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前提

※成年後AU

※第三體育館組

　　原來應該是越夜越安靜的夜色，居酒屋內的氣氛卻隨著時間推移而高漲，月島覺得耳邊有千萬種聲響在沸騰，但他依然可以聽清黑尾與木兔正在爭論誰更優秀等等無聊至極的聊天內容。

　　赤葦剛從外頭接完電話走回居酒屋內，拍了拍看向另外兩人而出神的月島：「難得阿月來東京一趟，還得聽他們說些不營養的內容，真是辛苦你了。」

　　月島露出淺淺一笑，心裡十分感慨，「還好，倒是有點懷念這樣子的前輩們。」大概只有在彼此都在最輕鬆的狀態下，才能展現出彼此稚氣的模樣吧。

　　「明天搭幾點的車走？需要我送你嗎？早上我有空可以載你去車站。」

　　「早上十點，住宿的地方離車站很近，前輩有空就多睡點吧。」月島知道赤葦這責任編輯可是犧牲多少睡眠時間在追著作者跑。

　　或許是多喝了幾杯，又或許是許久不見，當兩人緩慢的聊著天，雖然內容只是一些日常瑣碎的事情，月島仍不覺得厭煩，與另外兩位激動的互相勸酒的人相比，不論是從前合宿的時候，還是此刻都是既違和又協調的畫面。

　　酒酣耳熱之際，赤葦起身去照顧先喝倒的木兔，幫忙拿起他的物品，又扶著不靠向他隨時就會倒下去睡著的木兔走出居酒屋。

　　「阿月，下個月我去仙台采風的時候再約！」赤葦吃力的架住站不穩的木兔。

　　「阿月——下次！我請你！吃肉！」木兔聽見關鍵字突然醒來大喊了一聲又馬上失去意識。

　　月島哭笑不得，苦笑著揮揮手向二位前輩道別，看來前輩們喜歡強迫後輩吃肉的習慣還沒改過來。

　　「我們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醒醒酒吧。」付完帳就靜靜在站一旁等待許久的黑尾提出邀請。

　　雖然喝了許多酒，但因為工作難免需要交際應酬的黑尾倒是顯得輕鬆自在，要喝倒平時沒什麼在喝酒的木兔簡直是小菜一碟。

　　月島卻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拿起手機打算把今晚的聚餐費用轉給黑尾，黑尾被月島這突兀的舉動給逗笑了，伸手遮住月島的手機畫面：「難得到東京一趟，這點餐錢就不要計較了。所以要散步嗎？」將話題導回該有的正軌。

　　「不好意思，讓前輩破費了。」行為上雖是接受了，但嘴巴上卻沒有妥協。月島雖沒有黑尾喝的多，但也比往常多上許多，臉上因為酒氣而淡淡的泛紅。

　　不怪月島不回應問題，月島本就是那個會時刻與人保持距離的個性。

　　逕自邁開步伐而走，但刻意放慢的步調埋怨道：「都怪木兔話太多了，今天都沒有什麼跟阿月說到話。」

　　月島有默契地跟上步伐。「難道不是黑尾前輩話太多嗎？或者該說無用的勝負心？」

　　黑尾用笑帶過了這個不利於他的話題。

　　「不過大家看起來都跟往常一樣。」總覺得心情很放鬆，見面前有些擔憂是否會因為彼此不常見面而覺得生疏，但所有人就如同往常一樣的相處，那些沒有必要的擔憂也跟著煙消雲散。

　　「畢竟出了社會各自都有事情要忙。」

　　「黑尾前輩現在也是不折不扣的社畜了呢。」黑尾經常在訊息裡提起他得加班，甚至有些無法推拒的應酬，於是提出這般結論。

　　「是啊，雖然有時候身體很疲憊，但起碼是為了我喜歡的事情而努力，所以心靈很富足。」

　　跟赤葦聊天的時候無意識多喝了幾杯，酒意上來後月島的腦袋變得有些遲緩，甚至覺得有些頭重腳輕，許久不見，萬般不想在此刻出糗，在心裡告誡自己不可以再重蹈覆徹。

　　「尤其是推廣排球運動的時候，對其他人宣傳我的得意門生是月島螢，當大家投以驚訝又羨慕的表情，得到的成就感更是加倍。」

　　月島一臉狐疑地看向黑尾得意的臉龐，「我和黑尾前輩可是不同學校的呢。而且我不相信他們知道我是誰，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

　　「阿月你這麼想就不對了，現下很流行一套排球的熱血漫畫，許多人因為這部作品進而想了解更多排球，不論是到場邊觀賽亦或是投入身心去學習排球這個活動，人啊，一旦專注的投入喜愛的事情，便會發揮愛屋及烏的精神去了解更多。」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月島不解，甚至無法感同身受。

　　「當然有關係，全球人口約有八十億，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故事在發生，一旦故事發生共鳴，便會一直關注著與自己有著相似故事背景的人。」

　　月島保持沉默無法認同，甚至沒什麼想法，腦袋仍舊因為酒精而感到遲鈍。

　　「因為我永遠記得你當時拒絕幫我們攔網的樣子，『不過就是社團活動，這麼認真做什麼？』到後來向我們討教以及一直在球場上活躍著。這麼好用的活教材，拿來推廣宣傳再適合不過。」黑尾走到了公園一處座椅邊說邊坐了下來。

　　原來還想說些什麼吐槽黑尾的言論，但酒精的後勁正干預他的大腦無法正常發揮，這座椅彷彿是場及時雨，月島立刻坐下來，順手摘下了眼鏡輕揉眉心，試圖讓自己恢復精神。

　　「附近有販賣機我去買水，你在這等我。」

　　還來不及出聲阻止黑尾已不見人影，趁著夜色本就身手敏捷的黑貓，一溜煙就不見了。

　　月島悵然若失，黑尾自高中畢業之後雖然鮮少見面，但各種有意無意的聯繫似乎沒有斷過，或許就像黑尾說的，他已經有所轉變。

　　正當月島陷入自己的情緒裡，而未察覺買完水歸來的黑尾，紅通通的臉頰被貼上冰涼。

　　月島無意識的委屈戴好眼鏡，接手繼續把冰涼的礦泉水貼在臉上降溫，眼神充滿著埋怨瞪向黑尾。

　　這猛然的天然舉止真是該死的，黑尾就站在月島的身邊，寵溺地揉了揉他的後腦問道：「螢現在是喜歡排球的吧？」

　　忽然換了一個暱稱，月島愣了一秒，旋即回應「嗯，喜歡。」

　　「那麼螢還喜歡我嗎？」

　　「……」月島霎時清醒不少，連心跳都漏了一拍，彷彿小時候無意間被媽媽抓到他做壞事一般。

　　人大概只有在兩種時刻最為真摯，第一刻為將死之時，第二刻便是酒後真言。本想藉著酒意使月島暫時變得坦率時哄問出答案，想不到關鍵時刻月島仍就是不坦率。

　　彼此維持這種不上不下的關係很久了，黑尾總感覺一旦這次見面沒有突破僵局，很可能往後都會維持著這種關係。

　　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是抱持這種心態來參加聚會的，而是他在和木兔較勁誰能喝得比較多時，能感受到有對目光始終注視著他，致使他篤定那眼神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

　　跑去買水的路上，才暗自下了決定。

　　沈默許久的月島，慢條斯理地轉開水瓶，喝了幾口，全然不顧黑尾此刻像是囚犯正在等待審判一樣緊張，雖然他的臉上倒也不見慌張。

　　「我不會溫柔的撒嬌。」月島沒有看他，而是盯著水瓶中月亮的倒映。

　　黑尾不贊同，不然也不會有剛才埋怨他的眼神，違背著良心說：「我知道。」

　　「我們不會常見面，遠距離很辛苦。」

　　「我知道。」

　　「如果相處以後你發現我真的是個怪胎該怎麼辦？」

　　「也許你會發現我也是一個怪胎。」黑尾沒有生氣、沒有不耐煩。

　　「還有很多很艱難的事情可能會發生，我可能會丟下你逃跑。」月島越來越使勁捏住瓶身，他就是瓶裡的水，壓力值已到臨界。

　　黑尾先是嘆了口氣，想不到平常看似冷靜的月島，腦內會有這麼多複雜的情緒真是太可愛了，但是這種話脫口而出的話，絕對會被認為是怪胎的。

　　「但是過了這麼久，螢還是喜歡我的，對吧。」他可以這樣仗勢欺人嗎？黑尾不是很確定，月島總是會很好地隱藏自己心意，有時候又會不經意地展露出喜歡他的感覺。

　　相識這麼久以來，好像有些人默契早已悄然建立。

　　「喜歡。」月島此刻無比清醒，臉是因為酒精反應而本能地泛紅，心也不可控地加速，可只有這份喜歡是他可以控制的。

　　黑尾深吐了一口氣，壓力瞬間釋放，抱住了月島塞進他的懷裡：「不可以酒醒了就不認帳。」

　　「你好麻煩，我現在就想後悔了。」邊開玩笑邊嫌棄地推開黑尾。

　　「我拒絕。」下一秒黑尾親在了月島的臉頰上：「蓋章。」

　　月島先是一愣，隨後臉又更紅了，站起身就要離開：「我要回飯店了。」

　　黑尾馬上跟起身追問：「要我陪你睡嗎？還是你要來我的住處。」

　　月島不回答，走他的路，後來跟上來的黑尾牽住了他的手，安靜的陪他走回飯店。

　　也許剛剛應該直接親嘴的，黑尾懊悔的想，但他真的這樣做得話，可能月島會至少三個月不理會他吧，得不償失。

　　「黑尾前輩。」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頭暈？想吐？」黑尾想起方才他還因為喝醉而難受的模樣。

　　這份過度關心很負擔卻也很真摯，月島稍微握緊了那隻先牽住他的手。「今晚月色真美。」

　　並未聽出月島話語裡的弦外之音，黑尾天真地抬起頭看月亮，確實今日的一輪明月高掛，夜晚的氣溫也涼爽宜人，真的非常適合散步。

　　預料之內的反應，月島很滿意，畢竟自從他的人生裡跳入了這隻黑貓後，雖然失控卻也不斷地往美好的方向邁進，不確認這份喜悅可以延續到何時，但幾年的光陰已經這樣蹉跎了，珍惜當下比較重要吧。

　　黑尾返家時，靈光一閃覺得最後月島說的話似乎不像字面一樣簡單，一時好奇心使然上網搜尋『今晚月色真美』，答案令他傻笑不止，看來往後還有很多機會發現月島迷人的另一面。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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