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还是发展得挺不错的嘛。”我对着欣欣向荣的魂灵熔炉广场赞叹道。

眼前是之前妮芙被死魂灵短暂附身的广场，那些剧情中曾经出现的人可能都没来出摊，但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我也认不出游戏中图省事用着通用立绘的NPC们。

“我在来之前其实是兼顾这一带治安的，怎么说呢，按照过时的雇佣兵法则运行虽然没什么人反对，也没什么人觉得好。像叙拉古那样靠颁布法律法条，从收缴武器这一步开始就没人听了。现在军事委员会似乎在整什么民法典，效果还不错。”

“那是什么？”

“就是把街坊邻居里面约定俗成的例子综合起来做规定。虽然这么做起来很慢，但走一步看一步的效果好像也不差。诶，你怎么来了？”

看她这个样子又遇上熟人了，我顺着她打招呼的方向看去，一个尾巴上吊着菜篮子的男性萨卡兹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渡桥？”

“嗯。你对他也很熟悉吧。”

在我最早开始玩《明日方舟》的时候，我还是会在游戏界面内看剧情的小萌新，这位靠着破铜烂铁作战的战术家也是我最早抽到的卡之一。由于早期我可用的卡比较匮乏，他也是我的常用干员之一，甚至用他骗过塔露拉的点燃——尽管按照正史时间线的话，那时候塔露拉早就被击败了。

“哟。今天买的是什么菜？”

虽然我只是对他单方面熟悉，但作为妮芙的未婚夫，我觉得完全能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虽然他在卡兹戴尔的某些方面举足轻重，但现在他也就是在大街上散步的熟人，亲昵一点也好。

“新进的菜瓜，还有不少空心菜。最近生活越过越好了，都有点怀疑自己长胖了，收敛一下。不过你是谁？怎么和她走得那么近？”渡桥放下了菜篮子，转身对着妮芙询问。

“忘了和你说了，毕竟你一直都在卡兹戴尔。”妮芙将我们拉进了附近的一家炎国茶馆，看家具的样子感觉很新。“我交了男朋友，但……情况总之有点特殊，这次是我带他过来观光的。”

“哟呵。不过外族的男朋友啊，妮芙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问题吗？”渡桥招呼了下店里的伙计，点了一壶我看不出品相的茶水。

“你不会信了那些守旧王庭的鬼话吧？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爱情方面的障碍的。”

“不是啦，我是说。”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引得我们靠近了一些。“知道赫德雷和伊内丝吗？”

“伊内丝干员？那大家都知道，军事委员会那边时不时帮忙的假萨卡兹，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卡普里尼，不过现在这事情也没那么重要了，也就没人主动提了。”妮芙掐着手指向我解释，看着我认真听八卦连连点头的样子，颇为满意。

“最近，伊内丝在缠着赫德雷要孩子呢。”

“啊，真的？”我顿时觉得有了兴致，但也学着渡桥压低声音讲话。

“毕竟，萨卡兹就算在如此多的战乱中也是知名的长寿种族。特蕾西娅殿下去世前已经几百岁了，但魔王的传说可一点都不涉及延年益寿的事情，换句话说，任何普通的萨卡兹只要生下来并且不意外去世的话，都能活个几百年。伊内丝想必也是为此有点着急吧——无论如何，相比于赫德雷，她的生命都会先一步结束，由此产生一点焦虑也实属正常。”

我真想召唤魔理沙打碎这个寿命论的世界，但显然这里是泰拉，而黑白魔法使可一点不会管这档子事。“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奇怪，你和赫德雷与伊内丝是怎么搭上线的？”

“我是最近才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不是通过罗德岛的关系联系上的，只是凑巧都有个办识字班的想法。他们委托我开办了两个街口识字班，也找了些关系保证我的安全，虽然一开始就赚一点辛苦钱，但随着学员们向我汇报近期他们获得的好处，这前途比当个黑老大们的中间人可好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渡桥的密录里写了这件事，不过这么看来，他后续的识字班也挺红火。“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后面的教育事业一切顺利。”

“回见。”他结了这一桌的茶钱，挑起菜篮子，慢慢悠悠地出门去了。妮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别这样，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主动找你要孩子的。”

“不。”她第一次抿了口茶水，显然我猜错了她的想法。“我在想，你现在这样去工作，能称得上是事业吗？”

“事业……吗。”我略一歪头，但想到这样的表现可能会被误解为卖萌和萌混过关，赶紧把头正了过来。“确实，我虽然现在找到了工作，但很显然，那只能养家糊口，要说什么热爱，什么事业，那还远远算不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吧？”

这我倒是完全没在意过，工作嘛，赚点钱而已，上升到事业的级别倒大可不必。但我的事业是什么？我有妮芙，有渡桥这样的目标吗？我配得上这样的妮芙吗？我是不是在挥霍她的恋慕？思考迅速滑坡下去，一个声音悄然回话。

“别紧张。”

虽然那个声音很清晰，但眼前的视野似乎都变得奇怪，影影绰绰的样子有点不太对劲。我明明一口茶都没喝过，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我只能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话，集中仅剩的精神回答它。

“放松点，妮芙没事的。”

她怎么可能有事嘛，都在这里安全生活了那么久了。但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似乎是被什么封住了一样，无法自由行动。

“你的事业是什么？不过谅你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我就换个简单点的吧，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或者说，你现在想要什么？”那个声音还在询问，而我不回答的话就有失脸面。我想了想，目标这个词也有点虚无缥缈，但想要的事情我倒是能回答。在昏昏沉沉的白日梦中，我不假思索地将一段话传了出去：

“想要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找个工作，生儿育女之类的吧。接触了那么多人以后，想要的事情一下子变多了，而以我的能力来说，我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实现这些，有朝一日写点东西，让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从困境中走出来。但是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想要让妮芙更开心一点，明天，后天，还有以后更加久远的时间，在我们见面后能同样开心地笑出来。”

“原来如此。”意识一下子被解开了束缚，但面前的妮芙早就无影无踪。“抱歉，我只是有点不太放心，追出来想看看你而已。”

妮芙的母亲就坐在我的对面，而妮芙则站在旁边，满是歉意。

“对不起，我应该提醒你她要来的，但她太快了。”

王庭相关的笞心魔的实力肯定不是你能比的，没事的啦。只不过，这句话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口，毕竟在场的两位就算我不说也能听到，四舍五入来看，无所谓了。

“对不起母上大人，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实在是没想好，未来我一定会改正——”

“紧张？什么紧张？我就是来通知你们近期进展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瞒各位，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突然被这么考验怎么都受不了啊。

“我们又不是希望找一个只能在小说里读到的完美英雄，你这么回答其实已经超出我们对妮芙和你的预期，这下我们彻底放心了。”妈妈握住了我的手，我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认可是那么温暖。“你们离开家四处闲逛的时候我们只是暂时同意，现在你真的成为了我们家的一员。我希望在回家的路上，你能为此稍微高兴一点。”

合着刚才就是在欲擒故纵啊。

“妈！你也知道这样的考验对他来说实属突然，再说了直接用一些高级点的巫术不也能得到相同的答案吗？”

“孩子，有的事情就是要他自己说才有额外的分量和意义，直接读心的话虽然本意一样，但后面的决心可完全不同。”

“就像是跳过证明过程写答案和深思熟虑写出每一步的区别那样？”我忍不住插嘴，但说完之后才发现妮芙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事后还需要进一步解释。

“虽然我家小姑娘对这句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理解，不过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刀客塔。好啦，所有的考量也都结束了，接下来好好在卡兹戴尔看看，毕竟我们目前也不完全确定你们每次都能这样安全来回，所以我在让Logos和埃芒加德准备点小东西。”

“就是那个现实稳定锚？”

“嗯，等你们回来应该就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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