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半年时间，足够易水寒的身体恢复如初，同时，军中训练器材齐全，在两位父亲的帮助下，易水寒的体魄，也比半年前强健了许多倍，结实的肌肉块，已经能在易水寒身上看出较为明显的轮廓，这学徒阶的炼体等级，也总算不再似个花架子，坚韧有余而力量不足了。

“呼……”

虽然不喜欢汗流浃背的感觉，但易水寒得承认，锻炼后肌肉充血的感觉的确很棒。

放下石锁，易水寒召来清水，在身上滚了一圈，将身上的体液与灰尘的混合物带走，留下恢复清爽的细鳞。

“小寒子！”

“诶来了！”

易水寒应了一声，从训练场跑向了主营帐。

“小寒子啊，你离家也有一年了，今年六岁半，是回去上学的时候了。”

经易天殇的提醒，易水寒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幼童，是要上学的。

“爹，能不去吗？”

“不能。这是族学，是我们五家为了给龙魂帝国各个豪门世家年轻一代打基础的地方，你还是得去看看。”

易水寒不悦。让他去和别的孩子玩泥巴？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先别恼。你要不要猜猜，办这个族学的目的？”

“五大家族合办？专收贵族？”

易天殇点点头。

“呃……如果你们不是为了培养纨绔，难道是要搞阶层分裂？”

“你这破孩子，想那么黑暗干什么？”

易水寒摊手，这只是正常猜测嘛。

“你们年纪小小的，代表的却是各个家族的未来，家族的教育资源都是会向你们倾斜的。但龙魂帝国的资源，若是平均分配，在不损害寒门利益的前提下，总有家族不够用，而有家族过多，比如我们龙魂五家，如果和下面的豪门获得一样的资源，怎么可能转得开？”

易水寒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所以呢，为了不大规模翻脸内乱，各家族决定，族学中各家子弟的表现，决定了资源分配时各家族能获得多少低阶资源。当然，低阶资源以外的，便不是你们的范围了。”

“比如丹药和功法武器这类？”

“对。”

“这也没多少啊？还要我去争？”

易水寒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易天殇气不打一出来，两根龙爪从上至下，敲在了易水寒的额顶。即便是收了九成九的力，易天殇一分的肉体力量，也足以让易水寒头顶生出三天才能消的大包。

“这可是从学徒到大师阶的资源供应，整整四个大阶级，你说没多少？天才是用不上，但家族运转和家族自己培养的普通人才，都是需要这个的，你给老子认真点！”

见易天殇真的生气了，易水寒赶紧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这破孩子，唉……记着，入了族学，以自身学习为重。你从会走路开始到现在，看的都是我们易家的藏书，但是族学之内，可是有别的家族的典籍，你不想看看？”

易水寒眼睛一亮，终于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

见易水寒总算上钩，易天殇暗笑，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嘱咐道：

“你记着，一些小比赛和小活动，你可以不理会，除非奖励是你想要的玩意，但每次考核，你一定要参加，否则不但会影响家族的资源分配，还会影响你的毕业成绩，记着了吗？”

不愧是易水寒的父亲，易天殇一下就猜到了易水寒打算混日子的想法。既然父亲明言，易水寒也只好应下。

“对了小寒子，你的那个什么，混沌，属性，可千万得小心着用。你爸和我不会起歹心，但入了学，人多眼杂，难保不被哪家的家长看上了。”

“这个老爹放心，我哪有什么混沌属性？我觉醒的属性是精神，老爹才引荐我入的学，你忘了？我还是天生绝脉呢。”

“你记着你爸的话就好。”

“话说回来，老爸呢？”

“君家大帝不多，君老爷子又是圣阶，不好出面，他要回去镇场子。君家的孩子，大多脾性都还好，与我易家也多有血脉联系，算是姻亲，你……让着他们点。”

“我是个书呆子，他们不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

见易天殇一脸的古怪，易水寒怀疑有事。继续追问，易天殇却岔开了话题：

“好了，这圣殇军，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现在是时候送你回去了。”

说完，易天殇抄起易水寒夹在腋下，出帐，运起身法，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圣殇城的方向掠去。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的传送，一大一小两黑龙，出现在了武龙城的传送出口上。

熟悉的寒意袭来，易水寒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偏冷的空气。即便此时已是夏季，武龙城所处之地还是宛如初冬一般，再烈的阳光，都祛不散这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寒意，但对易家龙来说，这是家的感觉。

黑龙的身影来来往往，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被皮衣棉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非龙人。应易天殇和易水寒的要求，天殇府上并未有马车前来相迎，但依旧有两位身着短袖劲装的黑龙，在易天殇和易水寒从传送阵上下来时，如保镖般默默跟易天殇和易水寒身后。

当然，开学在即，易水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自然是直接前往易家总部，也就是易家众圣的居所所在，那些没有获得开府资格的易家族人，也是居住在那边。

族学既是五大家族合力开办的，自然在五大家族总部都有入口，低一等的世家也有，但再次一级的豪门，便没有如此待遇了，所以此刻易家总部的门前，有不少来自别的豪门的龙，花花绿绿的，在黑龙群中有些许显眼。当然，都是与易家交好的豪门，所以门前的气氛，融洽和谐。

易天殇作为主家的二爷，又是大帝之尊，回家自然是不用通报，带着易水寒大大咧咧地从正门迈了进去。不过易水寒就连当年的资质测试，都没见过这么多家人，所以从一进门开始，易水寒便扯着易天殇的衣角，生怕这唯一的熟人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留他一个在亲戚堆里不知所措，再加上他今天身上被易天殇强行套上的华服，一股生疏的感觉，在易水寒心头升起。

好在，没过多久，易水寒便感知到了四位叔伯散发出的大帝气息，心中的不适感也消散了不少。自然，易水寒能发现，易天殇自然也不会对自己亲兄弟的气息陌生。拽着易水寒，三步并作两步，往兄弟们的方向走去。成家开府后，五龙相聚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每年也就这时候能见上一面，有时因为紧急事件，还不一定五人齐全。

“大哥，三弟，四弟，小弟。”“二哥（二弟）”

五只成年黑龙相互打过招呼后，易水寒也上前见礼。大伯易天罪、三叔易天荒、四叔易天残、五叔易天湮，都在帝阶浸淫多年，都是老牌大帝，而此刻五帝齐聚，即便五人都将气息收敛，但自身自带的帝威，也让方圆三米之内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敢靠近。

“几年不见，小水寒长高了不少啊，还壮了，不错不错～”

易天荒凑到易水寒近前，摸了摸易水寒身上的肌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一个盒子塞到了易水寒手中。

“喏，打开看看？”

不过其他龙的眼力，哪里会差？见易天荒悄悄送见面礼，唰唰唰三声，易水寒手里又多了三个盒子。盒上花纹一模一样，但根据重量判断，里面的东西不尽相同。易水寒疑惑地看了看盒子，又往易天殇的方向看去，打算寻求场外求助，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易天殇的身躯再大，此刻却有另外四位和他不相上下的黑龙在，他们早就联合了起来，将易天殇挡在了外边。

“小寒子别怕，都打开看看，都是好东西，可别看走眼……哎哟！”

场外援助总算到了，代价就是易天殇被四位兄弟一人赏了一拳。

易水寒想了想，明白了，这怕是一个他们兄弟间的小游戏。既然易天殇说无事，那易水寒也就依言，将这四个盒子一一打开。

第一个盒子，也就是易天荒一开始塞给他的那个，盒内的绸缎上静静躺着一枚透明的无色晶体，柔和的七彩之光在晶体表面流转。

易水寒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东西，他在一本名为奇物志的游记上见过描述，名字朴素，就叫水晶果。不过它的别称，却更适合做它的本名。

“蕴神果？”

易水寒小心翼翼地问道。易天荒见状，还想炫耀一番的他只能把介绍之语咽了回去：

“咳咳，三叔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易水寒疑惑，精神力离体，化作灵识，裹住了水晶果。探查一番后，易水寒的心跳平稳了不少，不过和其他四黑龙一样，羡慕的目光投向了易天荒。

“恭喜三叔～”

易天荒挠了挠头，老脸一红：

“还没个影呢，小水寒恭喜得太早了，太早了，嘿嘿。”

“那这枚蕴灵果，我就不客气了！”

易水寒喜滋滋地把盒子盖上。这水晶果，有蕴灵果和蕴神果两种，长相差不多，但功效却天差地别。易水寒这枚，是蕴灵果，能改变服用者体质，增强服用者的灵力吸收和转化率，根据历代的服用者统计，最低都有两倍的提升。

让易水寒看走眼的，还是水晶果上的七彩光晕。这和蕴神果的模样相似，但蕴神果的光晕是九色，比七彩还多了黑白二色。蕴神果可不得了，可以让服用者的灵识直接进化成神识，封神关窍直接打开了一窍。而只有在有蕴神果产出的地方，其他水晶果才会有七彩光晕流转，所以其他四兄弟才会对易天荒投以羡慕的目光。七彩蕴灵果拿来送人，那那枚蕴神果，不用说，肯定在易天荒腹中，那这等于是拿到了封神的门票啊，怎能让他们无动于衷？

不过这个小游戏才刚开始呢。羡慕完，连带着易天殇，也将目光再次投向易水寒。易水寒的评价，可是关系着他们五兄弟的赠礼小游戏的输赢，毕竟一家目前只有一个娃，易水寒又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再往后，可就没礼可送了，除非谁家又多一个。

比分有三项，一为贵，是礼物中价值最高的；二为奇，是礼物中最为奇巧的；三为懿，是礼物中最受喜欢的。目前的比分，是易天湮两奇，易天罪三贵一懿，剩下的易天殇、易天荒和易天残，易天殇拿了一奇二懿的评价，易天荒和易天残，惨到每次都是中规中矩。五兄弟曾商议，评分最低最少的那位，要满足其他四位兄弟一人一个要求。现在，压力来到了易天荒和易天残这边。

剩下三个盒子，来得不分先后，所以易水寒也不知道谁送了什么，只能随便打开一个看看。

一顶细细的银色金属头箍出现在易水寒面前，头箍外侧镶嵌着细碎的晶体，并且有些花纹，将这些碎晶连接了起来，除了美观外，平平无奇。

易水寒伸手摸上头箍，感受着晶体带来的疙疙瘩瘩的触感，识海中慢慢浮现一圈由易水寒精神力模拟而成的晶体，对应着头箍上碎晶的位置。

“让我来看看，这头箍有什么玄机！”

易水寒在心底自言自语。经过易水寒的模拟，如果有精神力从某一颗较大的碎晶注入，将会构成一个小小的阵法。这些大碎晶在头箍上共有五个，不同的碎晶会构造成不同的阵法，极为精巧。

见易水寒对头箍兴致盎然，易天殇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凑到旁边的易天残耳边，悄悄问道：

“如何？这次心情好多了吧？”

“嗯。”

“很好就好。你也是，每次都属你的心思最巧，但为啥每次都把东西做得那么磕碜？弄得我们每次都要好好解释一番。”

“嗯。”

“好嘛好嘛，考验眼力。诶话说回来，你家娃儿继承不了你的手艺，你看我家这个怎么样？”

“嗯。”

“嘿嘿，会考虑就好，会考虑就好，嘿嘿嘿嘿。”

“嗯！”

“晓得，肯定会等他再长开点。那我们说好了啊。”

“嗯嗯嗯。”

易天残不耐烦地挥走了易天殇。

双帝的悄悄话，自然不会被旁人听了去。而就在易天殇被易天残扒拉开的时候，易水寒也结束了鉴赏，心里产生了对制作人的无限佩服。

最后易水寒也看了出来，那些碎晶，并不是小魔晶或者小宝石，而是被人用奇妙的法子拆成碎块的大魔晶。同时，这颗魔晶并没有像其他的碎魔晶一样成了废品，而是依旧保持着完整魔晶时的状态。而完整的魔晶，在易水寒的估算下，差不多是一枚帝阶魔晶。

而有这神奇本领的，据曾经闲聊时易天殇所说，唯有四叔易天残的自创武技断续手，而且断续手至今没有传人，所以这头箍不但材料珍贵，同时还是大帝亲手所做，在价值上，已经超过了易天荒的蕴灵果。整个头箍唯一的缺陷就是造型有些许粗糙，不过这也并不影响易水寒的敬佩，毕竟即使是他前世，对炼宝也是有无限向往之情的，只是可惜，他前世的龙炎过于柔和，并不适合炼制宝物，在糟蹋了无数奇珍后，易水寒也只能放弃。

“如果职业能量觉醒的时候能觉醒造物系的能量做副职业就好了……锻造师、缝纫师、丹师、药师，甚至还有厨师等等，不但身份尊贵，更重要的还是能自己做东西，那感觉，可真是太美妙了！”

易水寒幻想着，将头箍郑重地放回盒子，等四下无人时再试戴。

第三个盒子中，是一卷羊皮纸。易水寒刚想打开，易天殇眼疾手快，按住了易水寒。

“傻小子，别什么东西都喜欢打开啊！”

一旁的易天罪轻轻敲了一下易天殇的头，不过也好心地帮易水寒将盒子盖了起来。

“别听老二的，这不是啥危险的东西，只是如果没有身份证明，这东西开了的话就是纯粹的浪费。”

易天罪顿了顿，继续道：

“小水寒是精神天赋，想提升亲和度，最快最稳的方式就是读书。这羊皮纸是给小水寒申请的帝国藏书馆通行证，可以随时进入龙魂帝国境内任何一间藏书之处。”

这时易天殇补充道：

“包括任意一个家族的非核心藏经阁。”

听到这，易水寒双眼发亮。这不是变相地受龙魂帝国所有家族保护？这礼物的分量，可太大了些。

“啧，大哥又拿出这种东西，我怎么赢啊？”

易天荒无奈，其他四兄弟则开始幸灾乐祸。没办法，易天荒的蕴灵果，在这些东西中，已经是价值垫底，而易天残送的银质头箍，看上去最得易水寒欢心，只有稀奇程度，还能暂时名列前茅，况且，奇这一项，一直都是易天湮的领域，再怎么挣扎，这做牛做马的福分，看起来怎样都要落到易天荒头上了。

最后一个盒子，轻如鸿毛。之前所有盒子拿在手里的时候并未察觉，但单单拿起易天湮的礼盒时，易水寒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这礼盒本应不是寻常之物，不然也不会被大帝们选来做礼盒，这气息遮掩的能力必然是一绝，同时还带隔绝探查的能力，不然前几样礼盒中的东西，也不必易水寒一一打开了。

但易天湮的礼盒中，却不像其他兄弟的盒子那般气息全无，反倒有丝丝缕缕的土元素气息，从盒子的缝隙中溢散出来。

“五叔，您究竟，在这盒子里放了啥啊？”

易水寒将礼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并将精神力送进去探查。这一查不碍事，只是易水寒的心跳，比看到蕴灵果时，还要混乱。

在易水寒的感知中，一团黄中透着微白的泥团，在礼盒正中摆着。

泥团看着不大，但当易水寒将精神力深入泥团中探查时，那如同一整个星球般的沉重土元素之力，顺着易水寒的精神力反馈在识海之中，使易水寒感觉自己深陷泥沼，连呼吸频率都被压得慢了许多。

摇了摇头，强行甩脱被活埋的错觉，易水寒连忙将精神力抽了出来，大口大口吸着气，眼中恐惧与欣喜之色交错，直到易天殇拍了一下易水寒，一道温和的武劲入体，帮易水寒平复心情，才让易水寒回过神来。

“小寒子好些了吗？”

易水寒点头。诱惑驱动着易水寒的手，再度摸上了合上的礼盒。但易天殇的手更快，直接把盒子抽走。

“爹替你收着。”

易水寒也知道自己失态，只能略有不甘地点点头。一旁的易天湮见易水寒无事，也松了一口气。要是易水寒刚刚真出了什么事，不但易天殇饶不了他，他自己都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小五，你这到底送了个什么？”

易天罪皱了皱眉，问易天湮。经过前面的开盒，黑龙兄弟们都默认，易水寒是个学识广博的好孩子，但看到易天湮的礼物，易水寒的呼吸和心跳直接乱的一塌糊涂，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也让易天罪好奇，易天湮究竟送了个什么，才能让易水寒有如此大的反应。

易天湮咂了咂嘴，怯怯地回道：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见那泥巴的土元素极其浓郁，连土属性帝兽都远不如它，所以我就挖了一团……”

其他四兄弟直接无语。易天湮从小就晕晕乎乎的，做什么都靠直觉，也难怪他的礼物每次都是最奇特的那一个。

“五叔，您这是从哪弄来的？”

“我领地上的一块冻土下面呀？咋啦？”

易水寒轻轻吸了一口凉气。那宝物，直接就在土里埋着？这也太……

“小寒子别卖关子了，那土疙瘩到底是个啥？”

易天殇也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东西，连忙追问。

易水寒刚想回答，一个一听就刻薄至极的声音，带着令人讨厌的语气，从易水寒身后传出：

“这世上还有二少爷不认得的东西？不如拿来，给老夫看看？”

五大帝不约而同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又是这个煞风景的老东西。

易水寒回头，不善之意藏于眼底，外人看来，倒像是在犯困。

一只干瘦的黑龙，踱着步，向五大帝和易水寒的方向走来。黑龙满脸笑容，脸上的皱纹都灿烂的像朵菊花。但易水寒看着，这笑假到了极致，倒还真像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矛盾感，让本就不喜打扰不喜生人的易水寒，对这不请自来的老黑龙的第一印象，直接降到了谷底。

“大总管，好久不见。”

还是易天罪社交功底最高，直接向前迈出了一步，挡在了老黑龙和易水寒之间，也让老黑龙定在了原地。也在这个时候，唰唰唰三声，易水寒面前的另外三个盒子，一起被易天殇收了起来。易天荒还向易水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易水寒别出声，看着就好。

“诸位少爷，风采依旧，老夫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啦。”

“大总管步履矫健，依我看，还有几十年好活呢。”

易天殇哼了一声，回道。

老黑龙故意听不出易天殇的讽刺，目光直接投向五头壮龙之间的那个小身影。

见老黑龙看向自己，易水寒心头一紧，仿佛被一条老蛇盯上，或许毒性已经不够烈，但其贪婪的心和精明的头脑，却随岁月流逝而增长。

“这是今年准备入学的娃娃？老夫老了，眼神不大好，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是……”

易天殇刚想说话，易天罪打断了话头：

“大总管既然眼力不如以往，想必是诸事繁多，扰了大总管晚年，本帝愿助大总管一臂之力。言儿，你去，好好照看着大总管的身子，帮大总管减轻职务负担吧。”

主家与大总管见面，早已聚起了不少看客。那被易天罪称为“言儿”的年轻黑龙，从人群中走出，向易天罪和大总管分别行了晚辈见长辈的礼仪，随后一言不发，站到了大总管身后。

而“言儿”行礼之时，易天荒悄悄在易水寒肩头点了两下。易水寒会意，将这些礼仪记了下来。易天殇可不会教他这个，以易天殇的身份，在家中除了对易家大圣尊，也就是他的父亲，需要行礼之外，在其他人面前倒立着走，也不会有人敢置喙半句。

但易水寒作为易家此时的第三代子弟，身份本就没有二代贵重，再加上，他的年纪的确小，也没有开府的条件，应当受本家调配，需要礼仪的地方就多了。其他人没准无所谓，也可能不在乎，但这大总管，是易家第二圣尊一脉，向来与易水寒这边不睦，虽实力只有王阶，但他却是家中除双圣、开府大帝之外的权利最高者，掌握资源管理分配、教导晚辈等一系列的权利和职责。

若易天殇之前真就将易水寒的名字说了出来，按照家训，初次见长辈时需行完整的拜见礼，这礼易水寒想不行都不成，到时，什么都不会的易水寒不但会出丑，还可能被借机为难。如果易水寒硬刚，还可能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好在易天罪以大总管自己的失误为突破口，连消带打，反将自己的一位徒弟，钉在了大总管身边。

大总管笑容一滞，但对易天罪，他也无能为力，资源卡不住、管教之权也没有用处，权衡利弊，大总管只能再次笑容满面，收下了“言儿”，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时候不早了，家父圣寿在即，我等特意备了寿礼。正巧，二弟的孩子今日入族学，正好能与我们一起觐见父亲。说来，这族学入口，今年正是家父执掌，孩子见完祖父，便能顺道进去，倒是省得大总管费心了。”

“大总管好本事，我们准备送给父亲的礼，你也敢看？”

易天罪和易天殇一唱一和，搬出易家大圣。大总管只得偃旗息鼓，不敢吭声，只能吃下这一肚子亏，假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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