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突然起来吓我一跳。怎样，好看嘛？”

“啊？”林运猛地向后跳了一步，看样子是被自己刚刚那一下猛地一起身吓到了。不过要说吓一跳...自己这边也是啊。

“怎么不回话了，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不是，没这意思...”其实是有。先不管林运怎么这么快就接受女装了，就单论现在她的样子，十分年轻女性的衣服配上短发，再加上虽然已经变了一部分但并没有完全失去原先特征的脸...不是说不行，只是和印象里的样子确实不太相配。

“嗯，挺好看的...”

“你刚刚是不是犹豫了？”

“啊？没，就是好看。”

“.....算了，不管你了。”知道书华是什么性子，林运也没再往下说，就这么在书华身边坐了下来。顺着林运的动作，万书华的视线也就这么被一起被引向了一边。就这个视角来看，林运的四肢已是失了独属于男性的轮廓线条，肌肉色泽与线条都变得更加偏向女性。或许是人鱼的影响，她的肤色也是要比普通主流人的肉色多了些赤色。纹路浮于表面，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在手臂上展示出来。而在手臂往前一点...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林运的胸膛已是有了些许起伏。虽然没到寻常人喜爱的那个弧度，但就这样也算是更贴合了她现在年轻女性的身份。要不是知道她是自己室友变得，恐怕....等等，那个小凸起是什么...对了，刚刚那个店员说过这个衣服的面料很软来着...

“嗯？怎么突然脸又别过去了？我身上果然还是有奇怪的地方吗？”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万书华几乎是立刻就把头又扭了回去，视线不再看着林运身体。当然，这样反常的动作也是毫不意外一下吸引了林运的注意。

“没，没事...”里面没穿...这种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而且还是现在？

“行吧。”见书华只是径直将脸别过去，林运也没再追问。原因同上。另外比起这个，林运还是更关心别的：“今天逛这么久了你累吗？”

“啊，还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运突然问起这个，但现在这情况能岔开话题总归是好的。

“是吗，嘻嘻...我可是一点都不累呢！”说着，林运还坐着把腿给伸了起来，纤细的小腿把末端的脚掌举在半空，像是女生在欣赏自己新买的鞋子一样。只是看现在的林运，她的脚上也只是双穿着拖鞋的脚掌罢了，很是普通...

...

等等，脚掌？

没记错的话，她的脚不是已经...

“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脚变回来了，本来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嘞！”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脚，林运脸上难得又浮现出许久未见的笑脸。她转头又看见书华那一副震惊到不知言语的表情，又怕是书华不相信她还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地上又是跳又是转，看不出一点病了的样子。

如果她本来就是个女孩的话。

林运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也不知是转累了还是什么。她慢慢走到书华身前将他的手牵起，二人的视线因为这个动作交汇在了一起。万书华有些疑惑的眼神对上林运仍然开朗的笑。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笑意下隐藏的那一丝忧虑。

“林运...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吗？”

“果然...至少现在没有嘛...”

“你避重就轻了。”

“你说的我知道，就是..我现在变成女孩了，接下来还要变那个嘛...哎呀总之！我现在还能跑能跳！没事！”林运回想着前两天自己的鳍脚让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现在这样自由的时间简直就像梦一样...但如果可以，林运真的希望这两件事可以反过来，就让那两天变成一场噩梦好了。

可是，这场梦也太现实了。

“哎呀不说了，咱还有一半楼没逛完嘞！对，六楼，是书华你感兴趣的..快走吧快走吧，别等下人多起来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勉力压下的惊慌又一次将林运吞没，为了改变自己的注意，她几乎变得有些不择手段起来。只是她刚又拉起书华的手，突的眼前又是一阵黑雾...等她重新反应过来，眼前却是本不应在自己视线内的地板。再回头看向自己拉着书华的手，本应是自己想拉着书华向前走，此刻情景却成了他紧紧抓住自己不让自己摔倒。

变身，又开始了。

“林运？林运？没事吧？你的腿...”

“没事，我还能走！快点...”真是熟悉且讨厌的反应...借着书华的身体林运强压着心里的恐慌想强行将身体拉起，可变化的速度还是有些超出了心理预期，双腿的力量像被完全抽空，脚底的感觉转瞬便消失不见。没等重新站稳，双腿就又是一阵疲软让身体失去支撑，直直倒在了地上。虽然看不到，但林运能感觉的到...接触到裙边布料的自己的大腿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皮肤的触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光滑且坚硬。同样的变化很快也来到了自己手臂，赤色的鱼鳞很快便覆盖了手掌与手腕...可即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林运却还是不想放弃，还想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即便她心里清楚，这样已经没什么用了。

“别逞强了，今天先回去吧。我抱你...”

“不！没事，我还能走，能站起来..还能..还能..我还想...”恐慌已将林运的内心完全淹没，感到身侧传来书华手掌的触感，她第一反应竟是想将他们甩掉！她想重新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想继续用自己的腿往前走。可身体的状况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慢慢的，她声音的颤抖变得越来越明显，话语也逐渐没了底气。倔强的精神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口中传出的也就只剩微弱的哭泣...

..........

到头来，下午还是没能去成。

第二天，万书华站在紧闭的林运房门前。回想起昨天，自己把又一次完全变成人鱼的林运抱回宿舍，一路上听着她在自己怀里轻轻抽泣的声音，以及回到宿舍后她的沉默。这些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心里堵的发慌。于是这天一早他就站在了林运门前，可不知怎的，他的动作却是死死停在了这一步，就算时间又过了好几分钟，他也没有想打招呼或是敲门的打算，也不知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什么。

是害怕再看到林运那副样子吗，中途停下的变身还是她那副消沉的样子.....

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是林运的变化也影响到了自己吗？

呼.....（敲门）

“林运？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逼了自己一把，万书华终于有所行动。那句早就该说的问候也总算是成功说了出来。

“不太好...”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

....

好吧，也算在预料之内，毕竟发生了这种事。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啊？不是...你别走，能先进来吗？”

“啊？”

听到林运回应说自己不太好，万书华还以为她还没从昨天的情绪里走出来...可现在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她的声音没有昨天那么消沉，听起来状态似乎好了很多。

“书华？你还在吗？”

“啊？那，那我进来了...”万书华小心翼翼打开了林运的房间门。随着室内的场景慢慢从门后出现，他看到里面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杂乱，物什摆设都十分整齐，看起来就不像是住了一个病人。往里走两步，万书华的视线转到了林运床上。嗯，有些杂乱。而造成这一现象的主人正坐在床边。两只就颜色已经脱离完全主流人的手背在背后不知是在忙活什么。再走近些，林运也感觉到了自己背后有人靠近，鳍耳轻轻抖了两下，一回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考虑到自己现在和对方的分别，万书华下意识别开了眼。只是别的方向不是很好，脸是没见但她整个白皙的后背却是全部映入眼帘。当然同样被看到的还有此时正被林运鳍手抓着的两条和身体颜色相差无几的细带，一手抓着一头，似乎是想把它们接起来。可不知怎的，就是接不上。

“那个...能帮我穿下内衣吗？手蹼有些碍事...”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书华，最后还是林运先开口把他的意识叫了回来。

“额...我？”陌生的声线一时万书华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重新和林运变得有些幽怨的眼神相对。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声音的确是自己面前都这位半人鱼少女发出的，声音里的最后一点男性特征也因为昨天的变化完全消失了。

“好吧，我看看...”万书华翻上床坐到林运背后接过她手中的细带，只是简单观察就理解了这该如何使用。轻松便将两条带子固定在了一起：“好了，试试怎样？”

“嗯..挺好的，很合身。”背后感受到细带传来的压感，林运试着动了动上身...嗯，松紧合适，也没夹到肉：“谢啦，我这还是第一次穿女生内衣呢，手上这蹼也有点碍事，挡着了害我都找不着钩子在哪儿...”这么说着林运还对书华扬了扬自己的手，半透的红金色蹼膜几乎长满指间。

“嗯。”帮着林运穿完内衣万书华也是很自觉的离开了床，隔着些距离在背后看着林运：“说起来...你现在感觉没事了吗？就昨天...”

“你还在想那个啊，哈哈...”听到这话，林运脸上也是变了表情，嘴里也是轻轻出了两声苦笑。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遗憾肯定有嘛，又没想到那次回光返照那么短。”

回想一下昨晚，林运看着自己身体重新从人鱼变回人类，但到了最后还是多了些东西再也变不回去时的心情....她像是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后背往下一倒又一下躺回了床上，让自己的双眼直直看向天花板。接着又腾出了只手向着上面伸直，让手里的蹼挡在了灯光和自己的视线前。手蹼几乎被灯光照透，就这个视角林运甚至能看到里面一些细小的血管。

“不过嘛...情绪倒是没你想的那么糟。虽说是彻底回不去了，但看自己现在这样我也没多难过...你说，我这样算不算释然了？”

也是，知道这事迟早要发生，但就是不知道会在何时发生。像是在考前不好好复习，等结束了忐忑不安等着出成绩的日子一样。到了最后虽然还是挂科，但也算是解了心里的一块疙瘩。

“这谁知道，不过你要是这么觉得了那应该就是吧。”见到林运现在这状态，万书华也算是松了口气。跟着一起一屁股坐在了林运的床上。看来那些自己苦思冥想许久用来安慰人的话也不用说了，讲真自己是真不擅长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林运变得可真不少啊。万书华回忆着记忆里林运的样子...和现在的脸真是一点也对不上，昨天仅剩的一点脸部特征最后还是消失了去。在她的脸颊两边，原先耳朵的位置现在则是变成了片红边白里的耳鳍。似是感到了自己的视线，它还自己轻轻扇动了两下。注意到这动作万书华也是赶快让视线离开了此处，赶快向下转移。跳过被内衣遮起的胸部，视线顺着还存着肉色的双臂向下，到了与小臂连接的位置颜色慢慢从肉色变成红色。继续往下就看到了那两片人鱼独有的，从手腕处侧伸出的短小臂鳍，亦是同样的红边白里。最后这红色一直延伸到长满手蹼的手掌....综合起上身这些变化，林运此时的样子基本已经和一个普通的人鱼少女无异了。

那鱼尾....

视线继续向下，越过双手之下被白色被单遮盖的部分。万书华看到从这之下伸出的仍是两条主流人的双腿结构，只是出来内侧其余早已被辨识度极为明显的红，白，金三色鱼鳞覆盖。再往下走过小腿，在末端的则是两片已经初步成型的人鱼尾鳍。轻薄的鳍片上端直接连接小腿末端。万书华试图在里面找到双脚，可惜看到林运配合着自己摆动尾鳍后，他就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一点脚的痕迹了。

这样的身体，应该怎么想都站不起来了吧...

“怎么盯着我看这么久？”

“啊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人鱼的身体...”

“诶？这么直白的吗？”虽然作为室友，林运清楚书华这带毛和尚情商低到什么程度...但对这样的问题，他居然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答案说出来，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林运吗？还是到了现在还把自己当个男的看待...总之不管因为是什么，林运还是发自内心地对他佩服了下，顺便进行下一步。

“咳咳...那机会难得，要不要来摸一下？”

“林运....你是否清醒？”

“啊？”啊啊啊明明眼神都不坚定了手也想有动作了结果回自己的就这？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大学四年过三年都不找女朋友的含金量吗？

“好好好你这么玩...行吧！反正机会都给了我就躺这儿了你爱摸不摸...”这么一说，林运就自说自话往床上就这么一躺，两只手叠在脑袋下面，刻意偏过头去不让自己看到书华的脸。两人都气氛有些僵持，书华那边看林运这样反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仍然看着林运的方向。稍过了些时候，或是他终于说服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床垫终于因为他的动作产生了形变。林运感到自己身侧的床垫弹簧被什么压下了一部分，嘴角以常人难以察觉的角度轻轻向上弯了一下。直到身侧几乎被书华压出一个大坑，她才又把头扭了回来，也从脑袋下面腾出了一只手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掀开了一些。随着林运的动作万书华也看到了在被单下面隐藏的，独属于人鱼的两片副鳍。一样的红边白底，不过可能是因为还没长好，看起来总感觉比其他人鱼身上的要小几圈。

“那个...你要摸的话那别再我掀被单了，我大腿合一块了，下面穿不了东西....”

“！！！你不早说...”听出林运话里的意思，万书华登时感觉自己是被摆了一道，脸上肉眼可见的生起一阵热气。本想将快放到地方的手收回，可这动作还是被林运察觉，一个截胡又被抓了回去...这下手掌结结实实按在了对方腰腹，女性肉体的软润一下便将万书华五指包围...本还在顾虑自己和她的身份差距，但现在被这包裹，万书华也是慢慢静了下来，也不知这原因是何。

“这就对了。”见书华手不再试着离开自己，林运也是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开，放任书华的手如何在自己身上挪移。

....万书华手指感受着与之相触的林运肌肤，人鱼身上少有完全未见鳞片痕迹的部分。虽然仍是被填上了不属于主流人的色彩，但还是保留着主流人女性特有的软润触感。贴上瞬间两者的温度相平，随着手掌被慢慢抬起，留下的手指在对方肌肤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凹坑，是被自己仍在使力的手指压下的。感受着其下肌肤想要回弹带来的阻力，万书华又慢慢将手指滑向别处。很快便向下到了腰腹与大腿相接的附近，一种新的触感又被指尖寻获。层层叠叠，独属于鱼鳞的触感顺着手指的滑动慢慢传入大脑。相比人的肌肤，鳞片给万书华的感觉要再陌生些。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摸到，鳞片的手感十分光滑，摸上去是塑料片一般的触感，同时也没有肌肤那样温润的热度。回想下那些生物课上被自己解剖过的鱼的鳞片，摸起来手感也不如这般坚硬。

果然还是不一样吗...

不自觉间，万书华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触上了一道阻碍，挺起的高墙阻止了手指继续滑动。从联想中回过神，万书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触到了林运的大腿外侧，就是现在长着副鳍的位置。感受到根部被触碰，新生的鳍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向着内部轻缩了下。但或许是因为还没长好，这样动作的幅度也没多大。按万书华的视角来看它也只是条件反射般似有若无地抖了一下。

既然这样....万书华索性捏住了副鳍最外侧的那条红色边缘，感受着手指的压力，这条红带也象征性地被捏扁了几分...嗯，看来这之中并没有硬骨什么的，是软骨吗...

手指在鳍边上反复轻揉，有时还按着刚刚的行动轨迹向‘大腿’的方向按去。内里白色的膜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被收起，直到外缘几乎完全贴上内侧，万书华才放手，又看着鳍沿着相反的路径慢慢张开，变回原先的样子。

这之前，万书华听说鱼鳍还有周边是人鱼身上敏感成都不亚于乳头，私处的部位...但自己都摸这么久了，这身体的主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似是在表明：“我没意见。”

那...

（万书华将目光转向了林运的肚子...）

（咽口水...）

虽然不知道摸肚皮在人鱼里是什么意思，但在主流人这里...

不行，还是有点好奇...

（把还在鳍上的手收了回来...）

“呀！”

“啊！”

可惜了，就像自己认知里的那样。几乎是自己手掌按上的一瞬，这身体的主人就几乎瞬间地爆发了一声毫无预兆的“呀！”，而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听到这声也是赶忙将手撤回了去，并被这一声吓到回应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啊！”。冷静下后，他又扭过头去，重新看向对方已经泛起红晕的脸，还有那副比起刚才要更加幽怨的眼。

“抱，抱歉...”

“没事...刚刚忘记说了，最近是肚子总是有点痛...”似是被戳到了痛处，林运这句话说的比起刚刚要没气力的多。

“肚子疼？是昨天吃坏东西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啊！，这..不是..就是最近...”

“最近？怎么？”

“没！没什么！我累了你先出去，让我自己睡会儿！”

生理期这三个字林运最后还是没说，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觉得说了没用。身体的反应也是打消了她想继续的想法。废了些力气把书华‘请’了出去，林运也总算是放下心来，掀开了一直盖在自己大腿上的被子。

就像她说的那样，被子下的部分早已没了大腿的形状，中间的空隙早已被肌肉填充，将左右连成紧密的一体。赤与金的鳞片将肌肉表面完全覆盖。除开内里仍是独立的双腿骨骼，大腿的这一部分，整个都已变成了鱼尾该有的样子。不过也是有一部分被部分保留了下来，也就是主流人大腿根部的三角区部分，在人身与鱼尾的表面留下了道浅浅的凹痕。而在这三道凹痕相接的地方...便是曾经自己的雄物所在，如今已是变成了女性缝隙的地方。

说起来为什么这痕迹能留下，不就是因为人鱼的这部分也是这样吗...

林运看着自己新生出的性器区，经过刚才书华那一阵揉蹭这里早已是晶莹水嫩，虽比不起原生鱼的那般，但也还是让覆盖着这部分的被单被浸了个透彻。闻着空气中弥漫起的催情气息，脸上不由泛起了一阵红晕...倒不是因为鳞片生长到了脸上，只是有些怀念起刚刚身体被书华抚摸时的感觉。

“唔...”又是一阵熟悉的胀痛从小腹传来，打断了林运身体的怀念。似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林运侧身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今天的日期...嗯，七月三十日，已经是自己开始变化的第六天了。

“只剩最后一天了吗，好快....”

......

“老板，提车！”

一早，书华林运一人半鱼又是到了‘模拟社会’。进了大门，二人并未像上次那样在里面胡逛乱窜，而是径直到了一楼一处已经闭起的店门前。万书华停在门口，因为双手此刻已被占用，所以这门是林运出力推开的。

随着大门被林运推开，一阵亮起便顺着左右门间开启的缝隙涌出。嗯，是熟悉的20度中央空调。虽然店里还没见人，但有这温度那就说明这里是在正常营业着的。一进店里，万书华目的十分明确，三两步便走到了最近的长条沙发前，慢慢把被抱在自己怀里的林运放了下来。过程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慢，即便因为一路的重量肌肉什么的早已疲累不堪。

“啊，来了来了...”刚将林运放下没多久，万书华便听见从自己身侧传来一阵女声，听起来十分成熟，应该是这里的店长。但这之后自己听到的却不是脚步声，而是一阵电机转动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它的主人也是跟着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抱歉抱歉，刚刚处理私事去了。”来人是一个年龄约三十上下的人鱼女性，刚刚的电机声是她身下陆行器发出的。刚刚她说处理私事...嗯，虽然她已经是尽力压下了情绪，也让自己的动作让别人看着随意些，可还是有丝情欲仍是浮在脸上，遗留的潮红也还是暴露了她刚才的‘私事’到底是什么。

（是让自己的肚子看起来更正常吧？）

趁着林运已经和店长交谈起的功夫，万书华从侧面看到了店长腹部那条轻微但不正常的凸线，如此弧度与位置一下就让他想到了早些时候的林运...一大早就把自己拉起来，衣服都穿好了还拿被子盖着肚子不让看，因为腿已经变成鱼尾不好走路就让自己抱着，但因为路上一直被抱着肚子啥样全被自己看见了。

“嗯嗯...好的，需求我了解了。这样的话我比较推荐这边的款型...”

“书华！抱我！”

“啊？来了。”没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声叫喊突然把万书华从思考当中拽了回来。一抬头，便是从波点裙下伸出的两条细短的尾鳍，再往上就是对方直直伸向自己带蹼的双手还有浅浅鼓起的脸颊，似是在指责自己为什么一直发愣。

好吧，现在这样问题就只能丢一边，先管这边了。

万书华上前重新抱起林运，鱼尾‘无骨’的肉感再次将手臂包裹。跟着人鱼店长穿过已经摆在周边的几排商品，终于是找到了刚才说起的那些。经过一些简单的开机调试，万书华也跟着将林运放了上去。林运坐在上面熟悉了下操作，很快身下的电机也很快开始运转，带起林运在地板上动了起来。

“坐起来感觉怎样？”

“嗯...虽然跟想象里有点差别，但感觉还挺舒服的。书华，你看我现在怎样？”

“挺好，我应该是能轻松了。”万书华自己站在一边。看着林运在自己面前打转，一瞬思绪仿佛是回到了前日服装店的那时。只是与上次相比，这次的林运已经失去了那双能让她站立在陆地上的双腿。对于下身大部分已经变作鱼尾的她，能做到这些全都仰赖着身下那台陆行器。

顺便感叹一下，人鱼陆行器这种用途高度特化，充其量只能算代步工具而不是交通工具，自己看来和给主流人用的电动轮椅差不多的东西竟能衍生出这么多品类，以至于还要搞个专卖店来....搞不懂，这个学校里人鱼有这么多吗？

“就这啊...算了，不管你了。”林运驾着陆行器跑掉了，留下人鱼店长和万书华还在原地。

“话说...二位是情侣吗？”

“不是，是室友。”

“哦...也差不多。”在万书华视线看不到的角落，店长嘴角轻轻上翘了下。

“什么差不多？”

“没什么，就最近特殊时期，当前辈的唠叨下...你们之前没做过吧？”

“嗯？”

“第一回会疼。”

“啥？”

“疼了也别停啊，会坏事儿。”

“啊？”

...

试用确定陆行器没有问题，林运也是爽快付了账。只是出了店门林运却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又拉起书华往楼上跑。兴许是还记挂着上回没把这楼逛完，也可能是想用这家伙多跑跑。总之看林运心态不错，万书华也没理由拦。也就随着她去了。

等再次回到宿舍已是日落。新买的陆行器电量近乎用尽，万书华的体力也是。考虑到满身汗的躺下会比筋疲力尽更难受，因此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万书华并没有直接扔下东西躺回床上，而是在自己的力气彻底用完前进了浴室，在意识还保持着清醒的情况下洗完了澡，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然而一推开门，却发现那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是被除自己以外的人占据了。

嗯，林运。

人已经躺床上了，头靠枕头被子也裹好。陆行器停在墙边，考虑到自己刚刚在洗澡，这段路应该是她自己爬过去的.....嗯，地上的痕迹还有被扒歪的床单能证明这一点。

“那个，今晚能跟你睡一起吗..？”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林运从床上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口有些搞不明状况的书华。万书华的眼神也是由此对上了林运。老实说，考虑到限制二人的身份，人种.....万书华是想要拒绝的，可听到这有些好似有些哀求在里面的声音，还是看她迷离又无力的眼睛，还是脸上不知是因爬行疲累还是身体变化而变得异样红润的脸颊....不行，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嗯，虽然不明白林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不过一晚上而已，只是睡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么想想万书华也没说什么，只是浅浅‘嗯’了一声，换路走到了床的另一边躺下。至于先前那位人鱼店长跟自己说的，可能也只是想拿自己寻开心吧，单身的看见情侣基本上都会这么干。

“啊...”理性的精神终究还是敌不过肉体的倦意。柔软的床垫一接触到坚硬的肉体便将其中依然积蓄满载的疲劳引出。就像那句话说的，没人会在看到一张完美的床时拒绝在上面睡上一觉。在如此柔软的包裹下，万书华的意识也是越来越模糊，睡了过去。

但他身边的那位，却是拒绝了这张床。即便窗口从金红变为黑色，她的眼中仍是没有一丝睡意。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便是从今早开始一直存在于身体里的鼓动，后背，腿间，腹部，还有下肋....像是雏鸟想要啄破用来保护自己的蛋壳，种子发出嫩芽穿过给予养分的土壤。隐隐中林运有种预感，今天应该就是那最后一晚....

林运看了一眼窗外，审视着自己的情绪。到了现在，想象中的慌乱与不安并未出现，与此相反的期待也完全没有。那现在仍存于自己胸中的情绪是什么？

平静，意料之外的平静，像是等到了早已知晓的结局。

可能....就是再过不久了吧？

......

“哈..唔...哈.！”

再次睁眼，出现在万书华眼前的却不是一同往日的朝阳或日光，这次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能借着窗口射入的月光勉强分辨出周围物体的轮廓。一阵凉气吹上身体，身上的薄毯早已不见踪影。他下意识伸手摸向一旁...空的，再听耳边传来一反常态的呼气声.....

“！！！”意识到可能出了事，万书华意识一下清醒。拿拳头锤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将剩下的睡意全部倒出，床上现在只有自己一个，重新分辨起这声音的来源...在下面。

“林运？林运？”万书华试探着向下发问，同时身体也跟着挪到了本该是林运此时躺着的床位。越是靠近，呼气的声音也是越发明显。越明显，万书华也越是觉得这并非呼气，而是呻吟，痛苦的呻吟。视线来到床边，万书华只隐约见的其下躺着一具背靠着床边的人形，带着鳍耳的头露在外面，下身已是完全被被单和毯子遮盖。

太暗了...先开灯。

仅靠月光难以得见全貌。但等他伸手按开夜灯开关，眼前景象却是让他身上汗毛一阵直竖，连带着发冷的酥麻转瞬流过全身，像是看到了一条被解剖过的鱼又再次跳了起来，又像是恐怖游戏里那些猛然突脸的可怖怪物，或是邪神传说中那些血肉模糊，面目可憎的嗜血怪兽....

虽然以上形容多少有些脱离实际，甚至带些主观臆断。但毫无疑问，万书华想到的这些都是在形容同一个人，那个即将从主流人变成人鱼的室友。她像正在遭受某种巨大的痛苦，从周身冒出的汗液几乎要把整床被单浸透，口中的呻吟断断续续，但不影响听出其中蕴含的痛苦。如此痛苦几乎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转身，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下挤在一起，身体也受影响几乎一下弓成了一个U型，藏在被单下的身体也因此举重新显露在了万书华眼前。不着片缕的人鱼形体；宽大的副鳍；布满鳞片，柔若无骨，末端不再分开而是合为一体的完整人鱼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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