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一次简单的下午，没有突破收容，没有政治惊悚，没有为绝望而死的人，只有少女和为她而来的人。

但在三号室，被拘束的少女的对面，空气发生涟漪。一片黑影从中扩张，并迅速生长成人形大小，在干扰检测仪发出尖叫前，两个人从黑影中走出。

少女被拘束在墙里，只露出头和双脚，自动化设施在高速运作。她嘴中吐出笑声，脸上流露快感，亦如海燕向天空嘶鸣。一旁的屏幕显示着无意义的光点——林宇轩/调教完成/A级痒奴。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一个符合所有程序的……实验体？”后走出的男人最先发起提问，他全身被大衣包裹，毫无感情的双眼看向对面的男人，而后者融入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副带着方框眼镜，迷茫的双眼。

“你还在装理性是吧，一号？”kr-7指了指狂笑的少女，“你真的相信她，还有更多的人，是整个计划的必要牺牲？”

“你当时投的是同意。”kr-1不解的看向对方。

“因为没人会在自己脑子里装电极片，只为了所谓理性以及更伟大，更具人类命运的选择，你个懦夫，去，你，妈，的。”他愈发咬准自己的发言，然后低下头，双眼望向地板，仿佛真理就在眼前。

“你知道这是最优的选择，道德伦理委员会也对此也没有意见，辱骂毫无意义。”kr-1看了看面前的7号，这个掌管超自然世界最大组织的男人更像个流浪汉，双眼被迷茫和疲倦笼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7号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他的食指浮现出火苗把烟点燃，“我看过她的资料，高中生，在三号城上学，生活。她本该有个正常生活，毕业，参加一份工作，然后领了退休金，在养老院里把心电图拉直。

她本该有自己的生活，超自然现象只存在于饭后闲谈，性爱不该超过跟爱人的互动，她不该知道什么基金会，永远。因为她本该如此。

这时我们来了，告诉她‘去吧孩子，山姆大叔需要你，你不死，只是偶尔堕落’然后把她绑过来，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她，最后把她变成现在这个……婊子。

你看过那些‘研究员’的表情吗？那是我们做的。当那一天结束时，我们有信心再花八百年修正全人类的基准线吗？还是就此结束？丢下生化病毒，按下启动复制器的按钮？甚至，我们的继承者会同意吗？还是他们早乐在其中了？

“1/4221文件不会停止，你的假说也无逻辑支撑。另外，你要是对她关怀，可以找项目主管提出，我相信我们的技术会让她回到原貌，完美。”

“你在测试我对基金会的忠诚？我不会的，正如你所说——我投票了，我只是想强调一件事——不要忘记我们为何建立他。”

“……好吧，存续永远是第一位。如果解决这次危机只需人类回归原始社会，那么最保守的道德伦理委员会议员也会同意。”1号用他永不变的，冰凉的语调回道。

“……如果你能把脑子里的芯片关上，你就会知道亲手把全人类推向反社会和强奸犯的道路是不好受的，或许我很矫情，可我更做不到把它们埋起来。”

“我知道核心层的压力很大，我们不能接种模因，可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做到。”

“跟你说话比ai还费劲……”7号吐出最后一口烟，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我是世界上最天才的奇术学者，可我们对奇术原理一直是灰箱状态，学者在量子场的激发中狂欢，以为自己发现了奇术学的大厦，可我们的前辈呢？所有的记录都证明他们发现了大一统定律，他们能他妈向捏橡皮泥一样设计奇术。我们？叼着火把到处跑的原始人，以为真理是无限延伸的乌龟塔。然后他们死了，我们也快了”

“不要让虚无主义吞噬你，奇术学很重要，八百年也是一个比较充足的时间”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吗？”

“什么？”

“我们只能算一群金字塔尖的可怜人，所有人都相信议会有无与伦比的技术与力量，只要授权什么档案，危机就会终结。你以为自己能扮演神？”

“……”

“说出来就好多了……走吧，我们还有工作没结束呢。”kr-7的左手轻轻在空中画了个圈，那片空间立即开始波动。kr-7的一只脚跨进虚空之中，又停顿了一下，回头对kr-1说:“有一点事我得对你强调，你是个混账，一直是。”

kr-1看了看那个狂笑的少女，沉默打开了情感限制器，双腿微微颤抖。浪潮卷袭一切，那是愤怒，迷茫，绝望，以及更多难以分解，被忘记的情感。

“世界会更加美丽。”他看了看少女，重新打开限制器。迈步走入虚空之中。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二人从未存在，只剩下一个少女，因为永无止境的挠痒而无比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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