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晚上九点，凯尔在大厅的茶几上泡茶看书，薇薇安和杰森在柜台后玩跳棋。薇薇安偶尔会懊恼自己下了步臭棋，杰森就摸摸她的小脑袋。

有客人来了。

“欢迎！”凯尔起身迎接，“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吗？需要点什么呢？”

客人全身都裹在不透光的黑袍里，宽大的兜帽让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正如大部分客人第一次来妓院那样。甚至她的脸上，都还裹着厚实的口罩。

“我来找凯尔·布莱顿。”客人开口道。她压低了声音，但仍然能听出是个清冷的女声。

“我就是。”凯尔保持着微笑，“能被您赏识真是荣幸。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什么吗？”

“我们能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吗？”

其实大厅已经很安静了。整座妓院，每一堵墙、每一道门，都是下了血本做隔音的，有些客人不喜欢被打扰。

因为不知道她的性癖与喜好，凯尔带着客人来到了一间最寻常的屋子，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旅馆房间一样，只不过装修上相当高档。

进门后，凯特打开了吊顶的大号暖光灯，和客人先后坐在了床上，问：“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说了，我会尽力满足您的。”

“我需要……”客人顿了顿，“一位强壮的先生。”

“多得很。”凯尔说，“不过您肯定有其他的需求吧！”

客人点点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对我……粗暴一点……”

“粗暴？”凯尔微微皱眉，“您想要什么程度的粗暴呢？我们都可以做到，但万一超过了您的承受上限就不好了。”

客人叹道：“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我对这方面的了解非常少，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您看着办就好了，我都能接受……”

“我们可做不出来‘看着办’这种事。”凯尔笑了笑，“我们之所以这么有名，就是因为每一个客人都能够得到彻彻底底的满足。包括对您也是如此。”

“我确实听过很多对这个的赞美，”客人说，“但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恐怕会很麻烦您……”

“这样吧，”凯尔说，“我来问，您回答就好了，可以吗？”

客人想了想，说了声好。

“您希望被粗暴地对待，”凯尔问，“为什么呢？”

客人深呼吸一口，说：“我目睹过。第一次我觉得很可怕，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就……”

“就开始幻想自己也被粗暴对待的样子？”凯尔问。

客人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您有过经验吗？”凯尔问，“或者还是处女？”

“已经做过这种事了，确切地说，已经去过一些类似的场所了。”客人说，“只是总是没办法满足，所以想到您这里来试一试。”

“他们为什么满足不了你？”凯尔朝着客人凑近了一点，“技术不好吗？”

“没有那回事！他们非常棒，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都努力按照我希望的去做了。”客人连忙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吧，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缺少了什么……我很奇怪吧……”

离得近了，才能透过黑袍，闻到客人身上那股若有如无的香味。凯尔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也许是因为不够粗暴？”

客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点了点头。“我这种奇怪的嗜好，真是丢脸……”

“来这里就好好享受吧，不要思考这些烦人的问题了。”凯尔又凑得近了一点，几乎贴在她身上，“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被粗暴对待的呢？”

客人深呼吸了一口，说：“几年前，我曾经目睹过这样的场面。第一次的时候我觉得很害怕，觉得那些女孩很可怜。可是后来……”

“后来您就开始幻想，如果被粗暴对待的是自己，会怎么样？”凯尔问，“并且您发现想象这个场景的时候，您会兴奋，是这样吗？”

“嗯……”客人回答道，“而且我也尝试过很多次了，所以您可以不必顾忌我，让您的员工大胆一点，我……都能承受得住。”

“但是这还不够。”凯尔摇了摇头，“我了解我的同行，他们的员工虽然不如这里的，但客人明确了的要求，尤其是粗暴这种简单的事，他们还是能胜任的。一定是他们漏了别的什么东西，一点你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客人转过头看着凯尔，“让我没法彻底满足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凯尔先生？我，我知道我很麻烦，但我真的憋了太久了……请您帮帮我，我很有钱，多少报酬我都会给的！”

“别着急，”凯尔笑了笑，“您可以把兜帽摘下来吗？”

兜帽和口罩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凯尔只能看见她水蓝色的眼睛，带着期盼，紧张和羞涩。

凯尔慢慢地伸手去摘她的兜帽。她微微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她淡金色的头发在暖光的衬托下像是要发光一样。凯尔又慢慢摘下了她的口罩，她抿着嘴，咬着下唇，静静等着凯尔的动作。

“您很美。”凯尔说，“有人这样夸过你吗？”

“每天都有。”客人说。

“您这样的美女，肯定不缺乏追求者吧！”凯尔问。

客人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低下头：“可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心里想的事情……恐怕全都会觉得我是个下流的女子吧……”

凯尔轻轻扶着客人的后脑，然后吻了上去。客人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放松了下来，凯尔尝试把舌头深进她的嘴巴，她没有抗拒，还用那带着水果清甜的舌尖迎合着凯尔。

松开嘴之后，她抿着嘴唇，眼神柔和了很多，脸也红了一点。

“没有的事。什么都不要想，今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让你彻底满足。”凯尔说着，轻轻把她搂进了怀里，“您目睹那些女孩子被粗暴地侵犯的时候——那些人还对女孩子做了别的什么事吗？”

“我想想……”客人轻轻深呼吸了一下，“他们还辱骂女孩子们，用各种粗俗下流的字眼辱骂她们。他们把女孩子绑了起来，摆出羞耻的姿势，然后还轮流侵犯她们……”

“你有尝试过这样吗？”凯尔问。

“有，在其他妓院让他们对我这样做过，”客人说，“但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凯尔点点头，“那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客人抬起头看着凯尔。凯尔问：“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是莉莉娅。”客人说。

凯尔摇摇头：“我是说真正的名字。”

“……”客人别过了脸去，“请您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我的名字自是露娜·桑切斯。”

“你去妓院的时候，”凯尔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的真名吧？”

客人点头：“是的。毕竟我不想这个名字传出去，被家人知道我来过这种地方……”

“那今天也是。”凯尔说，“我可以叫你露娜。但如果不告诉我真正的名字的话，你今天也不会满足的，就和以前一样。这些你能明白吗？”

客人低下头，咽了口口水，说：“我叫……菲娜·劳伦特。”

凯尔笑了笑，捡起床上的口罩，给她戴了上去，但是却遮住了眼睛。菲娜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是没有反抗。

“菲娜·劳伦特。”

“……您说。”

“你要叫我主人。”

“……好。主……主人。”

她抿着嘴，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变得刻意起来。凯尔说：“走到房间空旷的地方去，把衣服全都脱掉。”

“可是……我看不见。”菲娜说。

“那就爬过去。”凯尔说，“摸索着爬过去，就像一条狗一样。”

菲娜猛地吸了一小口气，随后说道：“好的……主人。”

菲娜从床上起身，慢慢趴到地上，手掌和膝盖着地，朝着旁边爬过去，不断用手摸索着避开障碍物。她摸到了凯尔的脚，凯尔也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菲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她爬到了空旷处，然后站起来，动手解开找自己的长袍。

“面对我脱。”

菲娜循着声音转了过去，一件一件地开始脱衣服。

凯尔先生正在看着我吗？我的身材会让他满意吗？他会怎么对待我呢？

“咔哒——”

菲娜一惊，喊：“凯尔先生——不，主人，们……”

“继续。”凯尔冷冷地说道。

菲娜的心跳越来越快。门开了之后，她已经能听到走廊里其他客人的脚步声了。

可是，这种地方，人人都在做爱，就算偶然被看到……

……

菲娜的手加快了一点。

全部脱完之后，菲娜说：“主人，我脱好了。”

“趴下。”

菲娜乖乖照做。她听到凯尔的脚步声接近自己，又越过自己去了身后，接着是拉开抽屉的声音。

随后，她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后穴。

“主人，这是……”

“主人要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违抗，明白吗？”

“是，主人。”

那个东西插了进来，随后就固定在了自己的后穴上。接着，凯尔又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环，还有丁零当啷的声音。凯尔的脚步声又通向了门口处，一条冰冷的铁链绷在自己的脸上，拽住脖子上的还，菲娜也被迫向前爬去。

主人不管要对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违抗，菲娜想。

菲娜看不到，只能顺着脖子上传来的力道转向。屋子里铺着柔软的地毯，但很快，她的手就摸到了木质地面。菲娜知道，自己已经进入走廊了，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楚。

“凯尔！还在工作，辛苦你了！”旁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谁啊？”

“今天刚刚买到手的妓女。”凯尔说，“来，露娜，向客人介绍一下自己！”

凯尔拽着颈环，菲娜也顺势直起上身，就那么跪着。

菲娜感受不到什么所谓的视线，但不用想，这个陌生人肯定在看着自己。

“您好，我……”菲娜仍然不知道凯尔想干什么，只好咽了口口水，顺着凯尔的话说了下去，“我叫露娜·桑切斯，请您……多多关照。”

“好！上等货色！”陌生人捏着菲娜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凯尔，她没有被预定吧？如果没有的话，晚上我就要她了！”

“没有预定，但是今天刚刚来，还没调教过呢。”凯尔按着菲娜的后脑勺，让她趴回了地上，“刚才她想逃跑，甚至还想攻击我，费了不少力气才让她听话。这样的东西，我能交给客人吗？”

“哎，身子这么上等，怎么是个不听话的？”陌生人叹了口气，“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凯尔先生这儿的妓女，日子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女儿好多少？多少人想进来当妓女都没门儿呢！你啊，好好听话，别给凯尔先生惹麻烦！”

“对不起……”

菲娜跪在地上，很轻易地就闻到了陌生人身上的味道。

雄性的味道，毫不遮掩的，浓郁的雄性味道。

“那您今晚先享用别的姑娘吧，”凯尔说，“这个先等我试试看，能不能让她听话吧。”

“您的手艺一定没问题的！那我静候佳音了！”

陌生人的脚步远去了。凯尔牵着菲娜继续走着。

“走快点。”

菲娜不习惯爬着前进，但还是努力跟上步伐。她跟着凯尔爬下了楼梯，听到大厅里的说笑声，听到其他客人在对凯尔打招呼，听到他们对自己议论纷纷。有人过来摸自己的胸和屁股，还有人向凯尔预定自己。

“主人……”菲娜忽然反应过来，“您是要我服侍各位大人吗？”

“啊……很主动嘛！”有人说，“凯尔先生，你又得手了一个了不得的姑娘！”

“她装的！”凯尔说，“她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她想趁着办事的时候把你们的家伙咬下来！被我买来之前就这么干过了！”

一时间，周围又传出了各种谩骂声，那些粗鄙的字眼从四面八方围着菲娜砸了过来。

“不过，放心吧，”凯尔说，“只要调教得当，再烈的马，也会认命的。各位等我的好消息吧！”

菲娜听到了开门声，冷风灌了进来，凯尔牵着她走出了妓院。此时还不到凌晨三点半，菲娜一边爬，一边浑身发抖。

“我们要去哪里，主人？”菲娜问。

“怎么？”凯尔问。

“我……假装是一个妓女什么的，我有点害怕，”菲娜说，“但这也很棒，我很开心……我们可以现在就回房间做吗？在这里也可以……”

“和我做？”凯尔说。

“是的！”菲娜点点头，“我很喜欢您，您知道我喜欢什么，这些事情让我很兴奋……如果是您的话就太好了！”

“你不会和我做的。”凯尔说。

“不是和您吗？”菲娜愣住了，“那是和谁？”

“你是个贵族吧！”凯尔问，“至少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没错吧！你的服装，面相，白净的皮肤，还有言谈举止，都不是普通人。”

“……是的。”菲娜说。

“你总是无法彻底满足，因为你在性爱时所缺少的东西，是上流社会永远不会遇到的。”

菲娜咽了口口水，“那，是什么呢，主人？”

凯尔没有回答他，而是把链子放到了菲娜背上，然后径自朝前走去。

“主人！”

忽然脱离了和凯尔的连接，菲娜慌乱不已，连忙手脚并用追了过去。还好，凯尔一直在说话，这能让菲娜始终跟着他。

她仍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触摸着粗糙冰冷的地面，听着凯尔的声音，勉强保持距离。

“各位各位！很抱歉打扰大家。我知道大家一早就起来工作不容易，不过，今天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大家！”

——你缺少的是鄙夷。

“这是我店里的一个妓女。但是她不听话，非常不听话，她觉得，自己不该沦落成一个妓女，甚至还想逃跑！”

——你幻想着当初那些被轮奸的女孩子，想要成为她们，可是你永远无法陷入那样的局面。

“这其实不难解决。我需要借用一下大家的家伙……能否麻烦大家轮奸她呢？多少人都可以，多少次都可以，让她被侵犯到失去意识，清醒过后继续侵犯，直到她彻底崩溃，彻底沦落成一条母狗为止！”

——你是贵族，所有人都对你笑脸相迎，一提到你只能是赞美之词，面对你永远是言听计从。你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被辱骂过。

——到了妓院里，就算隐瞒了身份，你也是个客人。员工粗暴对待你，是为了取悦你；员工辱骂你，也是听从你的要求。

——而你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所以不管他们如何粗暴，你都知道他们是在演戏；不管他们如何辱骂，你都知道那不是真心在辱骂你，那只是装出来的。

菲娜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周围的人群在欢呼，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晨的气温很冷，刺骨的冷。她抓住链子，摸索着去寻找凯尔的手，想让他牵着自己，但凯尔躲开了她。

——你想要被真正的凌辱，想要被真正地当做泄欲工具来使用，想要感受真正的下贱、淫荡和羞辱，而不是逢场作戏装出来的。

——所以，我不行，我的员工也不行，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客人，本质上一切行为都是在服务你，取悦你。能满足你的，只有那些普通的人。

——那些身为上流人士的你眼中的，下贱的普通人。

“主人，我冷，主人——”

凯尔没有在发出声音。只有纷乱的、腥臭的人群围了上来。

他们干的是力气活，手很温暖，他们摸着自己的时候，身上的寒意终于消散了一些。

如此，温暖……

——他们的妻子忙着生计，日夜操劳，青春美貌已经被岁月魔去，也无暇好好打扮自己。他们也很穷，没法来妓院消费。

——他们所有人，身体里的性欲，都在被压制着，无处释放。

——现在，你是一个免费的礼物。

她渴求他们的手多触摸自己。皮肤温暖了起来，身体内部也开始发烫。

她感受到了一具强壮的肉体，朝气蓬勃，充满野性，像抓一个娃娃一样，轻松地把自己报了起来。

——他们骂你下贱淫荡的母狗，是真心话，每一句都是。

——他们蛮横地索取你的身体，并非是要取悦你，而是真的在享受——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你只是工具而已。

——他们会不断地羞辱你，索取你，不顾轻重，不知礼节。

菲娜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富家千金的身份，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追求了这么久的终极快乐，终于降临了。她闭着眼睛，听着周围人对自己身材的赞美，对自己人格的辱骂，感受着怀中男人的体温，感受着摸着自己身体其他地方的手掌的粗糙，感受着胯下那根阳具的坚硬，她……

她不在乎了。她停止了思考。

——你不再是贵族了，也不再是客人了，我也不会出面帮助你，保护你。

——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客人了，这一切不是为了取悦你，而是要用你来取悦他们，服务他们。

——以往你只是让人用母狗来辱骂你，你知道那只是情调，只是一句话而已。

——而此时的你，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一只供所有人泄欲的母狗了。

——那么……

蒙在眼睛上的口罩，忽然被摘掉了。

“告诉大家你的真名。告诉大家，这个心甘情愿成为泄欲工具的下贱女人，是谁？”

小说相关章节：探索欲望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