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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雪歌(106-114+番外) - 2,1

小说:饮雪歌(106-114+番外)饮雪歌(106-114+番外) 2025-08-29 12:52 5hhhhh 5060 ℃

               番外:初遇

  那一年,魔界异象频出。

  有精通堪舆之士断言,万年前的天魔大战虽已尘埃落定,但魔界数千年来一直在休养生息。数百年后,三界之劫恐再度降临,众仙门亦不能独善其身。

  于是时隔五十年,各大仙门再次向天下广招英才,扩充门下子弟,共谋对抗魔界之大业。

  春日午后,钟沁儿与苏穆刚执行一项任务归来,回到天山。

  两人飞身经过天池,便看见擂台周边围着一群少男少女。

  明媚的日光将碧蓝的湖水映得金芒耀目,波光粼粼,擂台之上几道交织的剑光将阳光反射出来,气势如虹。

  想来是新招的弟子们在下面比试,热闹非常,人声鼎沸,她不由偏头看了两眼。

  苏穆知她好奇心重,不禁笑道:「师妹,不妨下去看看?」

  钟沁儿点点头,两人便落了下去,站在人群里向上望去。

  擂台之上是两名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位绿衣蹁跹,青丝飞扬,一柄长剑运得如龙般飞舞,正将一个黑衣少年困在剑招之中。

  钟沁儿微微蹙眉,「这是新来的弟子吗?」

  因为看那绿衣少年的身手,明显不是,而且他修的还是天山剑法。

  苏穆凝神细望,见那绿衣少年身形纤长,面孔阴柔,目光幽冷。

  苏穆靠近钟沁儿,低声说道:「是南脉陆师叔的二公子陆岩,比我们小一些,从小就跟在天山习剑,将来想必也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钟沁儿微微颔首,再抬眸望去,见陆岩剑光如织,银芒闪动,将那个少年密密锁在其中。

  剑势如潮,黑衣少年并没有举剑格挡,而是以长剑带动真气,形成一道飓风般的剑气围绕着周身,令陆岩的剑招一时也难以突破进去。

  「他的真气太弱,估计剑招也没学多少,能抵挡这么久算是可以了。」钟沁儿淡淡地道。

  这人才是真正新招的弟子吧,陆岩就算取胜也没有多光彩。

  陆岩见半晌没有突破,便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出招。

  这回长剑之上凝了汹涌的真气,上下奔腾,如一道道翻飞的燕影,将黑衣少年再次牢牢困住。

  这一次,陆岩用了全身的真气,只见他的剑式如滚滚浪潮,掀起巨浪千层,直奔而去。

  终于,一缕强烈的白光迸出,如闪电骤然划过,势若游龙,在黑衣少年身边撕开了一道口子,猛烈的冲刺直接将他击退了数步。

  凛冽的剑气将他的衣衫绞裂了些,甚至是在肌肤之上,划出了数道大小不一的伤痕,血肉翻飞。

  钟沁儿紧蹙眉心,心想不过切磋而已,陆岩出手未免也太重了。

  黑衣少年的胸前被陆岩重重一击,口中一股鲜血涌出,点点滴滴染在台面,如盛开的赤色红莲。

  他咬紧牙根,踉跄着向前倒下,以手撑住身子,背脊弓起,半伏在地。

  陆岩哼了一声,缓缓收了剑,冷冷道:「北脉新收的弟子如此不济,有何颜面一直占着掌门之位……」

  此话一出,下面的北脉弟子都一阵哗然,就连苏穆也变了面色。

  钟沁儿闻言,眸光骤冷,寒芒幽幽看向陆岩,见他一副得意的神色,冷笑了一声。

  只见她身形一动,已轻盈地跃上台去。

  钟沁儿扫了他一眼,「陆师弟,我们也是同辈,不如让我来领教几招?」

  「钟沁儿……」陆岩认出了她,不由脸色剧变。

  钟沁儿是五十年前掌门宗离收的亲传弟子,天赋异禀,一直受到各脉师长赞赏。

  陆岩当年心有不甘,也曾偷偷去北脉看她练剑,这一看之下,便也断了与她争锋的念头。

  钟沁儿的天资,实在是令陆岩望尘莫及,更何况她向来坚毅勤勉,他唯恐今生也难有超越她的一天。

  陆岩垂眸,咬了咬唇,「陆岩不才,以今日之能还不敢与钟师姐比试……」

  「今日之能……」

  钟沁儿勾唇浅笑,眉眼轻扬,「看来陆师弟……也企盼着将来有胜过我的一日。」

  陆岩低头不语,目光如炬,唇角却已咬出深深的血痕。

  「既然如此,我的师弟也终会有一日胜过陆师弟……」

  钟沁儿踱步转身,慢慢地将那名黑衣少年扶了起来。

  他身形高瘦,皮肤白皙,柔亮的黑发系了一束高高的马尾,鬓角发丝垂落,遮住眉眼,几绺发根落在皎白的颈间。

  一阵清风拂过,他微扬的发带掠到钟沁儿面庞,她偏头闪过,发带尾端轻轻扫过她的耳根,竟是有些许的痒。

  钟沁儿深吸了口气,低首见他年轻的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唇角染血,潋滟如明媚的霞光,映得面容昳丽,还隐着几分的妖冶。

  浓密鸦黑的长睫微微扬起,眸色低沉,幽深目光忽地流转至眼尾,落在了她的身畔。

  她也顺势望了过去,见他的黑眸之中似是有一道雪光亮起,宛如划破天际的一颗流星。

  那颗流星从他的眼瞳之中一瞬即逝,却仿佛是坠在了她的心间,电光火石般震得她的心尖一荡。

  如石破水面,圈圈涟漪荡漾而开。

  黑衣少年微微喘息,低声说道:「谢谢师姐。」

  这一语似惊醒梦中人,她迅速收起了目光,压抑住心头异样的情绪,望向擂台四周。

  钟沁儿看着台下众人,朗声说道:「你们都是才入门的弟子,有些人可能出身名门,家中自小亲传技艺,自会胜人一筹。」

  她顿了一下,又道:「有些人生如白纸,但能入天山,自是潜力无限才被选中,厚积薄发又有何难?」

  钟沁儿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陆岩,又落在旁边黑衣少年的身上。

  她目光放柔了几分,樱唇轻启,「经一蹶者长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1」

  天山北脉凌云峰,钟沁儿与苏穆一起将那个少年搀回了自己的洞府。

  苏穆见他满身伤痕,不禁皱了皱眉。

  苏穆对着钟沁儿轻声说道:「上次与钟离门一同执行任务,何川道长送了些极好的伤药,我去拿过来。」

  钟沁儿点了点头,苏穆又深深地望了那个少年一眼,转身而去。

  钟沁儿慢慢地扶着他坐在榻上,见他身形稳了下来,又伸手过去为他把脉。

  一探之下,他真气虽然微弱,但是却极为顺畅,不见半点凝滞,不由抬眸打量了他几眼。

  黑衣少年也正抬首望向她,下颌轻轻扬起,眼神触到她清丽的容颜,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的脸庞年轻干净,却不见稚气,而且有些许的沉稳,让钟沁儿有些讶异。

  他出神地望向她,清冽的眸光让她心神微荡,唇齿之间也有些干涸。

  她敛住眸色,伸出舌尖润了润唇,轻声说道:「你们入门的时候,我有事不在。」

  少年的目光随着她粉色的舌尖流转,微微幽沉了一点,很快地又恢复了常色。

  她见他的一绺发丝仍是落在颈间,终是忍不住地抬手一拂,让他的整束发尾荡了出来,扬在了身后。

  少年的瞳孔微亮了一下,似是有些讶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是想做就做了。

  钟沁儿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轻笑了一声,「我是北脉的大师姐,我的名字是钟沁儿。」

  她顿了顿,又放柔了声音,「你呢?」

  少年静静看着她,钟沁儿见他始终不语,暗想这人性子应该是极为深沉的那种。

  回想刚才在擂台上他说的那句话,谢谢师姐,声音却是清越动人的。

  过了片刻,他才是收回了落在她面孔的眸光,低首垂眼。

  「我叫容渊,字子期。」

  「1」明王阳明《与薛尚谦书》

  平行时空的番外,同门师姐弟朝夕相处的恋爱剧情,就是甜没有虐~

               番外:沁甜

  少年容渊一直记得初遇钟沁儿那日,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她的声音温柔诚挚,眼瞳明亮,目光清澈如泉。

  只是,她身后的苏穆,神色冰冷地望着他,他深沉的眼神冷得让人心都冻结。

  容渊抿了抿唇,说了些答谢的话,眼睫低垂,慢慢退了出去。

  在他走后,钟沁儿沉默了许久,才是轻声说道:「这位师弟……」

  苏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怎么了?」

  钟沁儿摇了摇首,却再没有说话。

  容渊真气虽不强,但却梳理得极佳,没有丝毫的凝滞。

  北脉心法讲究正念坚定,不逐六尘,心静气定方能生机不绝。

  以容渊的资质,她觉得他将来一定会大有所成。

  天山山峦延绵,峰岭众多。

  新入门的弟子想要见到钟沁儿那样身份的师姐,机会并不多。

  纵然钟沁儿与容渊说了那样的话,但他也一直没来找过她。

  久而久之,她也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

  光阴似箭,时间转眼就过了七年,苏穆开始负责师弟师妹们的早课。

  那一日,苏穆临时有事下山,便将早课的任务托付于她。

  钟沁儿向来起得早,到达忘兀峰的时候,天还未亮。

  忘兀峰山腰平台之上,已有人早到了一步。

  圆月高悬,星光稀疏,勾勒青松乌影在脚底盘桓。

  长剑清啸,白光似雪,映得月色清晖在剑尖流转,如一道银色山泉蜿蜒流淌。

  钟沁儿站在斑驳的树影之下,静静地看着月光之下,蹁跹的少年。

  他身形清瘦,背脊挺直,一招一式,翩然如鹤,说不出的灵动飘逸。

  月色如瀑,他的发尾荡漾在光晕之中,银光流泻在那张朝气的面庞,神色飞扬。

  我叫容渊,字子期。

  钟沁儿的心紧了一下,是七年前天池畔的黑衣少年,她的那位小师弟。

  这套瑶华剑法,她记得她入门十年才开始学,而容渊拜入天山门下不过八年,显然是长进很快。

  容渊眉眼低垂,清冽的眸光掩在鸦色长睫之中,在掠过她所在之处时,轻轻颤动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偏了回去,似是没有看见她般,直直地凝望着雪亮的剑尖。

  钟沁儿轻蹙起眉尖,因为自方才那一下分心,他的剑招忽然出现了几处明显的错误,与之前完全就判若两人。

  终于是忍不住,她扬声轻唤,「容渊师弟。」

  少年侧首回眸,清亮的目光触到她明丽的容颜,却黯淡了下去,令她心头莫名一跳。

  容渊缓步上前,走近她,低声叫道:「师姐。」

  钟沁儿抬首,才发现七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

  对上他黑玉般幽沉的眼眸,只觉得他此刻平静深沉,与刚才使剑时候肆意洒脱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不由暗想,是不是她的到来,让他有些拘谨起来。

  「长高了这么多呢。」她只得轻快地笑道。

  她生得清丽秀美,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扬,双眼如月牙般弯起,眸光却似星光璀璨。

  容渊被她眼底的耀目光芒晃得心跳加速,只得轻垂眼睫,默然不语。

  钟沁儿放轻了声音,「你后面几式剑法有些不对……」

  她娓娓道来,他默默听着,她的声音似山涧溪流,轻盈动听,仿佛拍打在他的心间。

  「……明白了吗?」钟沁儿说完,淡淡瞥了他一眼。

  容渊默然片刻,摇了摇首。

  「怎么会?」钟沁儿讶异地回望。

  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她柔声问道:「这剑法你是怎么学的?」

  容渊的目光流转在她翠色的裙角,轻声说道:「师父把剑谱给了我,交待几句,就让我自行体会。」

  钟沁儿恍然大悟,「这套剑法还未到你们学的时候,想必见你其他修行领悟不错,师父才让你提前研习。」

  所以,有些差错也是正常。

  她抬眼见东边的一缕霞光已探出了云头,细想了会,拉起一角衣袖。

  天色蒙蒙,晨光微熹,她的皓腕莹白如玉,容渊静静地望着,喉头不由滚动了一下,眸光也渐渐灼热起来。

  钟沁儿毫无所察,自腕间的一串银铃中取下一枚,向他递过去。

  「从今日开始,你申时来北牖谷找我。」

  容渊低头看着那枚银铃在他的掌心闪出一道银光,熠熠生辉,他伸出拇指轻转了一下,叮当声响。

  他长睫微落,紧紧握住了银铃。微凉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清醒,渐渐收敛了火热的目光。

  他低首凝眸看着她,轻声说道:「是,师姐。」

  时逢夏季,山顶雪融,化成数十道溪流汇入天池,其中一条灵泉溪正流经北牖谷。

  灵泉溪滋养着北牖谷的山地,果实丰美,七月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

  翠绿的藤枝茂密地蔓延开来,五光十色的葡萄垂在藤下,将钟沁儿的药庐掩映在其中。

  这些日子,她午后都会一个人来药庐试炼丹药。

  她向来喜静,不擅分心,为免他人打扰,在入口处下了禁制,只有持银铃之人方可进入。

  自那日起,每至申时,容渊便会来到药庐门前等她。

  这半个月来,她教他习剑,将瑶华剑法的要旨手把手地教予他。

  习完剑后,他也不急着走,时常会拿着一本药庐里的典籍,认真地站在葡萄架下翻阅。

  「师弟学这还早了些,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先来帮帮我。」

  钟沁儿走近他,摘下一串葡萄递过去,又抬手自己也摘了一串来吃。

  容渊见她白皙的指尖捻了一颗颗深紫色的葡萄放入口中,其中一颗熟透了,一咬之下,津液迸出,在她的唇角滑落下红艳的汁液。

  他心头一动,想要移开目光,却怎么也移不开。

  钟沁儿见他怔怔的样子,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吃?」

  紫红色的汁液晶莹透亮,衬得她肌肤皎洁似月,却让他心头狂跳,「师姐……」

  她目光轻轻流转,又低声笑道:「怕酸吗?一点也不酸,很甜的。」

  容渊默然片刻,抬手指了指她的唇边,「这里……」

  钟沁儿终于明白了过来,抬手去擦,却没有找对位置。

  容渊站在她的身前,忽然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来,抬出两指在她纤巧的下颌之上轻轻一抹。

  「好了。」他的声音微微沙哑。

  钟沁儿一下愣住了,怔怔地望着面前高瘦的少年。

  午后的炙热日光,穿过葡萄架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一地碎金,光影斑驳。

  容渊的面孔被遮在一片阴影里,半明半暗。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被那双深邃的眼瞳给吸住了目光,整个人仿佛沉溺在深潭之中。

  「师弟……」她似是被蛊惑了般,轻声叫他。

  容渊低低应了一声,她却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明明就比她小很多,为何在他面前,她无法向对其他人那般清冷自持,反而总是因他而失了冷静。

  这些日子以来,她留心过关于他的很多事情。

  她知道他自幼无父无母,一步一步走到天山修道,实属不易。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不免唏嘘,看他的目光也多了些怜爱。

  后来,她知道他在这一批弟子之中,备受师父器重。想来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可期,心中又宽慰了许多。

  此刻的钟沁儿,心思百转千回,终于还是回过神来,垂下了长睫。

  「我去看看刚煎的药。」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向着药庐走去。

  容渊将目光从她的背影挪开,望向白皙指间明红的痕迹。

  他看了许久,才是将指尖轻轻含入唇间,那是自她嘴角流下的葡萄汁。

  如她所说,一点也不酸,沁甜的滋味自喉间渗入了他心尖。

  一丝一丝,无声蔓延。

               番外:偷吻

  雨打小暑,银丝延绵。

  钟沁儿在药庐内忙到近傍晚,方才想起约了容渊一事。

  她神色倦倦地走出药庐,听得屋外雨声潺潺。褐色的屋檐下,黑衣少年站在一旁,背对于她。

  她望着那宽厚的背影,眉眼微微弯起,「师弟,怎么不叫我?」

  容渊转身,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个白瓷杯子,杯中透明的水液来回荡漾,衬得他柔韧的长指如玉般莹润。

  「这是?」

  钟沁儿走近他,低首细望,晶亮的波光映在她的眼瞳,光芒跃动。

  「小暑的雨水。」

  容渊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放柔,神色沉静地将瓷杯递给她,「给师姐炼丹用。」

  钟沁儿长眉轻扬,原来今日是小暑,她都不记得了。

  她伸手接了瓷杯过来。指尖触到他的,有些许的温热,心念微动,手不免晃了一下。

  「小心。」

  容渊抬起一掌扶了过来,两手交迭在一起,将瓷杯和她的手心拢在其中。

  两人靠得极近,钟沁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馨香。

  她微微怔住,暗想是不是自己在药庐里忙得太久,嗅觉偏了。

  盛夏炎炎,竟然闻到了冬日的梅花清香,淡淡的,若有似无。

  容渊低首看她,见她正立在自己身前,头顶刚刚抵住他的下颌。

  乌亮的发丝挽在她的耳后,玉白的耳廓开始泛起浅浅的粉色。

  他出神地望着她的耳根,那一点慢慢渲染开来的色泽,心跳若狂。

  钟沁儿定了定神,将手慢慢挣脱开来,小心翼翼地捧着瓷杯入了药庐,仔细地收了起来。

  她回身见容渊还站在外面,不由轻声说道:「师弟,怎么还不进来?」

  容渊回过神来,慢慢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药庐的里间,只见里面大大小小的柜子,器物收得十分整齐。

  钟沁儿给他一一说明放置的器物,他不免疑惑地问她。

  「师姐,这是?」

  「上次说好,以后要你来帮我试炼……」她唇角微扬,明眸闪亮,「怎么,你不愿意?」

  这一声若黄莺出谷,仿似娇嗔,红艳的嘴也微微嘟起,不似往日端庄优雅的师姐,更像是一个娇俏的少女,在向着她的情郎撒娇。

  容渊喉间微动,目光灼灼地看向暗影中的她。

  「当然愿意。」

  钟沁儿扬眉浅笑,偏头看向窗外细密的雨,丝丝缕缕,随风飘荡,如一道透明的珠帘。

  「师弟,你会煮面吗」

  她的问题来得突兀,容渊不由抿了抿唇。

  她笑意盈盈地回眸,「在凡间的时候,我的家乡每逢小暑,都要煮一碗热汤面。」

  原来如此。

  药庐外有一片田地,种了各种各样的药材,钟沁儿不擅厨艺,只得撑了油纸伞,到田里拔了几根小葱。

  回到屋中,容渊正在等她,方桌之上已放了两碗热汤面。

  热气腾腾,细细的面条浸在明黄的汤汁里,上面还浮着黄白色的蛋花,香气扑鼻。

  她绞碎了碧绿的小葱,慢慢地撒了上去,动作缓缓,语音却是轻快。

  「我到天山已有近百年,凡间相熟的家人其实都已不在……」

  容渊微微一怔,静静地看着她莹白的侧脸,只见她正认真地将葱花一点点地撒在面上。

  「所以师弟,我们如今其实是一样的。」

  他从小没有亲人,而她现在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她捧起碗来,轻轻吹着气,顿了下又继续说话。

  「到了天山,从前的往事更是不可追溯。」

  她低首喝了一口热汤,白皙的鼻尖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液。

  「但是师弟,从今往后我们会拥有一样的记忆。」

  她笑了笑,并没有抬眸看他,而是取过筷子,慢慢地开始吃面。

  容渊默然片刻,垂了垂眸,长睫微落,低头看着热汤面飘浮的翠色葱粒。

  「我明白了,师姐。」

  「快点吃面,不然等会就不好吃了。」钟沁儿笑着扬首,催促着他。

  「还有,以后不要那么见外,来了就进来叫我,别一个人在外面一直等。」

  「是,师姐。」

  至此,容渊除了来北牖谷练剑以外,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帮助钟沁儿试药炼丹。

  盛夏是提取火蜥蜴津液的最好时节,这种通身明红的火蜥蜴,津液近似麻沸散,能让人一时神智昏沉,五感渐渐丧失。

  那日午后,容渊来时,见钟沁儿正懒洋洋地卧在葡萄架下的矮榻之上。

  清风拂过,吹动翠绿藤叶翻舞,沙沙作响,班驳的光影在她周身荡漾。

  她面孔微白,神色慵懒,右手食指指尖绕了一条白纱,透出点点血痕。

  「师姐,你怎么了?」

  容渊心头一惊,快步上前,走近她身畔。

  钟沁儿举起指尖,白纱的下摆在他的眼前轻轻晃动。

  她叹息着说道:「刚才最大那只火蜥蜴咬了我一口。」

  「火蜥蜴呢?」他抿紧了唇,神色幽沉。

  钟沁儿娇笑了一声,「跑了。」

  容渊松了一口气,将那凌乱的白纱给她缠好,仔细打了个结。

  「师姐,运功将毒液逼出来了没有?」

  最大那只火蜥蜴毒性最强,还好这种毒不伤人身。但是,却可以让人在一段时间内失去神智。

  钟沁儿点头,「还有一点化解不了,估计最近几天,我会时不时地突然就昏睡起来。」

  容渊低首,见她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一滴透亮的汗珠沿着细长的脖颈,缓缓地没进衣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却有一丝痒意缓缓爬上心间。

  他深吸了口气,「我去叫个师妹来照顾你。」

  「不用了。」

  钟沁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小辈们知道自己这样狼狈,还真有些挂不住面子。

  其实,她也不想让容渊看见自己的这副样子。

  她凝神细想了下,才是说道:「不然,你帮我叫苏穆过来。」

  容渊敛眸,静默了会,才是低声回道:「好,我去叫大师兄。」

  傍晚时分,钟沁儿又好了一些,可以自己走动,只是沐浴过后,人又开始昏沉起来。

  她点起驱蚊的熏香,这香里除了驱蚊草还调入了乳香,茉莉,蜂蜜,闻着有股淡淡的甜腻。

  她倚在葡萄藤下的软榻之上,沉沉地睡着。

  远远地,忽然听到银铃清脆的响声。

  药庐外下了禁制,只有持银铃的人才可进入。同样的银铃,她给了容渊一个,苏穆一个。

  刚才,她让容渊去叫了苏穆。那么,现在来的人是苏穆吗?

  银铃声越来越近,她想要睁开眼来,但火蜥蜴的麻药作用,让她的眼皮沉如铅石,无法掀动。

  她只能轻声问道:「是谁?」

  那人脚步顿住,停在葡萄藤下一角,似在默默地打量着她。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山谷之中蝉鸣虫语之声响起,此起彼伏。

  淡云遮月,山谷之中的月光被遮掩住大片,半明半暗。

  她穿了艳红色的宫装,绛色薄纱环在腕间,明红衣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她浑身动弹不得,仰面卧在矮榻之上。

  纤长的玉颈微扬,胸口一抹肌肤如雪般细腻莹洁,散着冷月般的幽光。

  衣料窸窣响动,那人慢慢靠近了她,半弯下腰来,凝视着她。

  他的长发垂了下来,绕过她微开的衣襟,撩在她颈间,带来让人酥麻的痒意。

  他的头又低下来一点,温热的吐息一丝一丝,萦绕在她秀美的面孔之上。

  她听见他的呼吸之声渐渐发沉,一时之间,她也开始心跳快速,怦怦地响。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是轻启双唇,想要再说一句什么。

  那人却抬起双指,轻轻地按在了她柔软的唇间。

  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是时常习剑的人才会有的。

  他沉默不语,细细抚弄着她红艳的樱唇,动作轻柔,含着无限的温柔爱恋。

  云层渐渐散开,银色月光再次洒满葡萄架,如泉般倾泻。

  微凉的晚风拂过,藤叶扇动,月色流动在她明红的衣裙之上。

  他抚弄了她的双唇片刻,终于是放开了来,慢慢地跪在榻前。

  他一手握住她纤软的柔荑,炙热的目光笼罩在她的身上。

  钟沁儿松了口气,刚要再问一句到底是谁?

  他却忽然低头,轻轻吻住了她。

               番外:痕迹

  天山月色如醉,无声地流淌在北牖谷的葡萄架上。

  翠色藤叶的间隙,丝丝缕缕的银光透了进来,斑驳光影晕在二人的周身。

  钟沁儿慵懒地躺在软榻之上,乌亮的长发披散开来,如扇般展开,颈间鬓角渗出晶莹细汗。

  绯红裙衫掩映莹白肌肤,衬得往日素净的面孔,竟是染了一层明丽的艳色,活色生香。

  如扇的长睫轻轻颤动着,呼吸渐渐发沉,双唇微启,红如秋枫,无比醉人。

  万籁俱寂,只有银铃声叮当作响。

  他虔诚地低首,他的唇轻盈似羽毛,缓缓地擦着她的唇瓣而过。

  轻柔地,一下又一下。

  一阵酥麻的快意在接触的瞬间涌起,自嘴角无声地蔓延开来。

  钟沁儿觉得自己的身子更软了,她忍不住地嘤咛了一声。

  那人顿了一下,迟疑着将唇瓣轻轻地贴了上来。

  柔软的四唇紧贴,他的呼吸声也急促起来,温热的吐息携着湿意拂在唇间,还带着一丝她有些熟悉的气息。

  等到他的唇完全压上来的时候,已经将她的那一丝声音含进了嘴里。

  她想要抗拒的,却周身绵软,提不起一点气力。

  不知道他把银铃挂在哪里了,叮叮当当的。

  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响动着,清脆跃动的声音像极了她的心跳。

  一声一声,如雷贯耳。

  潮湿的双唇向她微微张开,他的嘴唇柔韧而温热,细软的舌尖开始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角,温柔至极,竟有某种讨好的意味。

  那种又轻又慢的动作,令她的嘴角痒痒的,她忍不住就扬唇轻咬了一下。

  那人怔了怔,却没有移开。

  那样的一咬,轻柔的触感,撩人的动作,仿佛情人间的温柔缱绻。

  他的身子一阵颤动,呼吸加重,绵软的舌尖灵活地顶开她雪白的贝齿,直直探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有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一下窜入,使得钟沁儿不禁低低娇喘了一声。

  仿佛是女子动情的声音。

  她的耳根发热,竟然慢慢红了起来,整个耳廓如傍晚的霞光般迷人。

  耳畔传来他的轻声一笑,低沉沙哑。

  钟沁儿屏住了呼吸,凝神细想着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那人抬眸,炙热的目光仍在她脸庞流转,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渐重,欣赏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神色。

  一只手抬起,指腹抚着她的透红的耳垂,轻轻地揉捏,热意自那开始慢慢散开,她的身子也忍不住地战栗。

  另一边,他加重了嘴上的力道,濡湿的长舌更加进得深。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他鼻尖蹭着她的面颊,辗转吸吮着她口腔的津液,舌尖勾着她的不放,纠葛在一起,不住地缠绕。

  这个吻火热缠绵,有不容拒绝的强势,带着令人心跳的节奏,蕴含着刻骨的爱恋,将他所有的温柔尽情地展现。

  一个不敢表露自己心迹,只能在这样特殊的时刻,表达着暗藏的炙热情感。

  而她,一直被他以隐秘的方式深深爱慕着。

  在这样柔情蜜意的攻势下,她渐渐迷失了自己,娇软地承受着他的热情。

  夜深人静,幽香弥散,铃铛的声音渐渐停止。

  一吻方休,他终于放开了她。

  温情的目光仍流连在她的脸庞,不肯挪开一丝一毫。

  她面色染了明媚的薄红,青丝微乱,香汗淋漓,透出令人情动的旖旎。

  但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坐在她的身侧,以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红肿的樱唇。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轻喘着问道:「你是谁?」

  他闻声停了一瞬,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似在静静打量着她。

  钟沁儿忍不住启唇,咬了一口他的指尖。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避开。

  她按捺不住狂跳的心,叼在口腔之中含住轻咬,她感觉到了,他的手指纤细而修长。

  片刻之后,他才是收回了手,依旧没有说话。

  他温柔地捏住她的手腕,抬指在掌心慢慢写着,一笔一划。

  你想我是谁?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那么他到底是容渊,还是苏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她再次说道。

  但是,他却没有给她任何的回答,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摩挲。

  倦意渐渐袭来,火蜥蜴的余毒令她神思昏沉,终于睡了过去。

  见她彻底睡去,他起身去里屋拿一件外袍给她盖上,又坐在她的身边,仰望着月色掩映下天山的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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