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通告……」惟央跟在麒麟身邊，細細說著工作的注意事項。

他年紀輕輕就被公司派了一個藝人，說是模特但目前也接了相當多類型的通告。

他們倆一步一步走向舞台——準確來說是只有麒麟一個人在舞台上，但那不是重點。

好不容易熬過最艱難的新手期，現在麒麟的知名度終於打了上來，工作邀約不斷。

作為經紀人，最重要的就是篩選通告，把不適合的類型推掉，才能保證出品品質。

惟央會說自己相當有天分，一手把麒麟拉到家喻戶曉的位置、又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抹黑謠言。

什麼「模特的減肥偏方」、「公司虐待藝人」、甚至有說麒麟實際年齡早就七老八十的……

人紅是非多，惟央看見這種見鬼的標題時總是這樣哄自己。

而開記者會、發聲明稿這種東西更是滾瓜爛熟。

經紀人作為藝人最貼近的對象，談個小情小愛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了，要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就是某一天難得清閒的晚上，跟麒麟在吃飯時對方突然說了句：「要不我們在一起吧。」

惟央也是單純，想著自己養好的白菜可不能被豬拱了，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於是他們跟普通小情侶一樣……可能不太一樣。

但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就是公開戀情，免得被經紀公司掃地出門。

他們都各自拿捏著分寸，出門在外絕不踰矩，甚至避免過多的交談與眼神交流。

他們的經紀公司還挺嚴格的，對旗下藝人的緋聞相當重視。

這讓他們旗下藝人的聲譽一個比一個好，各個都彷彿與世俗慾望無關。

粉絲也很買單，就喜歡這種清新脫俗又不怕塌房的偶像，跟外面的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但塌房的原因又不是只有感情。」和惟央同時期的經紀人、也是他的摯友——橘太郎說道。

「笑死。」惟央如此評價。

橘太郎也是個年輕就被派了一位藝人的經紀人，非常有實力，訓練時期的考試更是年年第一。

而他手下那位倒是讓人有些不省心，愛吃垃圾食物、講話略為輕浮、滿口胡言亂語……

幸好是以歌手出道的，也確實有兩把刷子，不然就這個性早就被公司踢出去了。

但惟央跟他還挺和得來，至少對方是惟央身邊為數不多的幽默人物，所以兩人總是互噴幹話。

蘋之助，出過相當多膾炙人口的專輯，不太露臉也不太接代言，是比較低調的類型。

他本人的個性分明不是這個路線，但蘋之助表示「我只想把一切奉獻給音樂」，所以把其他類型的工作都推了。

橘太郎也是挺贊成他這種作法的，畢竟有些東西多做多錯，演藝圈這樣容錯率小的圈子更是如此。

「把一切都奉顯給音樂，哈？」惟央打趣道。

「——還有橘太郎。」蘋之助戲劇性地拍了下手，往橘太郎靠去——然後被冷漠地推開。

就像前面說的，經紀人作為藝人最貼近的對象，談個小情小愛也是理所當然的。

惟央跟麒麟不是唯一一對，而他們跟蘋之助橘太郎也不會是公司唯一兩對小情侶，只是大家都不會露出馬腳。

這在這個圈子裡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畢竟形影不離的兩個人擦出火花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他們四個第一次有交集是惟央看上了蘋之助的才能，想著對方能不能和剛出道的麒麟來個合作，出個單曲。

而且蘋之助的經紀人又是他訓練時期就稱得上感情好的橘太郎，合作肯定是十拿九穩。

雖然因為橘太郎比較內斂、而他又因為麒麟忙得不可開交，所以這陣子沒什麼聯絡。

惟央風風火火的點開社交軟體，向橘太郎提出這個企劃，而對方也很賞臉，表示可以安排看看。

就在雙方溝通後、呈交上級過關，比想像中順利一萬倍的合作熱烈展開。

蘋之助雖然看上去不太可靠，但其實對音樂極其認真，導致麒麟和惟央一開始就以為他是這樣的人，

直到合作結束後，蘋之助才原形畢露，又是開玩笑又是陰陽怪氣，惟央才知道這是遇到瘋子了。

單曲一出那是一個好評不斷——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總之，雖然平時因為路線不同所以很少碰面，但他們仍是相當好的朋友。

私底下會約出來吃飯聊天喝酒的那種，可以說是演藝圈內唯一能讓彼此放鬆的存在。

這天，麒麟跟惟央到達攝影棚，準備拍攝這次代言的商品。

而橘太郎因為公務接洽所以正好也在這棟，得知惟央所在處後就來湊湊熱鬧。

兩人窩在鏡頭後的小沙發上，手中拿著通告表，小聲討論各自的行程。

惟央抬頭，看著麒麟站在鏡頭前，淡淡地勾著嘴角與產品互動，神色平穩表現優秀。

忍不住小聲對橘太郎發牢騷：「我有時候覺得他不是我一個人的。」

對方的臉、對方的表情、對方的聲音……都是他跟大眾分享的。

雖然私底下只有他們兩個人，但工作時又突然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遙遠，難以跨越。

說實話，因為趕通告的原因，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約會或兩個人卿卿我我了。

就算是惟央這樣百分之百全力支持麒麟事業的人，也難免會感到寂寞。

「我告訴自己，他屬於舞台。」橘太郎頓了頓：「不是我。」

「覺悟真高。」惟央細細品味這句話，覺得心裡的委屈好像少了一點，不禁佩服橘太郎。

藝人就是這樣，靠著觀眾的賞識才得以生存，所以犧牲的那些私人生活都不過只是九牛一毛。

為了能到達更遠的地方，平時的訓練、上課、排演，也都是必不可少。

他只是麒麟人生中的一部份，構成了他的演藝生涯，一步步地走向更頂端。

可這樣又和畫面外那些粉絲有什麼不同呢？

惟央搖搖頭，試圖把混雜的思緒都扔到一旁。

當然是不同的。

當然是不同的。

當然是……他在心中默念，像是這樣就能與自己和解。

不知不覺工作就到達尾聲，大家開始收拾拍攝現場。

橘太郎見狀也表示先行一步，惟央則上前幫忙自家藝人卸妝換衣……等等瑣事。

那些陰暗的念頭也隨著忙碌起來的日常又被壓了下去。

隔天他就從新聞上看到了橘太郎跟蘋之助公開戀情的消息。

啊？不是，哥們……

他特別惱火地拿出手機，氣勢磅礡眼神冷峻，傳了一個「？」過去，帶著七分憤怒兩分失望和一分涼薄。

橘太郎也是秒回道：「我昨天跟蘋之助聊了一下你的狀況，他說他這就示範給麒麟看看應該怎麼做。」

惟央甚至還能想像出對方那副淡然的模樣，更氣了，連打了兩個「？？」這次是十分憤怒。

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惟央沒等到回覆就接到通告相關的電話，於是調整好心態開始進入工作模式。

聊完事宜之後已經是半小時過去了，他也沒時間確認橘太郎的訊息，只是跟麒麟踏出家門，趕通告去了。

惟央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機撥放今日新聞，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就算是一小段空閒時間也必須拿來刷潮流資訊。

於是又聽見了橘太郎和蘋之助的公開公告……氣得他對前面慢吞吞的路人車子連按喇叭。

坐在副駕的麒麟一臉問號，又不敢詢問正在氣頭上的人，只是想著等對方冷靜一點再來談談。

我最近做了什麼嗎？麒麟一邊回想一邊看著馬路上人潮洶湧。

就這樣思考了五分鐘後確定自己啥也沒做，才安心地繼續背台詞。

其實橘太郎跟蘋之助的新聞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影響。

他確實也希望能跟惟央大大方方地公開他們之間的戀情。

但後果他能承擔嗎？如果被經紀公司開除、被粉絲唾棄、害他們成為過街老鼠……

想想都嚇人。

他必須對這一切負責，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小心翼翼。

他不像有些人能夠滿嘴跑火車、也不能對未來畫大餅，所以必須確保一切都萬無一失，才會去執行。

或許，看看這次蘋橘兩人的風波，他能從中得到一些參考。

麒麟背台詞背著背著就走了神。

他們提早到了攝影棚的化妝室，這次是普通的拍拍宣傳照，順利的話兩三個小時內就能結束。

惟央想了想，既然還有一個小時左右，那該做些什麼打發打發時間呢？

是的，「做些什麼」。他從背後環住坐在化妝桌前的麒麟，像是撒嬌一樣喊著對方的名字。

麒麟愣了幾秒，他不會不知道惟央想做什麼，但是，在這裡？這時候？你認真？

他回頭看了一眼惟央，只見對方眼神裡沒有一絲玩笑，才認清現實。

好吧，也不是不行。

麒麟將惟央拉到化妝桌前，讓他背對自己。

惟央也很配合的雙手撐著桌子，從眼前的鏡子反射看對方接下來如何動作。

麒麟將他的衣服脫下，又把他的褲子往下拉。雖然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惟央還是忍不住害臊。

他回過頭不願看鏡子裡自己的模樣，順便側身拉過麒麟給對方一個深吻。

前戲很快，他們足夠熟悉彼此的身體。

惟央在麒麟進入時努力地忍住呻吟，滿身大汗，黏呼呼的。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對方是自己的所有物，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終於得到滿足。

在這種環境下的刺激，惟央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很讓人興奮……

他得咬緊自己的嘴唇才能堵住呻吟，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麒麟每一個深入的頂弄都讓他身體一顫一顫，他無力地趴在化妝桌上，大腿根微微發痠，腿都打不直。

麒麟把控著節奏，從淺淺摩擦著到重重抽插，理智地調節呼吸免得動靜太大。

他掐著惟央的腰，本想看惟央在鏡中意亂情迷的模樣，但對方始終低著頭，只好作罷。

他研磨著身下人最敏感的軟肉，惟央嗚咽著，終於忍不住快感射了出來。

白濁的液體沾上了他的腹部與身下的化妝桌，惟央張開嘴大口地深呼吸，像是得到了解放。

後穴還因為而高潮收縮著，麒麟深深頂弄幾下，也跟著射出，咬上惟央的後肩膀，留下齒印。

終於結束後現場可謂一片狼藉，麒麟嘆了口氣，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包包裡有濕紙巾。」惟央反過身來，坐在化妝桌上，一副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

麒麟拿出紙巾開始收拾爛攤子，擦拭兩人的身體、幫對方整理好衣物……等等。

他見惟央輕輕哼著歌，挑了挑眉，雖然仍未停下手邊工作：「這麼開心？」

惟央只是笑著，像是開玩笑般回道：「因為你很久沒有只屬於我一個人了嘛。」

當中飽含多少真心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麒麟沉默了片刻，然後雙手放在惟央肩上，讓對方看著自己。

他的聲音很小，但語氣很堅定。

他說：「我們公開吧。」

沒人知道麒麟是怎麼搞定經紀公司那邊的，但總之事情很順利，只差記者們窮追不捨的採訪。

面對記者的蜂擁而至，惟央顯然沒有了訓練時期時候的游刃有餘。

此起彼落的採訪聲讓他昏頭轉向，直到他看見麒麟忙完工作，遠遠地從馬路對面向他走來。

他突然想起當他們剛在一起時那些零碎的片段、又想起那天麒麟看著他的眼神。

惟央深呼一口氣，儘管還是望著麒麟的方向，

但他終於開口對著麥克風道：「是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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