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米雪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帘被黄昏晕染成暗沉的黄色，现在大概已经傍晚了。

睡了这么久啊……

米雪儿翻了个身，看了看枕边的人儿。

芙拉薇娅还睡得正熟，看来最近的确是累着了。

米雪儿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褥一角，蹑手蹑脚地从床铺起身——她不想再打扰芙拉薇娅休息。

芙拉薇娅翻个身一手又把小猫捞进怀里。

“芙、芙拉薇娅……”

“嗯哼？”

“我又弄醒你了吗？”

米雪儿往床缘缩了缩。

“没，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芙拉薇娅蹭了蹭米雪儿的颈窝。

“晚上想吃什么？”

“你不是说冰箱里还有剩菜……”

“那个只留得到中午，可惜我们俩都睡过去了。”

“唔……”

米雪儿有在稍微反省她们俩纵欲过度的事情。

“所以想吃什么？”

芙拉薇娅从被窝里钻出来，如瀑的紫发堪堪遮住姣好的酮体。

“什么都行，跟你一起吃就好。”

米雪儿咽了口唾沫，别开不合时宜的视线。

芙拉薇娅凑上来轻抬她的下巴，温和地吻她。

“点个披萨吧，估计你今晚就会迫不及待地开荒demo了。”

“嗯……你怎么知道？”

米雪儿被吻得迷糊，或许也是还有些没睡醒。

“你下次假期可是一个月后了。”

芙拉薇娅怜爱地捏了捏米雪儿的脸颊。

“呜……”

米雪儿耷拉着脑袋。

复眼的工作确实忙得多，报告书也多得多，虽然芙拉薇娅教过自己怎么高效、快速地完成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但归根到底还是需要时间。

“不过我还得出趟门，得麻烦你等会儿拿一下外卖。”

芙拉薇娅站起身来，裸露的背上还有米雪儿留的抓痕，后颈上显眼的牙印更是不加掩饰。

“嗯……”

米雪儿必须得承认自己有点儿移不开视线。

芙拉薇娅玩味地笑着，套上被她丢在电脑椅上的制服，再慢条斯理地穿上丝袜——裸睡还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因为做爱弄脏衣服。

“对了，床单和被套记得丢进洗衣机里洗了，你要是懒得套新的就等我回来。”

“知道啦……”

米雪儿不大喜欢芙拉薇娅这种对小孩子说教的语气，自己明明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米雪儿猫猫祟祟地窜到芙拉薇娅背后，贴着她的背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路上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

“但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芙拉薇娅又把小猫塞回被窝里，米雪儿在她臂弯里挣扎，“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

芙拉薇娅敷衍着，在小猫脸上又啄了一口才出门。

等门锁闭合的声音响起，米雪儿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她出门要去做什么。

算了，她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她回来再问。

米雪儿去衣柜里翻出自己的睡衣换上，拆洗那些被她们搞得一团糟的被套和床单。

洗衣机运作的轰鸣声或许有些催眠，明明喵喵卫士还在怀里扑腾着，米雪儿却已经打起了瞌睡。

也不算没休息好，芙拉薇娅在身边她会睡得很安稳，只是现在她不在，自己有点儿……无聊？

什么时候变得离不开她了，还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意识模糊着，门铃恰到好处地响起。

“啊，应该是外卖到了。”

米雪儿从沙发弹起，小跑着去玄关。

打开门，衣袖和发梢都在滴水的芙拉薇娅出现在门口，和她手上那盒被雨濡湿但完好无损的蛋糕盒一起。

“怎么湿透了，快进来，我给你擦擦。”

小猫拉着芙拉薇娅的手腕让她进门。

“先把这盒蛋糕塞冰箱里去。”

芙拉薇娅没好气地把湿透了的头发拨到耳后。

“怎么突然想着买蛋糕？”

米雪儿接过蛋糕，收拾着冰箱的空间好把它塞进去。

“哈……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

芙拉薇娅其实更想在温情一点儿的氛围下说这句话，她知道米雪儿没记起来，所以想给她个惊喜，可这场大雨实在是让她没什么好心情。

“欸？”

米雪儿才反应过来。

“生日快乐，米雪儿。”

芙拉薇娅轻轻地握了下米雪儿的手。

“这太……”

眼前的小猫像是被自己惹哭了，眼眶红红的。

“要不是我全身湿透了我会好好让你抱着的。”

芙拉薇娅实在是讨厌今天这场不合时宜的雨。

“那你先去洗澡……不要冷到了…”

小猫有在努力调整情绪，她知道现在自己不太应该哭。

可芙拉薇娅只会凑上来吻她的眼角，被雨水淋湿的唇瓣有些凉，让小猫打哆嗦。

“你身上好冷——快去洗澡——”

米雪儿推着芙拉薇娅进浴室，本想逃回房间里调整情绪，却被芙拉薇娅捉着一起倒在浴缸里，温暖的热水顺着不小心按下的花洒开关淋在两个人本就湿润的心里。

“坏蛋……”

米雪儿软绵绵地捶着芙拉薇娅的胸口。

“怎么哭了？”

芙拉薇娅摸摸小猫的脑袋。

在她的预想里，米雪儿会高高兴兴地收下蛋糕，然后高高兴兴地跟自己一起玩一宿《NO.1的正义英雄》续作demo，配着蛋糕和她最爱的快乐水。

按理来说自己也没考虑漏什么，不至于让小猫哭成这样。

“为什么…这么……”

米雪儿被哭腔噎着，又或许本身就问不出那句话。

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么在乎自己呢？

“订的蛋糕是芒果慕斯内陷的猫爪蛋糕，我记得你喜欢这个来着？”

芙拉薇娅其实没听清小猫在嘟囔什么，只听到她问为什么——她以为米雪儿在问自己为什么订了这个蛋糕。

“哈……”

米雪儿被芙拉薇娅的回答逗笑。

带着泪痕的笑，不算难看，但芙拉薇娅还是想她能笑得高兴点儿。

当然，不能带勉强。

芙拉薇娅顺了顺小猫的毛，“生日一年就只有一次，我觉得应该有纪念意义些。”

言外之意是芙拉薇娅觉得这理所当然。

米雪儿扶着芙拉薇娅的肩，低头吻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

芙拉薇娅也笑了，把小猫按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高兴吗？”

“……高兴得哭出来了。”

米雪儿没好气地啃芙拉薇娅的肩颈，无非只是把原有的牙印再印深一些。

“下次，还会哭吗？”

芙拉薇娅难得地在问一些很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下次我努努力让你不会哭出来。”

“……说得好像我是爱哭鬼那样。”

“不是吗？”

芙拉薇娅哑然失笑，只是被米雪儿狠狠地在锁骨留了齿痕。

温暖又湿润的水汽，洗去了残留在身上的雨腥味儿，和一些微不足道的水痕。

芙拉薇娅拢好浴袍的衣襟才擦着头发出了浴室，米雪儿比她先出去，已经吹干头发坐在沙发上准备《NO.1的正义英雄》启动了。

“不先吃点东西？”

芙拉薇娅侧着头擦拭发梢的水珠。

“我觉得可以边打边吃，我已经忍不住要玩它了。”

米雪儿抱着手柄，一副今天你得由着我的神情。

“也可以，反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芙拉薇娅打开披萨盒，切割漂亮的六块披萨稳妥地待在那儿。

“~”《NO.1的正义英雄》启动的声音。

米雪儿认真地盯着投影仪上的画面，这部续作她可得好好品尝。

芙拉薇娅打量着认真起来的猎虎，想起来米雪儿第一次换作战服执行任务飒爽的模样，不得不说那很令人心动——听说米雪儿后来收了几封情书，虽然都被那人认认真真地拒绝掉了。

都说人认真的时候最打动人。

这话不假。

芙拉薇娅嚼着嘴里的披萨，看米雪儿一个人打双人合作游戏。

不过现在看起来小猫还是太寂寞了些。

芙拉薇娅吞下垫肚子的面饼，趁着小猫通关的空档，凑上去给她也塞了一块。

“谢谢…唔……芙拉薇娅…”

太大块了，米雪儿费劲地嚼着，话都说不清楚。

芙拉薇娅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被闲置的手柄，“我要来拖你后腿了。”

“……好！今天我要跟你一起通关！”

其实这有些出乎米雪儿的意料了，她知道芙拉薇娅对游戏根本不感兴趣，也不擅长。

两个人的游戏，大概确实比一个人玩高兴。

米雪儿瞥了眼蹙着眉的芙拉薇娅。

刚刚芙拉薇娅又失误了，这关得重来。

但米雪儿由衷地高兴，她也跟自己一样投入到游戏里来了，虽然她心里八成想得都是这游戏设计怎么这么刁钻。

趁着暂停整理思路的空档，米雪儿趁芙拉薇娅给自己切蛋糕的时候在她脸上亲了口。

芙拉薇娅一脸不可置信，这小猫还会偷亲人了。

“干嘛这么惊讶，你不会以为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吧？”

米雪儿发觉自己难得扳回一局，笑得有些坏。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去芙拉薇娅办公室报告的时候，那人正在午睡打盹，自己实在是没忍住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好在没被芙拉薇娅抓到现行。

“……这倒不是，只是难得你这么主动。”

芙拉薇娅当然知道那个小猫自以为自己没发觉的吻，只是她吻得太小心翼翼，像是触碰蝴蝶的翅膀，芙拉薇娅不忍心拆穿她。

又或许只是纵容。

“继续继续，已经打了一半了！”

米雪儿啃了口蛋糕又拿起手柄。

“等会儿，别急。”

米雪儿以为芙拉薇娅想休息会儿，或者多吃点东西。

回头却撞上那人的吻，被舔舐唇瓣的触感，和那人舔嘴角的餍足。

“奶油，沾到嘴角了。”

米雪儿忍不住咽口水，这人欺身而上，浴袍半遮半掩的沟壑就在眼前。

“芙拉薇娅……太近了…”

米雪儿别过脸去，她脸上烫得不行。

芙拉薇娅却变本加厉，坐到她胯上，低头轻咬她的脖颈。

“等通关了你得陪我。”

“嗯…嗯……”

米雪儿以为自己现在就会被芙拉薇娅吃干抹净，但芙拉薇娅不一会儿就从自己身上下来了，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也拿起手柄。

小猫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游戏通关。

“今晚，我一定，会和你一起，通关的。”

看起来已经被自己撩拨得没什么理智了。

芙拉薇娅舔了舔嘴角，这个口味的蛋糕味道其实还不错。

试玩demo的流程不算太长，拉着芙拉薇娅也只玩了四个小时多，甚至还没过零点。

现在还是米雪儿生日，至少此时此刻还是。

芙拉薇娅如释重负地把手柄放在桌上，自己是真玩不来这玩意——虽然博弈和决策的确是自己擅长的，但游戏的逻辑反而跟那些东西不太一样。

米雪儿倒在沙发上，要连芙拉薇娅的份一起通关这个游戏实在是……太让人汗流浃背了。

芙拉薇娅适时地压在小猫身上。

“陪我？”

“呜…让我休息……”

米雪儿确实有点累。

“又没说非得让你做什么。”

芙拉薇娅把小猫抱进怀里。

“今天高兴吗？”

“嗯，很高兴。”

米雪儿往芙拉薇娅怀里拱了拱。

她确实没想到芙拉薇娅会专门为自己准备这么多惊喜，这太让自己意外了。

这份诚实的、炽热的爱，落在手心里发着烫。

米雪儿以为自己会拿不稳它，可芙拉薇娅伸手捧着自己的手，让自己稳稳当当地接住它。

“芙拉薇娅……”

“嗯？”

“就在这里可以吗？”

芙拉薇娅望着小猫不再蓄着犹豫的蓝眸。

“当然，你喜欢就好……”

蝴蝶闭上眼睛，容许、默许、纵容猎虎撕咬自己的翅膀，模糊自己的复眼，把自己毁掉，再为自己重新编织染上她颜色的蛹，羽化出属于她的蝴蝶。

每一次交媾都宛如新生，芙拉薇娅清楚，自己正不可避免地被米雪儿改变，正如猎虎正不可避免地染上蝴蝶的鳞粉。

驯服是相互的。

高潮时短暂的意识空白里，芙拉薇娅记起这句话，难得按着米雪儿的手腕说再来一次。

米雪儿猜芙拉薇娅有自己的考虑，又或者想借自己忘记些什么——她们几乎不会做第二次。

低头吻她，答应她说好。

可芙拉薇娅只是贴着她的耳廓低喘，“米雪儿…把我变成你的东西……”

米雪儿很想问她这样真的好吗，但她问不出口。

她知道芙拉薇娅为自己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超过了“前辈”和“上司”的范畴，可如果上升到爱的话……很难讲清楚蝴蝶这枚棋子是否真的会爱上些什么。

芙拉薇娅自己也不清楚，米雪儿也不清楚。

但既然芙拉薇娅想改变，米雪儿自然会如她所愿。

猎虎滚烫的血液能让蝴蝶的血管也变得温热起来吗？

米雪儿想着这样荒唐的事情，把芙拉薇娅搞得一团糟。

再度回到蓄满温暖热水的浴缸里，芙拉薇娅恍惚着吻米雪儿，“……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是什么？”

“你的爱。”

米雪儿回吻她。

大概是被水汽蒙得发晕，芙拉薇娅忍俊不禁。

自己也能爱人了呀，真好。

米雪儿怕她多想，更努力地吻她。

被推了推肩膀，“想要更多也等明天再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猫执拗地摇摇头，“只是不想你乱想。”

“哎呀，真体贴。”

芙拉薇娅哑然失笑，摸摸小猫的脑袋。

“待在我身边的日子又过了一年了，感觉怎么样？”

“幸福得要死了。”

米雪儿埋进芙拉薇娅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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