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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8-29 13:21 5hhhhh 6010 ℃

1.

鳄鱼的牙齿,黑百合上的露水……还有……处女的毛发。

银色的月光透过四方的窗口照在橡木桌上,置于其上的铜锅绿幽幽的雾气缭绕。丰川祥子把准备好的原料加入其中,她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泛黄的书页,仔细核对着每一个步骤。

接下来是,加入自己的血液。

闪着寒光的锋刃划开丰川祥子的手指,殷红的液体很快便在伤口处汇聚成血珠,滴落在已然变得浓稠的液体里。随着最后材料的加入,那小小的圆形内盛放的液体从暗绿色变成深红色,最后颜色越来越浅,定格成一汪浅蓝。

丰川祥子戳了戳锅中体积缩成一团的东西,那蓝色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很快吸裹住她伸出来的手指。如果不是及时用另一只手拿下,一转眼大概就会爬到她的腕骨。

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用玻璃器皿把其罩住,快速收拾好了桌面,把东西拿回自己的卧室中。

床头只放了一支烛火,此刻摇曳发出温吞的橙黄色光芒。半数还被床上之物投射的巨大阴影隐去了,丰川祥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睦。”

她唤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说是人,前提是要忽略她背后张开的巨大翅膀,黑漆漆的鳞片覆在上面,把光亮都吞了去。一双眼睛却在深处忽明忽暗,一层泛红的金橙色浮在上面。

丰川祥子却并不惧怕这副模样的人形生物,她在床边坐下,从容器里把那团东西取出拿在手心,找到翅膀下耸动的肩胛,轻轻拍了拍。

“我做好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丰川祥子轻轻叹了口气,紧接着吹灭了那唯一的光亮,龙族在黑色的夜里也能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只是不想要自己失态的模样会被暴露在亮光下。

等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心里并没有底。

抬起手解开自己的衣袍,布料滑落的瞬间,黑色的翅膀就覆过来,把她的身体给遮盖住。本来蜷在一起的身子也从床上撑起了大半,半跪半趴地朝向她,沉重的呼吸有着异常的高温,似乎张嘴想要说什么。

丰川祥子看不清楚,只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喑哑地唤出。明白对方举动意味的丰川祥子把手搂过睦的颈侧,凑在她狭长的耳朵上:

“这里没有别人,睦不用担心我。”

她把手上那团又软又凉、此刻还在蠕动不停的东西,顺着紧实的小腹,按在了对方腿心。

一瞬间,胀痛的性器被包裹住,情热带来的巨大不适感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得以缓解的龙族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她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直地栽在了丰川祥子的怀中。

2.

阿维瑞卡王国国民爱戴的公主,圣贾维城的掌上明珠,正在与龙族进行交合。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件无比荒谬的事情。

倘若再告诉他们公主傍晚刚刚溜进图书馆的禁室,拿走记载着黑魔法的书本呢?

发表这样言论的人想必会被士兵带走,关入阴森幽静的监牢。

丰川祥子注视着眼前龙族立起的竖瞳,她的心里生出一股生理上本能的恐惧,后背即便是被高体温的翅膀环绕,也有零星的冷汗沁出。

王族犯下这样的罪,应受的罪责要比普通平民更甚。丰川祥子比谁都要清楚这点,却在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窗外时,没有思考地就打开了锁扣。

睦几乎是砸进了房间,丰川祥子被吓坏了。她从未见过睦的这副模样,平日即便风吹也不散乱的长发此刻发梢绕成一团,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沾上不少枯枝败叶的残碎,白衬衫上还有砰溅上的泥点。就连一向淡漠的金瞳,也像是熔化的金箔,看上去仿佛要烧起来。

她问睦发生了什么,只有高热的体温和断续的喘息回应她。结契者共感的本能让她感知,睦应当是到了龙族特有的热潮期。

与睦的相识源自儿时一场宴会,龙族和人类定期会举行会谈,商量着新的一年里彼此资源交换的规则。双方都想从对方嘴里多咬下一块肉,精力都放在剑拔弩张的斡旋之中,长桌上摆放着的美食佳肴,反而装饰意味占据大半。

王室严格的教育下,五岁的丰川祥子就掌握了那些繁琐的社交礼仪,这也得以让她成为参与其中年龄最小的人。

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奶酪酱都还是如初般完好,大人们却招呼她现在要去庭院里散步。肚子发出不满的抗议,发觉这样的宴会实在是无聊。

丰川祥子恹恹地跟着人们的脚步,前方的声音还在热烈讨论着一些合约的细节,而她的目光被路边一抹金色吸引了。她走近看,发现这是圣贾维城没有的金耀花。

舒展的花瓣在夜色的深蓝下被衬得愈发明亮,上面像是撒上了一层金粉,风拂过时星星点点洒落下来,似渺小的银河。

丰川祥子不由得伸出手。

“不要摘。”

她听到一声幽幽的话语,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是谁在讲话。

“这是我种的。”

一小块阴影覆盖在她的手上,看上去像是有人抚着她的腕骨。

这次声音的指向很明确,她抬头,看到了同样闪着金色的眼睛。对方背后张开的翅膀,投下更大片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包在其中,连月光都被隐了去。

这是与睦的初遇。

而后丰川祥子就喜欢上了宴会,大人都觉得奔波的旅途日程成为她按捺不住喜悦的倒计时。

睦在第三年向她问询了阿维瑞卡王都的地址,第二天丰川祥子在窗台发现了一束金耀花,迎着晨光散发着比夜晚更温暖的光芒,这却让她想起那双浅金色的双眸。

自那以后她们的相见并不只有举行会谈那几天。夜色是最好的掩盖,睦总是披着星光推开她的窗,在十四岁的丰川祥子趴在厚厚的功课面前叹气时,睦坐在窗沿看着她苦恼的模样。她微笑着拉过丰川祥子的手,带着她跃出王城的高塔。

月光的银辉着染着睦浅色的头发,丰川祥子把头靠在睦的肩膀。她在风中问,我读到人类和龙族可以结契,我想要和睦结契。

睦愿意吗。

耳边只有掠过的风声,回答她的是月色掩映下一个温柔的吻。

她们的相会是瞒着大人进行的,结契自然也是。睦从未说过她在龙族的事,丰川祥子也没有多问,能够在领主会面的庭院中栽种植物,想来答案也很分明。

手掌割开的地方在汩汩冒着血,疼痛令她皱眉。睦面无表情地也划开自己的掌心,覆盖上给祥带来痛感的伤口,她们的血液融在一起,生命在这一刻也有了联结。

3.

人类与龙族结契的行为并不为世间认可,彼此都把这视作一种对于族群的背叛,丰川祥子并没有百分百地笃定睦会答应她看上去异想天开的提议。直到柔软的嘴唇相触时,睦长长的睫毛跟着心跳也在轻颤,她这才发觉对方双瞳里带有的坚定的认真。

丰川祥子从来不是会让规则束缚自己的人。

她选择把生命交予这个自小相识的龙族,而不是遵循着王室的传统,在十六岁时作为一枚政治砝码,履行与邻国一位陌生人联姻的义务。

她向睦提议过等到那时就将她带离这里,去哪里都好,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少言的睦眨了眨眼。丰川祥子不清楚她捕捉到的是否是笑容,想必睦在为她的异想天开失笑。但丰川祥子左思右想,又觉得哪怕并不成为现实,这样说来对睦来也太不公平。

那么睦需要自己的时候,随时也可以来找我。

丰川祥子这样跟睦说着,人类能为龙族做些什么呢,她不知道。比起有着翅膀和鳞片的龙族,他们实在是太过弱小。

而当答案近在咫尺,明晰地摆在面前时,她心里却因被需要而滋生欣喜。

她不确定睦是否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小声在她耳边安慰着。黑魔法炼就之物似乎顷刻间就着染了龙族灼热的体温,丰川祥子只觉得掌心热意难却。她松开了自己的手,软绵绵的胶状物并没有滑落,紧紧地吸附在睦的性器上。

虽然看不到,但是凭借黑魔法的记载,丰川祥子希望这能够给予睦片刻的安慰。但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想,她颈间的呼吸似乎变得更沉重了,呻吟声连带着名字也黏连在一起。

这样并不奏效,意识到这一点的丰川祥子扶过睦的肩膀,让对方仰躺在床上。她给睦解开裹在外面缠绕在一起的领结,对方身上高温异常,似乎溢出的汗水也会瞬时被蒸发殆尽。

感受到了祥的动作,睦抬起手去拥抱了弯腰为自己解开衬衣纽扣的丰川祥子。但情潮的高温早已让她无法再思考什么了,丰川祥子光裸的后背感受到了来自龙族的触碰。在感慨睦有些过于小心翼翼时,对方突然用力按下,失去平衡的她整个人跌在了睦的身上。双乳剐蹭过还未褪下的布料,惹得她一阵吃痛地抽气。

但是现在的丰川祥子责备不了睦什么,这意外的举动像是提醒她一般。她转而不再去纠结睦的上衣,而是把视线投向腿间。

那团东西仍然在那里上下蠕动着,黏稠又柔软的身体裹着睦硬挺的性器,完完全全地将其包裹起来。像是有细小的触须,在这里敏感又细腻的皮肤上探索,带来微妙的酥麻感,产生令人战栗的电流,时不时挤压出性器的形状,榨出睦一声声的呻吟。

按理说应当会很舒服才是,可是睦的表情给出了相反的结果。丰川祥子觉得看着这幅场景的身体似乎也感染了睦身上的热度,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确切答案。

她只好再度用手尝试着去触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手指还未完全接触到,就像是被那团东西勾住一般,引向了中心的热源。她在引导下握住了睦的性器,只是掌心像是隔着一层温暖的凝胶。这触感很奇怪,但丰川祥子也管不了这些了,睦的呼吸听上去畅快了许多,这给了她一点小小的鼓励。

丰川祥子紧接着也伸出了另一只手,圈成一个环,套弄着睦的性器。随着她的动作,指缝间也逐渐变得黏腻起来,那团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全然聚集到了肉冠处,给予着细腻又亲密的照顾。有一些液体顺着蠕动间开合的缝隙流了下来,沾满了她的双手。

睦。

手里的性器在兴奋地跳动,丰川祥子觉得自己小腹里面也在发胀,但心里却又泛起一阵阵难掩的空虚。有什么似乎也流出了自己的身体,但她现在无暇去想。睦的喉咙里又发出了听上去很难过的声音,漂亮的脖颈也扬起来,让丰川祥子没办法看到她的面容了。

睦是很舒服,还是很痛苦,丰川祥子也不知道。她似乎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用指腹贴紧手中的性器。她听到寂静空气中睦大口的呼吸声,从一开始撞进屋内沉重的鼻音,到现在急促的喘息,似乎预兆着有什么来到了临界的边沿。

4.

最先看到的是祥房间的天花板,若叶睦来到过这里无数次,龙族的视力让她可以看清花纹的每一处细节。她记得第一个在祥卧室留宿的夜晚,那时她还不能很好地收起身上时不时浮现出的鳞片。担心坚硬的质地会让祥感到不适,她一整晚都在努力保持着距离,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祥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自己的肩膀。

祥从未对她设防。

若叶睦感到一阵酸涩,视线下移,发现胸口此刻也趴伏着蓝色的脑袋。这熟悉的场景让心里安定下来,她眯了眯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祥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奇怪。

若叶睦抬起手,她发现有什么挂在祥的眉毛上,想要将其抹去。

是有些黏腻的触感。她混沌的大脑一时间还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残留在祥的脸上不太好,她擦掉眉毛上的,又发现脸颊上也有。

好多……

这是我的……

手指触碰到祥柔软的面颊,若叶睦突然意识到了这些乳白色的液体是什么。瞬间,小腹隐约的不适感与胀痛感也陡然放大,她看到祥的身侧有着一团暗色的东西,里面好像被灌满了。

若叶睦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舌头仿佛打了结,她的情潮刚刚得以缓解,可是面前这幅景象像是催促着它们卷土重来。

“祥?”

能够顺利说出的似乎只有祥的名字了,若叶睦觉得这大概已经够用。

被唤到的人却并没有回应她,祥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脸颊上还有着一层未退却的潮红,眼角的颜色要更深一些,仔细看还有泪痕的水光。

睦努力拼凑着不完整的记忆,却发现能够想起来的,除了让她性器再度变得不安分外,再无其他。

她记得祥拉过自己的手,探向身下一片的湿热,嘴里说着睦,你把我变得也好奇怪。

像是抱怨,又像是某种甜蜜的请求。

龙族无法拒绝自己的结契者,睦更是没有拒绝过祥的任何要求。她顺从着祥的动作,掌心贴在了腿心潮湿许久的地方,拇指按揉起柔嫩的肉核。或许是这样的动作带来太过直白的快感,祥想要去阻止,她的双手还沾满了睦射出的白精,得到的唯一结果只是被带着抹满了自己的小腹。

那些把腿根变得湿淋淋的热液,在睦手指触碰到穴口时,一股一股地往外涌,而未被进入过的穴道又是过分的窄紧。睦尝试着屈起在内的指节,一点点撑开那些令她苦恼的软肉,祥像是已经到了高潮那般,脱力地塌下腰,痉挛不止。

睦抽出沾满热液的手指,按住她的腿根,肉冠抵上穴口,按揉着祥柔软的小肚子。她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却也没想到刚刚进入冠头后就有些动弹不得。她只好不顾穴肉热情的挽留,尝试着在祥的腿间寻求一点慰藉。

冠头时不时会碾过祥依然肿胀不堪的肉核,每一次都会有带着呻吟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她在祥的两侧撑起双臂,注视着祥的表情。这很狡猾,人类在这样的昏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而睦可以分明地看到漂亮的粉红染上祥的模样。

她俯下身去亲吻祥的泪水,祥的双腿因为小腹不自主的抽动而很难拢在一起,肉冠蹭得她不自主地又想要沉腰吃下,若叶睦觉得这样对祥似乎也是一种折磨。她短暂地停止了动作,在祥的身侧躺下,拉开她一侧的大腿,尝试着换一种姿势进入。

祥最后是怎么吞下的?

能给出答案的人,此刻安分地睡着,若叶睦只记得那些难以排解的情潮在肉冠再度被软肉吮吸时,又将她绷紧的神经轻而易举地压倒了。

5.

从龙族的领地的中心抵达圣贾维,步行要花费一月有余,即便乘坐脚程最快的马车,也需要将近七日。

自那次双方都无法回忆起过多细节的交合后,丰川祥子感到有什么在她们之间悄然发生着变化。睦的身影几乎每日都要出现在她的窗外,她打开窗户迎接睦,除了深深的拥抱再没有别的举动。

太阳悬挂高空的时间一天天被压缩,凛冬里灰蒙蒙的光亮穿不透厚厚的积雪。冬日的风远没有夏夜的柔和,即便只是站在室外,手指很快也会因为寒冷而感到刺痛。丰川祥子可以想象到,高速的飞行会让空气变成锋利的寒刃,刺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但即便如此,睦依然会在夜幕完全落下前,叩响她的窗子。

即便在所有人都会乖乖缩在室内的雪夜,睦到来时的衣服依然平整干燥,头发服服帖帖地垂下。如果不是脸颊摸上去冷得要命,她几乎看不出刚刚从室外前来。丰川祥子有时会怀疑那天睦乱糟糟地撞进自己房间里的记忆是否真正地存在,还只是诸多梦境里最为真实的一个。

她希望睦清晨再返回,睦没有停顿地就答应了她。她们一同躺在床上,丰川祥子的手环住睦侧身过去的肩膀,用确信对方可以听清的音量说:

“下个月我就是十六岁了。”

“嗯。”

丰川祥子贴得更近了一点,她不顾胸前的挤压感,尽可能地让自己贴向睦的后背。

她觉得自己现在能够感受到睦的心跳。

“他们都说克奇佧领主的长子在等着我。”

“……嗯。”

噗通、噗通。节奏明显地变快了,睦背着身子看不到表情。

“睦还记得……”

丰川祥子这才发现她有太多想要问睦的。

还记得两年前她们的约定,还是上一个春日里那个荒诞的夜晚……抑或是童年她未能摘下而后被放在窗边的金耀花。

睦终于转过身,她们的鼻尖几乎要撞到一起了。

“我都记得。”

她抬起手拨开挡在祥眼前的散发,好让目光能够毫无遮掩地望进对方的心。

“今天是我的生日,听到祥这样说,我很开心。”

若叶睦侧过脸,吻上丰川祥子的唇,把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融在一起。

6.

睦已经一周没有再出现。

在初生萌芽的早春,河流的凌汛还未完全化开,战火却先席卷了整片大陆。一直以来阿维瑞卡占据着大陆八成的丰富矿产,周边国家早已对其虎视眈眈,克奇佧先是在边境制造了一起不大的冲突,很快以此为由头吹响进攻的号角。

战争的阴霾很快也笼罩在了王城,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贵族,现下纷纷奔走出逃。而王室在撤离前颁布指令,把主城军队的调遣权,转移到了丰川祥子的手中。十六岁的公主前不久还在为那该死的婚约苦恼,现在却只能为死去的士兵哀悼。

所有人都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把弃子换了一种更好听的名号,就像是敌国发动战争的理由,也只不过是为在历史书的记载中显得冠冕堂皇一点。

失利的消息不断从前线传来,硝烟让天空晨昏颠倒,近卫亲信看不下去从小在眼前长大的公主白白送死,劝说丰川祥子也尽早离城。

真讽刺。

这种时候能依靠的竟然只有自己。

克奇佧与龙族联手的事情早已不是秘闻,否则局势怎么会几乎一边倒。

但对于丰川祥子而言,如果面前只有灰溜溜地逃走与同归于尽两条道路,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她唯一后悔的,是自己应该更早看清家族的面目。

更何况心里总想要再见睦一面,掌心的伤疤已经有些模糊,生命的联结却是永恒存在。

近卫兵见丰川祥子不为所动,也不顾什么礼仪,大步上前,有些急躁地想要拉她站起。窗外这时却传来一阵异响。

叮哐、叮哐。

像是有人拿着金属的剑柄在敲打着玻璃,可已是午夜时分,又怎会有人在外。

砰。

像是投石车掷出了巨大的石块,精准地命中了这座高耸的孤岛,窗户被什么撞开了。

士兵本能地抽出佩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团阴影,手腕却掠过一阵急促的风,致使他瞬间脱力。在剑柄碰撞到地面时,那阵风又裹挟住身后的公主。

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向敞开的窗户,却只能看见一双舒展开的翅膀在扇动,很快淹没在夜幕的黑色之中。

风声在耳边变成尖锐的呼啸,一路无言,丰川祥子并不知道睦会将自己带向何处。在良久的沉默后,她先开了口:

“让我回去。”

“不。”

是坚定的拒绝。因为头靠在对方身上的缘故,她觉得睦的声音是从胸膛发出来的。

“那睦能将我带到哪里?”

丰川祥子反问,将盟友敌对国的王室成员,带回龙族的领地,想必不会有任何一个美好的结局。

睦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丰川祥子不喜欢她这副样子:

“从一开始,睦是不是就在骗我。”

“……没有。”

“睦,你真的不会撒谎。”

丰川祥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想再思考继续说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本来我才应该是克奇佧发动战争的理由,对吗?因为公主是卑劣的背叛者,不顾婚约与龙族结契,所以这才不是强横的掠夺,而是公正的审判。而被人类蛊惑的龙族领主,也会选择支持正义的一方。”

“本应如此,对吗?”

没有等到反驳,睦的沉默已然给出了回答。

她觉得咽喉开始变得疼痛,是灌进嗓子的冷风,还是声音哽咽的前兆。

那么睦为什么要与我结契,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在这里……丰川祥子不想再去管越来越明显的痛觉,在空中一连串地问个不停。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虚实真假她分不真切。她觉得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被睦这样抱着飞在天空中了,但在此之前也想要得到一个哪怕残酷的现实答案。

“祥会恨我吗?”

丰川祥子没料到自己最后等来的是这样的回答,许久未曾看到的金瞳,平静又沉重地望过来。

不,不会。

纵使她有一千零一个理由去憎恶龙族,在这一刻却只想让月光化开她眼底湿漉漉的悲伤。

7.

战争以克奇佧王国的大获全胜宣告终结。

关于其中的诸多细节,人们却众说纷纭。有人说士兵杀掉了阿维瑞卡领主的女儿,几乎是不战而降;也有人说公主最后在废墟上与龙族年轻的领主同归于尽,但颓败的王室已然无法挽回大局。

吟游诗人把这段故事改编成歌谣,在路上摇摇晃晃地传唱。歌声悠扬地飘过一片流动的金色,他注意到脚边开满了灿烂的花朵,沐浴在阳光下的花瓣闪着耀眼的光。

他对这样外形奇特又瑰丽的花朵感到好奇,蹲下身伸出手。

“不要摘。”

他听到一句轻柔又清澈的话语。

抬头看,眼前站了一位蓝发的少女,阳光勾勒出她的身形,面容笼罩在一片柔和温暖的阴影中。

“这是我种的。”

少女说完话后就转过身,她抬起手像是在回应什么人的呼唤,快步朝着远方走去。

想不到这里会有人居住,私自破坏别人的所有物并不礼貌,他拍了拍衣服,又站起身来。

少女的模样,似乎有些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但他刚刚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此刻那个金色的轮廓已经变成了视线里的一个点。

还是赶路吧,前方还有未知的旅程在等着自己。吟游诗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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