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pa，神秘學設定依然保留

*又是破爛腦洞和破爛文筆

*字數有一點點炸

這是一個關於友情、愛情的勵志故事（大噓

北方哨歌一直不怎麼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她是隻典型的科研蟲，腦子裡只有關於她那門值兩學分的主科，還有等等要做的實驗和報告。

喔，或許還有她那台在二手市場上用比原價便宜幾個零買下的老舊摩托（她花了不少時間為它換上新零件）。

因此她從來沒有閒心和他人社交、或是玩樂，更不用說談戀愛，雖然被稱為系花，但是她本人也從來不知道這個稱號，也沒有感知到其他同學的暗送秋波，只覺得那些真的是對於實驗的資助，久而久之，除了隔壁系的損友坦南特和克拉拉之外，其他人都疏遠了她。

換言之，她是個邊緣人。

「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伙計。」

突然的，某一天她如同往常蹲在食堂角落吃著三明治，一邊提防另一個角落常駐客的陰沉金髮搖滾男搶走她的位置，坦南特冒出來搖了搖頭，拉住正趕往女朋友那的克拉拉讓她評評理。

「妳瞧瞧她！這麼大把年紀依然是母單，明明有著一副令人稱羨的好皮囊卻如此的浪費…」

坦南特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看向了克拉拉。

「嗯…我認為這並沒有關係，畢竟單身與否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價值。」

克拉拉推了推眼鏡，一如既往的友善的微笑著。

「不過妳能放開我了嗎？我遲到了一分三十四秒，伊索爾德該開始擔心了。」

像是印證她說的話一般，在她的語音剛落時，克拉拉口袋裡的手機開始以不科學的頻率和速度振動，有一度另外兩人幾乎認為塔會整個人跟著一起振動。

「喂？伊索爾德…我現在就在離妳不到三十公尺的地方，對、對…什麼？不不，我絕對不會不說一聲的拋下妳的…」

她們倆看著克拉拉熟練的掏出了手機安撫著女朋友，朝著就離她們只有幾個桌子遠的黑髮姑娘走去，而伊索爾德在那一瞬間看過來的溫柔眼神從略過了克拉拉之後就往冰冷發展，讓在盛夏穿著長袖的兩人感到溫度驟降，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為什麼我從來不交女朋友。」

坦南特搖了搖頭，掛上了一抹慶幸的微笑。

「…？」

單純的北方哨歌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麼坦南特和很多女生有染，但是卻沒有認任何一個女朋友的原因，明明接過吻就是要和人家交往的！她母親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教過她了。

「好了…！先別管克拉拉的女鬼女友了，咱們說回正事，大姑娘。」

坦南特並沒有放過北方哨歌，她伸出手攔住了低下頭專心繼續進食的北方哨歌的肩頭，眼明手快的抽開了她的另一個三明治。

「嘿…！」

北方哨歌連忙搶救起了她的三明治，拜託、這間坑人的食堂連三明治都賣到了五十元，她可沒有錢負擔另一份晚飯的費用，三明治放到晚上好歹可以充飢。

「看看妳的樣子，親愛的，妳就是缺少了幾個愛妳愛的死心踏地的姑娘。」

坦南特鬆開手，放任銀色的小鼠奪回了她心愛的三明治，宣告了她的觀察結果。

據她的經驗，她老友的顏值並不差，只要多花點錢買一件好看點的襯衫、偶爾從研究資料中抬起頭打個招呼，保准就會有幾個小姑娘願意當她的長期飯票了！

看看她自己和克拉拉，現在她們都在貴族小姐的滋潤下滑潤了不少（雖然克拉拉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小白臉），只有北方哨歌依然和她們剛認識時一樣，一副每天吃不飽飯的窮酸樣子。

「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帶妳和克拉拉去一趟酒吧見見世面，甜心。」

「…蛤？！」

北方哨歌被損友突然的決定嗆的差點把火腿片咳了出來，她緩了緩，看向了堅定的紅色眼瞳，開始回憶起了自己今天的研究報告做完了沒有。

「呃…好吧，我想今天晚上應該可以。」

北方哨歌思索了一番，確定了自己的科研項目都完成或超進度了之後便猶豫的點點頭，看著前方不遠處眼神空洞、正看著克拉拉傻笑的貴族小姐，輕輕湊到了坦南特耳邊。

「但是、迪塔斯多夫小姐會答應克拉拉去酒吧嗎…？」

「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親愛的。」

好吧，看來是完全不顧克拉拉的死活對吧。

北方哨歌轉過頭看向了像條蛇一樣纏繞在好友身上的黑髮小姐，為克拉拉默哀了一會。

於是在晚上，她和坦南特偷偷溜出了宿舍，騎著她們的摩托，準備去附近鎮上的酒吧晃晃。

「喔，天啊姑娘，妳的衣服是個完全的時尚災難！」

坦南特悲傷的搖了搖頭，看著北方哨歌洗到發黃的襯衫和那件不變的舊大衣，痛心疾首的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眼角上那不存在的淚水。

「…這是我最新的衣服了。」

北方哨歌失落的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看著坦南特花枝招展的衣服和摩托上的噴漆還有改裝過的胎圈，覺得自己大概也沒辦法做成這樣。

「我可不像妳一樣能忍受讓自己變成一隻孔雀。」

「呵呵、非常幽默，實驗室寡王。」

在她們互相嘲弄了一番之後，她們終於想起了還等在宿舍前的克拉拉，於是便加快了速度，準備去接唯一一個騎小電驢的綠鸚鵡。

「嘿…！這是伊索爾德送的，我當然會一直騎著！」

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小白臉的克拉拉•溫格勒女士騎著那一台伊索爾德送的綠色小電驢，看著露出嫌棄眼神的坦南特搖了搖頭。

深知這人大概一輩子都會被吃死的另外兩人並沒有反駁，一部分是因為知道這沒毛用，一部分是因為克拉拉的女鬼、不對，女友現在正在樓上用她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們，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勾起。

「…迪塔斯多夫小姐、她允許妳去酒吧…？」

「當然了…！伊索爾德是個很開明又溫和的人。」

克拉拉向伊索爾德揮了揮手，看著在她看過去的那一瞬間突然變得像個活人的伊索爾德溫柔的笑了笑。

「她只要求我每十分鐘傳三封簡訊。」

克拉拉得意的揮了揮手機，像是在炫耀什麼珍稀的寶物一樣。

北方哨歌和坦南特越過克拉拉看著樓上微笑的貴族小姐，不禁再次感到空氣的溫度下降了幾分，北方哨歌暗暗的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和克拉拉撇清關係，她可不想和有錢的名門女鬼作對。

終於，三人到齊了，坦南特只要求克拉拉那台在她看來「不夠有魅力」的小電驢離她們的摩托十公尺遠，便帶著她們一起去了鎮上的一間小酒吧。

「喔、喔…！天啊、這一杯雞尾酒要兩百塊？！」

北方哨歌看了看菜單和空蕩蕩的口袋，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無辜的坦南特。

「娛樂總是需要花錢的、大娛樂至上，我的朋友。」

坦南特事不關己的聳了聳肩，掏出了鈔票。

好吧、好吧，她早該猜到的。

北方哨歌臭著臉向一臉困惑的服務生點了一杯依然不便宜的白開水，憤憤的喝了起來。

「所以、有看到喜歡的姑娘嗎？」

坦南特毫不介意的勾住了北方哨歌的肩膀，用拿著酒杯的手指了酒吧一圈，期待的看著友人迷茫的眼睛笑了笑。

北方哨歌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周圍的男人、女人各式各樣，但對於北方哨歌來說就只是這樣，各種打扮豔麗的人在她眼裡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抱歉…我想我並沒有看到——」

北方哨歌的話語停住了，她被什麼吸引了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專業她注意力的東西，張開了嘴巴。

坦南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一個金髮姑娘。

那姑娘正在和友人調笑著，頭上戴著一條紅絲巾，纏進頭髮中編成了一條蓬鬆的辮子，她和身邊友人的衣著意外的樸素，和酒吧的氛圍微妙的不合，她的臉型十分的好看，看起來即甜美又溫和。

「喔——眼光不錯，甜心。」

北方哨歌沒有空回覆坦南特影展調侃，她現在正忙著盯著那人海藍色的眼睛，覺得溺亡在裡頭也值得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北方哨歌同學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了胸口奇妙的悸動。

「去搭訕吧、」

「什、什麼？？！」

被扯了一把的北方哨歌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縮進了椅子了，把自己紅透的臉藏了起來。

「不、不！！那也太失禮了…！」

「伙計，我們這一趟不就是為了讓妳脫離寡王的稱號嗎？況且妳看看那姑娘，她看起來挺好說話的。」

坦南特繼續扯著北方哨歌的手臂，擺出了自信的笑容。

「…克拉拉、救我！！！」

「喔、抱歉，但是現在十分鐘過去了，我該給伊索爾德傳簡訊了。」

然而克拉拉看著絕望的銀髮姑娘，只是帶著歉意的推了推眼鏡，晃了晃已經電話已經被打爆了的手機，離開了座位，留下了絕望的北方哨歌。

「行、行，大姑娘，我來示範一次給妳看吧。」

坦南特嘆了一口氣，放開了用大衣將自己蓋住的小鼠，撩了撩頭髮，準備出擊一次鼓勵友人。

「喔、不如那個白頭髮的女人吧，她還挺合我口味的。」

坦南特在面前三個姑娘中選了那個看起來嚴肅點的，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

「嘿、女士們？今晚可真是美好，對吧？」

北方哨歌從大衣裡悄悄的探出頭來，看著那三人停下了交流，有些詫異的看著坦南特。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溜掉的時候，她的眼睛越過坦南特，和她方才一直沈迷的海藍色對上了，她愣愣的看著對方，而那個姑娘只是眨了眨眼，對她笑了一下。

該死的！！！

她迅速再次將自己藏到了大衣下，覺得渾身燒的滾燙。

她眼睛果然很漂亮。

北方哨歌閉上了眼睛，想起了剛剛那姑娘微笑時嘴裡的小虎牙。

而且很可愛。

就當她終於決定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看到坦南特和那名白髮的女子向她走來，坦南特只是聳了聳肩，再次掛上了微笑。

「看、我和你說過了吧，沒什麼難的。」

「、妳說完了嗎？和我走一趟。」

她看著坦南特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慢慢的和那名女子走遠，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她似乎看到了坦南特的額角冒著冷汗。

就當她困惑的看著好友漸漸走遠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被丟包了。

克拉拉還在哄她的女鬼，坦南特和剛搭訕的女人走了，只留下她和一杯喝到一半的白開水。

她茫然的環視著周圍，看了看閃爍的迪斯可舞球（那看起來其實比較像個衛星），看了看其他尋歡作樂的人，那些人的笑聲一下下的刺激她的鼓膜，讓她低下了頭。

哨哨感到了被遺棄。

不知道為什麼，沮喪的哨哨同學突然感到了一陣怒火，她憤怒抓起了坦南特留下的雞尾酒，一口全灌了下去，在喉嚨被酒精刺激的疼痛時藉著這股勁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朝那金髮姑娘走去。

「嘿…！美麗的女士、」

她鼓起勇氣叫住了她，笨拙的模仿著坦南特的手法。

「嗯…？請問怎麼了嗎？」

那名女士和另一名戴著老式牙套的女人都轉過了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姑娘，金髮的姑娘有著一口濃厚的俄羅斯口音，她用那雙海藍色的眼睛看著她，溫柔的笑了起來。

「喔、呃…」

該死的、快說點什麼啊瓦蓮京娜！！

北方哨歌的眼睛在金髮姑娘的臉和脖子上飄忽，沒有閒心思考她臉頰邊那些藍色的色塊，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盯著她的眼睛。

金髮姑娘的聲音比想像中更加的成熟，帶著點沙啞，但是溫和的像是在唱著歌，北方哨歌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的年齡或許比她來得大。

「呃、我想要請妳喝一杯…！」

喔該死的，她剛剛是破音了嗎？

北方哨歌在心裡狠狠的捶了自己一拳，同時回想起她的錢包大概只剩下一百元。

她沮喪又尷尬的看著面前的女士，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嗯…還是不了、謝謝妳。」

果不其然，她笑了笑，溫柔的婉拒了北方哨歌的邀請。

北方哨歌覺得她的天塌下來了，果然每次主動起來都沒什麼好結果，而且…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窮酸的樣子，不知怎有點想哭。

果然沒有女生會想和一個窮鬼約會，更何況她連搭訕都做不好，看起來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學生。

她禮貌的答謝了那名女士，為自己的唐突道歉，頹廢的走回了座位上，再次用大衣把自己蓋了起來，蜷縮在座位上，決定今天晚上就這麼縮成一團等到另外兩人回來。

方才的酒勁開始發酵，她整個人暈乎乎的睡了過去，只在隱隱約約之間感覺到克拉拉似乎回到了座位上，手裡依然握著那支響個不停的手機。

她在恍惚之間感覺到有點想吐，所以她掙扎著在克拉拉的攙扶下進了廁所，抱著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喔、十分鐘又到了！稍微等等，我去和伊索爾德傳個訊息。」

該死的，克拉拉。

等到清空了胃部，她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來這個酒吧的？

她打開門，用洗手台的水洗了把臉，看著鏡中憔悴、臉色蒼白又帶著黑眼圈的臉龐，覺得自己大概比克拉拉的女友更像女鬼一點。

她突然回想起了那一位有著藍色眼睛的女士。

不不、別想了，窮酸鬼，她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從洗手間出去，繼續縮回她的大衣裡自閉。

『…看來妳有不少“秘密”？美女～？』

喔、他*的、她撞到了搭訕的現場嗎？

她聽著門外男人輕浮的調笑聲，又感到了一陣挫敗和不適，準備偷偷從後門溜回摩托那，回到宿舍自閉幾個月繼續和論文約會，至少論文永遠不會背叛她，也不會搭訕其他人。

『請你放開我、先生。』

門外熟悉的聲音讓原本打算匍匐前進的北方哨歌抬起了頭，她認得這個聲音…

畢竟剛剛才被這個聲音拒絕了搭訕。

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廁所的隔間上，現在老天是在開什麼殘酷又諷刺的玩笑嗎？讓她親耳聽見自己鍾意的女生被其他男人帶走。

她沮喪的蹲在了地板上，想要摀住耳朵，讓自己今晚意外發達的淚腺不要在這種時候很沒有尊嚴的爆發，她就知道今晚不該來的，她不該背叛教授、還不如繼續研究理線學遺下的文獻——

『、我再說一次，請你放開我。」

嗯？

北方哨歌抬起了頭，對於突然變得急躁而提高音量的聲音感到了困惑。

她印象中那個人的聲音很溫和，不管是閒聊時、甚至拒絕她時都一樣的溫柔，而且她口中的拒絕聽起來也不太對勁。

於是下定決心的小鼠鼓起勇氣，悄悄的從門縫將自己的頭探了出來。

「別這樣嘛～賞個臉？我不介意用妳的鰓、或鱗片。」

留著烙塞鬍的男人一臉油膩的伸出手晃了晃手中的手套，作勢要觸碰金髮女士的脖子。

金髮女士靈活的閃過了那隻骯髒的手，作勢要奪回手套，北方哨歌在那一瞬間瞥見了那隻手上遍布的鱗片和銳利的爪子。

鰓、鱗片，還有爪子…

北方哨歌覺得自己大概知道這位女士有什麼困境了，所有這些特徵都符合了傳說中的食人魚：魯薩爾卡的生物性徵。

不過為什麼會在陸地上？而且有兩條腿…

北方哨歌思考著抬起頭，突然的看到了金髮女士緊皺的眉頭和握緊的拳頭。

這一刻，社恐的哨哨同學不知怎的獲得了勇氣。

「嘿～！妳在這裡啊、我還想說妳去哪了呢、！」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我的聲音為什麼抖的像隻遇到餓狼的綿羊一樣！？

「……？」

門外爭執的二人都停了下來，看著突兀、跌跌撞撞的從女廁裡狼狽爬出的大個子姑娘。

「啊？妳誰啊…？」

北方哨歌藏起了自己抖的像按摩棒的雙手，裝作平靜而輕浮走到了金髮女士身邊，利用自己的身高稍稍擋住了她。

「你看不出來嗎先生？我和她是朋友，很顯然她並不想要和你聊天。」

北方哨歌皺起了眉頭，試圖讓自己的腿不要不爭氣的顫抖，看起來兇狠一點，她現在才看清這位油膩男的大花臂和堪比雙開門大冰箱的身材。

完了、她可沒帶改線尺出門…！現在她也只是虛張聲勢，她的身高根本只是外強中乾的架子罷了，憑她一個整天搞科研背棄身體健康的弱雞怎麼可能幹的過滿身肌肉、快兩米高的壯漢呢？

「喂、我不知道妳是誰，但妳老媽難道沒教過妳別打擾別人親熱嗎…？」

油膩男彎下腰，嘴裡酒精和菸味腐臭的氣味噴到了北方哨歌臉上，讓她抽了抽鼻子，這典型的惡臭男人味讓她感到了一陣無力和厭惡，這種人通常自己有一套狗屁不通的邏輯，就連牙尖嘴利的克拉拉都不一定辯的過他們。

「喔，但我想我老媽一定有教過我尊重其他人的身體界線。」

北方哨歌努力的隱藏著聲帶的抽搐，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嘿，女士？」

在油膩男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時候，金髮女士用那隻還戴著手套的手點了點她的肩膀。

北方哨歌回過頭，猝不及防的對上了湊近了海藍色眼睛和淡淡的、海風般的鹹味，金髮女士脖子上的鰓也讓北方哨歌出神了好一會才通紅著臉退開。

「…妳不必這麼幫助我的。」

金髮女士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不動聲色的遮住了自己的脖子，向後退了幾步。

「呃、就當我失禮搭訕的賠禮…？」

北方哨歌尷尬的乾笑著，為自己再次的失禮而尷尬，默默的移開了視線，用眼角餘光看到了魯薩爾卡女士嘴角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下好了，她真的想死了，啊、這一定是她拋棄了論文的詛咒，果然一輩子寡著是她的宿命對吧。

「好了、我們走吧———」

「小心…！！！」

北方哨歌還沒來得及走出女廁門前，後腦勺便一陣劇痛，隨後是魯薩爾卡女士的大喊，她用最後的意識迷迷糊糊的轉過頭，然後右眼又一陣劇痛，隨後她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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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令人不適的漆黑，疼痛而冰冷。

這是北方哨歌對於現況的第一印象。

但是過了一陣子，這裡似乎也沒那麼冰冷而漆黑了，反而溫暖而舒適。

北方哨歌覺得有一陣溫暖的光正在引導她往前方走去，於是她緩慢的、緩慢的前進，隨後觸碰了那一抹微微的金光。

啊、希望我別死…理線學怎麼辦啊…

北方哨歌在心裡痛哭著，然後張開了眼睛。

「喔、感謝亞特蘭提斯…妳終於醒了！」

她努力的聚焦了渙散的眼睛，在看清眼前情況的那一刻就再次跌進了那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裡。

才剛張開眼睛，魯薩爾卡女士溫柔的微笑和嘴裡的小虎牙就在她眼前發著光，要不是張不開的右眼和後腦勺隱隱約約的疼痛，她恐怕會以為自己終於到了天堂。

「妳是天使嗎…？」

她迷迷糊糊的抽動著疼痛的手臂，試著開了個玩笑。

「不，很遺憾的，我並不是天使。」

那名女士並沒有如她所想的發笑，而是認真而溫和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這裡是酒吧的休息室，來吧，坐的起來嗎？轉過身讓我看看妳的頭。」

北方哨歌在腦袋思考前便抓住了那隻重新帶回手套的手掌，隨後意外的發現這位嬌小的女士意外的有力，輕輕鬆鬆的從休息室的沙發上拉起了還軟趴趴的她。

她聽話的轉過了頭，感覺到魯薩爾卡女士的手指和因為在手套裡藏著而只感覺的到一點堅硬的爪子前端在她的後腦勺溫柔的撥弄、撫摸著。

北方哨歌本來有些愜意而害臊的享受著，直到那些手指碰到了某個痛的不可思議的點，她慘叫了一聲，縮起了身體。

「噓…沒事的，我保證，等等就不痛了。」

女士溫柔沙啞的聲音讓北方哨歌不知怎的紅了耳根，乖順的點了點頭，任由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傷處，輕輕的安撫著。

隨後一股暖流從她的後腦勺開始，輕輕的流進了她的脖子，讓她渾身暖洋洋的恍著神，等到回過神來，她的後腦勺也不再疼的像是被人用板凳砸了一樣。

北方哨歌驚喜的轉過頭，看到了金髮女士眼裡閃過的金光和手邊漂浮、流轉著的小水珠。

女士歪了歪頭，輕輕的笑了笑，拍了拍北方哨歌的肩膀，而這個舉動又令北方哨歌紅了臉，她清楚的看到了女士玩味的微笑和她嘴角的小虎牙，而這一切只是令她更加無措的回過了頭，摀住了自己的臉。

「妳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女士突兀的開了口，而北方哨歌只是搖了搖頭，從手指處小小的開了一條小縫，悄悄的看著魯薩爾卡女士閃閃發光的眼睛。

「喔，那也不怪妳，畢竟妳的後腦勺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魯薩爾卡女士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激的北方哨歌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等、被砸了一下？

「蛤…？」

北方哨歌放下了手，隨後在手指蹭過右眼皮的時候又被刺激的一陣痛呼。

「喔，抱歉…妳的右眼、也被揍了一拳，太迅速的恢復可能會造成血管阻塞，所以我沒有完全治癒它們。」

金髮女士頓了頓，細細的斟酌著用詞，她盯著北方哨歌的臉，似乎覺得會傷害到她的自尊。

妳知道嗎？如果是平時的北方哨歌，可能會覺得很丟臉，畢竟英雄救美失敗，還被對方狠狠的揍了一頓，但是你猜怎麼著？嘿！今晚體驗盡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哨哨同學並不在乎，她現在只在乎眼前的女士是如何擺平兩米高的壯漢的。

「喔、別擔心，剛剛那名無禮的先生，我已經想辦法處理完了。」

女士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只是輕笑了幾聲，拍了拍她的肩膀。

喔天啊，她笑起來真的好好看。

隨後北方哨歌在魯薩爾卡女士的還原之後終於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在她們離開之前，那名男士抓了板凳砸到了她頭上，然後在她轉過頭的時候給了她右眼一拳，之後？之後她就被揍趴了。

北方哨歌悲憤而羞愧的捂著臉聽完了整個經過，然後女士注意到了她領帶上的小圖標，於是她們開始聊起了理線學、再到女士的專業，北方哨歌也終於得知了一點女士的資訊。

她的名字叫做維拉，小學的美術老師，在萊亞什基小學教書。

她也簡單的介紹了自己，正當她覺得氣氛正好的時候，維拉突然指了指她的肩包

「…喔，我覺得妳該看看妳的手機。」

「嗯…？」

北方哨歌困惑的撈出了手機，在看到了時間顯示兩點還有克拉拉和坦南特和室友的好幾通未接來電和訊息之後馬上嚇的臉色慘白，回撥了群組通話。

「妳到底去哪了？！/伙計們快來救救我！」

兩邊完全不同的風格讓三人都停頓了一瞬，最後是開著擴音的北方哨歌在維拉的笑聲中交代了自己的位置，並慚愧的得知了克拉拉為了尋找她而放棄了翻伊索爾德宿舍牆的計劃。

不過在得知坦南特其實搭訕到的是大學的紀律委員，並且對方就改裝摩托車為由將她逮到了警察局之後，北方哨歌倒是一點也不愧疚的掛上了電話。

「讓妳見笑了，不過我真的該回去了…」

北方哨歌有些可惜的看了維拉幾眼，隨後靈光乍現，鼓起了勇氣，向維拉提出了那個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詢問的問題。

「請問可以給我、妳的電話號碼嗎…？」

喔、該死，她剛剛又破音了。

她滿懷希望的看著似乎在思考的維拉，隨後失望的收到了對方的拒絕。

「我相信我們會再見面的。」

魯薩爾卡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送失落的小學者走出了酒吧的休息室。

北方哨歌還沒來得及繼續失落，就被一片狼籍的走廊和滿是破洞的牆壁給嚇的說不出話來，對此，維拉只是安慰她說這是因為保安和那名男士起了衝突，現在已經沒事了。

如果沒看到地上淡淡的血跡，北方哨歌或許會相信這個說辭。

最後她倆在門口告別，北方哨歌依依不捨的回頭看著揮著手的魯薩爾卡女士，垂下頭喪氣的走向了和克拉拉約定見面的地點。

「喔、我的天啊！感謝上帝妳還活著、等等，妳的臉怎麼了？！是誰幹的！！？」

綠色小鸚鵡一看到北方哨歌就上演了一齣精彩的變臉，從驚喜到震驚到憤怒大概只花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氣的叫囂著要往那個混蛋身上丟十斤馬糞。

「不、我沒事的，克拉拉，剛剛已經有人教訓過那個白癡了。」

北方哨歌安撫著氣的炸毛的小鸚鵡，想到了那攤血跡，打了個寒顫。

「喔，那最好，如果有人欺負妳的話一定要和我說，我替妳討回公道…喔，那是什麼？」

突然的，克拉拉抽出了她外套口袋中的紙片，細細打量著，隨後在北方哨歌困惑的目光中用巷口的三姑六婆詢問她是否單身時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不錯嘛！看來拉妳來酒吧還是有收穫的。」

克拉拉賊兮兮的笑著，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差點沒把瘦弱的學者拍倒下。

「嗯？什麼？？？」

北方哨歌搶過了紙片，在震驚和害臊中看到了一串電話號碼，還有右下角的那隻小魚和那一句用俄文寫著的「有空記得打給我」。

北方哨歌瞬間覺得自己從地獄飛到了天堂，她從頭到腳發燙著，如果人體允許，她的頭上絕對會冒出蒸汽，她幾乎想對著空無一人的停車場大吼大叫，而她也確實那麼做了，她在克拉拉欣慰而無奈的目光之中寶貝般的看著紙條往手機裡輸入了維拉的電話號碼，隨後小心翼翼的將紙條放進了肩包的夾層。

最後等兩人決定放棄坦南特的死活趕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快要四點了，就這樣兩人偷偷翻牆回了宿舍，而克拉拉則是決定翻窗安撫她那位已經打爆了電話的女鬼、不對，女友。

而後雖然坦南特失蹤、克拉拉和她都睡過頭被記了曠課，而她的後腦勺和眼睛也光榮負傷，但北方哨歌依然覺得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

———————————————————

「所以呢？妳給那位人魚小姐打過電話了嗎…？」

這是在半個月後，終於做完了社區服務的坦南特問北方哨歌的問題。

「呃、我們傳過幾封訊息…」

而北方哨歌的眼睛還微微腫著，啃著三明治，羞澀的樣子讓坦南特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就這樣？？那姑娘沒主動找妳？？？」

「她有主動找我聊過幾次，但我覺得現在出去一起吃飯有點太早了…」

坦南特無語的看著像小女人一樣紅著臉玩著手指的高大銀髮姑娘，趁著她啃番茄片的時候一把搶過了她的手機。

「照妳這麼估摸下去，連聊活人都會被妳聊死的，手機借我一下。」

「嘿…！」

北方哨歌慌亂的想伸手阻止在她的手機上打著什麼字的坦南特，但被對方用一隻手按回了座位上。

「還妳，我剛剛幫妳邀了她，等等妳們可以打電話聊聊，不用謝我。」

北方哨歌一把從撩著頭髮、抬著下巴的坦南特那裡奪回了手機，看到了上頭維拉已讀的消息，捏爆了手中的三明治，開始無聲的尖叫，在維拉真的打過來的時候則是真的衝出了食堂對著小樹林瘋狂的大叫。

「等等等等她打來了我該怎麼辦？？？！！！！」

北方哨歌的手抖的像是馬賽克一般，戳都戳不中接聽鍵，最後還是克拉拉幫她拿著手機，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中接起了電話。

「呃，嗨、妳好嗎…？」

北方哨歌抖著聲音，努力的無視了後頭坦南特「妳認真嗎？」的眼神還有克拉拉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向電話另一頭的魯薩爾卡問好。

「最近過的很不錯，妳吃午飯了嗎？」

好在善解人意的人魚小姐並沒有過問她顫抖的聲音和緊繃的聲線，只是心情大好的問候她，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背景中孩子們的玩鬧聲。

「喔、我吃過了，三明治很不錯，嗯…妳呢？」

「喔，我正要吃午飯呢，金槍魚三明治，現在和妳打電話正好。」

雖然沒有開啟鏡頭，但北方哨歌不知怎的能看到維拉淡淡的笑容和那顆小虎牙。

「喔～？為什麼呢…？當然、如果妳不想說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

北方哨歌閉上了眼，決定一勞永逸的讓自己死在尷尬和羞恥造成的痛苦之中，但是對方的下一句話彷彿一顆炸彈一樣炸的她站不住腳，

「只是我也正好想聽聽妳的聲音了。」

維拉的輕笑聲透過話筒傳來，混雜著雜音的聲音此刻並沒有比她的心跳聲還要來的清晰。

好了，這下好了，北方哨歌就這樣被直球痛擊，還在甜蜜的閒聊之中迷迷糊糊、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對方週末的約會邀約，之後在一陣「妳先掛電話吧」的拉扯之中結束了通話。

「我真是對妳失望，親愛的。」

在激素退去之後，北方哨歌看著眼前已經用食堂餐盤堆起了比薩斜塔的坦南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小時。

「我、我哪裡做錯了嗎？」

「喔，那可多了。」

坦南特聳了聳肩，指出了她在通話時畏畏縮縮的態度和尷尬的找話題，讓北方哨歌縮了縮腦袋，摀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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