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下的人配合，拉格納很受用，他受用，並不代表他就要溫柔。

性事並不受緋紅的掌控，快入快出還是緩進緩離不取決於緋紅反抗或是討好的態度，拉格納才是主導者。

死神跟著側躺，一條腿施力壓著緋紅貼床的腿，另一條腿稍稍支起，把緋紅的腿搭上，架在他的腰腹，形成一個剪刀似的開合姿勢。

他又開始咬緋紅的後頸，咬他連片的紋身，咬他的耳朵，咬他掛墜的金色月亮；他的手捋過細皮嫩肉的緋紅，去掐著他的腰，掐他的喉嚨，掐他的乳頭。

克裏姆頌快被他頂吐了，裝可憐變成了真可憐，他緋色的紅發全數散開，藏在頭髮下麵的豎瞳收縮閃爍，額頭抵在拉格納的衣服上，嗚嗚咽咽地溢出幾滴眼淚。

第二次性愛做得久，久到緋紅對時間沒了概念，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也可能更久。

緋紅這下清楚地感知到他體內的東西成型了，那些東西拖拽，墜著他的子宮，在拉格納帶給他的細密快感裏讓他感知鈍痛，克裏姆頌忽然間想起來它們是什麼了。

龍王無助地捂上燥熱的小腹，他又叫了幾聲拉格納的名字。

緋紅叫床過久，聲音嘶啞，浸染著痛苦，被拉格納的動作顛簸得支離破碎，斷斷續續地呻吟出來。

小男孩兒的生命力旺盛，欲望和性能力也旺盛。等拉格納在他身上宣洩完，緋紅身體的水分像是被抽幹了，分泌不出更多的水分，只能戰慄著幹性高潮。

他恍惚地望著床頭昏黃的小燈，手搭在拉格納的胳膊上，心裏想的是我再也不和你做愛了。

做完愛緋紅還是被拉格納禁錮著，他沒辦法使用自己用來自殘自殺的手槍，轉而向死神央求。

龍王面色潮紅，牽著拉格納的手，按向自己的小腹，指節攥得泛白。

克裏姆頌張開嘴巴，對拉格納說：

“拉格納，殺了我。”

他方才被拉格納內射的子宮裏，有幾顆已然成型的卵。

眼下，那些卵正卡在他的宮腔，搖搖欲墜，不停地往下探，像是拽著他身體的臟器向下拖，逼迫他閉合的宮口再度張開，陰道蠕動，想要遵從本能，把它們一顆一顆地擠出來。

拉格納沒動作，如若不是緊促的呼吸聲出賣他，緋紅會以為他壓根沒聽見。

他就權當拉格納沒聽見，又重複了一次，輕聲開口，說：“拉格納。”

“——殺了我。”

死神把緋紅環緊，少年擻動了下身子，回答他。

“不行，緋紅。”拉格納開口拒絕。“你必須把它們都排出來，”

小男孩兒接著又補充道：“我會盡可能幫你。”

“…………你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就是殺死我。”

緋紅說得沒錯，拉格納回想起了他們的未來。

克裏姆頌的築巢行徑之後會伴隨著產卵行為，而未來的死神確實會如龍王所願，他不讓緋紅身體感知過多的疼痛，他將他、將他體內的卵殺死。

緋紅捨棄一具屍體，重新換了具嶄新的身體，他捨棄成型的卵，捨棄拉格納給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和體內亂七八糟的液體。

人不像龍。人受了傷會留疤，超過閾值會死亡，誰都不能為了規避疼痛，就輕描淡寫地去自殺。

拉格納不知道彼時的自己是否算作殘忍，也不知道當下的自己為什麼不肯殺死緋紅。

克裏姆頌能承受拉格納從外到內撐開的疼，卻不能接受身體自己打開的痛。拉格納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不清楚他為什麼要讓緋紅感知人的苦楚。

他可以殺死他，殺死每一個他，但他不能真正地殺死他。

他暫時不想殺死他。

他大概率是把這條對他意義特殊的龍，慢慢當成“人”看的。

死神抱著緋紅，坐直身體，把他身子轉過來，讓他像人類生產一樣張開雙腿。

拉格納在上方揉了揉他的肚子，把溫熱的手掌搭在紅龍的小腹上，聲音不免柔著，像是哄他，安慰他：“緋紅…，這裏很安全，你可以做這些事。”

克裏姆頌活了這麼多個年頭，築巢轉變成產卵的次數少之又少，更別說他找到了更換身體就解決產卵問題的好法子。

與之相對的，初潮期第一次產卵的畫面早已隨時間淡卻，只剩下身體、剩下生理的記憶。龍王的身體被龍神改造，不是完整意義上的人。而拉格納讓他用哺乳動物的胎生方式，他在這個動作橫豎使不上力。

緋紅的意識不完備，還沒准備好，身體卻超前行動了。

他的下體張合，卵從宮口一點點往下墜，排在幽小的徑口，卡在那裏不肯出來了。緋紅疼得不停地收縮陰穴去擠，他身體發抖，腰腹用力，向上抬高了幾寸，額頭滲出虛汗，卵還是沒成功擠出。

“不行…，拉格納，該死的…！真的好痛…”

克裏姆頌痛得渾身打顫，復蘇的肉體記憶讓紅龍從久遠、貧瘠的初潮期撈出了點兒有用資訊。

在幾番嘗試之後，緋紅幾乎本能地想要分開雙腿跪著，想撅起屁股，讓卵從生殖腔滑出來。

龍王那點殘存的自尊心作祟，他突然不想讓拉格納盯著他生產。

“你躺下來，拉格納…不准看了。”

緋紅力氣全都得用來產卵，他好不容易把力氣掰出來一點兒，手指輕輕點點拉格納的手背。

“你躺到這裏，抱著我。”緋紅說：“我沒力氣了，你得幫幫我。”

拉格納依他的心，重新躺到床上，抱著緋紅，讓他能偎到懷裏。

緋紅的肚子貼到了拉格納結實的下腹，少年身體沒使力，小腹那裏沒有繃緊，並不硬，很柔軟，也很溫暖。

他趴在拉格納的肩頭，雙腿分跪，屁股抬高，將陰口露出。

緋紅並不知道拉格納實際上視野很好，銀劍聖人能夠看到他翕動開合的穴口，看到那處殷紅，像他的頭髮，像他的名字。

紅龍正在把白色的卵，一點一點推到視線可及處。

克裏姆頌頭耷拉在拉格納的肩頭艱難地吟叫著，拉格納則伏在他耳邊，也難耐地低喘著。

慢慢地，最遠端的卵終於被推了出來……

第一顆就耗盡了緋紅全部的力氣，緊隨其後的第二顆比前一顆還大，只探出了個形。緋紅沒能一下子把這只卵排出，它在穴口露了不過半指的長度，他疼得陰穴瑟縮，又給吞了回去。

“啊…！好痛…好難受。拉格納、拉格納我不行了…”

他很少這麼毫無防備地枕在死神肩頭哭。這種哭像是更遙遠的過去，是他都沒有變成龍的、很小很小的、屬於他的孩提時代。緋紅隱隱約約記得自己那時似乎不這麼難相處，不把情緒藏著掖著，只要發生了委屈，就趴到床上痛快淋漓地大哭。

“幫幫我…額，出不來…”

“我受不了了…！”

“拉格納。”

“……殺了我。”

他沒有得到死亡，沒有得到嶄新的身體；他靠著骯髒破碎的身體，得到了鮮活的痛苦，和死神的親吻。

拉格納吻掉他臉上的淚，用嘴巴和舌頭把緋紅的呻吟堵住。他順著緋紅的背，輕輕地做著安撫著。

——龍王收縮瞳孔，失神地瞪大雙眼。他屬獸的本能感知到拉格納順背不是一種安撫，而是性暗示訊號，讓緋紅迫切地想把宮腔打開，趕緊把體內的卵都排出來。

似乎只要把它們都排出來，他就可以和死神二度、三度，沉淪到新的情愛。

緋紅感知到下體一股撕裂的劇痛，第二只較大的卵才緩緩從穴道裏滑出來。

後面幾顆體型比較小，順著先前拉格納射進去的液體滑出，排得還算順利，只有最後一顆還沒成型，外皮軟軟的，讓緋紅用了相當長的時間。

緋紅被疼痛激得耳鳴，趴在拉格納肩胛上，瞳孔擴散，痙攣著身子，缺氧一般大張著嘴，急促地喘息。

接著他感到下體的性器官發熱，有如潮吹一樣噴出水來。

龍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失禁了，他兩性的尿口均是張開，淡黃色的尿液和把不住的精關一樣，都淅淅瀝瀝地撒在拉格納結實的小腹和大腿上。

排卵和失禁的快感過完，緋紅渙散的瞳孔才再次收縮，重新聚焦。

龍王慌不迭，緩過神來蹭著拉格納的頸窩，軟糯的唇貼著拉格納的脖子，跟小男孩兒下達新的指令，說現在下麵髒死了，要他帶自己去洗澡。

拉格納抱著他緩緩走向浴室，過程中被緋紅不痛不癢地罵了幾句。

龍王用詞不粗鄙，相當文明，一點兒也不難聽，小男孩兒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又變回最初聽話的好好學生模樣。

直到緋紅最後下定結論，對他道：“我再也不和你做愛了。”

死神唯獨這時沒沉默。

拉格納迅速接上緋紅的話，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說：“不行。”

緋紅被他氣到，張開嘴巴咬了他一口。

拉格納皺眉，喊克裏姆頌的名字。“緋紅，”他撇撇嘴，如實地道：“很痛。”

“閉嘴。”緋紅回他。

“痛就忍著。”

克裏姆頌依然沒能獲得一勞永逸的長眠，但至少那天他能安然入睡，沒有失眠。

少年擁有鮮活的生命力，澎湃且旺盛。拉格納熾熱的軀體擁抱著他，像一個溫度適中的暖爐，從來不會把他燙傷，只會把他腐朽塵封的冰慢慢融化。

靠在城牆上的蝴蝶被微風拂過，死灰復燃地振動骸骨，呼扇著翅膀。

他想，也許以後他也不會失眠了。

-Fin

＊

那天，拉格納把紅龍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抱回了他乾淨的床鋪上。

小男孩兒擁著他，陪他睡了很久很久。待到緋紅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晌午，身邊的位置空了，床剩下些丁點兒的餘熱，像是他們溫存過後的熱度。

龍王還沒來得及更換身體，渾身酸痛不已，胳膊、胸膛、腰腹、屁股，哪哪兒都是青一片紫一片。好在拉格納陪他把發情期捱過，下半身開裂的雌穴已經默默地退回去了。

克裏姆頌站在鏡子前，自己和自己作約定，下定決心，說我再也不和拉格納做愛了。

被摧殘了幾小時，又睡了十幾個小時，緋紅感到胃裏空落落地，非常餓。

他聞到了一陣香氣，循著氣味來到大廳。

拉格納他們已經坐在飯桌前，給緋紅預留了個中間的位置，上面擺好了碗筷。

緋紅坐了過去，看到中央位置擺了盤厚蛋燒。

他用筷子牽了一口。

鮮嫩的蛋溫度適中，無需用牙齒咬噬，便順著唇舌，滑進喉嚨，滾到他的胃裏。

克裏姆頌臉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麼，當場把筷子一摔，兩根筷子蹦得老高，稀裏嘩啦地掉到地上。

他在三個僕從目瞪口呆下離了飯席，逕自走回屋裏。

緋紅沒有回到自己的屋裏，他讓格雷姆三人更是瞠目結舌，他們眼睜睜地盯著老大走進了銀劍聖人的房間。

小男孩的門被他摔得震天響，接著在屋裏，發出了“砰——”的一聲槍響。

拉格納面不改色地用筷子夾起緋紅扡了一口的厚蛋燒，他吃進嘴裏，對被緋紅嚇得驚虛的道具們說：“別管，吃飯。”

過了一會兒，緋紅換了具新的身體，從他房間裏走出來。

龍王重新坐回座位上，接過拉格納遞的新筷子，扒了幾粒米飯，又叨了幾口厚蛋燒。

當天晚上，克裏姆頌又被拉格納按到床上。小男孩兒一板一眼地對他說：“那就是普通的——”

“我知道。”緋紅打斷他。

“你別太自命不凡了，我壓根不在乎這些事兒。”他說：“我只是單純地覺得它很難吃，而且，我身體太疼了。都是因為你。”

“但是我只是好奇，”緋紅問他。“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理它們？”

拉格納看起來十分大義凜然，義正言辭地回答緋紅：“我打算送給前輩補補身體。”

緋紅皮笑肉不笑地牽動了下嘴角，他用手指指房間的門，示意拉格納說。

“滾。”

小男孩兒聽話地向門外走，走到一半，停在了那裏。

“又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轉過頭看著緋紅。“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緋紅被他氣得額角突突地跳，最後從床上抄起一件衣服，朝著門口的拉格納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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