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二章 二节 天中日

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都凝聚在这个塑料瓶子里面，这个世界的悲剧与希望都在这个瓶子里是如此的一清二楚，像是神话一般告示着这个世界的不平凡与危机。

林络看的入了迷，每一个人，每一个事情都如此的详细，像是在不断地穿越在每一个国度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将世间万物尽收眼底，一览无余的观察这个世界中存在的一切苦难。

“好……美丽……” 林络昏倒在地上，瓶子里的水慢慢流入了林络的脑海之中，托尔特希斯为了节省时间加快了时间的流速。

“如果我们阻止那个流体进入老师的脑子会怎么样？”

“我们没办法修改过去，一切就像河流，倘若你没有堵住一条河流，使其流向其他地方的力量，只会被觉察到然后冲回到现在的时空，我们只能这样观察这一切，这是历史的大事，如果有什么小事……例如你一个东西丢了什么的，但决定生命的存亡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林络因为那入侵的缘故，成了世界闻名的雕刻家和科学家，流动着的液体将大脑刺激到极端的极端，伴随而来的也有疾病。

亚拉莫尔觉察到了老师体内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液滴”，咽了咽口水，低声问:“液滴究竟是什么？”

“流体的种子，保证自己存活的基础，将寄宿的身躯强化到和自身一般的强度，使其保证宿主原本身体的优秀同时追加了流体的诸多特性，不过对于那些宿主来说一般没有用，不像你这种，根据你自己的意志，我的液滴也会尽全力的回应你想要的一切进攻。”

“就像是……叶子上的露水？” 亚拉莫尔一下子想到了那一点。

“是啊，我便是你的生命，林络在我之前已经被那种具象化的蜡流体腐蚀了，所以才承受不了我的力量啊，原来这就是她之前的事情。”

托尔特希斯看着时间中时不时捂着自己脑袋的林络，每天都在因为那些事情而焦虑数十年之久，天空中洒落下入侵者的雨，那是入侵者们的液滴，它们为统治者而洒，它们为苦难而洒。

那些液滴随着暴雨，有些涌入统治者亦或者普通人的脑海之中，留下苦难的种子，在2003年的时间中，高塔的影子已经在远方显现。

“好像时间有点乱？明明刚才老师在16年……”

“因为我按照正常人的理解来叙事的，林络得到那个的时候是93年，她做这一切，以及那个飞越世界的机器，是想向其他世界或者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求救。”

托尔特希斯在机器制造之初的那一刻定格了时间，亚拉莫尔走向那个庞大的机器，机器的大屏幕上是无数道数不清的河流——那便是无数的世界，林络的神情中是却是亚拉莫尔从未见到过的绝望。

亚拉莫尔顺着林络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宇宙，除了银河系之外的地方，在这个显示宇宙信息的小屏幕上看来，全都充斥着数不清的入侵者，和大屏幕上那个世界图一样充斥着河流。

“我们不能指望人类还能接触这个宇宙的其他文明了，能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托尔特希斯看着这个机器，机器上是数不清的流体管子，五颜六色的全是林络不知道在哪里抽出来的蜡液，它们都通往这个巨大的球形体，球形体中五彩缤纷，耀眼夺目，像个充满色彩的诡异的眼睛——唯独它没有被时间定格，在两个人面前嗡嗡运行。

“那老师……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啊！我们快回去吧，托尔特希斯！叶知因她们要遭殃了！” 亚拉莫尔觉察到了潜在的危机，急忙催促托尔特希斯，想让托尔特希斯带自己回去。

“记住，任何人都逃不了，这场复仇” 托尔特希斯看见机器后面隐约露出来的双腿说，那腿上纹着像是海洋的图案，和亚拉莫尔一同走入了原本应该存在的时空。

亚拉莫尔手中握着金色的长枪从天空中投掷而下，张开的金色河流挡开融化世界进入流体那绝杀的一击，那女人黑色的身躯身上再度有了色彩，抬头看向亚拉莫尔。

“老师，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或者说，入侵者。” 亚拉莫尔用手指向那个长着林络模样的女人，全身的色彩再度褪变为黑色，红色眼睛盯着亚拉莫尔。

“你是……谁？” 叶知因拍了拍亚拉莫尔的肩膀，亚拉莫尔一把把叶知因推开:“不知道的话就滚吧。”

“亚拉莫尔，你来了，担心死了。” 利利菲握着紫色的流体刀，想靠近亚拉莫尔。

“不用帮忙，这是我们的私事了，我来给我的老师一个安息的结局，尸体就是尸体，就应该好好的躺着，接受死亡。” 亚拉莫尔从自己黑色的瞳孔中拔出黑色的剑锋，指向那具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老师的敌人，身后张开粉色的流体，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那个怪物。

“如果当初你没有去看那束光芒，现在的我也不会诞生，但我也不会喜欢你逼着我走上的这条路，抱怨也没有用…我对你的爱与恨都在那数不清的死与生之中消散了！”

亚拉莫尔一个箭步向前突进，举着剑对准自己又爱又恨的那张脸直劈而下，她轻松的握住剑刃，将其掰出了裂痕，张开嘴巴露出她满嘴被血染红的牙齿，一拳砸向亚拉莫尔的腹部。

亚拉莫尔伸出流体缠住拳头，全身都在流溢出粉红色的流体，将老师的身体完全贯穿的同时，用力将剑折断，腾空而起。

“一把断剑，拯救不了世界，也拯救不了你，自寻死路，亚拉莫尔。” 林络双手变成利刃，挥舞出两道五颜六色的流体，抽向亚拉莫尔，亚拉莫尔用断剑斩开那些流体。

“这是老师给我的，让我在这人间的地狱中如此强烈的活了下来，别拿那副语气教导我！” 亚拉莫尔再度劈下去的时候，穿越时空，从再穿越回来从身后劈过去，又被林络一把握住。

“那就再折！”

“谁在乎！” 亚拉莫尔手中的剑流体化在林络手中窜出去，刀、枪、剑、戟、棍、锤、鞭、盾，还有一连串的现代兵器都被托尔特希斯以流体的力量捏造出来，流动着、闪烁着粉红的光芒，悬浮在亚拉莫尔的身边组成武器的阶梯，让亚拉莫尔从阶梯上直接滑下来，拿起阶梯的最后一级——那把断剑扫过去。

“在看了没有？”

“放心，绝对熟读。” 托尔特希斯将实战技巧和知识通过与世界河链接，接收这个世界关于每个兵器的知识，输入亚拉莫尔的脑海之中。

断剑扫过去被她一把握住的时候，亚拉莫尔拔出飞过来的长刀，斜切在林络的脸颊上，反手上撩被林络双手握住，亚拉莫尔松开踩在长刀上跳起来，抽出长枪直穿头颅，林络的嘴巴长枪咬碎，长枪和长刀纷纷化作流体重新涌入亚拉莫尔身边。

“雕虫小技。” 林络双手再度化作利刃，那些血红色的流体在自己的皮肤上喷涌而出，数千万的流体之刺而来，亚拉莫尔抽出长鞭乱舞出几条长龙荡开那些流体，冲入其中，将棍与长戟在双手之间旋转的瞬间丢上前格挡流体，被林络直接撞开，霎时间整个世界再度化作黑暗。

那流体喷涌而出的瞬间，亚拉莫尔丢出盾吸引注意力，唤回长戟和棍，穿越时空顺着缩入流体的世界突然蹦出林络的面前，棍戟夹击，卡住林络的脖子，抽出流星锤猛砸在林络的头部，将林络轰飞。

亚拉莫尔又拽出两把狙击枪，悬浮在半空握住握把的那一刻扣动扳机，两道流体直击双臂，穿越时空的瞬间，回转到林络的身后，握着一把冲锋枪抵住后背猛射的同时，右手抽出那把断剑刺向后脑勺，狠狠扎入里面。

林络无视疼痛一样的回身一个飞踢，被亚拉莫尔一个后跳躲开的同时紧跟着一脚踹倒在地上，抽出剑来刺进林络的胸口，然而却丝毫没有要死的迹象，而是活生生拔出剑把亚拉莫尔踢上几千米的高空。

“好痛……刚才似乎又死了……” 亚拉莫尔回过神来看着不断地下坠，林络就在自己的下方，邪笑的看着自己，和亚拉莫尔那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托尔特希斯，把她的液滴掏出来！” 亚拉莫尔直接扑向林络，林络一拳将亚拉莫尔的胸口打出大洞，亚拉莫尔丝毫不在乎的抱紧林络，双手延伸出流体贯穿林络的黑色肌肤，活生生的扒拉开来，露出里面那些早已经腐败的烂肉。

【十日审判】

一瞬之间，亚拉莫尔已经处在地球之外，十个太阳照耀着林络，那巨大的黑金色巨人屹立在亚拉莫尔之上。

“别管我是谁，杀了她就好，她暂时动不了了。”

“谢啦！” 亚拉莫尔也不管是谁，反正林络的速度在这里延缓到了极致，亚拉莫尔几刀上撩劈开皮肉，抽出长枪贯穿头颅，长戟贯穿腹部，将腹部的皮肉撑开，最后气不过用机枪将整个身体的黑色肌肤打成漆黑色的抹布，直接掏出那已经漆黑色的液滴。

将其完全捏碎，十日审判的领域也随之关闭，亚拉莫尔重新回到了地面。

“如果你再杀人的话，我不介意解决你。” 未知的女性声音传播到亚拉莫尔的脑海，亚拉莫尔毫不在意，丝塔尔就在亚拉莫尔不远处静静看着亚拉莫尔，企图制止亚拉莫尔在高塔中杀人的行为。

“走吧，利利菲，叶知因。” 亚拉莫尔想对叶知因伸出手，然后想了一下，对利利菲伸出了手，叶知因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原本还能享用费墨洛琳的智慧和记忆，这下什么也用不了了，完全的被遗忘掉了。

“亚拉莫尔，你刚刚……去哪了？” 利利菲问，同时她也好奇为什么叶知因会不记得这个亚拉莫尔这个一路走过来的伙伴。

“没什么，利利菲，你记得些很关键的事情吗？”

“不……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都很茫然，大家都很怕我模仿出来的人形，遇到叶知因和你开始…我才能理解，不过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前往高塔。” 利利菲对这突然而来的逼问吓到了，亚拉莫尔那满是仇恨的眼神更让利利菲打心底里感到畏惧。

“她说的是真话，亚拉莫尔。”

“托尔特希斯，不记得我了吗？” 利利菲问亚拉莫尔体内的托尔特希斯。

“不记得，也不用说什么我小时候抱过你之类的话，我对你没有一丝印象。”

“是吗……不过我依然决定要服侍你，既然你不记得，我只好用行动来说话了，只要你让我行动。” 利利菲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同时期待的眼神在偷瞄向亚拉莫尔，期待亚拉莫尔和托尔特希斯能答应自己。

“所以，你曾经是托尔特希斯的仆人或者保镖之类的？” 亚拉莫尔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类似，但不是，也不能用你们人类的关系来形容，更多是…猎物，我曾是托尔特希斯的猎物，但她一时开心饶过了我，这很耻辱，我期待着能被托尔特希斯吃掉。” 利利菲低下头，她感觉这种关系，是人类完全无法接受的关系。

“搞得我像是什么野兽一样，先走吧，亚拉莫尔，不宜久留。” 托尔特希斯只觉得有意思，但依旧要继续行进，催促亚拉莫尔前行。

“嗯。” 亚拉莫尔奔上前，利利菲和叶知因紧跟在后面，叶知因也不敢说什么，利利菲倒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亚拉莫尔和叶知因的事情一一对着叶知因说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亚拉莫尔……重新开始吧。” 叶知因跑到亚拉莫尔身边，握紧亚拉莫尔的手，看向亚拉莫尔那个充满仇恨的眼睛。

“拿着防身吧，本来这具身体就能承载流体，不会吞噬意识。” 亚拉莫尔那眼中的负面情绪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变得有些许柔和，将阿瑟的流体注入到叶知因的身躯里，金色的眸子望着亚拉莫尔，亚拉莫尔避开叶知因的视线看向远方。

“不想孤独……是吗？”

“不知道。” 亚拉莫尔冷淡的话语像是急着救火的人端起一盆水，不小心摔倒，结果往亚拉莫尔自己身上浇一样，但亚拉莫尔还是强行让自己淡漠了下来。

“你还是有感觉的吧，亚拉莫尔。”

“嗯……但，我不想再扯上那些关系了，一直在地狱里发冷吧。” 亚拉莫尔闭上眼睛，心却在颤抖，路已经决定了，自己也已经是注定走向深渊的危险人物，不想孤独那个愿望也已经成了奢望，从现在开始——亚拉莫尔做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与那些友情之类的同伴关系在以后一定是不复存在的。

亚拉莫尔闭着眼，意识已经穿越时空去寻找更多的真相，路靠托尔特希斯留下的部分流体自己行走。

“得加紧搜索真相才行，托尔特希斯。”

“没错，小腿左侧的海洋图案是答案，下次我们看到谁，就扒开他裤腿看看。” 托尔特希斯抱着亚拉莫尔，在无数个时空中穿梭，身边的万物都在飞速的流逝。

回到那个定格时间，亚拉莫尔想绕到机器背后去看，却发现机器背后什么也没有，绕回机器正面，又能看见那双腿。

“这是……”

“是视觉错误吗？” 托尔特希斯转身看向林络惊恐的背后，那背后是数不清的散热风扇在极速的旋转，按理说造不成视觉错误，又看向那双腿。

它就像是贴图一样，悬浮在那里，无比的违和又巧妙的与那座机器融为一体。

“怎么会呢？” 亚拉莫尔飘过去，看着那双腿，又是实实在在的空气，什么也不存在。

“换下一个时空吧。” 托尔特希斯扭动时间的时候，那双腿也随之消失，它就只存在于那一个时空，不明不白，甚至不存在。

突然间整个时间都陷入了空白，那双腿的主人是一大片的白色光芒:“世界注视苦难，世界创造苦难，唯独不会创造幸福。”

声音环绕在亚拉莫尔的耳边，让亚拉莫尔格外好奇，对着她慢慢伸出手去，然后瞥见了这世界依旧在发生的苦难，它们凝聚成海洋，飘向透明的未知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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