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安队长

冬季的下午天色阴沉。空中飘着雨夹雪，让人感到格外寒冷。转眼就是农历新年了。与往年相比，街上显得有些冷清。为数不多的行人戴着口罩，面无表情，低着头匆匆走过。

保安邢春龙和大部分外来打工者一样，响应号召，留在G城过年。

这是一座他熟悉，却又不属于他的城市。在这座超级大都市里，他只是个不起眼的保安。像千千万万的普通市民一样，他感到压力与恐慌。疑似，确诊，隔离，封城……这些名词对普通人来说，原本是遥远而陌生的。但是，从两年前的除夕夜开始，人们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像睡醒前做的最后一个梦，似真似幻。一切发生的又很慢，像是0.5倍速播放的灾难电影，人们已经看得厌烦了，还没熬出个结局。

邢春龙身强体壮，是个结实的汉子。他怕的不是得病，而是怕长时间的封锁，让他丢掉来之不易的饭碗。当然，比起新闻里染病死去的人而言，他无疑是幸运的。

邢春龙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17岁入伍，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首都。经过三个月新兵连的训练，他幸运的脱颖而出，被选入武警国旗护卫队。他的幸运，至少有一部分来自故乡的恩赐。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家乡，把他养育的相貌英俊；勤劳朴实的农村生活，造就了他健壮结实的身板。年轻的邢春龙头脑聪明，训练刻苦，很快在部队里展露头脚。

不过，要想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并不容易。为了留在队里，邢春龙吃过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进入国旗护卫队后，邢春龙和同班的小伙子们，经过了四个月的强化训练。为了练站功，他们腰间的武功带里插上木制“十字架”，领口别上大头针，一站就是大半天。为了练持枪动作，邢春龙的手掌拍肿了，虎口震裂了，右侧扛枪的肩膀磕得青一片紫一片。为了练出完美的正步，他白天绑着沙袋踢腿，一练就是成千上万次。内衣内裤全湿透了；鞋子一倒，里面全是汗水。为了训练年轻战士的定力，指导员抓来蚂蚁，放在他们脸上、塞进领子里、扔进他们的裤腿，故意让蚂蚁在小伙子们身上爬来爬去。

身为男子汉，邢春龙只能咬牙忍着。夜里，他们被拉到广场上，一遍遍地实地操练。在护卫队的大部分日子，邢春龙晚上只能睡四个小时，加上短暂的午休。除了吃饭睡觉，他的时间几乎全花在训练上。有几次，他因为体力透支，被夏天毒辣的太阳晒得头晕眼花，昏倒在地。然而，醒过来之后，他又一次次顽强的爬起来，重新归队参加训练。

他身上绿色的军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浆洗的发硬。大腿内侧的皮肤被军裤擦破，露出了粉红色的肉，磨得钻心的疼。无数个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邢春龙拖着极度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从小腿肿到大腿。他钻进被子，偷偷往内裤里一摸，就连阴囊也是浮肿的。

如此艰苦的磨炼，邢春龙都挺过来了。他在国旗护卫队一干就是八年，从一名毫无经验的新兵，淬炼成国旗护卫队的队长。八年军旅生涯，2922个守护国旗的日日夜夜，他数千次与国旗相伴，行走在广场上，用响亮的军靴踏出无悔的青春年华。

邢春龙的光荣使命，在2018年元旦这天早上，嘎然而止了。

武警国旗护卫队的番号取消，成为了历史。

老护卫队解散，被新的护卫队成员替换。包括邢春龙在内的三十六名战士，只能退伍转岗。

邢春龙离开部队，初入社会，天真的想着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饭。然而，他很快遭到社会的教育和锤炼。经过一段挫折和迷茫的时期，他终于明白，自己除了长相英俊，仪表堂堂，特别能吃苦耐劳之外，似乎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专长。

当然，国旗护卫队队长挺拔的身姿和不俗的气质，并非没人欣赏。有朋友介绍他到一家公司面试。面试地点在一家高档会所。和他面谈的，是一位戴着墨镜，扎马尾辫的大哥。

对方开出的年薪是五十万。如果“放得开、干得好”，一年拿上百万也有可能。邢春龙问，具体做什么工作。对方语焉不详，只笼统的说是“影视拍摄”。朋友让春龙不要紧张。他傻坐在那，看着朋友和几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们，陪大哥喝酒、唱歌。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他站起来要走，大哥突然拽住他，说要看看他身上的肌肉。邢春龙立马感到事有蹊跷。在他的追问下，对方大言不惭的说，是看上了他阳刚英俊的脸蛋和一米八的大高个。对方的眼神往他裆下一瞟，伸手就要抓“共和国第一升旗手”威武雄壮的“旗杆”。

邢春龙感觉，自己的人格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他甩开膀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一位可靠一点的老战友，把邢春龙介绍到G城，当了一名保安。念在他曾经的光荣经历，保安公司的老板爽快录用了他，还给他分派了一份相对体面的差事。

邢春龙的工作地点，在G城XX银行金融街分行。他是保安队长。

这间分行的职员里，有不少本地妇女。她们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邢春龙以前是国旗护卫队的队长，于是就把这个年方二十九，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亲昵的称作“邢队”，并且经常以此调侃，借机和他搭讪。

后来，这个称呼传开了。性格内向的邢春龙只是腼腆一笑。他心里并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更不喜欢被人在背后议论。

下班之后，邢春龙独自回到狭小的出租屋里，时常感到失落和不安。那种情绪就像漫天的雨雾，遮蔽了整个天空，让人看不见一丝阳光。不过，每天早上，当他穿好制服去上班的时候，他总是劝说自己，把前一天的疲惫乏味和不快抛在脑后，去迎接崭新的一天。

毕竟，生活还在继续，工作还要继续。

人有一种遗忘的本能，用来自我保护。

否则，痛苦太过沉重，会令人窒息。

天色渐暗，邢春龙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今天的营业就要结束了。金融街分行是比较大的网点。不过，周围的居民和生产型企业很少，来网点的客户不多。节前的营业大厅里，显得空空荡荡。

尽管如此，邢春龙还是一丝不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除了一般业务，这间分行的金库里还保管着一批金条，作为黄金交易中心的交割储备。邢春龙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一些金融知识。他了解到，市场上99%的黄金交易都是投机，实物交割极少。所以，这些金条平常就一动不动的，沉睡在银行的保险库里，除了定期清点之外，无人问津。

守护着价值连城的金条，让邢春龙感到责任重大。

他站的笔直，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从国旗护卫队复原之后，邢春龙仍然保持着许多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对个人仪表的高标准、严要求，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藏蓝色制服，永远是保安队里最笔挺的。他的大檐帽棱角分明，威武帅气；洁白的武功带整齐扎在腰间，皮鞋擦得光可鉴人。他坚持早起锻炼，利用业余时间练习散打，积极和行员们学习银行业务，为客户提供引导和帮助。渐渐地，邢春龙成了金融街分行的一张名片——帅气的外形，和蔼的笑容，专业的态度。有些顾客慕名而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一睹国旗护卫队队长的英姿。

邢春龙又看了一眼手表。在和值班经理确认之后，他按下墙上的按钮，准备把金属卷帘门放下，结束一天的营业。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鸣笛声。

邢春龙往外一看，一辆救护车飞速驶来，一个急刹车停在银行门口。几个身材高壮，穿着白色防化服，戴专业防毒面具的人鱼贯而出，迅速包围了银行入口，拉起了警戒线。一个领头的大白带着两个人，气势汹汹的直冲银行大堂。其余的大白留守在玻璃门外。

邢春龙拦住三人的去路。他大喊值班经理的名字，引起行员的注意。

“你们是什么人！”邢春龙语气严肃的问。

“你们银行有密接，因为防疫需要，必须封闭管理！”领头的大白口气生硬。

“什么？！”值班经理刚赶过来，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吓得慌了手脚。

邢春龙伸手挡住领头的大白，冷静的说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臭保安，少给我耍威风！披上一身狗皮，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你们这里必须全面消杀！”

“你给我放尊重点！再不证明你们的身份，我就报警了！”

防疫人员出乎意料的嚣张，让邢春龙提高了警惕。

大厅里的人们，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怔住了。

“没时间和你废话！”带头的大白暗自掏出一瓶药水，趁邢春龙不备，快速朝他喷了两下。几乎同时，后面两个防疫人员手里扔出无数小球，沿着营业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向四面八方滚动，一边滚，一边喷出大量气体。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柠檬草和芥末混合的甜辣气味，呛的人不住咳嗽。

糟糕！有毒！

邢春龙嗓子发紧，竭力喊道：“你们……快……报警……”

他屏住呼吸，掏出警棍，挥向为首的大白。然而，他刚把手举过头顶，就知道自己不行了。他的头脑昏沉，脚下发飘，胳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警棍都拿不稳了……

“敢动手？！找死！”对方夺过警棍，敲在邢春龙脊上！

“啊！”邢春龙的呻吟声压在嗓子眼里，根本喊不出来。又一棍抽在他的后腰！邢春龙双腿发麻，跪倒在地。他捂着受伤的腰，挣扎着想站起来。他的屁股撅的老高，样子十分狼狈。他健硕的臀部把制服裤子绷紧，在营业厅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曲线圆润而富有光泽。

“屁股还挺翘的！不服输是吗？老子就陪你玩玩！”

“唔呃！”这一棍正好抡在邢春龙屁股上。邢春龙被打屁股，屈辱多过疼痛。这一下挨揍，让他想起当兵时，负重五公里越野的场景。为了提高他的成绩，指导员坐车跟在他后面，不时用皮带抽打他的屁股，对他进行鞭策。

歹徒拿着从邢春龙手上夺来的警棍，从背后锁住他的喉咙。邢春龙的身体被迫后仰，挺腰送胯。制服裤子裆部凸起，被身后的歹徒满把抓了个正着！

“呃呃……”窒息加上羞耻，令邢春龙的脸憋得通红。他痛苦的在歹徒怀里挣扎。他的身体发热，两腿之间是躁的。

“保安小哥，你鸡巴怎么又硬又烫的？”歹徒不怀好意的嘲讽道。歹徒动作下流，用手揣着邢春龙的裆，很快就把邢春龙深藏着的大鸡巴，从内裤里翻了出来！

“唔……呃……呃嗯……”邢春龙的喉头被对手压制，呼吸困难。他吃力的看了看四周。值班经理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大厅里的职员和最后几名顾客，纷纷无助的倒下，陷入昏迷。

“呃……唔呃啊啊啊……”邢春龙自身难保，已经无力顾及他人。他粉嫩而湿润的龟头上，感到一股清凉。然后，是被手指压住，不停摩挲的感触。一股难以名状的虚脱感、无力感，让他无法抗拒。

部队里管理严格，训练任务繁重，邢春龙怕辜负了女孩子，短暂谈过一段恋爱之后便分手了。复员之后，邢春龙的收入微薄，社交圈子有限，经人介绍的对象又没什么共同兴趣和感情基础，所以一直没发展男女关系。虚岁三十的邢春龙，身体里不缺少躁动的荷尔蒙。然而，在公共场合遭到歹徒的压制和毒打，自己无力反抗，鸡巴被人从西裤里扒出来，强行撸管……怎么也能兴奋的起来？

不，不光是兴奋。

这硬度，胜过第一次和女孩子接触时的冲动。更胜过自己躲在宿舍里，偷偷用手的快感——前前后后，不论刺激哪个部位，都没体验过如此强硬无理的兴奋。

是因为缺氧？还是吸进了毒气的缘故？邢春龙拼命扭动身子，两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他的后腰被敌人膝盖顶着，裆下粗长的大棒，很快被对手捏出了水。

邢春龙难以集中精力。这个一米八的堂堂男子汉，第一次感到如此慌张。可惜，再热血的汉子，也顶不住窒息性快感的冲击。邢春龙裆下的肉棒，被搓得来回跳动。回忆和现实中的场景，以慢动作的形式，在邢春龙脑海里交替播放。

不，指导员，别抽了，别抽我的屁股……

不……不能被你们……住、住手……

热，好热……啊，用不上力气……坚持不住了……

硬，好硬……憋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邢春龙两腿之间顶起来的地方，呼哧一下喷了。他一股接一股的射在自己制服上、衬衫上和裤子上，随后身体一软，瘫在了歹徒怀里。

“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然多陪你玩玩。”为首的歹徒松开邢春龙的脖子，让他结实的身板在重力作用下自由滑落，躺倒在地。歹徒扯掉防化服，露出一身黑色紧身装束。黑衣人胸前印着一只白色骷髅头，背景是爆炸产生的烈焰。

“走，去拿金条，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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