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條件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銀灰短髮的少年，白色制服外還套了一件連帽上衣，他背後扛著一把用皮箱裝著的吉他，嘴角淡淡瘀青，左邊臉頰上貼著ＯＫ繃，一雙眼神孤僻得宛如路邊野貓般的青綠色眼眸，平淡地望著前方。

　　……無聊，又是沒意義的一天。

　　Till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心想，他這種行為偏差的人如果真的乖乖去學校了，也只不過在重複著上課、下課，吃完中飯然後等著放學的日子。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音樂創作。

　　他不是隨便說說的，他有天賦，而且一定能做到。

　　四處遊蕩的Till，在附近找了一個公園坐下來，然後從側背包裡拿出了筆記本，將腦中浮現的靈感都寫下來，不知不覺，時間慢慢流逝，昏黃的夕陽底下，人潮不斷從地鐵湧出擠入，像是一大群沙丁魚般。

　　Till皺眉，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回家吃飯，他抿緊嘴唇，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然後伸進口袋裡，掏出所剩無幾的財產，最後Till嘆了一口氣，還是邁開步伐，走進地鐵裡。

　　「真是巧遇啊，你今天也翹課了嗎？」

　　原本在發呆的Till，隻身夾雜在擁擠的人群裡，忍受著不適感，忽然聽見身後的人這麼說，不由得轉過頭，看向對方。

　　Till有些意外地挑高眉毛，注視著他。雖然沒興趣和他扯上關係，但因為這傢伙是他們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所以常常出現在佈告欄及廣播中，還有就是他們小時候曾經待在同一所育幼院。

　　Ivan。

　　黑髮黑眸的瘦高少年，皮膚白皙，長相俊美，他筆直地站在Till後方，兩人之間隔著一把吉他。

　　他微笑地看著他，從以前他就知道，Till並不喜歡與他人有任何身體接觸，那時他們還會一起玩「誰是國王大人」的遊戲，於是，心念一動，黑眸變得幽深，稍微壓低聲音地說道：

　　「如果沒地方可去的話……要來我家嗎？國王陛下。」

　　Till聞言，表情一僵，耳朵微微泛紅，沒預料到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Ivan繼續說：「你不是在找地方借住嗎？剛好今天我父母不在家，讓你住一晚也無妨。」

　　「啊？你這傢伙偷聽我說話？」

　　Till板起臉，眼神充滿警戒地瞪著他。

　　「喔……抱歉，我的耳朵太靈了，不小心聽到的。不過你跟班上的同學說話這麼大聲，就算不想聽見也很難吧。」Ivan輕輕一笑，眼眸深處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所以呢，你要來嗎？還是說你怕了？」

　　Till握緊拳頭，咬了咬牙，撇開視線，簡略地回了一句：「去。」

　　「Till。」 Ivan目光熾熱地凝視著他的側臉，順勢地傾身向前，在他耳邊意有所指地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試圖迴避的Till，就像被獵人不停追趕著的兔子，任他蹦跳，都逃脫不了被宰殺的命運。

　　Ivan盯著他慢慢變得通紅的臉龐，嘴角上揚，露出一小枚雪白的虎牙。

　　*

　　偌大的房間，黑色的床鋪上，兩個衣服脫得精光的少年，赤裸的身軀貼緊在一起，令人聽了臉紅心跳的低喘聲，偶爾夾雜著幾句對話。

　　「你想要……我怎麼做？國王陛下。」

　　「用手就夠了嗎？我會負責讓你舒服的。」Ivan咬嚙著Till的耳廓，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異常敏感的肌膚上，語氣深情，低沉的嗓音，充滿蠱惑意味地開口詢問著，眸色變深，火熱又黏膩的視線，彷彿從黑暗裡伸出的觸手，綑綁住他的四肢，讓他一同墮落到慾海地獄，耽溺於禁忌的歡愉之中。

　　Till全身血液沸騰，腦袋呈現癱瘓狀態，隨著Ivan握住的地方上下磨擦，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咬住嘴唇，急促地呼吸著。

　　「哈嗯……唔呃……」

　　Ivan在此之前還乖乖地扮演著僕人的身份，這時候卻顯露出佞臣的本性，加快手上的套弄的速度，讓圓潤的前端流淌出的濕滑液體濡溼了他的手。

　　即將達到高潮的Till，眼神變得十分迷離，他緊緊抓住Ivan的手臂，整個人猶如剛上岸的魚兒般跳動，牙關一鬆開，嘴巴微張，短促、急遽的喘息聲，越來越大。

　　「哈啊、哈啊啊……啊嗯……要……我要去了……啊、啊……」Till拱起下半身，一道白濁的液體，從翕張的圓孔汩汩湧出。

　　Ivan靜靜地注視著Till的臉龐，黑眸裡滿是暗潮洶湧的慾望，他伸舌舔舐了一下犬齒，隨即伸長手，拿起滾落至一旁的潤滑劑，一邊往對方隱密的後方擠入，一邊掬了一把抹在自己勃發的性器上。

　　Till用雙臂擋住臉，胸口起伏不定，剛射完，讓他進入短暫的聖人模式，而Ivan正在努力擴張他從未碰觸過的地方，他身體忽然僵硬起來，感到不舒適地抬起腿，想踹他一腳，卻被一把握住了腳踝。

　　Ivan拉開他的大腿向外延伸，將粗大的手指插進濕潤的肉穴，引來Till一陣驚愕的叫喊和輕顫，隨即在他身下扭動掙扎，然而被按到某一處時，體內又有一股異樣的快感，使得Till表情扭曲，面紅耳赤地粗喘幾聲，。

　　受到刺激的層層內壁正一縮一放地吸絞住Ivan修長的手指，那裡已經可以容納三根了，旋即，他勾起嘴角，相當滿意地淺淺一笑，抽出手指後，取而代之的是前端流著黏液、蓄勢待發的熾熱硬物。

　　「啊啊……停下、等等……啊啊……」Till推擠著他的胸膛，身體宛如遭到電擊似的，不停顫抖。他脖子冒出幾道青筋，難以自抑地呻吟喘息，被粗大滾燙的物體硬生生地撐開來，一下接著一下，貫穿填滿，既覺得疼痛，卻又有一絲莫名的爽感。

　　「為什麼要停？國王陛下……你叫得好好聽，不愧是懂音樂的人，再多叫幾聲讓我聽聽。」Ivan一邊挺腰，將自己深埋於緊窄的肉穴之中，一邊有耐心地慢慢抽動著，額頭上凝結的汗水，滴落在Till纖瘦的胸腹上。

　　Till死命地緊咬住下唇，極力想阻擋淫蕩的叫聲從唇間洩漏出去，卻力不從心。

　　Ivan瞇起眼眸，彎著唇瓣，笑得十分暢快，他忽地加重插入的力道，啪啪啪地瘋狂撞擊著Till的後臀。

　　「啊……嗚……哈啊……」Till眼角滲出些許的水，喉嚨間發出一聲聲泣音，後背不停反覆摩擦著床單，想試圖抓撓對方胸口的手，被反握住，十指緊緊相扣地壓制在床上。

　　他後悔了，他上當了。

　　這是一個為他而設計的陷阱。

　　可他無處可逃，只能被迫承受。

　　Till睜開迷濛的青綠色眼眸，望向自己下腹處高聳站立的性器，圓孔再次冒出透明水珠，前後搖晃不止，而略為紅腫的濕潤穴口，吞吐著一根粗長的赤紅色肉棒，咕啾咕啾地發出黏稠的水聲。

　　他吸氣，屏住呼吸，下腹麻癢難耐，實在受不了那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射精感，於是伸手，想要去握住性器擼出來，然而這時，Ivan卻突然抓住他的雙手壓制在頭頂上方。

　　Till瞪大眼睛，一陣惱火，粗聲罵道：

　　「放手……你這死同性戀！」

　　Ivan掀唇一笑，挑了挑眉毛，低聲說道：「按照你的邏輯，和我這個死同性戀在做愛的人……也一樣是同性戀囉？」

　　Till霎時一愣，呆呆地看著他，張著嘴，支支吾吾，一時無法編織語言。

　　才、才不是！他心裡有喜歡的對象了……他從小就喜歡著Mizi！只有Mizi才是他心中的女神！

　　Ivan似乎能看穿他內心在想什麼一樣，語氣充滿憐愛地嘆氣道：「別這麼掃興啊，國王陛下……明明只有我是你唯一忠誠的僕人，我會讓你好好射出來的。」他輕飄飄地說完後，將腰下沉，深深埋進對方溫熱的體內。

　　「不過，不是從前面的地方，而是從『這裡』。」Ivan笑容漸漸消失，嘴唇緊抿，下一秒抵著Till的屁股，揮汗如雨地開始狂亂頂撞，深插淺出，潤滑劑被肉棒搗弄成白色的細碎泡沫，沿著股縫沾濕床單。

　　兩具肉體相互撞擊的聲響，以及床架震動的嘎吱聲，充斥整個房間內。

　　「呃——唔！」Till繃緊全身，面色潮紅，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似的，被撞得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聲音，直到Ivan在他體內射精，而他也同時達到一波高潮，不論是小腹還是後穴，都被射得一片黏糊。

　　*

　　夜裡，室內只開著一盞小燈，從浴室裡走出來的Ivan，手裡拿著一條熱毛巾，他幫床上那名睡得很沉的少年擦拭著身體，將髒汙的地方都弄乾淨了，他放下毛巾，坐到了床邊，伸出手，撥開少年額前的髮絲。

　　Till哭了，眼睛周圍的地方紅紅腫腫的，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愛。

　　他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眉頭緊緊皺著，嘴唇還扭曲成彎曲的線。

　　Ivan在黑暗之中，顯得晶瑩閃亮的眼眸，微微瞇成彎月的形狀。他忍不住低笑一聲，隨後溫柔地握住Till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輕輕落下一吻。

　　「不管你做了什麼夢，希望那個『夢』裡——都會有我的存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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