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解释默尔索在变成这种形态之后的兴趣，但无论是谁——尤其考虑到他们现在更加明显的体型差——被比自己还大的猫科动物用爪子抓住身体后，应该都不敢怎么动弹。巨大的穿着西装的奶牛猫把自己的脑袋压在格里高尔身上，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边用鼻子嗅着他头顶的气味。不可避免的本能让虫男头顶竖起了两根应激一样的触须，疯狂探嗅着周围的分子，对格里高尔发出“赶快逃离的警告”。

老天。他发现奶牛猫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勒得更紧了一些，有些欲哭无泪。你看我跑得掉吗？

好消息是虫臂对默尔索现在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回应，仿佛它顺从着虫男过去的单方面意愿，默许着默尔索的安全：即使对方在变成这样之后，就失去了语言功能，还一直在用危险的方式黏着格里高尔；即使他们一出镜牢，格里高尔就被他咬着后衣领提进了自己的房间；即使现在默尔索开始不满足于普通的拥抱，开始用爪子挠着他的制服……

“喂，喂！这不是猫抓板，你松手我自己——”

“刺啦。”

……而且把他本来就没有备用衣服的马甲，划出了一道直接露出腰部的巨大开口。

默尔索以前是这样的吗？他欲哭无泪，反复央求后终于让恋恋不舍的人形猫咪松手，还他喘息一口、自己把衣服从身上脱去的自由。对方的房间永远那么炙亮、惨白。那些墙壁上的眼睛和手指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像是看热闹一样围了过来。格里高尔还没来得及放下裤腰带，用左手冲他们竖中指，默尔索就已经俯下身体，冲着它们做出伏击的姿态，嘶嘶的警告了起来。

“我没事。”

“喵噜噜噜……”

他说，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默尔索便把尾巴甩了过来，圈在格里高尔的腰上。他被尾巴拉近、拉近默尔索的身边，脸靠在对方现在的胸口上，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明显感受到和人类肌肤的触感不同，猫身上带着一股独特的、像是打翻牛奶干燥后的气息，让他慢慢放松下来，把整个人靠在默尔索身上。默尔索也发现了格里高尔的变化，收起爪子，用更加轻柔地方式拍打虫男的后背，用肉垫戳了戳格里高尔的脸，提醒他不要睡着了。

“咪嗯。”

他睁开差点眯过去的眼睛，看到默尔索边用尾巴拍打着床单，边用手指向自己胸口还没脱去的制服：猫咪可没有手指，你不能指望他用现在的爪垫，能把衣服安然无恙地褪去。

格里高尔没有养过猫，所以他不清楚一只健康的猫该有什么样的身体。但不管用什么标准去看，默尔索身上的毛发都光滑美丽到惊人。他扯开对方的领结，脱掉黑色的马甲，解散衬衫蛾纽扣，让那流线型的、猫特有的美丽毛皮展示出来——黑色的部分从手爪的后方延伸到默尔索的头顶，占据了大部分的后背，形成了一个奇妙的、让人想起他过去背头的黑色花纹。其他部分则是美丽的白色短毛，恰到好处的营造出一种精干的蓬松感。

格里高尔看得有些发呆，边用手解开默尔索的腰带，边被对方小腹附近那块柔软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黄金地带吸了进去。默尔索也注意到了这点，不再烦躁的在地上拍打着尾巴，而是将末端竖起，轻轻摇晃。在腰带解开的同时，他也把面前这个矮而小的男人往自己身上用里摁了一些，像是在鼓励他不要害怕，多同现在的自己接触一些一样。

“呼噜~呼噜~”

格里高尔有些犹豫地深处左手，放在对方的身体上。一阵表示喜悦和舒适的呼噜声从默尔索的喉咙里传来，如同某种引擎一样，在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间流窜起一种奇妙的颤动。猫抖了抖耳朵，眯起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露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在微笑的表情——这算我第一次看到他在笑吗？格里高尔忍不住想，更加大胆的抚摸起了对方现在的身体——无论如何，如果默尔索现在感觉很好，那他确实没理由停下。

抚摸游戏又继续了一阵，中途，默尔索甚至主动趴下身体，压在格里高尔的身上，边抖耳朵边示意对方更加用力地抚摸自己的下巴、脑后、后背，直到虫男的手碰到尾椎附近时，默尔索才突然有些惊讶的用爪子抓住床单，刺啦一声，抓出几道均匀的破口。怎么了？格里高尔马上停下手，想问问怎么回事，猫人却转身用撒娇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继续弯下后腰，拱起臀部，像是示意他再多摸几下似的。

好吧。那就继续。格里高尔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听到默尔索喉咙间的呼噜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直到最后变成一声情不自禁的咆哮——像是被触发了什么一样，默尔索突然转身，把格里高尔撞倒在床上，扑上去，用尖锐的牙咬住了他虫臂所在那侧的肩膀——如果浮士德在，那么她将会很确定的告诉格里高尔，这不过是猫咪的“抓咬”反应，任何对于玩耍过于亢奋的猫身上都会发生类似的事。但，由于某些原因，格里高尔确实对这类事一无所知。他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捕猎行为瞳孔放大的倒在床上，身体条件反射地开始假死，动弹不得。

感觉到虫肢被咬破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创口，开始往外渗出异色的虫血来。糟了。他大脑发白地想。之后又要洗床单了。那股混合着甜味的血腥味回荡在房间里，默尔索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进入了更加兴奋的状态之中。克制住在格里高尔脆弱的脖颈上下嘴的冲动，猫人把自己压在一动不动的虫男身上，边低吼着，边用因兴奋而略微勃起的胯间，磨蹭着对方和自己状态一致的性器——默尔索用肉垫掰开格里高尔的双腿，就像是想在对方的身体上标记上自己的味道一样，用力的摩擦着。

“嘶——哈啊……哈啊……”

一阵奇妙的痛觉唤回了格里高尔漂浮着的意识。某种粗糙的触感压在他的会阴上擦过，让虫男忍不住哼出声。他呆了一会，还在想默尔索难道在把那里当猫抓板磨爪子。接着，他才意识到，对方的变形是包括全身的。换而言之……

“等、等一下，默尔索，现在你先别急着进去，默尔索——”

猫不听人话，这话对于变成猫的人来说也适用。比平时更为急躁，也更加充满占有欲，默尔索把一只爪子拍在格里高尔的胸口上，把变形后充满倒刺的性器压在对方因为昨天刚做过、所以还柔软湿润的翕张着的后穴入口处，猛地进来了。

一阵伴随着快感的疼痛像是闪电般刺穿了格里高尔的身体，让他高高后仰起身体，对着空气无声地尖叫。然而这还没结束，还没到痛觉的峰值。默尔索接着往外拉拽身体，用倒刺刮着他娇嫩的肠壁，格里高尔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大声叫喊了起来：

“疼——疼——喂、默……默尔索！我说了等一下！”

他说，下意识压制住右手，伸出左手猛地一把推在对方的胸口上，强迫猫人继续下一步动作。默尔索愣住，随后才从动物性的交配本能里回过神来，发现格里高尔已经因为疼痛逼得满脸泪水，嘴角也在刚刚的嘶吼里扯破了一点。黑色的耳朵紧紧贴在脑后，刚刚竖起的尾巴也垂了下去，默尔索小心翼翼地想让自己退出去，随后发现恼人的倒刺把他俩卡在这个姿势，无法动弹。格里高尔还没从疼痛里缓过来，只是大口呼吸着，希望以此压制住那种伴随着微妙快乐、让人泪腺发抖的感觉。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类问题：自己的内脏在结束以后会被拖出来吗？默尔索要是做嗨了，对他突然伸了爪子又该怎么办？万一到时候虫肢暴走导致他俩损失惨重，钟头来看到这场景，不知道又会叫成什么样……打断他思考的是一阵落在胸口的湿润感。他移回飘忽的视线，发现默尔索正用一种柔和的、和刚才比起来简直是如履薄冰的姿态，用舌头舔着自己的胸口。

“嗯？”

他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某种道歉。轻轻叹了口气，格里高尔伸出双手，摸着默尔索的脑袋安慰，

“不，我没事的……只是你刚才有些太急了，有些疼。”

你想继续的话也可以，我能忍得住。他把脸颊靠在对方的头顶，为猫人舌头擦过乳头的快感浑身战栗，吸着气说。就是稍微慢一些。

“默尔索，我主要是害怕伤到你。”

“呜——咪噜噜——”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继续执拗地、锲而不舍地通过其他方式让格里高尔感受到快感。舌头刺激着虫男身体上的敏感处，默尔索收起爪子，用肉垫轻轻拍打触碰着平时手指会让格里高尔发笑的位置，用 尾巴轻轻抚摸擦过对方的腿窝。一股红潮涌上格里高尔的脸颊，他干笑了几声，向对方抱怨着痒。猫咪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默尔索钻进格里高尔的手臂里，把自己压在对方的身体上，边用自己的身体和毛皮温暖这幅刚刚才哭过、还有些战栗的身躯，边本能性地的做着安抚和玩耍。默尔索、默尔索，好痒……一直到格里高尔喉咙里的声音不再包含着痛苦，带上了某种因为爱抚带上的恳求感后，猫人才重新睁大眼睛，继续缓缓地、温和地动了起来。

用自己粉红色的鼻子蹭着格里高尔的额头，他舔去那双琥珀色眼睛留下的泪痕，尽量减少这个姿态下和对方交配时带来的疼痛。在短暂的僵硬后，那张脸终于还是缓和了下来，慢慢露出沉醉其中的姿态。真是可爱。默尔索想，感觉到牙齿一阵发痒。本能让他想咬住格里高尔的后颈，像是要完全占有对方一样，把自己顶在最深处，听着对方边发出哭泣一样的叫床声，边为自己射精。但他又用人的理智克制住了这种狂躁的欲望，只是享受着温和的、抚摸游戏一样的性爱，看着格里高尔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逐渐迷醉、融化。

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他想。然后又一次把自己压入对方的怀里，强迫虫男摸摸他、抱抱他、然后为他发出幸福的轻哼，并因为他而感到片刻的宁静。两个人彼此依偎着，在语言和形体都不相同的形态下，依然真正地媾和在一起，并也将在同一时刻，一起迎接那幸福而甜蜜的高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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