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烈的雷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打开手机一看，凌晨2:40。外面下着暴雨，少量的雨水从本就有些老旧的窗沿渗漏进来，滴在地板上。

好饿。

但是懒得做饭，或者烧水煮泡面了。吃一块压缩饼干吧。

坚硬，干燥的口感，吸干了口水，虽然带着点微甜的味道，但真的不太好下咽。只好去开水壶中倒水，但走过去才发现今天忘了烧水。

算了，起码暂时是不饿了。

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吧，我向贡主摊牌了，我真的没有钱了。

她把我删了。

不意外，但是很难过。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稍微有点吃饱，就性胀满了呢，用手解决吧。

怎么撸动都没有感觉，怎么都出不来，为什么呢。

哦对，床头柜里面还有她的一双原味。

打开包装，熟悉的气味——酸涩的脚臭味。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去舔，下体失控地肿胀起来。

这是已经强化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条件反射。

酸咸苦涩的脚臭味涌入口腔，我贪婪地舔舐着，吮吸着，大口深呼吸。

身体一阵抽搐，终于是射出来了。

很舒服。

啊，屋顶又漏水了吗，算了。

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好累，好累……再睡一会吧。

意识很快陷入黑暗，外面的一切都和我不相关了。

嗯，怎么是小学。

灰暗孤独的童年，应试教育，没有意思。

初中？高中？

大差不差，一样。当时还抑郁了。

大学。

哦，我好像记得，当时，想当一名软件工程师。

好像，当时还学了挺多东西。

绘画，编曲，剪辑，字幕，日语……

记不全了，当时想做的事情好多，时间好少。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高兴，也有点讽刺，怎么回事。

不知道。

工作，住在出租屋里，感觉，很无聊。

本来是自慰就行，看了推特之后才知道上贡这种玩法。

出于好奇去找贡主。

很舒服，很爽，从来没有那么爽过。

把自己辛苦劳动赚来的钱，固化的认知体系，固有的人格尊严，所有的社会期望和人生理想，都变成败北精液射出去。

从来没体验过那么强的背德感和刺激感。

况且有人在关照我，有人在看着我呢。

我不是隐形人，我是一只给高贵的，完美的主人，心甘情愿上贡的，傻逼贱狗无脑脚奴贡畜。

戴了锁，交出去。

开锁的那一刻是真的很爽。

就是被吹一口气也能全部射出来的程度。

后来，越贡越大了呢。

瞒不住，朋友们说我傻逼，然后一个个的跟我绝交了。

好，也正好。我就是傻逼。倒不如说，这个说法让我释然，也让我兴奋。

可以一心一意地为主人打工服务了呢。

买原味，一边闻，一边舔，一边自慰，把下贱的，肮脏的贡畜败北精液榨出来。

一开始有点恶心干呕，难以接受。

但后面，好爽，到了没有就射不出来的地步。

这状况没持续多久。

我的精神状态快速恶化了，被动离职了。

借款贷款，继续上贡。

到现在彻底没钱了，已经无路可走了呢。

我说我没钱了，主人把我删了。

也是，我对主人而言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不能继续为她创造价值了，这，全部都是我的错。

主人发色推，调教贡狗，优雅色情，主人好。

我过度上贡，完全自毁，失去价值，我坏。

没错。

主人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光，给她当ATM奴，报销账单，就是我的荣幸。

极对。

我生来就是一只无可救药的贡狗，傻逼，贱畜，贱狗，M男，Sub，废物。能给主人创造价值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和最大的快乐。

太对了。

一条灰暗的路，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有好多行人啊，他们全部和我逆行。许多人和我擦肩而过。

那是谁，哦，是我爸。

他应该不太能接受，自己打工几十年存钱养出来的儿子，是一只自毁贡畜吧。

但是，把存下来的生活费贡出去的时候，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背叛的快感。

他辛苦几个月打工的钱，我只要按几下手机，就能变成败北精液从我的贡畜废物肉虫里射出去，变成主人账单上的一串数字。

嗯，他怎么走过来了，很难过的样子。

「儿子，爸，对你很失望。」

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我觉得，他还是打轻了。

倒不如说，现在直接把一巴掌我打死得了。不重要。

那又是谁，那是我妈。

「妈不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不会懂的。

我和她擦肩而过。

啊，我认识，那是我爷爷。

「记得，好好学习。」

那是他咽气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他慢慢消失了，还没走到我跟前呢。

有点沉重呢，感觉，怎么，对不起他们。

但是相比之下，这种愧疚感，在主人的煽动和诱惑下，变成空前强烈的背德感，再变成败北精液全部射出去，果然，是非常舒服的吧。

舒服得都要直上天国了呢。

相比之下，这些东西又算什么。

什么都算不了了。

哦，那是我高中同学。

他高中辍学，去当了厨师，我们就分开了。

他见到我这幅样子，微微苦笑；我点点头，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也许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吧，谁知道呢。

啊，怎么我的大学同学也来了。

「城里人玩得就是花啊。」

讥讽的语气和挖苦的表情。

我能理解他们，但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没错。

迎面过来的是我原本很要好的，志同道合的同事。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我好像，也不太清楚啊。

他无奈而困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错过了。

怎么，迎面走来的是小学时候的自己。

他指着我，愤怒地说：

「碰黄赌毒，就是这个下场。」

嗯，他虽然灰暗孤单，但是好歹三观很正呢。不像我现在。

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碰到这些东西。

我伸出手，想要轻轻拍拍他，却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离我远点。」

好，好。我离你远点。

他走开了。

这下走过来的是中学时候的自己。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死于22岁，葬于24岁。」

好一个文青啊，说得好有哲理哦。你说得对，但不等于我会做。

希望你的未来不会是这个样子呢，少年。

我挤出一个微笑，向他微微点头，然后走开了。

最后走来的是大学时候的自己。

他最愤怒，摆出一篇长篇大论来攻击我：

「彻底沉沦于资产阶级的，腐败堕落的，消费主义的，市场导向的色情腐朽文化当中。身为伟大的劳动者，向色情产业的剥削者低头，最后被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这就是你的下场。」

「就应该把你，你们贡奴，还有那些所有的黑心文援，全部查出来，用铁拳砸个稀烂。然后全部劳动改造，再教育，回流到实体产业，为人民和社会创造实际价值。」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我感到情绪非常复杂。

他这个话，虽然我觉得是有点极端，但比我现在的状态，起码是好多了。

「希望你坚持下去，真的。」

我只能这么简单而无力地回复他。

他不回答。愤愤地走了。我理解他，却再也不能成为他。

越往前走，人越少了。

而且再也没有遇到过我认识的人。

奇怪。

我明明觉得，他们说得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我就没有动力去改改自己的行为呢？

显然，我认为他们说得都挺对，至少比我现在的状态正确。但这种正确，这种压力，这种导向，仿佛全部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生来，就是为了迎合这种社会的约束和期待吗？我是被这种东西定义的吗？

哈哈，倒不如说，他们越是正确，我越是清楚这一点，射出败北精液，屈服于主人的控制和污言之下的快感，就越强烈吧。

在主人的丝足下，什么纯真，文艺，理想抱负，基本常识，道德标准，友情亲情，意识形态，原则底线，认知框架，逻辑思维。全部都变成强烈的快感，背叛的快感，失控的快感，屈服的快感，背德的快感，犯罪的快感，然后从废物肉虫里面射出来吧。

好色。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很色啊。

我果然是傻逼贡畜呢。

没错。

前方有人在轻声细语，我加快脚步，跟上去。

一个轻柔的，甚至有些病弱的女声。

「文爱和调教，应该是修复的而不是破坏的。」

「性癖，应该被满足，而不是被利用。」

「交流应该使你重新感知到存在的价值，而不是使你高潮之后更加失落。」

「幻想，不应该与现实等同。」

「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尊重。」

周围的环境，好像正在变得模糊，融入一片光亮之中。

路的尽头，有一扇门，发出稍微有些刺眼的白光。

门的背后是一片无垠的薰衣草田，蓝天白云。

一位紫发少女在那里等着我，她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并不是什么傻逼，贱狗，白痴，脚奴，贡畜。」

「你只是缺少注意，关心，理解，支持和爱。」

我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几句话仿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好惊慌，怎么回事，为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是吗？

我也可以作为一个人，得到尊重，被注视，关心，理解，支持和爱着吗？

她微笑着，冲我微微点头。

那个笑容，永远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很可爱。

心里好像有一个什么开关被悄悄打开了，仿佛有什么液体逐渐流淌出来。

是血吗，还是泪？我不知道。

身后的街道，突然间开始崩解了。仿佛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再不走，就要出事了。

少女伸出手，看着我。

我微微点头，握住她的手。

我被她拉着，走进了那扇门。

蓝天白云，艳阳下的薰衣草田，好美。

她就站在我旁边。

然而，当我想要伸手抱住她的时候，她就消失了。

蓝天白云和薰衣草田也不见了。

我醒了。

窗外还是暴雨，地板上的水已经越积越多。

好冷，口渴，有点饿。

床头还放着那双原味呢。

脸上有异样的感觉。

看了一下枕头，已经完全被泪水浸湿。

原来我哭了吗，在梦里。

是吗。

为什么，我不能抓住她呢？

不知道。

好想见她一面，好想和她一起去那片薰衣草田啊，哪怕这辈子只有一次呢。

眼泪又掉下来了。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莫名其妙，就感到想要继续活下去。

谢谢你，我不知道名字的少女。

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这将是我的第二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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