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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海雨季】⑥:暖阳沉乡

小说:异象集群异象集群 2025-08-28 15:37 5hhhhh 6560 ℃

那时候,万昌还总觉得她是个流氓。

明明只是跟她一起搞班级活动,更多时候是画班报什么的,她就老跟自己搂搂抱抱,还时不时把手伸向下身,似碰非碰地调戏着,不过当年万昌还很自信,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优秀的画家,他的灵感和能力都超越了时代的局限,遥遥领先。所以面对她的主动接触,万昌的反应还算热情,只是他已记不起,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了。

她很优秀,出众,但往往沉默,只在上台时一展歌喉。大部分人记住的,都只是她那令人陶醉的歌声,温和甜美。只有万昌知道,她平时声音很低,很冷,却总让他感到温暖。她说,其实她很悲观,她感觉世道不公,天理无存,正是因为她认为毕业之后自己就“死了”,所以才会重视青春年华。她不希望像妓女一样依靠外貌和那点才艺为老爷们展露身段异获福禄上位,就注定泯然于万千职工之间,平凡度过余生。

万昌被打动了,他由衷地觉得,她太帅了。但那时他自封前途无疆,对那些话的真实含义并没有怎么思考。比起那些苦大仇深的哲学问题,他更沉浸于享受她的存在带来的一切。

有时候回首望去,万昌也觉得自己这段不成熟的感情像奇迹一样——时代改变了年轻人,苦难令他们纵欲,无视人伦道德。他甚至亲眼目睹过学生在学校跟母亲做爱,看见过老师被女生强奸到在讲台上潮吹,最后辞职当奴,因性病弃学的学生更是多见……礼崩乐坏的时代,他却拥有了一段与人们怀念的,二三十年前的青年相似的恋情,他听过父亲追忆战争和疫情前那段黄金年代,却终究无法看到它的真相,可陪伴她走过高山大海,去往大陆边境,无数个清宁静谧的夜晚和旭日高升的早晨,让他看到了那个美好年代的残影,也许生活本该如此,他只是得到了命运的馈赠……而已。

尽管那时万昌还不知道,她也将自己视作永恒的珍宝。

经过那段旅行后,万昌灵感大发,他宁愿不听课也要偷偷把自己的想法都画出来,主题就是“失落年代”,画不直一条线,排不整一个面的万昌废寝忘食,把他心中的景色尽数描绘,最后他看向自己的大作,无比满足,尽管前来观摩的同学们都露出尴尬的表情,但万昌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应。

只要有一个人赞赏他的创作,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奔跑在路上,幻想着,期待着下一次相遇,那时的他足够幼稚,足够天真,但足够……大胆,起码他可以毫无负担地,迎接她的微笑和呵斥。

温暖的太阳沉入天空的海,荡起无尽曦光,照亮两个初中生眼前的路。

可随着日光移形换位,两条道路偏偏合成了一条,流进屋檐下的阴影。

……

带着悄悄拿来的一瓶感冒药,万昌再次收获了刘湖的尊重和敬畏,但他心里很明白,这只是面子功夫,这一瓶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比起这个,万昌更加纠结的是要不要告诉他们关于那个心理专家的事。

回来之后万昌偷偷查了资料,那个金发女人就是到访的心理学家,叫甄月隐,但她专精的是“性心理领域”,仔细讲起来复杂,但说白了算是高等色情服务,能通过催眠把普通人直接改造成奴。她曾经在节目里把十二个男嘉宾全部催眠,之后再也没上过综艺,但外网新闻里说那些可怜人最后被她在别墅里活活玩死了,她却没受一点惩罚。而且她从十六岁开始就诱惑并监禁成年男子实施性虐,被她操过的男性都会变成大脑空空的废物,离开她后感官就会逐渐消失,然而她每次都能绕开制裁,甚至把一个发怒骂了自己的警察在局子里当众奸杀,那段荒诞的视频里,局内领导和其他警卫跪在地上,看着妖艳恶毒的淫贱美人把带倒刺的巨根捅进那正直警察肛中,被粗暴抽插的无辜男子向同事绝望地求救,可他们竟然反而递来手术刀和镇定剂供那侵犯自己的恶女使用,她一边割着受害者腹部的皮肤一边操干他的紧穴,可怜的警察最后五脏六腑流了个干净,脸皮被剥了下来却还没死去,继续承受那恐怖的性虐直到整个人变成烂肉堆,被清洁工扫去。甄月影起身后,还一把揪住一个领导的头发把他拖走了……

万昌清楚地认识到,此人身份非同寻常,若要硬碰,十死无生。而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稳定,更何况现在刘湖情绪不稳定,万一他接受不了这商场里除了嗜血怪物,还有沉迷奸淫虐杀的颠婆怎么办?

但,眼下最严重的问题其实在自己身上。

自昨天回来后,万昌就睡不着觉,他一闭眼就看见那女人邪淫的脸,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侮辱强奸,而且下身阻止不了地涨起,却怎么自慰都解脱不出来,有时,月隐的低语还伴随在耳边:

“好久没做过了吧~快过来♡”

“是不是总感觉骚穴欠插?不是也没关系,我迟早会操死你的~”

“还挂念着她?”

太过折磨,这种时候只有律师出现能救他,而她也非常识趣地来了。律师嗤笑着看向惊魂未定下面还起了小帐篷的万昌,嘲讽道:“真是没用,被搞成这样吗……明明人家连碰都没碰过你,你真想要了?”

“闭……闭嘴,姑娘,那家伙你认识吗?”万昌喘息着回应。

“她啊,是个贵客,但性欲真的很强呢,希望你不会见到她真正释放时的场景,这家伙可比背上长肉壳的怪物可怕……”

“……”

疑惑并未完全得到解答,反而加深了万昌的困惑。那个蛇蝎美人的影子在他的意识中挥之不去,十分痛苦,但更重要的是——万昌感觉一些记忆开始恢复,或者说,进攻。

万昌回想起中考结束的那天,他艺考排名倒数,全靠就近入学才幸运地跟她去了同一所高中。她打来电话时,万昌一时没组织好语言,片刻的沉默,就让她猜到了万昌遇到了什么事。

她带着万昌到处闲逛,告诉他那些艰难求生的底层人,是如何在万昌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受灾。战争是一场复杂的人祸,它倒下时庞大的尸体亦能大量剥削和压迫,相比之下,他们两个能继续读书就都是幸运的,如果因为学业上的一些挫折就如此丧气,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但是……好不甘心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当不成煌国第一画家了吗?”

渐渐的,记忆里的城市霓虹闪烁,万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幼稚而风趣。

“哈哈……你不觉得在人群中行走比在画里泡着有意思些吗?如果理想难以实现,换条路追也还有时间。不过……我是决定要跟他们走在一起的,他们去到哪,我就去到哪。”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啊哈哈……这也行吧……不过我真的很希望能扬名立万呢!再怎么样,留点证明让别人知道我来过也好,不然我活一辈子有啥意思呢?”

听了这番话,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万昌,随后,慢慢贴了上来,直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那……就从现在开始,在人间留个纪念如何?”

……

万昌终于记起那条荒废郊区中隐藏的小路,明明那里一直都是孤僻和凄凉,可刚刚初中毕业的他,心里却只有希望,他看到烂尾的房屋,只觉得总有一天它们将化为俨然楼宇,看到杂草丛生,只觉得有一天这里会变成花海。他跟着她来到了山上——那是一座无名的山,低矮的山,甚至也许只能被称作“丘”。但她视之有如至宝,当年的万昌也是如此。坐在山顶瞭望,只见她拿出一块牌子,开怀说道:

“这座山或许从来没有人来过,又或许没有人理解到它的珍贵,这却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从今往后,这座山就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现在,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万昌心中触动,他拿起笔,把自己的名写在第二格,把第一个字留给了她,她则写上了自己的姓。可就在牌子挂好的那一刻,阴云之中却突然下起大雨,万昌连忙躲到屋檐下,她却站在雨幕之中,抬头望天,露出微笑。

……

“欣……雨……”

万昌猛地惊醒,被一声惊雷。他看向窗外,发现那暴雨还是淋漓不尽,没命般地下,不出意外的话,水灾恐怕也不远了。万昌叹了口气,先去看了一眼刘湖他们,发现二位还是恩爱地抱在一起休息,便立刻关好了门。万昌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为什么?明明那段回忆,应该是很幸福的往事,可现在他听见雨声都觉得极其心烦意乱,甚至生出杀意。

他越来越后悔当时自己逞强去拿了药,但是他刚把药带回来,就看见赵昕在床上抽搐咳血,若没有办法缓解,估计昨天已死了,那样的话情况会更好吗?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想办法克制,克制,再克制,然后……听天由命。

可转机却很快就来了。万昌清洗衣物的时候,刘湖有些畏缩地悄悄靠近,问他说:“昌哥……我想再去那货场找些蔬果,可以吗?”

万昌猜到了他的意图,并未直接否认,只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得休息一下,找药这事可是很惊险的,我差点就交代在那里,而且那些伪装服是我的术式造出来的,你要考虑消耗量。”

“……那我一个人去行吗?”

万昌一怔,不过并未把惊奇表现出来,只上下打量着刘湖,确定他身体健全,神色也不像是着了魔中了邪,才缓缓开口:“好,那我给你的弩也上一层伪装,让它看起来像你身体的一部分,不过你要记住——只要武器露出来,你就死定了。”

“嗯,我明白。”

“你不害怕吗?”

“当然怕……但我更想看她好起来,而不是受尽折磨也得不了善终,就算我回不来,昌哥你神通广大,一定能照顾好赵昕。”

万昌像是被击中了要害,突然全身一颤,连忙解释说;“对不起,有点冷,我的老毛病了……那你去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记得留一支箭给自己。”

刘湖点了点头,披上伪装,拿上弩和小刀,爬上了通风管道,万昌来到赵昕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残躯,心里不自觉地感叹起人生命力的顽强。然而这种顽强落到怪物手里,唯一的意义就是延续痛苦,却又格外讽刺。

尽管万昌对那个年轻气盛的男青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自觉地为他叹息。

万昌感觉得到,刘湖这一程十有八九回不来了。

但也许,正合他意。

……

此时此刻的大药房会场里,月隐把那个已经被扒了全身皮肤,肌体中还长出活跃触须的男孩塞进一个周围满是蠕虫菌落的铁柜,她把那颗不小心被操爆的脑袋制成了飞机杯,用来练习打桩。不过陶醉地抽插了好一会,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弄得失了兴致。

满贯一发让脑袋爆精流浆后,月隐有些不爽地打开门,发现门外是个全身包裹叶片的怪人,不过月隐嗅到那隐藏在叶幕下熟悉的体香,顿感心中暗潮涌动,露出媚色问道:“罗刹……现在的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女王?”

“也许你才是个妃子,没用的大小姐……”对方的声音中却只有威严全无暧昧,叶片立刻飞起,撕裂月隐的情趣内衣,紧缚住她的乳房和下身,弄得月隐一时连声浪叫,直到被面前那显露真容,国色天香的女人压倒在地,才突然变了脸,露出一番勾引的样子。

“哼哼……有长进嘛,不过大人今日来找我,想必不只是来寻欢作乐?我的收藏品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你那些肉奴姿色一般,改造方式和续命方法倒是很让我满意,我看,你对纣岩的研究比那些死板的科学家深入多了,是不是?”

罗刹冷笑着从淌淫水的蜜穴里直接抽出一根巨粗无比的蛇形鞭状根,传说这是上流社会的宝物,无论男女老少,被它插入后就再无回头路,只能堕入邪道。

“这么说来……大人是想要我的肉体改造蓝图?还是想要那心脏和卵巢?我对北阳地藏没什么好隐瞒藏的,您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月隐镇定地看着那根巨物说道,心里却已有些饥渴难耐。

“恰恰相反,北阳地藏许诺你的保护将再深一层,我们的援军会全方位保护你的基地及周围区域,而且如今我们发现了驻留幸存者最多的地下仓库,以后每周送你二十个人做实验品和泄欲工具,只要你有成果,对你的帮扶就会继续,很公平的交易吧?”罗刹慷慨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时间,月隐直接两眼放光,感激涕零。

“大人如此厚待,我不敢怠慢,那我现在就立刻前去工作,以报您知遇之恩……”月隐正要起身,却被罗刹单手抓住,一把按到床上,咬住了肩膀。

“别急啊,你这浪货……久别重逢,连我的肉棒都不怀念了吗?”罗刹的蛇根拍在月隐小腹上挑衅着,月隐看似娇羞地承受,实则偷偷操控机器往罗刹背上扎了一针。

“怀念得很呢~而且我超想知道我的药在大人身上会有什么作用?嘻嘻……”

……

许久之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紧紧抱着彼此,不过罗刹已经累得睡过去,看来这次是她败了。

夜色昏沉之中,月隐悄悄睁开眼,慢慢起身下床,走到一台电脑边打开,戴上耳机,观看一处不明区域的录像。

只见在一个疑似供电室的地方,到处挂满半尸半人的怪形孽畜,在活腐殖质和异化菌丝的啃噬中挣扎蠕动,墙壁上流淌着包裹虫子的黏浆汁血汁,缓缓向周围扩散寻找猎物,中央的天花板和地板上都出现大量管子形状的血肉枝条,配合着电线一起连接到巨大的主电机上,可那核心的发电装置外竟是大量缝合黏接起来的巨型肉块瘤体,如心脏般跳动着,通过管子输送某种诡异的能量。那恶心恐怖的烂肉墙饰上还有蛛丝和许多不明分泌物组成的虫巢,而那些受着无尽暴虐却未死个完全的半人类自然而然成了它们的房产和食粮。但更可怕的还陆续有来——突然,画面的一侧似乎有什么推过来一群男人,大概有三十多个,他们赤裸着身体,被蛛丝紧缚,惊恐不已地进到里面,刚一进去,那巨大心脏中就突然伸出一根穿刺,把一个男人缠起吸进内部,缓慢地被腐蚀消化,剩下的纷纷乱了套,而不小心碰到蛛丝或一点肉墙,就会立刻被吸过去实施侵犯和吸食,但随着一个沉着冷静的男人一声号令,周围的人连忙集中在他身边,他小心翼翼带领别人寻路,甚至发现了一些隐藏的陷阱,不过正当他们燃起逃生的希望时,几只巨大蜘蛛突然从天而降,将几个可怜虫快速包裹成茧,随后化作妖女拟态各施绝技,一位蛛腿生钩,直接捅入猎物两腿之间,使其被痛感转化的极乐冲昏头脑,被丢入蛛巢一边射精一边啃食;一位挥洒腐毒,蚀了筋骨后剩的肉被揉作活球,生不如死地被夹在肉墙里任凭腐臭黑怪强奸;一位全身上下横生刃条,乱刀割来将多人身体割破,伤口处快速溃烂并长出蜘蛛卸下肢体,而很快肢体内部长出发育完成的巨虫,操控那原属于猎物的手脚去操干和折磨猎物,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妖女面不改色地缓缓靠近,但不小心碰到她的人,会立刻被紧缚全身,扭断手脚,全身孔洞中注入大量虫卵,剥皮抽筋慢刀切肉,蛛丝深深插入脏器搅动并运输各类药液,她还用诡异的法术吊着猎物的命,暴虐地击打可怜的猎物,将身体各处贯穿,制成苗床和巢穴,虽然她效率最低,但所有落入手中的人都会经历极其持久痛苦的折磨……人们很快大幅减员,那为首的男人果断放弃了助人情结,靠着其他人被虐杀的时间快速逃到大门,可开门之后,进来的却是一只体型最为庞大的异态巨蛛,它一把抓住男人,自身化作最为诱惑强健的邪魅魔女,把那个终于露出绝望表情的男人按在地上,用巨根直接捅到全身涨爆,可他裂开的碎片却被小蜘蛛们拿起拼凑到一起,重新拼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却保留了意识的他……那妖女的领袖狂暴地宣泄自己永无止境的恐怖性欲,每一下都能把男人直接操到炸裂,然后再拼或缝起来,让他的形态越来越不可名状,哀嚎响彻整个房间,所有蜘蛛女都操起这堆半变异的美妙性器来,其中那个开门的男人受的侮辱和虐待是最为惊悚的,他原本健全的身体没过三分钟就变成一大坨难以形容的烂泥拼接兽,不断发生的异变和体内陆续破壳而出的海量幼虫把他的肉体弄废一次又一次,妖女又在已经不成形的他身上实施各种人类历史上的酷刑,并且往往变本加厉地加上自己的创新,可他体内的能量反而越来越活跃,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力反而……在不断突破极限。

看着这一幕,月隐满足地把手伸向下体,随后呻吟起来,只有她知道,这个正在接受无尽淫虐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看到他变成这幅模样,月隐从医学角度推测出来——她可爱的夫君甚至打破了寿命上限,再活几十上百年完全不成问题……但是余生中每分每秒都要经历这样的生活,真是想想,就让她感到兴奋。

听着丈夫的惨叫,月隐高潮到溅得椅子上到处都是,等她结束自慰,屏幕里五个妖女都集中起来对着一根颤抖的巨根嬉笑,那棍棒长度与人相似,多处都存在着被改造和摧残的痕迹,它原本是什么,不言自明。

随后,五只纵欲的妖魔把这粗壮的肉棒固定好,开始了漫长调教的……第一步。那棒子像是想要哀嚎,流出的却是大量的精和血。

……

万昌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他宁愿相信自己刚刚梦到的一切是假的——但实在是太过真实了。身边的赵昕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先一步疲惫地开口问道:

“万昌先生……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万昌无奈地笑笑,轻抚赵昕的额头:

“你若希望他回来,他一定回得来。”

虽然这客套话万昌自己都不信,但他也明白,现在一切确实只能看运气。拿起骨笔画出伪装袍时,万昌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命之选,前路一切困难有如土崩瓦解。可现在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景象后,他才发现即使获了笔墨,自己都只是个比废物好些的普通人。而现在他甚至觉得牺牲好心收留自己的人是一种优解……他妈的,自己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把短刀绑在棍头,将尸墨淋在其上,一根平平无奇的矛顶部竟长出尖锐肉刺,肉线缠绕编织,加固着武器的握柄。万昌拿着新造的长枪,在接近出口的地方画上潦草几笔,形成一层起抵挡作用的无形之墙。他守在赵昕床边,听到她无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一瞬间,万昌眼中闪过仿佛不属于他自己的震惊和哀怜,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窗外暖阳缓缓升起,美好得不像现实,她坐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石膏,脸上贴着几块创口贴,万昌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露出难堪的表情,虽然远远不至于到重伤的地步,但那天,她还是对万昌问出了一个,他无法遗忘的问题。

“万昌……你能接受有一天,我死掉吗?”

万昌听到自己在说:

“我们迟早都要老死的,姐姐为什么担心这个?你不是最珍惜现在吗?”

“……如果,我很快就会死呢?”

“?!”

万昌看到自己猛地奔向了病床,可先吻上对方脸颊的……却是她。

“哈哈……骗你的,我没那么快死……但如果我真的时日无多,希望你能珍惜最后的时间……你应该去多陪陪父母,找到新的良师益友,也许我兑现不了承诺了……你学业的最后一步,还是要靠你自己了。”

“不可能……姐姐突然说这些干什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死掉!如果有人威胁姐姐,我就……”

万昌听到了自己的哭腔,和她的叹息。

“不要……冲动,我更希望看到你能独立承受一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在你的视野,不要愤怒,不要懊恼……能看到你的成长,才是我的幸运。”

“不……不要……”

万昌感到无比头痛,无尽哀伤涌进他的身体,可他不得不从那思想中回过神来,因为他突然听见一阵诡异的吼叫,那层层叠叠的轰鸣令他惊骇,他连忙来到瞭望点,只见黑暗之中,一大群恶兽列阵般地排在一侧,急促中略为有序地推进着阵线,碾压着沿途的一切,它们的行军顺带摧毁了两侧店铺的墙壁,万昌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健身器材店也不能免遭被破坏的命运,连忙挥笔泼墨溅至墙壁四处支点,画幅带来的防御术式推进到墙上,随后散出所有肉线支撑着墙体,几乎耗尽了他的双手,但混沌血肉组成的潮水巨兽碾过时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墙体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现裂痕,但万昌更感震惊的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值得这群怪物这样倾巢出动?

那肉虫先锋军横冲直撞,目标却指向一条隐蔽的通道,几只骨壳猿兽手持武器咆哮着抵挡,却被无情地撕开碾碎,化作巨虫的一部分,身上的粗大触须分解开来,神出鬼没地暗中袭击着战斗力弱的猴子,展开着它们理想中的屠杀,突然,巨虫长嚎一声,撞向一只体型更和谐匀称的壮硕猴子,可它拼尽全力的猛击却被什么一下弹开,摔倒在地不断抽搐。

一时间,隐藏着的纣岩们震惊地看向餐厅门口那只全身上下都长出坚韧肉岩壳层的……猴王。突然那硬化壳层逐渐消散,浮现出的,是一张尖嘴猴腮,充斥愤怒的脸。

面对向它发动总攻势的恶物们,猴王手中流出血肉内蕴,包裹在长棍之上,缠绕生长的异体残躯不断异变,让不起眼的棍棒本身都如诡谲恶兽般恐怖。包裹肉岩的巨猿一跃而起,一记重棍扫向面目可憎的尸潮。

一声震响,怪物的阵型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混乱。墙体被无规律地冲击,万昌的术式无法继续维持,直直跌倒在地,部分肉线直接损失在墙体的坍塌之下,他的双手因此残缺,月光跨过破洞,洒在他绝望的脸上。

万昌连忙起身,抱起赵昕试着寻找安全通道,但跑着跑着,记忆再次向他的大脑发起了进攻……

……

万昌遇到一些烦心事时,总会在笔记上留下几笔,很多时候,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或者些中二无聊的感慨,他曾以为这样很酷,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哪怕现实把他拷打,他也没有放弃。

可那天,他在笔记上留下了最后一次记录,只有一句话,八个字,最简单的话语,最浅显的含义。

“欣雨一定会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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