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侠传》第三回（福禄村篇）：陆湛青慧眼识疑，福禄村风云初起

皇甫轩岚施展御风步，悄悄跟随陆姑娘飞了一整夜后终于抵达瀚海州的福禄村。时至清晨，天边晨光映照，村中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之景。陆姑娘从空中缓缓降落到了村中的空地上，村民看到从天而降的修真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讶，只见一位手杵拐杖的苍髯老者身旁站着两位壮年小伙，似乎早已在等待陆姑娘的到来。

皇甫轩岚悄然尾随陆姑娘至福禄村郊外，遥见陆姑娘步入村中与一老者攀谈甚欢。

老者道：“不知仙师到访福禄村有何贵干？”

“在下陆湛青，在岳麓镇接下了贵村张贴的斩妖除魔委托，特来此地了解详情。”陆姑娘报上自己的名字，作揖道。

“福禄村远离官道，鲜有人问津，近年来不知是何方妖兽在附近的饮牛林中作乱，不少进林的村民失踪。今日陆仙师不辞辛劳来此地保我村安宁，老夫没齿难忘！”

老者说罢便要跪下拜谢陆湛青，陆湛青见状急忙搀扶起老者道：“老人家言重了，既然在下接下了委托，定当尽职尽责，除恶务尽。”

“多谢陆仙师！多谢陆仙师！我们福禄村处于偏远之地，瀚海州的官吏对我们不管不顾，赋税也收不到我们这儿，村民们自给自足攒下一些小钱，事成之后我等定将酬金如数奉上。”老者低头作揖感激涕淋的说道，但他身后的两名小伙却不为所动。

皇甫轩岚看到此情此景忽觉得这陆姑娘倒也不像在床上肏自己那般凶恶，虽说是为了赚取佣金，但愿意帮助这穷山僻壤之地的修真者恐怕也没几个，可见这陆姑娘也算是个侠义之士。皇甫轩岚心生一计，欲使陆姑娘将昨日的嫖资还给自己，于是他大步流星径直踏入村中。

“老人家，您方才说村民进入附近的饮牛林打水后失踪，可还有别的线索？”陆湛青问道。

“我们福禄村不过百人，全靠饮牛林打猎取水过活，打猎的村民有时会在林中呆上数周，但自从五年前开始打猎的村民再也没有一个回来。我们组织人手进林寻人，却只有在林中的落马潭找到累累白骨，纵使是山林猛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杀死我们村中经验丰富的猎户，所以老夫判断应是妖兽所为。之后老夫就禁止村民进入饮马林直到今日。”老者用悲痛的腔调叙述着福禄村的惨状。

“无人幸免？也就是说没有活人见过这头妖兽的真面目。”陆湛青说。

“没错，我们数次组织人手进林去寻那孽畜都未见过其身影。”老者肯定的说道。

“明白了，我即刻动身入林探查，也许能够找到妖兽的踪迹，到那时···”陆湛青还没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清澈的少年音，她认得这声音，正是昨晚与自己翻云覆雨的皇甫轩岚。

“福禄村的各位万分抱歉我来迟了，在下皇甫轩岚，是与这位陆仙师一同斩妖除魔的搭档。”皇甫轩岚大大方方的走到陆湛青身边，向在场众人高声说道。

“原来还有皇甫仙师一道前来啊！幸甚幸甚，咱们福禄村有救啦！”老者兴奋得仰天高呼。

“你！臭小子你要做甚！”陆湛青压低声音带着怒气问道。

“你昨晚没给钱～”皇甫轩岚悄声道。

“就为这个你跟了我一路！？”陆湛青不解道。

“就为这个。”皇甫轩岚不为所动，还装模作样的与村民打招呼。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陆湛青恶狠狠地在皇甫轩岚耳边说道。

“以陆姑娘你的修为要杀我易如反掌，但若是村民发现你的搭档死了，你也会很麻烦吧。”皇甫轩岚打着小算盘，就是要在公开场合让所有村民记住自己与陆湛青的关系，以此来套牢陆湛青。

“陆仙师，此时天色尚早，此时入林视野开阔，若是待到日落入林，恐怕会有危险。还望陆仙师、皇甫仙师尽快动身。”老者似在催促正在拌嘴的陆湛青与皇甫轩岚。

“老人家您放心，有我助力陆仙师，定然能不负福禄村各位的众望。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去斩妖除魔。”皇甫轩岚抢过话头说道。

“哎呀呀，看皇甫仙师的模样年纪尚轻，没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仅年轻有为而且一身正气，那林中的祸害何愁不除啊！”老者拉住皇甫轩岚的手激动的说道。

看着皇甫轩岚抢自己的活陆湛青气不打一处来，但此时又毫无办法，她无奈的四处张望村内，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本来正在田里耕作的数个老农不知为何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农具，径直走到饮牛林边缘劈柴，似乎并不担心林中妖兽突然袭击。正在晾晒被褥的妇人则是从家里取出箩筐乘上些许织物集体走向村外。这些举动没有什么征兆，前后也没有什么联系，仿佛是一时兴起而为之。

陆湛青心生疑虑于是便对老者说道：

“老人家，村子就在饮牛林边上，你们是否经常受到妖兽的袭扰？”

“这倒是没有。”老者平淡的答道。

“这样啊。”陆湛青又看了看村子四周，既没有矮墙也没有篱笆，别说妖兽了，就算是林中的野兽照样能在村里横行无阻。福禄村毫不设防，村中却井然有序，看村中老者和身后青年的神态也没有丝毫慌乱，似乎村子里的人对妖兽侵袭并没有放在心上。

“村里的妇人是要去市镇上吗？”陆湛青指了指正走向村外的妇人问道。

“哦，她们啊，我们村中的妇人手巧擅长纺织，织一些衣物拿去岳麓镇卖，换些小钱补贴家用。”老者答道。

陆湛青瞥了一眼身旁路过的妇人，其身上虽然穿着粗麻衣物，但箩筐里整齐折叠的衣裳上却镶有金箔丝缕，这显然不是一个偏远村庄能够拿去卖的东西。陆湛青顿感这个村子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为了探一探虚实陆湛青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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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由于不知这妖兽有何能耐，我与皇甫仙师此番进林讨伐妖兽恐惊扰妖兽令其逃窜至村内，为以防万一还请老人家带我俩看一看村中的布防，也好早做打算。”陆湛青郑重的说着，皇甫轩岚不解的望着陆湛青。

“这恐怕不太方便，还是请两位仙师尽快进林讨伐妖兽吧。”站在老者身后的一名小伙子率先说道，其口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老者听闻便转过身用手里的拐杖敲打小伙说道“怎么能和两位仙师这么说话！陆仙师您见笑了，我这孙儿不识礼数，望您多多见谅。还不快带着两位仙师走访走访！”

两个小伙被老者训斥一番也不再说什么便带着陆湛青与皇甫轩岚在村里兜转。陆湛青一手握住剑鞘，她已经意识到这份铲除妖兽的委托并不简单，并且村子里的人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皇甫轩岚不明白陆湛青为何突然开始戒备村子里的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一些朴实的凡人，但江湖阅历尚浅的他也相信陆湛青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于是默默地跟随着陆湛青。

福禄村大概有二十几幢简陋的木屋，一户大概四五人，村子的小巷里不时跑出几个打闹的幼童，其后则是站在巷口攀谈的妇人。陆湛青注意到这些妇人瞥见自己与皇甫轩岚以后便拉着自己孩子的手回到了屋内，并小声叮嘱孩子不要在修真者面前哭闹。看这样子，比起林中的妖兽，村中的人似乎更戒备外来的修真者。

村里的老人多是集中在村子北面的空地上，陆湛青注意到这些老人有说有笑，不远处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奶奶手腕上戴着的翠玉手镯更是让陆湛青生疑，还有的老人头上插着的簪子也是大城镇之中才会有的铜器制品。一个备受妖兽困扰的偏远村庄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奢侈品。一个路过的老奶奶弓腰驼背，眯起眼睛朝着皇甫轩岚点头微笑，她脸上深如沟壑的皱纹让笑容十分诡异，令皇甫轩岚不寒而栗。

拐过几个弯，几个玩耍的孩童从陆湛青和皇甫轩岚身旁跑过，嘴里念着童谣：

饮牛林中仙家亡，

斩妖除魔命已殇。

妖兽吞噬无痕迹，

无脑无神骨已凉。

孩童们欢声笑语地念着这惊悚的童谣让皇甫轩岚大惊失色，他慌了神，默默地转头看着陆湛青，陆湛青神色镇定，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皇甫轩岚不要声张。

陆湛青与皇甫轩岚跟着两个小伙逛了一圈村子后，陆湛青辞别了村中老者，带着皇甫轩岚便匆匆进入了饮牛林。她步履如飞，皇甫轩岚只能小跑着跟在后面。待到树林遮蔽了二人的身影，陆湛青闭上眼睛，扩大神识的侦测范围，确定无人尾随后方才停下脚步。

“陆姑娘···呼，呼。湛清姐，你慢点走，让我歇一会。”皇甫轩岚也停下脚步喘着气说道。

“你也感觉到不对劲了？”陆湛青问到。

“这个村子邪气得很。”

“没错。恐怕这里的村民张贴这个委托另有所图。怎么？你还要跟着我？”陆湛青接着说。

“那···那是当然！怎么能让湛清姐你一个女人形单影只的去讨伐妖兽。”皇甫轩岚想起刚刚在村中感受到的诡异感，心有余悸。

“笑话！你个炼气境一层的菜鸟还想来保护我？我看你是怕了。”陆湛青一眼看穿了皇甫轩岚的心思。

“不怕！我反倒想拿这妖兽练练手！”皇甫轩岚大声道。

“现在棘手的不是妖兽，而是这些村民有事瞒着我们。看你这样子是赖上我了，你不是找我要嫖资吗，给你便是。”说罢陆湛青扔给皇甫轩岚一袋钱，皇甫轩岚打开一看足足有五十银，这相当于师傅给他的一年零花钱。

“行了，别跟着我啦。”陆湛青说完转头就要离开。但皇甫轩岚却还是跟在她身后。

“没完没了是不是？你还想干嘛？”陆湛青问。

“湛清姐，昨夜你我二人床上交媾我能感觉到湛清姐你实力不俗，你闯荡江湖的经验丰富，我既没阅历也没实力，不怕湛清姐笑话，只求湛清姐能带我行走四方积累实力。”说着皇甫轩岚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陆湛青面前。

“嚯哟，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我行此等大礼是想讹我不成？”陆湛青打趣道。

“我什么也不要，只求能跟随湛清姐你一起闯荡江湖。”皇甫轩岚眼神坚毅的说。

看到皇甫轩岚这般实诚的模样陆湛青回想起自己曾经拜在师傅门下的光景，她的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触动，于是接着问：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这般修为就敢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图什么？”

“查明父母的死因。”皇甫轩岚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愤慨。

没想到这小男娘竟有如此使命，修为不够就冒险步入江湖，甚至沦落到青楼卖身，有点骨气，看他姿色不错，带着一起上路也能解我性瘾。陆湛青暗自思索片刻后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起来吧，我带你便是。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修为不够，若遇险境别给我当拖油瓶。”

“湛清姐大恩我皇甫轩岚无以回报。”皇甫轩岚说完又给陆湛青磕了一个头。

“行了行了，你别折煞我，赶快起来。现在我们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完成这个委托了。”陆湛青思量道。

“当然要继续啊，这妖兽对我来说可是步入江湖的试炼！”皇甫轩岚激动的说。

“这天地之大以后有的是妖兽给你练手。我先告诉你行走江湖的第一法则，这世间可怕的不是妖兽而是人心。福禄村必有隐情，我现在担心的是若我们继续深入恐有不测。”陆湛青继续说。

“湛清姐你妖兽都不怕，何惧其风险。”

“不过这份委托报酬丰厚，若是此时作罢又不甚可惜。”陆湛青有些无奈。

“湛清姐你当初接下这个委托就是为了钱吗？我以为你是为了帮百姓除害。”

“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没钱怎么闯荡江湖，难道钱花完了咱俩一起去青楼卖身不成？”陆湛青瞪了皇甫轩岚一眼，皇甫轩岚回想起昨天自己在青楼的经历，顿时羞愧难当，连连摇头。

“你看看，一百金的报酬。我原以为是哪里的乡绅富豪发的委托，来到福禄村一看就觉得这个小村子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刚才村民手中的财物进一步验证了我的怀疑，这些财物来路不正。”陆湛青从兜里取出委托书给皇甫轩岚看，文书底下赫然写着一百金的报酬。

“你知道一百金的报酬通常是干嘛吗？”陆湛青看着皇甫轩岚问道，皇甫轩岚还是摇头。

“斩杀邪修。所以我猜测，这里的村民恐怕已经被某个邪修控制，这份委托可能是邪修布下的陷阱，吸引修真者来此。如果真是如此，想必这个邪修应该是修炼某种吸取修为的邪术。”陆湛青将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告诉皇甫轩岚，听得他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是要消灭这个邪修拯救福禄村不是吗？”皇甫轩岚顿时斗志满满。

“我刚才怎么说来着，人心最可怕。妖兽多依靠本性行动，尚能掌握其规律，但是人，天地皆不知其能为何事。若福禄村真是被邪修掌控，只怕我们将面临比妖兽更大的危险。”陆湛青轻轻捏住下巴揣测着。

“湛清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皇甫轩岚问道。

“我先假设此地真有邪修作祟，那么邪修想要彻底掌控一个村子，首先就是切断村子与外界的联系，并巧妙的将村子伪装成一片祥和的模样。刚才离开村子去市镇上交易的妇人们装着昂贵的金箔履衣，村里的老人佩戴者价格不菲的饰品，但整个村子看起来仍旧简陋不堪，这说明什么？”陆湛青问道。

“呃···说明福禄村想要伪装成一个贫困的村子。”皇甫轩岚想了想答道。

“只说对了一半，重点在于福禄村做出这般穷困的景象是要给谁看，答案只有一个，做给瀚海州的税吏看。瀚海州繁荣的商贸让城邦联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东海沿岸的大城市上，极有可能忽视内陆地区的偏远村庄，因此蒙骗前来收税的税吏就十分简单，让税吏看到福禄村不过是个贫穷的小村庄，进而让福禄村的赋税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殊不知这里的村民个个家财万贯。”陆湛青答道。

“言之有理！湛清姐不愧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这点障眼法根本瞒不住你。”皇甫轩岚看着陆湛青的眼神中满是仰慕。

“咳咳···莫要捧我。”陆湛青被皇甫轩岚这么一夸有些害羞。

“我是真心的。”皇甫轩岚用真挚的大眼睛与陆湛青对视。

“行了，收一收你的眼神。现在我们需要先去瀚海州城邦联盟的首府陈塘关，查一查福禄村的赋税情况就真相大白了。到时候再考虑下一步要不要继续处理这个委托，还是上报瀚海州城邦联盟，由官府出面处置。走吧！”陆湛青说完就施展舞空术飞上天空，皇甫轩岚也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前往陈塘关欲查明福禄村掩盖的真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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