的人时,他狂喜地搂住了女主角。

  男主角为什么会狂喜?那时的吕一航很难理解这段剧情,现在也慢慢领悟过来了——

  占有心爱之人的过去,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你以后一定会去到很多地方,也会遇上很多的姑娘,同她们培养起这样那样的情感,但12到18岁的吕一航,唯独由我一人占有。我认识尚未得到魔神的吕一航,我认识脆弱而温柔的吕一航,这是独属于我的领土,谁都触碰不了。」

  夏犹清轻抚吕一航的面颊,柔声说出这段话。

  在没有光线的房间里,触觉是最可靠的感官。那是一双绵软而温暖的手,吕一航被摸得痒丝丝的,顿时有种流泪的冲动。

  女孩张开双臂,环抱住男孩的脊背,朦胧恍惚之间,足足六年的苦恋时光化为薰风袭面而来。

  随后,清脆的笑声击碎黑暗: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永远都会陪伴在一航身边。因为我就是一航的『纳维尔』嘛。」

  少男少女共同度过了最美好的那段青春时光,对彼此都有深深的依恋之情,近似于对故乡的热爱。他们的嘴唇再度交叠,门口骤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夏犹清疑惑地发问:「你叫服务生送晚饭了吗?」

  「没啊。酒店送餐到房间太贵了,还不如出去吃呢。」

  吕一航下了床,开了灯,披上浴袍,边走边喊:「谁啊?」

  他走到了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打开了门。

  门口是一位身穿哥特萝莉洋裙的金发少女,手上提着一只牛血红的皮箱,脖颈系着一只choker。笑意盎然的蓝瞳之中,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魔性,好似目中所视的一切都将被吞噬其中。

  哥特萝莉用一只手掌托起半边笑靥,又软又甜地撒娇道:

  「可爱小提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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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塔提着复古的手提箱,跟随在吕一航身后,莲步轻摇地走入房间内部。她闻到床上散发出的淫液气息,立即就明白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

  夏犹清已披上衬衫,下半身隐匿于厚厚的白被之下,阴阳怪气道:「欢迎光临,正宫娘娘。」

  提塔洋溢着毫无杂质的纯洁笑容,犹如一位天真的小学女生:「别这么叫我嘛。我们都已经成为竿姐妹了,把我当姐妹看待不行吗?」

  夏犹清凝视着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中文真是出鬼入神。」

  ——那么俚俗的词都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哪有表面上深闺大小姐的样子?

  哥特萝莉大小姐把皮箱放在窗边的小圆桌上,将箱内的不锈钢饭盒一个个取出,对二位刚做完爱的小情侣招呼道:「犹清,一航,来吃饭吧。」

  拿Globe-Trotter的贵重手提箱来做外卖箱,也只有提塔这样奢靡无度的富家女才做得出来。

  吕一航之前向提塔发消息,让她准备一下避孕用的魔药,没想到她不止亲自过来送药,连晚饭也一并送来了,是不是想得太周到了点?

  由于桌边的椅子只有两张,夏犹清和提塔各坐一张,吕一航就只能委屈一点,坐在床沿了。

  提塔从箱中取出几只冰袋包裹的易拉罐,向夏犹清问道:「你喝酒吗?」

  夏犹清摇摇头:「不想喝。」

  「拉德勒(注:一种啤酒与柠檬苏打混合的饮料,流行于德国,酒精度为0.5%)也不行?」

  「这倒是可以。」

  提塔打开饭盒盖子,里面都是些符合时令的新鲜佳肴,显然是出于柳芭的妙手。

  夏犹清拿起切成小块的三明治,细嚼慢咽起来,生菜、番茄、芝士和鲷鱼块合在一起,汁水中渗出一种清新的甜味,令人齿颊留香。

  三年没尝过柳芭的菜肴了,她的厨艺还是一样出色……饭盒中装的都是些清淡的凉菜,颇有东南欧的风格,即使因刚破处而食欲不振,也能借此开胃。考虑周全到了这种程度,反而让人感觉怪恶心的。

  与此同时,提塔坐到吕一航右侧的床沿,用叉子插起沙拉中的一块牛肉粒,含在双唇之间,用舌头推进他的嘴中。

  结束这一吻后,提塔笑吟吟地问道:「好吃吗?」

  吕一航边嚼边说:「好吃,但味道有点淡。」

  「有些酱汁被我咽到嘴里了,现在还给你。」

  提塔捧住吕一航的脸颊,与他深情地舌吻起来。微咸的黑椒汁混在甘香的涎水中,送进了他的口腔,顺着食道滑落到胃中。

  ……

  夏犹清自顾自地享用美馔,横眉冷对两位眷侣的喂食play。但随着他们的舌吻音量越来越大,夏犹清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烦闷,冷哼一声,坐到吕一航左侧:「让一下,我也要喂一航。」

  吕一航不愿厚此薄彼,便尴尬地张大嘴巴,任由夏犹清用筷子夹起一只虾肉馅的草帽饺子,丢到他的嘴里。

  「好热啊。」

  没过多久,夏犹清解开扣子,将衬衫半褪到腰际,露出两只沉甸甸的匀圆玉乳,光看外观判断,比提塔的分量还要大上一圈,两只殷红的乳头因兴奋而充血,像是盼人采摘的熟烂浆果。

  「你也太藏不住心机了。」吕一航真想这么说。

  但为了不辜负夏犹清的美意,他还是伸出左臂搂住她的腰部,将半裸的丰满肉体往自己身边拽。前凸后翘的黑长直校花谁会不心动,而吕一航已经暗恋了她整整六年,对她爱慕之心无人能及。

  也许是担心吕一航口渴,右边的提塔开启一个易拉罐,喝一口拉德勒含在嘴里。趁着舌吻的契机,柠檬甜味的带气饮料全都灌进了吕一航口中。

  只见吕一航喉结一颤一颤,混杂香涎的饮料全流下了他的食道,夏犹清看得两眼发直。

  ——这我也会!

  夏犹清也有样学样,含入满满一口拉德勒,双臂箍住吕一航的脖颈,想在接吻的过程中,将其送入吕一航之口。

  但两张嘴相接之后,她却没能稳住嘴唇,口中的酒精软饮有大半溢出嘴角,如瀑布般流溢下来,浇到了吕一航的胸口和大腿上。

  「对不起,我……」

  在今天以前,夏犹清的接吻经历只有区区一次,即便加上今天的尝试,也只有大约十次,怎能和提塔在无数回接吻性爱中磨练出的吻技相比?

  吕一航笑了笑,站起身:「没事,我也差不多吃饱了,正好去洗个身子。」

  提塔仰头看他,眼神中积蕴着期待与兴奋:「等我收拾一下餐具,我也来陪你洗。」

  「好。」

  夏犹清无语地看向男人走向浴室的背影,心中有一丝落寞。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她目睹了吕一航和提塔相处得有多亲密。宛如一对老夫老妻,随便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是糖度爆表的秀恩爱。

  ——这还是那个孤傲冷血,随手砍下敌人首级的提塔·克林克吗?这是她在伪装真正的自我,还是被吕一航改变了呢?

  夏犹清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被打断了:「待会儿你也来跟我们一起洗澡吧,怎么样?」

  面对德国少女的盛情邀约,夏犹清感到有股莫名的压力,只得勉强一笑:「算,算了吧。」

  「你网球打得这么好,我很早就想和你组成双打了。在床上的时候,我们也能配合得很默契吧。」

  「和你一起……上吕一航吗?」

  「嗯。」提塔的眼睛纯净通透,像两颗海蓝色的玻璃珠,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夏犹清想笑却笑不出来,皱眉说道:「我可没法接受啊,姐姐大人。」

  「可是一航会开心哦。」提塔莞尔一笑,「我看过他浏览色色的漫画网站,他最喜欢的tag就是『ffm threesome』了。」

  这是谎话,最喜欢的tag是「harem」才对。

  「唔。」夏犹清犹豫了一会儿,「我可以接受你们恩恩爱爱,但要我加入其中的话,还是……我没有那方面的爱好。」

  提塔贴近她身边,细声细气地说:「爱好是可以培养的。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吕一航,我能教导你,为了把爱人留在身边,你应该怎么做。」

  「你何必教我呢?你是我的情敌,没有告诉我的理由。」

  提塔伸出右臂,揽住夏犹清的脖颈,在她脸上亲了一吻:「就当是姐姐对妹妹的亲情吧,亲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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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一航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缸中,尽情舒展着四肢,摆成一个嚣张的「大」字。

  当他开始闭目冥想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打扰了。」发色淡金的哥特萝莉走进浴室,鞠了一躬,便二话不说地脱起了裙子。

  仿佛为了尽可能展现肉体的美好之处,德国少女解下「子午日分」的动作相当缓慢,在漆黑的布料之下,白皙的水蛇纤腰若隐若现,最后抬起腿来,褪下刚过膝盖的白丝,露出两条线条修长的小腿,才算完全搞定。

  吕一航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和夏犹清聊了会儿天。」提塔脱到全裸后,从抽屉中找出酒店配备的一次性浴帽,照着镜子规规矩矩地戴上。

  「你们两个关系真不错。」

  「那当然啦。」

  提塔款款走到浴缸边,「嘿咻」一声翻入水中,正好落到吕一航的怀里。

  吕一航拥抱着软香温玉,一边吻颈,一边摸奶,好好品味提塔肌肤的芬芳:「放在一个月前,给我十个脑子也猜不到,原来你以前就见过犹清。」

  提塔轻轻挑拨股下雄起的肉棒,回首看向爱人,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她来我家参加夏校吗?」

  「知道啊。里希特教授说过,是她的父亲邀请的。」

  「哈哈,这个说法只是善意的谎言罢了……古典法师协会之所以邀请夏犹清来到德国,其实是以她为饵,引蛇出洞。」

  吕一航虽未停下手上动作,却也为这个说法感到惊讶:「咦?引什么蛇?」

  提塔拿起自己装在防水袋中的手机,捣鼓了几下,打开一个PDF文件,朝吕一航晃了晃:「先看看这个名单吧,是罗马正教的资料,上面列的是所有『公敌』的名字。」

  在这些天的学习里,吕一航对罗马正教的通缉等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从低到高分为D级、C级、B级、A级,再往上就是「公敌」级了。

  若被梵蒂冈宣告为「公敌」,就意味着灭顶之灾——不但会成为全世界20亿罗马正教信徒的共同敌人,而且时刻都会遭到圣殿骑士团和宗教裁判所的追杀。每一名公敌都会被赋予一个代号,这个代号是对他们邪行的概括,在他们的网站上都能查询到。

  吕一航接过提塔的手机,大致瞄了一眼,「公敌」名单上一共有二十多人。

  「最上面的七个是女性,合称为『七大魔女』。这是莉迪亚·加拉拉加,公敌名『[[rb:升华的魔女 > Witch of Rising]]』,我母亲的旧友,你听说过的。她为了找寻记载世上一切术法的失落秘籍『[[rb:沙之书 > Book of Sand]]』,所以组建魔法结社,袭击教会的禁书库。这是『[[rb:赋生的魔女 > Witch of Vitalization]]』,从事人造生命的禁忌研究;这是『[[rb:死亡的魔女 > Witch of Death]]』,世上唯一的巫妖,也是唯一知晓人类转化为巫妖方法的『人』,不对,智慧生物……」

  博学多闻的提塔把那些魔女的罪行一一介绍过来,吕一航听得兴致勃勃:「仙之人兮列如麻啊……下面这些就是男性喽?」

  「是的,你有没有看见熟悉的名字?」

  「没有。」

  全是拉丁字母,鬼看得懂啊?再说了,又不是班级同学的花名册,要是找到熟人才离谱吧?

  提塔笑道:「那换个说法,你找到你的同胞了吗?」

  吕一航重新审视了一遍,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Xia, Han』,这个名字是中国人吧?」

  因为看起来很像拼音,所以他敢这么下判断。

  提塔点了点头:「嗯,他是中国人,名叫夏寒,公敌名『[[rb:飨魔主 > Dämonenfresser]]』。」

  吕一航「欸」了一声:「夏寒?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像,好像就是最近听到的……

  「他就是夏犹清的生父。在万魔殿的最高层『冥府议会』中,他是资历最深的议员之一,深受罗马正教忌惮,悬赏金高达八千万欧元。」

  「啊?」吕一航大吃一惊。

  夏犹清的父亲居然是,是,是……

  该说是「虎父无犬女」吗?夏犹清从小学习她父亲笔记里的知识,成为了一名技艺出众的驭魔师,而她父亲的身份比她还要炸裂百倍,竟是立于万魔殿顶点的剧恶,危险程度与「七大魔女」并肩!

  提塔欣赏着吕一航的惊讶表情,不禁抿嘴一笑,说出了更加不为人知的可怕事实:「三年前在我家城堡开设的那场恶魔学夏校,实际上是为夏犹清一个人而办。夏寒一直身处欧洲,很久没回过中国。既然如此,古典法师协会就把他的女儿带到德国来,看他会不会爱女心切,步入我们设下的网罗。」

  把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小女孩当成诱饵吗?真是有够损的啊。你们这古典法师协会没点人道主义精神吗?

  吕一航感觉后背渗出汗来了,干笑一声:「……但夏寒自始至终都没现身,你们的计划落空了,不是吗?」

  「未必。」提塔轻叹一声,「夏校的最后一夜发生了什么,你之前只听了夏犹清的一面之词。现在,让我从『提塔·克林克』的视角出发,重新为你讲述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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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7月21日深夜,克林克城堡三楼。

  年过八旬的里希特教授在走廊上奔跑,每一步都在地板上震出哒哒声响,姿势如同高原上跃动的羚羊。瞧他这健步如飞的模样,哪像个散步也要靠手杖的老头?要是他的学生们目睹这一幕,铁定会惊掉下巴。

  走廊的末端,是一扇敞开的玻璃窗户,银屑般的月光从中流淌而出。

  ——只要能到那个窗口,就能……

  他只差几步就要抵达那里了,忽有银铃般的嗓音从身后飘来:「这么晚还出门,是要和哪个姑娘约会吗?」

  里希特双目一眯,将右手小臂甩向后侧,掌中折扇「噌」地张开,两柄飞刀从铁制的扇骨间疾射而出,啸出尖厉的风声,直直飞向人声的源头。

  「当!」

  一瞬之后,两柄飞刀的刀尖击中丝质裙摆,仅仅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啷当」地落到了地上。

  隐于阴影中的提塔心里一惊:「子午日分」能在一瞬间调节硬度,变得比精钢还坚硬,确保她平安无虞。但对方一挥手便击出两记飞刀,并保证分秒不差地命中,手法的精准度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

  不过,她不会把惊讶表现在脸上,多余的情绪只会让自己露出破绽。

  与此同时,她悄然展开「拟造圣城·斗兽场」,磅礴的魔力堆砌成精妙的结构,将对方围困起来。如果是没有异能的老年人身处其间,估计很快就会被压迫到血管爆裂。

  里希特感受到魔力的束缚,在窗台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提塔,严肃的脸色分毫未变,唯有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

  「传闻你曾与『山中老人』交过手,结果是你小胜一筹。但依我看,要是你们比拼的项目是易容术,你铁定能大获全胜。」提塔弯腰拾起一把飞刀,闲散地玩弄着微带弧度的刀柄,笑道,「至于飞刀的手艺嘛……别说跟『山中老人』相比了,你连『黑煞星』的普通杀手也比不过。」

  虽然提塔嘴上这么嘲讽,但她脑子里一清二楚,对方其实没用全力,只是手下留情罢了。

  ——多次从刺客教团「[[rb:黑煞星 > Assassinen]]」的围杀中全身脱逃,甚至逼得御驾亲征的刺客之王「[[rb:山中老人 > Der Alte vom Berge]]」铩羽而归,这家伙岂是等闲之辈?

  飞刀没有瞄准胸腹要害,而是瞄准双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在脚踝上戳出两个窟窿——他只是想阻截来者的步伐罢了,没有动一分杀心。

  这让提塔心里有了底:「他无意取我性命,而是能够交流的。」

  里希特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摇着铁青色的金属扇子,遮住下半张面孔,嗓音嘶哑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一个星期前,我们从网球场回来时,您说年轻时曾喜欢同夫人一起打网球。这就是您的疏漏之处:事实上,里希特先生终生未婚。」

  假冒的「里希特」不禁一愣,鸡皮似的皱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马茨·里希特是我的恩师,在海德堡大学念书时,到了没课的日子,我和同学们经常拜访他的公寓,去归还前几周借的书,或是借阅新书。汉娜·里希特女士总会挂着笑容迎接我们,给我们烤热烘烘的苹果派。在我们这群年轻人眼里,他们两位是最让人羡慕的伉俪。『如果我以后有这样一位伴侣该多好』,有这种想法的人何止我一个……」

  在述说这些往事的时候,那只佝偻的身形逐渐变得挺拔,沙哑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澈,到最后,竟像皮影戏的角色一般,变幻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剪影,背向窗外的皎皎月光飒爽站立。

  剪影的上半身微微动摇,温润的男中音从胸腔中共鸣而出:「我不明白,难道那位不是里希特夫人吗?」

  那男人的个子不算太高,却足以遮蔽半个窗台,浓黑的头发梳成齐整的背头,发胶反射着柔和的月光。他的相貌看起来仅有三十出头,英俊得非同寻常,眉宇高耸,鼻梁挺拔,还有一双温柔平和的眼睛,岁月酝酿而成的寂寥从中溢出,简直像上世纪末香港的天王巨星,足以引得无数少女春心荡漾。

  光凭外表,谁能认出这人是罗马正教痛恨万分的「公敌」?

  夏寒——万魔殿冥府议会的议员,罗马正教的重磅通缉犯,终于在这里现身了。

  提塔听到他的问题,不禁掩嘴一笑:「汉娜是里希特教授的亲妹妹,偶尔会去哥哥住处帮忙打理家务。和丈夫离婚后,她改回了娘家姓,所以他们才会姓氏相同。」

  夏寒露出了一丝快慰的微笑,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是自嘲,也像是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哈,看来我对恩师还不够了解啊。」

  提塔心念一动:听说他出生于遥远的「江南」,诗文里常写,那里是盛产美人的地方,原来也不缺俊朗的男人。

  提塔问道:「真正的里希特教授在哪里?他的安全有保证吗?」

  「我给他发送了『夏校取消』的假邮件,然后登门拜访他,送了他一张豪华游轮的船票,让他坐地中海航线度个假。按照行程表来看,游轮已经开到热那亚了吧。」夏寒耸了耸肩,无甚稀奇的动作也做得潇潇洒洒,「既然你一周前就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为何没有揭穿我?」

  「在那之后,我一直监视着你,你没有携带任何同伙,也没做出任何出格之事,每天课余时间,除了呆在卧室里,就是到书房给夏犹清补习。虽说你是『冥府议会』的议员,但也是一名父亲,只是想见女儿一面罢了。我和夏犹清做了两周同学,也算得上是她的『朋友』吧,怎么能阻碍这场父女重聚呢?」

  夏寒爽朗地笑了出来:「谢谢你把犹清当朋友,我这趟算是来值了。」

  「你现在要去见她,是吗?」

  「是啊。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用这张脸去见见她,让她记下我的样子。」

  提塔甩了甩手,撤去了「斗兽场」,加重声音警告道:「见完夏犹清就快点走。守卫森林的圣殿骑士们正在和一伙入侵者交火,保护好你的女儿,之后趁混乱离开。你每天都在林中散步,应该已经勘察好脱身路线了吧。」

  「我没想到,一个15岁的少女能把我看得通通透透,真是败给你了。」夏寒仍带着不羁的笑容,摇了摇头,转身翻上了窗台。

  他已有半条腿跨向窗外,却像刚想起什么,扭头对提塔说道:「对了,我前不久刚见过你父亲。在拜访里希特老师的路上,我和他偶然相遇了。」

  提塔惊得瞳孔一缩,尽管她在「冥府议员」级别的大魔头面前仍能云淡风轻,但一听到父亲的消息,还是无法维持惯常的泰然。

  「在哪里见到的?哪里?」

  「杜塞尔多夫火车总站。」

  「谢了……不过,你何必告诉我这个?」

  从提塔惊慌的神情中,夏寒猜到他们父女关系差劲,却佯装不知情,用捉弄人的口气说道:「让我斗胆揣测一下少女的心境:你和父亲分别多年,那么想见他一面,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随后,他一抹面颊,变化成了提塔的模样,身上的装束瞬间化作哥特萝莉长裙,连褶皱都跟「子午日分」别无二致。他回首送了个秋波,轻轻揪起裙角,姿势如贵族小姐一般优雅,从窗口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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