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格纳理都没理，只是去亲吻他沾着泪水的眼角，再往下亲吻他的耳垂和脖颈。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绯红腹诽。早知道就该直接把他割了。

啊啊，够了，他不想管了。反正也就是打一炮的事情，还能怎样。随便吧，毁灭吧。

他放弃地闭上了眼睛。而拉格纳还在一边缓慢地撑开手指，一边观察绯红的反应，确认绯红不会觉得痛。

对绯红而言不幸的是，他下身分泌的体液作为润滑已经十分绰绰有余，甚至随着拉格纳拨弄他阴蒂的动作还在分泌更多，都濡湿了他的外阴。很快他又被指奸到小高潮，拉格纳抽出手指时他的肉壁甚至恋恋不舍地被带出来了一点，二者分离时发出淫靡的水声。

拉格纳这才觉得绯红准备好了，将自己的阴茎抵上他的阴部。刚才发泄后半软的阴茎早就又完全勃起了，紧绷得发紫的样子诉说着主人的忍耐。

“绯红……”

被呼唤的人并没有回答；绯红只是依旧侧着脑袋微微喘着气，艳红的长发摊了一床。不知是不是因为绯红一直都没有给他什么反应，好像想唤回他的注意力似的，拉格纳又去亲吻他的眼角和耳垂。

“……绯红，我应该没有搞得你不舒服吧？”

绯红瞥了他一眼。他的语气和神情都让绯红觉得好笑。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自己很委屈一样？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但看着他那憋得面红耳赤还在问自己这种问题的傻脸，绯红无言以对，最终叹了口气：“……要做就快做。”

龟头在阴唇摩擦了几下，然后缓缓地插入阴道口。二人的口中都漏出了呻吟。

归功于拉格纳细致到可称之为脑子有问题的前戏，他这样恐怖的尺寸居然很顺利就几乎全部插了进去，除了微妙地涨得难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更别提出血了。但这反倒让绯红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这样顺利的话，我做这种事的意义是什么……？

虽然绯红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放置他三五天，但也不代表绯红最初就打算做到这步。看着自己微微被撑出那个部位形状的腹部，绯红不由得叹了口气。

“绯红……我……不行了……”

拉格纳就没有这样的余裕感慨自己的心情了，绯红能看到汗水从他涨红的脸上滴落。这也难怪，他能忍到现在已经可称为奇迹。

“那你就动……呜！？”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拉格纳的动作撞得差点头仰过去。

拉格纳是真的没余裕照顾他了，俯身抱住他的身子和脑袋固定，下半身就遵循本能疯狂地抽插起来，仿佛一头脑子里只有交配的野兽。

阴茎几乎每次都抽到快要离开，又一口气插到最深，将他的臀部撞出肉浪，并没多少脂肪的胸部都被带着晃动起来；囊袋拍打在会阴处发出淫靡的碰撞声，抽出时已是泛滥的爱液会顺着肉柱被刮出来滴落在床上，再进入时阴穴又被噗滋噗滋插出两朵水花。

绯红被撞得头晕眼花；粗大滚烫的阴茎撑开他的阴道，将他的每个神经都翻出来碾过，剧烈的快感叫他自豪的头脑没法思考、腿根打颤，阴道因为绵密的小高潮几乎是一直在抽搐。很快，他就感受到随着啪啪几次毫不留情的深顶，几乎快插进他子宫的阴茎抵着他的宫口一跳一跳地灌进了几股精液。

拉格纳抱着绯红深深地喘息，呼出的气体烫得绯红耳根发痛。他似乎非常享受绯红温暖湿热的甬道的抚慰，射精之后也还在微微地抽插，很快就又硬了起来。龟头又开始往他的子宫口顶，压得绯红感觉自己的子宫都变形了；在绯红以为接下来自己会被这个失去理智的家伙当成飞机杯时，拉格纳却突然回过了神，停下了动作。

“啊，抱歉……我会帮你清理……”

“……”

这话事到如今得绯红很是无语。

“……算了，本来就是要废弃的身体。”

“……”

拉格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表情阴下去了几分，看得绯红莫名其妙。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以为跟你做了这种事，我还会继续用这个身体？”

被这个白痴中出让人觉得恶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绯红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早就到处是他的咬痕和吻痕，被其他人看见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他才懒得花时间等这些痕迹消失。

但拉格纳的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就是说再过分一些也可以吧？”

绯红感到脖子一痛。拉格纳狠狠咬了他锁骨上方的位置一口，力度重得让绯红一瞬错觉自己要被咬一块肉下来。

“？？你发什么神经，这就这么让你受伤吗？你不会觉得我很喜欢你吧？”

“是啊，我也很讨厌你。”

他说着这样的话语，下一个动作却是接吻。绯红只觉得他这气生得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

这次他开始缓慢地动腰，恶劣地并不深入，只是去轻轻磨蹭绯红体内的那块软肉。绯红已经接受了和这白痴做很舒服的现实，他恨恨地勾住拉格纳的脖子压着，也去咬他肩膀的肉，发现果然咬不动之后更火大了。他把自己的脸往他的颈窝里砸，免得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于是拉格纳也揽住他的肩。

绯红瘦得有些过头了。不知道他自己变身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无论是男是女都又小又纤细，对体型似乎没要求到可算难以理解的程度。拉格纳一只手就能把他搂进怀里，骨头咯得他有些发慌。

倒不是说抱起来的感觉不好或者怎么样，只是这样会让拉格纳脑子里浮现自己稍稍用力就把他捏得皮开肉绽、骨头碎裂的场面，反而很微妙地静不下心。

真好笑啊，明明约好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杀了他。

明明是自己最仇恨的种族。

——此刻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下半身的距离是负的，上半身也融成一片，分不清炽热的是谁的体温。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绯红的反应。只要自己深入，绯红便会抱着自己微微颤抖；如果碾过那个敏感之处，他就会整个人小小地跳一下。大概是因为不想被知道自己感觉很舒服，他一直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反应。虽然他的甬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一直诚实地谄媚地吸吮着他的阴茎，邀请他再深入、再深入一些。

抽出的时候，潮热的甬道又会密密地裹住自己，阻止自己的离去。这时的绯红会忍不住大口吸气，又忍耐着慢慢吐出气体，打在自己的耳边，让人觉得耳朵发烫。如果紧接着突然快速抽插几下，就能得到他小声的呜咽，但他会很快又憋回去，只有攀着自己肩膀的手指一直颤抖着。他大概已经用了全力抓他吧，但力道对他而言轻得让人觉得像在调情。

真的很可爱。

让人想看他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的模样。

“拉格纳……？”

拉格纳的动作太慢了，慢得让人难受，好像是故意想让他感到焦急一样。有时轻轻地磨过他的敏感点，有时又在要撞上敏感点时停下，或者只是浅浅地在入口处抽插。

绯红被折磨得快要抓狂了。但他去推拉格纳也推不开，只好去抓、去砸他的背来抗议。可是拉格纳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依旧在按照他自己的步调，缓慢地不照顾他敏感点地入侵。

“你这个混账，你还跟我玩这套……”

“喂，拉格……纳……”

“唔……”

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反抗的力道也越来越轻。绯红的全身不能自控地颤得厉害，他就快忍不住要开始自己动了。

拉格纳慢慢地几乎整根抽了出去，下个瞬间却突然猛地挺腰，粗硬的阴茎一口气破开他的阴道，挺起的龟头碾过他的敏感点，狠狠撞上他的宫口。

“！？”

绯红被撞得眼前一阵发白，完全来不及反应，在诧异之中就被强硬地带到了高潮。

完全不顾绯红的身体还没消化完这一轮的快感，只因为那由于高潮挺起的、还在颤抖的胸部像是在请求拉格纳照顾一样，于是他也便握住他的胸侧，用拇指去碾那早已硬挺的乳头，令绯红没忍住几乎是尖叫出了声。痉挛的肉壁密密地裹上拉格纳的分身，吸得拉格纳吃痛，但他仍然继续着动作，每次都重重刮过那个敏感点。

“等一、拉格……”

“不……不要、啊”

“不要顶了！又要去了、嗯……♡♡♡”

过强的快感冲击大脑，让绯红发出了日常中无法想象的带着哭腔的娇喘声。拉格纳却只管按着他的腿、让他把腰再抬起一些，方便自己顺着重力直直地往下抽插。

他重新俯下身去轻咬绯红的龙纹；弓起的后背能看见经过充分锻炼的饱满肌肉隆起，和抓划着他背部的绯红纤瘦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艳红的指甲毫不留情也只能划破男人背部肌肉的表皮，将拉格纳的背浅浅地抓出一点血痕；同样纤瘦白皙的双腿被男人大大撑开，随着他抽插的动作被动地摇晃。

最后直到绯红被操得只能胡乱地发出一些不成句的甜腻呻吟，双腿颤抖着紧紧缠住拉格纳的腰、几股潮吹的热流随着甬道的剧烈收缩浇到他的龟头上，拉格纳才好像终于满意，慢慢停下了动作。

他又射在自己体内了吗？绯红并不知道。

他的大脑好像快要融化，已经没法思考了。他被搞得失去了气力，本来攀着拉格纳肩膀的手也落回了床上，只能闭着眼用嘴调整呼吸。

眼前一片黑暗之中，他感到拉格纳撑起身子，拉开了和他的距离。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拇指轻轻抹掉了他生理性的泪水。

绯红勉强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拉格纳的模样。

——拉格纳在笑。

他笑得好像一个随便找了个道貌岸然的借口虐杀自己仇人的疯子，眼里全是诡异的兴奋。

绯红一瞬间震惊到忘记了自己还在性事的途中。

……啊，是啊。在第一线作战的人，还是常常直接用肉体厮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这样暴戾的地方。

无论平日披着怎样的乖宝宝的外衣，能成为疯狗的人骨子里就是有疯狗的那一面。一开始就有。

连自尊心都没有跳出来抗议的程度，他开始本能地想逃了。

但下一秒，他的脑袋被胡乱地掰向了一侧。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浮现疑问符，刘海就被人粗暴地用手掌抹起。他就着自己龙的那边眸子去看身上的人，却感受到正在侵犯自己的东西又硬了两分。

这下反而把他气笑了。在绯红看来，人类这种有时会把性爱当作征服手段的本能实在有够原始和低等。于是他故意把脸转回去，展示出自己人类的那边眼睛，挑衅地笑了笑。

拉格纳沉默了几秒，然后揽过他的腰，抱着他坐了起来，变成对面座位的姿势。随着重力，阴茎一下整根没入；但像是生怕没有插到底一样，拉格纳还进一步把他往底下狠压，让他的阴口紧紧含住自己的根部。尺寸可怖的阴茎无情地整根没入他的体内，把他纤薄的腹部顶出男人器官的形状，把他本来已经降了下来的子宫又生生顶了回去。

“你这……！”

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在说话还是在尖叫了。拉格纳把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肩窝里，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一手紧箍他的腰，完全控制了绯红的动作。绯红想抬起身让他该死的尺寸出去一些，但腰部被铁一样的手臂死死环抱着，令他根本挣扎不了，只能就这样接受他的律动。

绯红已经高潮太多次了，此时每个细胞都敏感得无以复加，随便一次抽插都像是在贯穿他的大脑。更别提拉格纳的大小，即便不故意去顶，也可以碾过他所有的敏感之处，粗硬阴茎上暴起的青筋更是磨得他双腿发颤。快感如巨浪般无情地殴打他，又无处可逃，让绯红觉得自己要没命了。他毫不留情地用指甲去抓拉格纳的背，尽全力也只是在他的肌肉上又多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色抓痕：“我绝对杀了你……”

拉格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按照绯红喜欢的插法继续他的活塞运动，将绯红的阴穴插得汁水四溢，臀部翻起肉浪来。一时空气之中只有肉体碰撞的声响，以及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

很快，绯红忍耐的演技彻底崩溃，连抓挠他的功夫都失去，只能回抱着拉格纳，被撞得颠簸着啊啊呜呜地小声发出破碎的甜腻呻吟，表情渐渐变得像是快要融化：

“你这……混账……”

“白痴……听人说话……啊、、”

“不……好舒服……不行……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好舒服、、再深点……♡♡♡”

“……绯红……我想射在里面，可以吗？”

“拉格纳♡不、不行……♡别插了♡♡♡嗯♡♡♡好舒服♡♡♡♡♡要死了啊啊啊♡♡♡♡♡”

绯红已经没在听他讲话了，只有下身层层叠叠的潮热肉壁吸得拉格纳呼吸愈发粗重，舒服得仿佛有人在拿大锤砸他的脑袋。拉格纳凭借经验权当自己已经获得了许可，几次深插之后重重顶上他的子宫口，一口气全都射了进去。在拉格纳绵长的、中间还不时再撞击两下的射精过程里，他依旧死死箍着绯红，令绯红无处可逃，只能被拉格纳的阴茎钉在怀里、被迫接受他给予的所有快感，最终支撑不住，甬道喷出几股热流，上翻着眼、腿根打着颤，狼狈地高潮。

绯红的身体被折磨得敏感得过了头，刚刚高潮完没有多久，甚至拉格纳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因为内壁抽搐时和阴茎的摩擦，绯红就又达到了新一次的高潮。

他紧紧抱住了拉格纳，全身颤抖得厉害，腿也死死缠上了拉格纳的腰，脚趾都蜷在了一起；他的喉咙绷得已经发不出声音，乳尖挺立着寻求着抚慰，只是稍稍摩擦过拉格纳的胸肌都爽得他发抖。

那面色潮红、双眼翻白、狼狈地沉溺在快乐之中的模样，已经不见日常里高傲冷漠的影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体位下拉格纳看不见他这幅样子，不然他一定无论动用任何手段都要把这人的记忆洗掉。

拉格纳被高潮的甬道吸得头痛，差点顺着本能就想直接把绯红压倒在床上不管不顾地草他，但残留的理性警告他，怀里的人抖得实在有些太厉害了。拉格纳尝试着缓慢地抽插几次，就不出意外地发现绯红已经快坏掉了。他已经完全没法说出成型的句子，只能双眼失神地随着拉格纳的动作全身不时地抽搐，腿无力地大张着随他进出，口中溢出嗯嗯啊啊的破碎呻吟，估计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舌尖已经掉了出来。

虽然拉格纳并看不到绯红已经彻底融化的表情，但他能知道绯红已经到了极限，需要休息。

他暂时停下了动作，拉开二人的距离想进一步确认绯红的情况；但他一稍稍松手，绯红便无力地向一旁倒去，令拉格纳又赶忙托住他的身子和头。

过了好几分钟，绯红的身体才渐渐平复、眸子才开始聚焦。他疲惫地抬起眼，看到某个白痴一脸不安看着他。

啊，看来觉得很愧疚呢，真不错，觉得有愧于你的家伙最好说话了。

愧疚感这种东西虽然比不上爱，但亦能让人愿意为你付出很多。

拉格纳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种时候绯红脑子里居然还能在做这种计算吧——毕竟绯红的思考回路就是这样构成的，哪怕只剩一个脑细胞，这点恐怕都不会改变——但在拉格纳看来，此刻的绯红已经完全丧失了攻击性。他纤瘦的身体上到处是吻痕和咬痕，混杂着汗水精液之类的各种体液，有气无力的模样活脱脱像个被疯狗暴力折磨了半天的可怜的破布娃娃。他不安地问：“……你没事吧？”

这什么白痴问题，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吗？

绯红在脑子里对答如流，但他爽得全身发软，并没有力气真的能说出来，只好狠狠地瞪了拉格纳一眼。他努力狠狠瞪了，但因为此刻他的表情肌也使不上力，威慑力可能还不如哈人的幼猫，也不知道拉格纳到底有没有领会到他的不屑。

这时，异变让两个人同时朝下看去。

——一直在绯红体内的拉格纳的阴茎，变得更硬了。

“……”

“……抱歉……”

“……”绯红轻轻叹了口气，气若游丝地挤出几个字，“随便你吧……”

“呃，但是你这样……你确定可以吗……？”

罪魁祸首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叫绯红觉得好笑。下半身的结合处已经被各种体液弄得一塌糊涂了。也被顶着子宫口内射了这么多次，如果是普通女性早就怀孕了吧。他大概也怀孕了吧，他不知道。反正他不会生的。就算万一因为研究方面的兴趣他要培养这个胚胎，也不会是自己怀胎十月这么低效率的原始方式。更在那之前，这个身体在帮他手冲的时间点，就是预定废弃的东西了。

你把我杀了让我换个身体再跟你继续吧。他半开玩笑地这么想，但并没有力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反正就算他说出来了，拉格纳宁愿继续折磨现在的他也不会愿意真的杀了他的，他清楚这一点。这个白痴的思考方式就是别扭得很。

而且我说不可以的时候，你有听吗？或者又再给他的愧疚心添点砝码，就说算了，反正我也说了可以照顾你。

但无论脑子里转得再多，玩笑也好、骂人也好、话术也好，他是真的累得根本没力气讲话了。他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叹气一般有气无力地小声答道：

“……随便。”

“……对不起，马上就好了，大概……”

为什么自己还这么精神？

绯红这完全失去锋芒的模样令拉格纳慌张起来。在他原本的预想里，自己早就应该恢复了才对。到底还有哪里有问题？

他回忆起之前绯红告诉他，要结束这种状态，需要完全满足自己的性欲才可以。这样一直不结束，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有哪里没得到满足？

……这么说起来，被高潮时痉挛着的潮热甬道吸吮着射精固然很舒服，但他的记忆里还有更舒服的事情。

“对了，我知道了。绯红，变成双性的样子和我做吧。”

他回忆起未来他跟绯红的性事。最早他会用女性的身体，后来大部分时候都会用双性的身体。寿命过于漫长又过于大脑发达的红龙十分中意与他做爱的快感。

他很喜欢把红龙弄到前后一起高潮，享受他崩溃的破碎又甜腻的呻吟、享受他射精的同时阴道也抽搐着讨好自己的感觉、享受他无助地抱着自己时身上滚烫的体温。

但他最爱的是看他高潮时崩塌的失神表情。从平日的高傲清冷中完全无法想象的那狼狈又谄媚的色情模样，诡异地满足了他的征服欲。虽然他很清楚，绯红并不会因为做爱很舒服这种事就真的变成自己的东西。

总之，他把一切归咎于他很想杀他却没法杀他，结果大概性爱成了另外一种折磨和杀害他的方式。

未来的他大概脑子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才会做这种事情。他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失去一切的、像被迫活在深海一样的窒息感受他也能实际体会到。

所以这一次他就不会做这种事情。……啊，不，不对。已经在做了。

明明不发生这种意外的话，大概他永远也不会想起他们还有过这种关系。

明明不是这样的话，即便想起来了他也不可能再做这种事。

他这辈子好像注定要跟龙这种生物纠缠不清。

绯红一直没有回答。

拉格纳还在神游，突然又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今天一直忍耐着没去看绯红高潮时的表情？

和他做爱很舒服的事实已经需要绯红用时间来消化，如果他还遵照本心、第一次做就把绯红狼狈的模样全都看了去，他担心自尊心过高的绯红事后会更加无法接受。但仔细想想，比起双性，好像他更在意这个……难道其实是因为这个吗？他要直接开口，还是想办法偷偷看呢？

拉格纳掂量着看向绯红，这才终于注意到绯红此刻的表情——

——绯红整个人都吓清醒了，瞪大了异色的双瞳，愣愣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

拉格纳回忆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得了的错误：

——他怎么就不小心说出口了！

他知道绯红肯定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未来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所以他本来决定不说的！

“是、是那个……只是未来的你告诉过我……只是说过你也可以这么变……”

很显然，这样拙劣的谎言不仅不可能骗到绯红，反而只会进一步暴露拉格纳自己的想法。绯红理都没理他，只是垂过头去，干笑起来：

“……哈、哈哈……”

“……这样啊，是吗……所以你才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要跟我……”

他说着，拿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绯红，你在哭吗？”

“我才没哭……”似乎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没说服力，他挣扎着解释道，声音闷闷地从手指的缝隙中冒出来，“这是生理性的眼泪……全都是你的错……！”

“……”

拉格纳有些不知所措，最终选择了把绯红重新抱进怀里。他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肩窝，拍拍他的背。他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点哭腔地问：

“……未来的我跟你做过多少次？”

“这个……”

“……哈哈，算了，我知道。”

他早就该知道了。拉格纳爱抚的手法、接吻的方式、抽插的方法、体位甚至高潮后的安抚，全都符合他的喜好。

实在太明显了。绯红怎么可能想不到，绯红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甚至早在拉格纳一脸理所当然要跟他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只是。

他又逃避了。

绝对不可能和这种白痴保持这种关系。

绝对不可能这么中意他。

这种理由的超出预想有一次就足够了。足够过头了。

所以他又逃避了。下意识地。

明明早就隐隐想到多半是这样，却拒绝意识到这点，甚至还去问未来的你是在跟谁上床。

然后还被这个蠢货照顾了感受。

太丢脸了。

太丢脸了！！！

不，他不想哭，一点也不想哭。但大概是因为生理性的眼泪早已让他的泪腺崩塌，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滚落。他终究是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好崩溃。无论是又一次丢脸地无意识逃避现实的自己，还是被这白痴照顾情绪的自己，还是被这笨蛋搞到这样狼狈的自己，还是不知为何会中意这蠢货到让自己匪夷所思的地步的未来的自己，一切都让他崩溃。

啊啊。好想给这个人渣一枪再给自己一枪，然后把地球打爆算了。

拉格纳还在轻拍他的背。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拉格纳并没有听他带着哭腔的命令，只是继续用动作安慰着他，也遵照他的意愿不去看他的表情。

“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

“……等你冷静下来我就会滚的。”

“哈，我冷静得很……”

“……”

拉格纳没再回答他，只是继续安抚着他，仿佛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这让绯红感到更加地不快。

……不，绯红自己也很清楚，他现在确实一点都不冷静。他憋了一肚子委屈，确实想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胡乱撒气。

冷静点，冷静点。别这么难看。

一定是因为高潮太多次脑子被搞得不对劲了。

一定是因为老是被他抱着所以才这么简单就产生了退行行为。

一定是因为——啊啊啊啊啊啊什么心理学什么脑科学全都去死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未来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拉格纳。”

“嗯。”

“我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

“我非常讨厌你……！”

“……嗯。我知道。”

这百依百顺的态度似乎进一步刺激到了绯红，突然之间，绯红用力把拉格纳推倒在了床上，双手掐上他的脖颈。

拉格纳没有挣扎，任凭他用尽全力去掐住自己。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样是杀不掉他的，只是绯红在胡乱发泄情绪罢了。

绯红的泪水随着重力一颗一颗打到拉格纳的脸上，拉格纳也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等到绯红终于掐累了、放松了手上的气力，拉格纳起身吻上他的唇，然后再次压倒了他。

绯红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后来他们又做了几次。几次来着？……没印象了。他想坐起来确认一下现状、整理一下思路，但刚撑起身子，人就摔回了柔软干净的床。

全身酥酥麻麻地发软，尤其是腰。动一根手指都让人觉得累。

真的好累。累得连睁眼都感觉在耗费自己的气力。

他就这样瘫着，大脑很难得地空空如也。上次这样放空脑袋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脑袋打爆的时候？……还能想到这种无聊的笑话，也不算是空空如也吧。

耳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绯红不用看也知道，多半是拉格纳洗了澡回来了。

但过了几分钟，那人也并没有往这边来。绯红往门那边瞥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银发的蠢货一脸复杂地站在那里。他嫌他碍眼，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杵在那干什么？”

拉格纳欲言又止，想巧妙地混过去却又想不出回答，最后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

“……你也有这样的表情啊。”

绯红大致能猜到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眼泪和唾液混杂在一起，艳红的发丝因为汗水黏了些在面颊，因为快感而弛缓的眉眼一定让他看起来像个白痴。

可以的话他不想露出这么没有防备的一面。但想想所谓的要一起行动就是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经常是整日整日地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暴露自己真实的一面，会暴露自己的好恶和习惯，暴露自己脆弱的、不堪的、没有防备的地方。

他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全能的神。

……但总感觉在这个家伙面前，自己在以一种不得了的速度暴露。这家伙在把他逼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的能力上，让他自己也目瞪口呆；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密集和丰富的情绪波动了。

毕竟一切都在他的设想之中，失败了有方案BCDEFG，成功了也就是哼哼如我所料。没有毫无计划空有乐观所带来的愚蠢的绝望，但相对的也就没有意料之外的激动人心。

“绯红？你还好吗？”

看到绯红没有反应，拉格纳探过头来问到。

他果然是刚洗了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头发还有点湿润。他看上去状态很好，身边仿佛在闪小星星，像去宠物美容店刚做完全套洗护的大型犬。

绯红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没事，又觉得跟这个傻子比体能只会让人感到虚无，只能恨恨地把话咽了回去。

“黏哒哒的很难受吧？我现在就抱你去洗澡……”

“不，不需要。”

绯红无力地晃了晃手臂表示拒绝，然后手上凭空变出了一把枪。

但还没等他懒懒地打爆自己的头，就被拉格纳抓住了手腕，把枪从他手里卸了下来。

“……你干嘛？”

他不满地嘟嚷到。

“你又要自杀？”

“那不然呢？快给我。”

“……绯红，我觉得你应该再珍惜生命一点。”

“？我换个身体又不是死了。”

拉格纳不说话了，看着他一脸唉这鸟龙就是这样的表情。绯红在心里吐槽我才是觉得和你没法沟通，干嘛在意这种都称不上是问题的问题？

但他是真的被草得太过了，连这种最为细小的拉扯都会耗去他的气力。他在心里抱怨着你有空废话不如快点让我换个身体，却终究是没能敌过倦意，阖上双眼、耷下了手。

已经各种意义上没有力气了。

干脆就这样再睡一觉好了……

朦胧之中，他感到有人轻轻坐到了床边，小心地用手指梳理起他因为性事变得凌乱的头发。长着拳茧和剑茧的手，轻柔地把红色的发丝梳回它们应有的位置，将因为汗水和泪水黏在面颊的碎发拨回耳后。

又过了不知多久，久到绯红差一点就真的要完全失去意识，那个人影向着他俯下了身，要吻上他的唇——

拉格纳亲吻到了绯红的手。

绯红伸手挡住了这个吻。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只隔了绯红纤瘦的手指。近到他银白的短发顺着重力垂落到了绯红的额上，绯红自然能清楚地瞧见他湖蓝的瞳孔是怎样僵住，然后回神，最后又彻底怔住。

半晌，他呆呆地撑起身，离开绯红身上；然后失魂落魄地坐到床尾的边上去，脑袋绝望地歪到一旁：

“……绯红。”

“………………………我讨厌你。”

绯红开心地大声笑了起来。

END

后记：

怎么越写越甜好像逐渐甜得发齁……………？我连一微米都从来没想过“我要写甜”这种事情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本文一个涉及原作个人理解的逻辑前提：毒杯事件中绯红在拉格纳复活的瞬间就想到拉格纳没死的原因，但绝对不想承认未来的自己这么中意他，中意到会打抗体的程度，因为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而大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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