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面对表姐的质问，时雏只能看着地板缝，悄悄玩着手指。

表姐叹了口气：“明天继续。”

“有什么意义啊…”时雏小声嘀咕着。

“马上上大学了，你连高中都没读过完整的一年，你能适应集体生活嘛？”

“还不一定能考上呢…”

表姐听了没说话，把画板布置好后，坐到了旁边：“肯定能考上，你只需要弄好你的公共课，不用担心专业课。”

时雏也不理解表姐的话，但更不理解的是，表姐非要自己回学校，已经一整年没回过学校的时雏怎么可能适应的了集体生活，更何况对时雏来说，把公共课学好很难，但过线看看网课刷刷题还是轻而易举的，根本没必要去学校。

若是被当做空气还好。

“就是她吧？之前班级群里那个。”

“对，当时我妈还帮忙报警了呢。”

“得干了什么事能被打成那样啊？”

午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听着这些话，时雏并没有感到扎心，但却是莫名的想哭。

好在强忍着眼泪逃回来了。

明天却还要去。

算了，大不了明天再逃回来，或者假装去学校了就好。

“啊～你不会以为你这么逃回来就结束了吧？”到晚上，时雏收拾东西的时候，表姐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什…”时雏刚仰起小脸，就被一股熟悉的冲击打倒在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表姐揉着自己的掌心肉，看着时雏跪在地上呆滞的模样。

诶？

不对吧，是表姐打了自己吗？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人，打了自己吗？

这一巴掌好像打碎了时雏半片天，甚至让时雏难以置信。

直到表姐蹲下来又扬起巴掌，时雏才反应过来。

“别！”急忙捂着脸缩起来。

“漏出来了吧？我猜的。”表姐没有继续打，只是说完这句话就重新站了起来：

“你可以选择再也不来这里，如果你不想上大学的话。”

“为…为什么…”时雏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淌，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也不明白表姐到底是怎么了。

“你也可以来呀，但是，在你让我满意之前，我每天都会打你哦。”表姐说完活动了一下手腕。

时雏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咬牙，拎着包就冲了出去。

回到家后，把门一摔，躲进房间里就开始哭。

“死丫头你作什么！”奶奶见状直接拿着钥匙就打开了时雏房间的门：“你要造反啊！？”

时雏的两个泪线还挂在脸上，看到奶奶冲进来，条件反射的坐起来。

“死丫头！哭什么！”奶奶说着扬起手一如既往的吓唬时雏。

但时雏这次却没有闪躲，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慌。

可是眼泪也没有止住，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奶奶。

“中什么邪了你！今晚没饭吃！”奶奶也一愣，被时雏突如其来的斗狠吓了回去，甚至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只是情绪崩溃的时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怕奶奶的威胁了。

一边咒骂着表姐、妈妈、爸爸、奶奶、学校，一边委屈的落泪，就这样坐在地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候，本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去找表姐了。

可是，太阳刺在脸上的时候，房里空无一人，奶奶出去打麻将了，爷爷只有周六周日会回来。

安静下来后，肚子也很饿，却没什么食欲，只有满满的不解。

表姐为什么要这样…

时雏为了弄明白，在午后还是鼓起勇气再一次去了表姐家。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表姐又送一个陌生的男人出来。

时雏也习惯了，和表姐对视一阵后，表姐也留了门给时雏。

怎料时雏刚一进门，表姐就一把把门反锁上了：“没去学校？”

“没…”

“啪！”

果断清脆的一个耳光，直接打的时雏坐在地上，甚至脑袋撞在门上发出咚咚声响。

甚至比昨天还疼。

“为什么…明明前天还好好的…为什么…”时雏捂着脸带着哭腔，勉强保持着冷静问着。

可是表姐却一把薅着时雏的头发，撕扯头皮的疼痛让所以不好的回忆都被唤醒。

时雏一边挣扎一边求饶，但还是被表姐拽到了房间里：“我不是说了嘛？你来的话我会打你。”

“我错了…别…”时雏一边失禁一边发抖，很快地板上的尿液就铺在了地板上。

表姐看了看，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走到了尿液里：“你搞错了时雏，我说了，如果你没有让我满意，我就会打你的。”

时雏完全听不进表姐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缩成一团。

表姐也不心急，坐在时雏对面等待着。

半小时过去后，时雏才止住了发抖。

“怎么说？离开？”表姐甚至给了清醒的时雏一个选择。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时雏说着又埋下头哭起来。

“不走的话，我就继续咯。”表姐说着又一次拎起时雏的头发，扬起巴掌。

时雏又本能的抬起手去挡。

“这样吧，如果你能做到老老实实挨一下，不用手挡的话，我今天就满意了。”

说完表姐又抬起手。

可越是知道表姐会打，时雏越是条件反射的护脸。

表姐不会因为自己护脸而停下，会继续打在胳膊上、手背上、肩膀上…

每次时雏麻木了，表姐就会拎起头发，让时雏把脸露出来，再快速的补上一耳光，这一巴掌总是会在时雏挨完以后才反应过来去挡。

同时也会累加时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如果崩溃了，表姐就会等时雏哭完，不抖了，再继续打。

就这样持续到了夜色渐暗，时雏才紧握着拳头实实在在的挨了表姐一耳光且克制住了所有下意识动作。

但漏尿还是控制不住…尿嗖味已经从裤子到地板无一幸免。

“不错，我满意了，把这个画完就回去吧，明天记得去学校。”

时雏已经虚脱了，但也不敢不听话，勉强坐上板凳，拿起铅笔打着稿，而表姐则是开始打扫“战场”

可能是一下午的刺激太激烈，时雏竟然没一会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候就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了，要不是自己身上是全裸的，时雏都以为昨天是个噩梦了。

全裸…

为什么自己是全裸的啊！？

时雏想罢急忙检查了一下，还好，那个疯表姐没把自己卖了…

明明昨天挨了那么多下，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今天时雏起的很早，便穿着校服去学校了，因为…自己还是想去表姐那里，虽然表姐切切实实的打了自己。

好消息是，在学校里平安无事。

坏消息是，今天的表姐也没有手软。

“时雏，尿出来的话，你就再也不许来我家了。”

“看来上面和下面总是要有一边出水啊？”

表姐说着擦掉了时雏眼角的泪珠。

“我已经乖乖上学了…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不满意～”学姐说着扬起手掌。

当然，时雏只要喝水了，就不可能憋的住，就算能做到不挡…

但可笑的是，那天表姐根本没碰自己一下，自己却还是尿了一裤子。

第二天，时雏一如既往的去学校，只是校服裤子还没干，只能穿自己的裤子，自然也少不了同学的关注和流言蜚语：

“呐，会不会是在外面搞把裤子搞没了？”

“嘘，别被听见了！”

时雏却不生气也不难过，反而满脑子都是表姐温和的模样，明明她打了自己…

随后晚上又到表姐家。

“我不是说了，再也不许来了吗？”表姐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带着时雏进屋了。

奇怪…自己明明很害怕的。

第三天…

“把衣服都脱掉。”

“啊…？”时雏本以为今天还是挨耳光，却没想到是全新的挑战。

“脱，还是走。”

时雏本以为都是女生，脱掉也没什么，可是当身上一丝不挂的时候，时雏才发现原来这么羞耻。

尤其是表姐微笑着打量自己。

“好…好了吧…干什么…”

“害羞什么？你尿一身的时候不也是我帮你收拾？”

时雏抿了抿嘴，红着脸不说话了。

“不过～时雏你很可爱哦。”

“…衣…衣服还我…”

表姐听了走过来扬起巴掌。

可是时雏没有挡也没有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怕。

可当表姐放下手再抬起巴掌的时候…

时雏本能的就抬起手，因为知道这下是真的。

“啪！”果不其然，虽然挡住了，但因为一丝不挂，拍在稚嫩的柳肩上也很疼。

“今天能跟我自然的撒个娇，我就满意～”

“先，先把衣服…”

“啪！”时雏又挡住了，不过表姐也只是笑了笑：“撒个娇～叫声姐姐听听。”

“姐…姐姐。”

“不自然。”

到底要搞哪样啊！？

第四天…

“这里的阴影要重一点。”表姐前一秒还在认真的指导。

时雏听得也很认真，谁知下一秒就打上来。

“呜…”时雏捂着脸，眼泪刚要出来。

“不许哭，以后要哭的时候，先撒娇。”

“变态…”时雏忍着眼泪，泪眼汪汪的嘟囔一句。

“时雏，你真的很可爱。”

“哈？”

从第五天开始，表姐时不时就会突然袭击，慢慢的，就连时雏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区分表姐抬手是不是要打自己。

但绝对每天都不会落下的是…

“时雏，你真可爱。”

“今天也很可爱。”

“可爱死我了”

表姐不会是把自己当什么好玩的小动物了吧？

不知道是第几天…虽然过的很激烈，但每次平静下来后，时雏好像更能投入学习了。

普通的巴掌，时雏也能分清真假，真的都能挡下，假的也不用挡，表姐也不会诈自己。

但是…每天依然过的很激烈…

“说呀。”表姐把时雏带到镜子面前，时雏穿的是表姐给买的小裙子，是哥特风的，时雏从来没这么打扮过。

“怪死了…才不要…”

“不说，我今天就不满意哦。”

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好像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让表姐满意，仿佛已经成为了每日任务一样。

“我…我很可爱。”时雏低着头小声嘟囔。

“大点声，都没听清。”

“我很可爱！”

当然，时雏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去学校。

不同的是，好像没有那些奇怪的讨论声了，也许是高三，大家都忙的没时间搭理自己了吧，这样也好，自己只需要背背单词，听听课，专业课过线就是了。

可是表姐的任务却越来越奇怪了：

“带朋友来玩～不然我就不满意哦。”

“下次没带朋友来，就不许来了。”

“不是，你要干嘛呀？”

“你不会没朋友吧？上学这么久？”

“谁…谁说的…”

结果，发现交朋友好像也不是很难，尤其是用上那些技巧后…甚至都有男生过来表白，时雏自然是都拒绝了。

一周后，时雏真的带朋友来了表姐家，也是同届艺术特招生，本来很紧张，但是表姐却招待的即热情又贴心，以至于全班都知道自己有个漂亮还温柔体贴的姐姐了。

本以为不会有更奇葩的要求了。

“让奶奶喜欢你。”

“？？？怎么可能”

“你带朋友来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表姐摊了摊手。

“专业课也别落下，做不到的话我就不满意哦。”

最后时雏靠着给奶奶的麻将做局，首先每天放学讨好了麻将馆的大娘大爷们，然后又瞒着奶奶去做局。

同时，时雏也学着那些招人喜欢的孙女做法。

“我是女孩嘛，考的上就念，考不上我就赚钱给奶奶养老。”

“没事奶奶，我努力嫁个好人家，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奶奶对我可好了，我妈虽然把我丢了，但我奶弥补了那份缺失的母爱。”

这些话时雏说出来自己都要吐了，可是…为了让表姐满意…

等让奶奶高兴，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别人都在努力备考时候…自己在干嘛啊？

时雏一边吐槽一边准备去表姐家交差，看看还有什么奇葩任务。

可是，今天表姐却没什么精神。

“你腿怎么了？”

“没事，先进屋练画，我一会过去。”

看着表姐一瘸一拐吃痛的样子，时雏就知道肯定不是没事。

以前这种情况也不少有，表姐在自己房间和男人快活，时雏自己练画。

甚至有时候听着都会来感觉，表姐实在太会叫了。

但是今天表姐却异常的…安静？

明明是最安静的一天，可时雏却很焦虑。

过了一个多小时，表姐才缓缓推开房门：“时雏，你来。”

时雏放下笔走到门口，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方脸中年男人。

表姐口味这么重吗？这都能…

“这是李老师，你认识一下，李校长，这就是时雏，我妹妹。”

“嗷嗷，这么小？我肯定记得住，公共课没问题吧？”

时雏愣在原地。

“老师问你话呢，你说呀？”

时雏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从上次被调教说不许哭以后，就没再哭过了，就算是哭，也是装的。

可是现在，明明不委屈，不疼，不害怕，眼泪却止不住。

“哭什么啊这孩子？不愿意上我们学校啊？”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一丝不满。

“不是不是，李校长你误会了，我妹妹她…”

“谢谢李老师，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大学了，我太…太兴奋了，对不起。”时雏说着擦了擦眼泪，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李老师。

李校长肉眼可见的动了动嘴角：“长的也不错，其实我们学校表演系也是新开的，表演系我也能安排，让我检查检查的话…”

“别…别了李校长，我妹妹就喜欢画画，表演一窍不通的。”

“表演也好哇！但是…李老师，要检查的话…能温柔点吗？我挺怕疼的…”

李老师看了看时雏可爱的小脸，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表姐：“表演系不但给你妹免学费，还能申请奖学金呢。”

“李校长，我妹妹还小…要是我没让您满意，我可以赔罪…”表姐用手捏着李老师的袖口。

“啧，当孩子面说什么呢，你这做姐姐的得注意影响，我今天先走了，抓紧提一提专业课。”说完，表姐就送李老师离开了。

时雏就这样原地站着。

没几分钟，表姐摔门冲了上来：“你干什么？”表姐显然生气了，时雏一年以来从未见过表姐这么生气。

“我干什么？你干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吗？”而时雏也丝毫不退让。

“你多什么嘴？你喜欢这样的？听不出来好赖话？”

“听得出来啊？这不都你教的吗？你喜欢这种油腻大叔呗？”时雏更是全力回怼。

“你！”表姐伸出手，时雏知道表姐会真的打，所以还是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脑袋。

但这次是时雏唯一一次误判。

时雏重新站直：“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那最起码“学费”我自己来交就是了…”

“不行。”表姐说着把时雏拽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是近两年以来，时雏第一次进表姐的房间，只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窗帘拉得很严实，灯光很妩媚人心。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一直都用这种…”

“不行就是不行！”表姐把时雏按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吼着。

表姐的眼泪就这样一滴滴拍在了自己脸上，感觉好像比那清脆的耳光声还要响亮…而且避无可避…

以前自己说表姐是婊子、是卖的，表姐都没有生气过。

可是现在，她又是在为谁流泪呢。

“时雏，这种事，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知道吗？”表姐颤抖的声线说出了最后一句“歪理”。

这种话在表姐嘴里说出来…根本没有一点权威性…

时雏的眼泪也再一次被逼了出来，挣脱了表姐的束缚：“你装什么清高！我有让你这样做过吗！？你自己下贱好像还为了我一样！我才没有求过你！别她妈的自我感动了！”

时雏想上大学，但这个大学，太沉重了。

反驳我，哪怕像之前那样，抓着我的头发打我都好，既然你想做好人，就好人做到底，把我打服，让我好像是“被迫”接受你的帮助。

这样我也没有什么罪恶感，更不会有什么压力了。

时雏等待着，自私的等待着。

“嗯，我确实又脏又下贱…”

却没等来想要的救赎和解脱。

“所以，时雏，你要干干净净的。”

这个圣母婊，想让自己永远活在愧疚之中，用她的肉体换来的大学，还想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真搞笑…

“这大学我不念。”时雏擦了把眼泪，转头就要走。

“时雏，你不念的话…”

“你就白卖了？哈？”

“我不会满意的。”

“…”

时雏回到画画的房间，收拾好书包，内心却揪成了一团。

为什么啊…

而表姐就在那房间里，再也没出来。

时雏最后几天也没有再去学校，甚至毕业照都没去拍。

真的不念了吗…？自己也是个自私的混蛋罢了。

最终，时雏还是报上了李老师的学校，公共课过线对时雏来说也非常简单，也理所应当的走特招考上了这所学校。

只是时雏再也没和表姐说过话，整整两个月。

没办法面对表姐，却有脸面面对那个大学，这也是表姐教会自己的“不要脸”双标生存法吧。

没有人送行，在火车站孤独的等着检票时，她还是来了。

“就带这么点东西？我还担心你东西带太多呢。”

“你…”时雏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已经能熟练的伪装自己了，面对这个教会自己“生存”的导师，却开不了口。

“没事，你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送你个新手机。”

时雏低着头，表姐就把手机放到了时雏书包里：“里面有我电话。”

“…”

“怎么变哑巴了？小哑巴？”表姐还在逗趣，没看到时雏脸上的泪线。

“打我…”

“啊？”

“别废话，打我就是了。”时雏咬着嘴唇抬起头。

“为什么啊？难道…时雏你的m属性被我打通了？”

“我…不是想说那些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你为什么…”时雏一旦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眼泪也越擦越多，最后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好了，反正…打我吧…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时雏抽了抽鼻子，仰起头坚定的说着。

表姐无奈的叹了口气，挽起袖子：“那你可咬紧牙关哦。”

时雏攥紧拳头闭上眼睛，保证自己不会挡不会躲，这样自己也算自私的先解脱了吧。

但是，只感觉到下巴被微微抬起，脸蛋被表姐的两个手指捏住，再睁开眼时候，表姐半蹲在地上和自己平视着：

“时雏哭成小花猫了～真可爱。”

“什么啊…”时雏抽了抽鼻子，推开了表姐的手。

“如果你能好好念完大学的话～我就满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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