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正在家里独自悲哀，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东东。他的身体也最后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一边等向师傅和小袁过来休息。华兴法师他们还要再待两天，给东东超度，所以，我要向师傅夫妇来我这里休息，把家里留给法师他们和黑狼。我睡客厅里东东原来的床，把卧室留给他们夫妇。想想也挺可笑的，这些年来，东东几乎就没有在那张床上睡过。是用来做样子的。

我正坐在电脑前发呆，脑子里面一片都是东东这个时候做作业，或者做拉伸的情形，有人敲门。原来是莹莹的妈妈找来了。这使得我惊讶不已。我们正到处找她和莹莹，找不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来的全不费工夫。

她说出事以后，警方就去了学校和医院把莹莹和她分别带去了公安局询问。然后警方要她们不要回家，以防受害人家人可能会有的过激行为。所以，她们这几天都在外面租的房子住。接着她一边哭着，一边为她丈夫所做的道歉，说她丈夫害了几个家庭，不但是害死了东东，也害了他自己的女儿，还害了司马老师。

“莹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现在顾不得听她哭诉。

“是东东的。对不起啊，真是造孽啊。”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我最期望，也是我最不期望的回答。我期望是因为东东的生命被延续了。东东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了他的香火。我不期望这个回答是我内心里接受不了，这个事件里的人物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这个事件更加得悲惨，更加不幸。

“你怎么知道的？是莹莹跟你说的吗？”我着急地问。

“要是莹莹这孩子一开始就跟我们说，就不会发生这个悲剧。我们是星期六那天知道她怀孕的。一个周末我和她爸爸都跟她谈，要她说出是谁的孩子，她就是不说。她爸爸还问了是不是她和东东的，因为东东从小和她在一起，两人玩的好。东东也常在我们家走动。我和老梁也都非常喜欢他。可是莹莹这孩子就是不承认。这样他爸爸认定是司马老师了，因为莹莹从小就跟着司马老师学跳舞，亲密无比，是除了东东外的唯一可能的男人了。我跟老梁说，要他别瞎猜疑。可是老梁那个人是牛脾气。听不进去的。”

我在心里觉得奇怪，梁某怎么没有认为是我。他知道我和莹莹关系不纯。曾当他的面玩弄过莹莹，也时常对她有小摸行为。他对我就这么信任？要是他怀疑是我的话，他也会把枪对着我吗？

“那你最后是怎么知道了她肚子里是东东的孩子呢？”

“出事之后，警察问莹莹，莹莹才不得不说的。弄得警察都将信将疑的。今天警察通知我们DNA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证实了胎儿就是东东的，和司马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确切是东东的！和艳红猜测的完全吻合。真是悲剧啊。我的心脏一阵绞痛。我赶快大口大口地呼吸。

“莹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极力控制着我的声调。

“这就是我今天晚上来找你的原因。卡老师，你得帮我劝劝莹莹。老梁进去了、东东死了、舞蹈学校的人估计恨死我我们一家了。现在，除了你以外，没有一个和莹莹关系亲近的人能帮我一起劝她的了。”莹莹妈妈急切地说。

“我算和莹莹关系亲近人吗？”我在想她的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算啊。你是莹莹的外语老师。你又总能看到莹莹和东东在一起跳舞。你跟莹莹应该很熟，是吧？”我点点头，确实很熟。但是亲近吗？我在心里想。“东东就像你儿子一样。你和东东亲近，东东和莹莹亲近，你不就和莹莹也亲近了吗？”莹莹妈妈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但我听明白了。莹莹妈妈把我当亲家了。我现在就像莹莹的公公一样的地位。

“东东父母不就更和莹莹的关系亲近吗？”我是好奇，不是故意和她争辩。

“不可以！莹莹和我这辈子没有脸见东东父母了。我们就希望今生能有机会报答他们两个一下。我们欠他们的根本无法偿还。”莹莹妈妈哭着说。

“好吧。那你要我帮你劝莹莹什么呢？”莹莹妈妈说的也是。所以，现在只有我来充当公公了。

“赶快把孩子打掉啊。这几天只要我一提，莹莹就寻死觅活的。那怎么行啊？必须得做掉！卡老师，你说对吧？孩子这么小，还得上学，怎么能要小孩呢？再说了，这几天街道计生委的干部天天缠着我们要莹莹去做人流。他们说绝对不允许一个计划外的生育。”莹莹妈妈不哭了，用恳切的眼光看着我说。

“莹莹自己不愿意做掉孩子，是吧？为什么啊？”我的心跳加快。要是莹莹和我们想得一样就好多了。

“这丫头说一定要把东东孩子生下来，要不她就去死。这个倔丫头，你说，这可怎么办哟。”莹莹妈妈又哭了起来。

“带我去见莹莹！我去和莹莹谈谈。”我起身说。

“现在吗？”莹莹妈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因为快十点了。

“就现在。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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