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友们欢呼雀跃的身影，看到了鲜花和掌声，看到了属于英雄的荣耀，看到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瓦斯科夫和其他的姐妹们围在自己的身边嘘寒问暖，说着一些俏皮话逗自己开心。

「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把这里的消息…告诉大部队…」

伊琳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她已经闻到了那松软的泥土的气息，胜利就在眼前。只要穿过这片沼泽，就能到达大部队的营地了。

她用尽全力，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扭动着身躯，在泥泞中挣扎着，挪动着。

然而，这片沼泽地，仿佛一只贪婪的巨兽，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伊琳娜的生命。

她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粘稠的泥浆，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身体，不给她留下一丝一毫逃生的机会。

「不…我不能…放弃…」 伊琳娜绝望地挣扎着，但她残破的肢体，已经无法再支撑她的身体。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上的昆虫，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

伊琳娜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沉入了泥沼之中。冰冷的泥水，迅速淹没了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她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救命…救救我…」

伊琳娜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但她知道，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呼救。

她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到了他们关切的声音。

「伊琳娜，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

「伊琳娜，你一定要活下去！」

「伊琳娜…」

那些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一片死寂之中。

伊琳娜的身体，完全被泥沼吞噬，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在水面上荡漾了几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中，几只乌鸦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嘲笑着伊琳娜的无助和绝望。

远处，瓦斯科夫带着剩下的两名女兵正在与德军殊死搏斗，对此浑然不知。

「丽达，索菲亚！一定要活下去！」

瓦斯科夫嘶吼着用冲锋枪扫射着，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夹，身边只剩下几个德军的尸体。

瓦斯科夫的子弹打光了，他扔掉冲锋枪，拔出匕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扑向剩下的几个德军。丽达和索菲亚紧随其后，她们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挥舞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鲜血染红了雪地，惨叫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这是绝望的战斗，是生与死的搏斗。

一个德军士兵被瓦斯科夫扑倒在地，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喉咙。另一个德军士兵试图偷袭索菲亚，却被丽达一枪爆头。

「该死的俄国佬！」剩下的德军士兵惊恐地叫喊着，他们没想到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兵竟然如此凶悍。

「为伊琳娜报仇！」丽达怒吼着，手中的步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然而，寡不敌众，德军毕竟人多势众。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瓦斯科夫等人渐渐落了下风。

丽达的腹部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她的军装。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丽达！」瓦斯科夫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两个德军士兵死死地缠住。

「别管我，长官，快走！」丽达咬着牙，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

「不，我不会丢下你们的！」瓦斯科夫红着眼睛，疯狂地射击着。

就在这时，德军的后援赶到了。黑压压的一片，包围了瓦斯科夫等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索菲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几个，给我抓住那两个女人，我要让她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个身材高大的德军军官恶狠狠地说道，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残忍。

瓦斯科夫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深深地看了丽达和索菲亚一眼，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悲痛。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活下去，瓦斯科夫，为我们报仇！」丽达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然后便昏死了过去。

瓦斯科夫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德军士兵，转身狂奔，消失在茫茫的雪林之中。

「追！给我追！绝不能让他跑了！」德军军官愤怒地咆哮着。

然而，瓦斯科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丽达和索菲亚被俘虏了。她们被粗暴地扔在地上，身上的武器装备被德军士兵搜刮一空。

「你们这些该死的婊子，等着接受惩罚吧！」德军士兵们围着她们，肆意地嘲笑着，侮辱着。

「你们会后悔的！」索菲亚冷冷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哈哈哈，我们会后悔？真是笑死我了！你们这些低贱的俄国女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后悔？」一个德军士兵说着，伸手去撕扯索菲亚的衣服。

「住手！」丽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个德军士兵一脚踹倒在地。

「哈哈哈，这个小妞还挺辣的，我喜欢！」那个德军士兵淫笑着，扑向了丽达。

「不！」索菲亚绝望地尖叫着，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那个拿着公文包的德军军官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丽达和索菲亚，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德军军官啐了口唾沫，粗暴地踢了一脚昏迷的丽达。「妈的，就剩这么几个残兵败将了，还他娘的让人跑了！」他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目光扫过面前这两个俘虏，眼神阴狠得像头饿狼。

「哥，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军官手中的公文包里传了出来，那声音甜腻得发慌，像是粘稠的糖浆，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军官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温柔地拍了拍公文包，「宝贝儿放心，哥哥会为你报仇的，这些该死的俄国女人，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士兵下令:「把她们四肢都给我砍下来，我要让她们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

「是！」士兵们兴奋地应和，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对他们来说，战争已经扭曲了他们的灵魂，折磨俘虏成了他们发泄兽欲的最佳方式。

丽达和索菲亚被粗暴地翻过身来，冰冷的雪水浸透了她们的衣服，刺骨的寒意却比不上内心的恐惧。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朝自己挥舞过来，绝望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雪林中回荡，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宛如盛开的彼岸花，妖冶而诡异。

失去了四肢的丽达和索菲亚就像两段被随意丢弃的木头，无力地躺在雪地里，剧烈的疼痛让她们几近昏厥。

「哈哈哈，这就是和我们作对的下场！」德军士兵们肆意地嘲笑着，往她们身上吐着口水，仿佛这样就能洗刷掉他们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真没劲，这么快就结束了。」一个士兵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在两人残破的躯体上游走，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行了，别他妈的浪费时间了，赶紧撤！」军官不耐烦地催促道，他可不想因为这两个女人而耽误了正事。更何况，他心爱的「宝贝」还在公文包里等着他去「安慰」呢。

士兵们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军官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丽达和索菲亚在雪地里痛苦地挣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们淹没。

意识渐渐模糊，丽达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她艰难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索菲亚，却发现对方也奄奄一息，破碎的肢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触目惊心。

「索菲亚……」丽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呼唤同伴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几缕血沫从嘴角溢出，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凄美的花。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瓦斯科夫焦急的脸庞，听到了他声嘶力竭的呼喊，但这一切都离她越来越远……

就在丽达即将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啜泣，像是在绝望中挣扎的呜咽。

瓦斯科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一把重锤敲击着丽达残存的意识。她多么希望那是幻觉，是死亡降临前的回光返照，但她清楚地感受到，那脚步声是真实的，带着沉重的力量，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了她身边。

丽达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想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看一眼那个曾经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男人，可眼皮却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她只能凭借微弱的听觉，去捕捉身边的一切动静。

「该死的畜生……」瓦斯科夫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悲痛，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最后的嘶吼。

丽达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定是布满了痛苦和自责，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丽达……索菲亚……」瓦斯科夫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他每喊出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丽达的心上，让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更加疼痛。

她多想回应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要让他知道，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沉沦，被黑暗吞噬。

瓦斯科夫颤抖着手，轻轻拨开丽达凌乱的头发，露出了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她的嘴唇已经干裂，上面沾满了血迹，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紧紧地闭着，眼窝深陷，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破烂不堪，露出了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失去了四肢的身体，像是一截被随意丢弃的木头，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触目惊心。

瓦斯科夫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丽达那赤裸的躯体上。她曾经是那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姑娘，白皙的皮肤上总是洋溢着青春的光彩，如今却布满了青紫的淤痕和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被野兽啃食过的残骸，凄惨而恐怖。

她的腹部微微隆起，那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肿胀，却让瓦斯科夫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敢再看下去，颤抖着手，想要为她合上双眼，却在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时，猛地缩回了手。

「不……」瓦斯科夫的声音哽咽着，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鸣，在寂静的雪林中回荡，久久不散。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看到了同样奄奄一息的索菲亚。

和丽达不同，索菲亚的身体更加瘦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痕，像是破碎的瓷娃娃，凄美而脆弱。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瓦斯科夫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了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的嘴唇干裂，上面沾满了血迹，眼窝深陷，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空洞和麻木，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她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破烂不堪，露出了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失去了四肢的身体，像是一件被玩坏的玩具，被随意地丢弃在雪地里，凄惨而恐怖。

瓦斯科夫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索菲亚那赤裸的躯体上。她曾经是那样一个骄傲而坚强的姑娘，如今却像是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满目疮痍。

她的身体瘦骨嶙峋，肋骨清晰可见，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她的腹部微微凹陷，那是长期饥饿造成的，却让瓦斯科夫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狠狠地撕裂，痛彻心扉。

他的目光落在了索菲亚的私处，那里一片红肿，显然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畜生！畜生！」瓦斯科夫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猛地站起身， 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绝望。

瓦斯科夫跪在雪地上，眼前这幅人间惨剧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丽达，那个爱说爱笑的姑娘，此刻如同一尊破碎的雕像，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索菲亚，那个性格刚烈，总爱和他顶嘴的姑娘，现在却虚弱得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无力地蜷缩在雪地里。

「长官……」丽达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若不是瓦斯科夫离得近，几乎听不见。

「我在，丽达，我在这儿。」 瓦斯科夫握住她冰冷的手，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长官，别……别管我了，杀了我吧……」丽达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只会拖累你……」

「别胡说，丽达，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没用的，长官……」丽达吃力地摇摇头，「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再受罪了……」

瓦斯科夫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索菲亚突然挣扎着开口了：「不！长官，别听她的！你不能丢下我们！带我们走，求求你，带我们走……」

索菲亚的声音尖锐而凄厉，与她平时温柔的语气判若两人。

「索菲亚，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不想死！我不要变成这样！」 索菲亚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扭动着残缺的身体，想要爬到瓦斯科夫身边，却只能徒劳地在地上蠕动， 「我还没活够，我不要死在这里……」

「索菲亚，你听我说……」

「我不听！除非你答应我，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索菲亚绝望地哭喊着，泪水混杂着血水，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丽达吃力地抬起仅剩的半截手臂，拉了拉瓦斯科夫的衣角，哀求道：「长官，别……别管她，带她走吧……她还年轻……还有希望……」

「你胡说什么呢！我说了要带你们一起走，就一定会做到！」 瓦斯科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索菲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向瓦斯科夫爬去，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带我走……带我走……」

她爬过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如同一道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瓦斯科夫的心里。

瓦斯科夫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丽达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明白丽达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对她们最好的解脱。可是，他怎么下得了手？

索菲亚还在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哀鸣。她对生的渴望如此强烈，如此卑微，让瓦斯科夫更加痛苦。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一个残忍却又无法逃避的选择。

「丽达，」瓦斯科夫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恨我吗？」

丽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努力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不，长官，我理解你……」

「索菲亚，」瓦斯科夫没有理会丽达，转头看向另一个女兵，「你呢？你恨我吗？」

索菲亚停止了哭喊，她直勾勾地盯着瓦斯科夫，眼神复杂难辨。

「恨？我当然恨！我恨不得杀了你！」 索菲亚的声音尖利刺耳，「可是，就算杀了你，我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瓦斯科夫沉默了，他知道索菲亚说的是事实。

「长官，动手吧。」 丽达的声音再次响起，微弱却坚定，「让我最后为你做点什么吧……」

瓦斯科夫的手颤抖着，他缓缓地举起枪，枪口对准了丽达的心脏。他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耳，也击碎了索菲亚最后的希望。她绝望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瓦斯科夫没有看丽达，他机械地转过枪口，对准了索菲亚。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 索菲亚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避那冰冷的枪口，可是她残缺的身体却让她动弹不得。

「砰！」

又是一声枪响，索菲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瓦斯科夫扔掉手中的枪，无力地跪倒在雪地上，任由泪水肆意横流。他亲手结束了这两个年轻生命的痛苦，却将无尽的痛苦留给了自己。

瓦斯科夫跪在雪地上，任由悲伤和绝望如同冰雪般将他淹没。丽达和索菲亚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交织闪现，她们的笑声、哭喊、以及最后绝望的眼神，都像烧红的烙铁般在他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该死的战争！」瓦斯科夫低声咆哮着，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膛中燃烧。他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枪，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勇气。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要为丽达和索菲亚报仇，也要为那些死去的战友们讨回公道！

他猫着腰，借着树木的掩护，向德军撤退的方向摸去。他知道自己一个人面对七八个德军，胜算渺茫，但他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很快，他便远远地看到了那群德军的身影。他们正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那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步伐匆匆，似乎在赶时间。

瓦斯科夫深吸一口气，端起枪，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军官。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必中！

就在这时，那个军官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四处张望着。瓦斯科夫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暴露的危险就在眼前。

「是谁在那里？出来！」那个军官用生硬的俄语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警惕和威胁。

瓦斯科夫没有回应，他紧紧地握着枪，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就会失去这次机会。

他猛地站起身，端枪指向那个军官，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都给我站住！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开枪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带着一股决绝和疯狂。

那些德军士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惊恐地看向瓦斯科夫。那个军官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胆敢独自一人伏击他们。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那个军官强作镇定地问道，但他握着公文包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我是苏联红军！你们杀害了我的战友，我要为她们报仇！」瓦斯科夫怒吼道，枪口始终指着那个军官，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疯了吗？就凭你一个人，也想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一个德军士兵叫嚣道，但他手中的枪却有些拿不稳了。

「少废话！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开枪了！」瓦斯科夫再次吼道，他红着眼睛，状若疯虎，仿佛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等等！」那个军官突然开口说道，他举起空着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们不想伤害你，我们可以谈谈。」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你们杀害了我的战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瓦斯科夫怒吼道，枪口微微移动，指向了那个说话的德军士兵。

那个士兵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枪「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其他德军士兵见状，也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都不想为了一个死去的军官而丢掉性命。

那个军官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好吧，你赢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了地上。

瓦斯科夫见状，心中一喜，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警惕地盯着那些德军士兵，慢慢地走上前去，想要捡起那个公文包。

就在这时，那个公文包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一个柔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瓦斯科夫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公文包，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哥哥，你在吗？我是格蕾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瓦斯科夫深吸一口气，他慢慢地弯下腰，伸手打开了那个公文包。

下一刻，他便愣住了，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公文包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

瓦斯科夫的眼睛血红，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手中的PPSh-41冲锋枪指着前方，枪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在他面前，五个瑟瑟发抖的德军俘虏排成一列，正艰难地向着东方挪动。

队伍的最前方，那个德国军官的妹妹，格蕾特，正用仅剩的躯干在地上蠕动着。她的四肢齐根而断，光滑的断口处血迹早已凝固，在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尽管如此，格蕾特依然努力地保持着乐观，她一边费力地向前挪动着，一边用甜腻的声音安慰着哥哥：「没事的，哥哥，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你说对吧？」

德国军官无力地垂着头，一言不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最终会以这种方式收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妹妹，竟然为了追随自己，落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

瓦斯科夫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这群俘虏。每当有俘虏试图放慢脚步或者停下来休息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用枪托狠狠地砸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快走！别想耍花招！你们这些畜生！」

被俘的德军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进。他们知道，落到这个恶魔般男人的手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一路上，格蕾特依然在不停地试图和哥哥聊天，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她向哥哥讲述着家乡的趣事，憧憬着战后的美好生活，甚至还哼唱起了欢快的德国童谣。

然而，她的这些举动，非但没有让瓦斯科夫心软，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他猛地冲到格蕾特面前，用枪口狠狠地顶住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吼道：「闭嘴！你这个肮脏的婊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们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要让你们为我的战友们偿命！」

格蕾特被瓦斯科夫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想要求饶，想要求他放过自己和哥哥，但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瓦斯科夫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求求你… …」 德国军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求求你放过我的妹妹，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我吧！ 」

瓦斯科夫冷笑一声， 「孩子？你跟我说她是孩子？那我那些牺牲的战友们呢？她们就不是孩子了吗？她们也才刚刚成年，她们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毁掉了她们的一切！」

瓦斯科夫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猛地站起身，将格蕾特一把从地上拎了起来，就像拎着一只破布娃娃一样。

「我不会让你们轻易地死去！」 瓦斯科夫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要让你们活着， 带着耻辱和痛苦， 活到最后一刻！ 」

他将格蕾特狠狠地扔在地上， 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只留下格蕾特和她的哥哥， 在雪地上无助地哭泣着。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俄语的口号声。瓦斯科夫知道，自己和战友们，终于汇合了。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奏响哀歌。瓦斯科夫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脸上却不见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落寞。

在他身后，几名衣衫褴褛的德军俘虏，正艰难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雪地里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他们低着头，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队伍的最后方，是一辆简陋的雪橇，上面躺着一个人形物体，用破旧的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苍白的脸庞和金色的头发。格蕾特，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德国女孩，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四肢的「人棍」，只能像一件货物一样，被人随意摆布。

「快点！别想耍花招！」瓦斯科夫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动作迟缓的俘虏，手中的冲锋枪发出令人胆寒的咔哒声，「再敢磨磨蹭蹭，老子就送你们去见上帝！」

俘虏们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加快了脚步，生怕自己成为瓦斯科夫枪口下的亡魂。

一路上，格蕾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哥哥……」她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走在队伍前方的德国军官，听到妹妹的声音，心中一阵绞痛。他转过头，想要安慰妹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闭嘴！」瓦斯科夫猛地冲到雪橇旁，一脚踢在雪橇上，怒吼道，「再敢说话，老子就割掉你的舌头！」

格蕾特被瓦斯科夫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缩成一团，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瓦斯科夫冷冷地看着格蕾特，眼中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他无法忘记那些牺牲的战友，更无法原谅这些侵略者给自己和自己的国家带来的苦难。

………………

2023年，俄罗斯某处疗养院。

「老头子，想啥呢？又在想你那几个女兵了？」 一个苍老却爽朗的声音打断了瓦斯科夫的思绪。

瓦斯科夫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满头白发，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无奈地笑了笑：「可不是嘛，70年了，还是忘不掉啊…」

说话间，他那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枚泛着旧光的红星勋章，那是他在那场战争中唯一的慰藉，也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

70年前，他押着那群德国俘虏，包括那个装在公文包里的人棍女孩，回到了营地。消息传开，整个营地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对这个奇迹般完成任务的老人肃然起敬。

那个德国军官和他的士兵们，毫无疑问地被送上了军事法庭，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然而，那个德国军官的妹妹，那个被制造成人棍的女孩，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可怜的姑娘，战争把她摧残成这样…」

「她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我们应该给她最好的治疗…」

「把她送回德国吧，让她和家人团聚…」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人们对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却没有人意识到，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孩，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纳粹帮凶。

「她自愿的！为了所谓的国家和哥哥，她自愿成为一个怪物！」 瓦斯科夫红着眼嘶吼着，试图唤醒人们被虚假同情蒙蔽的双眼。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甚至有人开始指责他冷血无情，说他失去了军人的仁慈。

最终，在各方压力下，那个德国女孩被送回了德国，接受最好的治疗和安置。据说，她后来还出版了一本自传，讲述自己在战争中的「悲惨遭遇」，并呼吁世界和平，一时间竟成了国际名人。

「和平？她配谈和平吗？」 回忆到这里，瓦斯科夫猛地咳嗽起来，浑浊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别激动，老头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旁边的老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过去了？真的过去了吗？」 瓦斯科夫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语气急促，「那我的那些女兵呢？她们也能享受到和平吗？」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是如何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凋零。她们为了祖国，为了胜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们都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瓦斯科夫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知道，我知道…」 旁边的老人眼眶也红了，他紧紧握着瓦斯科夫的手，仿佛在给他力量，也仿佛在安慰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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