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一章 二十节 破碎

世间的万物终将破碎，费墨洛琳只是将作战的所有过程化作了瞬间的瞬间，使得克瑟依墨完全停滞在两个人无尽战斗的瞬间，让实际战斗的两个人在无数瞬间中找准时机赋予她生命的终结。

简单来说便是让两个人的每一次进攻都无限的变成了一瞬间，两个人存活的结果回到了无数次进攻的过程，然后用存活的结果来进攻，她是无法觉察到这个结果的，这种进攻是必然胜利的。

“真是让人吃惊，费墨洛琳……费墨洛琳？意识……又消失了吗？怎么会…” 叶知因再也感觉不到脑海中的意识，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慢慢落在地面上。

利利菲果断舍弃了夏七和的身体，用自己的双手把夏七和扶着慢慢放在地上，扭头看向还满脸疑惑的叶知因。

“那是强烈的求生意志才能唤醒的意识，这种力量在一般情况下也没有必要去使用，强者可以杀死无数次进攻的瞬间，弱者不需要用这种力量，只是走投无路的赌命技。”

利利菲的五官在脸上浮动，嘴巴浮动到了额头上，发出时大时小的声音，然后逐渐消失在叶知因的视野之中。

“通往高塔的裂隙很快就要敞开了，我先行一步。” 利利菲最后的声音在叶知因的耳边回响起来，叶知因却感觉一阵又一阵的落寞，亚拉莫尔并没有如期而至，也许……真的死了。

“轰隆隆！”

天雷般的响声贯彻天地，天空中闪耀起无数的太阳，那是成千上万的核弹，他们打算把整个法国夷为平地，那些光辉像是天空中升起的几万多个太阳一样， 炙热的光芒将大地烘烤，热气和辐射随着风刮来的更加严重。

“要撤离了，叶知因。”

“裂隙要开启了，我不会撤离的，我要进入高塔了！” 叶知因咽了咽口水，畏惧在她的心中像是不断生长的墓碑，没有了亚拉莫尔，她又该如何是好，走向何方。

苍蓝色的裂隙从叶知因的不远方敞开，叶知因还在期待着那个心中的身影，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一瞬中到达了裂隙的面前。

叶知因看着裂隙越敞越大，天空中的核弹越落越多，茫茫的核弹海要将整个法国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彻底淹没，不久后的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这里都将是一片不毛之地。

“我也不想……不想孤独啊！” 叶知因哽咽的说起话，眼泪直流的一步又一步在身后渐渐升起的火光下挪动自己的双脚。

“轰！” 千百颗核弹被一道金色的光辉击坠，步履蹒跚的脚步声在叶知因的耳边响起，叶知因扭头看向旁边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和血肉模糊的躯体难以辨认，但叶知因一眼就认出那是亚拉莫尔。

“亚拉莫尔！” 叶知因抱住将要跌倒的亚拉莫尔，亚拉莫尔已经说不出话了，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用自己的双眼静静看着叶知因。

“我们……我们先进去！” 叶知因抱着亚拉莫尔毫不犹豫的冲入裂隙之中，亚拉莫尔已经在叶知因的怀里咽了气，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陷入黑暗中。

“亚拉莫尔！！！！” 叶知因在苍蓝色的光芒中觉察到了亚拉莫尔的不对劲，但还是哭泣着朝向前方前进，“我们……一定要到达高塔！一定！要到达高塔！”

裂隙开启之前，亚拉莫尔。

“你仍旧要前来，寻求死亡吗？”

“不仅如此，为了我想要的一切，发起这场以卵击石的战斗！” 亚拉莫尔握紧象牙剑，金色的流体环绕在剑刃之上，面对着那无形之物，面无惧色。

“有趣。”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亚拉莫尔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了，而是在无限浩瀚的虚空之中，她的身后是无数的河流 ，或者说到处都是河流，有的彼此交织、有的曲折蜿蜒，但它们的方向大都一致。

“这是……哪？” 亚拉莫尔畏惧的看着周围，后退那么几步，腿一下子软了下来，半跪在地上，刚才强行闯入其中付出的代价太大，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没恢复过来。

现在可以不需要脑子的想象力，就能确认她无形的存在了，亚拉莫尔也感觉自己的力量有着极其大的增幅，手中的流体变得犹如她身边的那些河流一般庞大。

“哼，给我去死吧！” 亚拉莫尔跳上极高的空中，握紧的流体涌动千万光年的长度朝着那无形之貌怒斩过去，但是很快自己全身的肉体都在被特殊的压力折叠成许多许多的碎块强行合并在一起，并依旧拥有着意识和知觉。

“你的命运已经被击碎了，带着绝望缓缓死去吧，一文不值的命运。”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拉莫尔的灵魂都在嘶喊，她清晰地看见自己在这个地球上渐渐的消失，粉红色的光粒子飞入亚拉莫尔的躯体中，亚拉莫尔重新回到了地球。

“呃……” 亚拉莫尔从天空中坠落，眼神迷离着，命运已然破碎，生命的延续也在命运之中垂危，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那敞开的裂隙附近的核弹尽数贯穿破碎。

“叶……叶知因……” 亚拉莫尔已经稀碎的灵魂发出声音，连肉体都无法控制，只是麻木的向前行走……

“我们……到了。” 叶知因抱着血肉模糊的亚拉莫尔，看向眼前的世界，这里似乎又是一道防线，眼前的尸体堆成了苍茫的大海，还有无数数不清已经死掉的流体，最远处是堪比长城那般长度的巨大光壁，日夜不停的射出万亿的光束，吓得叶知因连忙躲开。

那光壁之下是千百万的士兵守卫着，原来不止亚拉莫尔和自己踏入了高塔，在此前还有无数人踏上这条死亡之道，前面那些防线的敌人在这里完全就是量产，可以看见很多相似的量产型在那些士兵之中巡逻——他们已经看见了叶知因。

叶知因站在这个裂隙的平台上，平台下是几百米的尸坑，那尸坑已经被填到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了，整个尸坑有数百万米宽和长，有几百米的高，全球不知道多少亿人便葬身于此。

“抱着死人没有用不是吗？” 利利菲指了指亚拉莫尔，“让她安息吧，她也是这芸芸众生的前进者之一啊。”

“才没有死……她才没有死啊！怎么……怎么会死啊！她可是亚拉莫尔！” 叶知因哭着跪在地上，搂紧亚拉莫尔，远方的枪林弹雨已经袭来，叶知因眼中再也没有什么感情了，能看见的只有最为愤怒的怒火。

“自称着维护，维护社会的稳定，保证人类的存续最后的希望，做着这等吃人的勾当，高高在上的炫耀什么呢？和这个世界的那些狗屁政府一样，说的全是漂亮话！干的全是狗屁事！这世界上每一个政府都是狗屎！这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是垃圾！这世界上更畜生的就是你们！”

叶知因彻底恼火了起来，这是让她最为生气和绝望的一次，她以前从来没有这般想过，眼前的经历让她无法理智下去，双手颤抖着搂紧已经冰凉的亚拉莫尔。

“杀了你们！” 叶知因踏在尸山血海之上，看着远方那炽热光亮的墙壁，和成千上万的士兵们，攥紧双拳。

利利菲拦住叶知因，“送死是很愚蠢的，还请冷静一下。”

此时利利菲已经附身了一具女性尸体，叶知因手中的粉色光粒子飞入亚拉莫尔的身体，那具尸体被染成了紫色的流体长发，苍白没有血色的肉体上显现出紫色的流光条纹，紫色的双眸在发出亮光，紫色的流体刃在撩起紫色长发的瞬间握在手中。

“我们不是赴死的前者，也不是最后的来客，我们只是中途的过客，所以……随我见证奇迹吧，叶知因！”

“奇迹？”

“用那超越生死的瞬间，循环你怀里的人，既然能回来费墨洛琳的意识，也肯定能将她的意识回来一瞬间，来唤醒最后的奇迹，这是最后的作战了！”

裂隙外面。

“这核弹好像辐射值不怎么样，靠着我们的装甲应该可以突入进去，同志们，要不我们也进高塔里搅合一番？”

关飞常拍了拍陈玉立的肩膀，还有身边的那个通讯兵，“嗯，玉立，小罗，要不要进去？”

“算了吧，万一门被关上得不偿失，我们还得回自己国家护着我们自己国家的人。” 陈玉立劝诫关飞常，对着关飞常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在里面如何。” 关飞常有些担忧的望向那个巨大的苍蓝色裂隙。

裂隙之里，叶知因、利利菲。

“混着尸体前进，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用，但是总比跑在尸体最上面好，一个人在大平原上被狙击手狙击那样，那样杀死我们太轻松了。”

利利菲握紧紫色的长刀在靠近士兵还有八百多米的时候，突然跳上半空，掀起千万尸体的潮海铺天盖地的砸向那些士兵，尸骸和血液随着刀的升起被吸入其中，叶知因让攻击瞬间到达落点的那一刻，一下子倒了一大片士兵。

“突击！叶知因！我掩护你，如果那个光壁可以被突破的话！竭尽全力的去突破！杀入高塔！” 利利菲斩出千百万道血气扫向那些士兵，枪林弹雨和无数流体巨人从光壁中走出，还有茫茫多的光束全方位的在天空与四面八方无死角的倾泻而出。

叶知因竭尽所能，冲入士兵群中，利用瞬移向着眼前那充满光辉的墙壁奔跑，抱紧怀里的亚拉莫尔，未曾想士兵所在的地面还有诸多激光扫描线，叶知因幸好及时发现瞬移到了半空，但高跟鞋还是被削掉了一节。

“前进！叶知因！” 利利菲所操控的尸体已经千疮百孔了。

裂隙之外，夏七和。

“高塔……这里就是高塔吗？” 夏七和的眼睛都被换成了机械义眼，偷来关飞常那边的装甲，摇摇晃晃的顶着辐射和爆炸走向裂隙，她好奇又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切。

“真好看……真美丽啊，归宿……我也想进行那惊艳离奇的冒险啊，为什么……都不带我呢…我来了……” 夏七和踏入裂隙之中，坠入尸体堆里，吓得夏七和呕吐起来，脱下装甲，疯狂的踩着那些尸体奔跑向光芒闪耀的前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啊！”夏七和癫狂起来，一边跑一边剧烈的呕吐，下半身还时不时流出那些人的精液，她的一生已经被毁了，她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自我保护的疯狂。

“夏七和。” 叶知因听见了这个声音很吃惊，但她来不及回头，只是往前竭尽自己能力的能力朝着前方奔跑，那些子弹和光束灼烧着自己的肉体，身体也如同利利菲那般，濒临自己的极限，那如此光辉的墙壁在此时离自己那么遥远……那么的力不从心。

“呃啊！” 直到一道光束贯穿叶知因怀里的亚拉莫尔，也一并贯穿叶知因的胸口让叶知因倒在那些士兵之间，叶知因痛苦的挣扎着，那些士兵连忙对着叶知因射击，叶知因瞬移到更高的天空，紧接着连续瞬移无数次，已经快要耗干自己的全部了。

“亚拉……莫尔……” 叶知因的身体上全是血，咬紧自己的牙关，绿色的流体涌动的更加强烈，在空中像是绿色的彗星在天空划过，那些流体和尸体的苦难记忆也时不时贯穿叶知因的脑海。

“咚！” 利利菲倒在地上，用尽全力挥舞自己的刀刃，任那些人类苦难的记忆涌入利利菲的大脑之中。

“我们是来高塔避难的！” 那一群人在下面看着光芒墙壁上的士兵，他们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口，裂隙的外面是成千上万的蜡像潮。

“让我们在这下面住下也不行吗？各国的领导，政客，企业家不也走入了里面吗？为什么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士兵们沉默不语，只是举起枪威胁他们，那个带头的怒气冲天，搭上梯子想要爬上去，想要和他们一样走入光壁之中。

“轰！” 带头的人被一枪击爆了头颅，毫无留情的扣动扳机，后面的那些人们怒气更加冲天，纷纷搭上梯子想要踏入高塔，紧接着的是无数枪械与光束的扫射，一批又一批的涌入……直到防线的建立才阻碍了这些人的前进。

“原来如此……” 叶知因得到了记忆，但也活不长久了，瞬移的距离越来越短，瞬移的速度越来越慢，几道光束贯穿了叶知因的后背，叶知倒在了光壁前面，搂着亚拉莫尔，满手是血的向着光壁伸出自己的手。

“我……我也想……亚拉莫尔……亚拉莫尔！亚拉莫尔！” 叶知因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满眼泪水，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射的血肉模糊，烫熟的烂肉、爆裂的骨头和已经碎裂无存的双腿，还在支撑着身躯向前行走。

“叶知因……” 利利菲用刀支撑着自己，看见叶知因的惨状，夏七和早已经被击碎手臂晕倒在地上，似乎什么希望也看不见了。

“你们这些！混蛋！” 叶知因转身用榴弹轰炸那些士兵，可是那些士兵像是炸不完一样一堆又一堆，叶知因想借助榴弹的后坐力把自己崩入光壁，但是狙击榴弹几乎没有后坐力，只能感受到光壁中射出的光束对自己的折磨。

“呃啊啊啊啊！亚拉莫尔……我终于……不会再让你孤独……我……” 叶知因倒在亚拉莫尔的尸体上，看着漆黑的空中和远方数不清的尸海，亚拉莫尔的身上闪烁着粉色的光粒子，像是呼吸、更像是心跳，一闪一闪的晃了叶知因的眼睛，然而叶知因已经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血色，现实的视觉完全模糊了。

夏七和从昏迷之中再度站起身来，紧接着的便是无数的光束将夏七和的身体炸开，夏七和却屹立着没有倒在地上。

“连你们也……” 夏七和攥紧拳头，看向旁边的利利菲，跑过去将利利菲的流体塞入嘴里，“我也要……我要……要！啊啊啊啊啊啊！”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夏七和的意识开始被流体渐渐地抹杀，却给了利利菲新的生命力，夏七和重重倒在地上:“亚拉……莫尔……”

粉红色的光辉愈发闪耀，亚拉莫尔的肉体正在渐渐复原，血液重新化作流体的模样，命运在无声的轮转。

粉色光辉闪耀的更加强烈，腰间的象牙塔从未停止过旋转，叶知因强烈的意志将生与死的瞬间加了速的轮转，将死亡的尽头化作为瞬间的新生——虽然不足以复活全部，但对于那粉色的光芒来说已经足够了。

意识中流淌着的血红色长河在逐渐复苏的灵魂里扩大，流动的更加迅速，双手在微微地颤动，眼睛在顷刻间睁开。

突然的抽动让已经虚弱到用尽所有力量的叶知因扭头看向睁开双眼的亚拉莫尔，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太晚了……我想你……想你……”

“我和命运做了交易，到我了。” 亚拉莫尔站了起来，这次没有粉色的挑染，只是有些许粉色的流体缠绕在亚拉莫尔的手边，金色的流体缠绕在她的胸前，金色与粉色的异瞳闪耀出光辉，让那些士兵为之惊讶。

“世界的真相与悲哀，由我尽数切开且破碎！”

成千上万粉色的光粒子落入那尸山血海之中，那些尸体的眼睛闪烁着粉红色，他们随着亚拉莫尔的意志被强行驱动而起，犹如他们曾经的模样一样，承载着怒火与悲伤，万尸成军。

“尽管……托尔特希斯还没有回来，但命运依旧让我承接了她部分的力量，没有托尔特希斯，也没有阿瑟，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反正，其名为亚拉莫尔！”

亚拉莫尔攥紧拳头，望着那数百万的士兵，自信的抬起头。

此为踏入高塔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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