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出现 时空便消失了”

　　1　　

与月震醒来的时候，窗帘已被拉开一半，摇摇晃晃坠在墙面，浅蓝色薄布料映衬着洁白的天空，顺着半开的玻璃窗，微风吹拂，轻轻地越过他的脸颊，有一丝凉意。

“我睡的太久了......悟，你居然没叫我。”

过了正午，入秋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却仍旧微风习习，五条悟正在一边整理东西，好多好多都是他们同居之后新添的，有逛商场时买的搞怪情侣陶瓷杯，还有路过电玩城抓的一堆娃娃。

东西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却因为同样的可爱元素显出凌乱的美。

换在以前，这些东西的出现绝无可能。

“只是想让震多睡一会儿，毕竟昨晚上震可是直接昏过去了呢，临睡前看了一眼时间，大概凌晨三点吧。”

五条悟将东西摆整齐，看了眼正在穿衣服的与月震，他俩今天还挺默契，都只穿了件简单衬衫配牛仔裤，那双运动鞋还是上次逛街买的联名款，除了颜色不同，款式一模一样。情侣用品在之前五条悟眼里可能就是商家为了促销量所做出的无用挣扎，如今他自己却对此乐此不疲。

吃过简单的一餐后，五条悟对这个出行时间竟然还挺满意。

“其实多亏震你一觉睡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商场里面应该没什么人~ 假期出行还是放松一点比较好，就不用人挤人了呢。”

与月震听他这语气听得根本耐不住笑意，唇角倒是忍着没能勾起，一双眼睛却克制不住弯下来，和右眼下那黑色月牙标记弧度一模一样，五条悟看到差点没摸上去。

　　“好了好了，天气这么好，再说和悟一起出去，哪次不是放松身心？”

2

去了好几次电玩城，其实去的店从没重复过，虽然项目大差不差。出门前五条悟摸着与月震手腕有点凉，还以身作则强制性加了件外套，路上体感确实恰巧适宜。

五条悟已经提前买好了几百个游戏币。

“你买这么多？”

与月震站在一旁看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储存卡，在五条悟眼神示意下被转交到与月震手里，之前也没见一下子买这么多游戏币啊。

“别这么看我，我很勤俭持家的，还不是这家搞活动，这么多游戏币下来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嘛。”

五条悟举起手做投降状，在与月震想要瞪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老规矩，一人一半，用完游戏币就回家。”

没继续纠结这件事，与月震动作自然将袖子挽上去，递过左手，与五条悟的手交握在一起，两人和电玩城里零星的其他小情侣并无不同，先随便找了个双人联机游戏试试水，基本上游戏手柄掌控屏幕上的摩托车，两人各坐一边，刚刷完游戏币，身下的模拟座位便随之震动起来，很有一番真实体验感。

“悟你撞到我了……车都直接翻了呢……咦，幸好可以重置，不然直接输掉比赛了。”

“可是我也超过震了呢，如果再不加油赶上的话，就要远远落在后面了哦~ ”

两人对话时旁若无人，于是五条悟根本没发现自己刚刚的说话声已经吸引了身后同样在玩摩托车竞速赛的虎杖悠仁，少年瞪大眼睛，如果不是这声音太过熟悉，单听语调怎么可能会让人相信这人是平日里的五条老师，毕竟这个语调怎么看怎么罕见。

“五条老师？”

在少年首次试探着呼唤沉迷于第三圈赛道的五条悟时，并没有得到对方及时回应，即便虎杖悠仁想安慰自己也许是游戏声太大，可是五条悟和身旁青年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看起来气氛胶着甜蜜，不愧是拿下五条老师的神人啊。

于是最后发现他的还是输掉游戏的与月震，甚至暂时忘掉被五条悟抢走第一的愤慨。

“悟，那孩子是不是一直在看你？”

“嗯？”

五条悟一转身，下意识牵着与月震的手，在虎杖悠仁的注视中，十指交缠得更紧密了。

“师父师娘，你们也趁休假出来玩啊？”

这个称呼有点拗口，不过与月震还是听出来叫的是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他俩婚戒都戴上了，也可以说是伴侣嘛，于是直接默许了。

五条悟的姿势倒是没变，只是追溯着虎杖悠仁的目光看过去，顺着这个姿势，五条悟垂头时浑身一僵，青年侧颈上那明晃晃的草莓印刚好没被衣物挡住一分一毫，刚刚提醒他穿外套时，怎么就忘了昨天一时激动印在他身上的暧昧痕迹呢？被虎杖悠仁看到还好，就是如果对方就这样直愣愣指出来的话，大庭广众之下未免太尴尬了吧。

震肯定会害羞的！

　　电光火闪间思考完这一切，五条悟使了个眼色，又侧过身回应旁边的青年：“这是我徒弟，应该也是趁休假出来玩的吧，咱们不用管他。”

若不是虎杖悠仁和五条老师太过熟悉，压根看不出那一眼的内涵。

如果说现在这种外人夹不进去的氛围，他还看不出来的话，那真该洗洗眼睛了，那一眼明显就是在赶客，拜托，他还是不要打扰老师和恋人的约会日常了。

于是与月震看着那孩子打个招呼后便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走到一旁玩自己的游戏。

“震不要一直看着别人，也要多看看我啊。”五条悟争夺着与月震的注意力，等到对方将视线挪到自己身上时，才满意道：“我看电玩城里好多可爱的公仔，上次抓的还没凑成一排，震再陪我抓一些吧。”

“悟你还对这些感兴趣啊，可真看不出来。”

虽然这样说，与月震行动上却很果断，拉着恋人的手就往那排娃娃机走去，熟练地刷卡，然后拉杆。

“悟想要哪个？”

“都可以吧？震随便抓，反正都是家里没有的类型。”

上次绝大部分都是与月震抓到的，所以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只是没想到，可能是这次五条悟一直站在他身后，呼吸扑在耳侧，整个人隐隐被圈在五条悟怀抱里，让与月震有些紧张了，接连两次都是空军，与月震甩甩手臂，有些怅然。

五条悟笑了一声，与月震看他一眼，有些狐疑。

“我没笑你，我只是觉得这家电玩城里面的娃娃爆率有点低。”

与月震恼了，“家里好几个娃娃都是我抓起来的。”

五条悟这次才是真的笑起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开心起来，调侃道：“我抓娃娃确实不行，震和我比什么，虽然我抓不到，但是我家震能帮我抓啊。”

好吧好吧。

与月震感觉自己状态瞬间好了不少，一拍按钮，下一秒便抓住那个最大的黄色公仔，顺着通道掉落出来。

“悟来拿战利品吧！”

神情看上去很有洋洋得意的滋味。

“好嘛，那我就做震背后的男人咯？”

与月震被他的调戏逗得一笑，两个人把电玩城里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游戏币都被用的只剩零碎几个，不知不觉却也接近日暮。

　　“大丰收！”

　　3

暮色沉沉，散步走在楼下，月光像露珠一样均匀地撒在五条悟发丝上，与月震看着他的头发，突然踮起脚尖拉住了他的衣袖，那是一种很依赖的姿势，五条悟有一瞬间怔愣，思绪被他悄无声息扎了空，让他溜入他的心底。

“快到家了啊。”

“是呢。”

推开公寓的门，最先吸引他的是门关处的暖色灯光，以及温柔垂落在沙发上的几个玩偶，几个形状可爱的小枕头被随意扔在榻榻米上，有木质的地板和羊毛毡做成的地毯，暖色系简洁的拼接在一起，让人自然而然想到家。

这种意象停留在五条悟心底，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下，有一种酥麻的滋味顺势攀延而上，眼神都凝胶在这些事物上面。

　　 与月震没两步就把客厅转了个遍，换了家居拖鞋，洗过澡后，浑身带着温热水汽，把自己安置在慵懒的沙发上，软绵绵的，他一坐下去就陷入了沙发中，五条悟和他一起，长腿窝在沙发里，听到了与月震的轻笑声，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角。

“果然还是待在家里舒服啊，悟。”

与月震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只是两个人都没喝，与月震便也窝在他旁边躺了下来，电视被随意打开，播放的是一个没意义的科普频道，主持人慢悠悠的语气为空间里添了点声音起伏，灯只开了一盏，暖暖地映在与月震的侧脸上。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与月震突然往五条悟这边歪了一下，半闭上了眼睛。

最爱的人靠在他肩膀，银发垂落在他肩头，发丝交缠，不分彼此。

　　这一刻，五条悟睡意突生。

　　……

也许所有人都渴望有这么一个家，不必豪华，也不必广阔，只需要能够容纳你，包容你所有的不安与面具，当你回到家里，你可以肆意妄为，躺在地毯上或者窝在沙发里都好，不需要顾及任何人。

五条悟是突然生出这种感触的，事实上，在很多时候，他都怀揣着一种与世界隔离的薄膜，这也是他的另一种保护色，突然在沙发上差点睡着，甚至潜意识也不愿意打断，真的很神奇。

怎么说呢？

在这种时候，与月震和外面的模样又很不一样，不是说面对外界他一直是虚假的，而是说在这里，他们捧着两颗真心对对碰。

“睡着了心脏怎么还跳的这么快？”

与月震抬起头，把今天抓的公仔摆在沙发其他公仔身边，抓包一样，将温热的手掌心贴在五条悟胸膛。

　　砰砰砰——

　　风月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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