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胳膊杵在对方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哈气、亲吻，挑逗。但对方手上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刻都不曾停歇，只是如暴风骤雨一样的把屏幕上的报告继续打下去。默尔索。他酿起鼻子说话。默尔索——并且拖长声音。但黑眼圈深的像是某种永恒伤疤的社畜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在一只手终于有空的间隙，迅速拿起桌上的空气清醒剂，朝着自己肩膀上格里高尔在的方向果断的摁下手指。嗤嗤。连击两下。

“嗷——！”

让人腰酸背疼的负担消失，背后对方的声音从耳边滚到了地下，配合着某种甲虫打滚的声响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扭了一会。你好过分。格里高尔惯常撒娇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哭腔。你好冷酷。

“我已经建议过你戒烟，或至少减少使用次数，”

默尔索的眼睛没有从屏幕上挪开丝毫，他的话语也如格里高尔所说的一样冷酷，

“烟味会严重污染办公室的空气质量，导致现有的效率降低百分之三十。”

“那也不是你像驱赶蚊子一样驱赶我的理由……”

他说，或许是错觉，默尔索用余光瞪了他一眼。格里高尔清了清嗓子，把嘴巴里新增添的柠檬清醒剂味吐出去一些。

“……所以你今天也不下班？”

“嗯，顺利的话，这之后还有半小时的睡眠时间。”

“我现在卖你一份猝死保险如何？受益人就填我。”

“按照都市的法律规定，必须是亲属或专业担保人才有资格成为受益者。”

“你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吗？”

“如果指大脑里负责这块区域的细胞，现在它们正在过度劳累的情况下大量衰亡。”

“……啊，”

格里高尔盘腿坐在地上，想不出其他新的话题了。实际上，他和默尔索的聊天往往都是如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没有丝毫情绪价值。更像是房间里不断播放着噪音的电视机，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凌晨三点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办公室不至于被彻底的寂静杀死罢了。虽然这寂静对默尔索来说完全无所谓，但格里高尔总会被它弄得胸口发闷、眼眶发湿。好吧，又安静下来了，那么接着做点什么呢？外勤出得他腰酸背疼，格里高尔实在是懒得站起身，干脆趴在地上，用膝盖和手肘缓慢前行着，穿过默尔索的办公椅，像是要一头栽倒在那狗窝大小的空间里，配合着对方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就地睡去一样。他确实想这么做，但心里又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虑——仿佛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被独自丢下加班的同事就太可怜了点。

所有他确实趴在那里缓了一阵，把脸侧枕在默尔索的鞋面上，眯了一会，在把对方的脚亚麻前带着脸上的鞋带印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对方的办公桌下，抬起义手，轻轻拍了拍默尔索的膝盖。

墨绿色的眼睛向下投来一瞥，没说话，还是张开一个足够容纳格里高尔的空间。格里高尔从喉咙里哼出一段零零碎碎的小曲，熟练地用义手抓住默尔索的腰带，将那块镂空的方形铁片转到某个位置后，把腰带顺势从对方身上拿下。皮革包裹的肉体散发出一阵热气，玫瑰工坊的外勤收尾人把自己的鼻尖抵在默尔索略微鼓起的胯间，用调笑一样的鼻音说：

“老兄，你还是挺兴奋的嘛~”

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终于短暂停歇了一下，默尔索低头，看着格里高尔那双顽皮的、和自己同样被黑眼圈框柱的眼睛，认真地说，

“对不起，我今天空不出手和你做。”

“没事，那我帮你舔就行了。”

“你自己怎么解决。”

格里高尔举起自己依旧完好无损的左手，笑着说，

“我不还有一只吗？”

这话是认真的。下一秒，格里高尔就用鲜红的舌头舔着默尔索的腿间，用牙齿咬住拉链，转动脖子，向下解放最后一层束缚。默尔索的内裤也是玫瑰工坊的代表色。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捕捉到了这点，格里高尔不知为何嗤笑了一声。你也太爱工作了吧。他压低声音说着，把嘴唇压在对方的内裤上，感受着默尔索肌肉在那个瞬间的僵硬，眼角也眯了起来。

为了防止默尔索为了阻止他的乱动用膝盖突然夹紧他的脑袋——好吧，如果这真的发生了，客观来说也确实是格里高尔不对——他用一只义手撑住了对方的大腿内侧，确保不管这个大个子等会怎么用力，都无法违抗自己对他双腿之间做的恶作剧。真坏啊。他又用舌头围着内裤下面隆起的肉痕转了一圈，留下自己唾沫的湿印，闻到男性性器在兴奋时散发出的那股咸味，忍不住想即使在过度疲惫的情况下，对方的性欲依旧旺盛的在身体中活跃着。真好啊。然后，格里高尔在那根阴茎已经把内裤顶起明显的、无法在遮掩的痕迹后，用牙齿咬住了橡皮筋的边缘，帮助它钻出那块布料、完整的暴露在空气里。

温热的肉棒擦在他的脸颊上，散发出一股渴望的热度，把格里高尔的眼镜也弄得微脏。他感受着默尔索这一器官的份量、气味、还有舌尖舔舐前液时品尝到的前味，舔了舔嘴唇。跪坐在地上，外勤员工也更加分开一点自己的双腿，用完好的左手伸进内裤之中，穿过贴在小腹下端的体毛，用手指握住自己半勃的性器。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床上做是什么时候的事吗？他带着笑音说，开始用舌头绕着柱身，咂出啧啧水声，用手指握住自己前端挤压揉搓。

“只要是正面位，你在进去前总喜欢把你的这根玩意儿——压在我的上面比大小。”

“……视觉对比可以更强烈的刺激性欲。”

“确实，就是总感觉每次我的自尊心都在被一起摩擦。老实说，你的这根……吸溜……东西实在是太重量级了，感觉我的都要被压坏了。”

“你每次都表现的很喜欢。”

默尔索冷静地看着他说，格里高尔笑了，感觉到一阵快感和折辱的电流顺着自己的脊椎骨流窜上大脑。他嘟囔了一句，我确实喜欢。然后边用力把自己的阴茎用左手狠狠掐住，边张开嘴，把默尔索的前端用舌面裹住，整个吞下。

像是咽入一口固态的海水般，咸味和苦味都一口气在舌面上爆发开来，格里高尔被那股浓厚的味道齁住，忍不住眼睛微微上翻，从鼻孔里用力呼吸，好让自己赶快缓过来。空气清醒剂的柠檬味在这个时候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的大脑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连被这股味道完全压制的不适感都慢慢消退下去，只剩下给人口交时那种别扭的进食感存留在喉咙之中。默尔索没有压抑住自己对格里高尔这一系列行为的感想——虽然没有一句句详细的说出口，但从下面向上看，他脖颈上滚动的喉结、他微微张开喘息的双唇，还有他为欲望皱眉的表情，全都一清二楚的表现了出来。格里高尔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还有第二张嘴去问他：

“现在感觉好吗？”

那么这个诚实又俊美的高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嗯，很舒服。”

这种确信让他感觉受了更多鼓励，下身手掌里规格区别极大的性器也更加兴奋的流起水来。味道不错。他强迫着自己这么想，像是品尝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含着默尔索的性器开始上下移动脑袋。感觉上——在经过调整的幻觉里，格里高尔正在为一份忘了放冰箱、以致于在夏天午后放置了三个小时的温生三文鱼片口交——味道的幻觉让他边计算着买它的钱，边想，要是这玩意可以和性玩具一样反复使用就好了。随后他又反应过来，他确实和默尔索做过不止一次那样的事了，所以这东西毕竟还是比温生三文鱼片好得多。过度疲惫让我也有些恍惚了。他只能这么解释，把铃口喷涌出的一股前液全部咽下肚，掐了掐自己性器摇晃的囊带，在不知不觉间突然绷紧脚背，在默尔索的视线里翻着白眼去了第一次。

默尔索分出三分之一颗心来关注格里高尔的动态，看到他突然颤抖着身体，做出一副快要眩晕昏倒的模样，还是吓了一跳。你没事吗？他停下敲打问，看到对方裤子上湿了一块，在空气里闻到一股更加浓郁的麝香味，又沉默了。一包卫生纸被从桌面上丢下，刚刚好落在格里高尔的手边。对方暂时停止了吞咽的动作，把那根湿淋淋的性器吐出嘴来。

“谢了。”

他说，用左手抽出几张来擦了擦自己的胯间，然后又带着一股沉醉的神色继续含住默尔索的性器，重复刚刚的动作。喉咙颤抖，格里高尔试图把它咽得更深、更深，直到默尔索再也无法维持身体的平静，不得不微微弓起脊背来，努力保证自己不打错字。也是一种恩将仇报，或许。但对于已经完全沉浸在性事里的格里高尔来说，现在他的乐趣便是边用金属的义肢抚摸和固定着默尔索的大腿内侧，边感受自己口中这块充血的、被快乐浸泡的肉棒是如何越来越硬、越来越硬，因为无法释放而青筋暴跳、血管浮现的。

他深吸一口气，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更进一步的深喉而窒息，然后坚定地、不容拒绝的把自己的脸压在对方的小腹上，一直把嘴唇向前、向前，直到吻在默尔索的根部底端，问在对方正抽搐着的囊带上。刚刚已经自己释放过一次，他松开擦拭干净胯下的左手，把它也嵌在默尔索的腿根上，固定住，然后开始更加剧烈的搅动舌头、吸吮起来，依据科学的气压原理，把自己的喉咙当成某种真空吸尘器的管腔，开始更加卖力的服务起来。

“格里高尔……你——”

默尔索声音沙哑的开口，摁在键盘上的手指猛地紧扣，打出一段字母重复的乱码来。他又发出几声嘶哑的喘息，感觉自己身下的那处性器快要被那强烈的、窒息般的快感吞噬了，无法克制地含出对方的名字，从键盘上松开手来。比温水更加炙热、比肉体相接时更加粘稠的触感正包裹着他的分身，配合着一股和格里高尔心跳相符的律动不断颤动、收缩、带来层层叠叠波浪般的快感。加班本来就让默尔索的精神恍惚，肉体松懈，再被这么一刺激，他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心脏紧收般的快感。格里高尔、格里高尔。他又喊了两边对方的名字，低头去看，试图用交汇的视线命令对方松口。

然而目光相接，默尔索却心头一颤。格里高尔那温和溃散的琥珀眼睛，现在正在桌椅阴影的遮蔽下闪着蜂蜜般的光泽，如同某种肉食动物般含着他的性器，似乎要把他的骨血精魂一并捕食、吸吮。可这种潜在的凶恶却没有让格里高尔显得可怖或丑陋。对方比过去任何时刻看起来都更加可怜可爱，垂着眼睛，仿佛在抱怨默尔索为什么不多从工作那边抽出一点时间来陪自己这个害怕寂寞的人儿般——现在好了，他不得不用这种夺命的方式，强迫默尔索把视线移动到自己身上来了。

格里高尔又让那根东西在自己的口中停留了一阵，把两边的脸颊戳的鼓起，随后把它吐出大半，用嘴唇圈着顶端，用牙齿轻咬铃口。默尔索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听起来真是太性感了。并没有自己正在做什么的觉察，格里高尔只是单纯的对默尔索脸上的表情感到一股莫名的成就感和发自内心的喜欢。默尔索的手臂垂下，抓在他的肩膀上，试图让格里高尔缓一缓，好让自己能够喘口气。遗憾的是，格里高尔在愣了一下以后完全误解了。用舌头边舔，他边带着爱怜的表情答复，

“怎么？觉得太慢了？那我现在就让你飞到天上去。”

“不是……格里高尔！——啊！”

性器被重新吞下，默尔索的体力自然比不过外勤人员，所以他再怎么用力的推对方的胳膊，抓着格里高尔的后脑勺，还是没法阻止对方用越来越激烈的方式对付自己的阴茎。从冰冷的空气猛地撞入温热的喉咙，在蠕动的肉壁间被对方掌控着模拟性交的主导地位，默尔索最后的矜持也从肺部被榨出，变成几声夹杂着咳嗽的喊叫。快感像是闪电，一刻不停地在脑中奏响暴风雨，至于工作什么的早就被丢到了天外去。在对方专心致志地服务下，他感觉所有的欲望都集中在了一点上，随着再一次的、精准而尖锐的刺激。他收紧腰部，猛地往前一顶。

“唔……嗯——哈啊……哈啊……”

释放的瞬间，默尔索听到身下传来咕嘟咕嘟的吞咽声。不用睁眼确定，他也清楚，一定是格里高尔把他射出来的东西都吞了下去。对方总是喜欢这样，即使他说过不，格里高尔也会以某种恋物癖特有的理由坚持这么做。手脚发软，眼前发黑，一阵性后的疲惫猛地涌上身体。耳鸣也在不久之后强烈而刺耳的穿过鼓膜，一直扎到大脑深处。默尔索坐在原地躺了一会，试图让自己被刺激到死机的大脑开机，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默尔索？默尔索——”

格里高尔擦干净嘴巴，抬头就看到默尔索闭着眼，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愣了愣，先有些慌忙地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对方只是困得不行了后松了口气。估计是太累了。他挠着头想，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没有给对方盖上大衣，而是在帮默尔索整理好衣服后，用义肢绕着对方的腰，把他直接抱了起来，努力搂在自己怀里。默尔索没有挣扎，只是半眯着眼，让格里高尔逞能，脑袋一沉，靠在对方那对自己来说稍微显得太小的肩膀上。

“虽然没法回家，”

格里高尔用擦干净的嘴唇问了问对方还在抽动的嘴角，贴在对方耳边说，

“但至少去休息室睡一会吧？我们一起？”

“……好，只准睡觉，不准做别的，”

他努力用最后的精神回答格里高尔，并且要求，

“明天，帮我做完今天耽误的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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