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二章 十七节 尘埃的火焰

“高塔就在那，人们想爬上它证明自己的权力和秩序，推倒就是另一回事了。”

亚拉莫尔看着远方的那些高塔，每一座高塔都吟唱着属于每个文明的诗歌与历史，遨游在宇宙的黑暗中，以他们的高贵与力量作为入侵者们的武器，他们自以为是的高傲让自己的身份成了别人的奴隶与士兵，蜡液仿造了每个文明，控制了每个文明里的孩子。

“说实话，有点没信心。” 亚拉莫尔扭头看见已经燃烧起烈焰的丝塔尔，丝塔尔捏着的星星已经燃烧殆尽，全身呈现出银色的装甲，蓝色的火焰在装甲的缝隙中迸发。

“这是？”

“我们那个世界的装甲，这是封存着棋则‘人’碎片的量产货，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用啊，很老的女武神型号了，女武神就是这种装甲的统称，就叫VK，也没有名字，一个无名的女武神装甲……只有用这个装甲才支持我用火星星的姿态持续战斗下去。”

“明白了，别掉链子就行，我们上。” 亚拉莫尔没有多问，提着剑借助托尔特希斯穿越数千光年的距离，朝着一座飞来的高塔劈去，但是高塔的光辉和坚固已经不是亚拉莫尔可以匹敌的了，一剑斩上去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这样打下去的话，地球的三个月早到了，我们不能恋战，亚拉莫尔！” 丝塔尔举起燃烧着烈焰的剑刃向着亚拉莫尔身边挥去，掩护亚拉莫尔的前进。

“我当然知道时间流速的问题，但是怎么过去？！” 亚拉莫尔看着远方数不清的高塔，那些高塔叠在一块，把整个银河系封锁起来，就像是之前看见…被封锁的世界河一样，它们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封锁地球所在的地方。

“许多星系都用这样的方式被封锁起来了，冲出去还不止这一层，那些高塔想要一直推过去的话，难度太高了。” 丝塔尔手中握着火焰的剑刃，像是幻影一样在她手上若隐若现，演变成蓝色的火光。

“用它们的力量就好了！” 亚拉莫尔向前方伸出手，黑色的蜡液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高塔中渗透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高塔的同时，飞向入侵者的方向。

“用吸收苦难的力量反转成自己的蜡液吗？那这样的话就！” 丝塔尔高举起剑刃，烈焰巨人的身影从丝塔尔的身躯上以星星光芒的形式凝现而成，那些被亚拉莫尔感染了黑蜡的高塔在此刻熊熊燃烧。

“星星组成的巨人！？” 亚拉莫尔扭头看向丝塔尔变幻的姿态，一身鲜红色的装甲，蓝色星芒组成的火焰照耀起宇宙冰冷的黑暗，同时也是那个巨人的身躯。

“哈哈哈，真有趣，那个人不是死了吗？这样的仿造品有什么力量。” 布瑞娜看着棋子里投影出来的战斗，丝塔尔以这个巨人的姿态向着前方无数高塔的狂潮进攻，以星星的光芒所组成的烈焰点燃着那些高塔，扫清大片大片的阻碍。

“我用黑蜡提供给你点燃的条件，你扫清高塔，我和托尔特希斯向前突进，丝塔尔！我要斩下那银河之外注视我们的头颅！”

亚拉莫尔化作粉红色的光束向前突进，在蓝色火焰点燃的幕墙之中穿行，数不清的陨石与蜡像被亚拉莫尔的剑一击又一击的斩断、切碎，用尽自身的全力和生命向前飞速的前进，迎着入侵者提前设置好的引力陷阱，靠着纯粹的速度粉碎了血肉与骨头，强行逃逸出那些引力陷阱的捕捉。

亚拉莫尔奔向的最前方就是一个最为巨大的黑洞，那个巨大的黑洞从银河系的边缘吸收着银河系的千万颗星球，黑洞还在喷涌出许多恶心的蜡液，这也是入侵者造出来的，用蜡液模仿成宇宙的黑洞，用这般巨大的黑洞来吞噬整个星系的存在。

黑洞里是无尽的光芒，那些光芒正在一点点消失，缠绕着每一颗星球，连亚拉莫尔都差点被吸进去，只能保持在很远的距离看着这一切的毁灭。

“托尔特希斯……有点冷啊，我们得到什么地步，我觉得我有些撑不住了，没有载具，只靠着这副怪物般的身体奔向千百万光年之外，我第一次感觉到劳累和痛苦。”

亚拉莫尔看着那个黑洞，又要用多大的力量和速度逃逸？她一身的伤痕和骨折，正在慢慢的复原，身上结满了不少的冰霜和冻住的黑色蜡点。

“没人会怜悯你的劳累和痛苦，我们彼此是一样的，亚拉莫尔，总之先上吧。” 托尔特希斯用流体裹住亚拉莫尔有些尚未复原的伤口，当做是在拥抱亚拉莫尔。

丝塔尔挡在亚拉莫尔的身后，帮亚拉莫尔燃烧那些袭来的高塔，“愣什么呢，亚拉莫尔，我也快撑不住了，赶快突破出去！我帮你顶住后面的敌人！”

“嗯，我知道了。” 亚拉莫尔飞跃向那个巨大的黑洞，手中的剑锋即刻闪烁粉色的闪电，延伸出数百光年之长的河流，一直往前延伸、突进，形成数千光年的锋刃割开蜡做的黑洞，露出入侵者们鲜红色的丑陋来，那些红色变成了七彩色，发散出七彩的光芒。

那七彩色的光芒里，走出数不清的形态，那些形态凝聚成了每个文明里最为完美的模样，奇形怪状的怪兽、一张纸薄的三角形、和人类相似的人形等等。

“你们是？” 亚拉莫尔询问道。

“我们是你们口中的入侵者，借助这个世界的形体和力量，让你们足以观测我们的存在和声音，我们是来劝降的，你们的力量和努力已经证明了你们的生命，我们可以做出让步，退兵离开地球，帮助你们恢复你们认知地球的模样，但这个宇宙和世界的其他地方，都要归我们所有…”

“拒绝，无论你们说什么，我们都拒绝，在不把你们赶出这个世界之前，我们不接受任何条件，我不仅要把你们赶出这个世界，我还要作为侵略者，把你们亡世灭种！贯彻我的意志，其名为亚拉莫尔的意志！”

亚拉莫尔不再废话，握紧手中的剑，朝着那些入侵者冲锋，粉色的流体在亚拉莫尔的身上无限的喷发而出，以流水一般接近那些入侵者们，剑刃在那些入侵者之间跳跃、飞掠，击碎它们的身体和意识，不要命的一样冲进黑洞割开后的鲜红之中。

“别冲动，亚拉莫尔！” 丝塔尔紧跟过去，那里面刺眼的血红色光芒，发出的轰鸣让整个脑袋都像是粉碎了一样，亚拉莫尔紧闭着双眼，在光芒之中昏迷了。

丝塔尔手中的蓝色流体缠住亚拉莫尔，把亚拉莫尔拽到自己的身边，蓝色的流体涌动成了红色，从流体中浮现出火焰燃烧的星星。

“有点热……” 亚拉莫尔摇摇头，看见丝塔尔缠绕在手上的流体，上面浮现着燃烧的星星，“这是什么，丝塔尔？”

“是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记忆之一，在我刚才全力使用星星模仿他时候，属于‘人’的碎片激活了这个流体的记忆，看来可以把力量再上一层楼了，亚拉莫尔。”

丝塔尔捏住那个燃烧的星星，用这颗星星，足以烧穿入侵者的阴谋，突破这个世界。

在血色光芒下的地狱里，数不清的蜡像在燃烧着，整个宇宙的文明都成了入侵者的力量，以抽象的蜡像挤压着亚拉莫尔和丝塔尔的生存空间，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模仿他？”

“我们世界的标杆，谁都想他的时代回来，现在，我也要给你看看，我们时代的辉煌！每一颗星星都成为火焰，化作名为无限的羽翼，驰骋于天穹，人与棋者第一次协力的开创者！现在也将在这个世界熠熠生辉！以我的名义，以后辈接过来的火焰，继续燃烧下去！”

丝塔尔扔出那个火焰的星星，黑洞创造的地狱顷刻崩塌，足以融穿两个世界河的巨人从这个世界阴暗的角落崛起，丝塔尔全身都被燃烧成赤红，七窍流血。

“亚拉莫尔，先出界！我来为地球争取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把那些入侵者击退，剩下的你出界去完成这一切！？”

“不是说好一起出去吗？丝塔尔？！我一个人怎么可能！？” 亚拉莫尔看着那个火焰燃烧着的传送门，丝塔尔高举着剑刃，以巨人的姿态俯瞰着有些惊呆的亚拉莫尔。

“不够，时间不够，这个世界是你们的，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亚拉莫尔！快！” 丝塔尔的全身都渗透出血液，头发都被血液染红，就像是那个世界的人所做的一样，在整个宇宙升起黎明，厮杀着四面八方的入侵者。

“如果我争取的时间足够，我就来帮你。”

“我明白了。” 亚拉莫尔孤独地走向那个火焰之中，头也不回的被火海淹没，丝塔尔靠着棋则的不死支撑着自己，用尽全力的透支自己生命中的一切的一切，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在燃烧中的战斗之中。

“观测到银河系边缘的恒星，这真是个奇迹，如此的高热量，并且大到连地球这边看着都像个正在燃烧的月亮一样，明明远隔无数光年，还能做到如此的明亮……” 一位天文学家看着那个在遥远星河外熊熊燃烧的星星。

这场战斗或将持续数千年，数万年，在丝塔尔所能感知到的流速中，无穷无尽的战斗，那些入侵者生了死，死了生，那些载体是近乎杀不完的，绝望却从未在丝塔尔的心中有过一分一毫。

“指挥系统启动，常叔的死暂时给张苌交代了，当下果然还是得先清除敌人，稳下根基。” 叶知因看着装甲里投影的地形图，带着部队第一次走出城墙之外，扫射外面的蜡像，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那些城市已经长满了杂草，很多基建被废弃了，那些高楼大厦倒塌了不少，还有很多已经完全蜡像化，和以前亚拉莫尔在的时候，所瞥见的蜡像城一样。

只不过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烟，只剩下荒野与城市结合的荒凉，冰冷的风吹在装甲上，没有一丝反应，那些昆虫在士兵踏过草丛的瞬间跳跃起来，爆炸出蜡液，流在地上，腐化着这片土地。

“连昆虫都被污染了。” 墨天歌用无人机侦测着那些昆虫的成分，在通讯对叶知因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把我们失去的，抢回来才行，时阿娜，点火清理这里。” 叶知因指挥时阿娜。

时阿娜抬起步枪，在弹匣处装上红色流体涌动的罐子，对着地面喷出血红色的火焰，燎燃了大片大片的区域，一直涌向前方熔毁那些数不清的大楼，滚烫的连钢筋都落在地上液态成一大片。

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张苌的眼睛瞪的贼大，关飞常的尸体竟然自燃了，用水都无法熄灭，在张苌的无能为力下，关飞常化作了灰烬在冰冷的床上。

“到底……怎么回事。” 张苌看着那片灰烬，痛苦和愤怒在心中油然而生，关飞常现在连存在都成了灰烬，张苌强迫着自己的冷静，搓着自己有些疲惫的腮，咬紧牙关，翻找着关飞常死去时的那些线索，拼凑在一起。

“枪声，窗户上的脚印，这张尸体的照片……不，那颗子弹，是从关飞常的身体里炸开的！” 张苌瞪着看见那个被打炸的胸膛，不像是从外击打的伤口，随后马上调动电脑，看着提前下载好的关飞常尸体模型。

仔细的盯着模型解剖面，外突的地方较多，因为这个时代的子弹威力很大，怎么打都能把人打炸，哪怕是外突的也很正常，但没有任何轨迹的情形下，只能把这个可能性加上了。

“如果子弹已经在胸膛里，那个脚印就可以诠释一些事情了，他知道一些事情，绕开了那些摄像头，与凶手见面，然后凶手把特制的子弹打入了他的胸膛，他因为有装甲的缘故没有察觉亦或者就是没有感觉。” 张苌一拍脑子，奔出办案区的室外，再度走向那个真正的案发现场，一边跑，一边翻找着关飞常生前活动轨迹。

“那天晚上他在巡逻，有人却说他没有在巡逻的路线，也只有关飞常能绕过那些监控，到那个窗户边踩上一脚，脚印是竖直踩在窗台上的，他要看见的不是那个房子的地上，而是窗户外亦或者他的侧面方向，这样顺着推导的话。”

张苌走到那个脚印的所在处，自己试着踩上一脚，俯瞰向那个窗户的外面，那外面是一个公园，扭头的侧面是一堵有些违和的墙壁。

张苌走到墙壁处，抚摸着这片墙壁，墙壁轰然倒塌，倒塌的瞬间砸出的火花让这里变成一片火海，张苌撞碎窗户跳出楼外，抓住窗户的边缘爬到墙壁的另一侧，手枪保险打开的同时跳起来对准墙壁另一侧的窗户射击。

窗户上一个全身扒光皮肉的尸骨趴在窗前，让张苌心里一惊，在开枪的瞬间那个瞪着双眼的尸体咧嘴笑了一下，以机械的动作咯吱咯吱的躲开子弹，跑向门外，被张苌几枪打出了电火花。

“是个机器人，别跑！谁控制的！” 张苌庆幸自己打开了记录仪，拆下整个窗户追过去，走廊外空无一人，张苌只能拔下灭火器走进屋子里及时灭火。

亚拉莫尔&托尔特希斯。

“我……操……” 亚拉莫尔走出世界河，踩在一个巨大的机械上，望着远方那巨大的机械管道，就是这个管道在笼罩着这个世界河，远方是无尽的河流，比之前入侵者带着她看见的要壮观的多，自己所在的世界河周围，就是那些无形的……“入侵者”。

“涨涨见识，亚拉莫尔，这就是我们的旅途啊，我以往看见的世界，也是这副模样的。” 托尔特希斯淡淡的说。

“等我击溃入侵者，我就要入侵入侵者的世界，成为入侵者的王，把它们全部杀光。”

“太极端了不好，何况入侵者也是为了自己利益而战的。”

“我们都是为了争夺各自利益的野狗，说实话，托尔特希斯，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吗？”亚拉莫尔抚摸着粉色的流体，踩在巨大的机械管道上行走。

“到时候，也得麻烦你陪我走一遭了，走到世界河尽头的世界海洋，我估计那里，才能恢复我的记忆，在这里我没有一丝一毫对于以前的印象。” 托尔特希斯有些失落的说，她不知道亚拉莫尔能陪自己走多久，也不知道亚拉莫尔会不会同意。

“你帮我击溃入侵者，我陪你走一辈子，托尔特希斯。”

“谢谢，不过，你不想要正常女孩的生活了吗？” 托尔特希斯想到了这个愿望，这是亚拉莫尔一开始战斗的初衷。

“你看我还能回去吗？”

“那就奔着解放万物苦难的旅途而行吧，也为了我的记忆。” 托尔特希斯有些心酸，随口说了一句盖过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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