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为逆天的推销方式显然无法为英雄协会带来什么实质上的收益，反倒是让一部分社会良民受到了不少的惊吓。韩嘉乐实在无法理解的是，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也就算了，为什么极锋要带着那一大坨汉子在那些女人面前卖男同性恋看的黄片啊！难不成他们遇见的所有人全都是四爱吗？

反正事实不是这样。用一句话来概括，他陪着英雄协会闹了一个上午做的事情是无用功。韩嘉乐还没蚌埠住，这位蓝狼兽人到后面脸色都有点不太对劲了，那么长时间半部黄片都没有卖出去这种事情，作为一介还算有那么点规模的零售商若是不算耻辱的话，那韩老板是完全没有话说了。

还记得他之前的任务要求说要在不少于五家色情影片专卖店卖出黄片，虽说后两个月里达不成任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龟头爆炸面前是令韩嘉乐没有办法接受的。极锋难道是完全没有学过传销那一套吗？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产业做得那么大的？还是说，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哈哈，今天上午的情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极锋尴尬地摸着自己头顶上那一撮蓝毛，“当然，我能保证，我们英雄协会在多家城市的零售商店都会及时上架你们的色情影片！”

韩嘉乐和李耀已经确定过眼神，与英雄协会这家零售商合作完全会把自己的内裤都给赔掉：“这件事情先等会再说，让我们进楼看看吧。”

“啊！我们可以适当调低一点抽成……等等……”极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过屋内的一个销售，赶紧道，“好的，请你先带各位客人参观下分部大楼的布置，我先换一身比较得体的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吃一顿午饭，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员工福利可是一等一的好！”

你也知道你的衣服穿了不如没穿啊……还有，你这样子败家，你妈妈不会用狼爪爪抽烂你的小屁屁吗？一上午看下来，你这看上去金碧辉煌的大楼里也没几个顾客啊，一个月挣的那三瓜俩枣真的付得起员工工资吗？

一旁的亚历克斯听着销售简单介绍着大楼的构架，眼底的光芒差点没闪瞎韩嘉乐的眼。不得不说，论大楼配置，韩嘉乐的那老破小绝对没英雄协会豪华：看那同电梯媲美的魔法悬梯！看那如同图书馆一般琳琅满目的黄片库！看那制作精美的色情明星的海报！当然，还有韩嘉乐前世在看诸如“大厂员工中午到底吃什么”的vlog里拍摄的员工食堂。他们公司虽说有李耀帮忙下厨，但他毕竟还是以黄片演员的身份工作，又不是专职厨师。从这一点来说，布拉迪公司提升的空间还很大。

貌似在这里的所有员工脸上都带着同极锋差不多的和煦笑容，他们开朗而又温和，礼貌而又谦逊，若放在社会中完全可以称作是道德标兵一般的存在。韩嘉乐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在这家完全不赚钱的公司内呆那么久。

“这道汤好鲜，老板，你快尝尝！”亚历克斯不由分说地给韩嘉乐的餐盘内塞了一碗海鲜汤，“还有贝壳呢！”

瞧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放了那么多海鲜肯定很鲜嘛。韩嘉乐小口喝着碗底的汤，咂巴咂巴嘴，舌根酸不拉几的。这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可是他把亚历克斯收留下来的好不好……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还每个月给他那么多钱！结果听到“英雄”这两个字胳膊肘就库库往外拐！不过嘛，韩嘉乐也知道亚历克斯前世对英雄有很强的执念，他这么做或许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

韩嘉乐从来就没有认为亚历克斯不是英雄，毕竟资料卡上面就正儿八经写的就是专职英雄。在他看来，是不是英雄实际上还是要看自己怎么想……谁又能左右他人的想法呢？

“你这家伙，真的是……亏我还掏心掏肺地对你好！”韩嘉乐撅嘴扒饭，“一听到‘英雄’这两个字就走不动道了。”

“这是梦想！你这种没什么梦想的人肯定不懂！”亚历克斯轻哼一声，眉毛倒是翘得老高。

韩嘉乐装作伤心的样子，抹了抹眼角道：“我太伤心了，呜呜。要不我和极锋说一声，你和他干吧，我这座小破庙里也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亚历克斯一拍韩老板的肩膀：“别这样嘛，起码你还是把我从那边捞过来的人，对我还是有救命之恩的啦。”

“说真的，”韩嘉乐用力一吮勺尖，啧啧道，“如果真可以让你去他那里干，你会不会去干？”

“那……”亚历克斯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如果真的给我这个机会的话，那我应该会……去的吧……啊啊，老板，你别不高兴啊。”

韩嘉乐撇嘴道：“果然……气死我啦，养了一头白眼狼。”

“怎么能这么说嘛！我还是救了你的呢！”

“哼，还是白眼狼。”韩嘉乐心底的确不太开心，但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算啦算啦，到时候如果那家伙真的愿意给那个机会的话，你去英雄协会实习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落白，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那太好啦！”亚历克斯瞧见落白把酱汁吃得满脸都是，竟是也没看他那么不对眼了，“对呀，脸上多脏，又没人和你抢。”

好个屁，亲生员工都要被拐走了。

“我们英雄协会的零售店完全不输那些大零售商的规模，并且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销售理念，”极锋最终在布拉迪一行人饭后匆匆赶来，“贵公司拍摄的色情影片质量过硬，绝对有爆火的潜力！我觉得英雄协会和布拉迪可以强强联手，凭借我们优秀的推广资源，在男同性恋色情影片市场打开更为广阔的局面！”

韩嘉乐不免擦了擦汗：“最后的话，让我们简单看看你们现在正在推广的色情影片质量如何吧。”

“啊，好的！”极锋貌似没想到韩嘉乐回来这么一出，“我这就找人带你们去会内专门的放映厅观影！”

“亚历克斯，落白，你们就不用去了，呆在这里休息一下。”韩嘉乐的话让亚历克斯有些吃惊，“极锋先生不一起来吗？”

“如果要我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极锋的笑容始终抹不去上午染上的尴尬，“那两位客人，你们就先坐在这里，有什么需求的话和店内空闲的员工说就行，他们非常乐意提供服务。”

韩嘉乐和极锋并排走着，李耀殿后。通往放映厅的路由一片黑色的大理石砖铺就，鞋底与石面轻轻磕碰，走廊里回荡着一串细碎的笃笃声。极锋发现今天的韩嘉乐和先前有些不大一样，自从他旁观完外出推销的全过程后，他似乎就没怎么主动和自己说过话。而殿后的李耀更是散发出一种颇为不舒服的气场，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但极锋就能感觉到这家伙对英雄协会的印象貌似不太好。

放映厅和先前展会上的那种小帐篷完全不一样，规模达到了韩嘉乐前世电影院的程度。不得不说，光是想想能够以这种排场看黄片，韩嘉乐就觉得有点小兴奋。他前世曾经幻想过这种场面，倘若真正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肯定有人要当场被警察带走了。而在海蓝星，他的幻想却也化作了现实。

红色的沙发看上去很新，大概是没什么人坐过。三人并排坐下，极锋坐在中间，韩嘉乐和李耀坐在两旁。大屏幕上旋即显现属于英雄协会的巨大logo，如果布拉迪要和协会合作，那么他们的影片开头也要放上有关协会的广告。这场黄片是两个雄性狼兽人做爱。没有任何剧情，也没有任何前戏，这场黄片拍得非常“海蓝星”。当然，这里所说的“海蓝星”指代的是黄片拍摄技法相当原始。

韩嘉乐在展会过后也不是没看过其他大厂拍过的黄片——他把那些有名厂商贩售的黄片全买了一份作为对海蓝星人民口味的参考，实际上拍得好的那些丝毫不比前世差，不论是从剧情，完成度以及拍摄手法来说都十分优秀。虽然花样没有韩嘉乐前世那么多，但也能让他冲个十次八次了。然而，他丝毫没有在这场呻吟与交合的画面中有任何想要脱下裤子快速起飞的想法，只不过是微微一硬而已。

“这是我们精心挑选过的色情影片，是我们卖的最好的几部之一。”

“是吗？”韩嘉乐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沙发上的扶手，眼底倒映着影片的画面，“你们一个月的销售额是多少？”

极锋也没料到对方会直接进入正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

韩嘉乐的语气忽地冷了下来：“我参加过特拉福市的色情影片展会，但我也没在黄片架上看到多少有名厂牌的黄片啊。不过我上午简单地参观了下你们的推销现场，那些大厂牌估计是因为你们的推销理念所以故意不来找你们的吧。”

一部黄片是否好卖有两个主要因素：影片质量和推销手段。其中分别参与黄片产业中两个端点的努力：拍摄厂商制作出黄片和零售商朝顾客售卖黄片。倘若拍摄厂商制作出的黄片水准不过硬，那么就会面临以下风险：追求质量的零售商不愿意将他们的黄片摆上售货架。相应地，如果拍摄厂商制作出的黄片质量极为能打，那么各类零售商就会挤破头地求着和对方合作，毕竟好卖，手里拿到的抽成就会越多。而英雄协会则是一个极为稀罕的例子：这家零售商的销售方式反而会降低顾客们的购买欲望。这显然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质量过硬的大厂牌不会找英雄协会合作了——找上他们只会起到反效果。这或许是只有那些质量在合格线上下浮动的小公司才会死马当活马医似地找他们贩售黄片的原因——没有其他靠谱的零售商愿意兜售他们的黄片。

也就是说，面前这家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的英雄协会实际上是一个接受不三不四黄片的巨大垃圾场。而这家垃圾场的主人秉持的某种执念正让这座垃圾场内的垃圾发酵，腐臭。韩嘉乐无法理解这种烧钱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正如把黄片厂商命名为英雄协会到底有什么意义一样。

“我……”极锋吞了口唾沫，发现韩嘉乐正在一旁看着他，“实际上也想赚钱，但更不想坏了开设公司时便定下的理念。”

“是什么理念？”

“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仅此而已。这是我们全体员工的愿望。”

韩嘉乐忍不住讥讽道：“如果你觉得上午那种行径能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的话……”

“但我们的确帮助了很多人。”

“我们公司也是需要赚钱的。”

极锋先是沉默了一下，旋即道：“也没有其他零售商愿意帮你们了，我也不希望那么优秀的资源被埋没。”

“但你们这么做显然就是在埋没优秀的资源。”

“你们的处境并不好，有弗拉萨家族从中作梗。”

“我们有达拉魔阿，就是那头黑龙。我们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很僵，布拉迪公司只是一家拍摄色情影片的小厂而已，起码现在是这样。”

“你……”极锋不愿意回想起先前恐怖的经历，打了个哆嗦，“他只是能破解我的言灵而已。”

“我相信达拉魔阿。”韩嘉乐不至于不相信系统列表里那密密麻麻的技能列表，“他简直是……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所以你们是怎么招到他的？我还真没听过名叫达拉魔阿的黑色巨龙。”

“我们跑题了。”韩嘉乐拍了拍手，“说实话，布拉迪公司的生死存亡就押在你们身上了，我真的很不希望我们拍摄的黄片无人问津。”

极锋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口咬死道：“我们的员工可以完全胜任推广的职责。”

“那你每个月给这个地方提供多少资金补助？”

“差不多……两千里拉尔。”

“看吧。”韩嘉乐笑了，笑这蓝色的狼兽人丧气模样，“难道就没有其他厂商提过你们的推销方式需要变一变吗？”

“‘帮助别人，从而扩大英雄协会的知名度’是我们的一贯理念。那些大厂商交过来的提案会让我们这个大家庭毁于一旦。”极锋抿着嘴，似乎是在细数某些人的种种罪状，“攀比绩效，尽一切手段压榨员工，提高收益……如果你也想说这些的话，那不可能。”

还真是经典的内卷那一套啊……是前世韩嘉乐社会上大厂玩得滚瓜烂熟的路子。

“但我看你们员工的精气神都很饱满，更何况我也不想挑这个方面的问题。”

极锋不解道：“那是什么问题？”

“之前那些厂商都没提过，你们的推销方式很成问题吗？”

“没有啊。每个零售商都有自己的特色，不是很正常的嘛？”

你的销售方式都把顾客都给吓跑了，哪里算是正常了啊！

“那他们有亲自派人看过你们推销的过程吗？”

极锋理所当然地说：“没有啊。这次让你们一并过来参观只是趁着位置的便利，那些大厂派人过来要费不少功夫……”

一切都结束咧！

“好了，那我现在要跟你说，”韩嘉乐眉头一展语重心长道，“你们现在的销售方式很成问题，如果不改的话，那你这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盈利。”

得赶紧把这条多金的傻狼给掰到正路上来，别再搞那些非常炸裂的推销方式了。

“不行！”极锋倒是斩钉截铁，黑色的眸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这是我们——”

“——你先听我说完……”

“不行！我已经在其他产业推广开来这种一心为人的工作理念，效果很好，尤其是在安保和建材行业中！我绝不相信应用到黄片零售上没有好效果！”

坐在一旁吃瓜的李耀：6。

韩嘉乐已经要无语死了。卖黄片又和那些基础领域又不一样……怎么能这么一刀切啊！而且你有样学样也没学好啊，扒衣卖片简直会把人吓昏过去啊！海蓝星人民虽然对性方面的接受度很高，但对于逆天行为的接受度方面和地球一样啊……

“那我们打个赌，”韩嘉乐忍住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敲在这头傻狼脑袋上的铁拳，“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看下布拉迪公司的提案。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完。”

“你……”极锋愣了一愣，“我可能刚刚过于激动了，你说，我听着。”

这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得和亚历克斯一样魔怔……当然，亚历克斯可能要更甚一筹，因为他没极锋有钱。对这种歪打正着赚大钱的人，韩嘉乐只能在背地里暗骂，不能明着骂。

“我让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来英雄协会工作一个月，”韩嘉乐看着一旁再次蚌埠住的李耀，无语到了极点，“他具备来你们这里工作的潜质。”

“啊，是那个年轻人对吧？我也这么认为！”极锋谈到和英雄有关的事情时也陷入兴奋之中，“他身上的正气，我能感受到。”

“.…..”韩嘉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在特拉福市里有一定名气，有不少人看过他拍的黄片，能够给你们拉来一定的顾客。这一点你应该认同。”

“是的，如果他能够过来的话，一定能为我们带来不少扭亏为盈的机会！”

算了吧。

“如果他在一个月里能卖出一部黄片，那么这家伙就彻底进入英雄协会工作，并且我来承担你们一年以内的所有亏损。”韩嘉乐翘起了二郎腿，“如果他不能，那么你就得让他回来，并且认真查看我身边这位李耀将会交给你的提案，改不改是你们的事。就这么简单。”

极锋歪头，皱眉道：“你真奇怪。”

你还有脸说啊！你这种人在我们那边是要被坑到荒郊野岭去割肾的啊！

“那你赌不赌？”

冷静下来的极锋思忖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当然，你不能和他事先说好。”

“你们也是，不能逼着他做任何事情，让他跟着你们一般的销售员一起工作就行，记得是外出推销的那种。”

“好。”蓝狼兽人点头，“你身上没有正气，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个坏人。”

“正气不一定体现在一个人的表层。”李耀叹了口气，在韩嘉乐的旨意下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也并非对所有人都好。”

韩嘉乐用力揉捏李耀的肩膀：“你说得对。”

“你们两个都很奇怪。”极锋皱眉，却也伸手，同韩嘉乐握了一握，“不过，期望我们合作愉快。”

韩嘉乐嘴角微翘：“合作愉快。”

也算是合了那家伙的意了。真是一头喂不饱的狼啊……但韩嘉乐也清楚，但凡亚历克斯能卖出一部黄片，那他也就不叫亚历克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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