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家庭餐厅不同的时间。

我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和千束再次坐在一起。

“我请客，你随意吃吧。”

我把台上的菜单推给千束。

LOCYRIS平时也是会发工资的，加之我平时不喜欢外出，所以渐渐地也存下了不少钱。

请一个人吃到撑可谓是绰绰有余。

“哦呼，那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那麻烦你都吃完，吃不完下次我不会再请你了。”

“欸——不是说随意吗？”

“我讨厌浪费粮食。”我合上眼，浅饮了一口拿铁。

“呜嗯……”

千束认真地烦恼起来，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禁露出微笑。

现在的我不会已经不会再对千束的脸和话语感到反感了。

知道一切没有希望后，我反而得到了心灵上的余裕。

这就是书上说的“讽刺”吗？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只是……

回想起千束路上跟我说的话，我皱眉，放下了拿铁。

“千束，你讲的话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哦。”

成为伊藤老师的性奴他就会帮你实现愿望。

听起来就像以前看到过的童话：成为乖孩子圣诞老人就会替你实现愿望。

性奴……并非不理解的词语，曾经在书上和一些案件记录里看过。

囚禁女性，罪犯将衣不蔽体的女性潜藏在地下室当做性交用品之类的。

但，这些书上的印象根本无法让我将其跟现实接触到的两人形象重合。

千束不用多说，难以想象。

伊藤先生的话……

“千束，伊藤先生是你隐瞒的父亲吗？”

她五官瞬间皱成一团。

“那真是最不好笑的笑话。”

“是么，虽然我印象不多，但感觉你们平时的相处有点像以前偶然看到的电视剧里的父女，我有点——”

我说话突然顿住。

“有点什么？”

“没什么，总之，我一下子很难将他跟那些犯罪者联系在一起。”

“哦，主人的情况算不上犯罪者吧，毕竟我是自愿的——服务员！”确认完菜单的图片，千束呼唤服务员。

我微微颔首。

是しゅじん（主人），不是だんな（旦那様）。

抬起头来服务员已经下完单走开了。

“伊藤先生是跟DA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不清楚，也不方便跟你说……”千束沉吟一会儿，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不过我可以跟你说哦——主人他很厉害，我的人工心脏就是他给的。”

突然的信息让我一惊。

“人工心脏？”

“嗯，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嘛，主人给我的人工心脏听说用的是是当时世上哪里都没有的技术，我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正常活动——呜～”

语毕，千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陷入沉思。

DA那种环境先天还有那样的毛病，却还能当上一等LYCORIS。

尽管有强大的天赋加持，但想必也不轻松。

“……抱歉。”

我很小声，很小声地轻轻说道。

“您好，您的蛋糕。”

“噢噢！我早就想点了，泷奈也赶紧吃吧！”

我没有动叉，而是诚恳地看着千束。

“千束，那——要怎么才能做伊藤先生的性奴呢？”

“嗯？这个嘛……”千束一边咀嚼蛋糕一边思考。

咽下。

“首先，在玄关全裸土下座吧。”

“嗯，明白了。”

“第二就是，禁得起虐打当得起沙包。”

“第三就是，不过多恶心的事都要忍住，另外，肉体肯定要无条件献出的。”

“……这样就能得到认可了吗？”

除了第一点要全裸有点意外外，其余的不难接受。

因为虐打，沙包，献出肉体——怎么都比任务失败死亡简单太多。

“不不不，这些只是让他提起兴趣的基础而已。”

千束挥挥手，满脸苦笑。

“那千束你的情况是?”

“我？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好说啦，而且……我已经跟主人一起很多年了。”

说到最后千束眯起眼低下头，我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然后她突然抬头，笔直地注视我。

“有一点我要跟你讲的话，不要太当自已是人比较好哦。”

“你的生殖器，尿道，嘴巴，肛门，毛发，胸部，四肢，五官都是男人的性交工具——最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

认真听完，我沉默着没说话。

“啊～”

千束忽然大叫着用力合掌发出清脆的“啪”声。

“与其在这瞎想，不如我们明天三个人一起出来玩吧？”

她笑着闭上了一只眼打起了响指。

“这样刚好也能当做互相了解！然后在此之后再做决定！”

“……嗯。”

伊藤

我个人习惯将“出门”这种娱乐方式分成两种。

一种是专门选在周末或者假日——以追求氛围效果为目的；另一种是利用调休，请假，年假选在工作日出门追求效率，实际为主。

万幸，千束这次突然的出门安排选择的是第二种。

“……”

离开押上駅的出站口后我环顾一下四周，又抬头望向远处在大白天被阳光猛烈照射的晴空塔。

这附近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上次来还是新年陪千束的时候。

“千束那家伙倒是经常自已过来——搞不懂，这地方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才会喜欢的吧？”

我晃晃头让闷在地铁里的脑子清醒一点，便继续往千束在群聊说的集合地点走去。

押上駅的駅口离晴空塔不远，大概也就数分钟的路程。配上不多的行人，没多久我就一眼注意到了站在鹿角巷门口聊天的千束和泷奈。

能一眼留意到倒不是说因为我对千束和泷奈有多熟悉，主要是泷奈一脸平静的面容和一旁眉飞色舞傻乐的千束这种经典冷热搭配在这附近实在是过于显眼。

哦，订正，不能说是眉飞色舞——因为千束余光瞥到我的瞬间就摆出了一副不满的屎脸。

“怎么这么慢！！”千束不满地大叫。

“路上堵车。”

“骗谁啊？！你地铁来的吧！”

“还真是，被你发现了。”

“早上好，伊藤先生。”

“早，泷奈。”

毋顾千束在眼前的咦哇鬼叫，应和着泷奈的同时我观察着她们的装扮。

千束穿着白色的短裤，露出她平时充满活力的双腿。上身比较简单，轻薄，只有一件红色的风衣和内里黑色的衬衫。头上红色的束带换成了蝴蝶结，还额外绑上了另一条黑色的头巾。

泷奈的装扮更是简单——黑色运动鞋加束脚运动裤加浅蓝色印着大图案的T恤。

如果没看她的脸我会认为我回到了初中跟朋友外出。

发现我盯着她们，千束一改上一秒不满的表情，挺起胸膛，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衣服很符合你的品味。”

“嘻嘻，是嘛……”千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嗯，很符合你那跟花园鳗的一样的大脑。”

“你他妈找事是吧？！是吧？是吧！”

“下次月零花钱扣五万，子弹钱你自已出。”

“喵喵，是我说话太大声了喵，请主人原谅我喵～”

“那个。”

就在我们拌嘴的时候泷奈忽然插了进来，她举起了手中的袋子。

“奶茶好了。”

接过奶茶后千束嘬吸了几口便期待地看着我门，兴奋地说：“那我们先去逛街吧！顺便也给泷奈买几件！”

说着，还不停地朝我这边使眼色，努嘴。

大概是想说：我们能随意地让泷奈换衣服哦？你期待吧期待吧？

这个意思。

“不，先去吃饭吧。”我松开吸管，缓缓说道。

“哈啊？”千束肉眼可见地垮起了脸。

“我还没吃早餐。”

我们最后选择了吃晴空塔附近的一间新开的港式茶餐厅。

之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可能是考虑到中国游客现在越来越多，港式茶餐厅又不是完全的中餐这点有赚头吧。

而作为起在网红景点附近的餐厅，装修自然也不寒碜；不如说比起不少池袋的中华餐厅来讲还精致了些许，餐台上还铺了长长的深色餐布。

进店后我随意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千束和泷奈也紧接着一起坐在我对面。

我低头看着菜单随意地问道：“你们要吃什么？”

“随便啦……我要死了……”

千束一脸哭丧地趴在桌面，我没理她，看向了泷奈：“你呢？”

“嗯……”泷奈皱着眉头，平时甚少出门的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慢慢地翻着菜单，“没我在DA时吃的那些呢。”

“最好别拿宫内厅的总厨师长做的菜来比，那你会失望的。”

“那是谁？”泷奈呆呆地抬头，提问。

“哦……总之就是说你们食堂的厨师长很厉害就对了。”

泷奈点点头继续观察菜单，最后目光终于在某处停住。

“这个……日式黯然烧魂饭？”

“好。”

我叫来了服务员，除泷奈要求的饭菜外我按照自已跟千束的习惯点了一些饭菜；确认好菜名后，服务员很快就离开了。

将目光移回餐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人员配置使我不由得跟泷奈面面相觑。

毕竟如果只有我跟千束的话倒是随意地很，两人不怎么说话互刷手机也是时不时就有的事，但泷奈也在就不同了。

“啊——好无聊～”

正当我刚好思考讲什么好的时候趴在桌面的千束夸张地伸直四肢，舒展身体。

然后甩起头，整个人猛地靠向背后的长条餐椅，头放松地后垂。然后慵懒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要听歌睡觉了，你•们•聊～”

语毕，千束就戴起了耳机闭上了眼。

要说制造机会，这个样子也太做作了。

“伊藤先生，你跟千束平时也会这样出来玩么？”就在我视线还停留在千束身上时泷奈先一步向我搭话。

泷奈的脸十分平静，千束浮夸的表演也没有让她表情改变半分。

……那我也借坡下驴好了。

“也不是，其实我也好久没来了，上次来都是两三年前——没记错泷奈你说第一次来这附近？”

“这个……是的，平时除任务外我很少出门。”

“那样的话来一趟看看也还可以，你是京都人？还是只是DA在京都捡到了你？”

“不清楚，训练所老师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京都那边的训练所要求应该……”

不间断地发起提问，认真地注视他人，时不时低头做出思考的模样，适时补充自已的信息——这样能在向他人搭话提问的时候让对方产生自已想了解她的心情，同时又不能一直提问显得自已像在套话和盘问。

就这样，至少表面上营造出了沟通热络的气氛，泷奈的话也多了一些。

还记得前段时间她刚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是昨天千束跟她回去总部时说了什么么？

“嗯？”

正当我思索着这些琐事的时候一个凹凸不平的触感抵上我的裤裆。

从触感和目前的情况判断，毫无疑问就是带着袜子的脚趾。

至于是谁，就耿不需要问了。

视线转回千束，只见她从靠在椅背的姿势变成靠近台面低头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按着手机。

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台下的异状都与她无关。

“伊藤老师？”耳边转来泷奈疑惑的声音。

“没事——”话被脚下突然变化的触感打断，我身体缩了一下，随即继续强作镇静跟泷奈谈话。

台下的触感范围突然变大，从原本的凹凸不平变成带有了明显的弧度。触感也从原本的“戳弄”变成了“按压。”

刚才只是脚趾的话，现在应该是千束将整个足弓按在了我的裤裆。

足弓按压裤裆异物造成的包裹感很快又带上了上下摩挲带来的摩擦感。千束足弓摩挲的速度和力度并不大，给我感觉更接近于有人拿着一条薄棉制成的短巾在你裤裆上下摩擦。

如果按照一般的动画来讲，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她巧施足技，不需要看就能不动声色地用裸足将我拉链解开，然后在那点空间里将我内裤扒下开始给我撸屌。

最后在无比的背德感和她的高超足技下身体痉挛强装镇静抵忍耐射精的快感，然后她露出妖艳妩媚的胜利者笑容。

实际上，即使隔着三层衣物，快感也是有的——就算无法足交，只要注意好踩踏的力度，一样能产生快感。

虽然失去了视觉上的刺激，但场所和第三者造成的背德感弥补了一点。

逐着我的下体开始鼓胀，千束在我眼前窃笑——犹如黄色漫画里的雌小鬼。

成功让我的不爽超越了性欲。

我微微弯腰，一下抓住千束她的脚掌。

“？”千束这时才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以为意，平静地看向泷奈：“泷奈，你平时有撞到过脚趾么？”

“嗯？没印象。”

“是么，那永远也别有印象比较好。”

“！”

千束好像察觉到什么，她瞪大眼睛腿脚发力准备“咻”地将脚从我手上收回——

我马上用全力将她的小脚趾砸向方形的餐腿。

“———————————！！！！！！”

伴随重响千束俏丽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扭曲，浮夸。嘴巴和双唇拱成夸张的o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双目暴睁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身体疯狂抽搐。

要形容的话……哦对。

像一只就要被捅死的阉鸡。

“千束，你怎么了？”见到千束的异状泷奈也忍不住慌了起来。

“没事，她膝盖自已不小心撞到餐腿了。”我温柔地握住她在桌上不断抽搐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吧？是‘你自已’弄的吧？”

千束依旧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僵硬地点头。

“去厕所揉揉感觉会好点，你回来饭应该就到了——快去吧，泷奈也‘看着‘’你呢。”

“……好。”

在我的衷心加热情的建议下千束终于挤出了个好字，好像一个下位截瘫的残疾人一样吃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厕所……

午餐除去中途的一些小插曲外，基本就是平静地度过了。

接下来我和泷奈就在千束的带领下去看各种各样的时装店。

挑衣服的主要是千束，我主要是负责给千束给泷奈挑选的衣服一些不敷衍的附和，顺带在一旁看看有没有想买的新鞋。

中途除去千束一贯的胡闹也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非要说的话……

“谢谢。”

就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了泷奈的道谢吧。

“接下来就去这个水族馆吧～！”千束兴高采烈地指着前方晴空塔附近的水族馆，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总会怀疑她是不是背后有条看不见的狗尾巴一直在甩。

……不。

从生命的长度来讲，其实相差无几。

“我就算了。”

“欸？”千束泷奈呆滞地看向我。

“我去过很多次了，也不想排队……我在附近找间杂志店看漫画，你们进去吧，出来时再叫我。”

我摆手，径直地转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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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奈

还不等我们阻拦伊藤先生已经干脆地走了，我正想着要不要上去讲几句而看向千束的时候——

只见她温柔地看着伊藤先生的背影，露出微笑。

“嗯？怎么啦？”终于注意到我视线的千束笑着问我。

“我在想，不用上去阻止伊藤老师吗？”

“不用管他啦，他一直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有一次我和他去吃饭，他还会因为人多麻烦跟我分开很远坐呢。”

千束无奈地摊手，随即又恢复一如既往牵起我的手往前走去：“不用管他啦，我们走吧～”

“哦，哦……”

……

经过漫长的排队我们进入了水族馆的内部。

水族馆内部场地昏暗，主要用大量的昏黄射灯和水缸发出的幽光去照亮环境。

很符合我在网上认知到的水族馆形象。

“呐呐～，这里很漂亮吧？”

千束闪到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向我“发问。”

“……你很喜欢这里？”

“嗯？当然喽。”千束从裤兜里甩出一张卡牌在我面前杨着，“这是我办的年卡——你如果喜欢，也办一张吧？”

“我先看看……”

“放心放心～，不是我自夸，做你的导游那还是没问题的啦～”

我一边对千束的自吹自擂左耳进右耳出，一边慢慢渡步。最终我在一个贴着“海马”字条的水缸前停了下来，俯身凑近观察。

这种生物头部像马下身却没有四肢，下肢是一条长长会弯曲的尾巴。

总觉得像一个奇特的拐杖或者独轮车。

“这是海马哟，以前没见过吧？”即使不转头也能想象出千束得意的样子。

“……它是鱼类吗？”

“哈？”

“进化成这样有合理的理由吗？”

“合，合理？理由？”

……唉，果然是这样。

我严肃地看向有点傻眼的千束：“你是导游吧？还来过很多次，那你应该知道吧？”

“这，我，这……好像是属于什么海龙……”千束一边回避我的视线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的问题——看来她从来就没考虑过。

看到她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视线重新放回到海马身上。

“放心，我没生气。”语毕，我低着头拿出手机上网翻查海马资料。

“……真的假的，不会觉得我很逊吧？”

“我也在你面前露出过很逊的样子，扯平了。”

“……这样哦。”

千束闭上了嘴，将视线放回到海马身上。

……

游览完大量的水族箱后我们在小笠原水槽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个很大的水槽，许多我喊不出的名字鱼类在里面游动。水槽的中间向四周散发着幽紫色的辉光。灯光打在不同的鱼类身上，不同的鱼类身上的光辉又随着距离光源的远近不断变化。

很漂亮。

我坐在一边的方形长椅上，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和前方学着花园鳗前后摇摆身体的千束。

“千束。”

“嗯？”千束随意地应答我，没有停下她愚蠢的动作。

“谢谢你。”

与上次轻声的道歉不同，这次我清晰地讲出了这句话。

我想让她听见。

千束的身体突然顿住，她放下双手回头用她充斥着好奇的火红色眼眸注视我。

然后微笑着，轻快地坐到我身边。

“那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

“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

千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摆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的水槽。

“请你直到我死之前，都做我的朋友。”

朋友。

尽管这个词我很熟悉，可却没有什么实感。

总感觉这个词离我太过遥远。

加上要陪着一个人以一种自已都搞不清楚的关系度过不知道多久的岁月……既荒唐，也不简单。

但更奇怪的是，对于这种沉重的要求我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压力。

“……这与搭档有什么区别吗？”

“嗯……我也不太清楚，”千束顿了顿，“主要我是从漫画那里看来的。”

“漫画？”

“嗯，我说的朋友就是漫画里的那些同龄女高中生之间的那种关系啦——哦，你也没看过漫画对吧？”

“哆啦A梦那种的话，看过。”

“……以后我借你一些更接近当下潮流的吧。”

“看完就能明白朋友是什么了吗？”

“我也不清楚……”

千束看着前方，露出浅浅的苦笑。

“毕竟，我和你都没上过学。”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直到你死前我都会做你的朋友。”

“真的？！”

话音刚落千束就猛地抓住我的手把头凑到我脸前。那满面笑容的大脸吓得我下意识往后退。

“嗯，嗯……”

“哦吼!咿耶～！！”千束夸张地一跃而起，像个傻子一样在前面一跳一跳地转圈。

她在衷心为我的应允感到开心。

为我这种昨天为止还一直看不起她的人。

那令人发笑的身姿，洋溢着幸福。

……或者，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也说不定。

我明白，开朗的她在昨天将那些秘密都跟我和盘托出，一定是因为真的想帮助我。

而且据今天的观察，伊藤先生并不是什么坏人。

不对。

至少，比我这个口是心非，迁怒于人的人要好上太多。

“千束。”

千束的喜悦动作再次被我喊停，她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回头，脸上恐惧的表情就像害怕父母反悔的小孩。

“昨天的建议，我也可以理解为那是对朋友的建议么？”

“欸？”

意想不到的话题转向使千束也没反应过来，我不予理会，继续平静地讲下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相信……我会去相信你相信的人。”

“我愿意做伊藤先生的性奴。”

我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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