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因果收束

“终于到站了…”

下了车，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刚才，车上真挤呀。”

“啊，是啊。”张昀尬笑回复到。

两人心照不宣地避过了刚才车上发生的事情，开口不提。

不过不提归不提，张昀的下半身可不是能轻易“放松”下来的。下车时他将手伸进裤兜，偷偷地将小兄弟放歪了些，才不至于出丑。

“那个，陈馨雪，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他决定先去自行“解决”一下，免得今天再发生令人尴尬的事情。陈馨雪给他的魅力太大了，他不得不这么做。

“嗯嗯，我在这儿等你。”

看着对方有些古怪的背影，陈馨雪不由得捂住嘴笑了起来，动人的神姿令路人频频侧目。

张昀来到厕所的隔间锁好门，本来想“速战速决”，结果自己弄了半天，愣是没有“发射”的迹象。

享受到【强化】的造福的身体如今却令他苦笑不已。

没办法，张昀只好收拾衣衫，用冷水反复洗了洗脸，才将那股邪火退去。

他还特地用手机看了点感伤视频，这才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去了好久哦。”两人再度汇合时，陈馨雪稍稍调侃了一句，嘴角笑意不显。

“肚子有点疼，哈哈。我们走吧。”

他总不能把实情告诉对方，太尴尬了。

两人并肩而行。一出地铁口，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意。清晨的凉爽已经消退，夏日的炎热占据上风。

两人并肩而行，偌大的体育会馆就在不远处，似乎能看到好长的排队。

“对了，张昀”

“怎么？”

“以后不用叫我全名啦。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叫我馨雪就好。”

陈馨雪勾起手指挽了挽颊边垂下的一缕头发。

“好的，馨雪助手！”张昀咧嘴一笑。

“不要带助手！”陈馨雪小脸鼓起。

看到她嘟起的小嘴，张昀顿时觉得头顶的太阳好像也不那么热了，满腔都是开心。

“那要不我叫你雪儿吧？或者雪雪？”张昀得寸进尺。

“我开始后悔拿它当网名了。”陈馨雪满头黑线。接着她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坏点子，一脸娇羞地摸向张昀的胳膊：

“昀昀～今天天气好热哦～”

“哇你正常点！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抵达了场馆大门。

还好，他们到的算早，排队进场的队伍并不长，估计再等十来分钟就行了。

唯一令人难顶的是，队伍的头顶没什么遮挡，太阳直射下来，令人感到有点烦躁。

张昀不得感慨陈馨雪的先见之明，她那顶遮阳帽此刻派上了用场。

“羡慕吧～”陈馨雪嬉笑着在张昀面前轻飘飘地转了个圈“怎么样，给你戴一会儿？”

“不用了。”张昀摆手拒绝，他看到不远处摆着一些小摊，便开口问：

“馨雪你想喝什么吗？我去买。”

“我想喝奶昔，要草莓味的。”陈馨雪看了一眼手机，

“哦对了，给婉音也带一杯，芒果的，她已经在里面等咱们了。”

“好。”

张昀离开队伍向买冷饮的摊位走去。

他已经在陈馨雪口中听到无数次“书婉音”的名字。这两人关系好的不行，几乎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和张昀与李喻的关系差不多。

“这名字听着就很文静，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张昀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等他买完饮料回来，陈馨雪已经快排到进门的位置了，正轻快地向他挥手：

“快来！”

验过电子票据，两人终于如愿以偿。虽然场馆中也是人山人海，但是四处开着空调，比起外面要凉快多了。

“我看一眼手机哦……音音说她在B3的电竞区那里。”

张昀将饮料递给馨雪，点了点头。

展台一个接着一个，摊位上各种各样的周边、漫画、手办……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逛漫展…真是幸福的人生啊。

张昀心中不由得感慨。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B3区。张昀只看到陈馨雪身子一跳，便向远处站着的一位女孩走去，不多久两人手拉手走了回来。

“嗯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书婉音，这个是我同班同学张昀，我们……”

张昀没听清陈馨雪后面说了什么，在见到书婉音的瞬间，他的脑子嗡地一声，宛如晴天霹雳。

熟悉的棒球帽、运动衫、牛仔裤，还有耳边亮闪闪的挂坠……

这不是那天他在书店见过的女孩吗？！

她竟然就是书婉音？！

没想到两人的再次相遇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难道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吗？！

张昀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呆滞。与之相对的，是书婉音眼中的异彩。

“…你们两个在听我说话吗？怎么都在发呆？”陈馨雪显然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不认识！”张昀矢口否认，声音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今天是第一次见。”书婉音淡淡开口。

“？”陈馨雪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己的闺蜜，她平时好像不是这样的，这丫头可比自己活泼多了。

“啊，对了，这是给你买的饮料。”

张昀深吸一口气，将芒果奶昔从袋里取出，递给书婉音。

“谢谢。”书婉音笑着接过。

不得不说，书婉音是个美人，甚至比陈馨雪还要漂亮几分。

她的脸蛋和她的性格一般清丽雅致，如果说陈馨雪是含羞的百合，那么书婉音就像是半开的雪莲，更胜纯雅，惊艳四方。

这样偏文静的模样，却打扮得像是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女，反差一词在她身上体现得别无二致。

但是张昀却不敢多看，甚至递去饮料的时候，手指也触之即离。

两位【爱恋】的铭纹者撞到了一起，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既然已经发生，他也只好尽量控制两人的距离。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爱恋】不要像【服从】那样变态。

13 热情难挡

三人走在一起，张昀被夹在正中间。

经过初识的冷淡后，他这才体会到书婉音真正的性格。

让他用词语来形容的话，馨雪是单纯、活泼，而婉音则是热情、直接、总有很多主意和想法。

她似乎有一种怎么也用不完的“劲儿”，拉着两人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话还很多，甚至有点碎嘴子。

“这个系列我也超喜欢的原来张昀你也玩！第五部真真神作好吧，可惜第六部太拉胯了，他们都说下一部永远没有上一部好玩。诶那边就是展台诶，走走走去看看有没有新作的消息。”

“嗯嗯，其实我……”

“其实你我想去是吧，走吧走吧，再不去没位子了，我看那边好像要开什么活动的样子！”

他可算是体会到了书婉音的热情！

简直是不容拒绝！

张昀向陈馨雪投出求援的眼神。

后者却是捂着嘴笑了笑：“音音就是这个样子啦。没事，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哦对，还有雪雪也一起！”

这话却让陈馨雪有了点小小的不满，怎么好像把我忘了似的！

陈馨雪没想到的是，她心中的这点不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放大。

书婉音很擅于聊天，甚至可以说是深谙此道，再加上她和张昀确实有共同的话题，两人越聊越是火热起来。

陈馨雪却像是被冷落在了一旁。

她心里也有点疑惑，虽然婉音性格很直接。但也从来没见她对哪个男生这么热情啊？

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嗯，有点累了啊，这么快就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什么？门口那里好像有几个卖小吃的摊子。”

书婉音歪头向张昀问到。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饿了。馨雪…”张昀转头向着陈馨雪望去。

“哦，我都行。”陈馨雪漫不经心地回复着，视线飘忽。

坏了！

张昀心里咯噔一声。

他可不是故意冷落陈馨雪的，实在是在聊天的领域上，他和书婉音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基本上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甚至没有余暇将陈馨雪拉进来。

也真是难为他这个小宅男了。

这个书婉音也是的，不能照顾一下自己的闺蜜吗……但也保不齐这是【爱恋】在发挥作用。

张昀头一次感到无比的后悔，不应该随便用纹章的。

由此他也发现了纹章的又一大弊端：就是无法撤销！

除非未来系统更新出来一个“撤销”功能。

“那边的小丸子看起来不错，我们去买几盒？”“我去我去，你们在这边的休息区占个座吧。”

张昀自告奋勇，逃也似的快步走了过去。他需要一些单独空间来想想办法。

“音音。你…今天怎么这么亢奋？”

自己的闺蜜，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么？

书婉音虽然很直爽很热情还有点污……但是她对同龄的男生向来是很冷淡的。甚至在她们学校，书婉音很是有着“生人勿近”的人设。

就算是碎嘴的一面，她也从来只在最亲近的好朋友面前展示。

今天却有点不像她了。

“亢奋吗？我不是和平常一样？”

“你平常对男生可不是这样。”陈馨雪摇了摇头。

“嘿嘿，先不说这个。”书婉音摘下帽子理了理头发“你不觉得，你这个同学长得很帅吗？”

陈馨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许她们两人太久没在现实见面了，感觉婉音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化了很多。

这样的变化让她心里闷闷的。

张昀很快买完小吃回来。

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有一个办法——

“咦，这家的小丸子还挺好吃的，比我们学校门口卖的强多了！张昀你们那边也有卖这个的吗？”

张昀：“有。”

“真的？不知道味道和这个比怎么样？哦对说起小吃，我那天和我哥在中央街吃了一家拉面，他家用的料可特殊了，我还从来没吃过那种味道的…”

张昀：“嗯。”

没错，张昀的想法就是直接冷面以对——虽然不知道能削减几分爱恋的威能，但至少让一旁的陈馨雪别太生气。

张昀一时半会没有回应，书婉音也不生气，小嘴叭叭个不停，聊天的话题几经转折，陈馨雪也被逗笑了好几次，让张昀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陈馨雪心中却藏了一个疙瘩，而且这个疙瘩越拧越大。

三人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向着下一个展区迈进。

“接下来，我们将在台下随机选择一对情侣观众来参与活动，让我们将目光转向大屏幕——”

“这里好热闹啊。”三人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到一个较大的展台上，正有主持人在说着话。

“好像是什么双人游戏的发售？”张昀也有些疑惑“这家工作室倒是会玩。”

接下来张昀就“切身”体会到这家厂商有多会玩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大屏幕随着摄像机闪烁变化，张昀和书婉音的脸赫然出现在上面！

而陈馨雪因为脚步落后了一些，却没有拍到。

？？？

张昀目瞪口呆。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天造地设的情侣——”

沃日，有毒吧！

张昀出口成脏。要是自己的故事是本小说，他肯定早就把这个杀千刀的作者骂了一万遍！

搞什么啊，这也太巧了吧！

他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甚至只是在人群外围穿过，结果被当成了台下的观众。

书婉音也有点意外，先是有点惊讶，接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无数人回过头来看着两人，饶是张昀也没经历过这场面，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很想立刻马上转身就走，但是那些视线就像钉子一样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场合了……也不擅长处理。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他大脑一时宕机，甚至忘了身后的陈馨雪。

今天的意外状况太多了。

他这边还在尽力思索如何拒绝，结果身边的书婉音一把拉起他的手。

“走，我们上台！”

14明明是我

不是，你干什么？

大姐啊，我不想上台啊！

张昀哭丧着脸，奈何书婉音手劲儿贼大，生拉硬拽地扯着张昀走上舞台。

可见她平时也没少运动。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情侣——”

“啪啪啪啪啪啪啪”

“作为本场的第一对幸运情侣，我们将为你们附上一份免费的《双人旅行》角色手办和设定图作为礼物——”

“哇，这俩人运气真好！”

“这女生打扮的好潮，竟然还有纹身…但是这个小哥像个文弱学生，这两个人…磕到了！”

“唉，可惜我对象没来，不然说不定也能搞一份！”

台下吵吵嚷嚷，议论纷纷，张昀头都大了，他很想把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抢过来，当众澄清他们两个不是情侣。

可惜主持人说起个没完，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么接下来有请两位做到准备好的电脑前，开始第一关的试玩！”

哦，原来是这种活动。

张昀本来心里乱糟糟的，坐在电脑前反而冷静下来。

这算是他的舒适区之一。

大屏幕转变成了两人的电脑画面，现场直播。张昀熟悉了一下按键，瞬间进入了状态。

“赶紧速通结束！等一会儿把游戏送给书婉音好了。”

张昀迅速做出了决断，打算一鼓作气把第一关打通。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这是个双人合作的单机游戏。

打个比方，就像是两人的角色之间牵着一条绳子，只有齐头并进才能快速过关，一方过快或者一方太慢都不行。

张昀是游戏老手，各种游戏均有涉猎，管你什么类型玩一玩就能无师自通。

但书婉音明显不是，她最擅长的排兵布阵的策略类游戏，这种动作游戏让她束手束脚，往往跟不上张昀的节奏。

张昀没办法，只能以书婉音为主，因为两人之间的座位距离有点远，甚至直接开麦交流：

“向左走到格子上，按空格，然后按住W…”

“不用看我这边的半屏，听我的话照做就行。接着向右旋鼠标，看到上面的红色足球停下。”

“向右挪两步，走跳板，按两下空格…”

清晰的指示一句句发出，两人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张昀不知道的是，他说的这些话也被主办方外放了出来，台下又是议论纷纷。

“这个男生的操作好冷静！一看就是经常打游戏的，我刚才都没注意到那是个跳板。”

“这说的也太详细了，有他在，边上坐头猪都能通关…”

“说什么呢你，这个小姐姐的意识也很好啊，很快就能跟上他的思路。”

“好默契的配合。应该说不愧是情侣吗，苍天啊我的对象在哪里…”

“已经到了第一关最难的地方！这里最考验两人之间的配合程度，让我们看看他们能不能……男方选手在干什么！他竟然穿墙了！”

主持人瞪大了双眼，台下观众也是目瞪口呆，眼看着张昀竟然当众卡出一个bug出来！

张昀嘴角微微一扬。

他在游戏上是很有天赋的，可以说是妖孽般的天赋。

他擅长的东西不多，喜欢的东西泛泛，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放在人堆里，普通且平凡。

但游戏操作方面的能力，让李喻都得说一句“牛逼”。

在这方面，他有十足的自信。

“这，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状况…”主持人抬起胳膊擦了擦汗，接下来的进度已经不需要他解说了。

卡出墙壁的张昀只是一路直走，然后全力指点书婉音的操作，两人迅速通关。

“没想到我们的游戏里还有这样的问题，不过我们会向大家保证，类似的bug会在上线前尽快修复…”

“哇。谢谢你张昀，你竟然这么厉害！”书婉音星星眼。

“还行还行。”张昀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了，这些礼品你拿着吧。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类游戏。”

“那好。”书婉音也没拒绝“走吧，我们去找雪雪……雪雪呢？”

——

陈馨雪一直在台下默默地看着张昀。

别人没注意，她却注意到了。在张昀控制的角色卡出墙外的瞬间，张昀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好帅呀。

真的好帅。

她心中的张昀有些内敛、有些霸道，现在又加上了“自信”。

他还没见过这么自信的张昀。

台下的惊呼此起彼伏，一想到他们惊讶的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心中就兴起一片波澜。

她也想要为张昀呐喊。

但是她又听到了身边的人说的话。

她的目光转向书婉音。

音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甚至比上一次见面还要漂亮了许多。

张昀其实也很帅气。只是他平时不太自信，在馨雪心里，他真的是最帅的人。

他们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不是吗？

陈馨雪终于明白了心里的疙瘩是什么。

音音对男生从来都是不理不睬，今天一转态度，只说明一个问题。

她的直觉告诉她，音音应该是喜欢上了张昀。

也是，张昀这么优秀的男生，凭什么只能自己喜欢呢？

只是心里为什么忽然好难过呢。

主持人口中“天造地设”的溢美之词像是一柄重锤，深深砸进陈馨雪身体，让她喘不过气。

她忽然觉得舞台上的张昀和书婉音都离自己好遥远，周围的其他声音也变得好遥远，她觉得自己耳聋了，可是又能听见自己沉沉的心跳声。

她忽然不想看下去了。

胸好闷，好想吐。

她想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陈馨雪飞快地跑出人群。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得越远越好。

——

陈馨雪其实也没跑多远，只是跑到了之前三人一起吃饭的地方静静坐着，目光呆呆。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她。

“馨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张昀意识到她脸色的不对。

“嗯，可能是有点累着了。”陈馨雪错开了张昀的视线。

“那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吧。”书婉音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张昀算是看出来了，这姐们骨子里像个男人。

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女汉子。

他其实隐约猜到了馨雪怎么忽然这么憔悴…但他一时想不出如何辩解。

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我家离得近，要不先上我家休息一会儿。”书婉音揉了揉陈馨雪的头，靠在她身上。

“嗯。”

这场“三人约会”于是莫名其妙地宣告结束。将两人送上车之后，张昀也没心情继续逛了，独自一人踏上回家的地铁。

书婉音两人是由她哥哥开车来接的。

两人一同坐在后座上，婉音看陈馨雪心情不好，嘴里絮叨个不停，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今天那个章鱼小丸子真好吃，可惜忘了问那个老板他平常在哪摆摊，不然我一定要经常去！”

“不知道你看没看见，今天张昀在台上可厉害了，他那个角色竟然从墙里钻出去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哦对，这是我们拿到的礼品…其实我也不太擅长这种，要不你拿去吧。”

陈馨雪小声地回应着，她脑子里乱乱的。

接着就听书婉音停顿了片刻：

“雪雪，我好像喜欢上张昀了。”

15少女心结

张昀把自己心中的苦闷拣能说的全说给了死党李喻听。

然后遭到了后者的一顿臭骂：

“不是，你在干什么啊老弟，你看她不舒服怎么不主动送她回家，你脑袋里是不是缺根弦？而且你下台之后怎么不和人小姑娘解释一下呢，万一人家真对你有感情呢？”

“合着你之前也是猜的啊…”

“猜不猜的有那么重要吗？！哎呦我去急死我了，我现在就想打车去你家把你拽到陈馨雪脸上承认错误！”

“这、这么严重啊…”

“急急急，还没看出来吗人家肯定是看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的所以伤心了啊！现在还不晚要不你直接跑过去得了！”

张昀的心里七上八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乱用【爱恋】引出的祸患。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书婉音的表现太明显了，这分明是纹章在作祟，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女生第一次遇见不熟悉的男生就变得如此热情？简直要投怀送抱了！

偏偏他当时在漫展上因为面对太多人的缘故脑子纷乱如麻，智商情商全面下滑，错过了处理问题的最佳时机。

书婉音人很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两个人能聊的也多…但是张昀不喜欢她…

她有点太热情了，热情得令张昀有些难以招架。当然这也可能是【爱恋】作祟，让书婉音变得有些降智，以至于热情得令人不讨喜。

爱情使人盲目啊！

张昀这边后悔着，另一头的李喻已经开始急得发语音了，看这架势马上要给他打视频电话过来。

“谢谢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他喵知道个锤子！我要用锤子狠狠地砸你的头——”

——

陈馨雪还是没有去书婉音家，只是问她哥哥可不可以直接把她送回去。

婉音的哥哥当然同意。开着车也不费什么功夫，几脚油门的事儿。

一路上陈馨雪都在艰难地和书婉音聊着天。

“才…才刚见面就喜欢上了吗？”

“是啊。他挺帅的……不过帅只是一个方面啦。他也很健谈呢。”

？他有你健谈吗？

陈馨雪在心里嘀咕，她似乎也被张昀传染了爱吐槽的毛病。

“嗯…还有呢？”

“还有啊，我想想看。他做事挺周到的，也很注意细节，很体贴、很温柔。我之前认识的那些男生一个个除了喜欢吹牛就是喜欢卖弄，像他这么体贴的真的很少见！你看咱们吃饭的时候，他先掏出卫生纸……”

陈馨雪默默地听着，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个闺蜜并没变。

她还是像以前刚认识一样，像个假小子。虽然长得比一般的女孩子漂亮许多、却一点儿都不像其他女孩子那么心细，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她才是书婉音呀。

陈馨雪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书婉音的话语突然被打断，愣了半晌。

“怎么啦突然？”

“没有，只是感觉你和以前一个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怎么可能，看看这个！是不是比你的大多了！”

书婉音挺胸收腹，还不等陈馨雪吐槽，前面开车的她哥已经默默捂脸：

“那个，车里还坐着个人呢。”

“你是人吗？你是我哥！”

“？？？”

“噗呲。”

陈馨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到她终于笑了，书婉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大！而且手感很好呢！不信你揉！”

“馨雪你评评理，哪有女孩子家这样说话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是我最好的闺蜜呀……

“对了雪雪，你把张昀的qq号给我吧，今天走得匆忙，我忘记问他了…”

——

陈馨雪最后还是把张昀的联系方式给了书婉音。

她是个单纯的人，但也因为这样的单纯，造就了她性格上的一些缺陷：其实她很容易钻牛角尖。一旦事情超出了脱离了她能控制的范畴，她很容易想不通，看不清自己，让思考走向绝境。

偏偏她自己意识不到。

她一脸平静地走回家，认真地洗了把脸，坐回桌前掏出书本。

“就这样好了。既然音音说了喜欢张昀，那就成全他们吧，其实我都无所谓，可能是最近小黄书看多了……”

她掏出前几天做的数学卷子，打算整理一下错题本。

爸妈都加班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屋内安静得很，落笔沙沙、堂风温凉。

“啊，是这道题。嘻嘻，当时我还问张昀来着，结果他说成了下一道，这家伙总喜欢发呆，真……”

陈馨雪的笑脸僵住了，手上动作一停，一点墨晕在本子上越染越大。

真的无所谓吗？

她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忘不了。和张昀相处的一幕幕不断从心头浮现：

从在学校的初识，到平时同桌间的聊天打诨，再到昨天一同的漫展之行，他们之间从陌生到熟悉用了整整一个暑假，又远不止一个暑假。

他头发乱乱的，总是会发呆，偶尔会说出些令人忍俊不禁的话；他性格内敛，不喜欢张扬，但也会有自信霸道的一面；他喜欢干净，甚至有一丢丢洁癖，衣服从来整整齐齐……

不知不觉间，张昀的一切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呢…

她趴在桌上，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自以为已经消失的“疙瘩”又浮现心头，仿佛有一股郁气在胸口蔓延，让她说不出话。

她好难过。

音音是她的好朋友。张昀也是她的好朋友。陈馨雪不想失去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日里的活泼和开朗像是一层伪装的壳，将这层壳剥开，内里其实仍是个细腻又脆弱的小女孩。

两行清泪从她顺着脸颊流下。从啜泣、到呜咽、再到放声大哭。

空荡荡的房子里，少女尽情宣泄着心中的苦闷。

她哭到嗓子都有点哑了。可难过的情绪并没有发泄很多，只是让她看起来更加憔悴。

就在这时，陈馨雪面前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看向屏幕，是张昀。

她犹豫了几秒，用手指点开消息：

“馨雪，你还难受吗？这么晚找你真是抱歉。我…在你家楼下，有些话想和你说。”

16星光晚风

张昀只知道陈馨雪家在哪个小区，具体的位置并不清楚。好在这片小区不大，他直接在正中心的喷泉边上等她。

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要说的话，但他也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次事情也给了他一个教训，就是使用纹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没多久，不远处的单元门响了起来。如此安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清楚响亮。

张昀闻声抬头，看见一头散发的陈馨雪穿着一身睡衣，慢步向他走来。

哇馨雪穿睡衣的样子好可爱……不对这不是重点！

张昀起身迎去，心里的话却变了样子：

“你怎么穿睡衣就下楼了，最近晚上变冷了，不怕感冒吗？”

“你…”陈馨雪欲言又止“你叫我下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啊，当然不是…是这样的馨雪，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冷落你，你…你闺蜜实在太热情了我有点招架不住…那个上台试玩的活动，嗯，我是想拒绝的，但是主持人不给我话筒…”

张昀尽力地组织着语言。平日在网上用键盘剑指四方的少年、此刻面对着喜欢的女孩，却变得嘴笨了许多，甚至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昀你怎么回事，你平时吐槽的流利呢！”张昀在心底怒斥不争气的自己。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我这个人一到关键场合就嘴笨，要不你打我两拳解解气吧…”

他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但对面的陈馨雪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馨雪？”张昀唤了一声。

现在是晚上快十一点，小区里的路灯已经熄灭。借着斑驳的月光，张昀看到陈馨雪的眼角好像红了，头发也有点散乱。

“馨雪，你哭了？”

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如此自然，没有一丝恶念。

就是这样下意识的举动，像是狠狠击中陈馨雪的心房。

“张昀…”

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两眼一花，扑通一下抱住了张昀的身体。

张昀懵住了，身体有些僵硬，双手不知所措地抬起，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呜张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张昀！”

少女的哭声不断地刺激着张昀的心跳，各种各样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脑海，惊喜、了然、放松、紧张、无措、愧疚，还有对怀中女孩的爱怜和心疼。

“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音音也喜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呜”

少女的告白终于解开了张昀心中的纠结。一瞬间，他似乎成长了不少，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温柔和坦然，曾经的无数猜疑和杂念都化作过眼云烟，随晚风一同飘散。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微微弯腰，伸出手将陈馨雪抱在怀里，两人的头互相枕着对方的肩膀，互相依靠。

“我也喜欢你呀。”

张昀感觉到怀中女孩的娇躯颤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呜，没听清。”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呜…嘿嘿…呜呜呜呜呜”

陈馨雪又笑又哭，这模样让张昀觉得有点好笑，他微微松开怀抱，从裤兜里取出一包面巾纸，伸手帮她擦擦脸。

“好了好了，别哭了，疯狂科学家的助手可不能这么脆弱啊。”

“就哭！哼，大坏蛋，抛下我和别人玩了一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呜呜…”

“我错了我错了…”张昀一脸苦笑，面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过了许久，陈馨雪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两人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相视无言。

张昀将一只手慢慢挪过去，碰到了她的指尖。

陈馨雪条件反射般退缩了一下，但又任由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手。

“可是…音音怎么办…”陈馨雪声音小小。

张昀略感意外，她竟然这个时候还在想书婉音的事，可见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馨雪，你是不是有点太为别人着想了？”张昀一叹。

“有吗？”

“馨雪，我喜欢你很久了。”张昀伸出另一只手一同握住陈馨雪的小手。两人对视，张昀认真的表情让她心跳加速。

“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喜欢上了你。喜欢你的乐观，喜欢你的开朗。我其实是一个有点阴沉的人，但你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活，让我的世界明亮起来。”

“上课的时候，我喜欢看你认真的表情。放学的时候，我喜欢看你扬起的头发。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微笑，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手指…喜欢你的一切。”

“书婉音很漂亮，也很优秀，她很好，却不是我喜欢的人。如果选择一个人和我陪伴一生的话，我只会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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