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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5

小说:表裡不一表裡不一 2025-08-27 14:56 5hhhhh 1080 ℃

翡翠般幽綠的眼眸瞇了起來,管紹成全身猛然一震,忽然有種靈魂遭到直擊般的衝擊。管紹成全身一晃,癱坐在了柱子下方突出的石墩上,差點就碰倒了一旁的薑茶。

只為了自己……

「──你們,又能付出什麼代價?」

那高傲的少年回過頭去,掃過了後方的倖存者們,被那幽綠的眼眸直視著,讓他們下意識的全身一震,什麼話都說不出口,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思索了起來,心裡也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憾與衝擊。

有什麼過去一直深植在腦海中的東西被打碎了。

而瑩也不急著得到答案,甚至看都不看一雙眼中充滿了茫然與思索的管紹成,只是轉身不再理會他們。

就在這時,伯格已經和亞歷山卓取得聯繫,接線員客氣的詢問著該派出哪種載運飛行器?羅納沉吟了片刻,看著因為瑩的一番「教育」而陷入衝擊茫然中的眾人,表示晚點會再確認這件事,然後就暫時擱置了。

管紹成愣愣的看著那少年纖瘦卻充滿傲性的背影,恍惚間思索著,明明小少爺和管梅紅的性格都同樣惹人厭,但為什麼自己並沒有將他們下意識的放在一起比較?答案是因為,管紹成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發現了,小少爺和管梅紅打從根本就不一樣的事實。

「紹成先生。」

忽然,羅納的身影擋住了管紹成的視線,和他們任何人相比都如此高大,也如此強大的男人,沒有絲毫困難的在管紹成面前蹲了下來,並拍拍對方的肩膀說著。

「雖然很想說,你們能夠慢慢思考。但是很可惜,現況恐怕不允許你們慢慢思考。」

其中的主因也是相當明顯的,雖然不知道管世東是否也會不管不顧的要求反悔,甚至死纏爛打的硬要去到亞歷山卓。但是在合理的判斷下,管梅紅是最有可能造成此次事件的真兇,若是如此的話,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我們最多,只能等到明日正午。到時候我會和亞歷山卓確認飛行器事宜,而你們也將錯失反悔的機會。」

聽見羅納所說的最後期限,管紹成下意識的就想回頭和倖存者們喊話,希望他們能把握機會,然而管紹成都還來不及站起身,雙肩便被羅納按住了。

「管紹成先生,請你現在務必把我的話聽清楚、想明白。」

看著那雙認真嚴肅的藍色眼眸,管紹成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一口唾液,身體也因為緊張不安而繃緊了起來。

「現在做出決定的是你們每一個人,自己。就只有現在,你能夠暫時卸下肩上的責任,好好的、仔細的為自己思考。若選擇和我們前往亞歷山卓,你能夠為自己的反悔付出什麼?若留下來,你又該獨自面對什麼?為自己好好考慮吧。」

羅納語重心長的說完話後,拍了拍管紹成的肩膀,接著起身望向了那些再次看了過來的倖存者們,並將剛才的話語重說了一遍。

付出代價,並不是因為他們想前往亞歷山卓的門票,而是因為他們沒預期到這樣的結果,而打算悔改當初的選擇。

「就算抱怨我們不近人情、死腦筋,也無所謂。」

語落,那雙冷冽的眼睛撇向了正欲開口的一名倖存者,這樣生冷的聲音也硬生生的打斷了對方還沒說出口的抱怨。

「這就是我們的條件,而選擇擺在你們面前。」

羅納這麼說著,隨後瑩那戲謔嘲諷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想想你們還是幸運的呢!有些人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成員們知道瑩指的是管世東和管梅紅那兩夥人,然而倖存者們腦中浮現的,卻是那些一開始慘死在怪物手裡的朋友們。

現在想想,就他們這些老弱婦孺,即便留下來又該怎麼重建家園?年輕人們都在管世東手裡了,也早就都已經養廢了,青壯年和那些有能力的人們,又都被亞伯拉罕帶走了。

他們這些年幼或蒼老的倖存者們,連談論希望的資本都沒有。但是,這樣的他們現在卻看見了一條全新的道路在眼前,即便不知道那條路的盡頭是天堂或地獄,但是留在這裡卻是百分之九十沒有希望的,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則是被施捨的奇蹟。

這麼一想,根本不需要過多的猶豫和掙扎。然而人類都是偏向習慣的生物,面對未知往往充滿了排斥與惶恐。

對眾人而言這是相當漫長的一天,明明從避難所裡逃出來時天仍是亮著的,但是遭到了這樣的打擊,以及必須為了反悔而付出代價的抉擇,讓他們這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

就連管紹成都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他們為什麼能在這裡如此安穩的待上一整天?畢竟管梅紅和管世東那邊應該早已經得到了消息,就算認為計劃完美實現,管紹成等人都死光了,也不至於連派個人來查看都沒有吧?

彷彿他們這群人被隱形了……

「……沒錯,記住這種感覺。讓整個範圍的能量波動再穩定一點……放輕鬆,過度緊張會造成反效果。」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成員們兩兩一組的巡視、戒備著四周,並且輪流派出一個人待在現場留意倖存者們的狀況與安全時,羅納和瑩則挑了個好地方,現學現賣。

羅納緊閉著雙眼,努力調整覆蓋在整個臨時避難所的精神力,在瑩的指導下雖然還很是生疏,但確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滴的進步中。

而這個才是管梅紅和管世東沒能發現這些倖存者們的主因,當然了,羅納能成功的關鍵除了瑩的指導之外,還包括現在這群倖存者們不只都靜靜的待在同一個地方,更因為受到衝擊和思索而導致精神的渙散與茫然。

這些都是大大提高成功率的原因之一,雖然現在的瑩也能辦到這件事,但是相比起全盛時期,現在做這件事消耗的力量太大了,瑩不想浪費這些力量,那就乾脆讓羅納有個練習的機會吧。

「這邊亂掉了……雖然現在的狀態相對平穩,但是這樣的範圍以及人數,不可能所有區域的波動都一樣。跟著我……再重新感受一下,然後做出調整。」

瑩順著羅納的精神力,緩緩釋放出自己的精神絲,就像是手把手牽起對方引導著似的,同時也幫忙調整了一下整體的穩定度,雖然細膩度明顯不足,但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算是不錯了。

「……真是神奇啊。我們之後也有機會變得這麼強大嗎?」

此時正在巡邏周邊的日楠感慨的道著,雖然肉眼看不見什麼異常,但卻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充斥在空氣中,觸動著神經和感官,這樣的感覺和氣息感知又有些不同。

「如果我們就止步於此,老大會很失望的吧。」

一旁的竹君低笑著道,而這句話也快得到了日楠的附和。

他們必須變得更加強大,而這不只是為了自己。

「老實說,老大真的變溫柔很多呢。我能想像得到,如果是以前的話……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二次選擇的機會。」

打起精神繼續巡邏的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並且也都對瑩的變化感到欣慰,雖然性格還是那麼惡劣,但至少瑩願意試著對倖存者們釋出善意,這對他們所有人而言都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不清不重的抽了他們的腦袋一下,同時耳邊響起了瑩略帶不悅的聲音,要他們兩個專心巡邏。

兩人揉了揉腦袋,笑著答「是」。

「這些傢伙……看來是皮癢了。」

瑩扯了扯嘴角,瞇起眼睛思考著最近讓他們太鬆懈了,一旁的羅納則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雖然還閉著眼睛,但卻不妨礙他「看見」瑩害羞的反應,下一秒,瑩不悅的瞪了過來,嚇得羅納趕緊假裝自己很專注,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

幾個小時後,羅納已經開始感到疲倦了,但是偏偏又感覺到有什麼人逐漸靠近了這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管梅紅或管世東派來的人。畢竟以倖存者們的實力,怎麼想都不可能解決掉那樣的怪物,所以肯定是被誰給救了。

羅納也是挺佩服那些人能夠持續幾個小時的搜查行動,雖然整個行動既粗糙又沒效率,簡直就是比散步好上那麼一些。

「給他們一點事做吧,然後去休息一下。至於這段時間找過來的人嘛……這裡的失蹤人口可不缺那幾個。」

瑩這麼說著,一聲響指後,羅納清楚感覺到一股震盪波從瑩的身上擴散了出去,雖然無法看得太仔細,但卻隱約的意識到那應該是和「神獸」差不多效果的知覺干擾,說不定就連附近的怪物都會受到影響。

再聽見瑩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羅納只能在心中默默替那些人祈禱,希望他們別跑錯方向了,整個城鎮基地這麼大,千萬不要往鬼門關跑來啊。

收回了那些覆蓋在整個臨時避難所的精神力,羅納瞬間感到腦中一陣暈眩,疲勞也比之前更增加了數倍。羅納身形一晃,差點就要站不穩了。

「你用力過猛了,下次再緩和一些。等熟悉了這種感覺後,就不會再感到不適了。」

一旁的瑩適時的撐住了羅納的身體,雖然從外觀上來看,瑩的支撐一點作用都沒有,但羅納已經清楚的體會到了眼見不為憑這件事,或者應該說比過往更加直白的感受到了這件事。

等羅納和瑩回到倖存者們聚集的一樓大廳後,沒多久,一名年長者帶著自己的小孫子,巍巍顫顫的走了過來。

沈柯林立刻幫忙扶住了年長者,但實際上阻止他們靠得太近才是主因。那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無聲的詢問著他們是否需要幫助?

「我、我是來請求你們的……」

年長者用著蒼老而顫抖的聲音這麼說著,並望著看向了他們的羅納。

「我這個老頭子什麼都沒有了,也、也付不出什麼代價。當然……當然,我知道……反悔這個行為是相當無恥的。但是我拜託你們……懇求你們,至少、至少帶走我的小孫子……我、我只剩下這孩子了。」

年長者這麼說著,將身旁緊緊抓住自己衣襬的小孫子推了出去,一次又一次的低頭拜託著。老實說,若不是有沈柯林拉著,年長者甚至不惜跪下磕頭請求。

「這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只、只要你們願意帶走他,我這個老頭子必定、必定會付出剩餘的所有生命,替你們做任何事情!只求你們……帶走我的寶貝孫子……」

聽著年長者越說越哽噎的聲音,連沈柯林都感到了一陣心酸,但他並沒有放行祖孫兩人,那個孩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兩眼泛著淚光卻緊緊著唇不肯哭出來。而這一幕也觸動了其他倖存者們的情緒,管紹成立刻走了過來,低聲安撫著年長者,試圖將祖孫兩人帶回去。

畢竟,他們若是被這樣的苦苦哀求就能打動的話,也不會說什麼要眾人好好思考代價的話了。尤其管紹成隱隱約約的察覺到,這支部隊中真正帶頭的人,並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那名小少爺。

「老先生。」

就在管紹成半拖半拉的想把祖孫兩人帶回倖存者們那邊時,羅納走了過來。

年長者混濁的眼中也頓時亮起了一片光芒,激動顫抖著想上前,但又被管紹成給拉住了。

「您的這份悔意和誠意,我確實能感受到。但是……」

羅納的前一句話,讓年長者和其他倖存者們眼中一亮,然而聽見還有下文時,大家心裡一沉都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而當羅納看向了始終咬著唇,倔強的忍著淚水的孩子時,年長者心慌了一瞬,擔心是小孫子的態度讓對方不開心了。

「這孩子也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我明白您想讓孫子平安幸福的善意,然而即便只是個孩子,也有為自己選擇的權利。」

聽見羅納的話語,年長者著急了,他認為羅納這句話就是在婉拒,然而那個孩子眼中的神色卻不同了。

「孩子,告訴我。你想和爺爺分開嗎?」

在管紹成拉了拉年長者的衣服,讓對方別繼續說話時,羅納蹲下了身,盡可能的降低自己對孩子的壓迫感,並這麼問著。

孩子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抹去了因為甩頭而滑出眼角的淚珠,稚嫩的手指依然死死的抓著年長者的衣襬。

「但是現在,你只能為自己做出選擇。」

聽著羅納的話語,那孩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了茫然,他不是很懂這句話的意思,卻能感覺到這句話背後的重量,於是那孩子張了張嘴,先是無法克制的抽泣了兩聲,才用著充滿鼻音奶聲奶氣的哭腔說著。

「爺、爺爺去哪,我就、就去哪。」

然而聽見孫子的回答,年長者卻著急了。如此年幼的孩子懂什麼?跟著自己只會吃苦,甚至丟了一條小命的!

「先生……不,大人!大人……我求求你了!帶走這孩子吧!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我、我……我、我願意、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求、求求你了!大發慈悲、大發慈悲吧!帶走我的孫子,求求您了!」

聽見年長者哭號似的顫抖哀求著,眾人都是忍不住一陣鼻酸,他們抿了抿唇有些忍不住的想為這對祖孫說點話,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卻忽視了這滿大廳的悲戚氣氛,用著嘲諷譏笑的口吻介入了其中。

「哈啊……別笑死人了。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什麼事都願意做?嗤!這不過是你們站穩受害者角色的藉口罷了。」

在眾人憤怒而蒼白的神色中,那個黑髮綠眼的少年走了出來,低垂著眼簾高傲的站在祖孫兩人面前,然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譏笑。

「你們以為一個孩子真的什麼都不懂嗎?在你們眼裡,所謂的孩子是智障嗎?不,他們懂的,只是還無法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那翠綠的眼眸掃過了孩子那雙瞪大的眼睛,然後看向了依然不解的眾人,少年聳了聳肩嘲諷的說著。

「只不過因為孩子做出的選擇不符期待,所以就否定了孩子身而為人的權利。真可笑……」

雖然因為瑩的出現而讓現場氣氛,突然就從情緒勒索中被解放,但有時候羅納和成員們真的很希望瑩表現「關心」的方式能更婉轉一點。

「你們不該可憐兮兮的哀求別人的施捨,更不應該認為……不接受你們苦肉計的人就是邪惡的一方。是沒有人性沒有道德,與你們為敵的對象。因為,像你們這種仗著弱勢欺負人的傢伙,才是最惡的一方。」

聽見瑩的這番話,管紹成與眾人猛然一愣,隨後羞愧的低下了頭。然而很快的,那名年長者握緊了拳頭,再次開口哀求著。

「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雖然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沒有要道德綁架你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

年長者的話都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冷冷的嗤笑給打斷了,那如寶石般美麗卻一點都不溫柔的綠色眼眸,無情的凝視著年長者混濁的雙眼。

「那麼你想怎樣?任何事都願意做,也任何事都做不了。我們要是不把你好聲好氣的供養著,不就更坐實了殘忍無情卑劣沒人性的惡人?請您搞清楚狀況,老先生。你們付出的代價並不是門票,而是反悔的責任。」

瑩低下了頭,卻帶著更加鋒利的壓迫感。年長者顫抖著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這時一直都縮在年長者身邊的孩子卻突然張開雙臂,擋在了瑩的面前。

「不、不要欺負我爺爺!」

雖然那話語聲中充滿了恐懼的顫抖和止不住的哭腔,卻也如此的堅定和勇敢。

「你看,你認為必須受到你保護的孫子,也能保護你的。」

瑩扯了扯嘴角低笑著道,隨後向後退了兩步,那孩子也回身護著全身顫抖的年長者,惡狠狠的瞪著瑩。

「再好好想想吧,你們活著的價值,不會只有低聲下氣哀求他人施捨,這一點而已吧。」

聽著這句話,眾人都是一陣心情複雜,祖孫兩人也在管紹成的攙扶下回到了倖存者們聚集的地方。

雖然瑩的態度非常尖銳和無情,但是他說的話卻不只是單純的在貶低和嘲弄人,在地上爬行著哀求他人的憐憫,這種行為和乞丐沒有兩樣。但是這種將自己的生命放到別人手裡任人掌控的行為,卻連乞丐都不如,甚至應該說,任何生物都不應該將自己的生死放到別人手裡,然後再祈求他人對自己善良。

在眾人心裡五味雜陳之下,他們甚至連晚餐吃了什麼都不知道,有些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有些人抱著膝蓋茫然思索著一夜無眠。

至於羅納等人,尤其是瑩,自然是睡得無比香甜,一覺到天亮。

距離最後期限的正午,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倖存者們的情緒也在每分每秒鐘緊張了起來,反觀羅納等人卻是相當悠哉的。或者應該說,瑩是相當愜意自在的,對於這些倖存者能不能前往亞歷山卓絲毫不在意。

「隊長,老大睡著了。」

曬著暖暖的太陽,如此的悠閒愜意,沒多久後瑩便忍不住打起瞌睡了。注意到這一點的成員們看了看彼此,然後跑到了羅納身邊小聲的這麼道著。

羅納先是確定了周圍沒有什麼潛在威脅後,便躲到了角落裡偷偷和希瑞斯求救。

『……』

突然接到羅納的聯繫,希瑞斯還緊張了一下,以為發生了什麼預料之外的意外,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情。

一時之間希瑞斯感覺頗無奈,雖然這件事會發生,希瑞斯一點都不意外。若要說意外的話,應該是瑩竟然願意給那些倖存者二次選擇的機會。

希瑞斯無聲的嘆了口氣,腦中很快的得出了答案,邊回答著羅納邊繼續手上的工作。

『這是很簡單的問題。首先是道歉,對於反悔這件事,給你們造成的任何損失,要明確的說出口。接著是具體的代價,其中不是有位管理者階級嗎?他知道的情報肯定不少。甚至是那些年長者,即便只是見過而不在意的異常和違和感,生活了這麼久也肯定會得到某些層面的判斷。接著是其他民眾,只要答應參與亞歷山卓的人手支援,比方說舉辦活動時需要的工作人員、義工或照護者等等的相關人手支援部分。在自願和誠意的前提下,這樣的代價對雙方來說都是能接受的條件。』

希瑞斯回答著的同時,也正閱覽著手中的文件,在合適的申請文件上簽字,在模糊的條件上註明詳細說明然後退回,並且將完成的文件傳遞給下一個審核或分發單位,所有的動作都井然有序而順暢,完全不像是一心二用的狀態。

「……我知道了。謝謝。」

即便看不見表情,希瑞斯也彷彿看見了羅納恍然大悟的表情,聽見對方道謝後切斷了聯繫,希瑞斯輕笑著搖了搖頭,再次專注於手上的工作。若有前後對比就會發現,這時候希瑞斯處理文件的速度和剛才完全無法相比,若非如此,桌上的那些文件大樓只怕會繼續疊高。

另一邊的羅納,得到了答案後便轉身回到了大廳,看了眼還沒清醒的瑩,羅納私底下找了管紹成到旁邊說話。羅納並沒有把答案一字不漏的告訴管紹成,只是稍微暗示了兩句,再讓對方好好想想。

回到倖存者之中,管紹成立刻被其他居民們包圍了起來,他們好奇的追問著管紹成和羅納討論了些什麼?是不是能替他們找到其他的辦法?

管紹成看著面前的人們,眼中閃過了一瞬間的掙扎,隨後便堅定了起來。

並不是他背叛了這個基地,而是基地先背棄了他們,若非運氣好的話,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二次機會。但是他們不能永遠都期待著會有奇蹟出現,就像那個小少爺說過的話,他們不該再把自己的命放到別人手裡了。

管紹成深吸了一口氣,他聽懂了羅納的暗示,並且如實轉告給了眾人。他們必須道歉,然後真心誠意的付出代價,那些條件並不是什麼難事,也確實是他們任何人都能辦到的,只要亞歷山卓不是另一個表裡不一的大型基地,那麼他們抱著歸順的心態也是應該的。

「──接下來,我會和他們道歉,並付出代價。至於各位大家,也請好好的為自己做出選擇吧。」

管紹成說完話後起身,慢慢的走出了人群,而在他身後的倖存者們面面相覷,沒多久後一個又一個的人們也跟上了管紹成的步伐,其中便包含了那對祖孫。只是這一次,爺爺牽著孫子的手,並不是要替孫子做選擇,而是兩個人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哈啊……怎麼?這是要起義了?」

瑩正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看著那些一臉堅定的人們走了過來,嘲諷般的這麼說道。

若不是倖存者們身上並沒有任何敵意,成員們差點也要緊張起來了,只是倖存者們聽見瑩這樣戲謔的話語,反倒非常的緊張。

「不、不是的。我們、我們,是來做出選擇的……還有,和你們道歉。」

帶頭的管紹成一下子就沒了氣勢,慌張的揮了揮手道著,隨後這麼說著的低下了頭。

「很抱歉,造成了你們時間上的損失。雖然、雖然我不清楚你們接下來可能的任何行程,但想必那都是我們承擔不起的損失。因為我們的反悔,讓你們損失了這些時間來等待我們,非常抱歉!」

管紹成這麼說著,然後又一次低頭道歉,甚至是幾乎九十度鞠躬的彎腰,其他倖存者們也低下了頭開口道歉,那態度能讓人清楚感覺到他們內心的歉意與堅定。

瑩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對此沒有表現出接受或拒絕的態度。

「也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再給我們做出不同選擇的機會,我們……我,想和你們前往亞歷山卓。」

管紹成握緊了拳頭,硬著頭皮的繼續說了下去,在說到最後時,聲音頓了下並做了更改,管紹成抬起頭,認真的看向了瑩。

「眼神不錯啊。那麼代價呢?你認為自己能付起什麼代價?」

瑩走到了管紹成面前,幽綠的眼眸掃過了那些倖存者的雙眼,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退卻或動搖的神色,雖然面對瑩的目光還是會感到些許的害怕,但他們對於自己做出的決定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更沒有隨波逐流的不安定感。

最後瑩的視線轉回了管紹成身上,抬了抬下巴的問著,而管紹成緊張的張握了下手指。

「只要是你們想知道的,而我答得上來的,我全部都會告訴你們。」

聽見這話,瑩咧嘴一笑,正欲開口,卻忽然被一旁跟上的羅納阻止了。

「那樣再好不過了。」

羅納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管紹成的條件與代價,隨後轉頭看著瑩,用眼神示意對方別再繼續打擊人家了,那樣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惡意了。

瑩一聲咋舌,但卻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剛才瑩想說的,羅納也大概能猜到,若不是現在瑩專注於療傷,否則就管紹成腦子裡的那些情報,瑩還不是信手捻來?說得再殘酷一點,瑩現在也能辦到,只是人還會不會好好的就不能確定了。

擔心自己再不插手,好不容易有點轉機的困境,又要撞上死路了,羅納趕緊回過頭看向了其餘的倖存者們,確認著他們的個人意願。

正如希瑞斯所提供的那些方案,二次選擇了前往亞歷山卓的倖存者們,心甘情願的付出了「勞力」以及腦中的「情報」,並且也一個個的被接受了。

看見這一幕,其餘還在觀望,搖擺不定的人們也開始慌了。他們站起身湊了上去,說著自己也願意成為調動人手,然而比起那些跟著管紹成而來的倖存者們,這些人們的態度顯然充滿了不確定感。

並且在這麼表達完後,他們便打算也進入「名單」內,卻被成員們給擋了下來。

「一個一個來吧,畢竟你們是為自己負責,而不是隨波逐流,那樣的話在哪裡都一樣,不是嗎?」

看著收起了笑容一臉冷意的亦蘭,那人只能點了點頭相當不好意思的說著抱歉,然後默默的退到後面去了。

總感覺那句話似乎有點指責的意思,其他搖擺不定的人們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不知不覺中,倖存者們排起了一個整齊的隊伍,而在後方的人們也忍不住仔細的思索了起來。他們真的要離開這個地方嗎?這是他們從小生活的地方,也是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之後,好不容易到找的落腳處,到了其他地方,他們真的能過得比現在更好嗎?

一時之間,搖擺不定的人們感到了茫然和掙扎,看著前方的隊伍逐漸縮短,曾經對於排隊這種事情最為厭惡的人們,卻在此時感到了焦慮和惶恐。但是,他們都排進來了,而現在也是羅納所說的最後做出選擇更改的底線,如果退出了隊伍,他們是不是就等同於放棄了離開的機會?

搖擺不定的人們面面相覷,既擔心自己先離開隊伍會顯得過於突兀,又害怕那個靈魂拷問會太早到來,於是便逐漸的拉開了與前方的距離,想著只要稍微慢一點,只要再多給自己一秒的時間考慮就好。

羅納也注意到了這樣的現象,一旁的瑩更是瞇起了眼睛,用著看鬧劇的譏笑眼神望著後方距離越來越遠的人們。

就在整個隊伍處於要斷不斷,就像是只剩薄薄的皮膚相連著的狀態時,一名年紀稍大的女性走出了隊伍,但她並不是要退出,而是直接走進了最前方那個巨大落差的空隙裡。

「喂……喂,怎麼、怎麼能插隊呢?這種時候就不要……」

原本排在前端的人略帶遲疑的叫喊了起來,卻連伸手抓住女性的肩膀都辦不到。然而那名女性卻主動回過了頭,她的眼裡不再有舉棋不定的動搖,而是堅定的神色。

「是啊,這種時候……不應該再猶豫不決了。」

女性的話語堵住了對方的話,女性轉頭看向了外面的景色,湛藍的天空彷彿不管到了哪裡都是一樣的廣闊,但在那底下的世界早已成了斷垣殘壁,她已經逃避太久了,搖擺不定的隨便跟著一群倖存者,也隨便的跟著他們建立了這個基地,然後隨便的按照逃難指示躲在避難所裡。

她曾經以為,只要躲在這裡,就能假裝末日並沒有發生,欺騙自己一切都還好好的。但事實上並非這樣,外面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他們再怎麼蒙騙自己都無法改變事實,那個小少爺的態度雖然任性又惹人厭,但他之前說的話並沒有錯,他們總認為跟著多數人就好,卻從未想過「自己」到底有什麼想法?

因為他們害怕做出選擇背後的責任,如果讓別人替他們選擇,那麼結果不盡人意時,就能毫無負擔的責怪那個人。會變成這樣都是別人的錯,自己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受害者,這確實就是仗著弱勢欺負人。

女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神情低落的像是懺悔一樣的呢喃著,隨後又猛的抬起頭,一掃眼中的茫然和動搖,堅定不移的說著。

「該為自己做出選擇了,該為選擇付出與之相對的代價。再說了……這樣的代價能換取到的機會,難道不值得嗎?」

當女性說完話後,她前面的人也已經進入名單。

站在「門口」的方川祥和方深石轉頭看向了羅納和瑩,雖然他們覺得這個女性的決心值得讚賞,但也不能否定對方確實是在最後一刻才下定決心的,這樣的選擇中會不會包含了衝動行事?

「哈啊……我期待看見的是反目成仇、血流成河呢。果然只有狗帶的才會上演這種戲碼啊……」

瑩無趣的打了個哈欠,一時之間倖存者們竟無法分辨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只有成員們知道,瑩口中所指的是管梅紅和管世東那兩夥人,同時也代表這個女性的決心是被接受了。

羅納點了點頭,放行女性進入名單,接著看向了前方再也沒有其他人能拖延時間,剩下的那少數倖存者們。

他們惶惶不安的看著彼此,雖然女性的話語讓他們感覺此刻應該要堅定的站出去才對,但下意識的退縮卻又讓他們僵硬著踏不出那一步。

雙胞胎再次看向了羅納,不確定還要不要繼續等?

就在這時,瑩又涼涼的開口說著。

「等啊!反正飛行器還沒到,再等等就會上演狗血鬧劇,為什麼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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