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好不容易将金彩媛卡在烤炉中的右脚弄了出来，为了防止火灾她捡起被扒下的金彩媛左脚的马靴猛地拍打尸体右脚脚掌上的火焰，好不容易将明火扑灭。金彩媛尸体整个右脚脚掌皮肉已经被烤成了血红色，应该是有七分熟了，原本穿在脚掌上的马靴脚踝以下部分和墨绿色棉袜已经在烈焰中消失，整只马靴只剩下脚踝以上的靴筒挂在尸体的右小腿上。

娜塔莎拍了拍军大衣上的灰尘，看了看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5点17分，猎杀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吹上天的牡丹花行动组看来也不过如此。她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仔细打理了一番，确定上面没有留下灰尘和打斗的痕迹后又重新穿上。

接下来是处理尸体的环节，办公室内有三具尸体，外面走廊还有四具，她决定将这七具尸体全部转移到之前掩藏尸体的卡车上，再做统一处理。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走廊有轻微的呻吟声，立刻捡起地上的一把66式手枪来到门外，看见一名年轻的牡丹花行动组中士正口吐鲜血，双手捂着流血的脖颈，呻吟声正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娜塔莎轻叹一声，举起66式手枪抵住这位中士的胸口，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她结果了这名女士官的生命。

接下来又到了挑选合脚靴子的时间了！娜塔莎将除金彩媛外的其他六具尸体脚上的马靴全部扒下，不出意外还是没有41码的靴子。她无奈双手提着6双合计12只马靴的靴筒，一齐塞入了办公室的储物柜内。接着她将包括金彩媛在内的七具尸体一一推下栏杆，一同扔下的还有金彩媛脱下的军大衣，以及牡丹花行动组所配备的包括枪械在内的各种装备，沉重的死尸自由落体自二楼坠向地面，发出沉重的坠地声。这样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却节省了搬运尸体下楼的时间。

娜塔莎耗费了十五分钟时间，将所有尸体送上了卡车车厢，同样用塑料布将其遮盖隐藏。接着她又马不停蹄重返机库，捡起自己落在机库地面上的带有消音器的瓦尔特pp手枪。回到二楼办公室将残留的血迹大致整理干净，临走时她看见地面上还有一只左脚马靴，这应该是从金彩媛左脚扒下的那只，同样，她将这只马靴放入了之前塞靴子的储物柜中。

一切打理完毕，她开始寻找金彩媛的黑色公文包，公文包并不难找，就在办工桌上放着，她打开公文包，果不其然翻出了用东海文打印的一大叠文件，她看不懂东海文，这些需要拿到大使馆里找人翻译，里面多半会有东海是如何获得米格29的原因。

娜塔莎将文件重新放回，提起公文包离开了机库，临走前她再次来到米格29尾部的发动机出气道前，看了眼头朝里脚朝外，双脚穿着马术袜的具永花的尸体，颇为“贴心”地将尸体又往出气道内推了推。接着她驾驶吉普车，朝着来时的隧道开去，这一路畅行无阻，让她都怀疑隧道内是否有新罗军队驻守，亦或是只要从二号机场出来，就基本上得到了驻守军队的信任？这一切只有隧道内的驻军知道。

娜塔莎驾车一路来到之前和柳全慜见面的餐厅，带着公文包进入地下室，将其交给了女仆，女仆会择机将公文包带到街道对面的乌曼驻新罗大使馆内。

娜塔莎看了看时间，下午6点04分，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用具有反监听功能的特质手机同柳全慜通了电话，约定两人在锦绣宫见面。

挂断电话，娜塔莎长吁一口气，她要了一间房的钥匙，进去后直接躺在了床上，此地距离锦绣宫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决定休息二十分钟后再出发，毕竟之前几个小时足够令人疯狂。她奋力脱下双脚马靴，露出了在靴中捂了很久的黑丝美脚，虽然有味道但并不浓烈，好在是换上了具永花脚上的乌曼正品的马靴，要是还穿着韩英淑那双劣质的，估计穿丝袜的双脚此时不是挨冻就是臭气熏天。

很快，她便在床上沉沉睡去，当她再次出现在柳全慜面前时，身份将重新转变回新罗人民军陆军上尉韩英淑。

————

距离七点还有十分钟，锦绣宫内早已人山人海，宽阔宛如古代宫殿的大厅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地毯两侧站满了新罗陆海空三军将帅高官，会场内响起绵延不绝地讨论声，人们纷纷探讨着东海代表团此行的目的，当然有些私下关系好的官员将帅会压低声音，他们讨论的内容是时年72岁的共和国领袖崔勇烈的健康问题，以及在新罗众人皆知的竞争激烈的接班人问题。有传言说崔勇烈年初的时候遭遇中风，已经十多天没公开露面了，现在其长子崔成男已经实际掌权，但这种事情没有彻底定论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柳全慜站在红地毯的右侧，他右手边全都站着比他军衔高很多的军官和将军，而道路尽头的主席台前，站着的正是崔成日，而对面也就是红地毯的左侧，则是另一批军政高官，站在该侧主席台前的，是“太子爷”崔成男，两个派系的人马，从各自的站位上便可看出，将新罗双龙夺嫡的内部斗争体现得淋漓尽致。

柳全慜看了眼对面的崔成男，这位新罗人民军陆军兼工农赤卫队总司令（元帅军衔），依旧身穿接机时的那一身灰色干部服装，一张大饼脸上戴着一副金框眼镜，表情较为轻松，毕竟与东海拉近关系是他一直想做的事，而东海代表团的来访，无异于是他政治生涯的一个巨大加分项。

相比之下，崔成日的表情就显得比较严肃了，或者说他一直以来便是如此，他身材不高，甚至可以用矮胖来形容，相较于兄长他的身材有些不太协调，虽然兄弟俩都属于胖子，但崔成男属于胖中带着魁梧，而崔成日则是胖中带着猥琐。他有着和兄长一样的大饼脸，头发凌乱无序，戴着一副黑色金属边框墨镜，堆满横肉的脸上长满了疙瘩，一眼看去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相较于兄长喜欢穿干部装出席各项活动，他一年四季都穿着他那身身为新罗人民军陆军总参谋长的次帅制服，却从来不戴大檐军帽，样子既不像个文官也不像个军人。

等待中的柳全慜感觉侧后方有异动，转头看去原来是娜塔莎，考虑到周围都有人，他轻声说了句：“韩英淑上尉，你差点迟到啊。”

娜塔莎也很配合地整理了一下头上的乌山卡军帽，微微鞠躬道：“抱歉，柳在成中校，停车时耽误了。”

各自通报假身份后，两人心领神会不再说话，等待崔勇烈的现身。

6点58分，主席台后的大门开启，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一名三十岁出头身穿大将制服的女将军单独走了出来，她站上主席台，对在场人高声宣布：“将军到！”

这一瞬间，整个大厅响起了一阵统一的皮鞋鞋跟摩擦地板的声音，全体人立正平视前方，军人们站着标准的军姿，官员们则双手放在腹前，头颅微微低下。

柳全慜知道，这位女将军是崔勇烈的小女儿崔成淑，身份是新罗人民军首都卫队兼牡丹花行动组组长，换句话说，她是崔勇烈的“贴身保镖”，平时不离左右，她的出现，标志着崔勇烈即将现身且健康状况良好。

很快，主席台大门后传来了一阵马靴踩踏地面的脚步声，两名牡丹花行动组的女军官一左一右推开大门，一头白发，身穿白色人民军大元帅制服的崔勇烈拄着银色的拐杖，在六名年轻貌美身穿制服马靴的牡丹花行动组女军官的陪同下，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不管经历多少次，柳全慜还是会对崔勇烈的每一次出场屏息凝神，这种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气势，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感受到的。即便他是来自百济的间谍，依旧会被这样的气势所感染，或许这就是独裁的魅力吧？招人厌恶却又忍不住想要拥有。

在崔成淑的搀扶下，崔勇烈站上了主席台，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柳全慜也忍不住猛烈鼓掌，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身间谍的身份，将自己代入了一名普通的人民军军官的视角，他过去曾经三次见过崔勇烈本人，每一次都忍不住心潮澎湃，每一次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自己在这样的国家生活久了，已经某种意义上被“同化”了。

掌声持续不断，并伴随有嚎啕的哭声，柳全慜身边的几名女军官早已泣不成声，但细细一听感觉有些奇怪，他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娜塔莎也在哭泣，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是个梨花带雨，口中不断用新罗语呼喊着：“万岁！万岁！”柳全慜忍住笑意，注意力重新回归到崔勇烈身上，心想：“不愧是乌曼的王牌女间谍，演技和代入感甩那些影视巨星好几条街！”

掌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最后在崔勇烈本人的示意下才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崔勇烈正式接见了东海代表团特使罗庆山，双方就加强两国关系发表了公开声明。柳全慜从观察到的崔勇烈的表情上看，他对这次东海代表团访问新罗很是满意，而太子崔成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意。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柳全慜立刻将目光转到自己主子崔成日那边，只见这位“二皇子”一脸凝重，面色苍白，从他的身上柳全慜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喔～～失宠了唉。”身后的娜塔莎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轻声说道，显然她也觉察到了崔成日的表情。自此，新罗接班人的斗争似乎已经盖棺定论了。崔成男将在这次接见新罗代表团任务结束后顺利接班，而失败者崔成日及其手下面对的，将是充满未知的残酷迫害与杀戮。

于是接见仪式上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红毯左侧崔成男的手下个个喜笑颜开，谈笑风生，红毯右侧崔成日的手下则个个面如死灰，呆若木鸡。预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红毯右侧一大半的人，会渐渐投靠崔成男，以免今后遭遇无妄之灾。

但毕竟是重要的外交场合，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到位，所以崔成日无论心中如何地绝望或不爽，依旧没有愤然离开，而是坚定地站在他的位置上，静待整个接见仪式结束。

仪式的最后，来自东海人民解放军空军的十名女子仪仗队女军官，在崔勇烈面前表演了极具东海特色的分列式和枪操表演，她们靓丽的外形和漂亮合体的制服，引得崔勇烈连连叫好，甚至当场表示要改革新罗人民军的三军仪仗队，一来要让女兵加入，二来要改进女兵的服饰，总之一切按照新罗的来。

接见仪式在晚上7点30准时结束，众人离开大厅前往餐厅，那里已经摆好了宴席，各种美味佳肴琳琅满目布满了整个餐桌，各式美酒也是数不胜数，完全身穿西式服装的服务员手举托盘，为每位参与晚宴的嘉宾倒酒，柳全慜注意到，其中有几名服务员还是来自西方的白人，不知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新罗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专制国家中。

柳全慜握着一个装了一半轩尼诗酒的高脚杯，面色凝重地在晚宴不起眼的角落晃悠，这金碧辉煌的砖墙，耀眼夺目的吊灯让他神情恍惚，桌上的佳肴和美酒让他感到反胃，因为他想起了几天前韩英淑尸体的遭遇，亲眼见到了饥不择食之人啃食人肉的场景。猛然间，他看见了前方一张餐桌上本应覆盖着烤乳猪的盖子被揭开，里面蜷缩着一个通体红透的女性躯体，这个躯体不断伸展开来，伸开四肢渐渐起身下了地，赤身裸体地朝着柳全慜走来，柳全慜定睛一看，居然是韩英淑！她蹒跚着步伐，如同丧尸般缓步靠近，口中不停呼喊着：“中校同志，我死的好惨啊！为什么你要将我的尸体喂给灾民？！为什么？！”

柳全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韩英淑烤红的裸尸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恢复了应有的喧哗。他长吁一口气，看来是幻觉，自己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回去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就在这时，一只红彤彤的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赶忙将其推开，回过身去看见的是韩英淑狰狞着的鬼脸。

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但半秒过后终于看清，来人原来是娜塔莎。

“你是什么了？”身穿韩英淑制服的娜塔莎邹着眉头问道。

柳全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含糊道：“没……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嘿，现在可不是懈怠的时候，你的主子崔成日还有他那个什么‘422派系’，眼瞅就完蛋了。”

柳全慜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口，问道：“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办法吗？”

“还能怎样，破坏这次东海代表团的访问，是你我最后的机会了。”

就在这时，一名和柳全慜同属“422派系”的将军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地说道：“崔成日次帅让你去一下他的房间。”

柳全慜转过头去给了娜塔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头回复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小说相关章节：凛冬之戮