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阵子，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发现他每次出差去海浦星一类的企业自治行星，都会在当地的高级会所里嫖妓。最开始我居然忍了——连我自己都很惊讶，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跟他摊牌，而是默默地忍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再后来，我发现他偷偷地『赎』了一个海浦星的妓女到川铎来，甚至帮她开了一间酒吧，然后几乎每周都会背着我去偷情。」

　　「发现这件事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在之后他请我去高级西餐厅约会过交往纪念日的当天，我把我搜集到的所有证据、照片都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把他点的整整一瓶价值五万联合币红酒全部倒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从那之后，直到今天为止，我一直都没有和男性有过亲密关系——我这期间完全不想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始终用查案和执行任务填满我的脑袋。」

　　「啊这，」李维靖有些打趣地说道，「但愿你别哪天往我头上泼酒就行——毕竟我可也不是什么忠贞专情好男人，从我跟你一起躺在这里就能证明这一点——」

　　「噗——」艾米莉哑然失笑，「不会的，我能感受得到，你跟他这种人本质上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确实，」李维靖悠悠地说着：「放着好女人不要，跑去给一个娼妓和婊子如痴如狂爆金币的男人，品位水平实在是臭到连我家厕所的下水道都不如。」

　　……

　　对于褐石英市的一千二百万市民而言，这依旧是平淡无奇的一天。但在城中一间小小的酒店套房内，一场惊涛骇浪正在酝酿。

　　李维靖和同伴们齐聚一堂，艾米莉本人也不再回避接触，亲自来到了众人聚集的房间内与会。

　　智子站在一旁，汇报起了爬行船行动中取得的情报汇总：「通过老板跟艾米莉探员借机进入对方爬行船的行动，我们终于在对对方的情报掌握上取得了重大的进展。通过从爬行船上下载到的数据与资料，我们已经可以大致勾勒出对方的整个行动计划，以及战力与资源配置，虽然仍有少量不甚明了的细节和部分。」

　　「和艾米莉探员先前收集的情报相吻合，叛军的可用总兵力大致上相当于联合军一个旅级战斗队的规模，装备上不输于赭岩星防卫军，且配备有一定数量的轻型步行机、炮兵和军用穿梭机。但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两点——第一，对方有使用Drcs增强剂的强化士兵，从爬行船上取得的资料来看，叛军至少有上百名这样的强化士兵，皆是长期跟随卡德罗斯基的老兵。如果他们配备有性能较高的突击动力装甲，那么有可能在战斗中发挥出极为可怕的能力。」

　　「而更加致命的地方，则在于第二点——叛军一共控制了三艘工业用地表爬行船。按照老板和艾米莉探员从Oca 95023号爬行船上取得的资料，这三艘爬行船被叛军赋予的行动代号分别为攻城塔一号、二号和三号，其中Oca 95023号爬行船正是攻城塔三号。这三艘爬行船目前皆是在赭岩星殖民地政府工业载具管理部门中拥有合法登记编号，并被识别为合法运行中的船只。但实际上，叛军已经对之进行了大规模的秘密改造，令其具备了军事平台的机能，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三艘爬行船皆被叛军安装了，不知从何处取得的，轻型星际战舰级别的能量护盾。这一改造为之提供的防护能力，将会在接下来叙述的叛军攻击行动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叛军的行动计划是，完成对布莱斯利议员的刺杀后，在互联网上公开发表对联合政府的伪造阴谋指控，然后配合褐石英市城内的内应与黑客进行舆论煽动，尽可能地引发大规模的混乱，最好能够让褐石英市内秩序失控，将首都军警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在市内。在完成这一系列行动之后，叛军将会挑选恰当的时机，让三艘在褐石英市附近平原矿区巡弋的爬行船同时申请停靠褐石英市大型工业载具港区进行紧急维修补给。按照赭岩星的法律和惯例，来自合法工业爬行船的紧急停靠请求基本不会被拒绝，即便是在城市内部戒严的情况下。然后，满载叛军的三艘爬行船将会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进入褐石英市，在穹顶闸门管理部门内应的帮助下长驱直入，迅速攻占首都政府机关，和赭岩星信息广播中心。」

　　「叛军计划在控制城市后，强迫殖民地政府下令让首都卫戍部队投降停火，然后再度重申对联合政府的阴谋指控，并发表正式的叛乱与独立宣言。这样一来，即便是叛军的夺权与颠覆并不完全成功，赭岩星也会大概率陷入内战和全面暴乱的泥潭。」

　　「……用爬行船……攻占穹顶城市……」在智子汇报结束后，丽塔断断续续，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眼角不断地抽搐着：「……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李维靖和桐谷启志的脸上露出了和丽塔非常相似的表情，而冷星妍和安素芸则显得疑惑不解，艾米莉看上去似乎只理解了一半。

　　于是，李维靖开口解释道：「陆地爬行船这种大型载具，基本上很少会被用作军事用途。因为其作为地面载具，目标太大，机动能力又太低。爬行船理论上的潜在优点是其作为超大型平台，有着极高的搭载容量，可安装战舰级别的能量核心，进而可搭载火力极为强大的武器系统，具备极强的防护能力，以及拥有巨大的运力，可以作为移动基地和指挥中心使用。」

　　「但是，上述所有优点，悬浮驳船和轻型太空战舰本身就全都拥有，而这两者作为飞行载具还具备有爬行船不具备的机动能力优势和灵活性，所以说军队根本没有必要使用陆地爬行船来完成这些使命，直接用悬浮驳船和轻型太空战舰就好了。我个人所知，联合军仅在极个别环境极其特殊的星球上，有开发和部署军用爬行船。原因是因为这些星球上的大气活动非常特殊，导致大量的常用飞行载具难以在星球大气圈内的大部分空中区域进行正常的大气层内飞行。」

　　「可是，放在赭岩星这个情境下，使用爬行船攻占穹顶城市，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一记绝招——」李维靖说着，调出了一个褐石英市的全息地图：「在穹顶之内，飞行载具的机动速度优势、高度优势和机动空间全都被大大地限制了，在穹顶限制下的飞行载具将会很容易被防空火力所击落，飞行器对爬行船的天然优势一下子就被砍掉了八九成。」

　　「而当飞行载具失去优势后，他们这些装载有战舰级护盾的爬行船的防护能力优势将会被极大程度的放大，尤其是在穹顶城市内——本身，战舰级护盾对于赭岩星防卫军的陆军武器装备而言，已经就是个极为头疼的事情了：如果是轨道巡逻舰的护盾，陆军集中重火力可能还能打打试试，如果是护卫舰以上级别战舰的护盾系统，那赭岩星陆军的大部分常规武器基本上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了，等他们把护盾局部击穿的时候战斗可能已经结束了。而他们手上为数不多的几种可以有效击破战舰护盾的武器，在穹顶城市内恐怕根本不敢施展和使用，因为他们需要顾及到城市密集人口环境中的附带伤害，可叛军不会。」

　　「最后，百万人口以上的赭岩星穹顶城市基本都修建有专门的特殊大型工业载具运输干道，虽然爬行船本身的设计是不允许在城市中行进的，但是赭岩星城市里的这些特殊工业载具运输干道偏偏理论上能够容纳爬行船进行，他们将可以借助这些道路在爬行船的保护下突入到极为靠进攻击目标的区域。爬行船在穹顶城市中将会成为近乎无法击破的要塞和基地，为他们提供强大的掩护和支援。再配合上Drcs强化士兵反制赭岩星特种部队的夺船行动，如果对手只是赭岩星防卫军的话，可以说只要让爬行船进了城，这场战争基本上就结束了。」

　　「此外，叛军还准备在爬行船攻击城市的同时人为制造地下空洞坍塌，阻断直通褐石英市的各条地下轨道，让首都无法通过轨道列车获取来自其他城市的支援。」

　　李维靖叙述完毕后，智子又补充上了一点。

　　「这……可真是一场可怕的作战……」艾米莉直直地瞪着眼睛，张开的嘴巴久久地合不上：「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只要这个作战计划被他们执行，平民伤亡都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在一座穹顶城市内进行这种级别的武器对抗……」

　　智子接着又将全息地图的视角拉伸，范围放大到了褐石英市以及其周边区域的大片荒野：「三艘爬行船的预定行驶轨迹如下，其中攻城塔一号和二号皆已进入预定巡弋轨迹，三号被褐匪夺船事件耽误了一阵，但现在应该也已经完成部队进驻，开始向预定路线靠拢。从它们的预定轨迹出发，皆可在八小时内抵达褐石英市。」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还好队长他想出了提前发布假犯罪预告这个法子，对吧？」桐谷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提前发布假的犯罪预告，让布莱斯利议员的行程改变或者延迟；同时直接把这些情报发送给赭岩星军警部门，打消掉他们身在暗处，具备保密性和突然性的先手优势，这应该就够他们喝了一壶了吧？」

　　「犯罪预告视频我已经制作完毕，使用的是多名叛乱组织在褐石英市内进行内应活动的成员的名义，我随时可以将犯罪预告通过他们个人终端的IP发送出去。」智子点点头。

　　「……我现在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李维靖反而微微摇了摇头，用力地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地边思考边叙述着：「以他们如此准备周全的精心布置，还有卡德罗斯基的性格，就算我们发布预告，让他们在褐石英市刺杀布莱斯利议员的计划泡汤，他们真的会就此撤销作战，夹着尾巴逃跑么？」

　　「队长你是指——？」丽塔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微微皱起了眉毛。

　　「我怀疑，我们发布伪造犯罪预告后，卡德罗斯基仍会选择，立刻孤注一掷发动作战让爬行船攻击首府城市——」李维靖说着，稍稍低着头在房间内走动了起来：「理由有三——」

　　「第一，从布置上来看，正如智子刚刚所说，爬行船离城市只有不到八个小时路程的行进距离，等攻城塔三号就位后，理论上爬行船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点发出入泊请求然后向褐石英市进发。而我们发送给赭岩星军警的情报和指控，首先会先被当作无来源信息进行反复审查讨论，等他们走完官僚程序之后爬行船大概率已经离泊入城市不远了。而至于说入城问题，收到我们举报的赭岩星当局或许会暂缓批准，要求进行检查，但他们很可能还有另一种入城方式——在内应的帮助下，利用潜伏在市内的人员直接控制褐石英市的穹顶出入管制中心，打开过渡闸门。」

　　「第二，你们看一下智子获取的，他们用于阴谋指控联合政府的伪造证据链，」李维靖说着，又调出了几个全息投屏：「虽然原本的用途是用来指控联合政府密谋杀害布莱斯利议员，但是你看，只要稍微重新取舍一下内容，比如说选用这几个材料，在我看来同样可以很快编出一套话术，指控我们发布的犯罪预告是联合政府的密谋和造谣，虽然逻辑上的严谨性下降了很多，但政治煽动宣传本来就不需要多么严密的逻辑。尤其是假如他们最后成功占领了赭岩星信息广播中心后，借助其向整个赭岩星进行宣传，其效果虽然肯定不如刺杀布莱斯利议员后再进行宣传更具影响力，但同样足以给赭岩星社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和割裂了。」

　　「最后，则是卡德罗斯基本人的性格和作风——他本身就是一个做事不计代价跟后果的疯子，只要能对联合政府造成有效打击，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相比之在被伪造犯罪预告破坏了计划的突然性跟先手优势后直接放弃计划保存实力逃跑，只留下一个更反感无政府主义叛乱分子的赭岩星社会，他必然更倾向于孤注一掷，用现有力量立刻发动攻击，并发布己方的宣传和指控。这样虽然颠覆政府的成功率和煽动暴乱的效果会显著下降，但至少也会给联合政府在赭岩星的权威造成一定的破坏，并加剧赭岩星社会的分裂和混乱。」

　　「综上，我认为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便是在我们实施了发布伪造犯罪预告并通报赭岩星当局的行动后，我们仍有极高的可能性面对一场三艘改装爬行船对褐石英市的进攻。我们仍然需要准备一个计划，如何应对和阻止这场攻击——决断效率低下，目前只顾着和联合政府怄气，且被叛匪内应渗透的赭岩星政府军警并不值得信任。」

　　李维靖说完后，房间内的众人迎来了一阵沉默，人人都在努力地思索和消化刚才的这段分析。

　　「我认为老板提出的观点有很大的可能性，」智子率先开口道，「基于卡德罗斯基的性格和过往履历分析，他果断采取孤注一掷行动的可能性至少在百分之六十以上。而且，在我从爬行船上下载到的情报数据中，我发现叛军有提到一个『附加行动』和一个代号不明的『后备行动单位』，应该是爬行船入侵之外的某种其他途径的补充和策应方案，有可能是指代城内的潜伏行动人员。但由于叛军对其保密极为注重，即便是爬行船的数据库内能找到的相关信息都极少，我无法确定其具体会是何种单位和部署。我们同样需要对此留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下一步要讨论的，应该就是怎么阻止对方的攻击计划了吧？」丽塔抬起头，看向了李维靖。

　　「我们能够尝试设法帮助赭岩星军警保护穹顶出入口管制中心不被对方占领，或是长时间控制吗？」微微蹩着眉毛许久的冷星妍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既然这次行动的重点是防止爬行船入城，那么如果能保证城市闸门不为他们开启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恐怕会很困难，」李维靖沉吟了几秒中，「我查看过穹顶出入口管制中心的相关资料，那里算是整个城市中，物理安保和数据安全防护最严密的设施之一——但前提是其内部没有内通者。叛军在里面布置有内应的话——依照现有情报来看，虽不确定，但几乎可以说有里面有内通者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叛军设法里应外合地突然占领并控制管制中心的难度将大大降低。」

　　「而一旦其内部被叛军控制，那么管制中心的安全防御系统反过来成为他们最大的防守助力，同时他们还能挟持内部的普通员工作为人质。所以，在叛军完成入侵后，即便是我们加入协助赭岩星军警攻打管制中心，效率也并不会高，包括考虑到加入智子的数据入侵辅助也是一样。而在叛军发起行动前，我们作为无关人士，既不像叛军一样有内应，也没有充分的先期渗透准备，想要合理进入管制中心几乎不可能。而同时我们也完全不清楚内应和叛军行动人员的身份或是行动计划，在这种情形下想要阻拦叛军控制管制中心同样是难于登天。」

　　「是这样么——」冷星妍听完后，再度苦恼地拧起了眉毛。

　　「而我们也尚不清楚他们老巢和地下基地的坐标，现在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那三艘爬行船——叛军的数千人主力很快都会集中在上面——」桐谷在椅背上敲了敲手指后，低声开了口：「——所以说，队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唯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在城外正面迎战那三艘爬行船？」

　　「破坏爬行船行动机能、阻滞拖延其行进、制造动静引发赭岩星军队注意——」李维靖认真地看了桐谷一眼，随后闭上眼点了点头：「准确地说，就是以上述几点为作战目标，对爬行船实施攻击。」

　　房间内迎来了一阵更加死寂的沉默。

　　「……这样的事情，我们……真的做得到吗……」艾米莉轻轻拨开额角的金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词句：「我们只有六个人，和一个智能机器人，要攻击三艘装载了几千叛军的爬行船，并破坏它们的行动机能……」

　　「当然做得到！」李维靖突然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地下达了结论，无比坚定的目光对视上了艾米莉充满躲闪和疑虑的眼神：「我们碎星者，本身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而且别忘了，我们还有执剑人号。」

　　「……难道，你真的有实施一个这么离谱的作战行动的计划方案么？」冷星妍也微微抽动着眼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维靖。

　　「爬行船在荒野上正常行驶时是不可能开启战舰级的能量护盾的，」李维靖平静地叙述了起来，「那样异常的能量反应会瞬间引发所有人的注意。所以，我们可以用执剑人号开启隐形模式接近其中一艘，然后突然发动攻击——在战舰级能量护盾未开启的情况下，执剑人号的舰载武器足以给爬行船予以致命重创，尤其可以直接瞄准引擎部和动力能源室，这样一来开战后护盾也会大概率难以正常开启和运转。」

　　「不过，执剑人号的突袭只能奏效一次，因此剩下的两艘爬行船，就必须靠我们自己亲自动手了。我目前的想法是，着装动力装甲的我一个人对付一艘，桐谷和丽塔两人一组潜入剩下的一艘，其余人跟随智子一起搭乘执剑人号。」

　　「而至于整个全局作战计划大致如下：我们将准备好的伪造犯罪预告在互联网上定时发布，并由智子进行舆论操作来迅速提升其关注度。而在预告发布之前，我们所有人搭乘执剑人号以大气层内自由观光旅行的名义先行离开褐石英市，并滞留于附近领空。随后，我们驾驶执剑人号飞往隐蔽地点，在那里开启隐形模式，隐形的执剑人号先行将丽塔、桐谷送到一艘爬行船的预定路线上便于隐蔽登船的地点，再将我运送到第二艘船的预定路线上的伏击位置，最后执剑人号等待我们三人登船后再对第三艘船发动突袭，而我们三个碎星者在执剑人号发动突袭后再开始对爬行船的破坏强攻。」

　　「从已知情报来看，在短兵相接的舰内特种作战中，真正能对我们称得上威胁的敌人实际上只有Drcs强化士兵，而对方总兵力约为百人左右，故而合理推测每艘爬行船上应该驻扎有大致一个排的强化士兵，武装完备的碎星者理论上可以应对——」

　　「我有异议——」就在这时，安素芸突然举手打断了李维靖的发言：「你让星妍姐和这位女警大姐跟智子一起上执剑人号就算了，把我放在执剑人号上是干嘛？浪费人力么？我应该和老哥你一起部署到一艘爬行船上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货真价实的作战和军事行动——」李维靖立刻皱起了眉头想要训斥安素芸，但随即又一次被她抢先打断。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没干过类似事情？老哥你不会真的产生了我完全就是个普通未成年小女生的错觉吧？查尔斯教授或许有时候会这么一厢情愿，但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安素芸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站到李维靖面前，抱起了双臂：「我说句不好听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被『造』出来的使命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虽然你和查尔斯教授给了我一个正常生活的机会，但我作为强化人杀手的一面并没有就此消失。能像小女生一样普通生活的安素芸是我，而作为强化人杀手存在的安素芸也是我。更何况情报里也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了，敌人是一群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疯子，那么相比之下我们使用一个未成年少女兵上阵执行特种作战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她忽然又转头直勾勾地盯向了艾米莉：「我想艾米莉探员也应该是懂得变通的执法人员吧？这种情形下让我去跟老哥一起杀死几个实行恐怖活动，计划攻击城市和平民目标的叛军分子，以拯救更多的普通公民，我想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艾米莉迟疑地微张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转头和李维靖对视上片刻后，两人最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OK，计划微调，我跟老哥一组，攻击其中一艘爬行船，其他部分我没有异议——」言罢，安素芸再度笑嘻嘻地躺回了床上，轻轻踢打着两条小细腿。

　　「行吧，最后我们再确认一下具体的计划细节，然后就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了。」李维靖拍了拍手，随后忽然又看向桐谷和丽塔，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对了，桐谷、丽塔，你们两个潜入爬行船后，不要立刻动手，你们先去武器仓库，带上智子给你们的开锁程序，去找几个像这张图里这样的装备箱打开，会有大惊喜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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